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还没来得及回答的时候，陆思量的手机忽然滋滋的叫了起来，警官低头看了一眼，眉头瞬间皱紧了。
打电话来的人是那个美国人——扎克?克莱斯顿。
“抱歉，我要出去接个电话。”
陆思量走出了病房。
“我想我已经告诉你了，你的调查许可到这个时候就正式结束，我想你应该明白这一点，克莱斯顿探员。”
“这不是什么见鬼的仇杀，刘琦一定知道什么事情，有人杀了他灭口。”
“我想这已经不是你的选择了，克莱斯顿探员，我的人会送你去机场，对于这一切，我很抱歉。”
说完，陆思量挂断了电话。
他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不耐烦，反而那双漆黑的眼睛一点点的冷了下来，如同沉在冰窖中的黑曜石，不带有丝毫的温度。他看了看手表，然后，拉开门走进了病房。
七楼的建筑玻璃窗被打开了，白色的病床上也已经空无一人。
陆思量下意识的皱起眉，他很快的看了一眼那放在床上的一叠美钞。
他的车停在楼下，本来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回公寓去的，可是陆思量却有点不想回去。
手机上有四条留言，全部来自于一个号码。
林祁非已经回来了？
他下意识的将眉头拧得更紧。
电话再一次的打过来，这一次，陆思量按下了接听键。
“你在哪里！？”电话那头的人非常不爽的吼道。
“在外面，怎么了？”
“你说你今天回来吃饭的。”
“你做了饭还是什么的……”陆思量很快的笑了笑，他启动了汽车，然后开上了高架，“我说了我不一定会回来。”
“我不管！”电话那头的人恼火的吼道，“我饿死了，到现在都什么都没吃过！”
“我还有五分钟到。”陆思量轻轻的叹了口气，“你如果很饿就先吃吧。”
“……你去死吧！”
对方狠狠的挂断了电话。
陆思量将手机扔在了副驾驶的座位上，他的脸上依旧是那一副喜怒不辨的神色。
他的公寓在大楼的十七层，陆思量转动钥匙走进门的时候，一个枕头也跟着迎面砸了过来。
“怎么了？”陆思量诧异的看着一屋子被撕扯到不成形状的枕头和垫子，“帮里出事了？”
“你还管我的死活吗？笨蛋。”
陆思量沉默的弯下腰，把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捡了起来。
“你听说了吧？刘琦死了。”陆警官淡淡的道。
“嗯，你以为他为什么会死？那三千万的货物下落就在他的脑子里，刘琦不是那种会相信别人的人，不管是谁杀了他，大概也跟着把那些东西拿走了。“林祁非嘀咕着赤脚坐在沙发上，房间里没有开暖气，他的身上冷的像冰。
陆思量慢慢的跪坐下来，伸手握住林祁非的脚，放在手心里轻轻的捂着。
“怎么冻成这样？”他喃喃着吻了吻林祁非的小腿，“没有开暖气？”
“真田圣死了，你知道的吧？”林祁非冷冷的看着他。
“我知道，那个案子是我负责的。”
“他杀了我哥，”林祁非眼睛亮亮的，一字字的道，“我发誓绝对不会放过他。”
“他已经死了。”
“是啊，他已经死了。”林祁非冷冷的看着陆思量，一把抽回了自己的脚，“你对我的承诺差不多也就到此为止了吧？”
陆思量轻轻的笑了笑。
他站起身，拍了拍林祁非的肩膀，“我去洗个澡。”
没有人能看的明白陆思量到底是个什么人。
他总是这样淡淡的笑着，眼睛里却好像什么感情都没有。
林祁御曾经对陆思量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照顾好祁非。
林祁御和陆思量是同一类人。
他们总是在沉默中完成所有的事，他们之间的交谈和默契的眼神甚至让林祁非弄不明白。
不过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林祁非从沙发的垫子下面摸出了手枪。
他盯着黑色的金属看了一会，然后拿起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咔嚓。
金属的脆响声带着令舒服的愉悦。
林祁非一向痛恨陆思量和林祁御之间的微妙关系。
林祁御是他的大哥，也是林祁非最喜欢的人，林祁御对他也一向很好。
只是，那双与自己相似的漆黑眼眸中带着的，永远都只是宠溺或者是疼爱。
而林祁御看着陆思量的眼神却是不同的。
那是赞赏、满意……还有一点漫不经心的信任。
饭桌上除了外卖，还是外卖。
一大堆的垃圾食品扔在桌上，林祁非盯着陆思量慢慢的拆开汉堡的包装纸，那沙沙的声音在空旷安静的房间中变得格外的响。
林祁非皱眉盯着他，冷冷的道，“你胃口蛮好的嘛。”
“我没有吃中饭。”陆思量回答的很有耐心，他轻轻一笑，“所以可能有点饿了。”
“是你杀了真田圣吗？”
“我才应该问这个问题吧？三千万的货丢了……没人会睡得安稳，上海现在越来越不太平了。”陆思量撕开番茄酱的袋子，将之挤在了汉堡上。
“哼，那家伙死有余辜就是了，我只是很惊讶真田组居然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
陆思量很快的吃完了汉堡，他站起身，走到了窗边。
“怎么了？你还要出去？”林祁非没好气的嚷嚷了一句。
“嗯，还有点别的事情。”陆思量回过头，淡淡一笑，“你早点睡，不用等我了。”
说完，他走了出去。
……
羽低头看了看表，然后将尸体推进了焚化炉。
在医院的好处就是，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你是谁，只要你穿上了白大褂，几乎没有人会真正的质疑你的身份。
医院的监控摄像头有几百个，在这样的大医院，他们每天会拍下成百上千的白大褂，没有哪个保安真的会一个个的注意这些人。
他推着空掉的床缓缓走出了医院。
就在那同时，一辆suv向着这边开了过来。
羽的身上没有带手枪，但是，他总是有几千种方法可以杀死一个人。
他的口袋里还装着一支从配药室内偷出来的针剂，他知道获得交通工具最近的地方时五十米外的那辆救护车，如果对方人数众多，他可以转过身，用一分四十七秒的时间跑到医院的顶楼。
尽管，他知道坐在车里的人是瞿子初。
汽车在他面前停了下来，车窗要开，瞿子初不耐烦的探出脑袋，“我给你打了一整天的电话了？你去哪里了？”
“没什么，你有事？”
“上车。”
“先告诉我你要做什么。”
“我查到了一点东西，关于拿起案子的。”瞿子初淡淡的道，“走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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