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在嘟声后三下被接通的，穆渊的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疲惫，以及丝丝的意外和惊喜。
“我是徐商。”
“乔楚的医生”穆渊很快就反应过来，看样子已经把乔楚身边的人调查清楚了。穆渊早该想到乔楚是不可能会给自己打电话的，但是徐商这么晚打来电话，一定是出事了。“乔楚他怎么了”
“乔楚突然发烧，我们急着送他去医院，没想到一出来林轩和乔楚就被楚闻劫走了，方向是北三环的南大街。”
“知道了，我这就派人，谢谢。”
挂上电话的穆渊立刻又拨通了一个号码，“是我，你们今天晚上看到乔楚从别墅出来了么。”
“穆少我们正要联系您，乔楚少爷和林轩先生的车被楚闻劫走了，由于对方人数众多，我们并没有和他们正面冲突。但是我们的人已经跟上了，他们的位置以及gs图我已经通过邮件发给您了。”
“好的，”穆渊一边说，一边穿上管家递过来的防弹衣，把枪放在上衣口袋，“告诉跟着的人，不用抢人，位置就可以，一切以乔楚的安全为前提，通知所有警卫队的成员十分钟之后在穆氏集团门口集合，这次任务有危险性，家里有特殊情况的可以不参加。”
“是”
穆渊最后披上了管家拿过来的西装外套，系好扣子就往门外走。走的时候穆渊才发现，也就一会儿工夫，家里的佣人全部都起来了，整整齐齐地站了一排，看着穆渊走下来，一起鞠了一躬。
“祝少爷平安归来”
穆渊皱了一下眉，挥挥手让其他人回去睡觉，但是谁也没有离开，于是穆渊索性不管了，大步走出了别墅，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
“放心吧，到时候，我和乔楚，一起回来。”
车子终于停了下来，由于乔楚和林轩的眼睛始终被蒙着，他们也不知道究竟到了哪里。两人被粗鲁地拽下车，左拐右拐了好几个来回，才被推到一个墙角，眼前的纱布也被解了下来。
林轩四周看了看，这应该是一个仓库，但是不远处就有一个门，凭着刚才走进来的感觉，这应该是一个类似迷宫的复合仓库，也就是说，哪怕找到了这个仓库，走到这里也需要一段时间。
不过最让人担心的还是坐在一旁的乔楚，面颊已经烧得绯红，每次咳嗽都会表情痛苦地按住肺部。
这个样子的乔楚挺不了太久了。
走进来的楚闻心情大好地看着两个人的狼狈的样子，看着乔楚通红的面颊，甚至吹了一下口哨走过去，把住他的下巴左右看看，乔楚连打开他的力气都没有，只好被迫地仰起头。
林轩把手握得紧紧的，如果不是有绳子绑住，他恨不得狠狠去揍那个混蛋。
“你不是对我挺感兴趣的么，那为什么当初让你跟我走你不走呢。”楚闻捏着乔楚的耳垂，在上面吐气，“尽管现在想起来没准是的主意，但是你不是还是戴着那个故意吸引我目光的蓝宝石领带夹么。”
乔楚像是被冲上岸的鱼，拼命扭动着身子，避开楚闻不断探过来的唇，直到楚闻一个巴掌打在了乔楚的脸上。
“啪”的一声，就连林轩都吓了一跳，很快林轩就反应过来，“腾”地站了起来。
“你个犊子你对乔楚”
楚闻的人给喋喋不休的林轩狠狠一脚，林轩就不再说话了，整个身体蜷缩起来，一动不动。
“老师”
“啪。”
又是一声，这一次打在了另一边的面颊上，乔楚隐隐约约感觉到了有什么从额头流下来，应该出血了吧。
“还有闲心管别人，”楚闻冷哼了一声，“这么好看的脸，我也不愿意下狠手，”楚闻装作一副难过的样子，“可是，谁叫你不听我的话。”
乔楚耷下头，无论楚闻说什么，都不抬头看他一眼。
“毕竟也算是让我感兴趣的人，要是这么把你置于死地，我也太不是东西了，”楚闻按住额头思考一会儿，“如果你可以讨好我，说不定我能放你一条生路。”
“做梦。”
“你说什么。”
“我说你，”乔楚伸出舌头，把唇角的血液舔舐干净，“做梦。”
“你以为我靠近你，真是对你感兴趣”乔楚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个人自顾自地哈哈大笑起来，甚至笑出了眼泪。
“抱歉抱歉，实在是太好笑了。”由于手被绑在一起，乔楚用两个衣袖擦了擦眼泪，“喂，楚少爷，如果你不是和五年前我父母的车祸有关系，谁会在意你这个犊子呢。”
“你说什么。”
楚闻双手环抱着胸前，尽管依旧是一副玩弄的笑容，但是眼里多了几分寒意。
“不用装了，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我没有证据，这一切都是我推测，”乔楚努力撑起身体，让自己坐了起来，“我当时看到穆家和楚家的那份合约，我就有所怀疑，如果说对那种金属的技术和开发都是我父母研发的，那么我不禁要问，为什么楚家会掌握技术呢。”
乔楚笑了笑接着说，“于是我就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如果这个车祸也与楚家有关，他们拿到文件的时候一分为二，将技术部分和资源田的位置分开保管，而和资源田有关的部分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了穆家那里。这样你们只要等到穆家愿意开发那块资源田的时候拿出技术，就可以零投入地获得利益了，这可真是一个美差。”
“那小助理接近穆渊也是为了这个目的吧，按你这个推理，穆家和车祸也是逃不开关系的，不过你到穆家九个月才开始动手，为什么到我这立刻开始下套了呢。”
“你又不是我喜欢的人，我凭什么害怕会冤枉你。”这一次，乔楚笑得风轻云淡。
“很好，小助理，你说得很好。”楚闻招了招手，走进了两个人，“反正你和先生也不可能活着出去了，我倒有兴趣听听你的雄伟计划，你到底何德何能可以把楚家扳倒。”
被楚闻招进来的人，在仓库的地板上撒上汽油，从里屋开始，一直撒了出去。
“不是计划，”乔楚忍不住又咳嗽起来，汽油的味道一下子漫延开来，他快要把整个肺都呛出来了，但是理智告诉他，他在这里能拖住楚闻越久越好，至少林轩在的时候他们还做不了什么，“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了，你觉得，我只为还个耳钉会跟你去楚家你觉得你把我放在办公室里我会只乖乖地看猫和老鼠”
“你说什么”楚闻不能再冷静了，他的心里咯噔一下。
“让我告诉我们楚少现在科技有多发达吧，你什么时候看我戴过眼镜”乔楚比了一下眼眶，“那个眼镜腿是u盘，我几次把眼镜弄掉，是把u盘插到你的电脑里。那个u盘只有一个功能，可以在隐藏后台的情况下把你所有邮箱里的文件，或者以后的文件，发给我一份。”
看着楚闻气得发抖，乔楚稳住气息，不让自己胸腔内的血气乱窜，一字一句地说，“你昨天发送的军火清单，你前天发送的走私货物，还有你大前天和欧洲军火代表的谈判记录，现在都在警署的走私科，只不过”乔楚遗憾地摇摇头，“如果你对内部的命令如果也发到那个邮箱上就好了，我和老师现在也不会被你抓住了。”
“乔楚，你的确有一个不错的脑子，”楚闻扭曲的脸恢复了平静，他走上前，把绑在乔楚手上的绳子解了下来，换上了手铐，把手铐的另一端拷了他们所呆的一层仓库的门上。楚闻再走向林轩，对他做了相同的事情。
乔楚努力睁开有些发黑的眼睛，看着林轩一动不动，一副已经晕过去的样子，任楚闻摆布。
弄完这一切，楚闻拍拍手，站了起来。
“只不过，你告诉我这一切，我只能让你死得更快一些。”
“反正你也要在监狱孤独终老了，何苦再给自己增加一个罪名呢。”
“反正我也要进监狱了，”楚闻学着乔楚的语气，“我何苦不把我恨的人都送进地狱呢。”
楚闻大笑着指了指乔楚手上的手铐，“这是我们楚家的新产品，挣脱不开的，手铐内部有感应，如果强行挣开，估计要炸开半个球场吧。”楚闻展开双手比划了一下，“当然，一副手铐只有一把钥匙，复制不了”
一股气浪涌了上来，乔楚大惊，往门外一看，火已经烧到了仓库的一半，看样子是从门口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烧过来的，烧到他们这里只是时间问题。
“你们呀，”楚闻摆了一个再见的手势，“也没有时间了，先生，小助理，我祝你们地狱之旅，一路顺风。”
20、交换
穆渊的车队在出发一个小时之后，穆渊接到前去跟踪的车队的报告，说是楚闻的人已经停下来了。
“穆少，楚闻他们好像停在一个仓库前，因为周围没有掩护，我们不敢离太近，不过他们已经进去有一阵了，而且我们的人还在外面听到了爆炸的声音。”
“你们在原地待命，不要轻举妄动，时刻保持通讯畅通，有消息立刻打给总部。”
“是少爷。”
穆渊的手指一下一下轻敲着膝盖，他的脸上面无表情，瞳孔漆黑一片，没有人知道此刻的穆渊在想些什么。曾经父亲就教导过自己，商人一切都是以利益为主，如果在生意中参杂着太多的感情成分，那么会在商场上输得很惨。同样，只有你愿意好好对待下人，好好对待合作伙伴，人家才愿意跟你卖命。
一颗心换一颗心，商场上不需要有太多的朋友，但是需要可以足够信任的人。
穆渊把这些都记在心里，在父亲重病后，他接手穆家，虽然外人都在传穆氏集团的少董很不好说话，但是内部人士都知道，他们的穆董在关心集团利益的同时，也很关心员工们的一切。
穆氏集团的员工福利是最高的，这也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愿意为穆氏卖命。
穆渊把每一个关系都做到圆滑，哪怕是真做错了什么，也会极力地挽回，所以穆渊在穆氏员工口中，有着极高的口碑。
所有人对穆渊的态度都是，畏惧他，却也尊敬他。
穆渊这辈子都没觉得对不起谁过，但是有一个人除外，他是乔楚。
“穆少，穆少”耳机里突然传来了前方车队队长的声音。
“怎么了慌成这样。”
“刚才跟踪楚闻他们的正在跟我们通话，突然在一声爆炸声中失去了音频，对方的最后一句话是糟糕告诉穆少快走，他们原路返回了”
“原路返回”穆渊想了想，跟自己身旁的人说，“快把这一片的卫星地图调给我。”
拿到地图的穆渊终于明白了跟踪楚闻的那些人拼死传达的最后一句话的意义了，这片山路已经算是郊区的郊区了，可以开车的地方一共就南北两条路，前一阵的大雨导致的山体滑坡毁掉了其中一条，也就是楚闻他们离开，只能从这条路上原路返回。
尽管已经收不到楚闻车队的信号，但是跟踪楚闻车队的车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在地图上一动不动，不甘心地闪着红点。
穆渊咬了咬嘴唇，恶战要开始了。穆渊开门，走下了车。
“全员原地待命，做好战斗准备”
枪声几乎是和汽车的引擎声一起响起的，谁也分不清这第一枪到底是从楚闻那边开的，还是从穆渊这边开的。
想必楚闻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撞上了穆渊的人，他当然知道穆渊就埋伏在不远处。双方就这样远距离交火了十分钟，穆渊看着局面有些失控，仅仅这十分钟，他明显的感觉到楚闻的军火要胜过穆氏这边，扔过来的两颗炸弹就掩护着楚家的车队，往前推进了不少。
这场战斗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穆渊要往前面走，楚闻要从这道回；穆渊不会让楚闻回去，楚闻也不会让穆渊过来，所以停火的方式无非也就一种，当一方被消灭的时候。
尽管楚家的军火要更丰富些，但是楚闻似乎不想惊动什么，只带过来四五辆车，车上就证明着对方人也少，哪怕现在楚闻要调楚家的人，到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至少也要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之内解决掉就好了，不，不能在这里浪费一个小时。
穆渊看了看前面一片漆黑的道路，想了想心里面的人，解开了别在领口的领带，扛上了狙击枪，向着楚家最前面的一辆车，开了一枪。
这一枪直接命中了汽车的引擎，对方的车先是“嗡”的一声，紧接着就爆炸了。楚闻虽然在手下的掩护下一个闪身躲了过去，但是他依然感觉到局势有些不妙了。楚闻向前方望了过去，除了一片火光，他看不到别的。
这么远的距离上，在黑天的情况下一枪击中引擎，这绝不是常人可以做到的，楚闻搜索了脑中关于穆氏的全部情报，都没有这么一位人物。不过很快，楚闻就没有那么多时间思考了，因为为他们做掩护的第二辆车紧接着被击中了引擎，其他车子的前轮均被击中。
就在楚家慌作一团的时候，穆渊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围了上来。穆渊从森林中走出来，最后一个走了过去。
穆渊的西装外套，不知道什么时候脱了下来，衬衫挽到小臂，把手里的狙击枪随意丢给别人，一言不发地看着楚闻。
楚闻知道逃不过了，用手理了理自己半长的头发，露出戴着蓝宝石耳钉的耳朵，冲着穆渊客气地笑了笑。
“你确定有时间跟我玩”楚闻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不远处的火光，“我当然高兴你跟我玩了，如果不是那个小助理，也许你都不屑站在我面前，不过现在不赶过去真的好么”
穆渊闭上眼睛，不过很快就睁开了，“我们交换吧，你把你设的陷阱告诉我，我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哈穆少在和我谈条件”楚闻一副吓到了的样子，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装出一副思考的样子，“挺划算的，那个林轩被我踹了一脚之后估计是不行了，半天都没动，你的小助理好像发烧了，肺都要咳出来了那我就告诉你吧，我拷他们的手铐不能强行挣开，必须用钥匙的，钥匙的话，两把都在我这哦”
楚闻边说边往两个兜里摸去，他了解穆渊，知道这人一向说话是守信用的，与其在这里让他一枪崩了自己，还不如搬出缓兵之计，到时候再东山再起。
不过当楚闻摸到自己口袋的时候，整张脸都白了，穆渊也看出来他的不对劲，一把抓住了楚闻的手。
楚闻手里，只有一把钥匙。
“老师老师你别装了，楚闻走大半天了，你该醒了，再不醒我们就死这了。”
乔楚靠在墙上，有气无力地喊着身边的人。林轩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一脸委屈地捂住肚子。
“小乔楚，我肚子好痛啊，刚才楚闻那一脚真狠，出去之后你得好好补偿我”
“得了吧老师，你醒来半天了吧，就你那金刚不坏之身，楚闻再踹十脚都没问题。”
“是、是么。”被抓现行之后的林轩也没有什么好装的，乖乖直起身子，还是揉了肚子，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醒了”
“我看到你嘴边地上的灰抖动得不正常，估计你在偷笑呢吧。”乔楚眨了眨已经开始发黑的眼睛，“有什么好事你就快分享吧，老师我想我快挺不住了。”
“你可别啊小乔楚”林轩一下子激动了，他猛地站起，但是忘记了拷在门上的手铐，又被手铐拽回到地上，“我把你拉扯到现在，你可别一下子就过去了，我还准备帮你在穆渊那里讨回公道呢，我儿子谁敢欺负”
“老师，”乔楚的身体靠着墙一点一点地滑了下来，“您别废话了行么。”
“啪。”林轩往乔楚眼前，丢过了一把钥匙，“这是”
“打开你手铐的钥匙。”
“不是在楚闻那里吗怎么在你这了”
“你以为谁都像你那样就顾着一时嘴快”乔楚虽然看不清林轩，但是看他那样应该是翻了一个白眼，“我在他过来拷我的时候，偷过来的。”
“老师，没想到你关键时刻还挺厉害的。”乔楚由衷地赞美着，没有手铐就好办多了，能自由活动之后凭着他和林轩说不定还能在火烧过来之前冲出去。
一想着林轩会一直和自己在一起，乔楚心里踏实不少，他伸手够到钥匙，插在锁孔里，正要拧的时候，却看到林轩迟迟没有动。
“老师，”乔楚晃了晃手里已经插上钥匙的手铐，“你不走”
“嘿嘿嘿嘿小乔楚，”林轩不好意思地一顿傻笑，“我没那么厉害，我只拿了一把钥匙，所以”林轩指了指门，“你先走吧。”
离火光的方向越来越近了，穆渊握着那枚钥匙，手攥得越来越紧，最后是抑制不住地颤抖。
如果真像楚闻说的那样，这把钥匙只有机会开一个手铐，那么，该解开谁的呢。
乔楚。
这个问题根本没有任何价值，穆渊再怎么公平公正，他也逃不过自己的心。虽然这样很对不起林轩，但是人在最紧急的关头，救自己心爱的人，是人之常情。
可是，乔楚一定不会同意的，他甚至会挣脱手铐引起爆炸，也不会让穆渊只带自己一个人走的。
乔楚就是这么一个人，好得像一个傻瓜，也不知道从他身体里哪来这么多正能量，要是中国人都像他这样，中国绝对能保持现在的经济增长速度和刚建国那阵的人民修养。
这段话是林轩评价的乔楚，穆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来了，不愧是跟乔楚认识了快六年的人，语言精准得犀利。
自己扔不下乔楚，乔楚扔不下林轩。穆渊把头埋进了手心，掌心中的钥匙冰冷的，冰着面颊有些发凉。
突然，穆渊舒展了眉头，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拿起了一旁的手机。
“管家，我是穆渊，如果我没有回来的话，你以我的命令，把在新西兰分部的表弟给调回总部，让他看抽屉里的文件，一切公司交接环节我都写在里面了，叫他好好做。”
“少爷，您不能这样啊”六十有余的老管家声音带着丝徐的哭腔，“您答应我们会带着乔楚少爷一起回来的。”
“管家，你在小时候教导我，要将心比心，在生意场上才能有信誉，做人不也是么”穆渊难得笑了起来，像是跟着自己最亲近的家人说话一样，“如果这次因为我的决定让乔楚没回来，我把我的命，赔给他就是了。那孩子耳根软，磨几句，就能原谅我了。”
令穆渊没有想到的是，当他赶到仓库门口的时候，原本已经下定好决心，拿这个钥匙开林轩的手铐，如果救不出乔楚就在仓库里陪着他，却在这个时候，看到了浑身是伤，摇摇晃晃的林轩。
穆渊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扶住林轩，低声问道，乔楚呢。
“我从楚闻身上偷了一把钥匙，丢给乔楚，他又丢给了我，他说，老师啊，我现在这个样子一个人是肯定跑不出去，你要是出去了还有机会给我找人进来。”边说林轩边在穆渊的手心里画起一个地图来，“楚闻那个犊子，弄个仓库跟迷宫一样，我跟你说哦，乔楚现在在这里，”林轩指了指穆渊小拇指的地方，“你从这个门进去，先左拐，直走两个房间，再右拐”
“轰”
正当林轩说的时候，仓库因为大梁烧了太长时间，轰然倒塌了一半，穆渊表情没有变，他却觉得喉咙干得厉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没事没事，”林轩拍了拍穆渊的后背，这个动作看起来好像在安慰穆渊，“你家乔楚在右边的墙角呢，还有时间，一定记住我刚才怎么说的，”林轩害怕穆渊忘记路线，四下又没有找到笔，索性用自己受伤的手在穆渊掌心画了一个简陋到不能再简陋的地图。
“快走吧，”林轩推了穆渊一把，“乔楚在等你。”
“谢谢老师，”穆渊小心地看了一下手心中的地图，拿过旁边的水桶，把自己全身都浇透了，背上事先准备好的氧气瓶，“徐商应该跟过来了，在车队的最后。我会把乔楚带出来的，无论如何。”
“还有一句话，”林轩最后拽住了穆渊，“虽然乔楚说，如果他出不来了让我把这句话带给你，但是我觉得现在说也行，”林轩咳嗽了一下，模仿乔楚微微上扬的尾音。
下辈子我们就别闹了，做一个普通人，我们好好谈场恋爱。
穆渊笑了笑，他伸出手，好像在摸乔楚的头一样，很快，他就收起了满眼的宠溺，直直冲进了火场。
我没有耐心等到下辈子，先陪你走完这辈子再说。
21、掌控 穆渊视角番外
我叫穆渊，比乔楚大十个月，比乔楚高十公分。
父亲允许我回国的时候，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乔楚找到，然后无论他考进清华还是北大，都再次成为他的校友。
几年前我犯了一个错误，当年父亲为了让我逃避法律责任，给我送到了英国，隐姓埋名地生活了五年，不能和国内的朋友联系，甚至不可以和家人联系。
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样的感受，当把全部的想念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的时候，是很寂寞的。
走的时候我带走了和乔楚的合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根本没有时间收拾行李，当我拿上照片的时候，感觉原本空荡荡的心里，顿时满了。
说到乔楚，他是我交往的同性恋人，现在的我无比确定，他也将是最后一个。后来我看了一些关于hoo的书籍，说有一种男人，原本是直男，不过偌大的世界会有那么一个同性，你甘愿为他变弯，遇到了就遇到了，没遇到就当一辈子直男。
我看到那页书，捅了捅在身边睡得正香的乔楚，在他耳边吐气说，喂乔楚，你把我掰弯了就要负责到底。
乔楚像一只猫一样蜷了蜷身体，躲了躲我的唇应该是怕痒，不过在半梦半醒之中，他还是说了一个软软的“嗯。”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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