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支撑着床,想要缓缓起身,但发现四肢发麻,腰部还酸痛的厉害,使他根本就不能顺利的坐起来。
无奈只好放弃起身的动作,而将手转移到自己隆起的腹部,感受到手掌下孩子微弱的运动,舒凡心中刹时涌起一股暖意。
还好孩子还在,自己还不是一无所有。
就在舒凡浑身无力,躺在床上不知所措的时候,门被推开,随后走进一个人。
“温少爷,我们少爷正在书房里工作,您先休息一下,晚点少爷会来看您。”一个管家样的人将一盘丰盛的饭菜摆在舒凡面前,“知道您刚醒,所以为您准备的都是一些清淡的食物,请您慢用。”
莫祈走进房间时,舒凡刚吃过晚饭。
莫祈进门后,一眼就看见舒凡挺着肚子,扶着墙壁,缓缓往前走着。
他走得很费力,也很小心,就怕自己不小心摔倒,而伤到孩子,也因此使他没看见莫祈的到来。
“你在干什么?”莫祈看见他这个行为,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走过去,扶住他的身子,“你有什么需要按一下床头的按钮就行,不用你自己来!”
“我只是躺了一天,全身酸痛,刚刚又吃过饭,想活动一下而已……”
“那你也要叫人陪你啊,你这六个月身子不比从前……”莫祈突然断住后面的话,因为此刻好像并不适合谈孩子。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不用你关心。”像是意识到什么,舒凡的态度一下子变得冷淡。
“舒凡……”莫祈轻轻一叹,“你先坐下来,我们好好谈谈,可以么?”
意识到接下来的谈话可能对他没有好处,站在这里很容易伤到孩子,舒凡很配合的让莫祈将自己扶到床边坐下。
“孩子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十八)
“孩子现在六个月,而六个月前,我们还在一起。”莫祈凝视着舒凡,眼里闪过一阵阵矛盾的感情,“我就是孩子的父亲,这点我很相信。”
“你哪来的这么确定?”
“你不是那种会背叛我的人。”
一句话使得舒凡哑口无言。
“我不是要把孩子从你身边夺走,所以你没必要对我有恶意,我只是想以一个父亲的立场,为你们做点什么,这样也不可以么?”
“你是想继续从我身上找回你和小予的记忆么?以及补偿你那个没有缘分的孩子?”
“……”
莫祈一阵沉默,而这段沉默看在舒凡眼里,异常的煎熬。
“就这样吧……”舒凡看着窗外,那片摇曳的树影,“你把我们当成什么都行,算是我为弟弟做的最后一件事,但希望孩子生下来以后,放我走。”
“舒凡,我……”
“不要再说了,我累了。”
说罢,舒凡转身躺在床上,背对着莫祈,不再理会对方。
看着如此冷漠陌生的舒凡,莫祈也一时无措。
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只会让他们间的关系更加恶化。
莫祈无奈,但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离开。
他轻轻将门关上,隔绝了两人的空间。
而屋内的舒凡,背对他,只剩泪流满面。
10、1920
(十九)
后面的日子,属于不平静中的暂时平静。
莫祈再也没有同舒凡说过那天说的那件事。
而舒凡却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每天都笑,却笑的很麻木。
他在模仿璟予,可除了貌似以外,他们毫无相像。
灵魂刹那空了一半,又要如何填满?
而温家那边,为了不想他们担心,舒凡早就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于是那头对舒凡绑架以及住在莫祈家的事情都一无所知。
最近舒凡精神总是不太好的。每天都浑浑噩噩,无精打采。
而本来消失的孕吐又卷土重来,折磨着舒凡,使他整整瘦了一圈,而肚子却愈发大了。
莫祈也无奈,只能每天想着法子给他补身体,可仍于事无补。
心病总是需要心药医的,心结不打开,那再好的补药也没用。
期间齐思耀也来给舒凡诊治过,可齐思耀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看着莫祈,微微一叹。
“孕夫情绪波动大,很多事情你要为他想想,有空多跟他谈谈吧,也许会改变你们的现状。”
齐思耀看莫祈第一眼就看出这位就是舒凡愿意为他孕育孩子的人,只是两人之间的心结,还是要靠他们自己解决。
(二十)
由于孩子日渐长大,很多孕期问题都渐渐出现。
抽筋,腰酸,盗汗问题总使舒凡夜不能寐。
这天舒凡洗过澡,躺在床上,突然孩子用力的一脚,踢的他一阵阵的腰酸。
抚摸着自己高高隆起的小腹,舒凡脸上冒出满足的笑意。
怀孕的人很容易嗜睡,这舒凡刚刚还抚着腹部,下一刻已躺在床上,缓缓睡去。
他睡得很熟,所以没有听到莫祈开门的声音。
莫祈进屋后,看见的第一眼,就是舒凡抚着肚子,正对他,侧卧于床上的样子。
眉毛微微皱着,梦里好像也睡得很不安稳。
莫祈轻轻走过去,用手缓缓抚摸他的眉毛,而此刻,他心里正有种矛盾的情绪在互相煎熬。
很像,他跟璟予长得很是相似。
但他不是小予,经过这么久的相处,他若再将他看作是小予的替身,那他已是禽兽不如。
当初也正因为明白他不是小予,不能自私的将他看作小予的替身,才选择果断的离开。
可这意外的孩子,却成为他俩之间的羁绊。
其实早该在知晓他是小予哥哥的那刻就应该明白,他跟小予一样是翼族体质。只是没有想到,这个人原来真的愿意为自己孕育一个子嗣。
想到此处,莫祈不由将目光望向舒凡高高隆起的腹部。
这里是他们的孩子呢……
其实他跟小予也有一个孩子的,只是他们缘分太浅,那个孩子终究没有机会睁眼看看这个世界。
他答应过小予要好好活下去,却从没想过自己还会有为人父的时候。
手缓缓抬起,想要抚上舒凡的腹部,可伸到半路,却生生停下,不敢再触碰。
慌乱的将手缩回,抬头却正对上舒凡清明的眼睛。
“……”二人一时无话。
“我、我可以摸摸他么?”半响,莫祈才局促的向舒凡征求,他的可否权。
“嗯……”舒凡轻声应了。
得了特许的莫祈还是有些紧张。
他颤抖的将手伸向舒凡高耸的肚腹,然后轻轻放上去,细心的抚摸。
舒凡的肚子好软,摸起来很舒服。而孩子在肚皮之下,用力踢着,像是在回应他父亲的抚摸,却偏偏苦了舒凡,无辜的经受孩子如此用力的踢打,更是不由轻哼出来。
“嗯……”
11、2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