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去警局?”林祁非没好气的问道。
“我今天晚上哪里都不去。”陆思量微微一笑,那英俊的脸孔令林祁非的脸红了红。
“你是在哄我还是认真的?”
陆思量又是淡淡的一笑,脸上仿佛一点情绪都没有。
他一直就是这样一个不冷不热不咸不淡的人。
林祁非心里很清楚,但是到底还是有点不安,他转过头去,小声道,“你没有背着我做什么吧?”
“当然没有。”
陆思量轻笑出声,“先去洗澡吧,我出去买包烟,马上就来。”
林祁非的脸自然而然的红了,他哼了一声,扭头走进了卧室。
陆思量的眼神很快又恢复了漠然,他站在床边看着高架上来回的车流,忽然伸出手,将自己身上的绷带猛地扯落,纤细的手指生生的刺入伤口中,留下一道道斑驳狰狞的痕迹。
那张原本平淡的脸也迅速的变得扭曲起来。
那个该死的杀手!!
陆思量几乎气得浑身发抖。
血顺着他的指尖缓缓的滴落在地上,比疼痛更强烈的愤怒令他想要杀人。
从来没有人可以伤的了他。
无论是杀人,还是自己的工作,陆思量都做是最棒的。
从来没有人怀疑过他做任何事。
他本来应该杀了扎克?克莱斯顿,然后将一切都埋入地下。
可是,那个忽然出现的人不仅带走了克莱斯顿,还打伤了自己,更让他不能忍受的是,对方竟然还放过了他的命!
这个人到底是谁?
一种强烈的危机感第一次在陆思量的脑海中泛滥起来,不安、惊愕以及愤怒让他看上去平静的内心迅速的翻滚起来。
没有人可以这样戏弄他。
陆思量的脸上慢慢的浮起了一抹温柔的浅笑,那眼底的冰冷与残酷,却令人有些胆战心惊。
他头也不回的摔门走出了公寓。
上海晚上很冷。
陆思量只穿了一间单衣,他感觉到刺骨的寒风钻进了自己的身体。
说实话,他现在并不在乎这个,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那个扎克?克莱斯顿已经是在逃犯,就算他说出什么真相,对陆思量而言,他已经是板上的鱼肉。
何况,还有一件事情让他头疼不已。
——真田圣,真的死了吗?
……
阿圣在书报亭买了一份杂志,抱着薯条和各种各样的垃圾食品走进了公寓。
“甜心,我回来了。”他开了门,将吃的放在了厨房的柜台上,羽好像不在房间里,只有淋浴室内不断的传来哗哗的水声。
桌上放着一个笔记本,还有几分之前阿圣拿来的报纸。
报纸上的头版头条是几个礼拜前发生的酒店爆炸案件,其次,在墙角的地方一片豆腐块大小的文章被圈了出来。
上面的标题是“日本xx公司降低进口成本”。
阿圣顿时一阵沉默,他记得,那个公司是黑崎财团下属的一个小企业。
随手翻开羽的笔记本,一个被圈出来的名字,同样是黑崎羽一。
“……”
阿圣看了一会,忽然伸手将那张纸撕了下来,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箱。
羽几乎在同时走了出来,他的头发湿淋淋的滴着水,苍白的皮肤在热水的冲洗下微微的有些发红。
“你回来了?”羽用搭在肩上的毛巾擦着毛茸茸的短发。
“你今天好像做了不少功课,想起什么了吗?”阿圣慢悠悠的将笔记本扔在了茶几上。
羽摇了摇头,恍惚的坐在了地上,一脸黯然。他的记忆大多数模糊而破碎的,人的身影看起来十分的眼熟,脸却模糊不清。然而,羽不知道的是,他这样的表情,更是彻底的激怒了阿圣。
当羽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阿圣死死的按在了沙发上。浴巾顺着他的腰滑落下来,落在了柔软的地摊上。
他们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也就是在一瞬间,羽已经喘息着翻过身,他的手里拿着藏在沙发垫子下面的手枪,而他的枪口正对着阿圣的额头。
阿圣蓝色的眼睛里迅速的闪过一丝惊讶,他看到羽脸上的惊恐和愧疚,可是,这显然还不够。
手枪从他的手里缓缓滑落下来,羽手足无措的退开,支支吾吾的道,“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阿圣眼底的色彩慢慢变深,在羽来得及逃掉之前,手腕已经被抓住。
缠绕在腰间的浴巾慢慢的滑落下来,羽的眼睛里流露|出了一丝害怕的情绪,转过身的时候,被阿圣一把抱住了腰。
身高的差距让阿圣轻易的将他扛上了肩膀,羽的惊叫还没出口,已经被扔在了床|上。
床垫剧烈的弹跳了一下,羽刚翻过身,就听到了门重重的摔上的声音。
“时间到了。”阿圣一把扯开领带,没好气的道。
羽的身体向里面缩去,却被阿圣抓住了脚踝,一下子拽到了怀里。
“别跑!”这么一脸凶相的还真不习惯,阿圣下意识的愣了愣,然后低头捏住了羽的下巴。
羽的身体骤然绷紧了。
感觉到他的害怕,阿圣还是松开了手。
“我不喜欢你去想那个黑崎羽一。”他一面嘟哝一面低下头去,好像那个撒娇的大狗试着将下巴搁在羽毛茸茸的脑袋上。
“为什么?”
“不为什么!”
羽只感到一阵莫名奇妙。
即便是这样无礼的要求,内心深处还是有什么东西不断的告诉他,阿圣是可以信任的,只是,对他来说,现在必须要面对的,不仅是种种的陌生,更多的,还有更多潜伏着的危机。
伤口很疼。
他微喘着抓紧了阿圣的手臂,脑子里的混乱化作了一阵尖锐的刺痛,让羽痛苦的惨叫起来。
好疼!
所有的记忆都是模糊的。
血、杀戮、阴暗的地下室。
他看到一具一具的尸体被拖出来,扔进焚化炉中销毁。
不知什么时候,冷汗已经将他浑身上下湿透。
然后,他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喂!”大惊失色的阿圣连忙把他抱了起来,“醒醒!喂,叔叔……”
在记忆中,他不曾记得羽这样的脆弱过。
在医院的走廊上,阿圣觉得自己快疯了。
漫长的两个小时过去之后,抢救室的灯终于熄灭。
“他怎么样了!?”
护士没有理睬他,只是径自的把床推进了病房。
“嘿,我在跟你说话呢!”
他怒吼出声的时候,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医生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
“可以问一下你和患者是什么关系吗?”医生的声音很和善,却带着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他是我的叔叔。”
“可以看一下你的护照吗?先生。”
阿圣恼火的甩开对方的手,“你是警察吗?”
医生笑了笑,“当然不是,只是我们在他的身上发现了枪伤、刀伤、甚至还有性虐的痕迹……有些伤痕甚至已经有相当一段时间了,我已经给警察打了电话,他们会想要跟你谈谈,先生。”
“……”阿圣刚要发作,病房内传来了护士的尖叫声,接着是玻璃窗被打碎的声响。
他转身冲进了病房,却发现护士颤抖着坐倒在地上,手术刀什么的散落在地上,而床上早已空无一人。病房内的玻璃窗已经被什么人砸碎了。从窗口探出身去,下面一个人都没有。
“发生了什么事?!”那个医生拽起了护士。
“我只是想要给他注射,但是他忽然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