他走出房车,阿圣的车内。
“我们向哪里走?他们一定会堵着南边的交通要道。”阿圣坐在了驾驶的位置上。
“往南二十英里的地方,有个旧的下水管道排水口,一直通往格兰德河(美国和墨西哥的边境河流)的下游。”
“但是……”
警车已经出现在道路的尽头,羽回头看了一眼,怒道,“快点开车!”
荒无人烟的公路上根本毫无掩蔽物,扎克踩下了油门,本已减速的警车呼啸着追了上来。
子弹砰的打碎了他们的反光镜,羽压低头打开手枪的保险,打开车门。
他转身一枪打破了轮胎,一辆警车嘎嘎的歪向路边,撞上了另一辆。
“我们跑不掉的,前面一定有路障。”阿圣大声道。
“那地方已经不远了,继续向南。”
如同阿圣所说的那样,公路上的路障就在前面大约半英里的地方,他慌张的看了一眼羽,杀手脸上的表情却丝毫没有变化。
“继续开车。”
看上去他似乎准备冲过路障,跟在后面的警车也开始了加速。
这简直像是一场噩梦。
或者是自杀?
阿圣紧张的几乎快要无法呼吸,然而,就在还有一百英尺的时候,羽忽然大声吼道,“刹车!!”
……
地面留下了两道很深的刹车痕迹,他们的车在混乱中向着公路的护栏撞去。
砰砰砰砰。
枪声似乎响起,被打中油箱的警车几乎擦着他们的车身飞起,在一片火焰中摔在了另一辆警车上。
大多数的追击者还是停下了。
羽的车翻在了荒野上,猛烈的撞击,让他只能匆匆的抓住安全带。
气囊将他抵的死死的,几乎快要无法呼吸。
尤其是受伤的左手,好像快要断掉一般。
他听到了警察下车的声音。
羽做了一个深呼吸,他将手伸出车外,向着那边开了几枪。
警察马上开始寻找掩体,他则是利用这几秒的时间爬出了车外。
“阿圣?”他喊着这个名字。
在驾驶座上的年轻人哼了一声,忽然张开嘴,痛苦的呻吟道,“这里……”
“你受伤了?”
“我不知道,我的腿很疼……”
羽费力的将他拽出车外,车窗上的一小块玻璃深深的扎入了他的小腿。
“看上去没事,没有碰到动脉,”羽将他的胳膊架上自己的肩膀,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树林,低声道,“那地方不远了。”
“天哪,好疼……把我扔在这里吧。”阿圣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点小伤口而已,还没到你作烈士的时候呢,站起来!”
这也许真的是太刺激了。
后来,阿圣想。
子弹几乎就擦着他的耳朵,灼烧的痕迹让他痛的想要大喊大叫,但也许是肾上腺素的缘故,他一个字都没来得及喊出来就已经被羽推入了那散发着恶臭的排水口内。
“唔……”他摔在地上的时候,牙齿不小心咬破了嘴唇,一片猩甜。
羽在他的身边落下。
“不行,我不能走了,我的腿……你得帮我把那东西拿出来!”
黑暗中,他看不清羽的脸,只能可怜兮兮的哀求着。
羽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摸索了一会,用两根手指捏住那片玻璃,然后用力的拽了出来。
“oh,shit!”阿圣几乎疼的眼前发白,他紧紧的抓着羽的肩膀。
“把你的t恤撕下来。”羽的声音很轻,轻的甚至有些奇怪。
阿圣马上就照做了,他胡乱的包扎了一下伤口,然后扶着墙,摇摇晃晃的从污水中站起来。
“好吧,我想我还活着。”
“在烟雾弹还没下来之前,我们得快点走。”
“我知道了,该死!”他看了一眼羽的那个帆布包,“是时候丢了你的养老金吧?”
“这里面只有四万块。”羽将帆布包递了过去,阿圣疑惑的将之打开,眼睛顿时亮了。
里面装了两把勃朗宁,霰弹枪,还有六个手雷。
“我们看上去还能跑得掉,另外一头有多远?”
“……”
“当我没问。”
阿圣拿起霰弹枪,马上抬起手对着上面探头下来的警察开了一枪。
“我们该走了。”
老鼠悉悉索索的声响让阿圣感到紧张,好在腿上的伤口让他的意识保持在清醒状态。
只有些稀稀疏疏的阳光从头顶的缝隙中落下,阿圣扶着墙慢慢向前走着,接着微弱的阳光,他看到衣服上竟然红了一大片。
虽然感觉到潮湿,但他也只以为是刚才摔下去的时候浸湿了衣服。
“叔叔?”阿圣呆呆的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羽的呼吸有些微弱,他疲惫的转过身。
他的黑色t恤已经被大片的鲜血染红,阿圣看着满手的鲜血,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你中弹了!”
他想起在下来的时候羽,始终挡在自己的身后。
子弹打穿了他的腹部,穿过了他的身体。
“我没事……”羽看着他,反复的喃喃着,“我没事、没事……”
他脚下一晃,没有扶住滑腻的墙壁,一下子坐倒在了污水中。
“上帝啊!”阿圣连跑带爬的到了他的身边,抓紧他的手,“你需要医生。”
“我杀了个警察,你难道觉得他们不会用一级谋杀来指控我?”羽捂住还在流血的腹部,低笑道,“没事的。”
“你也许在内出血。”
“没有发烧,没有痉挛,我会没事的。”
红色顺着水流慢慢的扩散,像迷宫一样的下水管道里很快就传来了警察搜索的回声。
阿圣用力的在羽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弯腰将他的胳膊架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如果我没有来找你,会不会这样好一点?”
“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样的答案?”羽无力的笑笑。
阿圣侧过脸看着他,沉默的。
“不过,我也许再也保护不了你了。”羽轻轻地道。
“闭嘴!”他咬牙道。
羽闭上眼睛,笑了笑,“他们不是来抓你的,你放下我就可以离开了……”
“现在你要做什么烈士了?”
“我一个人会比较好行动。”
“别把我当白痴。”
“那么就别做傻事,放下我,走吧。”
“别废话,我们就快到了。”
在通道的尽头,是一扇被锁着的铁门,阿圣拖着伤腿退后了几步,一下子撞了过去。
“该死,”阿圣揉了揉疼痛不堪的肩膀,“你有什么撬锁工具吗?”
“没有,”羽笑笑,“不过我有钥匙。”
阿圣哼哼了一声,伸手接了过来,打开门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