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他红扑扑的脸蛋,秦君喉结动了动,放下手里的田螺就又俯身继续捡,尽量减少正视他的次数。好像有点不对劲了。习惯掌控一切的将军,突然遇到一件他无法完全掌控的事,除了渴望还有惶恐。
“那边那边,那里有颗超大的。”梁上君没发现他的细微变化,拿着根茅草就挥手画脚的,为将军大人指点江山,感觉特他妈的爽。
傲娇!被少尉指挥的将军,心里想到这两个字。高傲又娇气,虽然他打起人来一点也不娇。(将军大人原来也知道傲娇受这个词有木有!有木有!)
有将军神助,这条小河只捡了一小段,袋子就装满了。
洗干净手,秦君向岸上的少尉伸出手,要他拉自己把。
梁上君看着他黑得发亮的眼睛,想看清它里面是不是藏了阴谋诡计。
很遗憾的是,他什么也没看到,只有后退一步脚下拉满弓,谨慎握住长着厚茧的大掌。握着他有点凉的手,梁上君心里有点怔忡。这双看上去如此有力量的手,它到底杀过多少人?
“裘欢少尉,你是不是应该先把我拉上去再来研究我的手?”这小小的河道他根本可以自己上去,不过有人帮忙何乐而不为呢?
“谁研究了?”梁上君漂亮的眉毛一横,使劲把他拉上来。拉上来的人迎面扑来,梁上君早有防备,侧身躲开就要开跑。秦君哪会不知他的计量?长腿一扫拌倒他,自己也随着倾斜力道与他一同倒下。
“你!……”“嘘……”秦君迅速捂住他要骂人的嘴。“你想把他们都引来吗?”
“唔唔……”梁上君大力摇头。他就是要把他们引来,让他们看清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你刚才可是说了随我处置的,怎么?你想反悔?”被河水冻着的冰凉手指伸进他脖子里,秦君直视他冷森森的讲。“我最讨厌不守信用的人。”
被他手上的寒气给击起一层鸡皮疙瘩,梁上君颤了颤,慢慢停止挣扎,像小扇子的睫毛眨了眨,示意他先松手。
伸进他脖子里的手慢慢收拢,秦君松开捂着他嘴的手,一服稳操胜券的样子。
他妈的就是变态!清楚看见他眼里的暴戾,梁上君一点都不怀疑他会掐死自己,就算不掐死也会被玩的只剩半条命。“你想怎么样?”那只手还没移开,梁上君伸长脖子想让自己舒服点。
“像上次一样。”看到他的畏惧,秦君心里笑了起来,掐着他的手也改成安抚。果然是要吓吓才行,不然他总以为自己就是世界,可以为所欲为。
像上次一样?不会又是亲他吧?梁上君怀疑的望着他。秦君点点头,告诉他就是你现在想的那样。
梁上君痛苦的闭上眼睛,大喊上帝,你怎么弄只这么可恶的人当将军!想亲就亲呗,还得要不情愿的人来主动亲你,你这是想搞哪门子的霸王硬上弓?
“快点。”时间有点晚了,秦君催促着。
被逼的没办法,梁上君抱住他头发狠的亲上,在他口里横冲直撞,弄得两人都不好受为止。
“斗”了一会儿后,秦君红着眼睛瞪着他,梁上君气喘吁吁同样愤愤的瞪着他。
“将军!梁子!”恰好这时下边的兵寻来了,打断两只就要开斗的野兽。
将军率先站起身,抖抖军服上的草屑便往回走。梁上君拉着脸,提着一袋子田螺姑娘跟在后面。
这次的捡田螺一事收成不错,炊事班的班长们把田螺又是连壳炒,又是煮熟了只要肉。当然把肉挑出来一事就分给刺儿们,可刺儿们没有牙签,就直接取出直径最小的子弹来挑,这可是相当奢侈了一把,也算是为野营拉链的最后一顿饭画上圆满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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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子,我们是兄弟吧?”已成为正规军的菜鸟们,晚上训练大大减少,这就直接导致了他们有更时间去相互交流,当然,这恰恰是将军大人要的。一号傅青见自野营拉链后,就一直觉得自个班的刺头不太对劲,便召唤着大家一起去十三号房,找他开班会。
梁上君瞧着坐自己“家”的兄弟,又瞅瞅勾肩搭背的班长神情有些严肃,一时间摸不着头脑。“班长,你啥意思?”我跟你们不是兄弟,跟谁是兄弟?他可是一直对班忠诚,绝无二心的。
围地坐一圈的傅青听出十三号这话里的怒意,重重拍了两下他的背,望向所有战友重重点头。“兄弟,都是兄弟!”
“那个当然。”其他四人想也不想的附合。
青瓜很感动,都在他们背后重重拍了拍,差点打得他们吐血。
“哎,青瓜,你有什么就直说,别弄得这么神密兮兮的。”四人忍不住齐声讲道。
青瓜见前效果都很不错,几人也在兄弟这个词上达到一致,便不再绕弯子。“梁子,既然是兄弟,那你就说说你最近是咋的了?”
这十三号平常不惹出点事心里就不舒坦,这几天却出奇的安静,简直就像小流氓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一样。可这说不过去呀,小流氓肯定是历经风波才会改邪归正,他这无风无浪的,就是跟将军大人去捡次田螺就变好了?猫腻,绝对的猫腻!
“我最近没咋的啊?”梁上君一脸无辜,瞪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比清水还干净。“班长,我们找个地方坐成不?这地下凉。”说着就蹭床上坐。
傅青脸色一正,把他又拖下来,严肃处理。“十三号,我们这是在开班会,你以为是来找你聊天啊!”
“可聊的是私事。”梁上君对床恋恋不舍,又死拖活赖的把被子拽下披身上。
“这次的班会主题,就是调解好大家的心理状态!”傅青掷地有声的讲。“梁子,先从你来,你说,为什么突然就郁掉了?”
有那个死变态将军在,他不郁闷才怪。梁上君抿着唇,低头沉默。
见他不愿说,傅青眉毛一竖正要发作,被一边的战友抢了先机。
白菜为他紧了紧裹着的被子,采取怀柔政策。“梁子,是不是训练碰到难题了?你说出来我们帮你解决。”
饭饭一脸紧张兮兮的凑高粱面前,很够义气的讲“梁子,是不是那些班长把你咋的了?你告诉哥,哥帮你揍他们。”虽然揍不过,不过先把兄弟哄好再说。
戴着眼镜的小兰花很淡定,采取睿智政策,未雨绸缪的讲“梁子,别憋着气,现在那些班长是嚣张了点,所以我们更要有斗志,我就不信我们比他们差!”
可这怀柔的、豪情的、睿智的政策都没用,因为政策怎么对得过一语不发的下策?
看着他们都这么为自己着想,梁上君也很为难,可是这件事他真的不能讲。
“十三号!”蓦然,一号大喝声,震得四人都是一怔,立马坐直身子。“你还记得你进这里发的誓吗?”
“记得。”梁上君目视前方,大声的回答。
“你没记得!”青瓜勃然大怒,脖子上青筋暴露。“我们是一名军人,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也不是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可以回避的地方!”
那是我的私事。梁上君在心里反驳的想。
“立正!”青瓜冲十三号口号一喊,其它几人也跟着迅速起身,站得挺直。“十三号目无军纪,自行去外面罚跑五圈!”
“啊?”除梁上君外,其他三个都惊讶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