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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狱 第13节

作者:妖舟 字数:15654 更新:2021-12-19 21:53:27

    "你恨我么"李笑白转过身的时候狼牙忽然的问道。

    这个问题太突兀,李笑白停了一下才转过身来,微仰起头看着在一片尘土暗淡中依旧耀眼的红发男人,那双一向张狂的眸子中流动着深深浅浅的不安和期待,仿佛紧张等待主人决定的大型犬,害怕着下一个单词就是抛弃,却更害怕下一个单词就是原谅。

    "我不恨你。"李笑白慢慢道,"可我们不再是朋友。"

    狼牙的脸色并不好看,视线默默的穿透李笑白的身体仿佛看到更远的地方,表情奇怪的扭曲了一下,随即恢复了释然的平静

    对话没什么可继续的,李笑白欲转身离开,却被狼牙立刻拉住。

    "能拥抱一下么"对方提出的问题愈发的莫名下去

    李笑白皱眉,"我认为我们现在应该忙着逃命"

    狼牙却没耐性等这句话的完结便狠狠的将李笑白搂进怀里突然撞进滚烫强壮的胸膛,李笑白的视线被全部遮挡狼牙只用一只手臂的拥抱却比哪一次都紧,勒得李笑白几乎窒息一阵刺痛突然穿过右肩李笑白猛地抬头身后同时响起bde的吼声"离开那里那里要"

    超出耳膜可以承受分贝范围的巨响淹没了bde的后半个句子接着便是暴雨般的砖石尘土以及铺天盖地的黑暗

    李笑白感受到身体多处或沉重或尖锐的撞击,持续的时间并不长,而且没有一处在要害部位,可是每次都是令全身麻痹的重击耳边偶有狼牙压抑的痛哼,更多是一片压人心肺的窒息,直到一片寂静

    李笑白默默的躺在黑暗里,脑中却一片清明,只有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个画面一遍遍的在一片清明中无情的重放

    有咸腥的液体接连不断的淌到脸上,顺着面部的起伏缓缓流向四处

    身上沉甸甸的体重和心跳顺着两人贴近的肌肤亲密的传过来

    "我们大概会死在这里吧。"李笑白平淡地说。

    狼牙却并没答话,只是轻轻的短促的笑了一下。

    "今天的舞会,我们一支舞都没跳。"李笑白感叹,"圣诞节呢,我还从来没跟别人一起庆祝过真可惜,rry

    christas也没来得及说。"

    rrychristas"狼牙轻声说,微湿的气息喷拂过李笑白的睫毛,这让他有种流泪的冲动

    rrychristas"李笑白也轻声的应他。

    太多的话要问他,此时却觉得无所谓了,当死亡已来到面前,又何必纠缠那些,一rrychristas也许就够了

    四周是无止境的安静真空一般的安静,只有血液流淌的声音作为这个世界的音乐

    李笑白并不确定那是谁的血,太多的疼痛,他不知道彼此都少了哪些身体部位。

    又过了很久,远远近近断断续续传来几次轰鸣不知是哪里的最后支撑又倒塌了,每次轰鸣都伴随着不真切的惨叫,一切的一切都仿佛离这里很远很远,分布在不同的两个世界直到,直到那个世界闯进来把这个世界唤醒。

    先是碎土和各种金属零碎滚落的声音,接着有吵杂的人声传来,然后有肌肉撕裂骨骼断碎的可怕声响,身上男人的呼吸越来越无法掩饰的粗重再接着四周出现了一刹那的安静,然后身上的重量卸去,手臂被人抓住,接着整个人被搂进一个怀抱里这个怀抱的味道很熟悉

    "笑白"

    bde的声音带着难得的颤抖和激动,体现在行动上就是这个拥抱越收越紧

    劫后重生。

    李笑白自然也是有些激动的,但因为之前已经认了命,所以现在的心情反而比较平静。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李笑白自然明白这不是因为没有开灯。

    "我瞎了么"自己的声音很镇定,"是眼睛被戳坏了还是眼球掉出来了"

    "都没有,"bde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有柔软的布料擦拭着自己脸上的血,"没有外伤,不过你的头在流血,可能是脑内有淤血压迫了神经或者软组织创伤造成的应该可以治。"

    "哦,"李笑白点点头,能不能治也得先活着才行,"我们已经出来了么我不记得那大厅有出口。"

    "没有,"bde的声音听起来更闷,"不过刚刚那次把你们埋住的地震让金属闸门的一侧出现了一条裂缝,很窄,但也许可以出去。"

    是么,连bde都不确定,看来是希望相当渺茫。

    "狼牙呢"

    李笑白听到自己问。

    紧揽着自己的怀抱僵了一僵,然后稍稍松开。

    "怎么想我了"狼牙依旧大大咧咧却明显虚弱下去的声音在不远的地方响起来。

    李笑白稍微转过脸,尽量对准声音发出的地方。

    "你少了什么零件"

    "没啊,什么也没少。"

    "是么刚刚淌过我身上的血像尼罗河一样,你确定什么都没少还是其实少的是你那缺根弦的脑袋"

    "好吧,是我的左臂,"狼牙的声音听起来不情不愿的,"你知道的,因为无仁那混蛋的一颗枪子儿,它不大能动,刚才倒塌的时候没来的及收回来,被压断了。"

    李笑白不想沉默的,却一时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知道他为什么没来得及收回那只不能动的左手,因为他的右手搂着自己他自然也知道那些没能砸在他的要害的坍塌石块都砸在了谁的身上

    bde默默搂着他的手臂仿佛石化般一动不动。李笑白说不出话来,狼牙却先开了口"你走吧。"

    李笑白愣愣的抬头。

    "我刚刚目测了一下,"狼牙的声音很冷静,"那条缝隙你的话应该勉强挤的出去,应该说我们当中,只有你可能挤的出去趁现在它还没消失,赶快走吧。再来一次余震说不定就大家一起活埋了。"

    除了他没人出的去,也就是说这也许是永别。

    狼牙说完这句话就没再开口。

    揽着他的男人微微用力的抓住他的手臂,仿佛在矛盾什么决定般,时而用力时而放松。bde并不是这么优柔寡断犹豫不决的男人,如果能让他这样犹豫,便是真的痛苦抉择了。李笑白忽然想到那个被他杀了的黑猫的故事,若是不能拥有,宁愿亲手毁灭这样极端的爱着的男人此时会怎么决定呢

    气氛无比的僵硬紧绷起来

    然而,那双可能接下来扣动扳机或者掐断李笑白脖子的手却缓缓的松了开,最后近乎爱恋的拂了拂李笑白额上的刘海,轻声道"你走吧,趁我没后悔之前。"

    接着李笑白感到身子被抱了起来,然后移动到一个空气十分流动清新的地方。扑面而来的冰冷而带了些泥土腥气的风,刹那间让李笑白明白外面是活着的世界,是生,是希望。

    试探着先将两腿伸出去,到胯骨处有点紧张,但略微挣动就可以顺利通过,李笑白手臂微微用力,却被一直给自己做着支撑的男人一把拉住火热的唇带着湿热的喘息找寻着准确的咬上目标bde狠狠的吻他激烈而狂野他们之间的吻总是这样粗暴,总是带着撕咬的破坏对方,唇齿厮磨,血液相溶,仿佛想将对方扯进自己身体剁碎了融进自己骨血一般疯狂吻与吻之间的喘息永远狂乱

    "笑白,等我。"bde快速而轻声的说,"出去以后在500米外的光地高台上等着,太阳出来之前我会来找你。如果我没有来,刃的人会来接应,跟他们走,从此以后刃是你的,用它杀了你的父亲。然后去过你想要的生活,杀手也好,小木屋也罢,只是二十年以后,你要来天堂找我。"

    那个监狱的夜晚下,两人轻声慢语描述的拥有大天窗的小木屋几乎同时温暖的出现在两人脑海中

    李笑白轻笑,"我们进不了天堂。"

    "那好,"bde快速的吻他一下,"来地狱找我。"

    然后果断的将他推出这片人间地狱。

    尾声

    天真在这条路上 跌跌撞撞 她被芒草割伤

    李笑白在光地的高台上坐了很久。

    他记得bde的话,所以耐心的等着天亮。

    当然,他看不见是否真的要天亮,不过他可以从周围人的谈话中得到想要的信息。

    李笑白自然不是唯一的幸存者,其他从缝隙逃出的瘦小囚犯,或者没有参加舞会不在大厅的监狱工作人员也狼狈的从倒塌建筑物下挣扎出来。远远看到任何同类都足以让他们哭泣着聚拢过来。于是周围的人陆陆续续的多起来。

    这次地震的波及面似乎很大,前来救援的是政府的正规部队。李笑白被查问了姓名、身份、伤势等等几个普通的问题,就和其他幸存者一起被集中在这里了。情况危机,人手紧缺,救援人员甚至没有条件给这些囚犯戴上手铐。但显然历经生死磨难惊魂甫定的囚犯们还没有考虑越狱的心思。

    比较出乎李笑白预料的是,墨十九也逃出来了。从一见到李笑白开始他便紧紧的跟着寸步不离

    李笑白心思不在此,于是并不说话。

    墨十九便也牢牢的沉默着,决不多话。

    时间在等待的时候总是显得尤其漫长,在一片黑暗一片安静中的等待更是磨人的酷刑。

    挖掘工作一直在进行,但成果令人心寒。因为余震不断,任何正在进行的挖掘都可能造成新的崩塌,所以救援工作展开的格外小心,加倍小心的后果就是效率低下。

    大约3个小时后,更令人绝望的消息传来

    监狱原有的煤气管道破裂,现在整个倒塌的建筑物下煤气弥漫。别说下面的人存活率不高了,如果继续这样火星四溅的挖掘下去,上面的人也一块儿炸飞

    救援军队总指挥当机立断,所有人员火速撤离

    高台附近的幸存者现在俨然惊弓之鸟,当得知地面也不再安全的第一时刻便争先恐后的要求军方带上他们离开,甚至造成了小面积的混乱

    李笑白没动,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一样姿势也不变的呆坐着。

    李笑白不动墨十九便不动,对他来说,这里马上炸成一片焦土的危机跟面前的人比起来什么都不算。

    不过有人不会容许两个无组织纪律的混蛋囚犯破坏撤离行动。两三个组织撤离的军人很快注意到这里的不和谐。

    "那边两个跟上前面的队伍"

    脚步声粗鲁且快速的接近。

    "在说你们呢没听见吗为什么还不动受伤了腿脚没什么大伤就都给我坚持"

    李笑白没吭声,那军士想是露出了比较狰狞的不耐烦表情,旁边的墨十九替他回道"抱歉,先生,我们不走。"

    "什么这里随时可能爆炸知不知道别动那歪脑筋了,你们留在这儿也不可能越狱,只可能被炸死"

    "是,我们知道。"美少年形象的墨十九彬彬有礼的微笑回答,"但是太阳还没出来呢,我们不能走。"

    "疯子"那军士怏怏离去。

    倒是一直支着下巴百无聊赖坐着的李笑白听到墨十九的回答微微侧过脸来,"你怎么知道我要等到太阳出来"

    墨十九停顿了很一会儿才回答,声音听起来仿佛压抑着什么,"少爷,您和切斯少爷被从废墟下挖出来的时候我也在。bde送您出来时的对话我都听到了而且是他放我出来跟着您的。"

    这倒是李笑白没想到的,他愣了一会儿,便又扭回头去。

    两人在混杂着轻微煤气味道的风中坐了一会儿。

    李笑白背对着墨十九垂头坐着,忽然低声道"帮我检查一下右肩的伤。"

    后者则触电般一跃而起紧张的凑近,"疼疼得厉害"

    李笑白摇摇头,"只是让你帮我看一下,右肩的伤是不是枪伤"

    这句话仿佛费了李笑白很大的力气,那种犹豫是极想知道答案却又害怕着真正答案的犹豫。

    墨十九是听命行事的人,他靠近先观察了一下囚服上的弹孔灼痕,然后慢慢的尽量轻手轻脚的解开李笑白的上衣,缓缓褪到肩下。时间太长,血痂已经将皮肤和衣服粘在了一起,撕开两者时尽管小心还是触动伤口造成了二次破裂出血

    "对对不起"

    "没事,继续。"

    墨十九略擦去伤口附近的淤血观察了一下,诧异的发现这个伤口居然是前后贯穿的也就是说,如果是弹孔,那这颗子弹也是穿过李笑白的右肩射进了别的地方。

    小心的帮李笑白将衣服重新扣好,墨十九详细的汇报"是枪伤,从弹孔来看应该是普通口径短程狙击枪,衣服上没有火药的味道,应该是从较远的距离射过来的。从背后射入,穿透肩膀从身前射出,前方的血迹比较明显而且面积要大得多,我猜测可能子弹在穿过您的身体后,射入了另一个人的身体当然,只是我的个人推测。"

    "非常精准的推测。"李笑白在心中苦笑一下,"那颗子弹应该是穿过我的肩膀射进了狼牙的身体,不,更准确的说,当时他正面搂着我,那么我右肩的位置应该是他的心脏吧。"

    李笑白漠然的望着远方,可惜他什么也看不见

    "头顶上的天花板坍塌压住我们的时候,也就是在失去视觉之前bde举枪瞄准着我们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李笑白轻声说。

    墨十九却直直的愣在原地。

    "当时狼牙忽然的拥抱让我没能看清,那个时候,bde想杀的究竟是谁呢是他,还是我还是,我们两个"

    "少爷"墨十九的声音微微颤抖

    "你猜,天亮的时候我能等到几个人"李笑白坐在风里轻轻的笑,在墨十九眼里那个表情还不如哭泣。

    "少爷"墨十九的声音在风中轻的如同低低的呜咽

    李笑白依旧等着,此时的他心很冷,不像在等待一个需要等待的人,更像是单纯的在等着一个结果。然后无论那个结果是好是坏,他都可以无牵无挂的离开。

    今天早些时候,我失去了一个想做一辈子朋友的人。晚些时候,又失去了一个真的动了心想在一起的人。李笑白想。

    "我不会演戏。"李笑白背对着墨十九低声说,然后自嘲的笑了一下,"也不会看戏。"

    墨十九并没有做声,只是默默的看着少年飞扬的碎发,眼神带着一种隐藏的极深的贪婪。

    "少爷,太阳出来了。"明知道他看不见,墨十九还是躬了躬身轻声汇报。

    谁也没来。

    墨十九不知道此时该安慰面前的少年还是庆幸。

    李笑白慢慢站起来,呆呆的对着监狱主楼的废墟良久,那里一年来发生的一切的一切在失明的眼前烟花般滑过,最后定格在那生死分界点的最后一幕。

    李笑白轻轻的叹气,无仁的话浮现在脑海

    他说,我输给了我的天真。

    "你知道么,"他轻声说,面色柔和,"以前,我们曾经约定过,等出狱了以后要一起比试枪法的。"

    墨十九没做声。

    李笑白也不需要任何回答。

    他只是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太阳终于完全升起,照耀着整个世界都毫厘可见。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曾经发生无数故事的监狱废墟的远处,寒冬的大地一片草长叶枯,荒凉漫飞

    李笑白系列之入狱完

    番外

    bde上

    第一次见到无仁是在床上,他苍白赤裸的身上伤痕累累。

    我站在雕花繁重的檀香木门口盯着床上的人很久

    我本是进来给我所谓的干爹大卫切斯做行前安保检查的。

    这座临时下榻的别墅最里最深的房间就是这间豪华到匪夷所思的卧室,我被大卫切斯的贴身保镖肯迪安指派过来彻底搜查。

    那时候我还不是刃的首领,事实上我当时连刃是什么都不知道。刚从那噩梦般的魔鬼训练营出来,就直接被化名安插进大卫切斯身边的亲卫队里历练。再之前,也就是记忆不甚清晰的小时候,住在一个东方的城市,香港。

    那是个特别的城市,西方称之为“东方魔都”。

    其实远没有交口传颂的那么玄妙,在我模糊的印象里那只是个杂乱且无法无天但气味熟悉的城市罢了。何况就算在被称为魔都的地方,肚子也一样会饿,挨打也一样会痛,母亲落泪的时候并没减少,而父亲也一直是个陌生的称呼。

    但也许是出自早年生活的这段经历,我发现在选择床伴的时候,自己一向是比较倾向东方人的。

    无仁就是个挺清秀的东方少年,虽然长得一般,我还是惯性的多看了两眼。

    这次不是金发碧眼的美女么切斯先生的口味好像变了呢我眯起眼睛。

    尽管身份是义子,但我从没叫过那个男人父亲。

    总觉得父亲不应该是他这种感觉。

    我不带任何情绪的盯着床上的人,少年也面无表情的抬头看我,同时轻轻活动着被捆绑得满是淤痕的手腕。大张着腿坐在充斥着情欲味道的床单被褥间,脸上没有害羞的神色,手上也没有遮掩的动作。

    脚步极轻的走进去,我一丝不苟的检查了房间的各个角落和摄像头监视器监听器,甚至查看了小冰箱里的红酒瓶塞是否有人为松动的痕迹

    我做这些事的时候一向手脚麻利。那是自然的,整个训练营我是三十年来完成全套训练最快的人,是训练有素的人形兵器。

    不过这次我做得很不专心,因为想忽略身后的人也办不到脊背火辣辣的,因为有一道视线过于紧密的盯着我的每个动作。

    以现在两人间的状态,会这么做的人,不是挑衅,就是挑逗。

    关上冰箱的门,我缓缓的起身,背对着那人轻轻的深呼吸,然后果断的转身,不带任何表情的粗暴的把他压倒在床上抓住少年细瘦脆弱的手腕时,我确信自己可以轻松捏断它。很好,起码他没有武力威胁性,应该不是在挑衅。

    那么,就是后者了

    少年毫不反抗,仰面松松的躺倒在柔软华丽的枕头里,表情甚至是愉悦的。他半垂着细绒绒单薄的眼睫凝视身上年轻的男人,轻声说“我叫无仁。”

    然后附送一个勾魂摄魄的微笑。

    真的是勾魂摄魄。

    我愣在原地,压着他很久没有反应。

    训练营里不是没有色诱的训练,可是跟面前这个少年比起来,教官基本上可以说是庸脂俗粉。

    这个人笑起来的样子,简直是祸害

    “你最好把门关上,”无仁眼睛略带笑意的瞟着我的脸,一边朝那扇寝室里唯一的大门努了努嘴,“老头子还是挺喜欢我的,被他发现不好。”

    我没吭声,抓住他的腰把他翻过来,从上摸到下,快速,粗略。

    无仁直到我把他摸完了粗暴的丢在一旁时才忽然明白过来,那斜斜瞟过来的诧异眼神仿佛在说你居然只是在搜身

    其实如果情况允许,这样秀色可餐的美人我也不介意品尝。不过这里是老头子的宅邸,他是老头子的床伴。他的确是个尤物,但跟老头子所代表的权力来说,还差一点。

    我转身离开。

    “你对着男人就不行么”无仁舔了舔嘴唇,味道很淫靡,“还是对着谁都不行”

    我当然知道他只是在撩拨我,但听了他那特有的略带上挑的尾音,却忽然临时起意,心底有什么痒痒的脚步不知不觉的停下,我慢慢转过身,不动声色的看着他然后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脚腕一把拖到身前他的脚腕也很细,配着线条匀称的小腿很好看。男人的脚腕却这么细,简直天生适合躺在床上被人操我心里冷笑,分开他的腿利索的插了一根手指进去无仁立刻受不住的浑身颤抖,抖得很脆弱,让人想再多加点凌虐

    我弯下腰,在他耳边说“给你个忠告,想活的久一点,就不要招惹我。”

    忽然感到指尖碰触到一个剧烈震动的东西,我笑得愈发嘲讽,毫不留情的又挤进一根手指,不管身下的人是否难过得直扭,两指用力一边旋转一边把深埋在无仁体内的大家伙拔了出来那孜孜不倦的震动外加小幅度前后左右旋转的东西抽出来的一刹那,无仁几乎哽咽的喘息了半声便软软的挂在了我肩膀上

    “带着这么粗的东西还敢勾引男人,”我饶有兴致的低头看看手里有钱人残虐淫乱的道具,瞟了无仁潮湿绯红的脸一眼,戏谑道“你还真是很难满足啊。”

    无仁却在我怀里低低的笑起来,慢慢抬起头直视着我近在咫尺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比你想象的还要 贪 婪 一 百 倍 ”

    那一瞬间我看到自己冰绿色的眼睛在他深褐色的瞳孔里凌厉如鬼魅

    两个人埋在心底最深处的猖狂和欲望竟然惊人的相似

    这不是普通男宠能有的眼神和气魄。

    不知不觉的收了笑意,千百个念头飞速的在我心中转过去。

    我想,我也许找到了一个盟友。

    他在大卫切斯的身边,可以随时见到那个男人最无防备的时候,这很好。

    他很贪婪,这也很好。有欲望的人总是比较好控制。

    但现在还太早,还太早。

    于是我重新勾起嘴角,手里的凶器若有若无的在他红肿的穴口画着圈,他发出有点委屈的呻吟声,两手揽紧了我的脖颈

    “既然这么贪心,那就先含紧了已经有的东西吧。”我轻声诱哄着说,手下却毫无预兆的猛地用力一提那还在转动的振荡器顿时整根没入激得他尖叫一声挺腰抬腿紧紧的缠住我的腰我笑笑,将那玩意儿又往里推了推,确保塞回了原样,他难过的扭动着后退,呜咽了两下,却又贴过来

    我抬手从腰上把他的腿拿下来,在他额头上亲了亲,“至于更多的东西,我会慢慢喂给你。”

    他大约很少被人做这种纯粹亲昵不含情欲的动作,有点愣怔的抬手摸了摸被亲吻的额头,飞快的瞟了我一眼,没做声。

    因为已经得了我的保证,他很顺从的任我抱起来放进了被子里,只是一直到我走出去关了门,都紧紧的盯着我。

    漫不经心的翻着手上的资料,想不到那个无仁的身份竟然也是大卫切斯的养子。

    看到这里,我有一瞬间的顾虑,都是养子,那老头子不会也叫我去床上伺候吧

    不过很快我就打消了这个愚蠢的念头,人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大卫切斯看我的眼神从来都是期盼有价货物升值的评估,没有情欲。

    至于是否要选择这笔交易么

    无仁很聪明,他居然选上我要知道我的身份切斯家族上下只有遗嘱律师和大卫切斯知道。

    而且他的身体也很有本钱,他的魅力几乎不需要我担心。

    不过似乎太容易动感情大约是从小被那老头隔绝俗世的养在身边,接触的人太少的关系吧,虽然很聪明很有野心但明显很稚嫩呢。

    我冷淡的望着窗外,心中默默剖析着这个新的助力,窗外是切斯家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豪华庄园。

    其实拥有豪华庄园并不一定喜欢它,人人眼红的是那可以拥有庄园的势力。

    凉夏的风扫过一片片的薰衣草花田,我在空气中淡紫色调的香氛中笑起来。

    也好,就他吧,比起完美无缺的盟友我更喜欢有弱点的附庸。

    我在护卫队伍里日益崭露头角,义父开始指派我去做更重要的任务,更多的势力被划归在我的手下,出入在芝加哥的大街小巷,看到的是无数畏惧且恭敬的眼睛这样很好。

    如果我一开始就能手握这样的权势,大概母亲会过得好一些吧

    威风的日子总是容易使人昏头。虽然我让那个男人付出代价的目标不曾改变,但自满的现状渐渐让我的行动缓慢了起来。有的时候,我甚至能从大卫切斯扫过我的眼神中看到嘲讽和不屑,那令我恼怒。

    为什么要这样看我这一切不都是你给我的么

    难道我不是最受你重视的儿子

    难道我还不够优秀么

    如果我在你心目中什么也不是,那我要怎么伤害你

    这个时候,我第一见到了我身份尊贵备受大卫切斯喜爱的“兄弟”莱恩切斯。

    当我一身西装笔挺却只能在太阳下干等数个钟头,然后低垂下头毕恭毕敬的为姗姗来迟的莱恩拉开车门时,我才意识到,我什么也不是

    当主宅的元老们在看到莱恩那一头嚣张的红发出现在奢华大厅中便蜂拥而至嘘寒问暖时,我才意识到,我什么也不是

    当大卫切斯,那冷冰冰阴沉沉从来不会让人将之与“父亲”这种词汇联想到一起的男人,对着意气风发的莱恩露出堪称温暖的微笑时,我才意识到

    我什么也不是

    对现状感到满意裹足不前的我实在太可笑了

    那一天,我站在切斯王朝高高的穹顶下华丽的大殿角落,默默看着聚光灯中心的莱恩和大卫,以及那片纸醉金迷觥筹交错,很久很久

    久到我足以在心里勾画出接下来十年的夺权蓝图。

    如同小时候母亲教我的一种棋,手握无数子,面前无数路,派兵列阵,阴谋诡计,一步一步,直到拿下万里河山整盘棋局

    父亲啊,你的江山是我的战场,你的王朝是我的游戏,你的儿子是我脚下的白骨,你的头颅将是我母亲坟前的献祭我扬手,暗红的酒从精致的高脚杯中残酷的散落,毫不留情的污染了整片切斯家的土地

    十八岁的生日,是同无仁一起度过的。

    我不知道他是怎样从大卫切斯关他的地方溜出来找我,这两年他愈发迷人了,简直有如妖魔修炼成精一般,已然是义父身边第一人。有时我会想,也许就算我不动手,大卫切斯也早晚会被这个家伙吸干了精气变成一具枯骨

    我并没有跟他上过床,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无仁反而更加的亲近我。他习惯于向我撒娇,这实在很奇怪,我并不觉得自己是个和蔼可亲的人。

    “生日快乐”他会用带着微妙挑逗的尾音在我耳边轻声厮磨,两手搂着我的脖子,身体柔韧的靠过来其实很舒服。

    我总是宽容的微笑,任他在膝上怀里放肆乱动

    其实我并不觉得生日有什么可快乐的,当年的母亲在瓢泼大雨中,异国他乡空旷肮脏的街道上,孤单无助的生下我,又冷又怕,甚至留下病根痛苦了整个后半生况且我的生日与莱恩是同一天实在不想追究那一天的父亲在哪位母亲的身边,这只会让我的心更加冰冷愤怒而已。再说,生日的到来也提醒着我,莱恩,父亲最小的儿子,离十八岁越来越近了。游戏很快要开幕,我准备的时间已经不多。

    “无仁,”我亲吻他,慢条斯理的下达指令,“刃的首领死了,我要接手。一个月内,让它实现。”

    我需要自己的势力,在我一声令下能够毫不犹豫的反戈相击刺杀正统的势力,而不是现在父亲赐给我的中规中距的势力。

    “好啊”无仁眼神狡猾而妩媚,伸手拉开我的领带,一颗一颗的挑开衬衫的扣子,“你要怎么报答我呢”

    身体紧紧相贴,我略用力将他掀翻桌上随即压住他放肆的手腕,“亲爱的,我们都知道老头子本来就很可能选择我,我只是要这个修饰词变成确定。所以不要得寸进尺”我轻轻的舔吻他敏感的脖颈,无仁微颤着发出委屈的鼻音,“真小气”

    我笑起来,咬了咬他的锁骨,惹得他尖叫了一声

    “那我就大方一下吧”我俯视着他,笑得十分邪恶。

    无仁盯着我的眼睛,捧起我的脸,带着鼻音轻声说“我最爱你的眼睛,看你的眼睛就知道你是多么危险的男人”

    “不怕被危险的男人吃得骨头也不剩么”我轻易的扯开他的浴袍。

    “放心,我也不差”无仁笑得妖孽

    热度渐渐上来,我微喘着分开他的腿,“你这是在玩火”恶狠狠的顶入

    “没关系,反正我怕冷”他抱住我的头,仰起脸,腿张得更开,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的实力,无仁的协助,再加上我笼络的干部的推荐,刃的首领一职十分稳妥的收入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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