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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方地芬诺酯片 完结+番外 第13节

作者:凝咽1981 字数:8620 更新:2021-12-19 20:39:46

    礼拜二,库管向冬晨没上班。家里没人。

    这个人就跟失踪了一样,周泽亚从一开始思考怎么让向冬晨高兴起来,就跟以前的几次冷落一样,到最后变成仅仅是想找到这个人下落。

    整整一个礼拜了,向冬晨人间蒸发了。公司按照劳动法自动开除了他。严川最早发觉周泽亚的不对劲,在他知道冬晨因为旷工被开除后,明白了周泽亚的不对劲跟向冬晨的失踪有关。他帮着周泽亚一起找。却是无果。

    徐洁感觉到周泽亚最近很忙,工作以外的时间都找不到人。她觉得这个男人的心也许从来不在自己这里。上班的时候他在企业qq上发了一大段话给泽亚,简而言之就是俩字分手。

    分手通常是一个人用来挽留对方的最后手段,对于徐洁来说也是如此。而对话框上周泽亚只回了一句“好,我知道了。”,连过多的敷衍都不愿意给。徐洁觉得自己很悲哀,但是也可以死心了,毕竟周泽亚不爱自己。

    一个月了,周泽亚还是不能相信,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不见了。

    ☆、第二十四章

    向冬晨被他们关在出租屋一个多礼拜,直到把他身上的钱挥霍一空,瘦高个和驼背男才走。一个已经同流合污的人是不惧威胁的。

    从一开始的愤怒和绝望到已经被同化的麻木,向冬晨已经无力问什么了。空荡荡的房间只剩下兄弟俩人。向浩淼看着一言不发的冬晨,心里无比内疚。

    “我自从摊上这玩意儿,一直就没有回家,我不想你看到这个圈子的人。可是…”向浩淼点上烟,剩下的话没有力气再说。

    “现在说这些有用?从小到大,不管你打架、欠钱…我跟爸爸从来没有怪过你,现在你却把我害的这么惨。你还不如杀了我,我不想活了!”冬晨抓着自己杂乱的头发,还是不能接受自己已经沦落到这一步。

    “你以为我想?!一直以来我都跟着他们屁股后面没事打打架,赚点钱,也是觉得威风和好玩,后来有一天把对方腿弄折了,但自己肋骨也断了,不敢回家。在朋友家歇着想等好些再回家。但疼的受不了。他们说抽这个就能止疼。我现在真的很后悔,呵呵,可是后悔有用?”

    “不是还有戒毒所吗?去那呆两年,什么瘾都该没了!”向冬晨颇有些神经质的问道,期盼对方告诉自己,毒品不可怕,两年就能烟消云散。但向浩淼毫不留情的说“先不说有没有用,你问问你自己,忍得了把自己送进去?”

    “与其这样活着,还不如去死!”向冬晨跌跌撞撞的出了门。他漫无目的的走,很饿,但是没有食欲。路过医院的时候想想几天前来检查的时候,那天的阳光真好。

    踌躇了一会,还是进去了。拿了报告,看起来真是讽刺,报告显示自己是多么健康一个人。现在却染上比病魔还可怕的恶疾。

    失魂落魄的回到家,看着自动关机的手机,拿着充电器,还是没有插上,就让别人都联系不到自己吧。

    白天黑夜交替,向冬晨在自己的蜗居里睡了醒,醒了睡。中间有人来敲过家门,他在床上默不作声,这敲门声就像一声声敲在自己心上,很疼。不知道来找他的是宋辉还是周泽亚呢?不管是谁,自己好像跟他们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了。

    过了几天日夜颠倒的日子,向冬晨在床上发着虚汗,四肢百骸都像有虫在爬行,一直钻进心脏,痒麻酸疼,却没办法抓得到。他痛苦的撞墙,头上撞出了一片淤青,但却丝毫感觉不到。与犯瘾的痛苦比起来,微不足道。

    人的意志总是被人类自身设想得过分强大。

    凌晨时分向冬晨打了出租车去了向浩淼的出租屋。瘦高个也在,向冬晨看着他眼里都是恨,但身体却渴望瘦高个带来的东西。瘦高个看着向冬晨嗤笑。

    这不是第一次扎针,但这是第一次向冬晨自己给自己扎针。

    他选择了妥协,这样的日子过了很久。从一开始的痛恨到现在的麻木。

    自己租的房子到期了,退了押金跟向浩淼住在了一起。钱就跟烧纸一样禁不住花,看着存折上越来越少的存款,愁眉不展。

    对于钱的来源,向浩淼驾轻就熟。那些盘亘在火车站的毒瘤,部分就是向浩淼这种人。在冬晨渐渐被同化的时候,他才觉得对向浩淼的认识越来越深了,以前那些偷鸡摸狗的行为,都是取这不义之财换那黄皮□□。

    不同的人各有自己的活法,除去横枕开吸的时候,就窝在出租屋看收不全频道的电视。在街上看见警察就没由来的心虚。行窃的时候也被抓过一次,只交罚款倒还好,最怕警察查出端倪要尿检。

    真是可笑,从信誓旦旦的要自己自首去戒毒到畏首畏尾的逃避制裁。

    在这儿住的久了发现当初对住客的猜想真是没错,这片城中村里不乏瘾君子,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对门的两户正是如此。一户住着一个孕妇,饶是如此还是停不了抽□□。而另一户则是在酒吧兜售□□之类的两个年轻人,以贩养吸。而这片老房子周围的小诊所,实在是借治病之由行放纵之罪。有些人没钱买毒品,就去黑诊所挂些戒断药饮鸩止渴。周围的棋牌室,暗地里也都藏污纳垢。

    在冬晨瞠目结舌的时候,又不禁想自己有什么资格惊诧呢?自己不跟他们都是同类了么?自跟向浩淼躲在这里之后,与以前的朋友都不再联系了。宋辉、杨琳之流,光想想名字都觉得是上辈子的朋友般遥远。

    向冬晨平日除了跟向浩淼说说话,只跟隔壁那户的孕妇关系好些。

    说她是孕妇,光看脸蛋也不过十□□岁,这姑娘叫姚红英,言辞间知道当初红英是农村上来赚钱的,为了赚钱给弟弟买房不得不做皮肉勾当,当初无知着了道,一步错,因而堕落至此。

    毕竟年龄在这儿,姚红英跟这些天接触下来的瘾君子比,还是憨厚了许多,有时会送些吃的来给他们,平日爱找冬晨闲聊些趣事,算是苦中作乐吧。所以有时天气好,手头宽裕的时候,向冬晨也会带着姚红英出去走走。

    这天姚红英说想去柳台街吃宵夜,冬晨没有什么食欲,但好多天没有出门,想去转转。他跟红英晃着公交到了柳台街,心里感慨万千,物是人非。

    点的菜很少,他看着红英吃,自己就扒了几口炒饭。吃完起身的时候习惯性的扶着姚红英的腰,她怀孕已经六七个月了,这副破败的身子也不知道到临盆会是怎样的悲剧,但这样的人,早已选择了过了今天没有明天。

    扶着红英准备走走路再回去。也许是很久没出门了,姚红英心情很好,拉着冬晨噼里啪啦的说自己小时候在农村养鸡喂鸭的趣事。冬晨听着也笑笑。站在十字路口等红灯,却看见街对面一辆熟悉的车。冬晨吓得脚下踉跄,这辆车正是周泽亚的。

    “冬晨哥你咋了?”红英不解的问。向冬晨不知道周泽亚看没看见自己,但还是心虚的拉着姚红英转身就往高楼大厦间的小巷子里钻。

    后面传来了一声声的汽车喇叭声,冬晨确定车子里坐的就是周泽亚,而且那人已经看见自己了。周泽亚显然很了解冬晨,因为冬晨从巷子另一头准备出来的时候俨然看见那辆熟悉的车已经在在巷口等着自己了。他掉转头,往巷子的岔路疾步走去。

    这凌晨时分,该关门的商店都关了门,而宾馆也是住不了的,想躲都无处可躲。

    “你咋了嘛?是不是有警察啊?”红英本就挺着大肚子,看冬晨这样,自己被吓得走不动路。

    “是的,那警察之前就抓过我哥,他可能看我眼熟。”向冬晨不愿意跟别人提及自己以前的事,随口诌道。抓着红英的手凭着记忆七拐八绕,果然没记错这里有一个招待所。

    “招待所虽然不是宾馆可以不要身份证,但是警察要想查也查得了啊。”红英担忧的看着向冬晨。

    “跟着我就是了。”冬晨没多做解释,红英是个小姑娘也没主见,只能跟着向冬晨走。冬晨开了房,进了房间,打开窗户看了看,没看见周泽亚的身影,他对红英说“你走吧,你是孕妇,仅凭怀疑,警察不会拿你怎么样。”

    “你刚才真看见他跟着我们了?那他一看就知道我是刚刚跟你在一起的人,这怎么躲嘛?”

    “我跟你说没事就没事,现在警察不在外面,你趁现在快走。”

    “那你给抓了怎么办?”

    “我这几天又没…尿检不出来的。”冬晨催促着把红英赶走了,他想着如果真的被周泽亚碰着了,一个人也好解释。当然,如果碰不到面是最好的。

    红英走了约十分钟,向冬晨就从窗户里看见周泽亚的身影,路灯下的周泽亚的身子挺拔如昔。此刻只要自己喊一声,那人就会有所回应,可自己是万不能让周泽亚看见的。这一刻向冬晨才深深感受到什么叫“可望不可及”。

    那身影停留了片刻就换另一个方向找了。向冬晨还是不敢走出招待所,自己这个狼狈的样子怎么见人?好些天没有碰那东西了,本来今天跟向浩淼得了些钱,一顿烧烤加上住宿的钱,又没了。

    身上难受,脑子里的思绪也纷扰。一夜难熬。

    向冬晨从招待所出来的时候外面的阳光刺得他直睁不开眼,摸摸上衣口袋,只有五块钱了。寒风一吹,脸色煞白,鼻涕也流了下来,他站在路口,踌躇了一会,进了药店,买了一瓶复方地芬诺酯片,三块九。

    出了药房的门,打开盒子,随手倒在手上,数也不数有几颗就往嘴里倒。小小的白色药片没有热水的滋润顺着喉咙困难的往食道跑,有些干涩。过了一会,面色才缓和一点。

    拖着轻飘飘的身体回了出租屋,堂哥向浩淼就睡在狭小的,勉强可以称为是客厅的地方。他踢开向浩淼挡住房门的身体,倒在凌乱的床上,闭上眼睡了过去。

    睡梦中的片段总是断断续续,时而身处疾飞的车上看窗外风景,时而在深深的水底浮沉,时而在冬夜的巷子里彳亍…

    睡着的人可以自由的飞,睡着的人不容易流泪。他不想醒,却还是在夜幕四合的时候睁开了眼,面对空荡杂乱的房间,心中怅然。一天之中醒来的时刻想到的第一个人,是心中最挂念的人。此刻向冬晨想念周泽亚,无比想念。

    苍白的手抓起床边一本破旧的杂志,翻开到已看过多遍的那一页。一张照片在杂志的最上面。照片里是以斜侧面的角度拍摄了一条门庭若市的大排档,袅袅的热气能看出是冬天,但那吃大排档的人不拘小节把酒言欢的样子却让人觉得分外温暖。照片下小小的一行字“暖人心腹  作者周泽亚”。向冬晨摸着那小小的三个字,想起以前的种种,笑了。

    当初退租的时候带来的东西很少。但与周泽亚有关的东西都留了下来,包括这杂志、冬天的围巾、当初的照片等等。

    能变卖的都已卖了,值钱的只剩下了一部手机,这部手机承载了向冬晨活到至今最好的回忆,是心里唯一的净土,怎么都要守住。但这电话的号码却已换过多次。有时抓着手机发呆,也禁不住想周泽亚现在过得好不好,如果这一辈子都不联系,是不是偶尔还会想起曾经有过自己这个人的存在?

    也许在周泽亚看来,当初的自己的不告而别是可恨的。说好一起吃的晚饭,却再也没能兑现。他会恨自己吗?可从前也与他吃过不少次饭,还做过不少次爱,饶是如此俩人也不可能也有结果。又何苦继续?

    食物的变质有时候是一件好事,可以心安理得的倒掉它,以免担上了个浪费的罪名;如今身体的衰败也可以恰逢其时的结束这段感情不必心怀不甘。

    ☆、第二十五章

    国庆黄金周来临之际,一些店铺门口已是红旗飘扬。对于小偷来说,旅游旺季是下手的好机会。但年年都会有的严打今年却正巧在十月。

    没了钱,向冬晨与向浩淼就如汲取不到粮食营养的害虫一般,在阴暗的土里蜷曲挣扎。

    “你以前认识的朋友就没一个能借钱的吗?”没有点明是谁,但向浩淼指的就是周泽亚。无论冬晨忍受得多痛苦,也不可能找周泽亚的,这是他仅剩的坚持。

    向冬晨看了向浩淼一眼没说话。向浩淼也知道冬晨绝不可能去开口问周泽亚借钱。他搓搓鼻子“你那手机应该能卖几个钱吧。”

    “你别打我的注意。”冬晨说着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平时向浩淼也不提这一号人,因为冬晨的堕落跟自己关系莫大,心里很内疚,但每当欲望来临,总会人性丧失。

    “等有钱了再给你买一个一样的。”向浩淼说着就扑了上来。向冬晨没力气,一把没推开,俩人斗纠在了一起。打斗之间手机从口袋里滑了出来,向浩淼一把抓住,向冬晨伸手抢夺,你来我往间只听“哐”的一声,手机砸在了墙上。

    俩人闻声都顿住了。手机后盖飞了出去,屏幕上布满了裂痕。向浩淼不知是逃避冬晨的责罚还是见卖手机无望,出门了。向冬晨沉默着把后盖安上去。打开机,居然还能接通,但屏幕已经花了。

    过了半宿向浩淼回来了,扔给冬晨一包粉,也许是又去哪儿死皮赖脸借到钱了吧。做完了这件事儿,觉得昏昏欲睡,冬晨安静的睡着了。不是不想指责向浩淼,只是对自己的失望与自暴自弃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渐渐的天凉了。日子还是平常而无望的过。夜凉如水,睡梦中的冬晨被向浩淼推醒了过来,他揉揉眼睛,疑惑着发生了什么。

    “等会有人敲门别吱声,有好多警察来了。”向浩淼小声道。听见警察俩字冬晨清醒了,正想问怎么回事却听见房东的声音,在这夜里声音特别大,冬晨听得清楚。

    “干嘛叫我去派出所啊?我才是倒了血霉,租个房子收点租金容易嘛?!现在房子弄成这样我怎么租啊?”房东是个五十几岁的女人,撒起泼来毫不含糊,说话几乎是扯着嗓子喊出来的。

    “你们是人民的警察,要为人民做主,要为我做主啊!我就是看她一小姑娘来城里打工不容易,我怎么知道她干这个?要知道怎么可能租给她嘛!”

    院子里房东还在跟警察扯皮,看来是出了命案要房东去协助。谁不知道这片城区的住户鱼龙混杂?但房东就咬死不认,做出一副凄惨相。冬晨听到这儿,心里惊了一下。

    “什么小姑娘?”

    “还能有谁啊?不就那个老爱跟你说话的姚红英吗?”向浩淼不耐烦回答,示意冬晨此刻不要再出声了。

    外面盘查了约一个小时,天快亮的时候才走,房东最终还是被带去警局审问了。冬晨出了房门,看见红英的房门被封了。靠近门口就能闻到刺鼻的血腥味儿,门口还能看出殷殷的血迹。这味道让冬晨觉得头昏。

    其他的住客也没睡着,纷纷出来了。大家毫不在意将一个人的离去作为谈资来讨论。

    姚红英怀孕之前就是站街的,怀孕之后没有钱就没法抽□□,于是接活就手口并用,也不管来人什么相貌,肮不肮脏。

    昨儿来的一个男人貌似流窜人员,对于那件事有变态的癖好,就是喜欢孕妇。姚红英虽然缺钱,但本来就快临盆,不敢冒这个险,因此被男人殴打了一顿。

    说的人看大家都聚精会神的听自己讲,更侃侃而谈起来“后来那男的打完就走了呗,也不知道最后干没干,我是没听出来。”

    另外一个人说“要我讲啊,就算没这个变态,到要生孩子那天也活不了,都折腾成这个样子了。”

    “是啊,这小孩还好是死在肚子里,把它妈带走,算是给她留了个体面,不然生下来也是个畸形。”说罢还嗤笑两声。

    冬晨听着这些人冷漠的话语,闭上眼好像还能听到英红喊自己冬晨哥的样子,鼻尖刺入的血味儿让自己犯恶心,深深呼了一口气才止住要呕吐的欲望。

    姚红英十七八岁就死了,而她去世这件事对旁人来说就像她的命一样短暂,不过几日就没人再提了。只是那间房到现在也还没租出去。房东那天到了下午就回来了,这片城区本来就难管,也不知道警察有没有去追究。

    向冬晨却是闷了好几天没说话。记得以前看电视或者报纸就经常能看见吸毒人员在郊外河边湖边猝死的新闻,那时候只是一眼翻过。现在想想,瘾君子生命的终结都不外乎此吧?一朝吸毒终生戒毒,可大多数人,还是到死都没戒掉。

    向浩淼看冬晨这样,心想大约只是冬晨与英红关系较近才会伤心。因为对于向浩淼来说,这种死亡已经司空见惯。

    严打过去之后,他们像蛰伏已久的毒虫,又潜伏进了火车站。这天收获颇丰,偷了一外国游客的钱包,里面两叠钱,一叠人民币,还有一叠英镑。

    冬晨把人民币给了向浩淼,自己拿着钱准备找人换。以往买□□这事都是向浩淼在干,虽然自己已经同流合污,但向冬晨还是不愿与毒圈里的人有太多接触。

    拿着钱去了闹市区的一个银行总部,门口坐着个中年人,旁边立一个牌子“兑换人民币”。很多银行门口都有这种人。这也是这些小偷们“销赃”的好地方。

    吃了点东西,准备回去。现在除了换钱,向冬晨已经很少来市中心了。他慢慢的在街上踱步,突然摔了一跤。一个女人拉着孩子连连道歉,原来是踩到向冬晨散开的鞋带了。

    “没事,是我自己没注意。”冬晨摆摆手站起身,走到路边蹲下身,鞋带却在手中啪的一下断了。冬晨望着鞋带,若有所思,没由来的感到一阵心慌。

    没了闲逛的心情,坐公交车回家了。在门口掏钥匙的时候,闻到一阵熟悉的味道,让向冬晨作呕。心里突突直跳,打开门。

    向浩淼歪斜在床上,一根针扎在大腿根,血就跟泼墨似得染红了整个床单,地上也全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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