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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所安 完结+番外 第11节

作者:夏隙 字数:18715 更新:2021-12-19 19:49:43

    “”

    王所安自嘲一笑“顾导──不,顾从见,你赢了。”

    “什麽”

    “君斐跟我说,他爱的是你,”好像换了只手,声音由远及近的飘来,“顾从见,你赢了。”

    “不是,”顾从见面色慌张,连连说道,“不是,不是”

    “你别说了”王所安突地大吼一声。

    相对沉默。

    隔了很久,才听王所安低低的声音传来,带著点哭腔“顾从见,我爱他”

    顾从见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慢慢把手机从耳边滑下,默默按下挂断键。

    他垂著脑袋,像一条濒死的鱼。

    顾从见,我爱他

    那一刻,他多想让自己的耳朵,自动把话语扭曲成,顾从见,我爱你。

    顾从见,我爱你

    嗯,我也爱你。

    第44章

    第二天中午,王所安拖著行李来到了b市火车站。

    天气有些阴,不过没有下雨。

    王所安的行李不多,一个箱子,一个背包,一台斜挎相机,搞得不像是回家,倒像是去旅游。其他行李都被快递回家了,比他本人到得都早。

    王所安抬头看了眼大厅ed屏幕的车次预告,再低头看了看表,还有十分钟检票。他坐在行李上,眼睛避过来往的人群,低头咬下最後一口汉堡,喝了口可乐,起身去把垃圾丢进垃圾桶。

    护士照例在中午给顾大导演配药,推著手推车推开了房门,及目看到的是病号服凌乱的挂在椅背上,被子绕成一团堆在床脚处,吊瓶的针头也失去了进入的血管,被丢弃在床上,看上去竟有些丝丝的委屈,药水从针头流出来,晕湿了床单上的一小片。

    王所安把垃圾丢进了垃圾箱。

    顾从见衣衫凌乱,衣服皱巴巴的没有熨烫妥帖,棕色的头发也乱糟糟的七倒八歪。

    他跑进车站的中央大厅,没有票不让进,他又折回去买了站台票,然後查询到了中午去sy市的列车只有一趟,在一号候车室,十五分钟後检票。

    过安检时前面的大妈大包小裹,放了半天都没放完,还要照看著不听话的小女儿,一时排队陷入停滞。顾从见在原地等了几秒,之後实在等不起,拍了拍大妈的肩膀,道了声“借过”,然後往里挤。

    大妈很胖,宽松的粉色t恤被紧绷得看得到肚子上的两圈肉,她和她的小女儿的衣裤都脏兮兮的,脸上被晒得黝黑,还带著高原红,被顾从见挤得一个踉跄,当场不干了,揪著顾从见的衣服撒泼不让他走。

    顾从见急著进去,连声道“对不起”,奈何大妈死命不撒手,露出一口黄牙,唾沫星都喷到了顾从见脸上,操著听不太懂的口音高声嚷嚷“你一个大男人你把我一女的给挤坏了你就想走我告你没门──”

    後面的人群渐渐骚动起来,一男声不耐道“有什麽事别堵门啊你不走我们还赶时间呢,有事一边说去不行啊”

    附和声越来越大。

    大妈悻悻地捡起安检过的行李,放开了顾从见,顾从见又说了句“对不起”,抬腿跨过大妈便要往里面走,被大妈一手拽住,又被唾沫喷满脸“你还没陪我损失呢你就想走”说著叫女儿看包,又开始高声叫嚷起来。

    顾从见心急如焚,频频向车次预告牌看去,突然被大妈彪悍的拽个踉跄。

    大妈骂得再欢顾从见也听不懂她说得极快的方言,皱眉道“你想怎麽样”

    “怎麽样”手一摊,“赔钱赔医药费”

    这边的骚动引起了车站警察的注意,过来询问怎麽回事,顾从见张口欲说,被大妈抢过话题,只不过说得极快的方言警察也听不太明白,便要带两人去问询室慢慢讲。

    他们可以慢慢讲,顾从见不行。

    他掏出钱包,把里面所有的纸币拿出来递给大妈“你别无理取闹,我赶时间。”

    大妈火急了,一把抢过钞票,大略数了数,嗓门更高“你他妈打发叫花子呐我差这俩钱你今天别想走,跟我去医院给我全程检查了没事了你才能走”

    顾从见有涵养但不代表没脾气,皱了下眉头,知道跟这女的讲不明白,索性不再理睬,转身给了警察一张名片,说道“我现在赶时间,有什麽事让她找我律师。”

    警察看顾从见虽然风尘仆仆衣著不拘,但看气质干练凌厉有气度,当下心中有了计较,笑呵呵道“您忙,这事交我们处理。”

    顾从见一点头,转身大步离去,把大妈歇斯底里的叫喊抛在脑後。

    他没有发现,为了王所安,他的强迫症都失去了强迫功效。

    按照提示牌来到一号候车室,满眼乌乌泱泱的人群,顾从见向後退了一步,突然有些发怵。

    他在门外慢慢停下了脚步。

    自己跑来做什麽呢对他说再见还是在角落里偷偷看他离去

    王所安把垃圾丢进了垃圾桶,然後拖著行李向检票口走去。

    顾从见看著人流都向同一个方向集中而去,踟蹰後心下一横,向里面跑去,大海捞针般一个人一个人的辨别。

    他转过脸向左看去,没有看到王所安从他的右侧走进检票口,他们的背影有那麽一刹那是离得如此的近,如果有影子,影子都会重合在一起。

    擦肩而过。

    就像两条相交线,通过交点後,一个向左走,一个向右走。

    人群渐渐在候车室中减少,屏幕提示也换成了下一趟列车,人流涌入,他一个人形单影只的立在候车室里,好像有一层无形的包围圈裹住了他,使他显得与周围熙攘的世界格格不入。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站台票,在手中握出了热度,轻轻抚上去,好像能够触摸到那人身体的温度。

    错过,所以想念。

    他才刚刚离去,顾从见就已经在想念了,他觉得,他的想念,好像已经持续了很久很久,很久到,亘古不变。

    回到医院免不了被骂,直到祝青颂发现顾从见的沉默。

    顾从见一直是很沉默的,祝青颂知道,所有人都知道。可今天的沉默,是真正的,连心跳都沉默。

    祝青颂轻声叹气,情之一字,万端变化,因此自古无解,他也没办法。

    第二天出院,顾从见回到家,给一个并不常联系的朋友打去了电话。

    第45章

    王所安回到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又换了电话号码,翻看从前电话里记录的号码时,在秦君斐的名字上停顿许久,最终还是删除了。

    除了秦君斐,被删除的还有顾从见。

    b市那些荒唐的恩怨情仇,都散了吧。

    他在家窝吃窝拉圈了一个多礼拜,终於遭到家人的集体嫌弃,第一个看不下去的是姥姥,揪著他的耳朵把他从被窝里拎出来,推浴室里让他自己洗涮洗涮,套上衣服出来喂了几口吃的,然後一脚踢出了家门。

    用姥姥的话来说就是“咱家不养成年的闲人。”

    王所安被赶出了家门,站在门口愣了几秒,然後突然想起了什麽,使劲儿拍门誓死不休“我没拿钱包和手机啊”

    相较於颓废的王所安,顾从见反而工作更疯狂了。

    暑假是个好季节,学校放假,顾从见也放下了一块心事,专心忙中视的事情。

    别黎最近的表现越来越不错,顾从见很满意,有意给他表现的机会。在中视这种踩高就低、人员臃肿庞大的集体机构里,新人表现的机会很少,更别说主动为新人机会了,顾从见大公无私的做法深刻的鼓舞著别黎童鞋,於是工作更加努力认真。

    其实顾从见没那麽伟大,他自有他的考量。

    顾从见的预产期大概在明年二月份,在肚子膨胀起来之前,他要把肚子膨胀期间的节目都录制完,这样才能安安心心休这十年来积攒的年假,专心致志应对小宝宝的到来。

    但这是理想状态,如此一来工作量太大,正常人的身体都会超负荷运转,何况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於是他打算培养出一个类似於继承者的人,这个人要单纯还要有足够的能力,即使他不在,也能把节目弄得很好,不出岔子。

    如果王所安不走,这个人铁板钉钉的就是他,但是他走了,顾从见只能退而求其次。不是说别黎不好,只是相较於王所安,他的思路还是比较狭窄,不过没关系,他肯努力,就总有打开思路的一天。

    如此过了一个多月,顾从见好像早已忘记了一个叫做“王所安”的人,生活看似回归了正确轨迹,就连祝青颂也开始相信顾从见的自愈能力很好很强大,初夏那段过往情事,或许真的,已被埋葬在初夏的雨水中。

    王所安进了当地的省级电视台,他毕业於艺术类高等院校,学校的各种名誉头衔压得他就像沉甸甸的麦穗般抬不起身子,加之中视的实习资历,王所安很快混得风生水起。

    面试的时候相当顺利,只不过面试官看向他的目光就像探照灯,上下来回打量他,好像要看到他心里面,最不为人知的,最龌龊的那麽一点小心思。

    他的心脏在面试官的目光下缓缓揪成一团,无论面色伪装得有多平静,断简残章般的记忆还是呼啸著袭来。

    他最不为人知的,最龌龊的那麽一点小心思,无非就是像一个懦夫那样,逃离了秦君斐,逃离了顾从见,逃离了b市,龟缩在家,就像一只停摆的时钟,不肯面对未来,也不肯回忆过去。

    只有他知道,午夜梦回时分,他见到的人,不是他自以为深爱的秦君斐,而是那个让他避之不及的顾从见。

    他挖掘出大脑皮层下潜意识中的一部分,看到顾从见摘下眼镜,在他身下眯著琥珀色的眼睛,汗水淋漓,喉结鼓动,身体扭动成邀请的姿势,无言中透著欲说还休,极其诱人的样子。

    第二天他做贼似的偷偷摸摸洗内裤,晾好出来时碰到姥姥一边吃山竹一边笑眯眯的看他,咽下去後促狭道“处对象没”

    王所安的脸以不可见的速度红成了昨天晚上吃的煮得通红的大虾,他还挑剔虾子有点咸,风水轮流转,这回换成他被挑剔。

    “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姥姥挑挑眉,装模做样戴上老花镜看报纸,“你高中时候处对象我不是都没告诉你妈,怎麽越活脸皮儿越薄了”

    王所安囧囧有神的看了新潮开放的姥姥一会儿,想了想,咳嗽一声,蹭过去,挨著姥姥坐下。

    姥姥继续鄙视他,往旁边挪了挪。

    王所安不敢继续蹭了,叹口气,采取迂回政策,起身假装要回屋,果然被姥姥叫住“小兔崽子给我回来有啥事竹筒倒豆子你痛快儿地”

    王所安颠儿颠儿地跑回来,挺不好意思地“姥啊,这我就跟你说,我爹妈我都没告诉。”

    姥姥斜他一眼,举起报纸“你都放我这多少秘密了有的都过保密年限了吧,比如幼儿园跟小男生比赛谁尿得远,输了闹著把人家的小鸡──”

    “姥”王所安被踩了尾巴似的,“没过年限”

    “哼,”姥姥道,“说吧,这麽多了不差这一条。”

    “咳,其实也没啥,就是”王所安别过眼透过窗子往外看,阳光打在脸上,瞅著挺帅的小夥儿一枚,又转过脸问道,“姥姥,您能承受的限度是多少”

    “你啥意思”

    “你先说。”

    “我前两天看报纸,说外国一男的娶了一棵树”

    “我还不至於。”

    “啊,那就行了,你说吧。”

    “我在b市的时候,喜欢过一个人,”王所安道,“还有一个人喜欢我。”

    “嗯,然後”

    “这俩人,额,”王所安支吾半天,“额,这俩人,其实吧,就是这俩人”

    “啥其次哢嚓地赶紧说”

    “是男的。”

    他说完立刻低下头去不敢看从小到大最疼爱自己的外婆,他跟她这样说,已经等同於出柜了,只是老人家保守的思想或许不能接受,要打要骂他都受著,老人家可别气坏了身体就好。

    姥姥喝口茶,好像在消化这个劲爆的消息,不一会儿意义不明地问道“你是下边的那个”

    晴天霹雳。

    王所安“口”著,震惊地看向自家彪悍的姥姥,嗫嚅道“上边的”

    “哦,那就好。”

    “啥”

    “那你现在是咋回事是追到手了还是被追到手了”

    “分开了。”

    “啊,你也别伤心,感情这种事吧”

    原本准备安慰姥姥的王所安反倒被姥姥安慰了一番,老人家没怎麽样他自己倒被吓得够呛──现在的老人家思想观念这麽开放

    於是半夜的春梦,他做得越发理所当然。而顾从见就像是聊斋里的鬼魅,半夜入梦来吸他的精血,两人在梦中翻来覆去尝试了无数高难度的动作,就连顾从见的呻吟声都让王所安食髓知味。

    他也抗拒过,觉得这是对对方的不尊重,不管怎麽说,他都是自己曾经万分崇拜过的,周身都闪著金光的大导演,被自己拖进梦里做这种事,虽说很舒服很理想很契合吧,但是他也是会很愧疚的。

    情场在梦中顺利的进行著,事业也顺风顺水顺心意,不说节节高升,但各种事情处理起来游刃有余,连最不苟言笑的总导演都破例在例会中表扬了他,还私下跟他透露过转正的事情。

    王所安乐不颠儿地,自告奋勇加班去剪录像片子。

    总导演大人欣慰的目送他而去,拿出手机进行每周一次的情况汇报。

    电话打过去一声都没响完就被接起,传来对方沉沉的、透著疲惫的声音“喂。”

    “很累还是很忙要麽我一会儿打给你”

    总导演姓李,毕业於zc大学,毕业後进入中视工作两年,後辞职回到家乡工作。

    他和顾从见曾在同一个导演手下实习,关系算不上很密切,难得这次顾从见求他帮个忙,举手之劳的事他就应下了。

    “没关系,”顾从见说著,好像靠在了椅背上,仰著头,声音也放开了,“他怎麽样”

    “很有灵气的孩子,”李导笑答,“你还让我给他行个方便以他的能力,在中视混都绰绰有余,来我这简直就是飞龙在天哈哈,不愧是你带出来的人。不过你也真是,居然舍得让他走,要是我,那不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跟嫁闺女似的哈哈”

    顾从见轻笑一声,怅然道“我也舍不得他走。”

    “他在我这你就放心吧,但你确定不让我告诉他你帮了他一把”

    顾从见笑道“你不是也说靠他自己也能很好麽何必再让他承我的情,好苗子要鼓励,不能压制。”

    “行,我这还有事,就先挂了。”

    顾从见“嗯”了一声,慢慢放下电话,收起表情,继续埋头在纸山纸海中。

    这样也挺好,不干涉他的生活,就也不会干涉自己的心情。

    他右手翻著资料在字句的下方划著重点,左手悄悄来到小腹前,虚虚的护著。

    那里温度略略比别处高出一些,也突出了一些,肌肉不复从前的紧致,松软下来为将来的几个月逐渐长大的小房客扩建。

    顾从见加快了书写的速度,就好像加快做出节目的速度。

    时间有些来不及,他只能尽全力,来协调工作和生活之间歪斜的天平,这个念头,甚至能够让他忘记王所安。

    如是几天後,顾从见的电话再次响起,是一通无关工作的私人电话。

    他看著来显,微微翘了下嘴角。

    等了很久,终於等到他想明白了。

    同时也舒了口气,给他足够信任的这场豪赌,终於还是赌赢了。

    这算是这几个月来,接到的最开心的一次电话。

    第46章

    danie受邀来到了顾从见家做客。

    这不是他第一次去顾从见家了,在电话中他本来是想约顾从见去rrance的,但在说出邀请的时候猛然记起顾从见特殊的身体状况,一时尴尬的冷场,还好顾从见反应快,对他说道“下班我去接你,来我家我给你做饭。”

    这年头,去餐厅是客套的表现,去家里主人亲自下厨,反倒是证明了两人的亲密友好,danie深知顾从见并没有因为他的纠结而疏远自己,心结也解开了一半。

    换言之,还有一半没解开。

    周六,顾从见没有加班,在家里杆面皮剁饺子馅。他没有买现成的饺子皮儿和馅儿,冰箱里虽然也有速冻水饺,但是他还是喜欢自己做。

    饺子,寓意团圆,他虽喜欢,但是也不会轻易做给自己吃,主要是,做出来,也没有人跟他团圆。

    所以说小丹童鞋很有口福,顾大导演不常的一次心血来潮就让他赶上了。

    其实顾从见也挺心疼这个独自一人在异国他乡生活的绿眼青年,遭遇困境时举目无亲的滋味他深有体会,所以不自觉就对danie偏向了些。

    如此看来,顾大导演才不像表面那样冷冰冰的。

    和好饺子馅儿,扣上盆发著面,洗了洗手摘下围裙换衣服,扣皮带的时候手明显的轻柔许多。

    看来顾大导演,越来越有身为准爸爸的自觉了。v

    danie在校门口没等几分钟就看到熟悉的黑色奥迪从胡同穿出来,拐个弯准确的停靠在他面前。

    青年还背著那个黄色的鸭子包包,明亮的颜色极其有辨识度,顾从见从他上车就盯著他的包包,看了一会儿,评价道“很可爱。”

    danie点点头,然後又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呵呵笑。

    顾从见像是不记得了青年之前表现出的芥蒂,和他聊了聊学校发生的事,问了他的期末考试成绩,又问了他暑假什麽时候回家。

    “应该不回去了,”danie说道,“我父母去墨西哥度假,八月才回来,我一个人回去也没意思,还不如在这里和朋友们在一起。”

    顾从见点点头“也好,多和同龄人在一起玩玩。”

    danie好像要说些什麽,张了张嘴,还是闭上了。

    回到家danie被赶去洗了手,然後帮忙包饺子。

    顾从见耐心地教了一遍又一遍,奈何青年在手工方面笨到一定境界,有心无力之下被顾从见赶去一边儿自己玩去。

    等饺子包好、下锅、水开三遍、捞出来盛到盘子里,顾从见开门去叫在院子里挖虫子的绿眼青年,看他沾满泥土的手指忽然担心自己那些无比宝贝的薄荷草们是否还健在。

    不过看著青年七撅八撅的用筷子,舌头还因为著急让饺子进嘴被烫出了个泡,忽然油然而生出一种养儿子的自豪感。

    如果danie同学知道顾大导演是这样评价他的,一定会找个电线杆子抱著哭不撒手吧。

    两人又聊了聊进来学校的话题,包括学校要在sy市设立分校的事。

    顾从见拿筷子的手停顿数秒,然後若无其事道“是吗”

    “嗯,”青年埋头吃,声音从碗里闷闷地传出来,“不过等到建成,估计我们都毕业了。”

    顾从见没说话。

    吃完饺子,danie又被逼著痛苦地喝了一大碗饺子汤,俗称原汤化原食,灌得肚子溜圆,本想帮著洗完擦桌子的青年实在站不起来了,坐在椅子上死活不动弹。

    顾从见也不恼,随他去,系上围裙洗盘子洗碗,水流哗哗声中蓦然察觉到了温馨的幸福。

    这样想著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眉目柔和得一塌糊涂,突然腰间一紧,被环住了。

    顾从见洗盘子的手停了下来。

    他所谓的幸福,是终於有人能够与他分享一盘饺子。

    青年把下颌搭在顾从见的肩头,歪著脑袋眨眨眼睛,看著顾从见拿著盘子的手,说道“谢谢晚餐。”

    “嗯,”顾从见道,“也谢谢你。”

    青年固执地不肯放手,抱了一会儿,手顺著围裙慢慢滑落到腹部,来回摩挲,声音压得低低的,辨不出情绪“真的麽”

    “什麽真的”

    “你明明是男人”

    顾从见想了想,说道“世界这麽大,总有一些事是我们闻所未闻的,如果因为没见过就全盘否定或是持排斥态度,那就是坐井观天。”

    “”

    “你还不能接受我能理解,我只是希望我们还是好朋友。”

    顾从见转过身与他平视,神色坦荡,没有黯然也无一丝羞赧。两人离得很近,danie的手臂还搭在他的腰间,鼻子都快撞到了一起,青年漂亮的绿眼睛在浓密的睫毛掩映下竟显得有丝丝伤感。

    可无论再如何努力,气氛还是不会暧昧起来。

    正如顾从见所说,世界这麽大。

    世界这麽大,我们总是以为已经寻找到了唯一的那个人,但多数时候,我们都找错了,茫茫人海中寻找到的唯一是多麽珍贵,所以即使错了,我们也不会轻易舍得放手,其中一少部分,经过努力,那个人终於接纳了自己也成为他人生中的唯一,而另一部分,也就是大多数,他们终於心灰意冷,有些停下脚步不再前行寻找,变得被动,有些继续寻找,却不会再强求,因为他学会了,如果不是他的,强求只会两败俱伤。

    两人相拥在厨房里站了好久,是danie打破了沉默。

    他不算刻意地後退一步,低头看了看顾从见的肚子,伸出爪子摸了摸,笑呵呵道“我特别好奇这小家夥怎麽出来啊”

    顾从见貌似也比较苦恼“不知道下次问问医生好了。”

    喝过薄荷茶,danie主动起身告辞,顾从见起身拿钥匙,说道“我送你回学校。”

    “不用了,”绿眼的青年笑嘻嘻,“我还约了同学晚上去通宵。”

    “哦”顾从见慢慢放回钥匙,没有坚持,送青年到了门口,忽然想起什麽,说道“你等一等。”

    说罢去厨房拿来一包晾晒好的薄荷叶,递过去“学校寝室没有空调,夏天很热,喝这个解暑。”

    “嗯,”青年接过,低头看了看,然後很珍视地放进鸭子包包里面,转身打招呼道“我走了,你注意身体。”

    顾从见目送他出了楼门,然後关上门回到客厅,一种寂寞的窒息感萦绕而上。

    他没有告诉danie,其实世界也很小,所以我们的一生中会遇到很多的人,我们与这些人在人生的戏台上演尽了离合悲欢。只是在感情中从来就没有谁对谁错,所以即使我们暂时还没有遇到那个正确的人,也不要灰心气馁,也许就在下一个街角,买上一杯咖啡的时候,那个人就排在你前面,只要她他一转身,你的幸福就到了。

    即使两个人暂时还没有交集。

    或者是,暂时没有了交集。

    第47章

    时间匆匆而逝,暑期总是短暂得像兔子尾巴,转眼又是一年开学季。

    九月的b市仍然在炎炎烈日的掌控之下,顾从见除了中视的摊子要管,还有学校的教案要备,折腾来折腾去,有点受不住了。

    好不容易熬到国庆节,学校放假,当然中视是不可能放假的,否则观众们这个假期看什麽,但不管怎麽说,总算是轻松了些。

    轻松没几日,秦君斐找上了门。

    秦君斐来的时候是晚上,带著一身酒气,顾从见刚吃过晚饭,开了门就被酒气熏得直犯恶心,直觉要关门,被秦君斐一把挡住。

    顾从见的肚子已经快五个月大,宽松的睡衣下勾勒出浅浅的、圆润的轮廓,顾从见也为此烦恼过,不过大多数人对此的反应是发福或者啤酒肚,加之天气渐凉,等到冬天都捂得严严实实的,不会有人注意到,这才慢慢安下心。

    秦君斐挡住门,眼前有些重影,眯起眼分辨出眼前的人是顾从见,突然低声笑了起来,硬是挤进了屋,整个人都挂在了顾从见身上。

    顾从见下意识要推开他,却听到对方在他耳边轻轻地叫了声“从见”

    顾从见心下微微颤动,抿了抿嘴唇,没狠下心把他丢出去,但是和一个醉鬼站在玄关扯皮也不是回事儿,便半拖半抱著他来到客厅,把他安置在沙发上,然後再考虑接下来的问题。

    谁知秦君斐刚挨到沙发的边儿,抓著顾从见的手一使劲,顾从见脚步不稳一个趔趄跌到秦君斐身上。

    顾从见第一个反应是护著肚子,於是一时没有爬起来,失去先机的结果就是被秦君斐抱得更紧。

    顾从见皱眉,沉声道“秦君斐,放手。”

    秦君斐像是没有听到,反而抬头凑到他耳边,轻声道“从见”

    俩人交叠在沙发上,顾从见能够近距离的看到秦君斐细腻如瓷的皮肤,姣好的唇形,挺直的鼻子,再往上,是漂亮的眼睛和精致的眉形。

    独属於秦君斐的气息混杂著酒气侵入鼻腔,顾从见突然不知道怎麽办才好。

    这个天之骄子,时间从未在他身上刻下一道不利於他的痕迹,明明已是中年,经岁月打磨後沉淀下的风华使他比少年时更引人注目,令人移不开眼。

    秦君斐又道“从见”

    声线呢喃,像撒娇的小狗,脸颊贴上顾从见的蹭了又蹭,可双手却不规矩的来到顾从见的睡衣里。

    顾从见的意乱情迷被意外打破,目光复杂,但语气坚道“秦君斐,放手。”

    秦君斐皱起眉头,看向他的目光迷离又委屈,歪著头微微嘟起嘴,手下更加放肆“从见,你明明都叫我君斐的。”

    顾从见不再坐以待毙,按住沙发靠背用力站起身“秦君斐”

    “别走”

    秦君斐亁脆手下用力,翻身把顾从见压在身下,手下动作不再轻柔,亁脆地扒起顾从见的衣裤来。

    秦君斐低头要吻上顾从见的额头,顾从见扭头逃开,秦君斐不恼不怒,轻笑一声埋头含住顾从见的喉结,细细舔弄啃噬,好像要把王所安留下的痕迹清除掉,两人的呼吸都沉重了,顾从见不敢乱动,怕他真的咬断自己的喉咙。

    秦君斐继续喃喃自语“从见、从见,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顾从见微怔。

    “从见,我讨厌你,又喜欢你,从见”

    秦君斐语无伦次,双手褪掉顾从见的上衣,浑圆的肚子立刻无处可逃。

    正当秦君斐愣神之际,顾从见突然感觉肚子从内部动了一下,顾从见愣了愣,肚子又动了一下,比第一次的力道大了些许。

    秦君斐最直观的感受到了来自顾从见身体内部的力道,一时清醒了些,微微张嘴,惊讶道“这”

    顾从见趁此机会用力推开秦君斐,攀著沙发坐起身,气喘吁吁的盯著秦君斐,一面护著肚子,像一头护崽的野兽。

    秦君斐突然心烦意乱,指著他的肚子吼道“这是什麽”

    顾从见道“与你无关。”

    “我问你这是什麽”

    “与你无关”

    顾从见也火了,站起身拉好衣服撵人,话还没出口又被秦君斐拽住手臂,耳边炸开怒吼“我问你这是什麽”

    “滚”

    秦君斐声音忽又低下去,带著哀求“从见、从见,对不起我不应该吼你,你是不是得了什麽病你别怕你跟我说我一定帮你”

    顾从见诧异於他醉酒後的表现,在他的印象里,秦君斐就像一条优雅的赤练蛇,看上去色彩斑斓美丽大方,实则不经意间就会突然咬你一口,而被咬的人则医石罔效。

    他真的是第一次听见秦君斐对他的关心,即使是两人虚假的幸福时光里,也是顾从见主动的多。

    顾从见从来不是心如磐石的人,所以他心软了。

    他亁巴巴地道“不是病。”

    “那是什麽从见你别骗我,我知道你不相信我”

    “秦君斐,”顾从见道,“我曾经无条件相信过你。”

    秦君斐如古代负重的妇女般弯曲著直不起的腰身,呆呆地看向顾从见。

    “秦君斐,”顾从见一手指著隆起的部位,接著道,“不是病,这里面是我的孩子。”

    静默。

    静默的气氛中,只能听清时钟的走动声。

    过了很久、很久,秦君斐觉得,就像一个世纪那麽长。

    王所安滚回老家了,秦君斐很开心,认定顾从见再一次尽在他的掌握中,於是叫来陈温恪出来喝两杯,在这段纠葛中陈温恪是一个旁观者,对他讲自己的计划和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一种别样的成就感。

    可这个一向是外星思维的小鬼听完他的话後没有与他一起开心,反是皱起眉不赞同道“你为什麽要欺负顾老师”

    “没为什麽,”秦君斐心情大好,不介意他类似於质问的口气,给两人的杯子满上啤酒,笑道,“我就是看他不顺眼。”

    陈温恪一针见血“你是看顾老师不顺眼还是看他和别人在一起不顺眼”

    秦君斐愣住了,半晌道“当然是,看他不顺眼。”

    “我觉得顾老师很好啊,他怎麽得罪你了”

    “他没得罪我,我就是乐意欺负他,他和谁在一起都不行。”

    陈温恪看向他的眼神一派怜悯“可怜的顾老师啊,居然有你这样的追求者,上辈子要做多少件坏事才换来的啊”

    “你胡说什麽”秦君斐当头给他一个暴栗,“我才不喜欢他”

    陈温恪抱著脑袋反驳“你就编吧,骗自己好玩吗”

    秦君斐不说话,表面装潇洒,实则心里也没底。

    没错,他不喜欢看到顾从见和别的人在一起,尤其是王所安,触碰到了他的底线,所以他在一旁推波助澜,把王所安赶走。

    不知不觉喝得有些多,两人出酒吧分道扬镳後秦君斐在路上一边思考这个问题一边慢慢往回走,再抬起眼时到了顾从见家门口。

    他以为在这里他会找到答案,却不成想找到答案也没有用,顾从见又爆出了一个惊天的事实。

    秦君斐把目光缓缓从他肚子上移开,喉咙亁涩“你还在骗我”

    顾从见不想就这个话题继续深入下去,抬起眼镜捏捏鼻梁,疲惫道“你走吧,看你酒已经醒了。”

    “我不信”秦君斐喃喃道,突然声量又大了起来,神态激动,“我不信我不信”

    顾从见蹙眉,看他疯子一样的挥动手臂,默默无语。

    秦君斐也说不清自己不信什麽,是不信顾从见明明是一个男人,怎麽会怀孕,还是不信这个孩子的另一个父亲,是那个他提防已久,却仍被钻了空子的王所安。

    他不理会顾从见的逐客令,魔怔了般徐徐靠向顾从见,直勾勾的盯著顾从见的肚子,声音清明“是王所安的”

    “”

    秦君斐突然苦笑道“我们在一起那麽久,你都不肯为我、为我生一个”

    顾从见张张嘴,却无话可说。

    他也确实不知道该怎麽说。

    “我不能输。”秦君斐突然抬头,“我不管你是基因变异还是怎麽著,就算你是妖怪,你要生孩子也只能生我的你听懂没有”

    顾从见忍无可忍,捏紧了拳头。

    秦君斐步步紧逼“我问你听懂了没有”

    “秦君斐你闹够了没有”顾从见猛然出手,狠狠揍了他一拳,打在秦君斐的右脸上,“这回清醒了没有”

    “没有。”秦君斐慢慢回过脸,“没有”

    两个男人解决问题的最低等方式是武力,两人很快扭打在一起,顾从见更像是要把这些年的苦闷憋屈都发泄出来,拳拳不留情。

    秦君斐也恼了,两人像小孩子一般打来打去,风度气度全部抛之脑後,翻来覆去咒骂著仅知道的脏话,不多时便气喘吁吁,秦君斐整个人都压在了顾从见身上,蓦然听到顾从见闷哼一声。

    不由停下了拳头,然後胸膛被狠狠打了一拳。

    秦君斐呼吸一窒“你他妈的”

    遂站起身,却看到顾从见不仅没有起身,反而侧躺著蜷缩成了一团,悄无声息。

    第48章

    秦君斐呆立著犹豫了半晌,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去,复又蹲下,抬手推了推顾从见,叫他“从见顾从见”

    没有声音。

    秦君斐有些慌了,手劲儿更大“顾从见”

    一边说著,一边大力把他翻过来,顾从见就像一只等待剥皮的青蛙,双手紧紧的捂著肚子,眉头紧蹙,好像有什麽东西掐著脖子,呼吸不畅般,胸膛剧烈起伏,但就是一声不吭。

    秦君斐彻底慌了手脚“你你你,你等下,我去叫救护车──”说著开始翻手机,“救护车号码是多少来著911诶不对不对这不是美国天哪我还不知道你家地址──”

    慌乱的声音戛然而止,秦君斐的手臂被顾从见艰难的抓住,握紧,手背都有青筋绷出。

    秦君斐被这一抓一握拉回了神智,看向顾从见,顾从见额上渗著汗珠,见他终於回应自己,便摇了摇脑袋,哑声道“别叫救护车”

    秦君斐脑门也急得直冒汗“那、那怎麽办”

    “去医院,”顾从见咽了咽口水,尽量保持声线平稳,“就是上次你来看我的那个”

    秦君斐闻言二话不说,抱起顾从见,他去酒吧喝酒没有开车,来顾从见家也是步行,於是顺手从茶几上拿过顾从见的车钥匙,抱著人来到地下停车场,找到顾从见的车位,把顾从见放在副驾驶,自己一脚油门,也不顾会不会被抓到酒驾,一边往医院方向开,一边不停地看向顾从见,口中道“从见,从见你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到了”

    顾从见疼得脑袋嗡嗡作响,哪有闲情逸致搭理他,只是紧紧地安抚著肚子,肚子里面翻江倒海,搅得他想吐。

    夜间的主路上车辆还很多,尤其还是周末,秦君斐见缝插针,把车当成了救护车使,一连闯了好几个红灯。

    顾从见一边听著拍照的声音一边苦中作乐地想,这些罚单算谁的。

    到了医院,把车丢到一边,锁都没锁,抱起顾从见跑进医院大厅,大声道“医生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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