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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兄 第2节

作者:折花吱 字数:21225 更新:2021-12-19 21:10:10

    三四个小时前向涵凑过来亲他的场景又浮现出来,向浩身上有些热,用冷水洗了把脸才翻身上了床。

    这天晚上睡得不踏实,第二天更是天没亮就醒了,谁知道身上有个部位比他醒得还早,精神昂扬得把毛巾被撑起了个帐篷,耀武扬威的。这种事情太正常不过,向浩把向涵压在他肚子上的腿搬开,干脆起来转悠了两圈,等着它自己下去了去路口买了小笼包回来。

    向涵闻见小笼包的味道就醒了,迷迷糊糊爬起来就要抓,向浩一巴掌拍开他的手“去洗手。”

    向涵没什么起床气,就是早上起来脑子更是不灵光,动作比平时还要缓慢,被向浩拖着去水池洗脸,向浩把牙刷塞在他嘴里他都能含着牙刷打瞌睡。

    “诶诶诶,”向浩拍他的脸,“要不然你回去继续睡吧。”

    “不行”向涵慢慢抬起眼皮,“我要吃包子”

    洗了脸吃了早饭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他才终于清醒过来,话也多了起来,向浩这时候却来了瞌睡,躺床上要睡个回笼觉。

    “不行嘛,”向涵闹他,“你教我画画。”

    “教什么教,”向浩烦死了,把纸笔扔给他,“自己照着描去。”

    向涵自己玩了一会儿,又跑过来脱了鞋子在他身边躺下,贴着他眯起了眼睛。

    向浩从前爱玩,得了空就要和狐朋狗友们聚一聚,那时候江城大大小小的酒吧k几乎没有他没去过的,自己租的房子反倒是来去匆匆,现在日子过得艰难,没有想到只是在狭小的房间睡上一个回笼觉,却比那时候还要幸福。

    天阴沉沉的正适合睡觉,向涵再次睡醒就到了中午,叫醒向涵匆匆吃了午饭就又要去上班。上班的路上飘了零零星星的雨滴,没想到到了下午四点突然下起了暴雨,雨势来得迅猛,向浩听着鼓点般的雨声越听越放心不下,没过多久更是打起了雷。

    昌州初夏的暴雨总是伴随着雷暴,天色阴沉得犹如夜晚,惊雷一连串在平地乍起,听得人心惊肉跳。

    向浩实在是呆不住了,跟同事说了一声先走,走出门才发现连伞都没带,又回去拿了一把匆匆往家里赶。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路上已经积起了水,他蹚着水拐进巷子,远远看到自家窗子没有亮灯,赶紧跑过去一边开门一边喊向涵的名字,等他开了门打开灯,逼仄的出租屋一览无余,哪里有向涵的身影。

    向浩低声咒骂了一句,转身跑了出去。

    雨越下越大,伞顶不住雨水的攻势,撑伞的人身上湿了一大半,比没有伞的人好不到哪里去,向浩索性收起了伞。

    向涵没去过什么地方,出院后几乎没有出过门,无非是公厕和桥头,所到最远的地方就是车行。

    向浩急红了眼,想着找到了这小崽子非要好好揍他一顿,等他去了公厕又在无人的桥头仔细转了一圈还没找到人以后连揍人的心思都没了,一会儿担心向涵会不会失足跌下桥一会儿担心他踩空了井盖,又或者迷了路被什么人拐了去

    他越想越着急,还跌了一跤,弄得一身泥水,偶尔有急着避雨的路人跑过,自顾不暇还要回头看他一眼,像是在辨认是附近哪个疯子。

    向浩急得像无头苍蝇,转了一圈还是转回了家,家里还是暗着灯,他只能去敲邻居的门,邻居是个独居的老头,开了一条门缝警惕地看着他,告诉他从窗户里看到过向涵。

    向浩又顺着这个方向去找,路过一个亮着灯的小卖铺,他跑过去又刹住脚步折回来,正对上向涵目瞪口呆的脸。

    向浩喉咙又痛又痒,一言不发把他从凳子上拉起来紧紧抱住。

    抱了也不知道多久,直到向涵一声一声担心地叫他“哥哥”,他才终于缓过来神,把向涵从怀里推出去冲他喊“你他妈脑子进水了吗”

    向涵抓着脏兮兮湿漉漉的头发,“没有啊。”

    向浩气死了,还想再骂他两句,又发现他身上脸上也都是泥水,像只落难的小狗,一问才知道也跌了一跤,两人大眼瞪着小眼,竟然成了难兄难弟。

    雨还没减小,老板留向浩也在小卖部里坐一会儿,等着雨小了点两人告辞,看他们伞骨都弯了还借了一把结实的给他们。

    回家的路上路过公共澡堂,下雨天澡堂没人,向浩想到家里的情况,干脆带向涵进去洗了个澡。老板本来都准备提前打烊了,看他俩惨不忍睹的模样才又坐下,让他俩赶快洗了出来。

    向涵没来过大澡堂,看见池子就想往里跳,向浩觉得池子里的水不干净拉着他不让进,让他在花洒下自己冲。

    热水一冲向浩的喉咙又痒了起来,眼皮也有些沉重,给向涵洗头时连不该有的心思也没有萌动,摸着两人的衣服在桑拿房里烘烤得半干了就让向涵穿上走人。

    回家以后还是不舒服,喝了几杯热水喉咙才好了一点,结果到了晚上还是发起了烧,躺在床上动也动不了,向浩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早上就已经有了预兆。

    好在向涵已经睡着了,正抱着他一只胳膊打着小鼾,否则他哪有力气伺候他。

    他身体一向好,从小就很少生病,生了病老妈让他吃药,他不愿意吃就跑到自己房间把药藏起来骗老妈吃过了,竟然扛着也能扛好。

    人生了病大概都会变得脆弱,向浩每每回忆起从前的事情都难免想到老爸老妈,最想不通的就是那天老爸老妈为何会出现在来昌州的公路上。

    他七岁被老爸老妈领养,十七岁离家,十年的时光也没有真正融入到这个家,老妈要管他,他不服管,就这么斗争了十年。

    高烧烧得脑子糊糊涂涂,一会儿想起老妈左手牵住他右手牵住向涵带他回家,一会儿想起老爸偷偷抽烟被他发现让他不要告诉老妈,最后又想到向涵,印象中也有一次,他以为自己把向涵弄丢了

    “跟老妈吵架了。”

    向浩在震耳欲聋的伴奏声中收到向涵发来的短信,他立刻拿着手机站起身到安静的地方给向涵回电话。

    “怎么了”

    “没什么,”向涵还是那样,说话的语气也淡淡的,有时候向浩甚至觉得在无声的文字背后的那个他要更鲜活几分,“我从家里出来了,能不能去找你啊”

    “我去接你。”向浩立刻回答。

    向涵忽然没了声音,静了一会儿才小声说“你在哪儿”

    “啊”向浩一下子没想起来,四周环顾了一下才说,“优畅。”

    向涵果然不知道,他闲暇时间几乎都用来看书做课题,哪里会来k。向浩让他在家门口的麦当劳等着,自己去接他。

    今天是方雯的生日,向浩本不想来的,方雯喜欢他也不是什么秘密,他却没那个意思,今天要不是被几个哥们忽悠,他怎么也不该在这里的。

    向浩挂了电话就准备走,路过包房门口方雯正巧从里面出来,看出来他要走连忙拐回去披了外套出来,喊他“向浩哪儿去”

    “接我弟去,你们玩吧。”

    方雯追了过来,挽起他的胳膊“玩什么啊,一点意思都没有我跟你去放放风”

    向浩不肯带她,方雯不饶他,两个人拉拉扯扯一阵,他又不好跟女人翻脸,只能带她去了,他又不想骑摩托车带她,就叫了出租。

    路上方雯没话找话,一个劲儿跟向浩打听弟弟的事情。向涵难得主动跟他联系一次,向浩心情还算不错,就随便回答了她几个。听说向涵在江大念书以后方雯“哎呀”一声,说“江大呀,就在我们卫校旁边呢”

    向浩嗤笑道“我弟弟那是重点大学”

    这时已经是晚上十点,路上没什么人,只有一根根笔直的路灯在马路上投下一片片寂寞的灯光,小区门口的路灯下站着一个人,向浩从出租车上跳下来,大步跑到他面前。

    那人眼睛就亮了,年轻的脸上泛着笑意,唤他“哥”

    向浩揽过他的肩,带着他往车边走,“走,先上车。”

    向涵拉开车门,方雯探了头冲他挥挥染了指甲的手,“嘿,弟弟。”他一下子愣住了,回过头茫然地看着向浩。

    向浩尴尬地抓抓头发,冲车里抬了抬下巴,“哥的朋友,叫姐。”

    向涵没叫,拉开副驾驶坐了进去。

    方雯倒是不尴尬,冲向浩说“你弟弟真好看啊,跟你长得一点都不像。”

    向浩没搭理他,看着车窗里向涵面无表情的侧脸,弯腰钻进了后排,方雯立刻挽住了他的胳膊,“不过我还是喜欢你,带劲”

    向浩皱起了眉头,抓住方雯的手腕从自己胳膊上拽下来放回她自己腿上,他稍微用了点力气,方雯轻呼了一声,哀怨地瞪着他。

    向涵还是没有回头,细碎的头发贴在座椅靠背上,向浩忽然觉得向涵离他很远,又或许是离所有人都很远。

    他心里有些烦躁。

    方雯也感觉到向浩是真的不耐烦了,从那以后再也没说话,到了k楼下也乖乖下了车,向浩扭头的功夫听见前门的声响,再一回头副驾驶已经空了。

    他心里猛地一跳,连忙下了车,周围竟然没有了向涵的影子。

    “诶诶,还没付钱呢”司机见他想走,连忙开了车窗唤他。

    向浩抽出一张钞票塞给他,又想起什么,扑到车窗上问他“刚才那小孩呢”

    司机奇怪地看着他,指了指旁边一处亮灯的地方“不就在哪儿嘛。”

    便利店的落地窗里向涵正站在收银台前,店里灯光很足,有着和夜晚格格不入的明亮,让那人看起来更加静谧,向浩一颗心就这么慢悠悠着了地。

    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向涵不见的一瞬间,向浩第一时间觉得向涵是生气走了,至于他这么想的原因,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正欲教训他怎么下车也不打声招呼,向涵已经推了门出来。初秋的夜晚还残留着夏季的余热,向涵却很冷似的,嘴唇都是苍白的,偏偏还要笑着,把手中沉甸甸的东西费力往上拎了一拎,对他说“我成年了,跟我拼拼”

    那模样竟然有些可怜。

    向浩忽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只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满满一提啤酒,塑料提手坠得向涵细长的手指都变了形。

    他接过啤酒,带向涵回了家。

    他住一栋居民楼顶楼,房间是阁楼改造的,空间不大,但是打开侧门就是顶层的天台,可以俯瞰大半个江城的夜色。

    江城很大,平台却很小,小到好像一不留神就要一脚踩空坠落高空。向涵胆小,弯着腰站在侧门边踌躇不前,向浩在天台上大笑,见他嘴唇更白了才收起了笑意,向他递过去一只手,向涵把手小心翼翼放在他手心,牢牢抓紧,好像他是他唯一的绳索。

    两人在天台边坐下,只有五十公分的铁栏杆护在身前,下面就是生活了二十年的城市,江水穿城而过,仿佛能看到江桥上闪烁着的红色指示灯。

    向涵啤酒开不熟练,一个拉环抠了半天才抠起,总算“嘭”的一声打开,向浩笑话他“还要拼酒,会喝酒吗小屁孩”

    向涵不反驳,只是把酒递给他,自己也开了一听,在他手上的轻轻碰了一下,仰起头喝了起来。

    他喝得急,啤酒都从嘴边流了下来,流到随着他吞咽起伏着的喉结,向浩顿时也觉得渴了,仰头也喝了一口。

    他喝完向涵还在喝,大有一口闷掉的意思,他一把握住他的手把易拉罐从他嘴边拉开,无奈道“好了好了,别自己喝醉了。”

    向涵一口气灌了大半听,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醉了,眼睛像含了水一样,露出一点点狡黠的神情,“不会的,我酒量好着呢。”

    向浩记得自己离家时向涵还是个高中生,穿一身校服,干净得像清晨的行道树。在他不知道的日子里这个小孩什么时候学会了喝酒,第一个跟他一起喝酒的那个人是谁,第一个让他借酒消愁的那个人又是谁

    不管是谁,都不是他向浩。

    他和向涵一起长大,他经历了他太多的第一次,以后却会越来越少。

    向浩冲向涵扬了扬罐底,“行,喝。”

    夜风微凉,向涵喝了酒话也多了起来,像只猫儿般伏在他手边,仰头看他,问他“哥,你以后会结婚吗”

    “不知道,会吧。” 向浩看着远方的灯火。

    “和今天那个女的吗”

    喝了酒的头脑变得有些迟钝,向浩努力想了一想才想起来向涵指的是谁,不悦地皱起眉头,“我跟她没关系。”

    向涵声音清楚了点,执着地追问“那和谁”

    “这我怎么知道,”向浩又喝了一口啤酒,“反正不是这个就是那个,到时候就知道了。”

    又是一声拉环的声响,向浩再看向涵时他已经又喝完了一听,向浩不甘示弱也干了一听,两个人较劲似的,在居民楼的顶层天台一听接着一听闷声喝着啤酒。

    没想到向涵说自己酒量好竟然不是说谎,喝到最后向浩恍然觉得天边的月亮有了毛茸茸的轮廓,远方的灯火变成氤氲的一片,他似乎是醉了。

    朦胧间有人拉住了他的手,就像他不久前拉着某个人一样,他紧紧回握住。不行,他想,他会疼,他这么想着想要松开却被抓得很牢。

    天地都在旋转,他的一半身体落入一片温暖,另一半却空荡荡的冰冷,仿佛一脚踩在春天一脚却在严冬,拉扯分裂,让他情不自禁往温暖处凑去。

    他闻到熟悉的味道,一阵阵让他更加眩晕,头顶毛茸茸的月亮也不见了,只有光秃秃的灯泡在天花板上兀自发光。

    他好像是躺到了床上,有人拿了毛巾在他脸上一下下擦着,他张开眼,一字一字费劲地说“我弟弟”

    我弟弟还在喝酒,告诉他别喝了。

    但是他醉得厉害,没说完就合上了眼睛。

    他做了一个梦。

    有人吻了他的嘴唇,那触感真实又陌生,啤酒的苦涩混着绿茶的清香,离经叛道,克制的诱惑,让他的神志瞬间崩开了最后一丝弦。

    他一把扣住那人的后颈,不管不顾咬住了他的唇。

    那人好像在哭,又好像在怕,在他身下不停发抖,他撑起一点身体,努力想看清他的脸,他却紧紧抱住他,似乎是在哀求,他只能一遍遍抚摸那人的身体,从脆弱的脖颈摸到挺立的乳`头,从平坦的小腹摸到濡湿的性`器,宣泄着心中没有源头的渴求。

    他实在太想要身下这个人了,隐隐约约中知道他是个男人也停不下来。那是他内心深处最求而不得的美梦,一松手梦就醒了。他胡乱把那人压在床上,按住他洁白的大腿把自己在他腿间磨蹭,那人抖得更厉害了,双手捂住脸颊不知是呻吟还是哭泣,他忽然又想去看他的脸,伸手抓住他的腕子。那人太瘦了,腕子握在他手心好像一用力就会断掉,力气也小得可怜,他轻而易举就占了上风,露出一张沾着泪水的脸庞。

    那是向涵。

    向浩猛然从梦中惊醒。

    窗帘只拉上一半,缓缓鼓动着,霞光从另一半窗户洒了一半房间,正好在床边停下,不大的卧室里只有一个人,向浩茫然地看向腿间残留的罪证。

    他在梦中强迫了向涵,强迫了自己的弟弟。

    他对向涵有欲`望。

    那天晚上向涵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的,他反复确定那只是个梦,因为梦中的向涵屈从地任他为所欲为,却不敢确定向涵有没有目睹自己的丑态。然而从那天起向涵却再没有主动联系过他,几次短暂的碰面他的眼中就像蒙了一层霾,叫他看不清。

    他也不敢再去找他,拼命压制着自己的欲`望,然而越是压制越是适得其反,有好几个早晨他醒来,下面硬着,眼前都是向涵的脸。也就是那段时间,他开始跟着朋友一起做生意,每天忙得晕头转向,睡觉的时间都不多,更别说做梦。

    两人有两三个月没有见面,有次他中午请人在学院口附近吃饭,下午得了一点空,不知不觉就转到了向涵学校门口,看到校门上烫金的大字后如梦初醒,匆匆想要离开,结果一转身遇到了方雯。

    方雯学校就在马路对面,见了向浩要他请她喝奶茶。他虽然对方雯没感觉,但是算得上朋友,一杯奶茶的事情而已,就跟她去了奶茶店。

    向浩不爱这些小玩意儿,向涵跟他相反,小时候就爱喝小学门口一块钱一杯的奶茶,老妈说是添加剂不给他买,向浩就买了偷偷带回家给他,长大以后奶茶店也多了,向涵每次跟他出去玩都要买上两杯,说是一人一杯,其实两杯都进了他自己的肚子里。

    “别发呆啊,你喝什么”方雯问。

    “我不喝。”

    “干嘛不喝呀,这家可是学院门最好喝的奶茶店,”方雯说着,把自己的举到他嘴边,“你尝尝我的。”

    向浩皱着眉往后躲,正撞上一个人,一回头对上了向涵惊讶的脸。

    向浩有几个月没有见过他了,一时间很是惊喜。谁知道向涵的惊讶只持续了一秒,过后只是淡淡地扫过他一眼,像是没有看到他一样从他身边走过。

    “向涵”向浩心里难受得厉害,出声喊他,“你没看到哥吗”

    向涵终于停下了脚步,回头对他说“你不是我哥,一开始就不是,以后也不是了。”

    “哥哥,哥哥”

    向浩猛地睁开眼睛,向涵正紧紧抱着他,嘴里说着梦话。

    他现在的世界很小,醒来时是哥哥,睡着了梦中也没有别的选择。

    雨夜气温有些低,向浩发着烧体温高,向涵不自觉抱得他更紧,整个人都缠在他身上,到了后半夜越缠越热两人都出了一身汗,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向浩倒是退了烧。

    两人一起睡了这么久向浩还是不怎么习惯,向涵的手臂横在他的胸膛上,一半腰塌在他的腰腹,腿间软软的一团无意识地贴在他的胯骨上,刚退下的烧似乎又烧到了心里。

    好在出汗让他筋疲力尽,他可怜的小兄弟连蠢蠢欲动的气力都没有了,他费了点劲儿把向涵从自己身上扒下来,给他盖好毛巾被,再次陷入了睡眠。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向浩被一阵酥麻的感觉弄醒,不耐烦地抬起手在胳膊上抓了抓,就听见向涵在一旁偷笑。

    “干嘛呢你,”他睡得差不多了就睁开一只眼,看到向涵正蹲在床边,弯着眼睛冲他笑,笑得他莫名其妙。

    他连忙朝手臂上看,向涵立刻就站了起来,在他看清楚之前一溜烟跑开了。

    刚睡醒视线还朦胧,向浩闭了眼又睁开,在自己手肘上四五公分发现了向涵的大作。

    他本想发火,仔细一看又哑然失笑,那赫然就是一个小人,看姿态应该是照着向浩的涂鸦画的,只是一个眼睛大一个眼睛小,连头部轮廓都不甚圆润,然而比之前的火柴棍却要好上许多,总归是能看出来人样了。

    “过来,”他冲站得远远的观望的向涵招手,“快过来,不骂你。”

    向涵向前挪了两步又停下了。

    “快点,”向浩啧了一声,“真不骂你,不骗你。”

    他语气放得轻,脸上也带着笑,向涵这才信了,一步一步走过来,刚走到床边就被他一把拽住了腕子拉倒在了身上,向浩一手箍住他的脖颈,咬着牙发狠“你干嘛呢啊,趁着我睡觉干嘛呢”

    向涵的智商忽高忽低,此时听出了向浩不是真的生气,在他怀里边躲边笑,大眼睛弯成了月牙,脸蛋红扑扑的,手指抓着他的小臂想掰开。

    向浩却不放开他,按着他的额头让他仰起头来看着他,露出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洗不掉的,你说怎么办吧”

    “真的吗”向涵忽然不笑了,“真的洗不掉吗”

    “啊,”向浩说,“怎么办”

    向涵咬咬嘴唇,认真的表情很有趣,想了半天小声说道“那就留着吧。”

    向浩终于破了功,笑着放开他,在他头上不轻不重拍了一下,“画这么丑,留着丢人啊。”

    “不丑呀,”向涵趴到他手臂上看看,伸出一截手指满意地摸了摸才抬起头看他,“很好看的。”

    出了一身的汗,向浩感觉身上轻快了不少,烧似乎也退了,他看了眼时间发现早就过了上班时间,赶紧打电话请了半天假,这才爬起来给向涵做饭。

    昨天两人都累了晚饭也没怎么吃,家里还有半筒挂面,正好够两人吃。向浩温了水,见向涵笑嘻嘻地没正形,故意板起脸让他过来站着。

    “干什么呀”向涵赖皮地靠着他,跟水里的软面条一个样。

    “站好了”向浩把这块牛皮糖扯下来,推到墙边站好,严肃地说,“你别想混过去,昨天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向涵无辜地眨眼。

    “我问你,我有没有说过不让出门昨天还下着雨,你长本事了是不是”

    “不是”向涵小声说,“你没带伞呀,我给你送伞。”

    向浩愣了一下,问他“伞呢”

    向涵也愣了,一脸茫然地看着他,显然没想到送伞还要带伞这回事。

    向浩也不忍心骂他了,交待他下次不能自己出门,向涵认错得时候很可怜,一转脸就活蹦乱跳起来,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心里去。

    向浩生病了口味变重,面条做得有些咸了,向涵嘴上不说却一直讨水喝,向涵看不下去了起身换了衣服,问他想吃什么。

    “什么都可以吗”向涵眼睛亮了,“炒饭”

    向浩发出一声嗤笑,在他额头上一弹,“瞧你那点出息吧。”

    向浩出去买炒饭买了快两个小时,回来时向涵已经把面条都吃完了,委屈地噘着嘴抱怨“你好慢啊”

    向浩也觉得抱歉,赶紧把炒饭放在桌子上拿了勺子让他吃,向涵其实饱了但是抵不住炒饭的诱惑,又开心地吃起来,吃完肚子都鼓了起来,躺在床上揉眼睛。

    “又困了”向浩过去看他,“你是猪吗”

    “我不是”向涵慢吞吞反击,“哥哥才是。”

    “我又不吃饱困,”向浩说,抓起他一只手把他拉起来,“不能睡了,哥带你去上班。”

    “啊”向涵一下子坐了起来,“上班”

    “是啊,还睡不睡了”

    “不睡了”向涵开心地回答,“跟哥哥去上班”

    向浩是真的怕了,雨还在下,他害怕自己下了班回来家里就没了向涵的踪影,向涵现在痴痴傻傻,对他说话左耳进右耳出,连自理能力都没有,他不能不上班,只能把他带在身边。

    向涵在车行呆过一段时间,工友们都认识他,见他来都围上来逗他,向浩不喜欢他们看他的眼神,跟看街边的小猫小狗没什么区别,不过是个逗乐的玩意儿。

    他带向涵去会客室,让他在里面画画,自己出去干活。

    向涵平时闲不住,一握住笔就像变了个人,向浩每次得了空去看他,都能看到他正伏在桌边写写画画。干活时他时不时看向自己的手臂,好像能透过那厚重的工作服看到底下丑丑的涂鸦。

    一天倒也平静地度过,雨下了一夜又一天也终于停了。

    路上还有积水,向涵穿着雨鞋在水里踩来踩去,还招呼向浩一起来玩,向浩说他傻他还不乐意,偏要向浩承认是自己傻。

    “我哪儿傻了,”向浩说,“咱俩都傻不饿死了。”

    向涵想想好像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害怕向浩饿着自己似的,讨好地抱住他的胳膊,甜甜软软地说“哥哥不傻。”

    到了晚上洗漱的时候向涵注意到向浩手臂上自己的大作,捧了水要去擦,被向浩一下躲开,拍开他的手让他别捣乱。

    向涵不说话了,跑回屋子又跑回来,戴上了帽子。向浩不懂他的想法,但是感觉到了他的高兴。

    关了灯以后向涵还蒙着毛巾被偷乐,头发在向浩手臂上蹭了一会儿又忽然钻出来眼睛亮晶晶瞅着他。

    “睡觉。”向浩教训。

    “知道啦,”向涵应着躺下,过一会儿小声问他,“真的洗不掉了吗”

    “嗯,”向浩把手臂举到他眼睛上方,“谁干的好事”

    向涵咯咯咯笑着,大声宣布“我”

    仿佛真是干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第二天没再下雨,向涵还是闹着想跟向浩一起去上班,向浩还没稍一犹豫他就撒起娇来,坐在椅子上搂着向浩的腰,脸贴在向浩的腹肌上,仰着头祈求地看他。

    向浩拿他没办法,把他长长了的头发拨开一些,低声说“你怎么这么缠人嗯”

    向涵不回答,望着他眨眼睛,末了拿脸颊在他腹肌上一下下蹭着,像个讨食的小猫。向浩要被他蹭起了火,只得拉他起来带他出门。

    雨过天晴,清晨的空气中尽是青草的清香,休息了两天的早餐铺再次在路边摆了起来,穿着睡衣的小城居民懒洋洋来吃一份早餐,互相寒暄着到来的雨季。

    因着这份热闹,向涵比昨天还兴奋,明明在家吃过了早餐,路过时还一个劲儿问向浩这个好不好吃那个好不好吃,这次向浩明白了他的意思,问他想吃什么。

    向涵向来不贪心,向浩什么都没说他就乖乖只选了一样豆浆。豆浆是用袋子装着,向浩帮他拿着举到他嘴边让他吸,他用力吸了一口,两个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嘴里说不出话,用手推着向浩的手。

    向浩不明所以,问他“这就不喝了”

    他分了三次才把口中的豆浆全部咽下去,连忙解释“好喝,哥哥尝尝”

    向浩笑了,装模作样吸了一口,看剩下的部分不容易洒出来了才递给他自己拿着。

    两人搬来没多久,又不经常出门,在早餐铺逗留这么几分钟,在这里吃饭的邻居都在偷偷打量他们,老板找了零钱以后想打听几句,对着向浩熟稔地冲向涵抬下巴,“你弟弟啊”

    “嗯。”向浩今天心情还不错,应了一声。

    “哦”老板拖长了声音,“长得真好啊。”

    向浩不置可否地笑了一笑,带着向涵走了。

    到了一段时间向涵都把豆浆喝完了,在向浩的指挥下把空袋子扔进了垃圾桶,冲向浩邀功“扔进去啦”

    “嗯,”向浩淡道,“乖。”

    向涵就像得到了奖励的小动物,更加卖力表现自己,看见路上的废纸也跃跃欲试要捡起来。

    “过来”向浩即时喊住他,“你他妈老实点行不行”

    向涵这才停止了撒欢,老老实实跟着他走起了路,走了一会儿见向浩不说话又讨好去牵他的手,怕他丢了他不要似的。

    向浩把他细长的手指抓在手中。向涵指尖比向浩凉一些,握在手中很是舒服,向浩心动了动,捏住他的食指指尖,拇指在上面摩挲了一下,向涵感受到以后就回握住他的手,也去摩挲他的手指,好像是在玩什么游戏。

    带着向涵上班比平时多用了十分钟,还好向浩预料到这种情况,比平时出门得要早,这才没有迟到,只是一进门正好跟比他来得早的陈姐打了个照面。

    算起来陈姐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露过面,今天不仅来了,还破天荒来这么早,她顺着两人交握的手指望到向涵脸上,露出一个假笑,“今天小涵也来了啊。”

    向涵从前在宿舍住时见过老板娘,看她对自己说话就垂下了眼,往向浩背后躲了躲。

    向浩说“前两天下雨他自己在家吓着了,状态不太好,我就带着他两天,明天就能自己在家了。”

    向涵在向浩身后没出声,只是握着他的手用力了些。

    当着陈姐的面向浩也不好让向涵呆在会客室,只能把他带到后面的员工休息室,临近上班时间休息室没人,向浩让向涵坐下自己要去换衣服,向涵却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放。

    “怎么了”向浩一手被他抓着,一手去勾他的下巴。

    向涵较着劲不肯抬头,向浩只好改为捏住他的下巴,居高临下命令道“抬头。”

    向涵这才抬起头来,两只大眼睛里各汪了一泡眼泪。

    “不高兴了,”向浩松开他的下巴,以为他是不想见到陈姐,放软了语气哄劝,“中午哥就把你送回家行不行”

    没想到向涵更委屈了,眼泪越蓄越多,眼看就要流下来。

    “说话啊祖宗,”向浩叹气,“他妈的真是起了个好名字,整天怎么那么多水,那我怎么就不哭呢”

    向涵不懂他什么意思,只听明白了第一句,紧紧抓着他的手指开口“我不要自己在家”

    向浩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那句“明天就能自己在家了”吓着了这个小泪包。

    向涵越来越依赖他,他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不好,但是除了他,向涵还有谁可以依赖

    他凑近向涵的耳朵,做出神神秘秘的样子小声说“哥骗她的,明天还带着你。”

    “真的吗”

    “不然呢,不信咱俩拉钩。”

    向涵不明白什么是拉钩,向浩拉起他的手,另一只手握住他四只指头只剩下小指,撒了手用自己的小指勾住他的晃上一晃。

    向涵傻乎乎地看着他,一副任他摆布的模样,向浩压下去亲那水汪汪眼睛的欲`望,强迫自己松开了手,对他露出难得的温柔笑容,正要开口再说些什么门外传来老板娘的叫喊“小向,王老板来了,车修好了没啊”

    向浩只得摸了摸向涵的头,套上工作服出去了。

    姓王的车昨天就修好了,他带着人试了车忙活了一圈回来又帮同事装了个零件,忙了个把钟头一点也没闲下来。期间他以为老板娘肯定要借机找他的事儿,没想到非但没有还嘱咐他休息一会儿,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忙忙碌碌到了午饭时间,一上午向浩都没机会去看看向涵,洗了手匆匆忙忙往休息室赶。几个同事正光着膀子吃盒饭,向涵面前也摆了一份,陈姐正拆了一次性筷子递给他,他看见向浩立刻站了起来,喊“哥哥”

    “哎哟哎哟,快听啊,”陈姐叫起来,“你弟跟你多亲啊”

    向浩敷衍着笑了一笑,对向涵说“饿没有”

    向涵点点头,想了想又摇摇头。

    旁边一个叫张永的同事都乐了,大着嗓门说“到底饿不饿啊,饿了让你哥喂喂你”向浩沉下脸来,冷冷地扫他一眼。

    “靠”张永嘟囔了一句,背过头吃自己的饭去了。

    老板娘递的筷子还伸在半空,她今天不知道哪根筋不对,早前还嫌向涵碍事,今天反倒热情过度,见他不接要去拉他的手。

    向涵不想让她拉,向后躲了躲,这时一只大手抓住了陈姐的手腕,向浩低沉的声音从两人上方传来“陈姐,不用管他,他饿了就知道吃了。”

    陈姐看着手腕上骨节分明的手,缓慢眨动眼睛,另一只手顺势覆在了向浩的手上,柔弱无骨地挠了一挠。

    还未待向浩作出反应,一个人竟然比他先一步动作向涵伸出手在陈姐手背上拍了一下,“啪”的一声整个休息室都安静了下来,陈姐“哎哟”着抽回了手,想发怒又不好发,尴尬地笑了一下,终于站起身走了。

    她一走向涵就抓住了向浩的手,两只手紧紧攥着他的,小声抱怨“你为什么拉她的手啊”

    虽然知道他没有暧昧的意思,向浩还是喉咙发紧,好像向涵是为了他吃醋了一般。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他一定要问问向涵为什么不能拉别人,但是这不是在家里,他只能安抚地反握住向涵的手,用力握了握才把自己的手从他手中抽出来。陈姐拆的一次性筷子被她摔在桌子上,向浩又拆了一双给向涵,向涵看着自己空空的手有些失望,停顿了一秒还是乖乖接过默默吃了起来。

    那个叫张永的吃完饭端着空饭盒在两人背后打量来打量去,咧嘴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啧啧啧了几声,咂着舌说“你这眼光真他娘的够高啊,连咱们老板娘都看不上”

    他见向浩充耳未闻,想到这小子平日里对人就爱答不理的,不就脸长得好点个子高点,凭什么老板娘就看上他

    这张永爱赌,十赌九输,赚的那点钱都根本不够他花,他平时对老板娘殷勤得很,那样子唯恐别人不知道他打着什么龌龊主意,他见向浩敢这么不给老板娘面子,心里窜上来一百万个不忿,忍不住就脱口而出“那娘们又骚又阔,要我就先上她几回再讨点钱花花再说”

    向浩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向涵看看他又回头看看张永,往向浩身边凑了凑,倒是那张永吓得一个激灵,端着饭盒往外走,强撑着面子嘴里不干不净地嘟囔道“我看就是俩走后门的玩意儿”

    他话音还未落就听见木头在地上摩擦发出的尖锐声响,还没来得及回头腰上就是重重一击,整个人直接横飞了出去,足足飞了两三米才砸到地上。

    “啊”向涵发出惊恐的叫喊。

    这还不算完,向浩把椅子一扔,一个健步冲上去踩住地上人的大腿,咬着牙厉声道“你他妈再给我说一遍”

    张永哪里还说得出话,痛得直翻白眼。

    听到动静几个同事都跑了过来,被向浩红着眼凶神恶煞的样子吓了一跳,竟然一时之间不敢上前去拦,还是向涵一声高过一声的尖叫让向浩从暴怒中找回了一丝神智,他在张永腿上狠狠踩了两脚,低声咒骂了一句,放过他去看向涵,工友们这才一拥而上去扶张永。

    向涵瞪着大大的眼睛一动不动看着他,口中发出刺耳的尖叫,见向浩越走越近一把抱住自己的头转身想跑,被向浩拽着拽进怀里,脸颊一碰到向浩的胸口就没了声音,改为小声呜咽着,是被实实在在吓到了。

    向浩冲动之下打了张永,此刻向涵在他怀里哭他又后悔得不行,至少不该当着向涵的面。他一把把向涵打横抱起,那边还在吵吵嚷嚷,看他要走几个人想拦,对上他阴沉的脸色想起他坐过牢的事,又都犹豫着作罢。

    他拦了辆出租车抱着向涵坐进去,司机从后视镜里多看了这奇怪的二人两眼,只见被抱住的那个一声不响把脸埋在另一个胸口,虽然看不清相貌,但瞧着也不是小孩了,另一个在他头顶来回摸着,伏下`身来一声一声叫他的名字。

    后方传来喇叭的催促声,司机赶快收回视线,一心一意开车。

    “哥哥”向涵终于出了声,揪住向浩的衣服手指在他胸口抠着,“你为什么打架啊”

    想起张永向浩还是牙痒,眼神也不自觉带上了一丝狠厉,向涵比谁都敏感,微微瑟缩了一下,但那狠厉仿佛只是一瞬间,再看去时向浩望着他的眼睛里像含了水又像藏了光,就像六月清晨踏出家门,微风吹过发梢,一直吹到心里。

    “哥不是打架,”向浩漫不经心地说,“哥是教训他一下。”

    “什么是教训呀”向涵傻傻地问。

    向浩皱了下眉头,不知道怎么解释,把他搂紧了一些,敷衍道“就是做了坏事要受罚。”

    司机又忍不住往后看了一眼。

    车在巷子口停下,向浩牵着若有所思的向涵下车,开门的时候向涵忽然抬起头问他“我做了坏事你也会教训我吗”

    向浩开了门,阳光蜂拥进室内,可以看到空气中浮动的细小尘埃,他赶走一只企图和人一起进来的蜜蜂,倒了杯水让向涵喝了。

    向涵还直勾勾看着他,似乎在等待他的答案。

    “不会。”

    向涵立刻眉开眼笑,喝完一杯水还要一杯。

    向涵搬了矮凳在他面前坐下,向涵低头看他,湿润的嘴唇微微开启着,软软地说“哥哥,水为什么是甜的啊”

    向浩本来打算跟他商量要紧事,闻言奇怪道“怎么可能”

    “真的,”向涵说,“你尝尝”

    说着说着就凑过来含住了他的嘴唇。

    这是第二次了,向浩还是没有躲过去,和向涵嘴唇相碰的瞬间他只有一个念头果真是甜的。

    向涵只碰了一下就迅速躲开,狡黠地笑“你说了不教训我的”他的得意只持续一秒,下一秒就被向浩一把抓了过去,按在怀里凑得极近,沙哑地逼问“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向涵腰部被向浩的大腿桎梏着,这个姿势让他不太舒服,他本能地挣扎着,无意识地在他胯部磨蹭,没两下就险些把向浩磨蹭硬了,向浩只得松开他,捏住他的下巴追问“知不知道”

    “什么意思呀”向涵拍他的手,反问道。

    向浩直直看着他,对上向涵不谙世事的眼神,那眼神里是满满的信任与依赖,他手一泄劲,让向涵给逃开了。

    向浩坐了好一会儿才消了火,转头发现那个撩了别人的人自己反倒心安理地睡起了午觉。

    睡着的向涵格外乖巧,很难和那个声嘶力竭尖叫的向涵联系在一起。他从情`欲中冷静下来,复又想起要与向涵说的事情,陷入了沉思。

    向涵是闻着饭菜的香味醒来的,他揉着眼睛坐起来,找了一圈没在屋子里找到向浩,慢吞吞爬下床刚穿好鞋正对上向浩提着热水瓶进来。

    “哥哥”

    “傻高兴什么,”向浩笑话他,“来洗手。”

    向涵屁颠颠跟过去,凑到桌子前去看袋子里的东西,除了炒饭竟然还有炒年糕,他见向浩背对着他在倒水,偷偷想用手抓,没想到向浩就像背后张了眼睛,幽幽开口“你不用吃饭了。”

    向涵缩回手,讨好地从背后抱住他的腰,软软撒娇“你不要教训我嘛。”

    “可算学了个新词了,”向浩说,“听说过蹬鼻子上脸吗指的就是你这种人。”

    “什么呀”向涵拖长了声音卖乖,向浩倒好了水他也不放手,耍赖地缠在他腰上,向浩就着这个姿势用毛巾给他擦了手,自己洗了以后要出去倒水,呵斥道“放手。”

    向涵当他放屁,依旧紧紧搂着他的腰,向浩没办法只好带着这么个玩意儿往外走,还要小心不能绊着他的脚,他走得艰难向涵却觉得有趣,拖拖拉拉亦步亦趋跟着他,故意去踩他的鞋跟,得到向浩的怒吼后发出清脆的笑声。

    向浩一下午都在翻来覆去想向涵的病情,听到他这么笑心里总算轻松了一些,一只手端着盆子一只手按住自己腰上细白的腕子,免得他傻乎乎摔倒。

    倒趟水用了平时两三倍的时间,回来以后两人的额头都起了薄汗,说到吃饭向涵才放开了向浩,忙着吃东西,也没问怎么自己只睡了一觉就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他这一觉整整睡了一下午,向浩叫他都叫不醒,见他醒了生龙活虎的样子才稍微放心一些,在他吃太多年糕之前抢先解决掉,换来向涵一个不痛不痒的巴掌。

    “没了”他对着只剩下汤汁的空盒子嘟囔。

    “啊,”向浩一口气吃了太多,含糊不清地应着,“不舍得啊”

    向涵摇摇头,很大方地不计较了。

    向浩其实不喜欢吃这些零嘴一样的东西,好不容易嚼完,在向涵额角弹了一弹,说要跟他商量事情。

    “什么事呀”向涵有模有样的,语气像个派头十足的大老板。

    “想不想换个地方住”

    “行啊。”向涵满不在乎地说。

    “这就行了”向浩嚷,“我给你卖了行不行”

    “那不行的。”向涵认真地说。

    “你倒分得清楚,”向浩笑了,“换个地方住,就是不在这里睡觉了,想不”

    “不在这里了啊,”向涵慢慢转过头来,疑惑地问,“那去哪儿”

    向浩第二天一大早还是去了车行,几个同事见了他都没说话,看他的目光有些畏惧。他在会客厅坐着等,没多久陈姐就来了,什么都没说就给他结了工钱,还多给了十天的,那样子恐怕只盼着他赶紧拿了钱走人。

    向浩出了门就去银行把钱存了起来,看着屏幕上增加的账户余额,从在这里第一天上班起就郁结在心中的那口气终于狠狠吐了出来。

    两天后他带着向涵搬了家。

    新家在一个小院子里,房东是一对老夫妻,孩子去了大城市工作,院子空出来一半就租了出来,房租便宜,就是图家里有个人气。

    向浩先把他和向涵的情况都说了,听完以后爷爷沉默了一会儿,叹息道“真不容易啊”

    等到向浩真正带着向涵来了,他们又惊讶起来“没想到这孩子生得这么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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