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奕川好像恼了,呵斥我道“闭嘴。”
我笑笑说唐检别那么迂腐么,这都什么时代了,全职太太又不丢人——
唐奕川扯了输液的管子,起身朝我压过来,直接用行动让我“闭嘴”。
唐奕川攥过我的下巴,在我眉间一吻,又伸手进我嘴里搅了搅,沾得指间一些唾液,算作一会儿扩张时的润滑剂。他将我背对着他压在玻璃窗前,并着两根手指捅入我的后庭,送动几下,然后就松了自己的裤腰,提枪进入。
身体遭遇入侵,本能地绷紧反抗,唐奕川一时推进不利,停下喘着粗气。
我问他,你这身体……行不行?
“可能不太行。”唐奕川埋脸入我颈窝,低声说,“就让我放一放。”
唐奕川的声音很冷,但又很烫,他的气息甚至连带着拔高了室温,就这么柔一阵、烈一阵地从我的脸上烧过去。
终于,唐奕川完全进入,寻觅一阵,探索一番,便在我的身体里找到了他的安身之处。他伸出一只握拳的手,缓缓地小心地打开,然后将他的手叠在我的手背上,认真地与我十指交扣。
我感知到,是那枚瓶盖。只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把这瓶盖放在了身边。
唐奕川开始抽送,一下一下用力撞击我的身体,越喘越促,那枚瓶盖被他牢牢摁在我的手背上,铁质锯齿几乎嵌进我的rou里。
唐奕川的一部分也在我的rou里。
我们经拆开,又合拢,再交融,从各自的岛屿变成共同的陆地,在rou体与ji,ng神的双重层面。
这个时间,天边的夕阳特别浅淡,像被水稀释了一层,都快从天上洇到地上去了。以前我最喜欢在深夜的街上徘徊,因为夜晚会掩藏一个人的失望与痛苦。我一直没告诉唐奕川,其实曾经的我也害怕阳光,像红红黄黄的癣斑,或者血污,总之不漂亮。然而此一时彼一时,不止这个黄昏,周遭的一切都美得我兴奋异常,也bo起了。
我愉快地套弄自己的xi,ng器,旋即彻底领悟,从今往后,我的日子里每个清晨与黄昏都有唐奕川,每个清晨与黄昏都将这么美。
日中之光是他,炳烛之明还是他。
唐奕川可能跟我有同感,他停下不动了,以胸膛贴着我的后背,附在我的耳边沉沉地喘气。
他问我,很美,是不是。
怎么说呢,我想了想,笑着回答,就像十五年前我第一眼看见的你,一个永远不旧的新娘。
(全文完)
第31章 番外jiao 欢不交恶
谁也想不到唐奕川最后还是升上副厅了,过程曲折离奇,险象环生,但最终的结果却堪称塞翁之福。
胡悦案最终判了无期,期间还牵扯出了唐奕川的顶头上司,原二分院的检察长。这位老检察长晚节不保,因受贿被拉下马来,副检察长升任检察长,唐奕川也顺理成章顶了副检察长留下的空缺,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惊呆了一众不看好他升官的人。
市人大常委出任免名单那天,有个高我一级的师兄要请我吃饭,还千叮咛万嘱咐,务必携带家属出席。
师兄姓陶,单名一个寅字,也是当年校辩论队的主力,老实人老实长相,属于先天不足后天努力的典型。陶寅与我交情不错,受我客客气气一声“师兄”,但与唐奕川关系就浅了一些。听说他毕业后先干了几年法务,后来经不住高薪诱惑也进了律师这行,在北方混得不错,如今和另外几位律师南下发展,扎根在了s市。
陶寅选的吃饭地方相当高档,人均三千多。据说是s市最著名的求婚圣地,坐落于s市地标式的摩天大楼,一到夜里,便能俯瞰整片浦江夜景,确实浪漫。
我与唐奕川如期到了,唐奕川还没进门就皱眉,未言之意我很了解师兄弟小聚用得着这么奢侈?
陶寅比我们到得早,特地定的包间,塞了不小一笔小费给服务员,便被允许破例抽个烟。
一见我与唐奕川,他就站了起来,忙着给唐奕川拉椅子“能把我们唐厅长请来不容易,这不刚听说你又升了,肯定更忙了吧?”
“副厅。”唐奕川没理陶师兄给他拉开的椅子,反让我坐那个位子,自己在我身边坐下了。
陶寅一张热脸贴了冷屁股,有点尴尬地站在那里,我冲他摆摆手,笑着说这小子还是老样子,你自便吧,别迁就他了。
桌上摆的酒是拉菲与茅台,服务员陆陆续续上了菜,盘盘是佳肴,哪儿是菜啊,分明都是艺术品。我在事务所忙了一天没顾得上吃饭,这会儿迫不及待就要大快朵颐。
“慢着。”唐奕川伸手一拦,我握筷子的手一个打抖,夹的那只鲍鱼就掉桌上去了。
“陶师兄这顿饭是什么意思?是单纯叙旧还是另有所图,”唐奕川冷脸看着陶寅,眼神歘如飞电,“不清不白的饭我不吃。”
陶寅招架不了唐奕川的目光,坦白招供,他手头有个民事案子,标的十几亿,听说对方律师来头不小,很擅长逢迎勾兑这一套,深怕受理案子的二中院会偏袒,所以想请唐奕川去说道说道,其实也不求枉法裁判,只求一碗水端平。
唐奕川勾了勾嘴角,扯出一个根本算不上笑的笑来,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唐奕川跟中院正副几位院长都是很熟的。他开了扩音,把手机递给陶寅说,有话当面说。
“说什么啊?”
“说你认为二中院的法官会受贿偏袒,如果法院的裁定明显错误,符合申请规定之后,你将向同级检察院递交民事检察监督申请书。”
“没必要,没必要,唐检你说一声就行了。”
“有必要。”唐奕川说,“公事公办,程序就是这样。”
直接向院长告状,还是这么一个直接要求检察权介入民事诉讼、质疑法院裁判权威的告法,这案子就算原本能胜诉,估计这下都得被穿小鞋了。陶寅那小子汗下如雨,频频以惊惶的目光向我求助。我叼着烟,一边冲他笑,一边耸肩膀,表示自己妻管严,实在爱莫能助。
突然间,显示为二中院曹院长的电话就接通了,对面传来一声“哟,小唐啊”,带着明显笑意。我略微不忿,心说果然检法沆瀣一气,两家的领导是很相熟的。
陶寅估摸都快吓傻了,直接起身告辞,说着想起来还有事情要办,仓皇离开了包间。
“是我,曹院最近还好?”唐奕川接起电话,既官方又亲密地与对面寒暄几句,说了些与司法工作相关的内容,就挂了。
陶寅狼狈出逃的样子令人可怜,我摇头叹气,对唐奕川说“唐检又何苦吓人家,这小子都快哭了。”
“看见他烦。”人都走了,唐奕川还是不动筷子,淡淡问我,“你早知道他是来求人办事的?”
我赶忙撇清,说哪能啊,也是看见这顿饭的阵势才反应过来的。
见唐奕川乜着眼睛,一脸的不信任,我又说你自己什么德行你不知道吗,别说攀关系了,如今还吃法律这碗饭的同学个个避你如避瘟神,也就这小子初来乍到拎不清,非要往你枪口上撞。
唐奕川想了想,似乎觉得我说得很有道理,神色缓和一些,却又伸手一拧我的下巴,以他的脸逼近我的脸“官员腐化往往从家属开始,莫做贪内助,懂么。”
“懂懂懂……要贤不要贪。”我俩都爱在嘴上占对方便宜,非要分出上下不可,私底下我管他叫老婆,他也管我叫太太。此刻唐奕川离我极近,我便顺势凑上去,头一撇,错开我俩同样挺拔的鼻梁,在他那薄薄唇瓣上啵了一下。
绷一晚上的冰山脸终于化了,他笑了笑,拿起了筷子。
“这顿饭咱还吃啊?”我诧异。
“单都买了,不吃浪费了。”唐奕川捡最贵的菜夹了一筷子,“吃不完还可以打包。”
窗外华灯灿烂,江水粼粼生光,我抽着烟,眺望江景,看着眼皮底下这幅梦幻感十足的春江月夜,心里突然就起了个念头。我想向唐奕川求婚。
其实我已经跟他提过了。考虑到唐奕川的检察官身份,也不用去国外领证,就请亲朋好友吃顿饭做个见证,但唐奕川没同意。
多半跟他受的伤有关。
我真心觉得这些疤没什么。唐奕川本就生得极清俊,皮肤又奇白,连上个庭都得戴眼镜唬对手,这半身伤疤不仅不减美感,反而添了点男人味。
但是他似乎不这么想,这阵子他换个衣服都避着我,想在床上换个背入式就更不行了。
“你看窗外景色多美,”我直勾勾盯着他,用目光将他剥个干净、寸寸吻遍,刻意用充溢荷尔蒙的低音说,“我特别想把你压在这玻璃上做,我们一起看。”
“回家再说。”唐奕川低下头,避开我的目光。
我刚把烟叼进嘴里,听他这话又把烟取出来,一声不吭就往挽着袖子的手臂上烫。
“你疯了!”唐奕川及时出手拦我,但燃烧着的烟头还是蜻蜓点水般碰上了手臂,嘶一声,隐隐一股皮rou烧焦的糊味。
我笑笑说你要真那么介意,那我也给自己烫一个大花臂,咱们丑一块儿去,王八绿豆谁也别嫌弃谁,凑合过吧。
吃完饭叫来服务员结账,唐奕川料得不错,陶寅那小子还是很识礼数地把单买了。毕竟他要吃刑辩这碗饭,怎么也不能把检察院的领导得罪了。
一顿饭吃了一万多,唐奕川不受这个人情,对我说改天也请那小子一顿。
“你请还是我请?”我问他。
“当然你请。”唐奕川把他的车钥扔匙给了我,理所当然地说,“我不是司法民工么,哪有你们律师挣得多。”
我们基本各过各的,倒不是思想前卫搞什么aa制,实在是我有心,他无意,我也不能仗着自己经济实力过硬就硬把钱往他兜里塞。唐奕川在我眼里虽是赤贫阶级,但毕竟是个领导,他这人xi,ng格乏味,爱好单调,平时没什么花销,检察院的收入与福利已经绰绰有余了。
到底刚刚升官,周围多少双眼睛眈眈看着,没真猴急到直接在公共场所zuo爱。回程的车速快了点,窗外的建筑与树木一路风驰电掣地倒退。我有些心急。
“你车不能开快点?”唐奕川坐副驾驶,蜷着手指在膝盖上敲击,相当不耐烦的样子。
没想到这小子今天xi,ng致比我还高,他刚一进家门就把我撞墙上狂吻,手也极不安分,直接就往裆里掏,新官上任三把火,把把都烧得激情澎湃轰轰烈烈。
我们的舌头在彼此的口腔里攻占,推着对方往浴室里走,衣服没脱就打开了花洒。我先开扒他的衣服,扯开衣襟露出洁白胸膛,一低头就咬上他的胸前凸起,含在齿间反复吮弄。
ru头是他的敏感部位,唐奕川粗喘一声,全身的肌rou一下绷紧。我伸手往他胯间摸了一把,那玩意儿在我掌心里跳了一跳,很快硬了。这小子看着又冷又酷,那玩意儿却截然相反,它炙热、直接,所有的欲望都不遮不藏。
浴室里蒸腾的水汽很好掩盖了眼里的水光,唐奕川不甘露出这反常一面,轻轻喘息,试图调匀整他的呼吸。
我没替自己扩张,也并不想进犯唐奕川的身体,花洒的水柱下,我们亲密相拥,我手扶着唐奕川的xi,ng器,让它抵在我的大腿内侧反复摩擦。
唐奕川问我,不在这里做?
我吻了吻他的唇,说,回床上去。
我俩对上下这个问题虽不怎么执着,但最近却是唐奕川做得多,我做得少。他的借口是背部有伤,没法平躺,对我来说,唐奕川居上位且保持耐心的时候,技术倒也不错,爽是能爽到,但这很不公平。
果然,我替他咬,他心安理得,摁着我的脑袋闭目享受。而当我的舌头顺着那隐秘部位舔弄下滑,舌尖刚一触碰到他的gang口,唐奕川立马翻脸,不准我再进一步。
“哪个刑辩律师不想干检察长呢?”考虑到我俩各方面实力相当,要真硬上谁也未必能讨着好,我开始耍赖,装得殷切又可怜,“唐检察长,小律师我生平就这么一个梦想,您就替我圆了吧。”
“我看你是忘了看守所里的滋味了。”尽管已经被我牢牢压制在了身下,唐奕川一点不慌,甚至连武力反抗都懒得考虑,他噙着一点轻蔑的笑容,直勾勾望着我,一脸的“你敢你就试试”。
我们刚复合时周扬就提醒我,所有的同学都不看好你们这段关系,家有悍妇,你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唐奕川也不负众望,一有分歧就摆官威,我一平头百姓哪里惹得起,只能退让。
踯躅间,唐奕川已经翻身而上,恶狠狠地攥着我的下巴,占据了主动的上位。
“这种单方面的欺压是不合理的。”我宁死不降,嬉皮笑脸地跟他扯皮,“姜书记刚在大检察官研讨班全体会议上发表讲话,说要构建新型检律关系,‘对抗不对立、jiao 欢不交恶’——”
唐奕川及时纠正我“交锋不交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