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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男,到底有多直 第10节

作者:7seven 字数:21934 更新:2021-12-19 23:07:09

    晚上,小辉象换了个人似的,好像又有了生气。把三子留下的衣服全倒腾出来,也不用洗衣机,就用两只手,在洗衣盆里慢慢的揉洗。我喊他吃饭,他乖乖的坐下来,一口气吃掉两碗米饭。两个月的时间,我已经学会做些简单的饭菜,只是每次都做的很差劲。小辉吃饭时我没吃,一直盯着他的脸,希望看出点什么。可是他一直没有任何表情。

    他吃完饭又回到卫生间搓衣服。我心里叹了口气,端起饭碗,吃了一口就喷了出去。

    米饭根本没熟,是夹生的。

    睡觉的时候,小辉终于洗完了衣服。我迷迷糊糊的好像看见,他穿上刚洗完的三子的西服,湿漉漉的滴着水就上了床。我想,这一定是自己在做梦吧。

    半夜醒来,不见小辉人影。我跑到客厅、厨房、卫生间,甚至打开衣柜,都没找到他。正在焦急,他却从外面开门而进。

    “小辉,你去哪了”

    小辉却根本不理我,也不看我。直接上了床倒头就睡。我无奈,将他的皮鞋脱下来,鞋子底部都是泥巴。然后又褪下他的外套,西服很熟悉,这不是三子那件吗,怎么还湿湿的我似乎在做梦,又好像不是。我还是又累又困,上床很快也睡着了。

    上午,我看着三子宽大的西服套在削瘦的身上的小辉,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必须要跟小辉好好谈谈了,这样下去,我俩都得崩溃。

    “小辉,你真的想明白了”

    小辉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西服,笑了笑,脱下来。

    “云海,你别担心,我只是想三哥。以后,不会这样了。毕竟我还活着。”

    这句话把我准备了一肚子的劝解,憋了回去。我仔细打量小辉的表情,没有一丝波澜,让察言观色的我也无法判断。

    之后,我趁着小辉终于熟睡。打电话让杜云翔将钢琴送过来,又让他把三子遗留的东西全部带走。我又跑到市区,买来一些花草,装饰了屋子一番。同时也带回一些道具。虽然我不知道小辉真实的想法,但是生死离别的滋味就连我的内心都是痛苦不堪。所以,我需要用养父教我的异术,对小辉做催眠。其实催眠之术,无非是一种高级的心理暗示,只是实施者需要非常专注的凝神,非常耗费心智。我现在身子非常不好,只得借助道具来施展。虽然效果未必多少,起码能对小辉起个心理麻醉的作用吧。

    小辉没睡多长时间就从噩梦中惊醒,睁眼不见三子的东西,倒也没说什么。看见钢琴,断断续续弹奏了一会。便站在窗户前,望着外面发呆。

    我拿了一只老式怀表,喊他“小辉,你看这只怀表好看吗”

    小辉转过头意兴阑珊的看了看。

    我把表拎到他双眼平行位置的正中间,手里捏着链子的顶端,开始慢慢摇摆。

    “小辉,这是我养父留下的。你看,表盘上的花蕊标志。仔细看,看见了吗”我缓慢,但是逐渐加快摇摆速度,“小辉,你刚才弹得什么曲子”

    “秋日私语。”小辉的眼神开始有些迷茫。

    “是吗。秋天美不美啊小辉,你看见秋天里林荫小道上,铺满了落叶吗”

    “看见了。”

    “什么颜色”

    “金黄色。”

    “你现在正走在上面,听见脚下是什么声音”

    “沙沙的声音。”

    “有轻风吗吹到你脸上了吗”

    “有,很舒服。”

    “你走了这么久,有点累了吧”

    “嗯是有点累了。”

    “躺在落叶上睡一会好吗”我瞧瞧牵起他的左手,引着他往床上踱去,“别怕,树叶很厚,很舒服。”

    小辉安静的睡着了,我望着他日渐削瘦的脸庞。叹了口气,我喉咙有些发甜,整个身子都觉得很累。刚才的一系列过程,既要控制好表链摇摆的节奏,又要观察小辉脸部表情,还要思考诱导的言辞。本已憔悴的我,此时感觉双腿都在发软。

    我一个犯迷糊,就放松了捏着的手指。怀表摔在地上。我一惊,赶紧俯身捡起来,再起身感觉一阵头晕眼花。迷离的眼睛却看见表壳的玻璃被摔裂一道缝隙,一口气用上来,我咳嗽两声,用手一抹,却看见手背沾满鲜血。

    小辉翻了个身,侧身朝向我。我看见他微微的笑容,心中平和了许多。

    小辉啊,那晚我勾引了你的三哥。不过,我也曾拼命的去救他。现在,我拖着疲惫的身体照顾你,也算还了人情吧只是,我还能坚持多久小辉啊,你失去了三哥,可是你知道吗,我也未必能一直留在海洋的身边。

    我捂着胸口,很痛。我就是那秋天的落叶,随时都会飞走。

    66、卷四忘记你忘记我 3更

    一周的连续催眠,小辉正常了一些。终于偶尔主动跟我说句话,甚至有一天还嫌我做的饭菜不好。

    我苦笑。我知道自己做的不好。学习做饭才一个多月,况且自己身体又这么差,只是硬挺着罢了。杜云翔送来的钱,当时都让我拿去雇佣当地渔民寻找三子,花光了。近期矿上除了安全事故,杜云翔一直没空过来。为了照顾小辉,我办理了停薪留职,海洋又是个清官。现在实在是没有多少积蓄了。买不起饭馆的菜,只得自己学着做。

    不过再辛苦,看到小辉终于好一些,我很高兴。只是,自己无法再对他催眠了,一个礼拜的凝神让我元气大伤。一直在咳嗽,也一直有血。我心里很清楚是怎么回事。我本身心脏天生有缺陷,当初于飞的抛弃和养父的去世,已经让我的心脉严重受损。水中解救三子,自己的肺部又有撕裂。海洋已经进入江北市委,这段时间就只能由我来照顾小辉。希望自己能够拯救小辉脱离生死离别的苦海。

    可是,谁来拯救我呢

    养父教过我古文化、历史以及一些异术比如催眠、易经之类。在与海洋不辞而别的那年,养父带我逃进西北山中,养父的一位老友家中。老友的父辈却是一位医术大家,虽然改变不了我心脏的先天缺陷,却见我聪颖,教会我不少甚至是失传的旧时民间医术。所以我现在非常清楚自己的状况。

    我已经超过了最佳治疗修补的时间

    新的一周开始了,还好小辉不再去江边溜达了。更多的是弹钢琴,偶尔还跟我聊聊天。好在我所学甚杂,又是旁征博引,总能提起他一些兴趣。这样也省得我继续耗费心神来催眠麻醉他了。所以我也能安心,按照学来的医术,尽量修缮自己的身体。

    又过一周,形式越来越好。我已经偶尔能看见小辉久违的笑容了。他也不仅仅局限于钢琴以及同我的聊天,更多的是翻看他以前的书籍。

    这天傍晚,我喊小辉出来吃饭,半天却不见他人影。走进他的房间,却看见他蹲在地上,对着一个行李箱,全身在瑟瑟发抖。我走过去,看见他手里拿着一张纸条,就小心抢过来看。只见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

    小灰辉我出去一下,一会就回来。

    你要是饿了,我回来就给你弄。

    你要是可渴了,我一会带回来。

    三哥。

    我恍然大悟,连忙双手扳过小辉的肩膀,看见他的脸上已是泪流成河,脸色一片惨白。

    “云海,我受不了了,我不想活了”

    心思缜密的我,此刻也是大脑一片空白。我耗尽心血,才把小辉弄得正常一点。却被他从以前的书中,翻出这么一张要命的纸条。

    小辉的眼神越来越黯淡,脸色越来越发青。我心中一紧,急忙掏出怀表,摇摆半天,小辉的眼睛却视而不见。我一咬牙,伸手摘了一朵菊花,大喊“小辉,快看菊花”

    小辉愣了一下,神情一呆。我使劲咬了一下嘴唇,咬出血来,让自己全神贯注,不受干扰,双手搓着,飞快的转动花梗。炽光灯的白光照在旋转的花瓣上,反射着金黄的光圈,我凝神闭气,渐渐将转成一团的花面有节奏的放缓。

    “小辉,你头晕吗”

    小辉眼睛迷离的眨了眨。

    “小辉,你今天看了一天书,眼睛花不花啊”

    小辉没有意识的点点头。

    “小辉,你累了,你好累啊。你困了,你好困啊。床就在你身后,上去吧。”

    小辉迷糊糊上床,闭眼,睡着了。我看了看他,又低头看看手中狼藉的菊花,喉咙一动,有液体涌进嘴里。我强压着,吞了回去。然后,我一头倒在床上,挤在小辉身旁睡去。

    早上醒来,我慌忙侧身去看小辉。还好,小辉还没醒。

    我挣扎着起身,走向厨房准备做早点。却发现一串满是泥巴的脚印,歪歪扭扭一直倒着延伸到大门口。门竟然是开着的

    床边,小辉的鞋底沾满半干半湿的泥巴。

    小辉一整天没出去,也不再看书,只是一味的弹钢琴。该吃饭就吃饭,只是一言不发。

    接连两天,每天早上地上都是泥巴脚印。

    第三天晚上,我一直在脑子里反复体会着所学的民间医术,以便保持自己不进入睡眠。终于到了晚上一点,我眯着眼看见小辉掀起被子,穿上衣服,登上鞋子,就往外走。我轻声喊了一句,他却似乎并未听见,继续走,开门,出去。

    我根本就一直没脱衣服,慌忙跟上去,又不敢离他太近,保持着距离。他一直低着头走,即便到了江边,也根本不往两旁看。就不紧不慢的走在江边的石滩上。一直走了很远的距离,直到一个民用小码头前面才停下。

    我借着月光,远远的望去,只见他蹲下身去,双手将一堆鹅卵石挖开个坑,又从自己兜里掏出个东西埋进去,又将石块合拢堆好。然后站起来,伫立了大约两分钟,转身,回走。

    我在地上趴着,不让他看见我。等他错过我有了一大段距离,我急忙跑过去,扒开石堆,看见里面原来是一张纸条。拿起来定睛一看,原来是那天看见的三子留下的字条。

    我将纸条放回去,恢复原样,又急急忙忙去追小辉。一直到家中,他并不理会床上已经没了我,只是两脚一蹬,甩开皮鞋,又脱掉衣服,钻进被窝。一会就发出鼾声。

    再一天,同样的过程,同样的重复发生。不同的是,他把纸条挖出来,放回兜里,又转身回家睡觉。

    第三天还是这样,我已经不再躲藏,只是默默的跟着他。因为我已经明白,他这是在梦游,就是跟我照了面,都不会觉察我的存在。

    第四天一早,我趁小辉还在熟睡。跑出去给海洋打电话,让他赶紧赶回来一趟,海洋说今天省委领导来江北检查工作,还要开会,估计晚上陪领导吃饭酒宴,才能回赶。

    我也只好继续硬撑,我连续三天基本没怎么睡觉,感觉自己的思维都有些不清醒,咳嗽出来的血越来越多。

    海洋赶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快十二点了,小辉正在熟睡,我也在打着眼皮子夹昏昏着。海洋一进来就对我惊叫“云海,你头发”

    我侧身朝衣镜中看去,看见自己头发的白色已经蔓延过大半了,这几天自己心力交瘁,还真是没有注意到。我苦笑“没事,反正早晚要白。”

    海洋不再说什么,搂过我,一起坐下来。他用右手摸摸我的腰,又往上摸摸的我肩膀。还是忍不住说“云海,你,你瘦了很多啊。”

    我不予置否,望着海洋眼中的血丝,不由得心疼的说“海洋,我知道你是个非常有责任心的官员,可是也不要太拼命了,注意身体啊。”

    海洋呵呵一笑,把我的手发在他的胸脯上,说“没事,你看,我还结实着呢”然后拧拧眉头,又说,“其实工作上辛苦点倒是没什么,主要是人际上太复杂了,头疼。”

    “不过,云海。告诉你个消息,干爹马上要把我调入省委秘书处了,在那里好好干最多一年,就能担任副秘书长一职,前任得了癌症已经要不行了。”

    “真的省委副秘书长可是副厅级别呢”

    “我到不在乎级别,不过是在乎官位高了,自己能够更自由的报效国家,服务人民”海洋笑着说,岁月的流逝带走了他的青春,却留下了成熟的魅力。

    我也笑了,我是真的开心的笑。虽然海洋有些陌生,我还是依然为他骄傲。这才是真正的赵海洋,刚毅、果敢、成熟、全面;而不是那个狗剩,只是活在孤独,只是活在思念一个人的梦想之中的狗剩。他是属于大家的,而不是属于我云海的。我只是个狭义自己小感情的不正常男人,我从来没有积极向上的勇气和为国为民的责任感。我,不配一个人霸占他的内心,他的世界。

    海洋的手摸到我的头顶,还是忍不住说道“虽说人早晚要老,可是云海你的头发白的也太快了,你还是二十多岁的大好青年呢。”

    我还是微笑着,不去说话。心理面却是无比苦涩。海洋,你才发现我头发白的快啊这段时间我早白了,只是你忙于工作,没有时间仔细观察我罢了。你变了,虽然我很高兴你的变化,但是你的确是变了。我早已不是你专注的全部,只是你自己还没发觉而已。为什么要勾引三子,就是因为我早已明白你的为人。你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你是一匹狂野的头狼,广阔无垠的大草原才是你的领地。我却不是一匹母狼,因为我也是公的。你的前途光明,你的级别会越来越高。我继续跟你保持所谓不正常的关系,这个社会这个世界就会把你吞嗤。

    海洋你爱我,如兄如父如友;我云海也爱你,我把你当做爱人,我比你爱的更深

    所以,我不能毁了你;所以,我要把你忘记

    我已经跟三子上了床,发生了关系。我不再属于你,也不值得属于你

    所以,海洋,你也要学会把我忘记

    67、卷四血染拈花指

    依旧是深夜一点钟,小辉从卧室走出来,从海洋和我的身边经过,两眼木然,视而不见,自顾开门出去。

    海洋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我心中却是一阵极度无力的感觉。就像即将濒死的人,抓着那根唯一的稻草。海洋刚想追出去,我无力的抓住他的手,说“算了,海洋。不用追了,他一会自己就回来了。没事的,你坐下吧。”

    海洋重新坐下来,我坐到对面看着他的脸。

    海洋本来黝黑的肤色,现在因为不如以前运动多,脸庞反而颜色浅了一些,只不过多了一丝红润。也难为他了,作为市委一员,成天除了工作就是酒宴,这段时间他的酒量一定会大涨吧。以前这张脸,满是刚强坚毅,现在更多的是一种平静柔和。大浪淘沙,总能带走一些棱角的沙砾。

    他仰靠在春秋椅上,眯着眼养神。曾经的健壮青年,现在也步入三十而立的中年。肚子已经微微发福圆起,那个曾经为了我拼命吃饭增肥的人儿,尚能饭否

    屋顶的白炽灯光,照射下来,刺得我的眼睛有点痛,我赶忙举手擦了擦。

    如我所料,小辉一如既往的回来,直接走进卧室。我对海洋说“海洋,今晚你别走了,跟小辉睡一床。”

    海洋看着我,脸上有些迟疑,最后还是点点头,走进卧室。

    我没动,还在另外一张春秋椅子上坐着,一会听见里面传来海洋的鼾声。我走进去,打开床头灯。海洋脱了上衣只穿着白色跨栏背心,裤子和鞋子却没有脱,也没找被子盖,就直接斜着躺在小辉的身边。看来,市委的工作让他累坏了。我过去,先脱下他的鞋子,又轻轻的解开他的皮带,褪下他的西裤。

    海洋穿了一条纯白三角内裤,黑色的毛发从底边钻出来探着头梢,里面的东西应该是软软的,可是整个内裤的形状还是被撑得圆圆一大包。我俯下身,把脸凑过去,将双唇停留在上面,鼻腔里是一股浓烈的体味。我的嘴唇和鼻尖就这么压着不动,我感受着贴面的柔软,体会着生命的旺盛。我的心中没有任何情欲,我只是渴望着传来的温暖,我就像那卖火柴的小女孩,期盼着这股火热与光明,能够给自己那渐渐熄灭的体温带来火种。

    窗外的夜空无边的黯淡,一颗微弱的流星,如有若无的滑落,坠入无边的黑暗。

    五分钟过后,我抬起头,探身伸手拉过小辉身上的被子一角,盖到海洋的身上。沉睡的小辉嘟囔了一句话,睡梦中一翻身,胳膊搂住海洋的脖颈。

    今晚,小辉一定会做个安稳的美梦吧。我倒着身子退出去,顺手把门带上。

    我已经连续三个晚上没怎么睡觉了,无边的疲惫却让我第四次无法入睡。我就一直坐在那张春秋椅上,眼睛睁得大大的,我看不见自己的双眼,但是我知道,我那双曾经黑白分明,灿烂星辰的眼神,正在渐渐暗淡。

    我终于睡着了,死人一般的睡。

    白天,我让海洋走了。临走,我告诉他尽快将手头的工作处理一下,最好能够请段小长假,因为,现在的小辉正处于抑郁症的前兆,需要你过来帮忙。

    小辉今天的脸色比以前正常,无论如何,我知道,海洋是他曾经的爱慕,现在也是他胜过血缘的兄长。昨夜的拥抱,让他安神了许多。我清楚自己的情况,我已完全无力再对他施用催眠之术,所以,今天,我必须要对他下一副猛药。不然,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

    我和小辉漫步在江边,我走在里边,离水边很近。秋天的江水荡漾涌来,是不是扑过我的脚面。一向畏寒的我,居然感觉不到冷意。我心底叹了口气,我的脚

    我脑子里思索着今天要跟小辉谈话的内容,他已经徘徊在抑郁症的边缘,我必须要尽快的将他拯救出来。只是,心如死灰的我,还能做得到吗我慢慢的张口,斟酌着话语,吐出以毒攻毒的“猛药”。

    “杜晓辉,你的三哥已经死了”

    小辉愕然,满脸惊异的看着我。

    我不管不顾,继续话题“当时我在水里把他脱出水面的时候,其实他的头部撞击到车框上,已经昏迷了,流了很多血。所以,他不可能有生存的机会你以后晚上不要去把三哥的字条埋来埋去,挖来挖去了,三哥已经葬身水底。你死了你那心思吧,那只是一种幻想三子,永远不会回来了”

    小辉一屁股跌在地上,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痛苦,大声的哭泣。声音就像一匹绝望的独狼,在雪地里在临死前向天空仰头嚎叫。彻亮的哭声一直飘远,引得附近的小船上的渔民都纷纷张望。小辉不管不顾,哭的全身抽搐,几乎无法喘气。八十天的幻想,八十天的祈盼,八十天的美梦。就这样被我一句话击得粉碎。

    我冷冷的看着他,心中死一般的寂静。我还能想起,三子后背那个跟海洋差不多的树形纹身,对不起小辉,你的三哥,也是我的三哥,你爱他,其实我也很喜欢他。此刻,在你的脑海,也在晃动着这张纹身吧

    小辉哭的双眼渐渐迷离,瞳孔微微收紧又微微扩散。我心中暗叹,我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我还得最后一次致命的杀手锏来解决这情况。

    我吞下最后一小把儿曼陀罗花粉,伸手拼命将小辉拽起身来,把自己的右手伸到他的双眼视线中心位置。凝神闭气,集中所有心智。张开五指,缓慢收拢,又缓慢张开。加速收拢,又加速张开。我的手像没有了任何骨头,五指柔软的象五只面条鱼。手腕轻轻转动,将手旋转,整个手形宛若一朵兰花,正在慢慢绽放花瓣。时间瞬时停滞,周围的景象全部静止,只有拈花指划过的轨迹。

    刹那间,周围天地景象一片诡异。

    小辉停住哭泣,迷茫的看着,紧绷的面容随着花瓣的盛开,终于慢慢舒展,浮起一股柔和的笑容。

    春天的花会开

    阳光照进来

    心儿长了翅膀飞了起来

    飞到你胸怀

    你的心思我明白

    试着说出来

    一缕鲜血从我的嘴角渗出来,我停下曼声的歌唱,用衣袖偷偷的擦干。微笑着说道“小辉,对不起那天晚上,我和三子发生了关系。”

    小辉愣了愣,回过神来,似乎忘记了刚才哭泣的事情。看看我,说“云海,我其实知道。我还明白,其实你真正喜欢的不是海洋,虽然你爱着海洋,实际上你喜欢的是我的三哥。我之所以明白,是因为我和你是同一类人。”

    我很惊讶,我惊讶于小辉的敏感。是,我爱海洋,爱他的人品,他的性格,他的正气,他的执着。然而这份爱中,混杂了更多的感动,更多的依恋。我能够安心的抱着海洋的身子入睡,但是我从小的爱好和欲望,还是喜欢胖子。看来,小辉比我想象的要聪明的多。

    小辉继续说着“云海,你不知道的是,其实我跟你正相反,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与三哥情深,我实际上最喜欢的依然是狗剩哥。我从九岁就开始喜欢他,迷恋他,可是他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不过,我不明白。”小辉有些疑惑的问道,“云海,其实你不是个小心眼的人,也不是随意放纵自己的人,可是,那天晚上本来我以为你只是会耍我一把,但是没想到你真的上了床。”

    我心中很愧疚,也很感动。小辉明知道这件事,却一直没埋怨过我。我心里一阵苦笑,思量许久,还是决定告诉他实话。

    “小辉,你看看我的头发。”

    小辉认真看着,惊讶道“云海,你的头发上的白色已经快到根部了”

    我点点头“我天生心脏就有缺陷,血液延伸长度不够。小时候一直是泡着药水挺过来的。那次于飞伤了我,养父又去世。这两件事情如果没有同时发生,我也能挺住。可是偏偏不是。那次你在医院照顾我的时候,我就已经偷偷吐血了。那时候,我就知道自己残缺的心脉已经破裂,活不了几年了。”

    “所以”我有些惭愧的看着小辉的眼睛,转而又有些坚定的说,“我想在临死之前,真真正正,跟一个我完完全全喜欢的人做一次,那么此生也就不再遗憾。所以,对不起,小辉”

    小辉恍然大悟,想了想又不确定的关心道“云海,你的身子真的差成这样吗那为什么不赶紧到医院治疗”

    “那时候我担心海洋担责任,一心想把许静摆平。所以就想往后拖一拖再说。”

    “那咱今天就赶紧去医院”

    我苦笑着摆摆手“不用了,已经错过了最后的机会。”

    小辉直直看着我,一会眼泪就漫了出来“云海,是不是因为照顾我,把你耽误了”

    “也不是,本来我就是先天心脏病。就是没你的事情,也不见得治得了。”我安慰着他,脸色又变得严厉起来,“小辉,有件事情我必须要你记住我对你的情谊。刚才我的手指变化,用的是催眠术的最高境界,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小辉迷惑的看着我。

    我继续解释“以前我给你催眠,都用道具做辅助。但是刚才那招,却是完全不靠任何外力,全部靠自己的心神合一,才能施展,极度耗费心血。本来我从来没用过,也没有把握。但是之前我服用了曼陀罗花粉,这种花可以暂时集中心智,但是本身却含有毒性。这一系列下来,我现在已经活不出两年了。”

    小辉惊讶的看着我。

    我紧紧的盯着他,一字字的说道“佳人已逝,往事不再。你以后要坚强,不要想不开。我要你记住我,不是要你感恩。我是要你知道,很多人深深的爱你,关心你。如果你出了事,海洋、父母、姐妹都该怎么办我的牺牲,三子的在天之灵,你对得起吗”

    小辉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我见他目光流离,缺乏坚定,心中不由得一急,一口鲜血涌上来,喷在小辉的脸上

    68、卷四天堂的雪花

    我瘫坐在地上,小辉蹲下想我把扶起来。我摆摆手,示意他也坐下。

    我紧紧盯着小辉的双眼,良久,才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事已至此我无话可说。我云海本一孤儿,存在与否无关紧要。你却不同,有家人有生活有阳光有大爱。你的人生有更多意义,请你好好想想,不要拘泥于自己的小世界。看看外面,你的生活不仅仅是爱情”

    小辉的脸上神色变幻,终于还是不甘:“可是,我总是放不下三哥。我一想到,他一个人在另外一个世界,我就心如刀割。”

    我苦笑“你以为我心里能放下海洋吗可是我自己即便再苦痛,也从来不会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直到现在,我身体上的事情他还一无所知,我从来没有对他提起过。男人就是这样,无论自己心中有多苦,也都不愿意让对方受到伤害。我是多么的希望,海洋永远快乐,永远幸福,不要有什么意外。不然我就是到了天堂里,心里也会痛苦。”

    “小辉,杜晓辉,你愿意你心爱的三哥,在天堂里每天看着你,为你流眼泪吗”

    小辉神色一震,眼圈又一次发红,却又充满了不甘。

    我拉过小辉的手,搭在我左手的脉搏上,又用自己的手扣在他的手指上。

    小辉有些奇怪,过了一分钟才低声惊叫“怎么会感觉不到脉搏”

    我面无表情,缓缓说道“我和三子独处一室的那天晚上,本来我的确是没想真正做什么。但是在洗澡间我摔了一跤,左手软绵绵的没有力气,这才发现没了脉搏。所以我希望自己忘记海洋,更加希望海洋因为上床这件事对我失望,而忘记我,以便将来他不会对我的离去而像幼年那样牵挂不舍。”

    我再次叹了口气,说“小辉,那件事我不想再说抱歉。我这段时间对你的照顾,你也不需要说感激。我要走了,离开海洋和你,去台湾找爷爷。我在最后,希望和你达成一个协议。”

    “协议”

    “是的。我希望你以后替我照顾海洋,多帮帮他。他是个好官,一心为国家。我不是让你去做他的爱人,海洋是个直男,是我连累了他,没了我,他早晚会成家。我希望你做他一生的亲兄弟,你自己也多一些对社会的责任心,在官场上与海洋比翼双飞,互帮互助。你和他都将会有个灿烂美好的人生”

    我顿了顿,胸口有些沉重“爱一个人,一辈子在身旁默默守护,也是一种幸福呢。我就是想,也只怕没了机会呢。”我叹气,看他眼中有些担心我,继续说,“至于我,我去了台湾,也许治好了身体也不一定呢。如果我真的死了,我答应你,在天堂好好照顾你的三哥。他人笨,以我的聪明,你放心吧,一定不会让他受到欺负”

    小辉不语,愣愣的看着我,突然一把抱住我,我也按耐不住,搂着他的腰,两人嚎啕大哭。他搭着我削瘦的肩膀,我搂着他同样削瘦了很多的腰,心中满是悲哀。秋末的寒风,刮起少许存留的落叶,在我俩身边飞舞,像一种嘲弄。寒风从江面袭来,翻弄着我的衣衫,让我全身发抖。

    冬天即将到来,这将会是一个寒冷异常的季节吧。

    冬天终于来了,在第三个星期,我与海洋道别。当然我隐去了自己的病情,只告诉他去台湾找爷爷。其中苦痛,我已不想多言。海洋对我,十几年的苦恋,放手难耐。我笑着安慰他,我俩的心已重叠,一辈子的神往,又岂在朝朝暮暮我自幼无血缘亲情,只想体会一番,找到之后自然回来相见。

    这个时期海洋正在办理调往省会秘书处的手续,但这不是重点。海洋的人生不再单调,心与胸怀也不再狭小。虽有不甘,他也能承受。只是担心我。我告诉他,会跟师兄在厦门的台湾同事一起汇合走,这才作罢。

    好吧,早去早回。

    好的,你也保重。

    我笑着将海洋的手,搭在小辉的手中。两兄弟,一世情,互帮互爱,相濡与沫

    再见

    我登上前往厦门的火车,但只是做做样子给他俩看。坐了两个短站,就下了车。哪里来的台湾台湾同事我怎么到台湾到了台湾没有任何线索又怎么找爷爷还在不在人世都是个问题

    一切只是借口

    这几年安稳的生活,已经让我不习惯流离颠沛。这个城市有我深爱的人,我不愿走远,只是想在临死前能有机会,再偷偷的去看他一眼。

    我挎着个不大不小的包,里面只有一些书、一只笛子、几件衣服和养父的遗物,这是我全部行当,这是我一生的财产。我没了工作,没了亲人,没了于飞,没了养父,没了朋友,没了小辉,没了三子,没了海洋很快我就没了性命,没了人生

    天空满是阴霾,已经飘起丝丝小雪。打在脸上,不冷,只有许许疼痛。

    那个曾经深爱我的人啊,你是否还记得,静静的坐在我的身旁,听我给你讲世界名著

    那个我曾经深爱的人啊,你是否还记得,乖乖的坐在我的身旁,让我包扎你身上的伤口

    那个我们都彼此深爱的人啊,你是否还记得,每年你给我冰雕,告诉我云海新年快乐

    只是,那冰雕是否还晶莹亮丽,还是已经融化无痕

    但是我忘不了,忘不了你为了博得我展颜一笑,每天拼命吃饭长肥。

    但是我忘不了,忘不了你抱着我飞奔医院,把寒冷抛开身后。

    但是我忘不了,忘不了那些大雪皑皑的日子,一个面色黝黑的少年,背着另外一个白衣如雪的少年,执着而坚定的走着,不管环境有多么恶劣。我依然能听见你走在雪地上沙沙的声音,那声音是我的天籁,让我这颗在寒冷的雪天里颤栗的心脏,还能挣扎着跳动。

    我停止沿着铁路轨道行走的脚步,坐在中间的枕木上。我的喉咙憋着一股甜甜的液体。我走不动了,真的走不动了。雪下得越来越大,我的身体好冷。我掏出包里的一盒加长的火柴,那是在宾馆里留下的。包装很漂亮,是我准备给海洋点烟用的,只是还没来得及有这个机会。现在,我抽出一根火柴划一下,点亮,火焰带来一丝温暖。我又划了一下,又一丝温暖我一口气划了好几根,好几道火焰燃烧着,照亮了我的世界。我想起那年三十,跟海洋燃放烟火的时刻,十二点的钟声像十二朵烟花。亮丽的火光中,我看见前方呼啸的火车冲过来,向我靠近

    我微笑着,雪花已经把我整个人染成白色;我微笑着,宛如天山之巅正在盛开的雪莲花;我微笑着,我仿佛看见海洋的脸。

    那张脸,胖胖的,上面是一双圆眼,小小的,却闪烁着凌厉的光芒。连腮胡被修成两条细线从双颊顺下来,连到下巴的地方却开始开阔浓密,又将厚唇围起。

    不,这不是海洋的方脸;这个人,是三子

    s今晚还有一章更,不过可能晚点发

    69、卷四粗大柔软的稻草

    火车本来的刹那,我拼命滚出铁轨。不为别的,只为刚才在火车远射的灯柱下,我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在铁道下坡的小路上。骑着一辆人力三轮经过。

    那个背影,模糊却又熟悉。宽大肥胖的后背,在这寒冷的雪夜里,给我渐渐熄灭的心灵,瞬间点燃生命的渴望。

    我跌跌撞撞的追赶,一路狂呼“三子,三哥;三哥,三子是你吗”

    三轮车在雪地里骑得并不快,可是我这疲惫的身子却是无力拉近这咫尺的距离。我终于瘫软跌倒在雪地,眼看着那一人一车的影子,慢慢的变小,成点,消失。

    我一动不动坐在地上,脑海里全是那个背影。刚才我虽然喊声不大,相信那个人也能隐约听到,可是为什么没有反应呢难道这只是幻觉,只是我的梦境

    冰冷的雪花打在我的脸上,凉进我的心里。让我明白,这是事实。让我有了一丝力量,爬起来,朝刚才那身影的方向走去。

    远处,有一个小镇,在向我招手。无论有多艰难,我一定要找寻到答案

    答案会怎样再坏,也坏不过那天在江水中,我无力的松开抓住三子的手的情景吧如果可以重来,我宁愿用双手抱着三子,跟他一起沉入水底

    三天,我整整三天的寻找毫无结果。我满脸风尘,我曾经洁白如雪的衣衫沾满了泥土。我已经通体银白的头发,也已变成灰色,狼狈不堪。我不再是那个玉树临风,温儒尔雅,意气风发的云海。我只是个可怜的孤独的肮脏的流浪汉。

    三天,我没有胃口颗粒未尽,只是喝了一点水。我实在是饥肠辘辘的肚子,将我引至这个路边的面摊。

    我毫无顾忌,抢过来一碗正准备递给别人的削面,坐在一旁的桌子上,就大口吃着,完全不顾汤水的滚烫,也不理会别人的诧异。

    “操,哪来的傻子,敢抢老子的面”

    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一脚踹到我侧身。我立即摔到在地,却毫不反抗,只是护着面碗,直接用手,一把一把的将面条往嘴里塞。

    又是几脚踢来,疼的我全身弯曲。好吧,踢吧,使劲踢吧,踢死我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就是想活,也没几天活头了。

    “住手,停停。这位大哥,算了,又出来一碗,赶紧去吃吧。”

    有人将那男人拉开,又伸手拉了我一把。我顺势爬起来,径直坐回桌子上。那人也坐下来,就在我对面。我头也不抬,只是玩命的吃着,将碗里的面条吃掉,又把只剩下一点点的汤水舔光。

    “看你样子,饿坏了吧。要不,再来一碗”

    此时我的肚子已经没有那么饥渴难耐了,想了想,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没钱”

    其实我包里有钱,临别,海洋把积蓄几乎都给了我。可是,现在,我就故意这么说,我心里有火,甚至有恨。我就是想得罪人,就是想得罪全世界,就想把所有人都得罪,然后集体打死我算了。

    “呵呵,没事,我请你。”

    “没必要,我不喜欢被人请”我冷冷的回答,还是低着头。

    “呵呵,没看出来啊,你脾气还蛮大的呢。”那人倒是不在意,也不再理我,起身去招呼客人了。

    听他的声音,有些耳熟。不过,现在吃得差不多了,倦意洪水般的袭来,我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人推醒。

    “醒醒,我们收摊了。”

    我迷迷糊糊,睁不开眼。那人见我没什么反应,手上加了点力气。我被他一推,就顺势再次倒在地上。我想起身,浑身却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哎,大勇你小心点啊”另外一个人跑过来,一只手搂过我的脖颈,扶我起身。可是我根本站不住,身子一歪又倒在他怀里。

    “这么烫啊,他发高烧了。”那人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哥,那怎么办啊。这人一看就是个要饭的,没家没口的。”那个叫大勇的说道。

    “今晚就让他留在我这儿吧。”

    “可是”大勇想说话,被那人拦住了。

    “没事、大勇你先回去吧,上次你给我买的药还不少呢,这人跟我一样,没依没靠的,怪可怜的,不能不管。”

    “哎,那好吧,我走了,我媳妇让我早点回去有事。”大勇说着,好像有佯怒的给了那人一拳,“哥,你怎么没依没靠了,不还有我这个弟弟呢吗”

    “靠,有弟弟打哥哥的吗你个臭小子,赶紧滚吧”那人大笑着。

    我半醒半晕的情况下,被那人带进一间小屋,被灌了几片药。那人见我身上实在太脏,干脆关紧门窗,把炉火弄旺,烧了一锅热水。见屋子里已经温暖,褪光我的所有衣服,将我全身上下擦干净。我有心反抗,却半点力气没有,只好随他折腾,只是后来他擦干我的身子,听见他嘟囔了一句“哎呀,这小子洗干净了,还真俊俏呢”

    之后,安排我躺进被窝。屋子很小,杂物又多,还是一张单人铁床。他只好拉过来一张椅子,就在床边坐着打瞌睡。

    药物起了些作用,我渐渐感觉好了点,脑子里乱七八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却总是觉得身旁这个人的声音耳熟,费力睁开眼想看看他的长相。他却是背着光坐着,迷糊中的我,根本看不清楚,只知道这人体型很胖很宽。

    后半夜,我发烧又严重了。浑身发抖,冷的牙齿只打颤。他就给我盖了一条被子,看来是没有多余的。

    他被我的咬牙声音惊醒,摸摸我的额头。在床边徘徊,像是在想着办法。我闭着眼睛,听见一阵“噼啪”劣质布料的衣服摩擦产生的声响,几十秒之后,那人竟然一掀被子,钻了进来,把我搂在怀里。全身光溜溜的连个裤衩都没有,紧紧的正面贴住我,令高烧中的我都即刻能感受到自己小腹涌起一阵热浪。

    但是我实在没有丝毫挪动的力气,况且冰凉的身子贪恋他那肥胖的胸怀传来的热量,我昏昏的睡了过去。只是觉得从来运筹帷幄的我,现在是如此的不堪,完全被无奈的命运左右流离,什么结果都找寻不到。内心的沉重空荡,令我象濒死的人,费力去抓一根救命的稻草。我果然抓住了,而且是一根很粗很大,有点软又有点硬的稻草。

    我满心欢喜的抓着这根稻草,心中充满温暖,我不再打颤,安然入梦。

    70、卷四 010 又见三子卷四终

    早上醒来,不见那人。我想起床,却找不到自己的衣服。这才想起来,昨晚那人把我扒光了洗澡的事情。不由得一阵羞愧,把被子蒙到脸上,脸上热乎乎的。

    一道还是那么熟悉的声音却不肯放过我“你怎么把被子蒙上了,那不憋死啊”接着,来人一把掀开头顶的被角儿。我赶忙又把眼睛闭上,不敢看他。

    他却大笑“嗳呵,咋了,不好意思啦你昨晚抓了半宿我的家伙,那时候怎么没不好意思”

    我怒了,眼睛却还是不敢睁开。我支吾着“你我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你怎么连裤衩都脱了”

    “哈哈,我看你就是故意的那么用力,抓的我现在还涨涨的。我本来就没穿裤衩,都洗了,没干。隔着衣服又怕热劲儿捂不起来。”他停了下,又接着说,“不过,想起来还挺舒服,要不今天晚上我吃点亏,还让你抓着睡”

    我再次把被子蒙到脸上,恨不得出来条地缝儿,让我马上钻进去。

    “哈哈哈哈大老爷们还害羞呢。”他还是大笑,又伸手把被子撩开,一手搂过我的脖颈,把我的上半身放在他的胸膛。他已经坐在床边,肥硕的臀部边缘挤着我斜靠的腰部。另一只手端着一只大碗,“来,喝几口热乎豆浆,我特地一大早给你熬的呢。”

    我无奈,眼睛还是不敢睁开,乖乖的张嘴喝了一小口,又喝了一大口。这豆浆的味道很奇怪,里面有一种淡淡的花香,还有一股隐约的甘苦。

    “胎菊”我不确定的问道。

    “没错,天哪”那人十分惊讶,“你居然能知道这个这东西性微寒,能清热解毒。普通人即便知道,也是叫它小白菊。看来你是个文化人呢,怎么就混到要饭的地步了”

    我没有解释,又喝了一口,却没有急着下咽。将豆浆含在嘴里仔细品味仔细回忆。这个人不光声音熟悉,就连做的东西中也有熟悉的味道。

    到底哪里熟悉呢我脑海里思索着,曾经我吃了一片萝卜,里面有荷花的清纯;曾经我又嚼了一片土豆,里面有兰花的悠远。是的,是那道“四季风情”,当年杜云翔宴请国土局局长时的那道开胃小菜。那么,豆浆里面出来菊花的味道,这个人绝不只是个平庸普通的面铺老板。我的脑海里如惊雷平地咋响,我的两只耳朵都嗡嗡作响,我慢慢的。慢慢的,慢慢的睁开双眼,生怕这只是一场梦境。

    一张再熟悉无比的大圆脸,一双再熟悉无比的小眼睛,一副再熟悉无比的络腮胡,一具再熟悉无比的庞大身躯,一种再熟悉无比的憨厚的笑容,系数呈现在我面前。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人脸,那脸上唯一不同的是,多了一道半月形疤痕,两个憋了我一个世纪的字,脱口而出

    三子

    卷四终

    第五卷古墓即将上演

    以下全部为编外话

    我本来也是个小说迷,由于今年时间一直很富裕,所以三月份开始日夜看小说。看了好几本同志小说,当时并不知道书连,因为追一本小说才流落至此,又写了一些书评。一般都是有感而发,一气呵成。有些作者见写的情深,就跟我有所交流。其中一位大哥,见我文笔还不错,就鼓励我自己创作。虽然自幼喜欢文学,毕竟“不做大哥好多年”,犹豫再三,才在大哥的支持下构思一番,开始提笔。顺便说一下,我年纪也不小了,只是那大哥比我还大。

    开始想写本短篇虐心文,就没多想起了名字叫死了都多余,暗地意思是活着更多余,以此来配合一篇悲惨阴暗恶心的虐心文。不成想,自己性格本就爱开玩笑,第一卷写了好几章,人家都说很诙谐。我极度郁闷,想想自己并不适合写那种恶心人的文章。于是第二卷开始转变风格,不成想写出三子的亮点来,好多人都喜欢。我只好继续写,短篇不短篇的也不顾了。只是念念不忘自己的练笔,第三卷又改变风格将视角转变为第一人称。所以就出现了很怪异的情况,作者同行都纷纷指责我毛手毛脚变来变去,不成熟。读者也很不适应,好在我擅长剧情转换,不断添加情节,所以委屈了各位读者大大,每卷开始都是先呕吐,再适应去看。

    其实呢,这本书本来就打算自己练笔之用,自娱自乐也没想引起关注。不料写长了之后,某一天大哥告诉我上了推荐,我纳闷的去看,妈呀,一天的点击哗哗的一直冲到今日排行第三位。引得好多前辈作者都跑过来。我只好继续写下去,自己都不知道何处是尽头,真是漫漫人生路呢。不过我这人思维一向放纵,写起来还是天马行空东一榔西一锤,一不小心写出云海勾搭三子那段,还颇有创意的古典式勾引,结果引来一群砖头,连收藏和推荐都受到影响。其实那时候我手头已经有几章存货,但是因为剧情发展却不能泄露,只好含含糊糊的解释安抚,没想到越说越乱。还几个长长的书评拍过来,我忍着郁闷慢慢将后面章节发出来,情况才有好转。所以,在这里我给大家分析一下这四个男人的情感

    小辉,只是个重要龙套,不理也罢。

    海洋,实际上跟三子不一样,性格坚毅,是不能改变的直男。他之所以留恋云海是因为自幼就云海一个朋友,只有云海从来没看不起他卑微的身世,对他真心好。他在当官之前,实际上是没什么目标,甚至没什么人生。找寻和爱恋云海都养成了一种习惯。但他是直男,这爱在精神上而不是肉体上。而且,当他明白了这个世界之后,眼光的开拓,刚强的性格,让他有了新的追求而不单单是感情。

    云海,是一个很聪明人。他对感情之外可以冷酷无情,唯独爱情,自私又完美。因为他自幼孤独,又是同志,更加孤独,更加渴望一份真正完美的爱情。这是海洋不能给予的,即便对云海再好,也是如兄如父如友。大家可以回忆一下,实际上海洋从来没有进入过男人的身体。所以,敏锐的云海感受到这点,他只能放弃,寻找正宗的完全的灵与肉合一的爱情。

    三子呢,不用我多说,你们比我还明白。

    好了,就此打住,第五卷开始,剧情还要发展,不方便说了。

    71、卷五惊天秘密

    我能容忍鼻子是假的,屁股是假的,眼皮是假的,胸部是假的但就是不容忍钱是

    三子语录。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三子跟小商店老板争执的面红耳赤。不就是一张五元假钞吗至于吗,非要拉着我坐公交车,再赶回来,要换回真钱吗

    “你他妈的,换不换,换不换b的我刚从你这买的烟,你就不承认了丫的,信不信我把你店给砸了,三爷我给你点阳光,你还就腐烂了”

    眼前这位“三爷”真是张宪德张大师吗那个一身名牌器宇轩昂的厨艺界奇才吗我看他不是失忆,根本就不是我那三子。最终还是把真钱要了回来。我挪揄道“咱俩做的空调公交一共花了四元,又倒了辆普通的花了二元。三子,请回答42几”

    三子晃晃大脑袋,扬着手里的五元钞票,得意洋洋的说道“这不是重点。三爷我能容忍鼻子是假的,屁股是假的,眼皮是假的,胸部是假的但就是不容忍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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