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一从墨江转到西北城义关已经三月有余,期间乌兰发动了两次较大的进犯,小的袭击则有近十次之多。
虽然有廉一镇守,我也相信他的实力,但不知为什麽,从他的奏折和书信里,我却感觉到了一点异常。
他对我的感情向来是不加掩饰的,每次书信里也总是要说很多思念的话,但最近几次,他除了还依旧讲些好玩的事之外,却再也不提及想念我的那些言辞,字里行间也仿佛藏著些莫名的不安的情绪,连字写得都比之前潦草。
边防大事他不敢瞒我,奏折里说的和城义关驻军参将上书说的也都是一致的,那到底是什麽让他有了这微妙的变化?又是什麽原因他要隐藏?
我左思右想也不得解,半梦半醒之间心乱如麻,直觉是有什麽不好的事要发生,却又说不出来,慌乱、烦躁的心情好像没有边际,压得我喘不过气,张不开口。
“王上……王上……”
“……”听见声音,我挣扎了好一会儿才从梦魇里清醒,身上、头上全是汗水“……什麽事?”
“你做噩梦了吗?”
我闭著眼缓了一会儿才抬头去看,原来是商季蹲在塌边拿著扇子帮我扇风。
我长出了一口气,扯著嘴角笑了笑“没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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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坐直了身子,肚子里的小鬼也醒了过来,动得厉害,简直就是拳打脚踢。我禁不住皱起眉头,伸手一遍一遍的来回抚摸著肚皮来安抚他,缓解不适。
“咦?你肚子动得这麽厉害!他玩的挺欢嘛!”
商季小孩心性,对这胎动觉得新奇又好玩,歪著头一个劲儿的盯著我肚子上看,扇子也不扇了。
我一阵好笑,点点他的脑门“这有什麽好看的?快扶孤王一把……”
这孩子是我的第一个子嗣,刘炎丝毫不敢怠慢,补身养体的方子一张一张的开,这几个月下来,胎养得太好,肚子重的我连自己从卧榻上站起来都有些吃力。
我这边刚在书案後坐稳,陈田就急匆匆进来通报“禀王上,鲁阳侯求见,说是有重要军防相报。”
“让他把折子先呈上来。”
“这……回王上,侯爷说这事事关重大,怕走漏风声,须由他亲口说给您听……”
我皱了下眉“让他进来吧。”
商季见我有正事要办,便跟著陈田退了出去。
鲁阳侯赫严章与我同岁,他的父亲是我继位初期的三位辅政大臣之一,论辈分是我的堂叔,在赫氏族内声望极高,赫严章是他的长子,去年初刚刚承袭了侯位,是军政处都司,主要监督一切招兵事宜,因此对军防之事略有了解。
“老侯爷最近身体可好啊?什麽事还非得当面告诉孤王?”
“臣代父亲谢王上关心,他老人家一切都好。倒是臣最近因为一事忧心,寝食难安啊……”
“你说说看,是什麽事?”
“臣请王上召回靖平王,收回将令!”
“嗯?”
“请王上收回将令!”
廉一是我亲封的大将军,收回将令那就是夺了他的军权。
这件事果然如他所说,事关重大。
“收回将令可不是小事,你得说出个让孤王信服的理由来。”我眯起眼看著他。
“靖平王私招兵马,屯兵於城义关内隐匿不报,居心不良,意欲造反。”
意欲造反!
这罪名当真不小,任是哪个君主听了也不能不在意。
只可惜,他奏的是廉一,我却偏偏不信。
想来这些老臣是史书看得太多,总觉得王族兄弟同室操戈才是正常的,但凡捉住些影子,就要为我的王位操心忧虑,似乎廉一随时都要和我兵戎相见一般。
“……招兵买马这等兵务大事岂能私自做主?更可疑者,靖平王还秘密监控京畿防务,意图控制京畿安全,这等居心何其昭昭?……”
我打了个哈欠,对他滔滔不绝的数落廉一的用心听得有些不耐烦“行了,行了,孤王对靖平王最为了解,他绝对不会背叛孤王,你们的担忧都是多余的,以後也休得再提了。”
“王上!臣的猜测绝非空穴来风,有密信为证!”
他说完,将一封信从怀里拿出来呈到我眼前。
我这时候才终於注意起他来。
这几年里,廉一因为集宠於一身没少受怀疑,但哪一次也都没有过真凭实据。那些参奏过廉一的人里,赫严章还是第一个能拿得出证据的。
陈田将信展开了送到我手上。
笔迹的确是廉一的,信封的松脂封印也真是密信的标志,内容就像赫严章说的,全是嘱咐内廷卫总领加派人手和巡防的事。
我笑笑“靖平王干预内廷卫的确有不妥,但他不过是担心孤王的安全而已,怎麽能说是意图控制京畿安全呢?鲁阳侯过虑了……”
他见我不肯相信还要继续说,我却早就没有耐心听下去,摆摆手道“孤王累了,鲁阳侯也回去休息休息吧……”
送走了鲁阳侯,我又仔仔细细将那封密信看了一遍。
信上只嘱托内廷卫总领加强防备,却并未提及任何危险,我也猜不出是什麽理由让廉一担忧我的安全的,但依照他的性格,这麽远又冒著被狠参一本的可能也要干预内廷卫的布防一定是有什麽风吹草动让他嗅到了危险的信息。
我将信压在一堆奏折之下,觉得有些头疼。
最近因为怀孕,我的精力大不如前,常常奏折看著看著就瞌睡起来,对朝野上下、京城内外发生的细微变化也的确少有留意。
现在打起精神细想之下,果然是有些事里透著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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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打起精神细想之下,果然是有些事里透著古怪。
对於我将早朝暂时免去,大臣里有些微词是正常事,但在我已有五月身孕的事传出去之後,基本上那些微词就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上奏劝我纳妃事宜的。
术国虽然崇尚至情至性,但身为王上,再如何重情重义,也免不了要有几位妃子来延续血脉,这件事本没有蹊跷,然而平日里最重视王族血脉的前鲁阳侯、我的堂叔却始终没有提过只字片语。
按照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是最反对将我与商季的孩子立为储君的,现在非但没有提醒我,也没有奏请我纳妃,连赫严章也没有提起过,反而一再参奏廉一,甚至连廉一的密信也能弄到手。
“陈田……”我揉了揉太阳穴,将陈田叫了进来“最近老侯爷有什麽奏折、书信递来吗?”
平日里都是他在安排人打理书房,大臣呈上来的奏折也是他经手送到我这里来的,谁什麽时候递过奏折他知道得最清楚。
“回王上,自从赫大人承袭侯位之後,老侯爷就告病在家,不曾再有参政,最近奴才都没有见过老侯爷的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