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会考虑一下,但不会保证任何事。”阿圣刚伸手去拿桌上的点心,就被羽打了一下手,“嘿!”
“这是我的食物。”杀手面无表情的将最后的点心塞进嘴里,含糊的道,“你的车呢?”
“不远。”
“把你的车钥匙给我。”
“你要我车钥匙做什么?”阿圣皱眉。
“我要你坐地铁回去,你的车交给我。”
“我以为现在还可能有人要杀我。”
“是,地铁会安全点。”
“嘿,”他抓住了羽的手腕,“如果车上有什么危险,我想跟你一起去。”
“你去了也改变不了任何事。”羽难得的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容,“把这种工作就交给专家好了。”
“你要我去做什么事?”
“去见见你的未婚妻,安慰她……山口组并不喜欢那样的小姑娘控制这么多的权力。”
阿圣沉默的将钥匙递了过去,羽伸手去拿的时候,他忽然抽回了手。
“我不会跟她结婚的。”他低低的道。
“你要跟我结婚?”杀手冷笑。
阿圣抿了抿嘴唇,低低的道,“我让人找了一处地方,在加拿大,如果你想去那里,我们可以在一周内出发……我已经把真田组的事务基本交给了……”
“你不能这么做。”
“谁说……”
“我和你的父亲告诉过你这条路意味着什么,你还是选择走下去,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羽转过身。
“你去哪里?”
杀手摇晃了一下手里的钥匙,不知何时,阿圣口袋里的车钥匙已经到了他的手上,“去坐地铁,回去,我在真田家等你。”
羽并没有走多远,他将车钥匙扔进了水沟里,然后在一个公园门口停了下来。
公园内的神社没有什么人,只有几个孩童在门口嬉闹玩耍着。
他坐在路边看着,安静的。
他想过自己的生活意味着什么——但是,对那个时候的羽来说,杀手是他唯一知道的生活方式。
“你没事吧?先生。”
一位年轻的神官站在那里,他微笑着看着羽。
“你是谁?”杀手轻声道。
“我是这座神社的主人,您确定没事吗?你的脸色看上去有点苍白。”
羽微微埋下头,轻轻的吐出一口气。
神官走近了些,似乎想要低头看看到底是怎么了。
当他的手快要触碰到羽的同时,杀手却一瞬间抓住了对方手腕,半秒的时间里,原本在神官手上的注射器已经扎进了他自己的脖子里。
年轻的神官睁大了眼睛,羽却小心翼翼的扶着他坐下。
玩闹的孩子好奇的看向这里,羽摘下眼镜,冲他们笑了笑。
“神官大人只是有点累了。”
羽的走到了老旧的投币电话机前。
他可以打电话给很多人,但是,似乎谁都帮不了他什么。
龙介?真司?
这是一个愚蠢的决定。
他告诉自己。
足够愚蠢让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才是应该去死。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口蹩脚的日语。
羽忍不住笑了笑,他换了个手拿电话,低声道,“嘿,是我。”
“叔叔?你怎么……你去哪里了?你说过会在真田家碰头。”
羽抿了抿嘴唇,低低的道,“我不回去了。”
“不回去是什么意思?你在哪里?”
“我从来没有违反过所谓的规则,阿圣,我只是杀人、拿钱……这是一份工作,而现在,这一切都是私人恩怨了。”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私人恩怨,迟早都要了结,没人能逃得掉。”
“不过别担心,我是这行的好手,所以,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什么事。”羽勉强笑了笑,“但是,我想,我们应该结束了。”
“什么?不行!你要去哪里?”
“再见。”
羽转过身,不远处的树影似乎闪过一道强光,然后一个人就将他狠狠的扑倒在了地上。
狙击枪的子弹在地上打出了一个空,烟尘蒙蒙的升起,杀手在地上滚了一圈,进了草丛中。
扑倒他的人,竟然是克莱斯顿。
dait!”扎克低咒了一句,怒道,“你难道就不能更小心一点吗?你知道现在有多少杀手在找你?”
“我在更糟糕的环境下也活下来过。”羽将后腰的手枪递了过去,“他的目标是我,你可以去找到他。”
扎克点了点头。
羽则是轻轻的笑了笑,他微微抬起身体,然后轻盈的窜了出去。
这个小个子看上去就像是一只猫。
脑袋毛茸茸的,就差有根在身后乱晃的尾巴了。
狙击手就躲在神社内——在这样的制高点倒是一个不坏的选择,他的瞄准镜被人捂住的时候,他甚至没有看清楚袭击者的脸。
倒霉鬼。
扎克把尸体拖到了神龛后面。
“记得把指纹擦掉。”羽将一块手帕抛了过去。
扎克伸手接住,将狙击枪仔细擦过,然后收进放在一边的箱子内。
“我不认识他。”杀手低低的道。
“好极了,但他显然认识你。我们该走了。”
警察先生走到门口,他回头看了一眼依旧站在原地的羽,“你忽然间不会说英语了还是怎么的?”
“我跑不掉的。”杀手的声音很轻。
“别告诉我你准备就这么放弃。”扎克轻哼一声,“我现在可是国际通缉犯,我都没你觉得那么糟糕。”
“也许我应该死?”羽抬起头,黑色的眼眸茫然的看着扎克。
“你疯了吗?你现在有自杀倾向了还是……嘿!嘿!”
眼前的景象忽然间模糊起来,地面似乎开始了晃动,羽眼前一黑,接着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黑色慢慢的变成了鲜艳的血红,好像变成了血。
血红变亮,化作了燃烧着的火焰。
羽慢慢睁开眼睛,扎克正坐在他的身边,一个大汽油桶里点着火焰。
“你没告诉我你还有什么健康问题。”
“没什么大不了的。”杀手掀开盖在身上的破毯子,淡淡的道。
“你晕过去了!这听上去不像是什么小毛小病,你确定你没有肿瘤,或者是……”
“只是小时候就有的毛病罢了,时不时会发生。”
扎克撇撇嘴,“我不知道有先天性疾病的人还能干这行。”
“信不信由你,这行在找工作方面的歧视要比其他行业少得多。”羽坐直了身体。
“你饿了吗?”扎克悠然的递了一个面包过去。
杀手嘴角微微抽搐,“我不吃垃圾箱里的东西。”
“那你就等着饿死好了。”某人给的答案倒是毫不含糊。
羽犹豫着结果那被人吃了一半的面包,恶心的看了半晌,然后换过一头,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
“味道还不算太坏吧?”
“哼,我只是惊讶为什么议员的儿子对在垃圾箱里找吃的。”
“我在街上流浪过,不断的被私立中学踢出去,白天就躲在贫民窟里睡大觉,晚上出去抢劫、吸毒、在垃圾箱里捡吃的。”扎克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我母亲死后,我就改了姓氏,所以……没人知道他是我的父亲。”
“私立中学?那是什么时候的事?”羽皱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