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小凡,你这小子变多了,居然懂得考虑运营成本了?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哥真小看你了。从从前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莫大爷,也懂得人间疾苦了!”
丁湛心里升腾起一丝欣慰,对莫凡的印象也迅速改观。本来,相处几天下来,他还以为,莫凡还是从前那个像小男孩一样任性妄的莫凡。但从这件事看,现在的莫凡,其实已经成长成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丁湛,我知道,以前的我像个小孩子一样,只活在自己的象牙塔里。如果你没离开,我一直都不会知道,从前的我可以那么顺利,并不是因为我的才华战胜了世俗,而是因为有你在背后暗暗地帮我周旋和打点。很多事,后来听麦姐说了,我才发现,原来,你为我付出的,远远比我想像的要多得多。”
丁湛不作声,从前为莫凡做的那些和付出的那些,他从没想过要跟莫凡提起。因为爱他,他丁湛那怕是倾其所有,也想要让他活得开心自在。
莫凡见丁湛不说话,又说。
“你离开之后,有好几个月,我就跟个死人没区别。某天,我忽然梦见你回来了,我高兴坏了,可你看到我落泊的样子,只抛给我一个鄙夷的眼神,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我忽然醒悟,除非我真正成长起来,不然,就算你真的再回来,也不会再爱上那个幼稚无知的我。”
莫凡眼里浮现一丝痛苦,成长,从来需要代价,而他的成长代价,是失去最爱的男人五年之久!
丁湛突然想起那张三十亿的支票。
“这么说来,你这些年,并不仅仅是当导演?”
想想也是,五年时间,如果仅仅是当导演,怎么算,也难挣到禾田的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
“嗯,我有参加禾田的运营管理和决策。你忘了?我可是哈佛经济系毕业生。”
莫凡脸上转而露出得瑟的笑意。
“呵,你行啊!那天拿着三十亿的支票来找我,敢情只是来逗弄我,来看我笑话的吧?”
丁湛瞪莫凡一眼,原来,自己再聪明,还是被这小子给算计了。
“哥,我可没敢逗弄你,我这些雕虫小技,在你眼里可什么都不是!那支票,是真的,我也是真心想让你帮我,不过,那支票现在先留着吧,等你新公司成立再说。”
莫凡跟吕风扬交锋了两次之后,对吕风扬的敌意只是有增无减。而丁湛对吕风扬的滔天恨意,莫凡也真切地看在眼里。
直觉告诉他,丁湛大概不会再在风扬呆多久了。
“谁说我要成立新公司了?”
丁湛心里一惊,自己昨晚才冒头的想法,这么快就被莫凡看穿了?
“丁湛,你在风扬这样不要命的工作方式,你不觉得很有问题吗?看你天天累得像只狗似的,我看着心疼!”
17莫大爷的陈年老醋
莫凡离开g市三天了,丁湛的生活看起来跟从前并没有区别,每天重复着从公寓至风扬这种两点一线的轨迹往复运转。
华灯初上,这时正是人们在家享受家庭之乐的时间,丁湛却是在这个时候才迈着大步跨出风扬大门。
路上交通很顺畅,丁湛将车窗打开,微凉的夜风灌进来,吹在脸上凉嗖嗖却格外地舒服。
丁湛一手放方向盘上一手扯了扯领带,手指不经意碰触到脖子上,莫凡离开时在电梯帮自己整理领带的情形便闪进脑内。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丁湛也无法相信,那个习惯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莫大爷,现在居然会这么细心地为自己整理仪容。
五年,自己变了。而莫凡,也变得不再是从前那个沉默寡言冷淡无趣的莫凡。从前即使自己说爱他也从不回应的莫大爷,现在却总把甜言蜜语挂在嘴边。
就像连着这两晚,两人都会在视频上见面,莫凡上线的第一句话,都是“丁湛,我想你了!”
丁湛想问,这么两天没见,就总说想我,过去五年不曾见着,你是如何熬过来的?
只是,这种话如若真的问出口,就跟恋爱中的情侣闹别扭时追问你爱不爱我一样,不过是想要从对方的口里听到更多的甜言蜜语以安抚那颗为爱而患得患失的心。
现在的自己跟他,什么都不是,真要那样问,大概又会让莫凡误解,所以,听到那样的话,丁湛也只当没听到一样随便地敷衍过去。
只是,当时当没听到,并不代表丁湛真的对这句话没有反应。
丁湛越来越怀疑,自己对莫凡,真的只想保持着兄弟的关系?
自己总为莫凡一句话一个小动作就莫名躁动的心情,一次次地告诉丁湛,所谓的兄弟,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华丽谎言。
明明要拒绝莫凡,他可以找出一大堆的理由,也可以有无数种决绝的方式,但偏偏,自己却选择了目前这种最笨拙的方式。
以兄弟之名将他留在自己的身边,在享受着他对自己的关怀备至的同时,由着自己那颗冷却沉寂了五年的心,再次复苏并重新沦陷。
理智告诉丁湛,不该再跟莫凡有太多的接触,但,一次又一次地,当莫凡用那双漾着水汽的漂亮眼眸望着他时,他便不由自主地沉溺其中,一如八岁那年初见他第一眼那般的惊艳失魂。
明知但却总是没法狠心将他彻底赶出自己的生活,这种矛盾的心情,在莫凡离开的这两天里,显得尤为明显。
最让丁湛抓狂的是,连着两天晚上回到家,推开门,随着扑面而来的一室黑暗,他的心居然涌上难以名状失落。
对一个弟弟,真的会有这种强烈的感情吗?
丁湛苦笑!
原来,聪明如他,在一个地方摔过跤,爬了起来,绕了一大段路之后,居然又在原来那个坑摔倒了!
“拓少,你新开的酒吧在哪,我今晚去捧捧场!”
丁湛趁着车子停红灯的时候,拔了展拓的电话。
就算真在那坑里又摔倒了,这一次,他再也不会在那坑里呆着,摔着就爬起来呗,没什么大不了!
“啊,湛少,你真的确定要去?”
展拓的语气有点古怪。
“怎么,你那酒吧不欢迎客人去喝酒的?”
展拓呵呵干笑着,颇为诡异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