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嘉仪转身离开,并且跑到小巷里,觉得自己恶心透了,他难受的呕吐,呕得胃空了才觉得自己干净了点。
“很难受吗我马上开车出来,载你去看医生”
一只大手轻抚着他的背,充满了关怀与关心,他不想让他看见自己难看的样子,所以只好装成很轻松,嘴贱的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他不要他瞧不起他,不要他想起他的时候,把他当那群败金女中的一个,但是自尊值几文钱
一笔债务就逼死了他的自尊。
“我没想到你真的肯出加倍的钱包养我,好像太easy了。”
他可以看见周宇潮的表情,从担忧到不屑,再到伪装得很好的浪荡笑容,仿佛常这样失望与被伤害,才会有这么快的伪装速度。
“靠,你建议我砍价吗”
周宇潮马上恢复了浪子的口吻,吊儿郎当、漫不经心,仿佛没把任何人放在心里。
“不要呀,周总,我建议你再加一倍。”奉嘉仪一副低微拜金的恳求,两人演的这场戏,愈是低俗,愈能掩藏真心。
“你是有两个屁眼吗这么值钱”
周宇潮狠狠的捏了一下他的屁股,痛得他直打颤,也痛得他想哭,这就是包养的代价,他只是个玩物,不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只有哄得对方开心,对方才会付出大钱来包养。
“我有两个屁眼,也要你有两根大屌才行。”
周宇潮笑了,却笑得很扭曲,他拿出烟来抽,他心情不好时才会抽烟,现在他一边抽烟,一边斜眼看奉嘉仪,脸上表情像失望,又像自嘲,“今晚到饭店来,我们写契约吧。”
他抽了两口,没再多说,把烟给丢了,踏出了暗巷,不见人影。
奉嘉仪抹着嘴边的酸液,怔怔望着巷口。刚才那个关怀他,着急着要带他去看医生的周宇潮已经不见了,剩下这一个是情场老手、花花公子的周宇潮。
这样就好,就继续对我不屑吧,这样我的心就不会因为你的一举一动而牵动,我不想知道你究竟是多好的男人,我只想守护我这颗已经爱你至极的心,不让它破碎。
“啊啊啊”
“小力点,我那根快要被你扭断了。”
屁股被一阵重拍,那阵拍打,刺激着现在已经够火热的身体,奉嘉仪捉紧被单,周宇潮抬起他一条腿,用力的往前压,他抽气摇头,声音不断的颤抖,“不”
“什么不,不是很爽吗”
周宇潮咬着奉嘉仪雪白的脚趾,冲刺得更加快速,奉嘉仪高昂的叫声嘶哑不已,周宇潮一根根舔过他的脚趾,连指缝也不放过,舔得他的秘穴不断收缩,他不知道连脚趾那种地方也是他的敏感处,但显然这个花花公子经验老道,轻易的找到。
周宇潮吸着他的脚趾,当成好吃的棒棒糖一样的吮,然后在他里头狠狠的撞击了两三下,之后发出粗哑的吼声,趴倒在他身上。
他们浑身都是汗,周宇潮的欲望虽然不再硬胀,但还深埋在他里头,两人累得连一根指头都抬不起来。
进了这间饭店的房间时,周宇潮已经准备好契约,他大致看了一下,条件都跟周宇潮说的一样,他填上了自己的姓名,周宇潮也签下自己的名字。
这种卖了自己的契约,竟然五分钟内就了事,连他也觉得太轻易,原来跟恶魔打契约是这么容易的事。
之后,一切都乱了套。
周宇潮跨过沙发,捉过他,在沙发上就狠狠的蹂躏了他的唇,又啃又咬,咬得他的唇都破皮了,才把他拉进浴室,一下就把他剥得精光,周宇潮自己也是,跟脱衣服一样快速的往外面丢脱下的衣服。
两人你抹我泡泡,我抹你沐浴乳,下体已经在彼此双手的爱抚下站了起来。
然后周宇潮将他带到床上,连身子都来不及擦干,周宇潮就在他的秘穴抹上大量的润滑液,迫不及待的插进去。
很痛,但是他感到愉悦。
抽插了几次后,周宇潮抹的润滑液渐渐发生作用,里面不再干涩,明明男人不会自己湿润,但是看着周宇潮扳开他的腿,狠狠插进去的色情动作;看着他胸口肌肉跳动,水滴混着汗滴从他额头上滑下来,这副性感让他心跳加快,满脸绯红,他觉得自己内部湿了,而且很湿。
他啃着他的脚趾,一边舔,一边摇动着腰部往前,直到两人都发泄出欲望为止。
“被子湿了。”他们没擦干身体,更别说刚才流了一身汗,现在被子微湿。
“嗯。”周宇潮玩着他的头发,用手指不断的卷着,然后再放开,心不在焉的回应。
“我们要不要起来,让被子干一下”
“等一下冷气吹一吹就会干了,不用那么麻烦。”周宇潮继续玩着他的头发,偶尔玩弄的手指会不经意的画过他的颈项,带来麻痒感。
奉嘉仪嘴唇张开又合起,周宇潮低声在他耳边吹气道“什么事你有话想说吗”
那种恶狼逗小羊的口气,让奉嘉仪有点生气。这个人明知故问,他才不是怕被子湿,而是希望他起身,他压在他身上重死了。
“我快要没气了。”
“我刚才也快要没气了,腰还差点就闪了。”周宇潮色迷迷的道。
奉嘉仪捏了他手臂一下,这人真的气死人,他怒吼道“你到底起不起来我快要被你压死了”
大少爷终于挪了位子,改从他身后抱着他,但是、但是奉嘉仪脸红了,他的分身还在他体内,完全没有想要拔出来的意思。
“拔出来”
“啥”
周宇潮还在装傻玩他的头发,被他捉来手臂,狠狠的咬一口,“拔出来”
“里头暖,我那里怕冷呀。”周宇潮又开始装肖仔。
“怕冷你个头”
“你那么紧,扩大点。”
大你个头,奉嘉仪气到没力,屁股用力的一压,后面的男人传来一阵粗喘,他则是忍住到嘴的呻吟。
“他妈的,别压,我那根快被你屁股给吃了。”
“你出不出来”他觉得自己为了这档事摆出泼妇骂街的态度实在有够惨。
“里头很舒服,让我再哇呀,你是怎么一回事,是要把男人的精力都给吸干是吗”
奉嘉仪用力缩紧,想不到男人在里头竟然又渐渐胀硬起来,让他也渐渐有了感觉。
不会吧
于是乎周宇潮压着他再来一次,这次他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只能抱着枕头喘气,而压在他身上的男人将他抱紧,这次不再玩他的头发,而是用鼻子蹭着他的耳朵玩。
他太累,懒得理他,眼睛累得快眯了起来,随便他玩吧,反正签了契约,本来就是要让他玩得尽兴的。
他最后只叮嘱了这么一句,“十点前叫我。”
奉嘉仪一觉睡到了隔天天亮,他大惊失色,见身边的男人睡得跟猪一样,气得踹他一脚,然后赶忙下床,在床上还不觉得,一下床,他双脚一软,竟然没力气到撑不住自己的体重,私密处隐隐作痛。这男人昨天下手到底有多不留情
他还来不及扶床站稳,就被一双长手给温柔抱住腰身。
周宇潮揉眼道“不是说十点再叫你吗现在才八点多。”
他错了,他为何没说清楚他要怎么让这个没有家累,一辈子在花丛里游玩的浪子了解他家里有个小孩,他必须回家带小孩
“我说的是昨天晚上十点。”他没好气的回答。
奉嘉仪拿出手机,手机里好几通未接来电,全都是老保姆打来的,大概是他一直没去接小孩,所以对方有点担心,他打了电话过去,说自己加班太晚睡着,没听见电话铃响,现在马上就要过去接了。
他穿上衣服,周宇潮也跟着穿衣服,他出门,他也跟着出门,他犹疑的看他,他倒很大方的表示,“我送你回去。”
他不想让他看见珉育,拒绝道“不用,我自己回去。”
“这样好了,你想要让我再干你一回,还是我送你回去”
这个男人的霸道无耻、流氓下流,怎能用那种甜得让女人昏头的声音跟笑容展现他很想抡起拳头朝他的头上敲打,可惜的是他可能打不到对方的头,因为他比他高多了。
“有没有第三个选项”他不爽的问。
周宇潮想了一下,笑得露出白牙,说出更无耻的话,“有,干两次怎么样第四个选项,就是干两次,再加口交一次。”
奉嘉仪握拳,一拳击向他的腹部,却被他格开化解,还被他借力使力的扯进怀里,再狂霸的吻着他的唇,吻得他脚软了。
奉嘉仪茫茫然的被周宇潮推上了车,然后那家伙吹着口哨,开着车,好像两人要去郊游般快乐,周宇潮问他去哪时,他一时不察,竟然报出保姆的地址,让他设定在导航上。
等他恢复理智时,只能祈祷老保姆没像以前那么好,把小孩抱到楼下让他接回去。
结局当然是老保姆一样是个大好人,抱着孩子在楼下等他,他接过的时候,不断向老保姆道歉,老保姆十分体谅,叫他要保重身体,然后周宇潮不耐久等,下了车,朝他走来。
奉嘉仪把小孩戴的可爱帽子往下拉,不想让周宇潮看见珉育的样貌,但老保姆却看傻了。
这个男人看起来像是小孩的生父,她有听过奉先生说过,珉育是他死去妹妹的孩子,这位想来是奉先生的妹夫。
她看看奉嘉仪,又看看周宇潮,说不出话来,奉嘉仪悄悄摇头,做了一个哀求的表情,她却看不懂他的暗示,对他笑道“这是你妹夫吗”
奉嘉仪有想当场昏倒的冲动,不是妹夫,是情夫,不过讲出事实可能会换老保姆昏倒。
“我载你们回去。”周宇潮只望了一眼珉育,简短的说了这几个字,好像没听见老保姆叫他妹夫的话。
奉嘉仪尽量让小孩脸朝外,不对向周宇潮,跟老保姆说了拜拜后才上车。
等他关上了车门,周宇潮开车驶离,声音很平静的道“我一直以为当初那句话是开玩笑的。”
“什么”他听不懂。
“就是你有我孩子的那一段话。”
他无奈的垂头,周宇潮认出来了,否认也没有意义。
“奉这个姓很特别,是奉嘉媛吗你跟她什么关系这样想起来,你们蛮像的,只是气质差太多了。”
“我们是兄妹。”
奉嘉仪沉默很久才能说出话,他没想到周宇潮竟然记得妹妹的名字,他以为他玩过就忘,毕竟他生命中来来去去的女人太多了。
“的确有可能是我的,那时我脑袋发热,有好几次没戴套。”
这话激怒了奉嘉仪,他抱紧小孩,声音降至零度,“我没要求你给教育费,你不用这么急着撇清关系,什么有可能,就是你的小孩,你不认没关系,但没必要说这种话来污辱嘉媛。”
“我污辱她”
周宇潮暴怒的吼了一声,忽然紧急煞车,停靠路边,让奉嘉仪差点撞到前头的挡风玻璃,珉育幸好护在怀没事,他转向周宇潮就要怒骂的时候,却见周宇潮整个脸色铁青得很可怕。
“她有跟你说,她那时同时跟三个男人交往吗”
周宇潮声音阴沉下来,奉嘉仪从来没听过他一向带笑的声音变得这么恐怖又森冷,他是那种就算不满也会伪装自己,装成潇洒不在意的类型,如今却散发出这么明显的怒气,他被他咬牙切齿的态度给吓着了。
“你说什么她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他浑身发冷,不,不可能,嘉媛不可能这么离谱。
“你知道她跟别的男人上完,就赶场我的约会,然后再赶赴下个男人的约吗”
“她没你说得这么坏”
他不该相信的,但周宇潮咬牙切齿的神情,让他让他几乎认为他说的是事实。
“坏她够不上这个字,她是贱。你知道我为什么知道这件事因为她勾引的另一个富二代在我们聊天时,无意间提起一个小模的名字,说这个小模跟他睡了一晚,第二天狂扫名牌店,花了他二、三十万,我还笑他是白痴,同时不相信那个小模正是媛媛。
“但我才是天字第一号大白痴,我在媛媛身上花的是他的十倍以上,这件事发生之后,我请人跟着她,原意是要证明她的清白,却发现我是那个被瞒骗到最后的傻瓜。”
他握紧拳头,愤怒至极的捶打方向盘,不论时间过去多久,那种背叛的椎心之痛,他永远都忘不掉,那就是他掏空一颗心给女人的代价,这代价大到让他痛过、恨过、流泪买醉过。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他是真心的爱她,甚至有想过结婚成家的,他跟她绝不是玩玩而已,为什么她能够上完了他的床,再去上另一个男人的床,甚至包括他的好友马为堂。
她在圈子里是有名的低俗咖,他为何还选择相信她
事实证明,一切的美好都是自己的幻想,他栽在一个他以前不可能栽倒的女人手上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这次周宇潮连看都不看奉嘉仪,只看着路面,“契约作废,头一个月的钱我付给你,我不要再看见那个女人,甚至相关的一切,我对她的恨就是这么深,抱歉,你很棒,但是我恨透那个女人了。”
“哇啊啊怕怕怕”
大概气氛太凝重,珉育敏感的感受到,忽然哭了起来,打破了这难挨的沉寂,奉嘉仪轻轻拍抚着珉育的背安抚,周宇潮慢慢将脸转向小孩,然后再转向他,问的话残忍却实在。
“为什么有小孩,她没有跟我要钱这不符合她的个性。”
莫非嘉媛说的是实话,她真的不知道小孩的父亲是谁所以她不知道要勒索谁才好奉嘉仪没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只说“她过世了。”
周宇潮眼神一下失去了焦距,“她死了怎么死的”
“车祸。”
“哈,大概跟哪个富商出游撞车吧。”
他讲得很讽刺,但是眼眶却急遽湿润,没多久,他流下了两行眼泪,泪水顺着他的颊,滑落到了今天没有刮胡子的下巴。
无声的落泪,更显得他是真心的悲痛。
奉嘉仪不是第一次看到跟妹妹过从甚密的男人,但只有这个人为她的死而流泪,其他的人,根本没有人在乎她,仿佛她的死无足轻重,她只是个用了就扔的道具而已。
这个男人对她的情义,比他想得更深更浓,他外表是花花公子,过着游戏人间的生活,但真正的他会不会比他所想的更重感情毕竟他叫得出嘉媛的名字,也为她的死而落泪。
他不该心动的但是他感动得也湿了眼眶。
他伸手包覆着他微微颤抖的手,将唇贴上他没刮胡子的下巴,尝到眼泪的咸涩悲伤。
“我永远忘不了跟她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夜晚。”周宇潮干涩的声音沙哑无比,语气充满思念,也充满了怨恨。
奉嘉仪浑身僵硬,冷冷的泪沾在他的唇上,涩得难以承受。
“我就是在那个夜晚爱上她的。”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周宇潮慢慢将脸转向他,他的神情充满了悲痛、哀伤,与爱意被无数次毁灭的痛心。
“那一天很无聊,我拿了本书在酒吧看,她过来跟我攀谈,看着我手里的书惊呼,因为她那天买了跟我同样的书,这种事太巧合,而且也太刻意,我怎么可能相信她那美丽的小包包真的装得下那本书。”
“但他从那缀满珍珠的白色宴会包里,拿出了袖珍版。”他呆滞的接下了周宇潮的话。
那夜他从那漂亮的包包里,拿出苏格拉底语录这本书,也不敢相信周宇潮竟会看这样的书,因为传闻他是个没脑的花花公子。
他们用这本书起了话题,两人聊得非常开心,话题五花八门,酒被他们说太多话的干渴喉咙所吸收,两人从哲学、社会到政治、文学无所不聊。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眼神交会、心灵交流,就连肉体也渴求交流,他们醉了,亲吻了对方,渴望变得更加剧烈,周宇潮将他带往饭店房间,然后是阵阵催命铃声要他回去公司
周宇潮的声音打断他的回想。
“她跟你说过这件事吗我身边没有人看这本书,甚至连看完一页的都没有,她看了一半以上,我被她迷住了,我觉得这像命运一样,我看过的书,她都看过,我说的话,她能够听懂,在她眼里,我不是个浪荡的富二代,不是玩女人的花花公子,而是一个说话能让她惊异的男人,我要的,只是这样的平凡感觉。”
一个不平凡的人,如何追求平凡
就像苏格拉底一样,一个没有罪的人,为什么要拼命的澄清他并没有罪呢没有罪的人又为什么要逃走如果城邦不能容下他这样的人,是他的错,或是城邦的错
阿波罗神谕说雅典最聪明的人是苏格拉底,他却选择了最愚蠢的死法,死在这个要他命的城邦里。
而他也愚蠢的顶替在电话那头不断哭求的妹妹,化装成她的样子,去找一个以花花公子闻名于世的男人,然后尝到比死更难受的结果。
他发现自己身为男人,却爱上了另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不会回头看真实的他一眼,他看到的,只是他伪装成的女人。
而他爱上的,也只会是那个幻影般的女人,不是真正的他。
第六章
“爸爸比饿饿。”
“嘿,好棒呀,已经会说饿饿了,我们要吃饭饭了。”
奉嘉仪煮了简单的饭,抱着珉育,一口口的喂他吃,他却拿着汤匙,示意要自己吃,一岁多也能自己吃了,奉嘉仪就让他自己吃。
趁孩子还在跟饭奋斗的时候,他把从保姆家带回来的小孩脏衣服放进洗衣机里洗,他昨天去接珉育的时候,特别包给了老保姆红包,感谢她总是在他加班的时候,让珉育在她家里留得那么晚。
老保姆虽然推说不要,但是后来还是很高兴的收下。
周宇潮就像他自己说的,付了一个月的钱给他,让他还了不少债务,还有余力包红包给老保姆,而周宇潮也真的没再找过他了。
他应该要轻松的笑出来,只睡了一晚就拿了那么多钱,而且那一晚并不难受。
将心情整理了一番,决定不再想有关于周宇潮的事,奉嘉仪走回饭厅,珉育吃得满脸都是,但是他胃口很好、长得很健康,就是一件好事。
奉嘉仪擦了他的嘴,然后将他抱起来放到地上,他自己跑去角落的玩具区玩,玩没多久,等奉嘉仪晒好洗好的衣服,他开始要抱抱。
“抱抱、玩玩。”
奉嘉仪把珉育抱起来,看了看窗外。六日总有一天,他会带他去公园或是商店,但今天雨有点大。
“雨很大,不出去玩玩。”
“玩玩”珉育执拗的道,并且拍着他的肩,声音很高昂,嘴巴嘟着。
他无奈的点头,“好吧,玩玩,但要很早回家哦。”
“好。”
珉育破涕为笑,那笑容太像那个浪荡男人哄女人时的英挺笑容,他用脸庞蹭了蹭小孩的右脸。
决定不去想的,但当一个那么像的分身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不去想真的是件很困难的事。
华丽却低调的黑白装潢,配上原木桌椅,而它的咖啡更是有口皆碑的好喝,喝过的人都说s开头的外国连锁店可以收起来了,使得这间咖啡厅甫开幕就火红不已,大排长龙。
无视满到外面的人潮,一名高瘦男人走进了店里,他的身材偏纤瘦,穿着双排扣羊毛灰色大衣,有一种模特儿的风采,吸引众人目光。
与其说他帅,不如说是一种美,很美、很有格调,却又很空灵梦幻,仿佛落入凡间的美丽精灵只不过他一讲话就破了功。
“他妈的,你一定要挑这种又湿又冷的天气见面呕死我是吗今天几度八度吧好冷啊。”
马为堂一来就抱怨连连,他比较怕冷,穿着厚重的大衣,戴着防寒的羊皮手套,脖子上还围着颜色时髦的喀什米尔围巾,唯恐别人没看出来他就是个时髦时尚的好野人。
“你穿那么厚重干什么穿件羽绒外套就好了。”周宇潮就是看不惯他这种装帅的人,买衣服不是以实用为目标,而是都在想怎么穿会比较帅。
“那没质感,穿这样比较帅。”
“就你这种身材还讲质感。”
“我一百七十二怎样也不算矮了,你自己一百八就了不起了吗穿件羽绒外套,再戴个毛帽,装个白痴表情,你去外面看看,外头游民跟你一样的打扮,所以你说打扮重不重要”马为堂讲话依然跟往常一样贱到极点。
“你到底有没有吃饭,好像又瘦了”
“你是我老婆还是住海边管那么宽干么”
“不想理你,我在看书,别吵。”
“你看什么苏格拉底语录,那一次还受不够教训吗”
一发现他看的是什么书,马为堂就把书抽走,只差没摔到窗外去,周宇潮没把书抢回来,其实他也没认真看书,就是想要重温那时的感觉而已,总觉得很怀念,又有点悲痛。
“她死了。”
“谁死了”
“媛媛。”
马为堂咶噪的声音静止三十秒,坐了下来,服务生在店经理的指示下,立刻送上咖啡。
“那只动物园里的熊猫呀,节哀顺变,反正你跟她也没结果,想开点吧,你该想若是真的跟她结婚,连小孩是不是你的都不知道哩,你算逃过一劫了。”他毫无同情心的道,抽下了围巾,脱下了外套,拿起温暖的拿铁,舒舒服服的啜饮着。
“有小孩了。”
“啥”
“我看过那小孩了。”
马为堂拿起那本苏格拉底语录,狠狠的朝他头上砸去,“你给我清醒一点,不要让我把咖啡泼到你头上去,不要又失心疯了,那个小孩不、可、能是你的,你都玩几年了,这种最该小心的事,不会出错的。”他讲到不可能时,强调的压低声音。
周宇潮揉了揉眼睛,疲惫的道“我不确定,那时我脑袋发热,刚开始有好几次我都忘了带套。”
“靠,就说那个女人是你的灾星,不是早就提醒你把头浸在冰水里三十分钟冷静回魂,现在人家要什么房子、车子、股票,还是多少钱的教育费”
“没有谈过”他转向马为堂,眼睛里满是血丝。他最近没有一天睡好,快要烦恼死了,午夜梦回时眼前全都是奉嘉仪的影子。
“你那恐怖的阿姐知道了吗”马为堂缩了一下,显然想到了被那恐怖的女人知道的后果。
“还不知道。”
马为堂为他松了口气,掏出烟来,想要恶狠狠的抽几口,又想到这里禁烟,只好把烟丢到桌上,“我觉得没谈过最可能的原因是那不是你儿子,所以对方不敢谈吧。”
“不是这样,从来都没谈过,如果不是意外,他甚至不想让我看这个孩子。”
“你玩几年了,这种欲擒故纵的手段你比我还熟,你现在一副苦恼的样子是怎样,又失心疯了你跟我有遇过免费的事吗不要跟我说去了个跟熊猫名字一样的,又来了无尾熊名字的,你给我振作点,我老爸的好红酒已经被我偷出来喝了好几瓶,他睁只眼闭只眼而已,再偷出来,我就死定了。”
“你扯红酒干什么”周宇潮很受不了他的斤斤计较。
马为堂模样更贱的回敬,“那你白痴的低潮什么一副又是快要失恋的表情,去找个正经的好女人,娶了她,生个胖小孩,老子在你儿子满月的时候包五百万给你当礼金。”
“五百万你当我不认识你”这吝啬鬼最好会那么大方。
“好啦,既然你也知道我的个性,就五元吧,老子跟你的友情只值这个价。”
“五元掉地上你都不会捡,这种礼金你也送得出手,我对你幻灭了,我们真的有友情这一回事吗”
两人屁话愈说愈夸张,但是马为堂忽然看到周宇潮像是中邪一样,眼睛睁大,透过大片的落地窗看着人群里的某一点,他也往外看去,不过看不到什么,因为满满都是人。
这里是新盖的购物中心,里面时髦又舒适,顶楼是电影院,楼下是餐厅跟各种专柜,今天因为天气冷又下雨,不少人没出去户外踏青,纷纷到这里看电影、吃饭跟逛街。
“该死,他淋湿了,雨这么大,他没开车吗”
“谁淋湿了”
马为堂被好友搞得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就见周宇潮捉起他放在旁边的围巾卷在手里,连忙开口阻止,“喂喂,你干么,那条喀什米尔围巾是我最喜欢的颜色,那是手染的,是非卖品,而且还是第一次戴”
他话没说完,周宇潮就冲了出去,捉着他的围巾,接下来的画面令他看得眼珠子几乎要掉了下来,周宇潮把他那条手染无价的围巾当成普通的毛巾一样,擦着一个抱小孩的男人的脸。
那抱小孩的男人后退了好几步,两人像在谈什么,男人离开,周宇潮却紧跟在后,转眼间就消失在人群里。
他喃喃自语,“他妈的,现在闹的又是那一出,我怎么看不懂还有那围巾是手艺赏的艺术家染的,他妈的就是贱,专门拿我的好东西糟蹋,我怎么会三生不幸交到这种朋友。”最后他更忿忿不平的把咖啡一口饮尽,“混蛋,约我来这里,结果后来放鸟我,这混蛋最近又发生了什么事”
店经理放慢脚步走近问“老板,咖啡口味还好吗”
没错,马为堂就是这家连锁咖啡店的幕后老板,若他不是老板,怎么能无视人龙大摇大摆的走进来,气定神闲的喝杯咖啡。
“我现在需要的是红酒,不是咖啡,还要回家准备好红酒三瓶,那家伙应该很快又要疯了。”
还没预言完,手机铃响,是周宇潮打来的,他吁了口气,看来红酒不用准备了,他至少还能保持正常。
“宇潮,快把我围巾还来。”
还没讲完,听到周宇潮的要求,马为堂声调就提高,这家伙不正常,一点也不正常
“什么要我帮你准备二加一的位子,还是那家现在最红最热门的餐厅法风森林,你当我是什么神仙教母吗魔杖挥一挥就会有位子吗你打给那家的订位经理,打给我干么它在楼上,你自己去订。”他幸灾乐祸,“但是很惨的是听说那家订位超满的,三个月后你才吃得到的样子。”
电话里传来一阵短促的话语,让马为堂气得脸色发白。
“我是那间的老板又怎样犯罪了吗不对,你怎么知道我是那一家的老板,我很低调很低调的,连我老爸都不知道”
电话挂了。
是怎样求人是这种鬼态度吗而且他到底是怎么知道那家餐厅是自己开的,他低调到应该没人知道才对呀。
朋友,要有义气,但义气不是用来让自己方便,让朋友暗谯在心里的
马为堂看着自己的手机气得双手颤抖,他干了一声,咬牙拨了电话。
“aris,是我,今天二加一的位子给我留着,何时去吃干,我不知道,你就是帮我留着,等会会有个周宇潮先生过去吃。”他邪恶的吩咐,“对了,他那一份,里面给我加泻药,拉死他。”让你吃,吃死你这混蛋。
小孩累了,因为太多人,下雨坐捷运跟公车,着实折腾了很多时间,而且因为雨下得很大,连向来很好逛的商场也人满为患。
奉嘉仪抱得手酸,可是珉育赖在他身上,不肯起身,今天不论哪一家的餐厅全都是客满,就算现在是下午四点多也一样,设置在旁边的休息区也坐满了人,没有空位。
他不只手酸,连脚都酸了,他知道周宇潮还跟在他的后面,他们刚才在这商场无意间遇见,寥寥数语的寒暄,他受不了那种僵硬气氛,所以他转身带着小孩逃了。
“下来走好不好爸比手酸了。”
“不要”
小孩子拗起来的时候很难对他讲道理,更别提小孩累了,脾气比平常更不好,也比平常更依赖他,赖在他的怀里就是不离开。
他觉得自己手要断掉的时候,周宇潮从后将他拉进电梯,没多久,他就坐进一间气氛很好的餐厅,服务生已经把儿童椅准备好,放在桌子旁,珉育坐在儿童椅上,周宇潮为孩子摆好了儿童餐具,在绿色的塑胶杯里也已经装满了水,珉育拿起来喝得很开心。
他应该要觉得他的强势让人很生气,但他很累,能够有个舒适的餐厅坐下来,放松一下手脚,小孩不吵也不闹的乖乖喝水,令他生不起气来,甚至还有一丝感谢,而且心里还隐隐浮现一个想法
他该不会一直跟着他,观察了许久,发现他累了,才这么强势的把他拉进来休息
明明是卖他人情的时候,周宇潮反而什么都不说,只默默为他们服务,这男人细心体贴的天性,该不会都掩盖在他吊儿郎当的外貌之下
他隐藏自己的优点,只愿意展现别人说他坏的那一面吗
这是什么样的别扭个性,又是什么样不友善的环境,才让他必须如此伪装自己
不、不,这都是自己的想像,他不该为周宇潮感到心疼。
服务生拿来了一本薄薄的菜单,里面只有几种餐点可选,选择不多,但也代表精致而美味,飞扬的中文字体旁还写着法文,周宇潮点了一个餐,他也点了一个餐,没多久面包跟奶油就先送上来了。
他环视四周,大盏的美术灯照出一片淡淡的优雅光晕,白色桌巾上面铺了艳红的桌巾,白红两色对比强烈,却又显得那样的融洽。桌子中央摆了一只造型典雅的小花瓶,每日采购的鲜花正散发甜美的香气。
这一切都营造出典雅高贵的氛围,这里气氛真的很好,舒适、整洁又赏心悦目,坐在这里,可让纷乱的心情沉静下来。
“这一间不是听说要一个月前订才订得到吗”
奉嘉仪傻眼了,这间法风森林,他听同事说过,是间很贵,但是又非常难订的餐厅,不过风评好到网路上几乎没有负评。
他还听说过,这里的餐具从碗盘到刀叉,都是得过设计大奖奖座的设计,每一个服务生都受过严格培训,姿势优雅笑容温暖合宜,他们随时细心观察客人的需求再送上服务。
这里的厨师更是大有来头,是曾经得过奖的大厨,在老板的诚意与高额的分红下,答应掌理这里的厨房。
“是三个月前订才订得到。”
“咦”
见他一副“那你怎么订到”的表情,周宇潮奸笑了一下,“我猜我朋友是老板,所以叫他挪张桌子给我们。”
“你猜”
周宇潮低声,有点调皮的道“嗯,我觉得只要是好吃有口碑又热门的餐厅,百分之九十八是他开的,因为他那个人嘴巴很挑又很贱,不是好东西不会吃的,不过就算是好东西也”他停住没说。
那是马为堂的私事,他自己不喜欢提,也不喜欢让别人知道,不过亲近的人都知晓他这个毛病,而且这些年有愈来愈严重的倾向,只要看他那单薄的身材就知道了。
他拿起纸巾擦了一下奉嘉仪有点湿的头发,转开话题,“这里冷气有点强,会不会冷我帮你围上围巾。”
他借花献佛,把刚才硬拗走的喀什米尔围巾围在奉嘉仪的脖子上,奉嘉仪闻到围巾上柑橘类的香水味,这不是周宇潮会喷的香水,但这味道又不像是女人用的。
“这是哪个男人的围巾”
这口气怎么听怎么酸,当一个你有兴趣的人对你问出这么酸的话的时候,身为男人就该知道,今晚你不会一个人上床睡的。
周宇潮大喜,刚才相遇时,奉嘉仪态度有点冷,但现在这话不就显示他还是很在乎他吗
他眼神立刻发亮,心情振奋,声音瞬时又黏又浓,笑得可恶,“你这问题好像是老婆在问老公,这是哪个野女人的围巾你敢拿来给老娘用,你今晚不想上床了是吗”
他口气有这么酸吗奉嘉仪脸有点红了,他真的有显现吃醋的表情吗
“你想像力太丰富了。”他试图保持镇定,但真的很难,因为眼前的男人很懂得怎么调戏别人。
“人家只有你一个男人哦。”
周宇潮说话时的表情,已经进展到恶心的阶段,而且他还把头歪一下的抵在奉嘉仪的肩膀,像是小女生在撒娇一样,害他鸡皮疙瘩掉满地。
周宇潮态度自然得仿佛他们没有不欢而散、不是只是金主与情夫的关系,而是天天在一起的热恋情侣,他这装熟装娇嗲的表情,会让女人也自叹不如。
“你正经点,求求你,这里是公共场合。”
“那人家今晚可以睡在你的床上吗”
“你家的床更大吧。”
“那你睡在我家床上如何我们可以玩”他在奉嘉仪耳畔说出下流话,“床都不会塌哦,我家的床是kgsize,而且是原木的,很结实。”
“你闭嘴把头移开,小孩在看了”
“那好不好嘛”周宇潮那故意装的小女儿娇态把他弄窘了。
他点头,简直是失心疯了,而远方服务生的刺探目光让他脸红得要命,他戳着服务生刚送来的面包,想像那是周宇潮的头,而珉育也好奇的看着他跟周宇潮,显然对这黏着爸比的人充满了好奇。
“爸比,他他”小孩要求他介绍。
周宇潮正要自我介绍的时候,奉嘉仪抢先开口,恶作剧的道“这是妈咪哦。”
“喂喂,不要乱教小孩。”他苦笑。
“你刚才说只有我这一个男人,讲得你像贞节烈女一样,不就是妈咪的角色吗”
周宇潮哭笑不得,这副伶牙俐齿的样子,为什么愈看愈让他上火,不是怒火上升,而是欲火上扬。
“好吧,我扮演妈咪角色,你扮演爸比角色。”周宇潮笑咪咪的对珉育说“不过你爸比在床上时,就变成妈咪了。”
“你再敢乱教小孩,小心我揍你。”
“你那小拳头根本就唔,好痛,你还真的说揍就揍,反对家庭暴力,爸比,不要打人家,今晚人家会好好伺候你。”
这话听得令人冒火,一点也不好笑,奉嘉仪再猛击了一拳,打在他肚子上,但他有练过腹肌,打他只是弄疼自己的手。
“这腹肌是怎么一回事你练腹肌跟人鱼线干什么勾引人吗”
“练这腹肌很有用的,当我用力顶,你那里全部吞下去的时候,腹肌磨擦到你那雪白的小蜜桃,你就会很有感觉的呻吟。”
“混蛋,给我闭嘴,吃面包。”
奉嘉仪在面包上涂上大量的奶油,塞进这个下流话讲不完的男人嘴巴里,周宇潮咬着面包,一边乐呵呵的笑,吃完了面包,嘴边全是奶油,他舔了一下奶油,那样子情色得要命,根本就是混蛋一个。
奉嘉仪也吃着面包,也学他舔着奶油,这让周宇潮本来下流的表情,变成了苦恼。
他抢过他的面包跟奶油,像暴君一样命令,“下次不准在除了我之外的男人面前吃面包跟奶油。”
“你发什么疯呀”
周宇潮却把面包全都塞进自己嘴里,一副死都不给他吃的样子,还把大块奶油也舀进自己的嘴里,猛地吞了下去,他这种吃法令美味的奶油都变难吃了。
“你舔奶油的样子让我硬了”他贴在他脸侧说。
“你、你、你”到底在说什么鬼话
奉嘉仪说不出话来,眼光忍不住往下瞟,见坐在他旁边的周宇潮已然搭起帐篷,他好像很不舒服,还一直乔姿势。
他不该觉得好笑的,但是他真的大笑出声,感觉今天的疲惫全都跑光了。
而周宇潮有点懊恼的在嘴里乱骂着,后来看奉嘉仪笑得实在太开心,他也忍不住的笑了。
“爸比、妈咪、吃吃”小孩拿着塑胶叉子,好像也要吃面包的挥舞着。
“珉育实在太棒了,对,没错,这是妈咪哦。”
奉嘉仪有点得意的笑着,周宇潮扭开脸,掩饰脸上的笑,听着小孩那句妈咪,应该要生气的,但是他反而觉得很高兴。
除了像马为堂这样的至亲好友能猜到,应该没人知道像他这样的花花公子渴求居家生活,他希望有个贤慧、说得来话的太太,有个聪明可爱的小孩陪伴着自己。
周宇潮揉揉珉育的头发,眼神变得柔和。他为什么觉得有点满足,好像这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生活
“妈咪、妈咪、妈咪”
小孩学了新词,很快乐的重复着,奉嘉仪笑得有点贼,那贼笑的样子带着俏皮,好可爱。
他背过了身挡住周遭视线,利用服务生服务别桌的机会,忍不住的啾了一下奉嘉仪的嘴唇,奉嘉仪讶异得张嘴,那微张的红唇好美、好诱惑人。
他这些时日忍着不跟奉嘉仪联络,是因为他不敢承认自己有小孩,他没做好准备,而且他伤心媛媛的死
狗屁,最大的原因大概是他被奉嘉仪迷倒了,就跟一开始被媛媛迷倒一样,他怕结局也会跟之前一样惨痛无比,那样刻骨铭心的惨痛经历,他不想再经历一次,所以他选择了逃避。
但现在坐在这里,跟奉嘉仪、珉育在一起,他没有任何的扞格感,仿佛他的生活这样才是正常的,也才是他所想要的美满。
那自己还逃避个屁
他想要想要跟这个男人在一起,这段时间的烦恼简直是狗屁一样,他已经多久没遇见让他心动的人
诚实点,这个男人比媛媛更吸引他,他让他笑、让他怒、让他苦恼,也让他对他着迷,这样的经历在他的人生中多吗如果放弃了,他能遇到下一个吗
只要诚实的问自己,答案就清清楚楚的浮现在心头。
他要跟这个男人在一起,就算他恐怖的老姐也挡不了。
“妈咪亲爸比,妈咪亲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