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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糖 第1节

作者:鱼好白 字数:17979 更新:2021-12-19 21:57:12

    嗜糖作者鱼好白

    文案

    一个性格有点阴郁的受和一个性格有点恶劣的攻谈恋爱的故事。

    应该是短文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搜索关键字主角方远,林择 ┃ 配角 ┃ 其它

    方远是在酒吧里接到的林择的电话。酒吧里闹腾得厉害,他听了半分钟才听清对方在说什么。

    “是我错了,”林择的声音很平静,声调都不带点上扬,“我们还是算了吧。”

    方远笑了笑,抿了口手里的酒杯,答应道“行。”

    说得好聚好散,对方也确实做到了,话里也听不出半点动摇。如果不是一个小时后他回到家,看见自己买的酒全砸得稀巴烂躺在客厅的地板上,方远可能真的就信了他那句错了。

    空气里弥漫着酒味,木地板已经被泡得发胀。方远眉头拧了下,摸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不行了不行了,我昨天喝到四点才爬回去,这波真来不了了”

    电话一通,对方就连珠炮地堵他的嘴。

    方远也懒得跟他客套,直接问“你是不是又跟林择说什么了”

    “咳是你啊,”许立顿时松了口气,“我能说什么,你那点破事儿谁不知道,咋了,又吵架了”

    方远低头看着一地的葡萄酒,鞋尖在玻璃碎片上碾了一下“把我前两天刚买的白兰地砸了。”

    “哟真下得去手,”许立听着就觉得肉疼,“早就说让你别招惹他,小打小闹也就算了,这回大发了吧。”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没有说话。

    许立这时候有点反应过来,试探道“不会是来真的吧”

    方远想起他那句口气冷然的我错了,面无表情地挂断了电话。

    方远和林择是大学同学。林择是班长,那时候总戴着一副冷得泛光的眼镜,也不跟人扎堆,沉默寡言得有点阴郁。他当上班长并不是因为能言善道,只是没人主动,辅导员嫌麻烦便指了他这个第一名。

    林择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考进来的,他当上班长后,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件事。

    一开始倒也有人想上去套近乎,毕竟能跟他走近点,抄个作业翘个课都要方便许多。结果没想到这林班长看着冷,相处起来更冷,说句话也不愿搭理人。于是没多久,林择身边就空了,吃饭上课都是独来独往得一个人。

    和他相比,方远就识趣很多。他几乎是来者不拒,凭着那一副好皮相和口舌,大学篮球联赛的时候,半个球场的人都是冲着他来的。

    一个三分球哐当入篮的自若神态,看得女生们小鹿乱撞。比赛结束后室友许立以二十块的价格把方远的手机号卖了出去,赚了个钵满盆满。

    那场比赛林择也去了,作为班长他需要召集同学去给本班同学加油助威。但到了现场他才发现根本没这个必要,光是来看方远的女生挤挤攘攘得就把篮球场给堵了。

    他站在操场的台阶上,看着篮球场的盛况。

    方远一个跃起,轻轻松松地进了一个三分球。女生们呀地尖叫起来,他撩起背心擦了下汗,回头对她们笑了一下。

    林择隔得远,只是模糊得看到阳光照射下方远那个嘴角勾起的笑容,刺得他眼睛疼。

    他怔了半分钟,然后转身离开了操场。

    大学的头两年,方远过得格外潇洒,几乎所有的课都被他翘掉,用来玩乐和周旋在各种各样的女人间。直到期末的时候,因为没有点到和交作业直接被挂科的许立愤愤不平地吵嚷起来,他才想起自己从未上课却还是顺利参加考试这事有点说不过去。

    点到的人是林择,收作业的人也是林择。这么一想,好像很容易就能够想明白。

    许立觉得气愤“咱俩翘课都是一起,班长这心也太偏了,哎你能不能跟他说说,别记我名字。”

    林择为什么给他好处受,方远没想过。想讨好他的人很多,林择愿意给,他就好意思要。

    就在方远开始考虑出去实习租房子的时候,出了点小事。

    之前和他一起去酒吧的一个女生,喝得醉醺醺地回去吐了自个儿男朋友一身。那男的很早就辍学混了社会,身上有点戾气。一听说自己女朋友是跟个男的喝到不省人事回来,顿时就跟戴了绿帽子似的心里不痛快,非要给对方点颜色瞧瞧。

    他想是那么想,可方远一米八几的个头,光是往那一戳就让人有些气势恹恹。

    于是他招呼了几个兄弟,带着钢管铁棍,天摸黑了才让女生找个由头把方远喊到操场来。

    方远晃晃悠悠地到地儿了,才发觉形势不太对劲。

    打电话叫他来的那个女生,此刻畏畏缩缩地躲在领头板寸的后边,扯他的手道“我们俩真没什么,还是回去吧。”

    板寸甩开她的手,钢管直指着方远的脸,气势汹汹地吼道“你他妈就是方远吧挺有种的啊你,老子的女人都敢动,不要命了啊”

    一开口就是电视上俗掉牙的台词,方远心里刚起的那点兴致顿时就没了,双手插在宽松的运动裤裤兜里问“你还有没有什么别的事儿,没有我就回去了。”

    板寸愣了一下,方远这种完全不按剧本来的主,完全打乱了他接下来想说的话。

    “没了”方远挑了下眉毛,转身就要走。

    对方这一走,板寸有点慌了。他一开始也没真想要做点啥,不过就是拉着几个兄弟来镇镇场子,吓唬吓唬方远给他个下马威瞧。

    结果他这边气还没撒,方远那边说走就走,顿时尴尬得脸色发青,顾不得其他,拽着钢管就朝方远身上砸去。

    谁料钢管挥过去,方远一个侧身就躲开了,手上一用力就顺手将板寸手里的钢管夺了过去。

    板寸气得浑身发抖,暴跳如雷地冲着身边几个兄弟吼道“站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动手”

    几个人这才后知后觉地拿着铁棍冲了上去,没有章理地抡起来。

    虽说方远的身体素质不错,但也挨不住好几个人乱七八糟的围攻。他下意识地用钢管挡住袭击,手臂上却还是被哐哐当当砸了好几下,痛得眉头直拧。

    见这么多人跟前方远也未处下风,站在边上看热闹的板寸啧了一声,随手抢过一根铁棍,掂量着绕到了他背后。

    趁方远不注意,猛地举起一个狠挥,就朝他的后脑勺砸了过去。

    铁棍卷着风呼呼作响,朝方远头上招呼去,却在挨近的瞬间被他反应过来,闪开身去。板寸还没来得及可惜,就被方远一钢管抡在脑门上,摔坐在地。

    这一棍抡得实在是太狠,狠到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钢管撞击在骨头上发出的一声闷响。

    那几个帮手怔怔地看着板寸顺着脑门直流的鲜血,和脸色阴沉捏着钢管的方远,突然有些后悔掺和进这件破事。

    方远慢慢收紧攥着钢管的手指,轻松地笑道“怎么了,还打不打”

    他的目光不紧不慢地从那一圈噤声的人身上滑过,突然注意到不远处的台阶上似乎站着个人。

    不知道那人站在那里究竟看了多久,路灯打在他身上,脸上的表情平静得叫人难以捉摸。

    “哟,班长,”方远勾起嘴唇笑了笑,“要不要下来帮把手”

    林择站在台阶上沉默地和方远对视着。

    他其实自己也搞不明白,为什么会对方远产生兴趣。在他看来,现在把玩着钢管戾气十足的方远和那个时候三分入篮光彩熠熠的方远相比,似乎并没有什么差别,就连那个笑容都如出一辙。

    林择怔了一下,退后半分转身离开。

    板寸脑门上挨了一棍后,吓得不敢多说就带着兄弟夹尾巴跑了,再没找方远的麻烦。事情出乎意料很快就平息下来。

    只是没想到一个星期后,林择突然找到方远的寝室里来。

    他去得不赶巧,方远正忙着玩游戏,没功夫搭理他。只是用下巴示意了一下旁边的椅子“你先坐一下吧,一局很快。”

    方远让他等,林择似乎也没什么怨言,站在几步之远,注视着对方在键盘上熟练操作的手指。

    坐边上打辅助的许立半天没回过神来,用胳膊肘撞了下方远的肩膀,低声道“喂不好吧,叫人班长那样等着”

    方远无动于衷地敲了下键盘“我要死了,快过来奶一口。”

    说是很快,却没耐住对方拖延战线,四十多分钟才结束了游戏。

    方远扯下耳麦甩在了桌上,起身去够旁边的矿泉水,一抬眼瞥见还站在一边的林择,拧开瓶盖往嘴边送道“不是让你坐吗,站着干嘛”

    “不用,”对方还是一贯不近人情的模样,“我说完就走。”

    许立听得有些纳闷,也不知道这两人什么时候有的这交情。

    “听说你在找合租的室友,”林择问道,“我可不可以”

    方远喝水的动作顿了一下,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半秒,随即笑道“为什么不行”

    虽说过程莫名其妙,连站在边上目睹全程的许立都觉得一头雾水,但合租这事儿就这么被轻易地敲定下来。

    两室一厅的房子,除了最基本的家具再无其他,空得让人觉着冷清。

    要说日子和以前住校有什么不同,方远还真答不出来。他实习销售,天天搁外面跑,起床的时候林择已经出门,晚上应酬回来林择早就睡了。除了搬进来的第一天见过,之后便连个面都碰不上。

    如果不是刷牙的时候看到挨着放的水杯里有一把蓝色牙刷,他几乎都要以为自己是在独居。

    直到一个多月后,方远喝到凌晨一点被同事送回来,撞见了在超市买完东西回家的林择,两个人才确确实实地碰了回面。

    “他们就是欺负人,”冯旭真扶着方远,颇有些忿忿不平的架势,“嘴上说得好听,什么要给新人一个表现的机会,背地里可劲儿地撂挑子”

    方远是被劝酒劝得最多的那个。他性格说话讨人喜欢,长得好个子又挺拔,免不了被几个老前辈调侃灌酒。

    方远头有些沉,听着冯旭真在边上絮絮叨叨地说话,只是“嗯”了一声。

    枪打出头鸟,道理他都明白。

    说话间已经到了方远住的公寓楼下。冯旭真侧头瞧着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半眯着眼,神色懒倦的男人,心里跟猫抓似的。

    如果换做是别人,他可能还不会这么心急,可这人偏偏是方远。明明是亚洲人,轮廓却深得分明,随手递杯水的动作都让人心痒痒得难以抗拒。

    “哎方远,”冯旭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凑在他耳边问,“你住几楼”

    话音刚落,方远忽然直起身来,目光定在不远处朝这边走来的人身上,沉声喊道“林择。”

    那人怔了一下,停在两人几步开外的位置,手里还拎着一塑料袋日用品。

    冯旭真还没觉察出什么味来,方远已经松开他,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将自己的手臂放在对方肩上,压了个结结实实。

    眼瞅到嘴的肉都飞了,还跟别人那么亲近,冯旭真嘴张了张,也只能勉强挤出个笑来“你就是方远的室友吧,那我任务算是完成了,麻烦你了。”

    林择也不知道方远是真醉还是假醉,只觉得压在身上的人沉得跟山一样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伸手搭了把力,皱着眉头说“人已经走了,别装了。”

    方远低低地笑了一声,不知道在笑什么。

    等林择好不容易把方远扶回屋,身上已经是汗涔涔得一片。方远一身的酒气,衬衣上不知道是被谁洒的酒,黏湿地贴着身体,懒洋洋地躺在床上。

    林择站在床边看着那片酒迹,半晌才伸手去解方远的扣子。

    手刚碰到纽扣,方远突然睁开了眼,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干什么”他的声音有点飘,但很清晰。

    林择平静地回视过去“衣服脏了,换一件吧。”

    他脸上没有动摇,但被方远抓住的手却克制不住得在抖。他掩饰得想要抽回,结果却被对方攥得更紧,抖得更厉害。

    方远看着他,突然笑了。拽着林择靠近自己,身子前倾凑在他耳畔,压低声说道“我跟你说一个秘密。”

    方远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性格不好。

    方远说“我不喜欢男的。”

    林择的眼神变了又变。方远松开了他的手,他抽回手,站起身来。那之后半个月,方远早出晚归,两个人又变成了擦肩相处的模式。

    这天刚下班,方远接到了许立的电话。

    “哎这周有毕业聚餐,你去不去”许立不知道嘴里在嚼什么,声音含含糊糊的。

    他从烟盒里抖出根烟咬在嘴上“有什么好吃的。”

    “这事儿是陈仪在那儿撺掇着要搞,你多少给点面子,”许立说,“对了,你问问班长去不,问了一圈都没人知道他的联系方式。”

    方远一手插裤兜里,慢悠悠地吐出口烟来“她就是事儿多,什么都要插一手。”

    “你这话说得,”许立犹豫了下,还是苦口婆心地添了一句,“其实陈仪人不错,我这局外人不好说什么,你当时要能安安生生跟人过,也不至于都快一年了还闹掰。”

    方远似乎不想接这个话茬,问道“吃什么”

    许立没好气地吼“我这跟你说正事呢”

    聚餐是在周六的晚上,吃得是方远最不喜欢的火锅。他不是不爱吃火锅,而是不爱吃火锅的那股闹腾劲儿。

    林择有事来得晚。等他坐下后,几个男的已经喝得有点上头,平时跟他不怎么熟络,此刻也是勾肩搭背,拿着酒杯往他嘴边送。

    “班长你这样不行啊,来这么晚是不是怕我们劝你酒啊,不成不成必须罚酒三杯。”

    林择不抽烟不喝酒,但碰上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来。

    他喝得急,两杯下去眼前就有点花了,攥着酒杯眉头皱成了川字。

    “有你们这么灌酒的吗。”方远坐在他斜对面,手指夹着烟,笑得漫不经心。

    “哎方远你少装。”

    话锋刺溜一转便戳到了他身上。

    “来来来陈仪你坐这边来”有人起身挪位,把坐别桌的陈仪拽了过来,让她挨着方远坐。

    陈仪笑得一脸无奈“你们喝多了是不是,我那边正聊半截儿”

    她说着要走,结果被摁了下来。

    “少说那些,你今天说说你跟方远这事儿,”对方喝得舌头都快打结,“当时都以为你们能成了怎么就散了。”

    “有什么好说的,”陈仪端着酒杯,笑眯眯地看着方远,“我甩得他,好聚好散就这么着呗。”

    “哟陈仪你行啊,方远屁股后头那么多女的追,你也舍得踹。”

    方远在边上听着也不觉着尴尬,抽口烟笑了笑。

    陈仪有些嫌弃地撇撇嘴“我比他差哪点了,追我的人都能凑几桌搓麻将了知道不,谁有功夫给他灭桃花去。”

    陈仪这话没自夸,她长得好,相貌和能力都是拔尖的那类。

    话说到这里,她便不愿多呆了,那群人再怎么劝,也劝不住她坐回刚才那桌。

    许立坐旁边晃着杯子摇头,压低声对方远说“你看看你,少招惹点花花草草也不至于这样。”

    方远没回他,偏头去看坐斜对面的林择。他不怎么扎堆搭话,被几个人围在中间灌得厉害,面前的酒杯就没空过。

    “哎班长,听说你去当老师了,”有人笑道,“可惜了啊,当时进学校的时候你可是我们省的理科状元啊。”

    林择当老师的事,方远不知道。如果不是有人提,他可能一直都不知道。

    林择抿了半口酒,眼睛盯着杯子的边缘,半天才“嗯”了一声,不知道是在答前半句还是在应后半句。

    “可惜了可惜了。”旁边的人边说边给他倒酒。

    “差不多得了,”方远突然捻熄手中的烟,抬了下下巴示意道,“灌吐了你收拾吗。”

    许立觉得他口气冲,忙打圆场道“大家这都是高兴”

    话还没说完,方远就已经站起身,走过去拽着林择的手臂把他拉了起来。林择喝得多,方远的动作又猛。他起身时没稳住,踉跄两步,后背就撞在方远的胸口。

    “怎么了,”许立有点茫然地看着他俩,“这就走了”

    方远随手抓起林择放在椅背上的外套,往他身上一扔就把人朝门外带“吃饱了。”

    方远跟林择都喝了酒,只能拦出租车回去。离着公寓还有十分钟路程的地方有片河堤,方远突然喊停车,说要下车走走醒酒。

    方远说什么就是什么,林择也不反驳,下了车慢吞吞地跟在他后头走。

    这片区入了夜冷清得连半个人影都见不着,河风一吹,林择一个寒噤突然清醒了几分。

    看着走在前面的方远,休闲衣牛仔裤穿着也很好看。

    他没忍住喊道“方远。”

    方远正准备再抽根烟,烟含在嘴里,偏过头去看他。

    他想说烟抽多了有害身体,结果话到嘴边却成了“方远,你能不能跟我好”

    方远明显怔了一下,就那么一下,林择觉得心里跟凿了个洞似的。海水涌上来把他给淹没了。

    他收回目光,盯着方远被路灯照在地上的影子“你跟我好,你和谁在一起我都不会介意。”

    见异思迁也好,朝三暮四也罢,他觉得自己都能接受。

    他不知道方远沉默了多久,只觉得时间过得很慢,慢到他心灰意冷。地面上的那个影子突然朝他走来。

    方远站在他面前,取下了口中的烟。他低头凑过来,近到几乎要吻在嘴上,像当初答应合租时一样轻松地笑了“为什么不行”

    其实林择知道,方远这人说的话不能信,就算信,也不能全信。

    被酒精麻痹的大脑,在方远吻过来的时候才迟钝地反应过来。他有点脸红耳赤地拿手挡了一下“我不是这个意思。”

    方远笑了笑“那你什么意思。”

    林择也不知道,他只是觉得自己说得“跟我好”,肯定不是方远答应得那个“好”。

    他眼里的光沉了又沉,其实没差,反正从有好感到想跟他睡,是一个自然而然的过程,就算中间少点什么也没有关系。

    这之后他怎么回的屋怎么被方远带上的床,都已经记不太清。他只知道方远脱他衣服的时候,他模糊地看见方远小腹上有条很长的伤痕。他叫了一声方远的名字,方远应了,然后亲了他一下。

    整个过程林择并没觉得有多美好,方远跟牲口似的老爱往他身上咬。最后一下咬在肩膀上,疼得他直抽气。

    林择是五点钟准时醒的,方远已经回了自己的卧室,他一个人躺在床上觉着身上到处都疼。

    他皱着眉头躺了十分钟,最后还是支撑着起了床,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

    煮鸡蛋的时候林择发了会儿呆,方远什么时候进来的他也不知道,直到对方说话才回过神来。

    “你是不是起得太早了,”方远抱着手臂靠在门边,懒洋洋地问,“你平时上班赶几点”

    林择看着锅里咕咕噜噜沸腾的水,答道“八点。”

    “那你每天起那么早干嘛,”方远笑了,“躲我吗”

    他只是调侃,林择却没接话。

    林择不说话,方远就一直站在那儿看着他,看得他后颈发麻。他只好随口问一句“你吃不吃鸡蛋”

    方远不吃蛋黄。林择用小碗装了两个鸡蛋放在饭桌上,过一会儿再去,碗里就只剩俩溜圆的蛋黄。

    林择以为跟方远睡过一次,他们的关系会有所改变,却没想到日子只是一如既往地过。

    方远依旧每天在外边应酬跑销售,十天半月才和他碰上一面。看起来似乎跟从前也没什么区别,只是偶尔方远喝多了回来,会冷不丁往他屋里跑。也不管林择已经早睡,就要把他折腾起来给自己泡茶醒酒。

    就算方远突然想做,林择也不会拒绝。

    方远喜欢在他身上留痕迹,他如果不愿意,方远就会咬得更厉害。脖子上遮不住,林择只好开始穿有领的衣服。

    那之后一年,林择在实习的学校转正,当了班主任,事情也越来越多。他教的小学,十来岁的小孩正是精力旺盛最不叫人省心的时候,稍不小心就一个磕碰,脑门上划拉一个血口子。

    林择坐在办公室里改作业,这屋里除了他其他老师都已经走了,只有边上的椅子上,还坐着一个抱着篮球气呼呼盯着他的小孩。

    “林老师,”小孩扯着嗓门拖长声音喊他,“我要回家”

    他膝盖上有条七八厘米的伤口,涂了碘酒后,褐色的一大片很吓人,但声音却还是中气十足。

    “我已经通知你妈妈让她来接你,”林择边改作业边说,“你听话,这段时间别打篮球,小心伤口又崩。”

    “我自己能回去,”杨钧东鼓着嘴觉得很不服气,“这点伤有什么”

    他爬树上房碰得伤多了去了,他没觉着哪里不好,反而为此骄傲。

    正说着,有人走了进来,嘴里说着“啊老师不好意思,我是来接杨钧东的”

    林择一抬头,两人打了个照面。林择心里咯噔一下,他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冯旭真。

    看见是他,冯旭真脸上的客套也很快收了起来。

    那次送方远回去后,他们偶尔工作聚餐,方远会叫上林择一起来。冯旭真不傻,几次之后便明白,林择不单纯是方远的室友,他跟自己是一路货色。

    杨钧东在边上不高兴道“怎么是你啊,我妈呢”

    冯旭真去牵他,被小孩伸手给打开了“你妈忙着呢,要不是我得空,就得麻烦你姥姥姥爷他们。”

    杨钧东抱着篮球从椅子上站起来,嘟囔了一句“我还巴不得是他们来。”

    “好了好了,一会儿带你去吃好的。”

    冯旭真哄完小孩,这才抬头对林择笑了一下“麻烦你了,林老师。”

    “没事,”林择觉得那句老师喊得刺耳,惯例性地问了句,“你是杨钧东的”

    “舅舅,”冯旭真笑着看他,“这我姐的儿子。”

    寒暄了几句,冯旭真便准备带着小孩回去。临走前,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凑近说了一句“晚上方远在外边吃饭你知不知道”

    林择没接话,只是看了他一眼。

    冯旭真笑了一下,笑得很假但很得意“有能力又长得好,很少有人不惦记。”

    他想说他们都是一丘之貉,就算送到方远嘴边,方远都不一定会要。

    林择听了好像没什么反应,只是不冷不淡地回了句“是吗。”

    冯旭真没看到自己想要的,心里跟扎了根针似的不舒服,接着笑道“听说是跟顶头上司的女儿,谈得好这事儿说不定能成。”

    林择还是很平静“那是好事。”

    冯旭真被噎了一下,自讨没趣,带着杨钧东走了。

    其实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想过。只是从前林择觉得方远这人是玩不够的,不可能甘心被人困住。可事到如今,他也不能够确信,方远会不会突然有一天说他想结婚了。

    说到底,他本来就不了解方远。

    林择七点钟到的家,屋里果然是黑的,方远没有回来。

    半个小时后方远打来了电话,说是在外边吃。电话那边传来女人嗤嗤的笑声,笑得他心慌。

    林择觉得心里没着没落的,怎么也克制不住想问“你能不能不去”

    话一出口,他自己也觉得可笑。当时是他说不会介意,现在再去过问显然是越界了。

    果然,方远在电话那头笑了,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他答不出来。

    林择挂了电话,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半个小时,看着放在玻璃橱柜里的酒。

    他看了很久,终于起身打开橱柜,拿起酒瓶往地上摔。

    他砸得很用力,玻璃渣溅起来扎了脚也没注意。方远所有的酒他都砸了,砸完后他给方远打了个电话。

    “是我错了,我们还是算了吧。”

    林择就职的学校坐落在市区边缘,虽不是数一数二,却也是省里拔尖的那类。方远到的时候是下午五点,早过了放学时间。学校里的人三三两两比较冷清,就只有篮球场那边还有群小孩闹腾得很欢。

    半大的小孩还没篮筐一半高,却运着篮球蹿跳得起兴,咋咋呼呼折腾出一脑门汗。

    方远觉得有趣,便站在台阶上看了一会儿。

    “杨钧东”

    有个小孩扯着嗓门喊“这边这边”

    那个叫杨钧东的小孩应声侧转过去,接过队友传给他的球,迅速用力朝篮筐扔去。

    球“嘭”地撞在篮板上,在篮筐边缘停留片刻,堪堪进了篮网。三分球。

    方远眼里来了兴致。

    篮球场里爆发出一阵欢呼,杨钧东吼得最厉害,脸上满是进球的神采奕奕。

    “哎,”方远在台阶上招呼道,“问你们个事儿。”

    一群小孩正玩得起劲,听到方远喊他们,有点发懵地看着他“你谁啊你”

    方远还穿着上班的正装,西装革履个子又高,看起来不怎么有亲和力。

    “叔叔找个人,”方远慢悠悠地从台阶上走下来,“你们知不知道林老师在哪儿”

    小孩被问得一头雾水“哪个林老师”

    方远这才想起,林择教的几年级教的哪个班,他都一概不知。

    “林择林老师。”

    “哦哦哦,”小孩顿时争先恐后地回答他,“杨钧东他们班主任啊”

    方远已经走到了他们跟前,蹲身下来看着他们说的那个叫杨钧东的小孩。

    杨钧东对眼前这个人没什么好感,虽然他一直笑眯眯得也不像个坏人,但就是觉得心里不太舒坦。

    他抱着球,带着点戒备地问道“你找林老师干嘛”

    方远想起屋子里被砸得乱七八糟的酒,还有泡得翘起的地板,笑了笑“有点事儿。”

    这个说法对方显然不怎么满意,眼睛睁得溜圆地盯着他,似乎也没打算回答他的问题。

    操场上的这个篮球场是出学校的必经之地,方远不着急。他朝小孩招了下手“叔叔跟你们比赛好不好”

    杨钧东还没回过神来,就觉得手上一松,球就被方远轻松地拿到了手。

    方远托起球随手一转,篮球就在食指上飞快地旋转起来。

    他笑道“如果我赢了,你们就去帮叔叔把林老师叫下来。”

    篮球场上嘈杂的声音不断传来,在空荡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响亮。林择在最后一张试卷上批完分数,这才想起去走廊往操场望一眼。

    下午四五点的光线很足,照在球场的塑胶地面上,亮得反光。

    远远能看见一个个子很高,穿着白衬衣的男人在跟一群小孩打篮球。说是打篮球,更像是在胡闹。

    几个还没男人胸口高的小孩,抱着他的腰,要去够他手中的球。

    男人随随便便一抛,球便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三分入篮。

    林择恍了个神,篮球场便传来小孩们响亮的声音。

    “林老师”

    “林老师”

    “有人找你”

    那个男人拿着球,站在小孩中间望着他。

    虽然隔着很远,但林择知道,方远在对他笑。

    他是为着去许立家吃饭这事来的。这次饭局定得早,他又特地跑到学校来接,林择没有说辞好拒绝。

    车从学校一出去,就碰上晚高峰,林择坐在副驾驶默不作声地看着窗外。他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他要说的都已经在电话里说完了。

    方远的状态倒是一如往常,只是车开到一半,他冷不丁地问了一句“许立说你跟钟鹃是高中的校友”

    钟鹃是许立的对象,年初就着急地把证给扯了,就等着下个月摆酒。

    林择“嗯”了一声,目光停在窗外的红绿灯上“她比我小一届,没打过照面。”

    漫长的车程交谈仅此几句,方远没说酒的事,也没说地板。

    对于方远跟林择的到来,钟鹃显得很热情。她提前准备了一桌子的菜,大大小小的碗碟垒得饭桌都快摆不下。

    最后一个菜是紫菜汤,钟鹃从厨房一路端过来,连声招呼他们“都别等啊,趁热吃。”

    许立忙起身去接“我来我来。”

    他坐下来边吃边扯闲话,一聊就聊到林择身上。

    “对了,要不是钟鹃提,我还不知道你们俩以前是校友,”许立夹了一筷子蒜苔肉丝往嘴里送,“瞧这事儿多巧。”

    林择兴致缺缺,附和了一句“挺巧的。”

    钟鹃边挪菜边笑“读书那会儿我们老师天天叨咕,说我们当中什么时候能出个林择来,他才是要高兴坏。”

    正聊到一半,林择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屏幕,起身到阳台去接。钟鹃呀地一声,突然想起忘在凉菜里拌盐,端着盘子就往厨房里去。

    许立拿筷子敲了下自己的碗,冲方远啧了声,压低声道“你怎么都不吭声,就顾着吃。”

    方远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说什么,这菜挺好吃的。”

    许立恨铁不成钢地横他“你就作吧你。”

    “许立,这盐罐子我够不着,你来一下。”钟鹃在那头喊他。

    许立放了筷子进厨房去,钟鹃正在拌凉菜,盐罐子就在手边。

    “怎么了”他有点纳闷。

    “你一会儿少提林择他以前的事,”钟鹃敛起方才的笑,示意他把厨房的门带上,“免得尴尬。”

    “有什么好尴尬的,”许立很是不解,“他可是我们省的理科状元,要多风光有多风光。”

    钟鹃看了看他,叹口气道“当时那事闹得沸沸扬扬,半个城的人都知道。填志愿截至的那天晚上,林择被他爸赶出门了。”

    这事儿钟鹃也只清楚半截。

    林择高中那会就是学校的尖子生。高考前的三次摸底考试,他回回都进了市里的前三。上头的领导特地跟班主任叮嘱了几次,说这是个好苗子,有希望。

    后来高考的分数一出,林择果然不负众望得了高分。理科状元的名头哐当一下砸脑袋上,林择没什么感觉,周围的人倒是高兴得不得了。

    “当时好多老师都觉着,他那分能上清华。”

    钟鹃顺手拿起边上的抹布擦了下手“校领导跑去做他工作,叫他志愿一定要填清华。本来事情都说妥了,结果没想临了截止,他自己跑去改了志愿,把他爸气得不行。”

    许立听得晕乎乎的,咋舌道“这填个志愿,人想填哪儿填哪儿,学校跟着起什么哄”

    “你傻啊你,”钟鹃恨不得腾出手来戳他脑门,“一个小地方的学校,几年才出一个清华北大,还不跟活招牌似的。”

    “那后来怎么着”

    “能怎么着,”钟鹃收拾收拾准备端菜出去,“事情这么一闹,学校也不大高兴。他爸估计是觉着没面子,打了他一顿直接轰出去了。”

    高考成绩放榜那天,最高兴的人是林择他爸。道喜的人很多,林择他爸一直乐,脸上的褶子就没有平过。

    好多人说他会教育孩子,教出一个清华的学生。林择他爸就笑“这事儿还没谱呢,没谱。”

    对方也笑“什么没谱,肯定能上清华。”

    林择就麻木地站在边上看他们笑。

    “哎,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电话那边有些焦灼地在喊。

    电话才说半分钟,林择已经恍神了好多次。

    他握着手机的手指收紧几分,回了句“在听。”

    “你爸那个驴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林择他妈长吁口气,语重心长地劝,“他是你老子,他哪好意思耷下脸来跟你赔不是。”

    这些话她翻来覆去说过很多遍,可林择就是无动于衷。

    “他当时是气懵了,要不然也不会下手那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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