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哲无语,将葛根扔到小锅里煮着,皱着眉头来到卧室,顿时黑线了,黎域应该是觉得热了,将身上的衬衫完全扯开,露出白皙结实的胸膛,浅茶色的小突起俏生生立起,看得袁哲口干舌燥。
虽然没有女朋友,但是袁哲觉得自己是个坚定的异性恋,现在居然会对着黎域的身体呼吸急促,思前想后,他归咎为是因为黎域这家伙太骚了。
“看什么看爱上我了”黎域笑着白他一眼,撑起上身脱掉衬衫,抓过睡衣刚要套上,一个银链垂了下来。
“胡说什么”袁哲斥他一声,待看清他银链上挂着的指环,本来稍稍好点的心情更差了。
因为那是袁哲送给以前女朋友的。银戒指,不值钱,三百块钱能买两个,男女朋友一人一个,黎域挂的这个是女式的,男式的在袁哲手里,这么多年过去,早不知扔到什么地方去了。
但是看到当年送给女朋友的戒指挂在黎域的脖子上,袁哲觉得怎么看怎么别扭。伸手过去想要再看仔细一点,结果指尖还没碰到指环就被黎域一巴掌拍掉,警惕地问,“你干什么”
袁哲不爽,“这不是姗姗的么怎么在你手里”
黎域摸摸指环,得意地笑了起来,“这是姗姗送我的定情信物”
那个小样儿让袁哲想揍他,研究生三年,这家伙抢了自己两个女朋友,他抢就算了,追女孩子嘛,看个人本事,可是问题是这家伙抢了之后还要时时搂着女孩子在自己面前转悠,真是欠揍到家。
袁哲冷哼一声,不理他,将被他喝光的水杯拿走,“宿舍里没米了,我让猴子待会带点夜宵回来,你先喝点水吧。”
黎域傻了,“那你刚刚在厨房忙活什么”
“煮醒酒茶,”袁哲走回厨房,将锅里煮好的汤水倒出来,端给他,“放凉就喝掉,不然明天早上起来会头疼。”
黎域扁嘴,“可是我饿”
袁哲没好气,“你闭上眼睛睡觉,睡着了就不饿了。”
“可是”黎域咬着被子可怜巴巴地望向他,“人家饿得睡不着嘛”
袁哲没办法,打电话催侯一凡赶紧回宿舍,结果那边玩得正嗨,几里哇啦吆喝两句就挂了他的电话,袁哲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一阵无语他说什么在和顾维喝交杯酒走不开操
再看向床上那双被丢弃的小狗一样水汪汪的眼睛,袁哲叹一口气,只好拿起钱包,自觉下楼去买宵夜。
半个小时后,袁哲拎着皮蛋瘦肉粥走出粥店,突然就崩溃了我为什么要为他大晚上跑这么远来买一碗粥
冷着脸回宿舍,发现黎域已经睡着了,袁哲觉得自己真是缺心眼儿,这厮十句话里有一句真的就不错了,自己竟然还为他一句浑话屁颠屁颠的跑大半个城。
第二天早上黎域被顾维的动静吵醒,睁开眼睛,“几点了”
“恭喜你,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就迟到了,”顾维十分幸灾乐祸。
“呃”黎域觉得四肢无力,望他一眼,不屑道,“你乐和什么,你不也迟到了”
顾维往脖后喷点男式香水,淡淡道,“侯一凡帮我签到了。”
“啧,这么快就勾搭上了有点手段呀。”
顾维仰头打上领带,云淡风轻,“没什么,只是聊得比较投机而已。”
黎域鄙视,心想你得了吧,就他那副挫样,能跟你有共同语言
勉强爬起来,头重脚轻地洗漱完毕,去了实验室,袁哲和几个师兄弟都已经到了,正在围着季老怪说些什么。
黎域过去打声招呼,看到季老怪面前的培养皿中放着几个蛆一样的白白嫩嫩的小虫子,“这是什么”
季老怪用解剖针拨拨虫子,“白纹翼甲的幼虫,专门钻进椰子树的内部,取食柔软的组织,容易造成椰子树死亡。”
本次黎域和顾维前来椰子研究所,就是因为白纹翼甲在椰子林中大面积爆发,给椰农造成严重损失,所以各个研究所都派出工作人员前来支援。
袁哲正坐在旁边的实验台上,见黎域还有些疑惑,将他拉到身边,“白纹翼甲隐藏在椰子树中很难被发现,一旦发现,往往已经这棵树已经无可救药咦,你怎么这么烫”
黎域扶着脑袋,“不知道,早上起来就有点晕,喉咙也痛,大概是扁桃体发炎了。”
季老怪给几个学生讲解完,看向这边,朗声,“小黎怎么了”
黎域瞄袁哲一眼,娇喘吁吁,“季老,我好难受”
“哎呀,那可不能轻视,”此人可是椰子所的贵客,季老怪忙丢下手头的工作,指使袁哲,“赶紧送你黎师兄去医院,好生伺候着。”
袁哲无奈,只好找出车钥匙,看向黎域,“走吧。”
黎域小鸟依人地倚在了他的身上,理直气壮地说,“我走不动。”
袁哲满头黑线,“你刚刚怎么走来的”
“刚刚你没在旁边呀。”
袁哲果断收回想要去扶他的手,大步走出实验室,黎域差点跌倒,看着他气呼呼的背影,对顾维诡笑一个,跟了上去。
到医院才发现黎域是水土不服,医生给开了点消炎药,嘱咐静养几天,要多吃水果和蔬菜。
回研究所的路上,看到路边有水果摊,黎域开始戳袁哲,“下去给我买点菠萝蜜。”
袁哲不爽,“你自己去。”
黎域一扶额头,弱不禁风地倚在车窗上,“我四肢无力”
“你”袁哲郁闷地下车,买了一盒新鲜的菠萝蜜,又买了些其他的水果扔到车后,将菠萝蜜递给他,“吃死你”
黎域开心地用牙签插着果肉送到嘴里,“哇,好好吃”
袁哲鄙视地看他一眼,闷不吭声地发动车子送他回到宿舍,“你别都吃光了,给我留点。”
“呃”黎域将空盒子递给他。
看一眼只剩些甜水的盒子,袁哲危险地眯起眼睛,“黎、域”
“啧,要不要这么小气呀,”黎域挥挥手,“不就吃了你一点水果嘛,你要是实在想吃,我吐给你好了。”
袁哲“”
4、下厨
袁哲将黎域扶回宿舍,发现不到一天,黎域的大床已经乱得像个猪窝,袁哲最见不得别人生活邋遢,当下忍无可忍地整理起房间。
黎域叼根香蕉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仰脸往向卧室里,嘻嘻地笑,“师弟,几年不见,你好像越发贤惠了,给哥当媳妇吧,哥给你吃香的喝辣的。”
“神经病”袁哲暗骂他一声,将黎域的东西收拾好,顺手简单地整理了一下顾维的东西,手指滑过他镜子前的瓶瓶罐罐,眉头皱起来,“这些护肤品都是顾维的”
黎域探头看一下,“哦,是啊,你别给他动,他那些东西都很贵的,摔了你赔不起。”
袁哲脸色有点不太好,出神地望着那些东西,小声问,“顾维他是不是”
“是什么”黎域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把话说清楚啊。”
“可能是我多想了,”袁哲笑笑,“只是觉得用这么多护肤品,不太像是正常男人的行为。”
黎域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袁哲觉得自己肯定是多想了,专注于个人形象的男人很多,但并不是人人都是同性恋,自嘲道,“我最近邪气太重了,竟然以为顾维是gay。”
“是么”一个清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袁哲一惊,抬头,发现一个纤细的身影站在门口,正懒懒地抱臂倚在门框上看向自己。
在背后说闲话被当场抓包,袁哲脸皮薄,刷地就脸红了,不好意思道,“呃顾维你回来了”
顾维笑了一下,离开卧室,走到沙发边,坐在黎域旁边,回头对袁哲道,“你猜的没错,我的确是gay。”
袁哲手上的动作一顿,“什么”
顾维手掌在黎域的大腿上露骨地摩挲,眼神柔情似水地与黎域对视,轻声道,“我是gay,我喜欢黎域。”
袁哲觉得最近不止邪气太重了,简直就是出门撞邪神,听见他说自己是gay的时候还在想这个社会真疯狂,满大街都是gay,结果他下一句就让自己想抽人。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只剩一个直男,他希望那个人是黎域,因为实在无法想象黎域和一个男人相爱的画面,稍稍脑补一下他和个男人牵小手亲小嘴,袁哲就觉得大脑要爆炸那实在是太违和了。
更可恨的是,黎域这家伙听到顾维的话后竟然毫不在意,还一脸笑意地望向他,笑得春情荡漾,袁哲咯咯地磨起了牙,想咬死他。
大步走上前将黎域从沙发上拉起来,往卧室拖,“医生说你需要静养。”
黎域大叫,“我躺在沙发上静养就好,哎哎,你别拉我”
袁哲不分由说将他甩到床上,黎域水土不服,正烧得浑身无力,被他那么一甩,整个人就飞了出去,跌在大床上颠了一下,四脚朝天地摔在了床角,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你怎么样”袁哲意识到自己用力过猛,担心地爬上床,“我看看,摔到哪里了”
黎域滚到他怀里,捂着后腰呻吟,“我的老腰”
虽说而立之年的男人正值壮年,可黎域大半辈子活在实验室里,老胳膊老腿早僵化了,被那么简单地一摔,后腰撞在墙上,刹那间疼得像断了一样。
“让我看看,”袁哲半跪在床上揽着他,说着就去掀他的衣服。
“不许动”黎域一巴掌拍下他的手,摁着自己的衣角,严肃地说,“常言道,男男授受不亲,师弟,请自重。”
袁哲面目狰狞,“怎么不摔死你”
但是同学三年,袁哲自认为早摸透了黎域的性格,这厮越是正经就说明越有问题,不分由说摁着他掀了衬衫,顿时皱起眉头。
刚才那一摔并没有摔出淤痕,但是黎域白皙的后背上零零散散分布着不少小红点,看上去触目惊心,袁哲一下子就想到红斑狼疮什么的,但是转念一想,昨晚黎域醉酒时自己扯开了衬衫,那时并没见什么红点,想必都是昨天夜里起的,疑惑地望向黎域,心想这个混蛋究竟做了什么,怎么一夜之间起了一后背红点
“唉,”黎域忧伤地捧心自怜,“天妒红颜呀”
袁哲“”
“好吧你别瞪我,”黎域从枕头底摸出一面小镜子对着后背照来照去,“是水土不服起的疹子,过两天应该就消下去了。”
袁哲情不自禁摸上他的后背,指尖一碰到他温热的皮肤,顿时一颤,找回了意识,低头,发现黎域正眨着眼睛看着自己,一脸的意味深长。
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袁哲恢复正经姿态,责备,“刚刚为什么不跟医生说开点抗敏药应该会好很快。”
黎域双手掩面,露出一双含笑俏眼,天真烂漫地眨巴眨巴,嗲声,“要露出后背背的,人家不好意思嘛”
袁哲一下子就后悔关心他了。
顾维敲敲房门,“别怪我没提醒你们,现在已经十二点半,再晚一点食堂就没有饭了。”
“呃,我四肢无力,我下不了床”黎域立马抬手扶额,一脸虚弱地望着袁哲继续恬不知耻地纯情攻击。
袁哲最受不了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即使明知他三分真虚弱,七分是装的,但还是鬼使神差地任他支使,自己都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贱骨头。
目送袁哲拿着饭盒离开,顾维走进卧室,坐在自己的床上,看向对面床上正盯着天花板出神的男人。
黎域发了一会儿呆,突然转过头,“顾维,你说刚刚他那反应,算不算吃醋”
“那你可要小心点,看他吃醋的样子保不准有什么暴力倾向。”
“嘿,他倒是舍得打我”黎域胸有成竹地嗤笑一声,“你不知道,三年前那次,我早就做好挨打的准备了,结果那家伙看了我一眼什么话都没说,穿上衣服就走了,从此我就知道了一点,我的袁师弟啊,是个纸老虎,看着怪可怕,实际上不会咬人的。”
顾维凉凉道,“那你还不赶紧动手,别等晚了再后悔。”
黎域望向袁哲和侯一凡的房间,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刹那间,精光闪过,“晚哼,被我看上的男人,他还想琵琶别抱,做梦吧”
晚一点的时候袁哲打了午饭回来,三菜一汤,看上去就相当没有食欲,坐在饭桌前,黎域戳了两筷子就不想吃了,“没胃口”
袁哲吃得正香,见状抬起头,“当然跟s大的食堂没法比,勉强吃一点吧,等过些日子白纹翼甲的防治方法研制出来就好了。”
“嗯”黎域想了一下,黑线,“你们研究所就用这种方式来激励大家奋进”
“当然不是,”袁哲白他一眼,很自然地把他挑出来的青椒夹进自己碗里,又把自己碗里的鸡蛋夹给他,“防治方法出来肯定要去示范园试用,园区食堂里有一个大厨,手艺卓绝,到时你就知道了。”
黎域笑起来,“你不也是大厨嘛,以前大家都很欣赏你的手艺的。”
“你死心吧,”袁哲淡淡道,“我戒厨了。”
“屁你昨晚还下厨给我煮醒酒汤了”
袁哲语塞,跟他大眼瞪小眼半天后,忿恨地咬牙我真后悔照顾你
没有办法,袁哲脸皮太薄,抵不过黎域的软磨硬泡,只好勉强答应下厨,但是有个条件袁哲下厨,黎域洗碗。
当天黎域就趴在宿舍网购了大量厨具,过了几天,袁哲打开宿舍门,看到门外快递员身边小山一样的包裹,嘴角抽了两下,脸黑了。
签收后,将包裹全部拖进宿舍内,袁哲拆开一个包装箱,看着里面崭新的洗碗机,无语地看向黎域,“你就打算用这个来洗碗”
黎域春风满面地挥挥手,“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小师弟,做饭去吧,咱们来验验货。”
饭菜的香气一飘起来,在房间内玩游戏的侯一凡嗖地一声就蹿了出来,“哟,黎学长你真牛x,竟然能让袁哲洗手作羹汤。”
“怎么袁哲以前奉行君子远庖厨”黎域饶有兴趣地望向他。
“嗨,别提了,”侯一凡大笑,“以前跟我们同住的一个师兄,发现袁哲厨艺不错,从此穷追不舍,袁哲一怒之下就立誓再不下厨了。”
黎域嘴巴张成了一个o型,惊讶半天,慢慢道,“居然有人敢动我的男人”
侯一凡大惊,“你的男人”
“低调,低调,”黎域拍拍他的肩膀,轻描淡写道,“你们那个师兄现在在哪儿工作我去废了他。”
“不用你废,”侯一凡指向厨房中,“你看他软绵绵的好像很温柔,实际上是个暴力分子,被惹急了,把师兄拖到地下室一顿暴捶,第二天那个师兄就鼻青脸肿地申请去支援西部大开发了。”
顾维嗤笑,“没想到袁哲还这么有血性。”
侯一凡冷笑一声,骄傲地高高仰起头,“废话跟你们这些娇生惯养的小男人不一样,我们椰子所地处偏僻风吹雨打,各个都是纯爷们”
顾维看着眼前的纯爷们,忍了半天,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侯一凡自尊心受挫,小背心一扯,露出小麦色的胸膛,悲愤大叫,“别看老子没你高,但老子绝对比你壮,不信试试”
顾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平静地问,“床上试”
“操老子不是同性恋”
吃饭的时候,黎域小声问向顾维,“你跟他怎么了”
顾维从容地吃着自己的饭,闻言挑眉看侯一凡一眼,微笑道,“小小地调戏了一下。”
黎域黑线,“你没这么无聊吧。掰弯直男遭天谴啊。”
“他不直。”
“可他也没弯啊,”黎域谆谆善诱,“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gay不是满大街都是,你何苦跟他过不去”
顾维淡淡看他,“袁哲很弯”
“呃”黎域卡壳,“你不知道当年的事情。”
“放心吧,”顾维伏在他的耳边小声道,“如果侯一凡真是直男,我绝对不会去惹他的,相信我的直觉。”
袁哲坐在对面,冷眼看着这边两个咬耳朵的男人,脸色越来越差,重重咳嗽一声,“吃不言睡不语。”
顾维轻飘飘看他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
袁哲突然觉得这个男人真是面目可憎,亏自己之前还觉得他漂亮,现在看来,简直就是如同蛇蝎啊。
黎域翻白眼,“你没事吧,什么年代了还讲究这些”
“我是为你的健康着想,”袁哲给他盛一碗汤,“这个鸡是辣的,你少吃。”
黎域不以为然,“我现在已经完全好了。”
袁哲观察了一下黎域的脸色,发现确实比前几天好很多,看上去也恢复了之前神采奕奕的样子,问,“喉咙也不痛了”
“我高歌一曲给你听听”
袁哲“”
“哦也,”侯一凡突然敲着碗大叫,“为了庆祝黎学长大病初愈,我们去酒吧狂欢吧”
袁哲一筷子摔向他的手,“吃饭的时候敲什么碗黎域身体刚好,不能去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
“老古董”侯一凡咬着筷子望向黎域,“去和大胸妹妹狂欢一个晚上,保证神清气爽百病痊愈,信不信”
黎域眼睛瞬间放光,“好”
“好个屁”袁哲打断他,冷声,“想出去玩,可以,但是不许去酒吧,那里空气不好。”
侯一凡郁闷,“那你说去哪里不要告诉我你想去实验室和小白鼠鬼混”
袁哲望一下阳光明媚的窗外,“正好现在春暖花开,去爬山吧。”
作者有话要说办公室停了一个下午的电,刚刚在楼下遇到电工,问什么时候可以来电,电工居然很惊讶地问停电了
我擦都停了一个下午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