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宿舍,没有人。窗台上的茶花其中一朵开了一半,孤零零地。
还没回来么?
曲不言记得他周五晚上好像是解剖课。
该不会又去喝酒了吧。
他来到窗台前望着窗外,十二月的京大,晚上更加寒冷,人人都穿上了御寒的衣物。
他想起了,陆挽好像只穿了件毛衣。
曲不言不太想翻陆挽那乱七八糟的衣柜,他大概也佩服自己怎么可以忍受得了那么长时间。
他打开自己的衣柜,拿了件风衣外套,出了门。
解剖室的门锁了。郁拂离开后,曲不言这是第一次来这栋楼,这栋有解剖实验室的楼。
他才意识到,陆挽来了之后,他已经做了太多的第一次。
陆挽问他的那句“你喜欢哥哥么?”
他想知道什么?
他这么问,究竟是想知道什么?
—因为你喜欢他是么!
陆挽嘶吼的那句,又是什么?
喜欢?
喜欢兰枢么?
曲不言望着天空,无力地笑了。
兰枢的房间很大,很大的客厅,简约的家具。兰枢没有在客厅停留,直接进了主卧。
陆挽这时没有犹豫,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他没有犹豫,直接跟了进去。
“你想知道什么?”兰枢站在床边,面对着陆挽。湛蓝色的义眼毫无生气的垂着。
“关于郁拂的事。”陆挽直接说出目的。
他知道,兰枢,不喜欢绕弯子。
“郁拂的事?”兰枢俯下身子。
“郁拂和我的事,和不言的事,和陈以臣的事,还有和其他人的事。”
“郁拂的事有那么多,你想,知道哪一个?还是说……”兰枢移向陆挽手中的小白鼠。
“你想从这两个小东西谈起?”
那么多事。
那么多的事。
陆挽想知道!
拼命想知道。
“可是,你知道,这每一件都是有条件的。”兰枢支起了身子,俯视着陆挽。
“我知道。”陆挽很平静,他蹲下身子,将手中的笼子放在地上。
房间里开了暖气,两只小家伙开始舒服地仰躺着。
陆挽环了下嘴角,然后摘下肩上的单肩包,放在笼子旁边。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向兰枢的床边,抬手脱了身上的毛衣。
兰枢面无表情地看着陆挽刚才所做的一切,他诧异的是陆挽脸上的平静。
这和冉苒家的陆挽,完全不是一个人。
“那我们,就从这两个小东西说起吧。”兰枢扯开腰间的睡袍,走到陆挽的身后。
“小白鼠这种生物,食素。”
兰枢左手握住陆挽解着纽扣的手,他吃惊地发现,陆挽的手异常地冰冷。
兰枢知道,眼前这个平静男孩,内心是恐惧不安地。这让他更是觉得有趣。
“实验室里的那些,也是食素的。”
兰枢将陆挽的双手握紧,按在身侧,另一只手一颗颗解开男孩衬衫上的纽扣。
兰枢的动作很轻,像三年前第一次解开那个男孩的衬衫一样。
他能感到,男孩在微微地颤抖。
“但是,如果从小就给这些小东西喂生肉。”
兰枢拂手将男孩身上的衬衫丢在地上,衬衫脱离身体那一刻,男孩身体像是紧缩了一下。
兰枢在男孩的背后,手指从他的胸前一直向下游走。他能感到男孩的心疼在加速。
但他也知道,那多半是因为恐惧和不安。
“再在一定时间内不给他们任何食物。”
兰枢的手突然撤下男孩的裤子,男孩本等地后撤,却撞在兰枢的双腿间。
肌肤间的第一次接触。男孩惊慌地转过身,兰枢用力一扯,将男孩摔倒在床上,整个身子前倾,压在男孩身前。
兰枢微笑着看着男孩那双惊慌失措的眼睛。他知道,男孩很害怕,他想逃,想离开这里,可是,他更想知道真相。
那该死的真相。
“你说,它们在极度饥饿的情况下,再一次看到食物的时候,会怎么样?”
兰枢握起男孩的部位,男孩抗拒地用手挡着。兰枢突然变了神色,扣住男孩的手按在了自己的部位上。
“如果那食物,是个人呢?”
男孩瞬间不反抗。他刚才那充满害怕和恐惧的双眼,只剩下难以置信的痛苦。
兰枢知道,男孩已经无法反抗了。兰枢松开了男孩的手,抬起腿压在男孩的身上。
“你知道该怎么做。”兰枢看着男孩的眼睛。男孩的手在自己的部位上上下套动。
男孩的动作很笨拙,显然,他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这让兰枢心底升起一丝得意。
眼下的男孩目光呆滞,面无表情,机械般地套动着。
“我对你的表现很不满意。”
兰枢制止了男孩的动作,用力掀起男孩单薄的身子,将他的双手反缴在背后。撤下男孩身上仅有的内裤,抬起自己的部位,直冲了进去。
男孩的身体在被冲进的一瞬间剧烈地抖动着。他紧缩的内壁显然对这异物异常地排斥。
兰枢一次次地进出,一次次地冲撞着。他的动作近乎粗暴,可是身下的男孩却出奇地乖巧,除了几次猛烈地深入让他周身颤栗外,其余的时候,男孩都平静地接受着。
这让兰枢想起了曲不言。
曲不言第一次来的时候,第一次在这张床上的时候。也是,像这个男孩一样地平静。
可那时的兰枢,却对曲不言异常地粗暴。近乎残忍的手段玩弄之后,又不顾一切地冲击。
那时的曲不言,也是个未曾经历此事的男孩。
曲不言。
不言。
兰枢看着眼前的男孩,突然神情阴郁,身下更加用力地冲撞着。
疼。
身下传来的疼痛感让兰枢都忘了自己是在做着什么事。他只是一次次冲撞着,想要将身下的男孩碾碎,碾碎他的一切,他的骄傲,他的自尊,他的最终防线。
最后一次冲击后,兰枢澎湃地血液瞬间安静下来。白色的液体混着红色的血液,从男孩腿上低落。
兰枢看着趴在床边缩动着身体的男孩,心底突然萌生了一丝奇怪的情愫。
他在想,他刚才是不是对这个男孩,太粗暴了。也许,他可以温柔一点。
“那种东西怀孕了之后,对食物的渴求更强烈。刚出生的东西,如果只见到肉,就会以为它们本来就是吃肉的。”
“那它,也就只会吃肉,就算,那是人肉。”兰枢瞥了一眼地上的小白鼠幼崽,哼笑了一声。
所以郁拂手上的那些虫子,那些吃人肉的虫子,根本就是这些幼崽。
陆挽记得警察说,是在一辆车里发现的郁拂。
可那些幼崽,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郁拂死之后,还是,之前?
想到那隔间里上百条小白鼠,陆挽突然恶心地想吐。
“你还想知道什么?你可以,再问我一个问题。”兰枢系上了浴袍的腰带。
陆挽双手撑着床,艰难地站起身,迅速提上裤子,身后的剧痛让他缩着眉头。
“你和他,也做这种事么?”陆挽抬起头,盯着兰枢的眼睛问。
兰枢诧异地看向陆挽,装着蓝色义眼的右边眼帘都没来得及抬起。
他没想到,陆挽会在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
兰枢知道,这个问题中的他,是曲不言。
可这让他,否认了自己对这男孩温柔的想法。
“我可没说,我一定会回答。”兰枢扫了一眼他眼角下的那颗泪痣,他更加坚定了刚才的想法。
陆挽沉默了,他穿上衬衫,扣子没有系,直接将毛衣套在了衬衫外,然后去捡地上的包和小白鼠。
“你今晚可以,留在这里。”兰枢转过身,开了口。
“不用。”陆挽将单肩包跨在身上,抱着怀里令他作呕的小白鼠跨出了门。
“你要是还想知道什么,可以再来。你知道,我这里有你想要的答案。”
身后,兰枢的声音被陆挽隔绝在房间内。他直冲向电梯前,努力使自己平复着,然后抬起头看了一眼走廊尽头的摄像头。
电梯门开了,陆挽才回过头进了电梯,按下了一楼的按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