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免有些激动“你们治好了她？”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本来？”
克里夫笑了笑“主要是因为年纪太大，她已经不发情了。”
闻免“……”
尹启明“……”
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所以这人真的靠谱吗……
“不瞒你们说，因为没有适合的研究对象，我们这个项目早在几年前就暂停了。”克里夫耸肩，“那位不再发情的女士已经是我们已知的最后一位病体，她之后我们就没能再发现病例，两年后这个项目终于耗光了资金，研究没突破也没有新的经费注入，人类发情项目不得不终止了。”
闻免问“你们研究成果呢？”
克里夫从电脑里调出了一个表单，解释道“这是我们目前掌握的资料，据目前统计，人类发情现象是极少数现象，全球大概只有不到千万分之一的概率。我们初步判定这是一种返祖行为，少部分人身上出现了我们祖先才有的生理特征。你们知道的，发情现象在哺乳类动物中很常见，但是当哺乳动物进化成类猿人后，发情期就消失了。”
“这是之前那位女士的脑补扫描图，”克里夫指了指一个地方，“你们看对比，这是正常的脑垂体发育图，这是发情人类的脑垂体，我们推测人类之所以会发情，是因为脑垂体比正常的要小一点。”
脑垂体？这实在是超出了闻免和尹启明的知识范围，二人没有开口，等着克里夫进一步解释。
“除了脑垂体要小之外，我们团队还有人持有另一种观点，这种观点认为人之所以会发情，是因为脑垂体附近多了一根神经。闻免你是看到做爱的图像才会发情吧？这可能从侧面反映了这条神经的存在，假设是这条神经特别敏感，能够通过视线捕捉画面，刺激大脑控制情欲的部位，然后人的身体受到那根神经的控制，产生了浓烈的情欲，也就类似动物的发情。”
脑垂体之后是脑神经，闻免更是听得云里雾里。
尹启明也没听懂，但是他比闻免脸皮厚，简单粗暴地问“你们有解决办法了吗？”
“现在还没有，”克里夫摇头，“不过我希望闻免能作为志愿者参与我们的项目，否则我们研究就只能暂停了。”
闻免问“志愿者要做什么？”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配合我们研究，比如说让我们测量你发情前后的身体数据，还有取得你的脑补扫描图之类的。”
意思就是要强制发情吗？闻免有些迟疑，要取得的数据有哪些？又要怎么测试？闻免心里有些害怕，但是他也清楚，如果他不配合就进行不下去，又会回到当初的原点。更何况，这个研究如果成功了，最后受益者还是他自己。
思及此，闻免虽然略有不安，但终于是决定配合了。
“什么时候测试呢？”
“哈哈，没有那么快啊，我们项目已经停了，之前的工作人员也都有别的工作， 更何况，那个项目已经没有经费，就算我立刻申请，钱也不可能马上就下来。没有钱就请不到人，没那么快的。”
“哦哦~”闻免点头，虽然他没有接触过研究院，但基本逻辑还是懂的。
“你们没经费了是吧？”尹启明突然道，“如果项目开始，我当你们投资人怎么样？”
有可能拿到投资，克里夫没有欣喜若狂，反而有些不确定“你想取得什么回报？”
果然是明白人，尹启明他解释道“私人来说，治好这个病是我最大的需求。但如果我作为一个投资人，我当然是想取得经济利益。什么时候有成果？这个研究除了能拯救那极少数被发情所困的人，还有什么价值？对别的学科有贡献吗？能否改进后结合商用？如果我要投资，这些肯定都是我要了解的。”
“价值当然有，学术价值和商业价值都有体现，”克里夫说道，“但研究时间我很难像你保证，如果你有和科研机构合作的经验就知道，科研是研究出来的，我给不了你一个确切的时间，研究可能是几个月，也可能是几年，甚至更长。要转换成商业用途就更难了，技术从理论走向应用会花费很长的时间。但如果你投资，虽然回报周期会比较长，但是利润也会相当丰厚。”
本来是求医问药的行程，在这一刻却演变成了商业洽谈，不过当事人都挺乐意的。离开前，他们和克里夫约定了下次见面的时间，包括对闻免体能的测试，还有和尹启明商业合作的资料。
出门时，闻免突然想起了什么，试着问了句“你们有抑制突然就发情的药物吗？”
“这倒是有，”克里夫爽快道，“虽然我这里没有，但我能给你搞到，你们过几天来拿吧。”
作者有话说瞎写瞎写，别较真 ╮╯╰╭
☆、不在乎对象有没有钱，反正都没我有钱
走出研究室的那刻，闻免觉得自己脚步都是虚浮的。一想到自己以后不再被发情所困扰，他激动得恨不得围着操场跑几圈。
他被发情困扰了近十年，他一直认为自己是肮脏的，是变态的，甚至以为发情会伴随他一生。但现在突然有人告诉他，你只是生病了，有问题的不是你的思想而是你的大脑，这个世界上还有一部分人和你是一样。不再发情，之前他根本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现在却正在成为了可能。
几天后，研究室通知准备工作已经就绪，可以开始取样了，二人就干脆住到了波士顿，尹启明白天陪着闻免在研究室，晚上回酒店处理公司事务，美国东海岸和国内将近十二个小时的时差，对接工作倒是刚刚好。
这天晚上，闻免洗完澡出来后，发现尹启明还对着电脑在处理工作，连身上的西装都没来得及换。是他忽略了，尹启明也有许多工作要完成，现在白天陪着他去研究室，那些工作也就只能晚上做。从早到晚连轴转，对方却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闻免突然觉得眼睛热热的，心疼得不行。
听见脚步声，尹启明抬头问“你洗完了？”
“嗯，”闻免点头，“你也早点睡觉吧。”
“我还要一会儿，你如果困了就先睡吧，灯都可以关了。”
“没事儿，我先玩会儿手机。”闻免连忙别开脸，担心自己做出什么失态的事情来。
尹启明的这种关心已经成为了种习惯，即使这么忙了，还怕冷落了他，要抽时间问候一声才好。在初次见到尹启明时，闻免完全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冷漠的人竟然是这么的温柔。他如何能担得起尹启明的这份关心？自己能不能做什么回报对方呢？
闻免打开电纸书，却是看得心不在焉的。大约一个小时后，尹启明终于关了电脑。
“工作都结束了？”闻免抬起头，似乎一直在等这一刻。
“今天已经没有了，”尹启明走过来，吻了吻闻免嘴角，“我先去洗澡了。”
“嗯……”闻免点点头，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么了？”
“没什么啊。”闻免摇头。
“没什么你就不会是这种表情了吧，是担心研究所那边吗？”尹启明坐了下来。
闻免摇头，又想了许久，终于还是问了，那个最近让他心神不宁的问题。
“其实我一直在想，你究竟喜欢我什么呢？”
这几天的经历让闻免有些缓不过劲儿来，变化实在是太多了，每一天都是新鲜的，每天早晨都有无数可能。和一个在地球另一端的研究所合作控制发情，这要是放在之前，他根本连想都不敢想。
闻免大部分工资都汇给了孤儿院，目前的存款甚至付不起往返纽约的机票。闻免很清楚，他之所以能接触到研究所，找到解决发情的资料，也是因为有尹启明的人脉。
尹启明太万能了，这让闻免觉得自己完全是个没有用的伴侣。身份地位不对等的恋情让他害怕，对方为他做了这么多事，他却什么也不能为尹启明做，这让闻免生出一种无力感，之前笼罩着他的自卑感又回来了，闻免完全想不明白，尹启明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那人究竟喜欢他什么？
“原来是问题啊？我还以为你是担心试验呢，”尹启明笑了起来，边揉弄闻免脑袋边感叹道，“你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哪里可爱啦！”闻免打开尹启明手，不满道，“我在说正事呢！”
“因为是你，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觉得，啊，好可爱，好可爱，好想把你缩小放在手心里！”尹启明抱过闻免脑袋，在额头亲了亲，“你这么可爱，我当然喜欢你了。”
“哪有……”闻免红着脸反驳。
“有很多的的，”尹启明举例道，“比如说你那种烂好人的性格，不懂得反抗的软弱，在我看来都好可爱。”
“明明都是缺点……”
“我就是喜欢你这些啊。”尹启明一本正经。
闻免有羞又囧，笑骂了句滚。
尹启明也跟着笑了起来，他看到了闻免的不安，也很理解闻免的这种心情。虽然大家都说人人平等，但在现实中，有钱有权的人就是比普通人更有优势，他们占据了大部分资源，在更好和最好之间选择，在金钱权势之下，似乎就连感情都要比常人更珍贵了，需要更美好感情的才能配上他们。
但事实上，人虽然在物质上不平等，但感情上都是一样的。虽然富翁和贫民有着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但他们作为人类个体，彼此的喜怒哀乐是相通的。
尹启明知道他和闻免之间存在着巨大的经济差距，闻免对此感到不安无可厚非。闻免想知道自己究竟喜欢他什么？是不是非他不可？如果后面遇到更好的人，会不会抛下他？
这些担忧尹启明都理解，但他自己却不能做出回答。言语的力量很微弱，尹启明自知自己不能做出保证，他只能一次次在闻免担心的时候，用实际行动表明，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一直陪在闻免身边。
见闻免还是呆呆的，尹启明干脆问了回去“那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很多啊，”闻免掰着指头数，“长得那么帅，性格也很好，那么关心我，还不嫌弃我发情……可是我明明就是一无所有，我长得那么普通，性格也很沉闷，”闻免皱眉，“我不太懂，按照你的条件，你肯定能找到比我更好的人吧。”
“更好的人是什么人呢？”尹启明问。
“唔……就是家庭比我更好的，长得比我更好看的，比我有才啊，学历比我高啊，人也风趣幽默的吧……”在尹启明的视线中，闻免越说越小声，最后干脆都让人听不见了。因为他自己似乎也发现了，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说不下去了？你以为我是跟人谈恋爱还是跟条件谈恋爱啊？”尹启明捏了捏闻免鼻子，有些生气，“更何况，你觉得我是那么功利的人吗？”
“我只是觉得……”闻免一时语塞，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尹启明冷哼一声“觉得我非得找一个和我一样身家背景的人？别人没钱我就看不上？”
“也不是这样……”闻免反驳着，但结合他之前的不确定，总觉得没有什么说服力。
“其实啊，当你像我这么有钱之后，找对象就不会再考虑对方的经济状况了。反正我都这么有钱了，比起要找个有钱的，当然是找个自己喜欢的了。”
“对不起……是我胡思乱想了……”闻免低下头，都是他自己不自信，才会给尹启明带来这种困扰。
见对方没有反应，闻免抬头，发现尹启明沉着脸，也没有来逗他，似乎是生气了。闻免张了张嘴，想道歉，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来，亲我一口，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你了。”尹启明把脸伸了过来，指了指了脸颊。
闻免巴不得呢，连忙凑过去“吧唧”一口亲在脸上。不料这还不是亲亲脸就算完事儿了，尹启明逮住人就是一个深吻。
当尹启明把闻免吻得气喘吁吁后，这才正色道“在我面前，你完全没必要觉得自卑，如果你爸妈很有钱，你在他们面前会觉得自卑吗？看到我的财富，你应该这么想啊，尹启明是我的，那他的钱也就都是我的，既然他那么喜欢我，我要是有事情，他就必须来帮我。知道吗？你应该更无耻一点，不要脸一点。”
“别胡说了……”闻免羞愧极了，他才没有那么不要脸呢。
“这是事实啊，更何况，我并没有比你优秀多少，”尹启明道，“我之所以能有今天的成绩，很大一部分是先天优势，从我出生那一刻起，我就拥有了常人可能一辈子也难以企及的资源。你说这些是我的吗？确实是我的，但也不是我的，我不过是比较幸运而已，能够出生在优渥的家庭。”
闻免点头，这些道理他也是懂的。有的人出生时一无所有，有的人一出生就拥有了一切，这并不是说出生贫寒的人就不如出生富裕的人优秀，只不过是他们通往优秀的路要长一些。但是当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也不能一时间就能想通。更何况，他还有更介怀的一点。
“可是你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却什么都不能为你做，我觉得自己好没用……”闻免垂下眼帘，“我一点也不想你单方面付出。”
“你当然有了，只不过你的付出更多的是无形的。”尹启明亲吻着闻免额头，“你给我带来的感情的充实，这比金钱能给我的要宝贵得多。”
“无形的？”闻免不太明白，“我觉得我什么都没有做啊。”
“你陪着我就是最好的付出了。”尹启明揽过闻免的肩，有些感触，和闻免在一起后，他似乎已经忘记一个人工作到半夜的感觉了。就算工作再忙，加班再晚，他都不会在公司留宿了。回家变成了一种渴望，有了闻免，那个两室一厅的地方不再只是居住的房子，而是一个家。
尹启明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要结婚，那么多人要生儿育女。工作固然重要，但再大的工作成就都带不来家庭温馨。就算一个人在职场再出色，回到家看到黑灯瞎火的一房间，心里或多或少都会觉得缺了些什么。
闻免给了他一个家，与此相比，再多的金钱付出都会黯然失色。
等尹启明洗完澡出来后，闻免已经睡着了。手机还握在手里，眼睛却已经闭上了。尹启明抽出手机，把闻免歪歪斜斜的身体摆正。也对，白天被折腾了一天，是该睡觉了。
不过真是可爱啊，头发乱糟糟的搭在额头，嘴巴看上去是那么柔软，胸膛一起一伏的，像一只温顺的小猫咪。
看着闻免的睡颜，尹启明不由得想起了闻免问他的那个问题。他喜欢闻免吗？毫无疑问，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但其实尹启明也不是很清楚，喜欢一个人究竟是喜欢他什么？尹启明只知道，他在第一次看到闻免的那刻，心里突然涌起一股热流，心跳的很快，仿佛世界都变得不一样了。明明是那么不起眼的一个人，却能给他这么大的冲击，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爱，但是他知道，看到闻免他就很高兴，心脏扑通扑通的，他想靠近这个不起眼的人，他要和闻免一直在一起。
尹启明关了灯，抱着闻免脑袋蹭了蹭，这可是他的珍宝啊，比任何东西都要值钱的宝贝。
察觉到尹启明靠近，睡梦中的闻免抱了回来，口齿不清地说着“唔……睡觉……”
“嗯，睡觉。”尹启明点头，觉得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生活了。
作者有话说“当你像我这么有钱之后，找对象就不会再考虑对方的经济状况了。”这句化用了思聪的，“交朋友不在乎他有钱没钱，反正都没我有钱。”
☆、兔子y（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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