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垃圾之家
作者西陵冥
文案
两苦逼孩子,在遭受童年阴影长大后。
一轻微自闭的,长成了有些社交障碍的酷面青年;另一个看似正常,笑起来酒窝迷人的少年,性格则变得扭曲阴暗。
他们生活在垃圾之家,没好吃没好穿,但凭著互相的依靠,坚强生存。生活对他们来说,早已不再苦逼。如一句名言一个残缺的我,配上了那么一个残缺的你。两人在一起,就不再是各自残缺的个体
这就是一个前半段温馨生活,后半段惊悚历险的故事。
、第一章 垃圾屋
天空的边际,从深蓝近黑的暗色中,渐变成了淡蓝,地平线位置朝上延伸,晕染出一道绚丽的橘色光芒。还挂著月牙的夜空,正在逐渐开始转亮。徐徐的微风,吹鼓了地上的褐色塑料纸袋,纸袋摩擦间发出窸窣的细微动响。关在方形栏杆木箱中的几只母鸡,逐渐开始躁动起来,爪子扒拉著铺垫在下边的稻草,咯咯咯叫唤个不停。
木箱鸡窝的一旁,积放著一堆体型庞大,乍看像是垃圾堆成的杂物小山,上边摆满了各式废弃的大型物件和铁丝铁片。但若是再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到它的特别之处。
废弃物看起来像是随意摆放堆积的,但实际上却组合搭架得井井有条。卡在铁皮与看似大型废旧电器间的卡车橡胶轮胎,中间的部分被挖空去除了,里边的位置被镶嵌上了两块透明的玻璃窗,就在圆洞的中间位置。漏开的地方也全被木块遮挡住了。窗子的表面干净透明,透过玻璃能看见里边挂著的浅蓝色布帘,遮挡掉了里边的视角。干净的布帘一看起来,同样不像是随意丢弃过来的垃圾废品。
在形状特别的轮胎窗子下边,钉著一块凸出来,掉了些绿漆的长方木板。木板上摆著个黑色旧胶鞋改制的花盆。里边不知名的绿色长藤植物,生长得极为茂盛。从胶鞋内的泥土中生长出,沿著轮胎窗户一路攀附而上。才新长出的鲜嫩藤芽,还垂挂在玻璃的角边,随风微晃著,显出不少田园野趣的滋味。
这堆废弃杂物堆积而成的垃圾之间,本应该会有显露出的缝隙,但这些缝隙处,都被各种大小不一材料不定的物品东西给堵了个严实,几乎是密不透风。转个弯来到垃圾小山堆的另一侧,立著一扇灰色的木头门。门扫量过去,算是这整堆垃圾中最新的物件。原以为只是随意堆在垃圾上的门而已,门却在下一秒锺,被从里边陡然向外推了开来,一个青年竟从里走出来。
敞开的门内,看出来这并不是个外表以为的普通垃圾堆,而更像是一座垃圾屋,由这些乍看是废弃掉的庞大垃圾物品组成,改造成的一个能让人居住在里边的房屋。
屋内因为天色尚早的原故,还是比较昏黑,几乎看不清里边的轮廓模样,只能在黑暗中,瞄到一串串悬挂在屋内上边,间歇闪现著微弱黄光的小灯泡串。
从门内走出来的青年,在这还算是比较寒冷的清晨,身上只套著件质地单薄的棉背心,和身下一条深蓝几乎洗得泛白的牛仔裤。他的身材看上去十分结实和高挑,露在背心外的肌肤呈现健康的古铜色,一身简单单薄的穿著,似乎间接证明了青年并不在乎外边冷意的身体素质。
他的五官长相,一眼扫过去,并不算是特别出挑的模样,但那总是绷著脸没什麽表情变化,又有些略显冷酷的面容,倒显出了几分独特的硬朗男子气概,属於越瞧越顺眼耐看的类型。
在门口站著没动,青年回头望向屋内,心中思索琢磨著,是否要将屋内的灯泡电源关掉。但在看了看里边正熟睡在床上的另一人後,再望望外边的天色程度,最终还是没有按下门内的按钮。
让那些如满天星悬挂著的小灯泡,继续在昏暗无光的屋内维持微弱的亮度。青年将门轻轻带好关上,站在外边,转动拉伸了下他的手脚,做好出发前的暖身准备,顺著垃圾屋朝右边的方向便拐了出去。
一条约半米宽,被人日复一日踩踏出的泥泞小路,出现在面前,小路一直向前绵延不绝,几乎望不到尽头。青年目不斜视地抬著头,朝向前方开始跑步,做起他每天清早必备的晨练运动。
在青年跑步经过的路两旁,沿路或多或少都堆积著不少垃圾废品,像是各类旧款被淘汰的沙发家具木凳等物,再向旁边过去点的区域,甚至还竖著一道长长的铁丝网护栏。
铁丝网的护栏,在多年雨水和太阳暴晒的冲击下,日积月累承受不住慢慢生锈断裂开,不少铁丝网之间,铁丝已经严重变形破开了大洞。铁丝护栏的内部,放著一堆堆垒得极高的报废汽车。各式的汽车,不管是轿车跑车还是货车公交车,都被收集堆积在这同一个地方。
除了这些车子外,还有不少形状各异的金属丝金属块金属条等,不知道是从哪些东西上拆卸下来的物件,也同这些废弃的汽车一样,被堆积收在了铁丝网围著的范围里边。大概能看出来,铁丝网围著的区域,同样也是个废弃回收品堆放处,里面堆积著各种钢铁金属类的大型回收物。
青年住著的垃圾屋,有不少材料就是钻过被腐蚀裂开形成破洞的铁丝网,从里边翻找带回来的素材品。不知道这个堆放地是不是被人遗忘,前些年还能见到有不少大货车进出运送处理这些废品,但这几年来,就几乎没有人再来过,金属铁器一直便堆放在此。到访的客人,除了住在这的青年外,只剩下乌鸦和啮齿类小型动物会过来转转。
完成了制定好要跑的路程和其它一些锻炼运动後,天空的颜色已经全部变白,太阳的红光在天际蔓延扩散,红光围绕中升起的太阳,亮光耀眼刺目,青年估算下时间,开始转身按原路返回。
当再次回到垃圾屋的门口,青年抬手拉开木门,里边也已经是光亮一片。轮胎窗户玻璃上遮挡的浅蓝色窗帘,已经被拉开至两边。垃圾屋的天花板上,推移开了可以活动的遮挡铁板,明亮的天光,正顺著铁板上一层用来遮风挡雨的硬壳透明塑料板,照射进垃圾屋内,屋子里立刻变得十分通亮。
“浒哥,你回来了”
从屋内对面另一扇红色铁门,拉开进来的少年,颈上挂著还未拧干的灰色毛巾,正滴滴答答朝地面上滴著水,一头天生的茶色发丝,有些湿漉漉地贴在额角两旁,看起来是刚刚才洗好的头。
见是关浒回来,少年立刻翘起嘴角,露出了个极灿烂的笑容。酒窝在他的脸颊两旁浅浅显露,使得原本就迷人的笑容,更加耀目。
被叫唤名字的青年关浒,点了点头作为回应,不爱多言的他,从门背後取下另一条毛巾,也顺著正打开没关的红门出了去,准备清晨的洗漱。
通过红门迈脚一出去,後门外边便是一整片与垃圾屋前面环境截然不同的绿色草坪。满地翠绿的细叶草,长得极为茂盛,舒服的绿色搭配上青草的香气,让人闻著就浑身舒畅。在左手边的方向,能看到围著一长排篱笆,篱笆里边种植了不少植物,都是他和刚刚那位名叫秦千皓的少年,一同失败实验了多次後,才在逐渐掌握要领和技巧後,种出来的顽强活著的蔬菜植物。
在菜园子的里边,原本关在屋外木箱内,咕咕咕叫唤不停的母鸡,估计是被秦千皓给放了出来。此时这几只母鸡,正在菜园子里撒著欢的窜上飞下,爪子扒拉著地上的泥土,来回走动啄食。
从草坪径直向前再走一段距离,一条宽约几十米的大河,横向流过垃圾屋的後门口。
河水的流速不算湍急,水质看上去十分清澈干净。在河水中央最深的区域,深度差不多也就三四米左右,越是靠近到河岸边的水越浅些。在岸边的浅水区域,有著各色被水冲刷得格外滑润的鹅卵石,沈在水的底部,它们在水底铺垫交叠,各种颜色组合成了一条大自然亲手绘制成的美丽画卷。
正是因为有这条便捷河流的存在,关浒当时才考虑搬到此处来居住,无论是吃饭还是洗漱,靠近河流都方便省事了许多。
当洗漱完毕,关浒回到屋内,一人影立刻从旁边靠了过来,手自然地勾在了关浒的脖颈上,湿乎乎还未干透的脑袋凑上前,对著关浒身上就是一阵摩挲。
少年温热的唇瓣,几乎是贴在关浒的耳旁,低声嘟囔道“浒哥,起床都没和我问早,就走了。”似乎不太满意关浒的不主动自觉,少年一边双手紧搂住比他高上半个头的关浒,一边抱怨著。
“我,很不开心。”话这麽说著,原本表情还一副自然样的秦千皓,倏然间脸色就变了,张嘴对准关浒的肩侧位置,便一口咬了上去。上下磨牙般,啃咬著关浒锻炼得十分紧绷弹性极好的皮肤,直到嘴间尝到了些皮肤咬开後透出来的血腥味,少年才满意地舔了舔嘴角,将牙从关浒的身上移了开。
对於喜怒突变爱乱来的秦千皓,关浒似乎早已习惯,肩膀上的小啃咬他也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阻止或是斥骂。秦千皓对关浒而言,是同他相依为命长大的重要同伴和弟弟,基本上任何事情他都尽量让著秦千皓,也没觉得秦千皓做的事,对他来说有什麽反感不好之处。
作家的话
开文总是快乐伴随著痛苦,写文小透明希望每个来看文的都能开心
s主角其实并不算是真正自闭症,只是因为他小时经历影响,性格变化在旁人看来挺像自闭。真正的自闭症患者大部分是很难交流和沟通的,而且智力方面多数都不会像电影演的那麽高智商。所以,在此特别解释说明一下
、第二章 镇定之法
有关秦千皓说的问早,关浒心中茫然了一会,才想起秦千皓指的应该是什麽。
在他们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因为那时阴影的影响,年龄尚小的秦千皓,受刺激的精神总是敏感多疑,极不稳定。对於黑暗夜晚和漆黑狭小的室内封闭空间,都会使他变得极度焦躁起来,自虐般啃咬双手。手背、手指和胳臂上,常常一没注意就已经被咬得全是血口,甚至还会做出更多意想不到的可怕行为。
为了安稳住秦千皓的情绪,当时的关浒只能在每晚睡觉时,紧紧拥抱住比他年幼的秦千皓,迫使他安静下来,在黑暗中睡去。
关浒当时的年龄也不大,同样只是个孩子的他,本就不善与人沟通,更不知道如何去安抚他人的情绪。只能学著在街上看到过的温馨亲子场景,笨拙地用他尽量温柔的手势,轻拍在他怀中挣扎大叫,咬他踢他的秦千皓後背部位,反复轻拍安慰著。
就是在这慌乱中,关浒回想模仿起记忆中曾经看到过的一个画面,轻轻低下头,在秦千皓的额头上留下一个吻。因为关浒并不擅长语言上去安抚他人,只能依靠行动一遍遍来尝试。直到最後,挣扎疲惫到极限的秦千皓,终於在各种安抚下睡了过去。
这些年坚持下来,秦千皓早不像小时候那样情绪会突然大失控,已经可以很好地克制住。但对於当年关浒慌忙中落在他额头上的吻和相拥入眠,秦千皓却怎麽也不愿戒掉,一直到现在两人也都没有分开睡过。而且不管是每天早上起床还是晚上入睡前,秦千皓都习惯要求关浒的吻来做招呼。这些原本应该是起到安抚作用的亲吻,在最近这段日子里,开始逐渐变质起来。
那是个平常的夜晚,关浒本来只想吻下秦千皓的额头後,就去睡觉,但在他轻吻後抬身正准备起来时,却骤然被秦千皓一抬手拽住了衣服,又给拉倒下来。嘴唇当时就被秦千皓给吻了住,关浒觉得有些怪异感,但他也不知道怪在哪,只能眉间蹙起,黑眸中透露著不解,望向与他双唇接触,正毫无章法和他啃吻在一起,同时也睁眼瞧著他的秦千皓,直到秦千皓把他松开。
当时表情显得特别愉悦的秦千皓,翘著嘴角对关浒笑道“早就觉得比起浒哥吻我的额头,更想要尝试这个方式很久了。果然,浒哥的嘴和我想的一样柔软呢,一点都不像看上去线条那麽刚毅。”
“为什麽”关浒疑惑抬手,摸了摸自己才被秦千皓啃得有些发疼的嘴唇,不太明白秦千皓是突然从哪学来的方式和举动。
“那天我去找白陆时,没敲门进去,绕到後院正好就看到他和那个陶四正在这样,所以就觉得我们也应该可以试试,既然他们都行的话。”也就是因为那次撞见,让秦千皓在他们那,学到了更多曾经不知晓的事。
“喔”关浒不太理解亲嘴是不是真的会比亲额头感觉更好,他对亲吻这事没太多了解和求知欲。不过在感觉上来说,他倒没有什麽厌恶感,除了刚刚被秦千皓的牙齿啃得有些疼之外。
一直大部分时间都像是活在自己世界内,不善与外人沟通的关浒,心思可以说是十分单纯。能让他主动关心接触的只有秦千皓一个特殊,不管是对世俗也好还是情感方面的事,他都没怎麽注意在乎和关心接触过,所以即使年纪上他比秦千皓要大个几岁,但现在已经完全超出一般关系的暧昧举动,他完全迟钝的没发觉到有什麽不对劲的地方。
自此之後,便一发不可收拾,秦千皓再也不满足蜻蜓点水式的额头轻触,而是完全痴迷上了两人间的双唇触碰。像是上瘾一般,除了早上和晚上必须的问候吻之外,平时在做事或是休息中的关浒,都可能会被秦千皓给一把拽过去,突袭上个狠猛有力的亲吻。
吻,也从两人最单纯的双唇接触,进阶到後来秦千皓主动尝试的连舔带吻,直到真正的唇舌开始接触交融,触碰在了一起,吻法逐渐变得正常和熟练起来。因为彼此间的亲吻接触逐渐进步,关浒也开始能体会到亲吻的舒适,不再常常被咬破到唇瓣和舌尖,继续无意纵容著秦千皓,任他索求。
对於世界上他最信任的人,关浒总也是拒绝不了。
“浒哥,今天是我生日。”
“”关浒英挺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些,没反应过来,刚刚还抱怨他的秦千皓,现在突然又说起生日的话题。
“因为我的生日好记啊,所以看了下日子,今天正好是我十六岁的生日。”从身旁的车铁板墙面上,秦千皓一把扯下在垃圾场里找到的日历,抬手指著上边的日期,对关浒讲道。
“你,要礼物”沈默一会,关浒才开口问道,他说话的声音,天生带著点沙哑,奇特又低沈的嗓音听起来总让人有种特殊的感觉,像是心头被什麽撩拨著似的。
几乎不管是什麽节日,都是要在秦千皓的提醒下,关浒才会记起知道那些日子,现在秦千皓的特别提醒,关浒不由思索著是不是秦千皓想要什麽礼物了。这些年靠捡拾废品和自己动手制作的木头家具饰物换钱,倒是攒了一些钱,如果不是太贵的礼物,应该能买回来。
“嘻嘻嘻,礼物是不需要花钱的,我已经想好要什麽了。”黑眼珠在眼眶里骨溜溜地转著,秦千皓像是早已经打好了什麽主意。
关浒无法从秦千皓眼中看出他的计划是什麽,只是见他心情甚好,面上又重新恢复了平常讨喜的酒窝笑容。
“”看著秦千皓愈发灿烂的笑容,关浒完全琢磨不透秦千皓心中所想。
“这个礼物和你有关哦,今晚上回来,就知道了。”笑著看向关浒,凝视著关浒的脸,秦千皓心情愉悦地继续讲道“好了,来亲一个先,补早上的吻。”
“”
不理解秦千皓的笑容和礼物到底是什麽意思,虽然心中继续疑惑著,关浒的表情看起来还是始终如一的板著,看似面无表情,唯有眉头间的小小纠结,泄露出他心底的困惑。面对望向他的秦千皓,关浒默默微垂下头,轻启开他的双唇,由著秦千皓迫不及待地贴近过来,吻上了他的嘴。感觉著不属於他的温热舌尖,扫进到他的嘴中,迅速含卷起他的舌,勾了出来,一阵激烈吸吮交缠。
被激烈不停息的吻,追击得几乎快喘不上气,虽然表面看起来阳光灿烂的秦千皓,吻人的时候却是霸道执著得可怕,关浒难耐地略微挣扎了下,将头好不容易扭开了些,想偷空呼吸口气,却在下一秒,又立即被不满的秦千皓给抓著头发追吻了回去。
关浒察觉到,秦千皓的个头似乎又比前段时间长高不少,因为他比秦千皓大四岁发育的先,一直以来在个头上都是他要高上许多。
不过到了现在,两人的身高差距也随著秦千皓的快速发育成长追赶而渐渐缩短。原本才到他肩部以下的小子,不知不觉间,已经和他只差半个头的距离,估计再过不久,秦千皓的个头就和他差不多了吧
察觉到被吻的人有些不专心,秦千皓侧过头一个使力,用牙齿故意拉扯啃咬了下关浒的下唇瓣。
“唔嗯”不自觉地低吟了一声,关浒的走神,被秦千皓察觉後的报复一咬,给拽回了思绪。
而关浒这一声无意发出的沙哑呻吟,莫名激得秦千皓的亲吻动作,瞬间变得更加暴力激烈起来,几乎连啃带吻的要把关浒双唇都给吻咬下来。
终於是吻够了後,秦千皓满足地放开了关浒,转身抽开垃圾废品墙壁上竖起的一块铁板,打横放下。在下边垫上一个桶子做支撑,把昨晚剩下来的包子和咸菜,从天花板悬挂晃荡著的篮子里取出,闻闻味道,好像没坏。伸手递给到关浒一半,两人随意弯腰坐在了简易搭好的铁皮桌边,开始了他们的早餐。
如往常般,两人平静吃著因为隔夜放著,而变得有些冷硬发干的包子和咸菜。对於这些简单的食物,关浒已经感到十分知足。这些食物比起他从前吃到的,要好上许多许多了。
刚刚秦千皓的索吻,关浒也没再去在意或深思什麽,加上现在是吃饭时间,他就更不会去分心思,思索其它的事。
在吃东西的时候,关浒的习惯和常人有些不同,不管是喝水还是咀嚼食物,他都吃得十分迅速,咀嚼吞咽的动作更是极快,一口接一口快速地吃著,就像是许久没吃过东西的人一样。才一会的功夫,他的那份早餐就已经被他全部塞进了肚子里。而另一边还吃著包子用水下的秦千皓,此刻却连一半都还没吃完。
不是秦千皓吃得太慢,而是关浒的吃饭速度实在是惊人的快。而早已经习惯了关浒吃饭的快速,秦千皓表情如常般,带著浅浅酒窝的笑容,温柔凝视著桌边的关浒,用他正常的速度吃下他剩余的早饭。
作家的话
鲜网太抽了,祝福基友节日快乐
为了传文快吐血了
、第三章 时光倒转
一百三十一一百三十二一百三十三
心中默数著,侧身蜷缩在肮脏满是灰土的水泥地上,年约八九岁的关浒,用他几乎是皮包骨的黑瘦胳膊,紧紧护在脑袋上边,挡避头部被落在他身上的脚踢踹到。
几双穿著破烂拖鞋,或是脚趾露在破洞外,脚码大小各不相同的脚,正狠狠地踢在关浒的肩背和四肢上。凡是身上能踹到的部位,都已经被狠踢了好几脚。踢人的那几双脚,也只是几个小孩,但他们踢出来的脚劲,用在同样是孩童的关浒身上,杀伤力并不算小。
神情看似呆木,关浒无表情也不发出声音,维持著同样一个抱头蜷缩的姿势,倒在地上不挣扎也不哭叫。漆黑如墨般的双瞳,直直盯著地面上的一角,似乎把全身上下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水泥地上那条细微的裂缝上。
如同闪电般形状歪七扭八的裂缝,他已经盯了许久,似乎只要全神贯注地去看著它,身上被打的痛感也能够被分散掉一些,也就没那麽痛了。心中继续数著数,关浒清楚,这些人每次打他的时间,大约到他默数到一百五左右的时候,他们就差不多打累打烦了,他也就不用再继续挨打。
果然,当关浒心中默数到了一百五十八的时候,为首领头力气最大个头也最高的男孩,终於是踢累打烦了。他低下头不屑地撇了一眼在地上从来不哭不叫,怎麽打都没有任何表情反应的痴傻小孩,冷哼了一声,掉头对其他几个还踢得正欢的小孩说道“我们走,回去吃饭。”
另外几个小孩听到话,把抬起正准备继续踹的脚缩了回去,快速地点了点头,跟著高个男孩一同转身离开,去到他们身後不远的一间水泥房内。
时间静默过去了许久,确定了进屋的人,不会再突然出来,关浒才慢慢地开始转动。将侧倒在地上的瘦弱躯体,努力扭转翻起,背朝上手掌撑著地面,从地上缓缓爬起身来。身体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疼的,因为全身都疼,反而感觉有些麻木了。关浒抬手,擦了下刚才不小心没挡稳,而被一脚踹到流血的鼻子,将手背上的鲜红血渍,抹在已经看不出原来色系的破衣服上,擦拭了一下。接著,他开始四处转头,寻找起刚刚被那群孩子恶意丢掉的馒头。
终於在一个角落里,关浒找到了那个馒头,将馒头捡起来,手里头的馒头,不知道是已经放了多久的,表明干扁得几乎发裂,颜色暗黄无光,加上刚刚在地上一滚,更是沾满了泥土和灰尘,馒头的干硬程度,似乎只要用力一捏,就能把整个馒头搓成粉末。
不过,关浒并不介意手中馒头的好坏,只要能吃就行。他用他并不比馒头干净多少的细瘦手指,试图将馒头上沾著的脏灰拍掉,觉得擦得差不多了,便小心翼翼地如同对待珍宝般,把那馒头揣进了兜里。
关浒不喜欢和其他小孩住在那平房内,宁愿一人待在没有床铺和没有电灯的小仓库内。仓库中堆积著许多木头柴火,他收集了些干枯的稻草,堆积在仓库的角落里,晚上睡在那上面,可以隔绝地面透上来的凉气。他知道因为他从来不说话不做反应,在街上也讨不来多少钱,被其他人认为他是个痴傻的哑巴,才被欺负戏耍。虽然他并不如他们想的那样是真的傻和不会说话,不过怕说话露陷,也习惯了不再说话,关浒也只能继续麻木的维持现在生活,过一日是一日。
他不记得他自己是怎麽来到现在这可怕地方的,仿佛是一睁眼间,世界就变换了。身旁站著的,都是些他不认识的可怕大人和陌生小孩。他记不清楚他的父母是叫什麽,应该长什麽样,还有他曾经的家是在哪里。可能是他很小的时候,就被带到了这,不管如何想要仔细地回想过去的记忆,关浒始终都还是想不起他的亲生父母和家在哪。唯一证明他自己的东西,只剩下身上穿来的那件衣服袖领里,一个明显是人工刺绣在布上的名字。
再往前边回忆的几年之前,那时年纪更要小的关浒,还不知道他衣服布上的字是什麽,其他看管他们的大人,及一群年龄不同长相或正常或不正常的小孩,都管他叫喂。直到後来别人教他识字,他才知道偷偷剪下来一直保留的那片布上,绣上去的字大概就是他的名字,他也终於确定并有了他自己的名字,叫做关浒。
当时的他知道现在待著的地方,并不是他真正的家,他被一群恐怖的成年人,控制在一个带院子的荒郊平房内。
平房共三边,一边修缮得最好的平房,几个大人住在那边。而大人们的平房对面,就是他们这些小孩住的地方。黄土泥巴砌成的墙面,老旧会发出吱嘎声的木门和破瓦搭建下雨会漏的屋顶,及浇了些劣质水泥弄成的坑洼地面和房内一竖排过去的长条木板床铺,就是他们十几个小孩共住的地方。除了长铺床外,屋内最值钱的物件,便是两盏挂在墙边的昏黄灯泡和一木制矮脚桌。
白天的时候,看管监督他们的大人,大部分会睡到下午才醒。早起的一两个大人,便会命令年纪大点的孩子去生火做饭做菜,而年龄小的他们,被轮流值班监视他们的大人,领著坐上车,来到离住处极远的城镇大街上,命令他们去向路人讨钱回来。为了钱能讨得更多,大人便都教了他们数数,好明白钱的数字意义。如果有人没有讨到钱的话,晚上回来大人们就会当著所有小孩的面,叫那没要到钱的小孩,跪在满是毛刺的木板上,挨上一顿皮带抽,晚饭甚至第二天的饭,也别指望能吃到。
第一次被试放出去讨钱的关浒,前边一直表现得十分听话,在出来见到别的人後,突然便趁著人多混乱的时机,找了条小路就跑了开。但年龄幼小的孩童,哪里逃得过狡诈的人贩子监督眼线,负责看著他们的人贩子,立刻察觉到关浒的逃脱,在後边追赶没一会的功夫,就迅速把关浒给捉了住。
被捉住一把提起後衣领的关浒,恐惧加害怕的心理使他开始浑身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他想要大声呼喊求救,却被那手快的人贩子,用冰凉粗糙的大手给紧紧捂住了欲大喊的嘴。
面对旁边路过行人的狐疑目光,捉住关浒不放的人贩子,脑子转得飞快,他对路人们露出了一副虚伪歉意的表情,苦笑著开口解释边往人少的地方退後“呵呵,这小孩子不懂事,非要买什麽没用的玩具。不给买还和我闹别扭,闹笑话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各位。”
听到这个解释,旁人对关浒极力的挣扎动作和想要开口说话的样子,做出了另一番理解明白的表情。哦──原来不过是父子在闹矛盾啊行人们便都移开了他们原本好奇的目光,任由著关浒被抓住他的人贩子,一步又一步给带了回去
“叫你逃看你td以後还逃不逃”
黑色边缘磨损的宽条皮带,狠狠地抽在幼小的关浒身上,他整个後背的单薄衣裳,都被皮带给抽烂了开。仿佛是要杀鸡给猴看一样,强壮大人抽打出的力道十分凶狠,关浒当时就被抽得半昏了过去,没有丝毫能挣扎的力气,在那皮带再次抽在他的身上时,他的身体也只能微弱地轻颤一下。
边抽边边大骂著,想到差点被人发现逃跑的小孩,进而可能暴露出自己的团夥组织,壮实的中年男子便怒火冲天。他走到旁边,抓起站一边看热闹瘦子嘴里头的烟,一个狠手,把那滚烫炽热还冒著烟的烟头,按在了关浒已经皮开肉绽的背上边。
“”
虚弱得连叫唤都叫不出来,烟头直接烫在了关浒後背,那皮都翻开来的红色肌肉组织上,肉被活生生烫焦的极度痛感,让关浒的身体犹如触电般狠狠颤抖哆嗦了几下,便整个人摊在地上,昏厥过去。
而旁边被迫围观的其他孩子,许多人都已经捂住眼睛根本不敢再看,尤其在看到关浒被烟头烫的一幕时,胆子小点的孩子,尿直接就被吓了出来,淡黄色的液体顺著他们的裤裆,滴滴答答染湿了地面。
本还想用烟头再烫几下,狠狠惩罚,中年男子的动作却被旁边一名妇女给制止了住“诶诶别烫了,别烫了。”
“放开这混蛋死杂种不治他一下,他都不知道到底要听谁的话”
“先听我说,这小孩长得还算端正,年龄也小,有很多路子能卖出去,别弄废了啊。搞得他身体残疾全是疤痕的话,别人家里哪还有敢买的”说话的妇女,打著心里头早就计划好的小九九,对男子细心解释劝说道。
说话妇女的相貌,宽宽带点方圆的脸盘,眼睛细小向下弯著,一眯起来就像是在笑一样,长相看上去极为和善,如同一个淳朴善良的老大妈。单是从外表上观察,根本看不出也发现不了,这中年妇女其实是个倒卖控制儿童已经十多年的奸诈人贩子。
听到妇女的劝话後,男人终於是停下了动作,为了钱冷静了下来。
“也对,那今天就放过这死杂种。找点药给他上一下,别让他就这麽死了。”最後再用力甩了地上昏过去的关浒一皮带,男人才终於结束了他的酷刑严打,留下关浒一条命继续苟活。
因为逃跑的事件过後,其他孩子明显便学乖明白了许多。也不敢再去和关浒说话或是来往,怕沾上了他的霉气,而连累一起被挨打。一身是伤的关浒,也不太适合折腾到外面去讨钱,养伤的那些日子,就被人贩子安排,去做饭的地方帮忙,干些劈柴砍木头的事,来供应生火做饭用途。
就是在厨房里,关浒认识了教他识字,也让他知晓自己藏著的衣服布上,刺的字是叫什麽的女孩和她的弟弟,秀雁和聪聪
作家的话
最近好像暂时不那麽忙了,能有点力气来码字了,嘿嘿
、第四章 两姐弟
女孩秀雁年纪十三岁,是少数记得自己被拐经历的人。不像其他的小孩,在不记事的时候,很小的年纪就被拐过来养著了。而她是在半年多前被人用东西迷昏带走的,在她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哪,一路上她多次想要逃跑去求救,可都被看管她的大人,一次次又给逮了回来,吃了好几顿打。後面才学乖了些,不再敢露出想逃跑的念头表现。
不停辗转在荒郊野外的农房破屋中暂住,直到最近,秀雁才被看管她的那些人贩子,集中带到了关浒现在住的这个地方。
而在秀雁的身旁,怯生生不敢大声说话,总是捏著秀雁的衣服角紧跟著她的小男孩,是她认的弟弟聪聪。
秀雁和聪聪并没有血缘关系,他们也是在一个转移暂住的地方,被集中到一起才认识的。
不满四岁的聪聪,只记得他的爸爸妈妈爱叫他聪聪,其它的事情他都表述不清楚。因为胆子小,加上辗转在恶劣不安稳的环境下,容易生病又啼哭不止的他,被没耐心的人贩子,丢给到平时就心疼习惯照顾其他幼童的秀雁身边。秀雁不忍弱小的男孩哭泣难受,便一直把这叫聪聪的孩子带在她边上,成了一对不是亲生却比血缘还亲的姐弟关系。
人贩子这个词,就是秀雁告诉关浒的,说这些控制他们平时让他们去讨饭的大人们,其实真正的交易是贩卖人口,不管是小孩还是女人,只要他们有办法弄来的,都会被他们来回倒腾贩卖,以此获取巨额的报酬利润。
因为常常在厨房里一同做事,关浒便很快和这两个新过来的人认识了。也可能是因为有著同样的出逃经历,秀雁也特别关照年纪不大的关浒,回忆著她被拐前在学校里学习到的知识,教关浒认字写字,平时也有个照应。
对於逃离这里,重新回到自己家的念头,秀雁始终都没有忘记过。她总是趁著没人注意时,和关浒谈起她的家乡,介绍到她的家人,眼神异常坚定地表示,无论如何她都要回去。现在这个说话口音、风俗习惯,和她居住成长环境完全不一样的地方,不是她的家乡,她一定要逃回去
可是因为前几次的逃跑,已经让人贩子对她产生了警惕,绝不掉以轻心,不管在哪儿,都会有大人盯著她,提防她逃跑。秀雁也知道这一点,关於逃跑的计划和事,她也只能和聪聪及同样有著想逃跑念头的关浒倾述。至於其他的那些小孩,不熟悉的她也不敢泄露,怕被他们举报,告到人贩子的耳朵里。
大部分从小到大都被人贩子控制,畸形教育长大的孩子们,他们的那些是非观念全部都被打压扭曲了,可能仅仅只是为了能吃到一只鸡腿作为奖励,他们都会积极踊跃地举报那些有说过逃跑念头的人,来换取那一只鸡腿的美味。
人贩子也是为了怕孩子们团结一心,对付他们,而从内部狠狠教育打压他们,歪曲他们的是非观,好控制住这些小孩乖乖听他们的话。使得孩子们心里边,没有丝毫反抗之心,都乖乖地听他们的话做事。
关浒难得在一群被训练得互相斗争提防的小孩里,结识了两个朋友。压抑难忍的生活,总算有了些纾解喘气的空隙。过了几个月後,他的伤养得差不多了,同时在秀雁的指导教学下,也学习认识到了不少的字。
某天,一个看似宁静的夜晚,关浒正睡意朦胧中被人从身後推醒过来,他睁开眼回头一看,是抱著聪聪的秀雁,正站在床边,小心地又拉扯了下他的衣服,示意他出去。
那时还未单独分开睡,而是和其他小孩挤在一起睡的关浒,偷偷看了旁边几眼,见没什麽动静,便小心地从一堆熟睡的人中爬了出来,穿好地上的旧凉鞋,悄声跟著秀雁走出了房外。他不知道秀雁要做什麽,就被她拉扯到了院子的角落阴影处,蹲躲下来。
“怎麽了”四周打量没有人,这个时间连大人们都全部睡去了,关浒不知道秀雁拉他来是要做什麽。
“他、他们明天,就、就要把我和聪聪带走了”声音恐惧地发出抖音,秀雁虽然平时看起来表现得比年龄要成熟稳重,但实际上,她也只是个才十三岁的小女孩。
“带你们去哪”关浒听到这话,脑子里剩下的迷糊困意,嗡地一下,立刻间散了个精光。
“今天晚上我给他们送酒过去的时候,在窗子外偷偷听到了”回想起那些对话,女孩的身体就忍不住哆嗦了起来。那些人贩子们,已经给她和聪聪找好了买家,说要把她卖到一个遥远偏僻的乡村里,给一个五十多岁的哑巴男人当老婆。而聪聪也被别人定下来了,准备要卖掉,明天就把他们两个都给带走。
她不想被卖掉,不想被卖给一个老男人当老婆,也不想去那个地图上找都找不到的小村子里待一辈子,更不想她当做亲弟弟细心照顾的聪聪,也被这些无情的人贩子们卖给其他人。她想要逃走,趁著今晚人贩子们喝酒打牌没注意她时,她在一个睡过去的人贩子旁边桌子上,偷拿过来的一串钥匙。
这钥匙能打开锁住他们院子的铁门,及门外停著的三轮车,这可能是他们唯一能够逃跑的机会了。
必须要赶快离开这里而在她逃跑前,想到也说过要离开这的关浒,便偷偷地跑过来问他,问关浒愿不愿意一起冒险逃跑。
“为什麽他们要买聪聪”也同样很喜欢和聪聪玩的关浒,想不明白为什麽会有人要买别人的孩子。
“我也不知道,可能那些人就喜欢聪明健康的小男孩,拿来当儿子吧。可是,那些人里谁知道是不是好人我绝不要聪聪被卖掉”下决心抱紧了怀里瞌睡著,却乖乖不哭不闹安静的聪聪,秀雁认真地说道,她还满是童稚的脸上,表情格外的坚决。
“那,我们就赶紧逃吧。”没有任何东西需要再去收拾,机会难得,情况又如此紧急,关浒立刻就点头答应一同逃走,离开此处。
但是,现实永远比希望来得更加残酷。
当三个人好不容易打开了铁门跑到外边,秀雁在解开三轮车的锁後,让关浒牵著聪聪在三轮车後边的位置上坐好,自己则费劲用双脚踩著比她大上不少的三轮车,正准备离开这里时,住著人贩子的那间原本熄了灯的平房,骤然间,里边的灯光又被点亮了起来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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