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笼 第39节

    杨琛说，因为消防梯只到12l。

    杨琛让他半个小时以后再来，听动静屋子里有人。

    李奉天就把车停在杨琛小区家门口活活靠了半小时，他的车拉风的很，引来不少市民围观拍照。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李奉天发动车进小区，和一辆大红色的ioer擦肩而过。

    他和对方同时看向对方，驾驶座上是一个卷着大波浪看起来风情万种的女人。

    杨琛潇洒的斜靠在沙发上喝酒，让李奉天随意。

    李奉天的鳖样他见的太多，也不用，过一会，李奉天自己会说。

    李奉天却冒出来一句八竿子打不着的一句话，“那个开ioer的是你姘头？”

    杨琛斜了他一眼，慵懒道“未婚妻。”

    李奉天又问了一句，“你喜欢这样的？”

    杨琛坐起来，“还成，就那样吧，她是中正百货的千金。”

    李奉天不死心的追问“跟她做爽吗？”

    杨琛撇过头抿着嘴对上他，“你来干什么的？”

    李奉天丧气道，“我和唐淼淼被他看到了。”

    杨琛“……”

    李奉天“问题是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杨琛这才正视他，“那你想怎么办？”

    李奉天慢慢说，“我有点后悔……”

    “后悔唐淼淼？”

    “不是，”李奉天说，“后悔当初没听我姐的话。”

    杨琛看着他的眼，李奉天说的很认真，不是意气用事，他说，“你早该后悔了。”

    杨琛就留了他一晚，隔天上班前劝他回去，胳膊拧不过大腿。

    李奉天不想，他也有自尊，不要每次都是他厚着脸皮去找时戬，他也需要被需要的感觉。

    杨琛嗤笑他做事不顾后果，最后还不是要回去求别人，李奉天一怒之下收拾包袱回自己家住了。

    李母很高兴，围着自己儿子转，“怎么回来了？住几天啊？没吃饭吧，妈妈给你做粥。”李父脸色很臭但是嘴上没说什么。

    李奉天想说吃过了，但是想想忍住了，像小学生一样乖乖坐到饭桌边。

    李母做了一锅喷香的小葱白米粥，坐在他身边聊家常，李母科室里有个主任最近儿子生了小孩，送了不少红鸡蛋，李奉天是早上回去的，李母就把红鸡蛋拿出来给儿子吃，边剥壳边说到李奉天结婚生子的事。

    李奉天已经到了被家大人催婚的年龄，最近几次回去都会被提到这个话题上，无非都是哪哪阿姨叔叔的儿子女儿结婚了，生小孩子，人家含饴弄孙很羡慕什么的。

    他低头吃着鸡蛋啥也不说，他不知道怎么说，李母很向往，说到别人家的孙子一派喜色。

    李母给儿子盛了碗粥，商量着说，“你王阿姨有个侄女大学刚刚毕业，长的乖巧，事情做的又利落，你看你哪天有空，出来吃个饭见见面，你不要拒绝妈妈，先过去看看，不喜欢就算了，妈妈不会勉强你。”

    李奉天囫囵着粥，假装没功夫说话，他不敢直视他妈妈那双充满期待渴盼的眼纪念馆。

    李母轻拍了他一下，“烫，慢点喝。”

    李母保养的很好，李奉天一直觉得自己的父母很年轻，但是刚刚那一拍不是记忆中柔软的触碰，那双常年我这手术刀原本灵巧的手变得粗糙，还有些干燥，纹路遍布。

    客厅里的李父拿着报纸，问道“我的老花镜呢？”

    李母站起来走向自己的丈夫，“放在茶几底下，你找找。”

    李奉天在这一刻忽然觉得原来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吃晚饭李奉天回房，掏出手机发现有一条未接电话，时戬的。

    李奉天把手摁在回拨上，又松开。

    有些事在电话里说不清楚。

    他转出门，拿着外套要走，李父把头从报纸上抬起来，李母追过上，“怎么刚刚回来就要走？”

    李奉天俯□穿鞋，“生意上出了点事。”

    李母叹了口气，“那你什么时候再回来？”

    李奉天头也不回地说，“处理完我就回来。”他不忍心面对李母，关上门走了。

    李奉天火急火燎的往外跑，他的车还停在杨琛家小区，他还不敢让家里人知道超跑的事。

    他一转出医院家属楼大门，就看见时戬那俩黑色的宾利停在门口。

    李奉天顿了顿，走过去，拉开门。

    时戬坐在后排面色不善，冷声道“长出息了？”

    李奉天也是一脸惨象，“我有话要对你说。”

    时戬阴翳地盯着他，半晌后汽车发动，不是向着回h市的国道，而是本市的一家星级宾馆。

    酒店经理引着时戬达到顶层套房门口，打开门欢迎两位入住，李奉天跟在他后面进去，走在最后的是刘栋全。

    经理察言观色的功夫不错，把客套话浓缩到最简介，便退出去把空间让给两位贵宾。

    刘栋全亦退出去守在门口。

    时戬气势万钧地坐在正中央。

    ☆、第章

    李奉天脑子里涌出的很多的理由，无非是“车里的女的是我叔叔家的女儿”“当时有急事所以没停下”“我那时候没看见你”“我和你中午看见的那个女的没有什么”……

    他甚至想好了用“这是个误会”作为突破口来向时戬解释这一天来发生的事，可是男人就坐在他面前，眉目带着冷冽的寒意，再多的借口都显得苍白无力，那些会变成丑陋的疤痕。

    李奉天有一万句话可以说，解释、认错、辩解、推脱……可是在这无数个托辞中，他却偏偏选了最不应该说的一句，他心很乱，不停想着杨琛和、奉安和李父李母的话，这些人沉重压在天枰的另一端，让本来就摇摆的他彻底倾斜过去。

    他躲闪着来自男人阴沉的寒光，时戬慑人的气势让他绷紧肌肉不敢乱动，像是下定决心般，在一小段窒息的沉默后，李奉天说出一句让他后悔半生的话。

    他说，“我不想再这么混下去了，我想结婚。”

    他不敢去看男人的眼，在这段岌岌可危的感情里，那双曾经让他遗忘所有障碍和诱惑的狂热早已熄灭了，李奉天硬着头皮，他们现在只有一个转身的距离，但是自此终成断点。

    他已经做好了承受暴怒的准备，因为有些人注定只能被伤害，被忘却，或者说永远只适出现在另一个人某一秒的回忆里。

    在爱情开始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会用结束的一天。

    爱情是不可能克服一切的，不，甚至毫无力量，它不住平淡的流年，惶恐天长地久有尽时。

    留下的只有人生中满满地遗憾，这些遗憾填不满，然后那些遗留的痛楚会继续制造更多的遗憾。

    可这却偏偏是爱情。

    它会重复地伤害，用背叛，用沉默，用离弃。

    伤口也许会习惯，感觉渐渐麻木，可是无论多少次的伤害，心都会犹如第一次那么痛，如此的可怕。

    李奉天听见男人的声音，“你又爱上谁了？”冰冷又嘲讽。

    他是紧张的，甚至听见这句并不算过度责难的话都会忍不住的屏住呼吸不敢喘息。

    莫名的悲怆忽然在心间徘徊，李奉天舌根泛酸，艰难道“不是，我没有……我爸妈年纪都大了，他们，一直想要我回去，过……正常人的生活。我这辈子都没做过一件让他们逞心如意的事，我不想到了这把年纪还让他们伤心，时戬，我们……”难过地吞咽了口气，下面的话欲言又止，“你家里也只有你一个儿子，迟早有一天你也会走上这条路，娶妻生子是男人的责任，我们已经，已经，我很感谢你这几年的照顾。”

    话到这里也就够了，李奉天说不下去，他们终归还是走到了失去的那天，再深的记忆都将慢慢淡忘，他的爱的人即将远走，关于一生一世美的梦被迫苏醒。

    “你认为我们的关系不正常？”

    时戬一字一顿地问，冰冷地盯着脸色难看的爱人，眼里全是无情。

    就在上一秒男人承受了世上最难承受的痛苦，过往种种所谓的幸福甜蜜被瞬间粉碎，不堪一击。

    那个满口谎言说着爱他的人，给了他致命的一击，这个人让他付出所有的爱人将一切全部抹杀，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这份所谓的爱被鲜血淋漓地剖析，说会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人把他的心混在血水里如同赃物一样丢在脚边，时戬死扛着，用冷漠掩盖伤心，他尝到了人生最痛，坠落地狱之苦。

    。

    李奉天的软弱来的突兀又迅猛，像是拔地而起，他回答不了男人的问题，把头垂的更低。

    他很紧张，紧张到出现了幻觉，有些无法承受的东西压在的他喘不过气。

    时戬对他的痛苦视若无睹，拔高了嗓音，像受伤的野兽在作最后的挣扎，“我问你最后一遍，你认为我们的关系不正常？”

    有一秒他想到了退却，李奉天五指蜷缩握着拳头，骨节像是要突破肌肤，指甲深深陷进掌心中，他被男人的嗓音惊的一抖，慌乱地重复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那个意思，不，不是那样的……”

    莫名的恐惧漫天覆地袭来，李奉天四肢僵硬，快要说不出话来，这样的时戬太可怕。

    紧了紧喉咙，惊慌失措道，“我其实，不是，要跟你分手，我们大可以把关系保持下去，你有你的家庭，我也有我的家庭，如果你想我，我就去找你，反正很近，等小孩长大了，我可以搬过来跟你住，就说我在这边做生意，到时候我们就能一起生活……”

    曾经意气风发脸孔没有悲伤，只是冷硬，时戬打断他的话，每一句都化为利剑插在他的心中，“原来你一直都是这么打算的。”语调毫无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