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个夜晚那种空洞的感觉将他吞噬,现在黑暗中,他就要见到光明了。
付良京,就是注入他黑暗世界里的那道光啊。
无论是高中的时候,还是现在。
颠颠簸簸的倒车的路途持续了三天,在陈复期待忐忑和伤心的心情中到达了t大。
退学手续果然很繁杂,辅导员意料之中的震惊,把陈复留在办公室里一直做思想工作,还问他的家庭情况,从上到下的教育了他一遍,还是没能改变陈复退学的意念。
事情拖了大概有一个星期,辅导员见他还是坚持,只能无奈的答应,上报给了领导。
退学申请一级一级的往上递,通过的过程也十分的缓慢。
平时因为学习好而得到的福利,此时此刻变成了他离开的阻力。
大家都认为他疯了。
面对室友们的质疑,陈复也只能保持沉默。
他也觉得自己疯了,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谁让他爱付良京,谁让付良京说喜欢他。
当一个星期后,退学申请书被全盘批过了的时候,陈复收拾东西离开了t市。
火车上他愣愣的看着被通过了的退学申请书,终于没能忍住掉了泪。
他埋头哭的撕心裂肺,却没发出来一点声音。
陌生人都以为他睡着了。
可是身前的书包却湿了一大片。
自己做的决定,不能后悔。
g市火车站,还是付良京迎接陈复。
陈复扑到他怀里的时候,他看见了陈复红肿的双眼。
付良京顾不得是公众场合,捧起陈复脸仔细的看“你这是怎么了有人欺负你”
“没有,”陈复打掉他的手,“公众场合呢,你注意点。”
“那你这是怎么了”付良京不依不饶的。
陈复没办法,找个理由搪塞了过去“在t市有一些朋友,分开了舍不得。”
“那不行,”付良京还是不高兴,“你只能想着我。”
陈复看他这样,终于笑了出来,一手拖着行李一手拖着他,边走边答应他“好。”
付良京终于高兴了。
两人边走边聊,去了菜市场买了些菜,付良京要陈复做顿大餐,说是庆祝他俩正式在一起。
陈复当然答应。
晚餐香气四溢,夜晚有了彼此的陪伴,所有的细节都显得异常的温馨。
这算是让陈复对于自己的决定稍稍安心。
有爱的人陪伴在身边,总归不错。
后来就是异常忙碌的生活。
开公司,总得有资金,陈复把自己的积蓄全部投资给了付良京。
总共加起来好几万块钱,可还是不够。
才刚开始,就遇到了考验。
相对于陈复的慌张,付良京显得淡定许多。
他不慌不忙的宰了孔垂文一大笔钱,又和几个好哥们借了不少钱,加起来总共几十万块钱。
用他的话来说,钱肯定是要还的,大不了以后给他们做牛做马。
陈复还挺惭愧,因为就算他把所有的积蓄都拿了出来也并没有帮上什么忙。
为此,付良京表面上安慰他,心里还挺自得的。
哪个男人不想在自己的女人面前树立一个伟岸的形象尤其是大男子主义的付良京。
公司风风火火的开了起来。
其实也没有多风风火火,不过对于陈复来说,还挺幸福挺新鲜。
找合作伙伴,找项目,测公司地理风水,这些时候陈复一直跟在付良京身后学习,看他熟门熟路的和别人牵桥搭线,男性荷尔蒙一路散播。
谈客户的时候付良京才开始并不带着陈复,后来他每天喝的醉醺醺的回家,陈复不放心,就自告奋勇的去给他挡酒,付良京拦不住,只能带着他。
第一次陈复喝酒喝到吐,最后也没能签下那个单子,两个人醉醺醺的回到家,相顾无言。
有了第一次,再接着第二次,第三次,酒量从一开始的喝到吐,最后能够做到半斤白酒下肚脸不红心不跳,和客户扯皮的功夫也越来越好,两人的单子越来越多,公司也慢慢发展起来。
公司发展过快基础就会不稳,于是后来付良京就把一些酒局交给了陈复,自己待在公司里对财务,看单子,慢慢地出去签单子的就只有陈复一个人。
陈复倒也没多大抱怨,还是照常每天出去和客户扯皮。
努力还是会有收获的,公司再一次搬家,去一个更大的楼层的时候,两人都觉得自己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那天陈复想着在家里做顿大餐,付良京吃了那么久,觉得有点腻歪,于是带着陈复去了一家中高档西餐厅吃饭。
进去的时候陈复还在抗拒,他觉得付良京太浪费钱了,付良京觉得他太小家子气,两人意见不合,冷战了一路,饭也没吃好。
那是付良京和陈复第一次吵架。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发两章昨天玩嗨了结果就忘了往上发
、第十六章
再后来就是关于一个客户合同。
那个合同陈复认为条件刚刚好,付良京却认为对方的条件开少了,他要陈复拿回去,重新和对方谈判。
客户和陈复的关系还算是不错的,里面的一些条件也是陈复卖人家的一个人情,为公司长远的发展考虑,他认为这样的条件是刚刚好的。
付良京为此和他吵了架,怒吼“别以为你是公司元老就能擅自做主,别太膨胀了”
陈复只能一脸受伤的看着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有些陌生。
最后合同也并没有拿回去重签,算是付良京对于陈复的一个妥协。
陈复只能领情。
他在那次付良京说了那种话之后,就努力思考自己的位置。
他其实从来都没能弄明白自己从付良京心中的位置。
付良京说喜欢他,却从来不尊重他。
只要他有稍微一点的反抗情绪,付良京就会不高兴,并且以强硬的政策换来他的妥协。
好多时候陈复会和付良京说他的想法和意见,付良京表面上笑的温和,之后却从来不会听取。
有时候陈复都迷茫,付良京到底真的喜欢他,还是只把他当做寂寞时候的一个消遣
现在他公司发展起来,他不无聊了,就懒得对付他了
那他为他退学的时候,那段日子算什么
这些令人止不住难过的想法,那些黑暗的猜测,深埋在陈复的心底,静悄悄等待一个爆炸的机会。
班还是得上,客户还是得陪,夜生活还是得有,日子还是照常过。
于是转眼又是一年。
某天陈复在茶水间倒水喝,不知怎么,突然想起来t大里的室友们。
他们之间联系也不多,倒也没断了,一直维持着。
算一算,他们应该都毕业了。
陈复坐在小小的茶水间,突然有些惆怅。
休息了一会儿,还要去赶合同项目。
陈复端着杯子往自己的办公室走,路过董事长办公室的时候突然看见一个员工从里面出来。
两人迎面撞上,那个女人脸上还有潮红,看见陈复似乎是一惊,叫了一声“陈副总。”
陈复看她有些慌张的整整领子,皱眉冷淡的“嗯”了一声。
他心底疑惑,面上神态自如的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那个员工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小跑着溜了。
又是加班到十一点多。
付良京的董事长办公室早就空了,陈复收拾东西下楼。
两个人分开走已经是习惯了。
很早之前陈复每天要加班加点到半夜零点或一点,付良京的工作量也不少,可是他做东西一般一目十行,看一遍就能记住,于是效率要比一般人快一倍,他提前做完自己的工作的时候,陈复一般还在奋斗。
付良京只能在一旁等待他做完自己手头上的工作两人一起下班回家。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个星期,付良京就不耐烦了。
后来他在下班的时候也帮陈复做一点,两人做,效率快了不少。
可是付良京也不能总是帮他,于是陈复提议让付良京自己先回家。
付良京求之不得,立马就答应了。直到现在逐渐演变成陈复每次回到家付良京早就呼呼大睡的局面。
陈复回到家感觉有点不一样。
鞋柜上的拖鞋整齐的摆放着,沙发上的坐垫也是整齐的。
他到了卧室,发现付良京根本没回家。
一瞬间,他有点懵,脑子里嗡嗡作鸣,眼睛都是痛的。
陈复放下公文包,给付良京打电话。
拨了五六个电话还是没接通,陈复一直打一直打。
电话还是没人接。
一个小时过去,陈复才迷茫的放下手机。
他仰躺在床上,闭上酸涩的眼睛。
没关系的,付良京可能有饭局什么的,他可能是出去谈项目了。只不过忘记了和他说一声。
可能去陪同学了
或者和哥们儿出去玩了,他也很久没有放松过了。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太阳还没突破厚厚的云层,在外折射出的光芒还没来得及照耀出来,天蒙蒙亮,陈复起了个大早。
提前赶了些工作,艰难的熬到了上班的时间。
陈复从来没有如此期盼过去公司。
没有了付良京送他去上班,只能挤地铁。
去了公司,一路上员工和他打招呼,陈复点头敷衍过去。
坐电梯的时候,陈复又撞见昨天在董事长办公室里出来的那个员工,她看见陈复的一瞬间就猛地低头,和陈复打了招呼后就恨不得把自己缩在角落里,仿佛把陈复当成了洪水猛兽。
陈复看着好笑,又笑不出来。
直奔董事长办公室,付良京已经在工作了。
他扣了门进去,就见付良京低头看文件,他坐在椅子上抬头看陈复。
陈复站那一会儿,犹豫的开口“你昨”
“哦对了,”话还没说完就被付良京打断,“这是刘总和咱公司里签的合同,你和刘总比较熟,看看文件里有什么遗漏。”
陈复接过文件,两人的指尖触到一起,他还能感受到付良京指尖残留的温度。
接过文件的手一颤。
付良京见陈复还傻傻的站着,皱眉“你先出去吧。”
陈复死死地盯着付良京脖子上的一个红印子。
那是一个吻痕。
一瞬间,他甚至连身体的知觉都失去了。
付良京不悦的看着他“你还有什么事情”
陈复还是盯着他。
两人对视半晌,一个不悦,一个
从一开始就输了。
败的一败涂地,输的溃不成军。
于是他只能收拾好自己僵硬的身体,狼狈退场。
就像多年以前的母亲一样,狼狈不堪,满体鳞伤。
“没、没事了那我、我先出去了。”
他听见自己终究还是逃避了。
懦弱如斯。
陈复在办公室里坐了一天,不吃不喝。
付良京也没来找他。
案子肯定是看不下去,他只觉得冷。
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阴寒的气息,渗透到他每一个细胞中,让他一直打哆嗦,身体战战兢兢。
他把空调关掉了,还是觉得冷。
明明是六月天,天气最热的时候。
他连生理性的汗水都没有,只觉得冷。
没人来打扰他。
晚上他提前回家,看见付良京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一个财经频道,看的津津有味。
这个房子,还能称作是家吗
付良京看见他觉得很意外“今天怎么这么早下班”
“做完了就下班了。”
“哦。”
没什么话题可聊了。
或者说,付良京不想说话了。
“我去做点饭,你吃吗”
“啊,”付良京顿了一下,陈复没错过他一瞬间的意味深长,“我在外边吃过了,不用了。”
那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又上来了,陈复呼吸困难,转身去了书房。
待不下去了。
晚上陈复破天荒的没有去卧室里睡觉。
付良京来书房找他,看见他开着电脑看。
“你不是说工作做完了吗”
陈复反应有些迟钝,他看了付良京一会,像是在确定他这个人一样。
沉默一会儿,他小声的说“我加一下班,你去睡吧。”
付良京答应一下,就去睡觉了。
陈复一夜都没去卧室。
一夜都没睡觉。
这样断断续续了几天,付良京终于忍不住把他叫到了办公室里。
陈复还没进门,就感觉到了付良京的怒火,像是要燃烧了整个公司一样。
“陈复你最近怎么搞的合同有一个大纰漏你都没看见要不是许云旗及时汇报过来,现在公司资金链就要断了你怎么回事”
陈复像一只被虐待的小狗一样,眼神迷茫而又无辜,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眼前这个暴怒的男人,只能默默地承受着他的怒火,连哀嚎都发不出来。
他像是要哭出来一样,软弱无力的道歉“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
这样的态度更助长了付良京的威风,最近陈复睡在书房已经让他很不舒服了,他借着这股劲儿把怒气都发了出来“你平时闹点小性子我还能惯着你可是公司里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不上心还不如一个刚进公司的小员工不要给我摆那副死人脸”
你怎么惯着我了
你还不是仗着我爱你就轻易的拿捏着我的心脏
我把心都掏给你看了,我怎么可能耍小性子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别生气了。
陈复红了眼眶,泪却一直掉不下来。
他低着头,任付良京把一大把文件扔他头上。
这个他深爱着的男人冲他怒吼“滚出去”
陈复茫然无措的走出办公室,员工还趴在门口看热闹,看见他出来,一窝蜂的散了。
付良京要他辞职。
这个公司虽然也有他一半的心血,可是终归还是付良京的。
他在这年的三月才刚刚能拿到工资。
公司发展起来,他也要走了。
“就你这种工作态度,还不如专心在家里给我做饭,我不辞退你,你自己辞职吧。在家里我会养你的”
陈复的心在滴血,仿佛有一把无形的刃,往他心脏的地方一刀一刀的捅,一刀一刀的,捅在最隐秘最疼痛的地方,血肉都被剜了去。
办公室里的东西不多,文件什么的也不需要他带出去了。
他一件一件的收拾,想起来公司刚起步的日子。
他确实有错,最近什么东西都看不进去,文件草草了事,大错小错不断,付良京忍到这才发作,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东西收拾好之后,陈复迈着虚弱的步子走出公司。
确实够狼狈的。
他抱着一个引人注目的大箱子,有几个人看见,还发出唏嘘的同情。
陈复突然想笑。
他扯扯嘴角,半天,还是没能够笑出来。
乘坐地铁回到家,走在小区里,还有大爷大妈们遛狗散步,谈谈笑笑,气氛安宁。
陈复的心终于静了下来。
或者说,痛久了有些麻木了。
脑子里断断续续的,全是付良京的怒容,那么愤怒,那么不留情面,那么冷漠,嘴角勾勒出不耐烦,弧度竟然和第一次见面一样。
还有那么刺目的吻痕,在那里大大咧咧的像别人展示着,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外面有人了。
自己都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留痕迹。
付良京爱那个人吗
他们两个多久了
是不是在他辛苦加班的时候,付良京正在和那个贱人浓情蜜意呢
嫉妒让陈复满眼通红,恨不得把那个人找出来,食其肉,喝其血,撕碎了扔进海里喂鲨鱼。
可是这种想法在脑海里停留一瞬,剩下的全是深深的无力感。
他甚至都兴不起火气,按理说,发现丈夫出轨的妻子一般都是要蓬头垛面似泼妇的去找小三打一架,再不济找丈夫打一架,然后再怨天尤人自怨自艾的颓废一段时间,期间哭哭啼啼,喝酒卖疯,自杀的心可能都有了。
可是陈复也只是无力。
连哭都哭不出来。
大笑无声,悲极无泪。
不知道是在哪本书上看到过这句话,当时的陈复还嗤之以鼻,心想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流泪,更何况是悲极
现在他干涩的眼眶,完美的证实了这句话。
回到那个所谓的,他和付良京共同的“家”,陈复放下东西,直直的坐在沙发上。
他就保持那个姿势,僵硬的坐着。
等回过神来,天都黑了。
屋里一片漆黑,没人帮陈复打开灯。
静悄悄的,安静的可怕。
陈复猛地站起身,起身太急,因为保持一个姿势僵硬的身体剧烈的晃动一下,脑袋晕了一下,供血不足。
付良京没回来。
陈复突然有些害怕这样的安静,他走过去把灯打开。
屋里一下子亮堂了,刺眼的光让陈复被迫眯一下眼睛。
好一点了,还还是太安静。
陈复在客厅里焦躁的走来走去,脚步声格外的响亮。
走了一会儿,他去厨房又把厨房灯打开了。
又来回走动一会,他还是觉得安静。
安静的可怕,太安静了,他都能感觉到自己散发出腐败的气息,手指苍白中泛着青色,胳膊细的能够看见血管中血液的流淌,还有那道丑陋的疤。
磨蹭到最后,他还是把房间里全部的灯都打开了。
陈复去洗浴室里洗脸,冷水浇在皮肤上,也没能让他更清醒。
还带着水珠的脸透露出灰败的颜色,棕色的瞳孔此时一点神采也没有,沾水的头发服帖的黏在额头上。
这么一个年轻的男人,才二十多岁,浑身上下就像一个恐惧的等待死亡的人,连灵魂都发出战栗的颤抖。
“吧嗒”一声,陈复听见门打开的声音。
、第十七章
撸了把脸,陈复强作镇定的,苍白着脸走了出去。
付良京身上散发出强烈刺鼻的酒精气味,他摊在沙发上,眼神朦胧的看着从洗浴室里出来的陈复。
“过来,”他向陈复伸出一只手,“过来我身边。”
陈复的腿连他也没感觉到的在颤抖,他瞳孔里映出这个满身酒气的人,心里突然在一瞬间涌出强烈的、凶狠的、不为人知的憎恨,怨气在一瞬间强大起来,陈复不止感觉到自己的腿在颤抖,连指尖都激动的、兴奋的战栗起来,叫嚣着要和眼前这个人同归于尽。
弄死他同归于尽吧这样就不用现在这么痛苦了
可他还是迈开虚弱无力的步子,乖顺的蹲在了付良京面前。
以前付良京喝醉的时候,陈复就是这么拿着一块毛巾,细心的、满心欢喜的替他爱着的男人清理身体,这个姿势,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卑微,像一个奴才一样,臣服在付良京身下的奴才。
就在蹲下的一瞬间他突然意识到这个姿势是多么的下贱,他猛地想起身站起来,却被付良京摁住了肩膀,动弹不得。
“你怎么又给我摆这副死人脸,嗯笑一个。”
陈复能够感受到肩膀骨头那传来的剧烈疼痛,骨头的缝隙重重的摩擦,付良京一点力气也没留的折磨他。
人性的本能要他在这时候反抗,陈复用手想要捣开付良京的手,却被他反手抱上沙发,转身把他压在了身下。
一个大男人一点力气没留的压在他身上,他感觉自己呼不出气,脸憋得青紫。
“这可比刚才的死人脸好多了。”付良京用手抚摸他的脸,继而凶狠的吻了下去。
“为为什么”
陈复的声音消散在两人相贴的唇齿之间。
为什么我做错什么了你要折磨我
陈复不明白,一个被宠坏了的人,猛然间受到了冷落,怎么可能不发脾气
就像一个孩子和父母伸手要钱要习惯了,突然有一天,父母和那个孩子说没钱,被宠坏了的孩子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付良京早把陈复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他想欺负就欺负,愿意发脾气就发脾气,什么时候轮到他的附属物给他脸色看
可是陈复不明白。
他从小到大没人宠过他,也没人能够让他像对付良京一样上心,他掏心掏肺的,把所有自己最美好,最珍贵的东西都给了他,他恨不得让他成为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他力所能及的绝对不含糊,他愿意分担付良京的痛苦,解决他的烦恼,分享自己的财物,甚至愿意为他分享自己的生命。
他可以为付良京毫不犹豫的去死,可这些的前提是他们之间不能掺杂任何一个人。
谁都不可以,他做不到和另一个人去分享付良京。
付良京要他辞职,他心中气愤,可并没有多伤心。
可如果在付良京出轨的前提下呢
简直心如刀绞。
那个不归的夜晚,陈复辗转反侧的度过。
那个明目张胆的吻痕,成功的在陈复心脏上豁出一个巨大的伤口。
鲜血四溅,血肉横飞,可他最爱的那个人看不见。
他看不见陈复的挣扎和痛苦,看不见被他视为玩偶的男人是如何用生命爱他。
看不见陈复像一个即将死去的人一样的挣扎,灵魂迅速的腐朽下去,如同垂垂老矣的老人。
他承受着付良京粗重的撞击,肚子里一阵反胃。
恶心的想吐。
一想到现在在他体内冲撞的器官,曾经进入过无数的身体,也像现在这样,前几天还和一个不知道是男的女的,上面曾沾染过别人最隐私部位的,他恶心的快要吐出来。
怎么能够这样呢。
他最爱的人
付良京连润滑都没有就撞进去了,剧烈的动作让陈复的后边出了血。
血滴在沙发上,血小板接触到空气让血液很快就凝结了。
付良京终于退了出来,看见沙发上和自己的血,神志清醒了一些。
他最终还是没有管陈复的死活,跌跌撞撞的去洗澡。
陈复趴在沙发上,连动一动指节的力气都没有了。
付良京没有再来客厅里,他去睡觉了。
陈复趴着,眼前盯着一个空白的点。
那里似乎繁衍出来绚丽的色彩,一会儿黑暗,一会空白,精彩又苍白,陈复看着看着,突然露出一个笑容来。
那个笑,空洞又悲哀,呼出的气中仿佛都带着自嘲。
身体上青青紫紫的痕迹,斑斑驳驳遍布全身,股间液体流下带来的刺痛,陈复似乎毫无所觉。
他露出灿烂的笑容,泪光在眼中闪现,就是没有掉下来。
虽然这幅场景,谁看了都不免心生凄凉。
半夜陈复才起身去清洗了身体。
等清洗完毕,他已经没有了力气再去洗沙发套件。
沾着血,总是不好看的。
他在书房里将就了一晚。
第二天果不其然的发起了高烧,陈复面红耳赤,手脚却冰凉刺骨,付良京看见他这个样子,似乎还有些愧疚,送他去了医院,耽误了上班的时间,走的时候怜惜之情也消耗了个干净。
陈复乖顺的接受治疗,什么也没说。
打完点滴他就自己一个人回家了。
不,不能说是“家”了。
烧退了一半,陈复走路还是有些摇摇晃晃。
迷迷糊糊的进了屋子,还没能躺一会儿,门铃就响了。
陈复在g市里并没有什么朋友,要说熟悉的人,也就是那几个在酒桌上的客户了。
所以他听见门铃的第一反应就是小三上门来了
勉强起身去开了门,陈复看着眼前的人。
那是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贵妇人一身的名牌,牌子都是那种比较低调的品牌,画着精致的妆容,却怎么也掩盖不了一股憔悴。
她看上去有些激动,在陈复开门的一瞬间下意识的攥紧了手中的包。
陈复在看见她的一刹那,突然觉得她的脸部轮廓有些熟悉。
“你好,请问这里是陈复家吗”
“你好,”陈复皱了下眉,“这里不是陈复的家,不过我是陈复。你是”
那贵妇人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眶也在陈复说话的一瞬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