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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巧不成书 第10节

作者:倾落九霄 字数:26779 更新:2021-12-19 15:07:32

    “坐好,别吵”韩牧泽云淡风轻地端着茶杯,仿佛刚才那一拉一扯跟他无关。

    黎昕朝天花板翻翻白眼,识时务者为俊杰,跟韩牧泽打架,他一定会缺胳膊断腿。

    闹够了,薛祁阳重新坐回薛予深的怀抱,将小礼盒抱回来,继续拆礼盒,包装纸非常光滑,一撕就掉了下来,露出一个普通的正方形小盒子,小孩开心地不得了,咧着嘴打开盖子,底朝天抖了抖。

    什么东西都没掉出来,薛祁阳可爱的小脸上露出一丝疑惑,接着又抖了抖,还是什么都没掉下来,翻过盒子往里看了看,小嘴一扁“爸爸,空的,没有礼物,大哥哥骗人哇”

    “噗”黎昕再次喷了,刚吃到嘴里的哈密瓜差点卡住了喉咙,艰难地咀嚼一下吞进肚子,奔过来一把抱起大哭的薛祁阳,“小宝贝乖,黎昕哥哥给你手机,我们打电话去教训那个骗人的大哥哥好不好”

    薛祁阳睁着一双含泪的眼眸,疑惑地看着黎昕“好,教训大哥哥,大哥哥骗人。”

    薛予深扶额,就知道是这个结果,本来想连着今天买的圣诞礼物一起放回家里,等薛祁阳不注意的时候,把盒子拆开,往里面随便塞点东西进去,到时候小家伙拆礼盒看到礼物,一定会很开心。

    哪料到薛祁阳特别喜欢这个礼盒,一路上抱在手里不肯放手,这一抱就抱到了秦梓砚家,薛予深转头与楚均默对视一眼,回头看到黎昕已经拿出了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号码,没几秒钟电话就接通了。

    “喂黎昕”

    黎昕摁下了免提,朝大家笔了一个“嘘”,将手机放到薛祁阳嘴边,让小孩自己说。

    薛祁阳抽泣一声,十分委屈地对着手机说道“大哥哥骗人,没有礼物,大坏蛋。”

    “阳阳”穆筱的反应非常迅速,只不过语气里仍然充满着浓浓的惊讶,半晌才笑着道,“对不起,阳阳,是哥哥不好,那阳阳什么时候有时间,大哥哥重新送你一个圣诞礼物好不好”

    “真的吗大哥哥不骗阳阳”薛祁阳终于破涕为笑。

    “绝对绝对不骗阳阳,那阳阳还叫哥哥大坏蛋吗”

    “不叫了,大哥哥是好人,阳阳喜欢大哥哥。”薛祁阳对着手机还亲了一口“ua”。

    薛予深哭笑不得地抬手拍了拍薛祁阳的屁股,小家伙这会儿找到新朋友了,抱着手机和穆筱闲聊,小孩东拉西扯,讲话很流利,却没什么逻辑,讲到哪是哪,也难为穆筱能和薛祁阳聊到一起。

    聊够了,黎昕将手机丢到茶几上,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一盒飞行棋,摆到薛祁阳面前,煞有其事地朝薛祁阳抛出一个挑衅的眼神“来,小东西,哥哥跟你一决胜负次奥,韩牧泽,你又打我,不能忍了,来战”

    “好好说话”韩牧泽表情淡淡,气定神闲地坐在沙发上,直接无视黎昕的怒目。

    “飞行棋飞行棋,阳阳会玩,爸爸,梓砚哥哥,一起玩。”薛祁阳从沙发上滑下来,飞扑到茶几上,茶几下铺着厚厚的毛绒地毯,小家伙直接跪在了地毯上,迫不及待地打开飞行棋的盒子。

    摆好了棋子,薛祁阳一把抓过骰子,笑眯眯地双手握紧,上下左右摇着“阳阳先”

    “这不公平,不行不行,我们来石头剪子布,谁赢谁先来”黎昕握住薛祁阳的小手。

    “阳阳先”薛祁阳嬉笑着扭动小身子,拼命挣脱黎昕的手。

    “黎昕,能和阳阳玩得这么开心,你也挺有本事。”韩牧泽戏谑地看着又滚到一起的一大一小,他和薛予深几人也算是老朋友了,薛祁阳虽然活泼开朗,也没像今天这么玩闹。

    “那是,羡慕嫉妒恨了”黎昕推开薛祁阳挤到眼前的脑袋,昂起头,一脸得瑟。

    “同龄人之间比较有共同话题。”曲墨寒轻飘飘地来了一句,众人哈哈大笑。

    “次奥”

    薛予深俯身将玩得满脸通红的薛祁阳抱起来,接过秦梓砚递上来的小凳子,让薛祁阳乖乖坐在凳子上,韩牧泽说得没错,薛祁阳今天是真的玩疯了,嘻嘻哈哈一刻不停歇,黎昕很懂得哄小孩子开心。

    “阳阳好厉害,两个重叠了。”黎昕感叹道,说完还煞有其事地拍拍薛祁阳的肩膀,“兄弟,替哥哥挡着梓砚哥哥,哥哥先走一步了,靠你了”

    薛祁阳无辜地看了一眼黎昕,眨巴眨巴眼,表示不明白。

    很早以前,薛予深教薛祁阳玩过飞行棋,在家里时,他和楚均默也陪小孩一起玩过,薛祁阳除了知道怎么掷骰子,按照点数往前走,棋子重叠可以一起走,还能吃掉别人的棋外,其他都不懂。

    轮到薛祁阳掷骰子,小孩运气很好,一个5,往前走5步,直接飞跃了地图,小孩乐得直拍手,伴随着飞跃的动作,小嘴开心地嚷嚷着“唔唔飞了飞了”

    黎昕一脸抑郁,薛祁阳直接飞了,没人给他挡着身后气势汹汹紧追不舍的秦梓砚了,果然不出所料,一周轮下来,他的棋子被秦梓砚吃掉了,又要重新来过,一把抓过薛祁阳,使劲揉了揉。

    “阳阳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秦梓砚笑道,“连阳阳都比不上,只能说明你笨。”

    “宝贝,你要拯救黎昕哥哥”黎昕一把抱住薛祁阳哀嚎。

    一群人一直待到了十点,楚均默才叫人过来接他们,他和薛予深都喝了不少酒,没法自己开车,玩了整整一个晚上的薛祁阳早已精疲力尽,软绵绵地趴在薛予深的肩头昏昏欲睡。

    回到家里已经十一点多了,薛予深抱着睡着了的薛祁阳回到房间,刚走上楼梯,楚老夫人就走了出来。

    薛予深微微一愣“奶奶,您还没睡吗还是我们吵醒你了,抱歉,今天回来晚了。”

    楚老夫人赶紧摇头,走上来抱过薛祁阳“阳阳还是跟我睡吧,你和均默也累了。”

    “那我先给阳阳洗洗脸,换身衣服,待会儿给奶奶抱过去。”薛予深不好拒绝老人家。

    “没关系,奶奶还不困,我来给阳阳洗,你们早点休息吧。”

    薛予深还想说什么,楚均默一把拉住他说道“交给奶奶,我们走吧。”

    薛予深只好作罢,目送着楚老夫人乐呵呵地抱着薛祁阳离开,回头看了一眼楚均默,跟着楚均默回到房间,他只是担心楚老夫人年纪大了,这么晚还特意等他们回来,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第二天一早,薛予深和楚均默起床下楼,刚走到楼梯拐角,薛祁阳稚嫩的笑声传入耳朵,大厅中央竖着一个圣诞老人和一棵圣诞树,小孩正围着圣诞树转圈圈,将装饰品挂到圣诞树上。

    薛予深刚要开口叫住薛祁阳,眼角余光一瞥,扫到大厅的落地玻璃窗上贴满了雪花和各式圣诞贴纸,顿时感到太阳穴突突地抽搐,阵阵发疼,这个小家伙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第四十七章

    站在景色迷人的花园里,温暖的阳光普照下来,空气中弥漫着海水咸湿的味道。

    薛予深由衷感叹,这才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实在是太舒服了,仿佛置身于两个不同的世界,s市已经进入飘雪的季节,而这里却依然有着夏天的味道,午后的最高温度都能达到28、29度。

    脱掉厚厚的外套,薛祁阳整个人都灵活了,带着元旦和圣诞两只胖狗在草坪上打滚,外加一个被曲墨寒称为“同龄人”的黎昕,也正是因为有黎昕的加入,气氛变得相当活跃,连薛祁阳都闹开了。

    薛予深看了一眼又骑在黎昕身上的薛祁阳,一大一小不知道在闹什么,轻轻摇了摇头,转身走进大厅,大厅干净整洁一尘不染,来之前,楚均默早就派人将整个别墅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

    楚均默几人正坐在沙发上喝茶休息,薛予深走过去坐到楚均默身边,接过秦梓砚递上来的茶杯,说道“待会儿我和梓砚出去买食材,晚上我们就在花园里庆祝平安夜,痛痛快快地吃喝。”

    “好,顺便再买一套烤肉工具,其实我们应该邀请筱筱一起来,那家伙拥有一身好厨艺,他要是能来,我们就有口福了。”秦梓砚说笑着感到很惋惜,“不过圣诞节他们购物中心很忙,来不了。”

    “这么吃还不胖的人,就该拖出去乱棍打死”奔进来的黎昕刚好听到这句话,瞬间仇恨值被拉到顶峰,顺手拿起一颗草莓丢进嘴里,又拿了两颗奔了出去,一阵风似的来去匆匆。

    “听你这么一说,真想尝尝穆筱的手艺。”薛予深的好奇心被吊得老高。

    薛予深对这位一面之缘的穆筱印象特别好,今天还收到了托黎昕带来的圣诞礼物,说是要补偿薛祁阳,他在收到礼物时大吃一惊,上次的礼盒本就是薛祁阳非要拿的,就算是空礼盒也不用放在心上。

    但是穆筱却记在了心里,薛予深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薛祁阳之后也没再提起圣诞礼物的事,小孩子本就想一出是一出,只要有其他的东西转移注意力,立马就把先前的不愉快抛到了脑后。

    穆筱送来的礼物依旧有着精致的包装,非常大的一个箱子,收到礼物的薛祁阳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迫不及待地打开包装,竟然是一套价值不菲的木制火车轨道桌,众人感叹不已。

    黎昕把这套轨道桌带了过来,说是吃过晚饭后教薛祁阳拼搭。

    薛予深心里有了另外的想法,他和穆筱不过是见了一次面,却很巧合的是都与秦梓砚相识,听秦梓砚和黎昕的口吻,他们与穆筱之间的关系应该很亲密,穆筱会这么做大概也是出于秦梓砚的关系。

    不管怎么样,薛予深盘算着回去后,让秦梓砚联系一下穆筱,请穆筱来家里吃顿饭。

    “两点了,予深,我们走吧。”秦梓砚放下手中的茶杯,对着薛予深说道。

    “好,均默,你先把阳阳抱走,小家伙要是看到我和梓砚出门,又要吵着跟去。”薛予深拍拍身边的楚均默,他了解薛祁阳的性子,小家伙粘人的程度在这种情况下发挥得淋漓尽致。

    楚均默起身跟着薛予深出了门,花园的草坪上,薛祁阳正和黎昕并排躺着,小脑袋还枕在元旦后背上,温顺的英斗犬元旦吐着舌头乖乖趴着,小孩一看到薛予深和楚均默,立刻从草地上爬起了。

    薛予深蹲下身接住扑上来的薛祁阳,摸摸小孩的头,拍干净粘在身上的草“阳阳肚子饿不饿让楚爸爸带你去洗手,爸爸给你准备点心吃。”

    “好,楚爸爸抱。”薛祁阳听话地张开双臂让楚均默抱。

    楚均默弯腰抱起薛祁阳,对着薛予深说道“注意安全。”

    薛予深点点头,目送楚均默抱着薛祁阳进了大厅,小孩叽叽喳喳地说着要吃点心,楚均默冷硬的脸庞浮现出温和的笑意,看到这一幕,薛予深的心头被涌起的暖意填满,笑意溢满嘴角。

    等到父子俩的身影消失在大厅内,薛予深带着秦梓砚和黎昕走进车库,驱车赶往最近的超市,这里属于楚均默的私人领域,四周无人居住,自然离闹市区有段距离,三人来去花了两个多小时。

    好在楚均默几人也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等他们回去时,草坪上已经铺好了桌布,餐桌也准备好了,桌子上放着餐具,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正等着他们回来后开始做晚餐和烤肉。

    薛予深几人将手中拎着的大包小包放到餐桌上,一群人开始接下来的洗菜切菜工作。

    “爸爸,阳阳也要帮忙。”薛祁阳搬着一个小凳子摆在餐桌旁,双脚踩在了凳子上,探头盯着满满一桌子食材,伸手拿过一个玉米,朝着薛予深晃了晃,“爸爸会做豌豆玉米虾仁吗阳阳要吃。”

    “好,那阳阳把玉米籽摘下来,放在这个碗里,晚上爸爸给你做豌豆玉米虾仁,而且梓砚哥哥还会烤肉,待会儿让梓砚哥哥给你烤玉米吃好不好”薛予深拿了一个小碗给薛祁阳,让小孩坐到一边去。

    薛予深买玉米和豌豆时,就想到晚上给薛祁阳吃的豌豆玉米虾仁,本想买一包冰冻玉米籽,直接倒出来就可以做了,不过看到新鲜的玉米棒,再加上人那么多,还不如买回来自己摘玉米籽。

    “爸爸好棒,梓砚哥哥也好棒。”薛祁阳听话地端着小碗坐到桌布上,一粒一粒掰玉米。

    “让韩牧泽来,这家伙只会吃不会动手,今天我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不动手的人没得吃。”黎昕得意洋洋地扫了一眼韩牧泽,随后摆出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吆,韩oss知道摘芹菜叶子了。”

    韩牧泽不紧不慢地放下手中的芹菜,拔出一把刀,在阳光的映照下发出锐利的光芒。

    “你要干嘛被我拆穿真相,想杀我灭口吗”黎昕很有骨气地瞪视回去。

    “试试这把菜刀够不够锋利。”韩牧泽一刀下去,一大把芹菜切成了两段,干净利落。

    “阿弥陀佛,韩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恩恩怨怨似如云烟。”黎昕迅速闪得远远。

    韩牧泽嘴角勾了勾,笑容里多了一丝无奈,放下刀继续摘芹菜叶子。

    食材整理得差不多了,薛予深和秦梓砚端着盘子去了厨房,先把汤煲上,接着再一个个菜炒起来,想着是私人度假,薛予深几人也不想被外人打扰,这些就得自己来,好在他和秦梓砚都会做饭。

    当年薛瑞丞被薛家赶出来后,靠着薛寻父母的帮助一个人独居,自然学会了料理家务,尽管很快又被孟颢川接去照顾,不过长大后的薛予深还是学会了做饭做菜,在家里时偶尔也会自己动手。

    而秦梓砚的父母早亡,独自生活的他很早就学会了照顾自己,这些都是在剧组一起生活时,秦梓砚跟他说的,薛予深第一次听到秦梓砚的身世,几乎不敢相信,秦梓砚给人的感觉像似出身豪门。

    “爸妈年纪大了,在生活起居上,我尽量多照顾他们一点,厨艺自然长进了。”

    秦梓砚口中的“爸妈”其实是他的养父母,说起来还真颇有渊源,英年早逝的“纸砚大神”真名叫秦子言,是秦梓砚的大学老师,当初会出车祸,却是为了避让秦梓砚,秦梓砚为此愧疚万分。

    而关于这位才华横溢的秦老师,薛予深也是有所耳闻,当年在大学里可是校园风云人物,不光是其出色的外表,更是秦子言的自身才华让无数人折服,尤其是得知秦子言就是纸砚时,更是感到惋惜。

    秦梓砚早就没了父母,在得到秦子言父母的原谅后,代替秦子言照顾二老。

    “予深,勺子给我。”秦梓砚唤了薛予深一声,伸出的手却始终得不到回应,回头竟然见薛予深对着锅里的菜发呆,眼看菜就要糊掉了,赶紧将火关小,疑惑地看着薛予深,“予深想什么呢”

    “啊”薛予深猛然收住心神,看到锅子里差点焦掉的菜,歉意地看向秦梓砚,“抱歉,刚才走神了,勺子给你。”

    秦梓砚接过勺子笑了笑“在想什么关于楚先生的吗”

    薛予深摇摇头,沉默半晌道“不是,我在想你和秦老师的事,不管怎么样,你至少继承了秦老师毕生的才华,并延续了下来,听说你和秦老师一样,在书法造诣方面也很有天赋,网络上那些说你恶意模仿秦老师的言论,你真的不必放在心上,秦老师要是还活着,也会替你感到骄傲。”

    秦梓砚的表情有一刹那的僵硬,很快又恢复了淡淡的笑容,转过身去面对着锅子。

    “但是秦老师的离世终是因我而起算了,我们不说这些了,至于网络上的言论,从我在sx文学城发表第一篇小说起,我就做好了心里准备,早就习惯了,如今我只想着玉鼎神坛能够圆满成功。”

    薛予深也觉得这个话题有点沉重,于是开玩笑地道“我还想让阳阳拜你为师呢。”

    “拜我为师”秦梓砚睁大眼,“跟着我能学什么如果是书法的话,等阳阳长大一点,我可以教他啊,拜师就太隆重了,不必这么严肃,如果是其他方面,我恐怕也无能为力。”

    “那就一言为定了。”

    “好,一言为定”秦梓砚本就很喜欢薛祁阳,薛予深愿意让他教薛祁阳,他倒是非常乐意,想到现在薛予深和楚均默的相处,两人之间明显有了更深的进展,眼神不由得瞄向了薛予深的肚子。

    若不是有韩牧泽的调查资料,楚均默在韩牧泽面前的亲口承认,秦梓砚怎么都不敢相信,薛祁阳竟然是薛予深和楚均默的孩子,薛予深和楚均默之间摊牌恐怕是薛祁阳生病那次,第二天薛祁阳就改口叫楚均默“楚爸爸”了。

    这之后,秦梓砚自然想到了薛予深的身世,凭借孟颢川和薛瑞丞的关系,不难想到薛予深也是孟颢川和薛瑞丞所生,他也偷偷问过程哲,连程哲都很难解释薛予深和薛瑞丞的体质,似乎与常人无异。

    秦梓砚刚想问出口,厨房的玻璃移门被一股大力拉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冲了进来,伴随着薛祁阳稚嫩的笑声,身后还跟着两只元旦和圣诞,说来也奇怪,元旦和圣诞特别喜欢粘着薛祁阳。

    秦梓砚一回头就看到薛祁阳手中捧着的盘子,盘子里装满了春卷,一耸一耸随时都要掉出来的样子,看得他心跳漏了一拍,快步上前端过薛祁阳手中的盘子“阳阳真乖,梓砚哥哥这就做给你吃。”

    “好,梓砚哥哥,阳阳这个是肉馅的,黎昕哥哥那儿的是豆沙馅,阳阳要吃肉馅的。”

    薛祁阳指了指秦梓砚端着的春卷,回头煞有其事地指挥黎昕将盘子给秦梓砚,接着拉拉秦梓砚的围裙问道,“梓砚哥哥什么时候烤玉米给阳阳吃阳阳要吃烤玉米。”

    “那阳阳有没有把玉米洗干净串好棒子了呢”秦梓砚弯腰刚想习惯性地摸摸薛祁阳,发现自己一手的油腻,改用手背碰了碰薛祁阳的头,笑眯眯地道,“这样吧,梓砚哥哥先给你做春卷,然后我们再烤玉米怎么样或者让黎昕哥哥给你烤,黎昕也会烤玉米。”

    “咦黎昕哥哥,我们烤玉米去。”薛祁阳这下子来劲了,一把拉起黎昕就奔了出去。

    薛予深无奈地摇摇头,忍不住感叹道“阳阳虽然没有妈妈,可是身边从来不缺关心疼爱他的人,所以阳阳的性格一直都很开朗活泼,但是自从均默出现后,阳阳还是有了很大的变化。”

    那种变化只有作为父亲的他能够感受,这么小的孩子其实很多事都不懂,别人说爸爸妈妈,小孩就回来问他“阳阳为什么没有妈妈”,而楚均默出现后,小孩吵着要楚均默当妈妈,粘着楚均默不放手。

    直到楚均默成为薛祁阳的另一个爸爸,并且开始跟他们生活在一起,薛祁阳的笑容比以前更多了,性格也变得更开朗,再也没有问过他妈妈的事,也许薛祁阳自己不懂,而他却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

    “这样很好啊,我相信阳阳以后会理解你们,就如你当年理解薛伯父和孟伯父那样。”秦梓砚知道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好,说出口只会显得更尴尬,当薛予深愿意跟他坦白时,自然会告诉他。

    薛予深定定地看着秦梓砚,表情闪过一丝犹豫。

    秦梓砚似乎明白了什么,却装作一脸不解,笑问“怎么了白兔包子快蒸好了。”

    “嗯,好了我给他们端出去。”薛予深低着头,将炸好的一根春卷放入盘子里,转头看了一眼秦梓砚,见秦梓砚专心致志地炒菜,他有种感觉,对于薛祁阳的身世,秦梓砚和曲墨寒不可能不知道。

    “予深。”秦梓砚忽然叫住薛予深,在薛予深转头时,笑容变得十分认真,“予深,你不会再像四年前那样孤独无助了,你已经有了阳阳和楚先生,更重要的是你还有我们,所以有什么事请告诉我,能帮到你的,我一定会尽全力做到。”

    薛予深一愣,许久才感激地点头道“谢谢”

    等到饭菜全部做好,薛予深招呼楚均默几人把菜端出去,满满一桌子菜,色香味俱全。

    薛祁阳已经跪在椅子上,一手拿着小白兔包子,另一手拿着一根春卷,大口大口吃着,小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另一边已经搭起了烤炉,曲墨寒正在给烤肉刷调料,黎昕拿着一把扇子扇风。

    薛予深将空酒杯倒上酒,拿起一杯递给楚均默,扬了扬杯子道“敬你一杯”

    楚均默冷漠的表情瞬间缓和,勾起一丝笑容,与薛予深碰杯,两人一饮而尽。

    “阳阳,快过来,离烤炉远一点。”薛予深将酒杯放回桌子,把凑热闹的薛祁阳抱回来,拍抚着小孩的后背,“乖乖听话,墨寒哥哥正在帮阳阳烤玉米,马上就能吃了,来,爸爸给你吃螃蟹。”

    薛予深将薛祁阳放回餐桌边的椅子上,摘下一个螃蟹腿,沾了点醋递给薛祁阳,小孩开开心心地吃了起来,他这才松了口气,坐到薛祁阳身边的椅子上,将螃蟹腿一个个摘下来,放到薛祁阳的碟子里。

    又将螃蟹掰开,拿筷子把蟹黄挑出来喂给薛祁阳吃,小孩吃得津津有味,也就不再惦记烤肉的事了,小家伙就爱凑热闹,潜意识里也不懂“危险”两个字的意思,看着烤肉好玩,还想自己试试。

    “宝贝儿,你的玉米好了吆。”黎昕举着一根玉米棒在薛祁阳面前晃着,瞧见薛祁阳满脸欣喜地滑下椅子,颠颠地奔到他面前伸出小手,黎昕又将手举高一点,坏笑道,“叫我一声好听的。”

    薛祁阳仰起小脸,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甜甜一笑“好哥哥,阳阳最喜欢黎昕哥哥了。”

    “有节操,不愧是我黎昕的好兄弟,玉米棒给你,拿好。”

    “谢谢黎昕哥哥。”

    “和阳阳称兄道弟,也只有你这种脸皮铜墙铁壁的人做得出来,墨寒说得对,同龄人之间果然比较有共同话题,你也只有欺负欺负阳阳的资本了。”帮着曲墨寒烤肉的秦梓砚,轻飘飘地说道。

    “次奥”黎昕怒吼。

    薛予深不客气地笑了,拿起纸巾给薛祁阳擦擦鼻子,小家伙吃得满嘴油腻,玉米棒上刷的调料都沾到鼻尖上了,小孩今天算是彻底满足了,那么多好吃的美食摆在眼前,还有难得吃上一次的烤肉。

    楚均默端着一小碗白饭走上前来,坐到薛予深身边,问道“给阳阳喝什么汤”

    “蛋羹吧,清淡一点,阳阳今天已经吃了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小孩子肠胃脆弱,先给他吃点饭。”薛予深看了一眼吃着烤玉米,眼睛又瞄向其他菜的薛祁阳,又好气又好笑地捏捏小孩的肚子。

    “好,听你的。”楚均默表情柔和,给白饭里兜上蛋羹,用小勺子搅拌均匀,起身绕过薛予深,坐到薛祁阳另一边的空位上,兜起一勺饭吹了吹,“阳阳,爸爸喂你吃饭,张嘴。”

    薛祁阳很听话地吃了一口,伸出小手指指牛排“爸爸,切牛排,阳阳要吃。”

    “好,爸爸这就给阳阳切,你要乖乖吃饭。”薛予深挑了一块小一点的牛排,放到自己的碟子里,拿起刀叉切成小块,楚均默喂一口饭,他喂一口牛排,再配上一些其他的菜,小孩很乖地吃完了。

    黎昕目睹眼前温馨的一幕,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场面令人感叹,拿胳膊肘撞了撞端着酒杯的韩牧泽,抛过去一个挑衅的眼神“亲,学着点,你看人家堂堂chu的大当家都化身为奶爸了。”

    韩牧泽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撇头定定地注视着他。

    “看我干嘛”黎昕瞪视回去,许久,一脸别扭地扭过头去,故作镇定地大口大口吃菜,若无其事地岔开话题,“楚均默会有这么人妻的一面还蛮神奇的是不是果然当爸的男人就是不一样。”

    韩牧泽低沉一笑,瞥了一眼目瞪口呆的黎昕,坦然自若地品着美酒佳肴“你想当爸了”

    “噗”黎昕险些一口菜喷出来,捂着嘴瞪视着韩牧泽,努力将菜咽下肚,“次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一语惊人亲,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别人家的孩子,要是自己养就不一样了。”

    “对,你生的孩子只会跟你一个德行。”韩牧泽点头表示赞同。

    “尼玛蛋,糊你一脸”黎昕朝着夜空翻翻白眼,跳起身奔去帮秦梓砚烤肉。

    这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薛予深和秦梓砚的手艺非常不错,大家都吃得异常满足尽兴,吃饱喝足后,薛予深和秦梓砚又去厨房泡了茶,做了一个水果盘端出来,招呼黎昕帮忙收拾桌子。

    吃饱了就该运动运动,薛予深几人将一大堆碗筷碟子洗干净,又将厨房打扫干净,这才回到花园去休息,一直闲聊到十点,众人都有点累了,明天白天还要去沙滩玩,于是各自回房休息了。

    回到房间后,薛予深拿着换洗衣物,先给玩得脏兮兮的薛祁阳洗澡,在寒冷的s市,厚厚的一身衣服束缚了薛祁阳,小家伙在外面没法玩得尽兴,到了这里,小家伙彻底玩疯了,又吃得一身油腻。

    薛予深将薛祁阳放到浴缸里,从头到脚仔细洗了一遍,总算将脏兮兮的小家伙洗得白白嫩嫩,想到明天还要去海滩玩,这小家伙指不定又要疯成什么样子,顿时头疼欲裂,将薛祁阳塞给楚均默。

    “给他把头发吹干。”薛予深递了一个吹风机给楚均默,“我先去洗澡。”

    楚均默挑挑眉头,拿过吹风机,在薛予深和薛祁阳之间来回看了几眼,随即在薛予深的嘴角快速落下一吻,看着薛予深迅速红了的脸,心里破不是滋味,美好的夜晚因为宝贝儿子给泡汤了。

    “在儿子面前给我正经一点。”薛予深丢下一句话,拿着睡袍躲进了浴室,打开花洒,感受到温暖的水喷洒在身上,顿感舒适无比,他明白楚均默的心情,心里也想和楚均默共度美好的圣诞夜。

    只是若是把薛祁阳丢给父亲或者楚老夫人照顾,他会感到过意不去,虽然在来之前,楚老夫人有提议让她照顾薛祁阳,不过薛予深觉得楚老夫人年纪大了,薛祁阳又不是很乖,闹起脾气没完没了。

    冲了一会儿热水,薛予深拿起浴球挤上沐浴乳,却听到浴室的门开了,透过朦胧的水雾,楚均默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庞出现在眼前,眼神意味深长,在他呆滞的注目下,自顾除去身上的衣衫。

    “等一下,你怎么进来了阳阳呢”薛予深握着浴球的手抵在楚均默赤裸的胸口。

    “黎昕带走了。”楚均默紧紧握住胸口的两只手,拉近彼此的距离,直到毫无空隙。

    “你让黎昕带走的”薛予深忽然觉得楚均默是真做得出这种事的人。

    “你担心黎昕和阳阳做什么你该想想我们,这是我们的假期。”楚均默打开花洒,任热水冲刷在两人身上,臂膀揽住薛予深的身体,低头堵住对方将要出口的反抗,随着吻的深入收紧力道。

    薛予深也放弃了抵抗,握在手里的浴球掉落在地上,空下来的双手紧紧抱住楚均默的腰。

    得到了薛予深热情的回应,楚均默用力一吻,结束了这个漫长而激烈的热吻,漆黑的双眸布满浓烈的情欲,快速给两人冲干净身体,扯过一个浴巾胡乱地擦拭一番,拦腰抱起薛予深回到房间。

    另一头,黎昕将薛祁阳哄睡了,仰面躺在床上感叹得,我就是个带孩子的

    、第四十八章

    “玉米,豌豆,勺子,把皮蛋剥了”

    “给你给你给你”

    一大早,薛予深刚走进厨房就看到这么一幕场景,黎昕穿着围兜,燃气灶上正在煮着两种粥,像模像样地忙碌着,不断伸手让薛祁阳拿东西,小孩兴致勃勃地奔来奔去,嘻嘻哈哈忙得不亦乐乎。

    “需要帮忙吗”薛予深怡然自得地观察片刻,这一大一小虽认识不久,看起来倒是很默契,又想起了曲墨寒调侃的那句话,笑着走上前去,弯腰摸摸薛祁阳的头,“早上好,阳阳。”

    “爸爸,早上好”薛祁阳仰起小脸,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抱住薛予深腻歪了一阵。

    “阳阳真乖,那阳阳先去大厅找楚爸爸好不好这里就交给爸爸和黎昕哥哥了。”

    “楚爸爸也起床了吗那阳阳去找楚爸爸。”

    薛予深直起身目送着薛祁阳蹦蹦跳跳地跑出厨房,笑容变得温和,回头问黎昕“谢谢你,黎昕,阳阳昨晚上乖不乖真不好意思,本来是一起来度假,却让你这么照顾阳阳。”

    黎昕摆摆手“反正我也是一个人睡,有阳阳陪着我正好,阳阳可乖了,一觉睡到天亮,不吵也不闹哦对了,我用昨晚上剩下的豌豆玉米做了粥,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另外还有皮蛋瘦肉粥。”

    “好,昨晚吃了那么多油腻的食物,早餐吃点清淡的也好,我来帮你吧。”

    等到薛予深和黎昕做好早餐,大家都起床了,聚集在客厅里,秦梓砚逗着薛祁阳玩。

    薛予深招呼楚均默几人,将早餐端进餐厅,别看黎昕平时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厨艺还是挺不错的,那两锅粥光看就食欲大增,只不过用秦梓砚的话讲,黎昕懒惰到某种境界了,宁愿饿着也不想动手。

    吃过早餐,薛予深几人开始着手准备海边餐,将做好的饭菜装进食盒,放在保温箱内,一切准备就绪,一行人出发赶往海滩,从楚均默的私人别墅离海滩很近,带的东西多了,索性就开车过去。

    车子一停下,黎昕就带着薛祁阳冲下了车,呼喊着飞奔向大海,薛祁阳有样学样,奶声奶气地大吼了几声,撒开脚丫子跟在黎昕身后奔跑,前脚拌后脚地没跑几步就扑倒了,立刻爬起来继续跑。

    薛予深看到薛祁阳跌倒,本来心惊了一下,刚要跑上去扶起来,没想到小家伙脆生生地“呸呸呸”了几声,小手胡乱地抹掉满脸的沙子,利落地从沙滩上爬起来,“嗷呜嗷呜”喊着继续往前奔。

    薛予深望了望碧蓝的天空,总觉得他家宝贝儿被某个黎姓逗比二货传染了,越来越二。

    楚均默这个私人海滩的环境极其优美,看得出来常年有人管辖打理,一大片干净的沙滩,周围是茂密的椰子树林,艳阳照射的海面波光粼粼,空气里弥漫着海水的味道,令人无限舒坦,心旷神怡。

    对面那两位“同龄小朋友”已经在海水里玩开了,你来我往互相泼水。

    薛予深清楚地记得,薛祁阳已经差不多一年没到海边来玩了,还记得上次带着薛祁阳来海边度假,小孩才两岁多,怯怯地跟在他身边,才不会像现在这样胡闹,看到一望无际的海洋,小孩还怕怕的。

    “阳阳大概不记得以前来海边玩过了。”薛予深笑看着不远处笑容灿烂的薛祁阳,对着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的楚均默说道,“上次是和父亲们一起来海边度假,阳阳那时候才2周岁多7个月。”

    楚均默抬眼注视着那一道小小的身影,眼神放柔“要是喜欢,我们可以经常来住。”

    薛予深笑着点头“嗯,阳阳那个时候来海边,可没像现在这么疯狂,怯生生地跟在我身边,非常小心翼翼,长了一岁完全不一样了,不过也有可能是身边多个人陪他玩,黎昕很会逗小孩子开心。”

    “阳阳这个年纪,每长一岁,他的性格、记忆、智慧都会发生很大的变化。”

    “昨天我还在跟梓砚说,也许你们都没有发现,可是我身为阳阳的父亲,清楚地感受到了阳阳的变化,自从你来到阳阳的身边之后,阳阳变得比以前更加开朗,笑容也比以前多了。”薛予深轻声道。

    楚均默垂眸看着身边的薛予深,薛予深的这句说得云淡风轻,却让他心中阵阵暖意。

    薛予深静静地面对着大海,迎着海风,倾听着海浪的声音,伴随着孩子稚嫩的笑声,对身边默默陪伴的楚均默说道“我去把阳阳的小塑料桶和小铲子拿出来,不能让阳阳一直泡在海水里。”

    “我去拿,你把阳阳抱回来。”楚均默拉住薛予深的手,越过薛予深往车子走去。

    薛予深凝视楚均默的背影,嘴角弯了弯,撇头就看到秦梓砚几人已经在沙滩上竖起了一把阳伞,阳伞底下布置了一张小小的桌子,桌子两旁是几把舒适的折叠躺椅,曲墨寒和韩牧泽正躺在上面。

    “阳阳,到爸爸这里来,爸爸教你捡小石头和挖贝壳好不好”薛予深朝着已经浑身湿透的薛祁阳招呼道,然而小孩像似没听见一样,咧着小嘴一个劲地往黎昕身上泼水,边泼边哈哈大笑。

    薛予深暗暗告诫自己千万别冲上去打屁股,深深吸了口气,走上前去一把将薛祁阳从海水里捞起来,不顾小孩的挣扎,抱离海水放到沙滩上,绷着脸道“阳阳听话,休息一下再去海水里玩。”

    薛祁阳不满地嘟起了小嘴,但一对上薛予深面无表情的脸,委屈地低下了头,再看到楚均默手中的小桶和小铲子时,再次双眼发亮,一扫刚才的阴霾,拔腿奔了过去“楚爸爸,我们来玩沙子吗”

    薛予深轻轻叹了口气,这个小家伙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他的威严似乎渐渐失效了。

    楚均默将小桶放到沙滩上,小铲子递给薛祁阳,又用毛巾给薛祁阳擦干净脸上和头发上的海水,看到薛祁阳一身湿透的衣服裤子,不禁皱了皱眉头,虽说今天白天的温度有28度,但小孩子很容易感冒。

    “我记得出门时,予深给阳阳带了衣服,我去车上拿。”秦梓砚见到楚均默的表情,瞬间也想到了同样的问题,快步回车上去把衣服裤子拿了过来,笑着道,“予深果然想得周到,阳阳调皮不乖了。”

    秦梓砚说着拿手指点了点薛祁阳的小脑袋,小孩晃了晃脑袋,毫不在意地继续挖贝壳。

    “我来吧。”薛予深上前将薛祁阳抱起来,将小孩身上的衣服裤子脱下来,小屁孩光着屁股还要蹲下去捡铲子,薛予深忍不住在小孩白白嫩嫩的屁股上拍了一掌,无奈地道,“真该打屁股。”

    秦梓砚蹲下身帮忙给薛祁阳擦干净身体,与薛予深一起帮小孩换上干净的衣服,期间薛祁阳不断挣扎,一只胳膊套着袖子,另一只胳膊还不忘拿着铲子挖沙子,算是见识到了薛祁阳不听话的场面。

    瞧见秦梓砚诧异的神色,薛予深用力揉了揉薛祁阳的脑袋“今天还算好了,真不知道阳阳时不时的牛脾气像谁,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为了玩玩具不吃饭,逼他吃就闹脾气,在地上打滚哭闹。”

    薛予深一想到这个时候的薛祁阳,太阳穴突突地跳,意有所指了扫视了一眼楚均默。

    楚均默投给薛予深一个戏谑的笑容,反倒弄得薛予深不好意思地红了红脸。

    秦梓砚将两人的“眉目传情”看在眼里,暗地里偷笑,昨天在厨房的那番话,即使没有直接说穿,但也暗示了薛予深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不希望将来薛予深生第二个孩子时,又要躲起来。

    一个人承受这么大的秘密,压力可想而知,内心的矛盾不是身为当事人的他能够体会,他曾经从程哲那里听说过薛予深的事,薛予深在得知怀上薛祁阳时,那孤独无助的情绪几度崩溃。

    秦梓砚再一次将目光转向薛予深的肚子,随即迅速撇开视线,不知道薛予深还会不会生第二个孩子,他只希望到时候能够帮上一点忙,哪怕只是陪陪薛予深,帮忙照顾一下薛祁阳也好。

    “不知道有没有蛤蜊”秦梓砚见薛祁阳兴致盎然地捡了一大堆小石头和贝壳,小塑料桶底很快就铺满了,“要是能挖到蛤蜊,回去可以做蛤蜊蒸蛋了,阳阳,喜不喜欢吃蛤蜊蒸蛋啊”

    “喜欢吃,阳阳要吃。”薛祁阳就是个十足的小吃货,一听到吃表情都变了。

    “蛤蜊还是在五六月份的时候比较多,肉比较肥鲜,也要赶在退潮的时候。”薛予深环顾四周,不指望能在这个时候挖到蛤蜊,小塑料桶和小铲子那都是给薛祁阳准备了,免得小孩子无聊没事做。

    临近中午时分,薛予深和秦梓砚在椰子树荫底下铺上了桌布,将保温箱里的饭菜全部端出来,一群人围着桌布举杯畅饮,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气氛,仿佛置身在了另一个时空中。

    一阵手机来电铃声打断了和睦的欢声笑语,韩牧泽放下酒杯和筷子,说了声“抱歉”,走到一边去接电话,其余人也没有多在意,继续刚才的话题,只是韩牧泽回来时,笑容依旧,眉头却皱了皱。

    “花生神马事了能让我们酷帅狂霸吊炸天的韩boss皱眉头了”黎昕一掌拍在韩牧泽的后背上,凑过头去道,“来,说出来哥给你谋划谋划,我们韩boss皱皱眉头,s市的经济命脉都要抖三抖,不不不,是本人有眼不识泰山了,我们韩boss可是掌控着全宇宙的经济命脉,迟早冲破宇宙的范畴。”

    韩牧泽嘴角抽了抽,差点被喝进口中的酒呛到丢了颜面,这个家伙真是

    “闭嘴”韩牧泽沉声打断黎昕的滔滔不绝,放下酒杯,表情略淡地看向薛予深和秦梓砚,“刚才是子誉的电话,有些事情均默应该告诉过你了,关于当年设计你的那个小明星的身份。”

    赵信薛予深和秦梓砚的动作同时定格,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蹙了蹙眉头。

    “子誉怎么说”曲墨寒问道。

    “周宏近段时间和冯冠浩夫妇来往频繁,我让子誉的人一直密切关注着他们,最近周宏和冯冠浩似乎正在调查予深当年比赛的事,不过,大概是顾虑到孟伯父,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地调查。”

    的确,薛瑞丞和孟颢川的关系在圈子里不是秘密,就算有人想要动他,怎么说也要掂量掂量孟颢川的手腕,再说竹篱小筑也不是任人揉圆搓扁的地方,或许如今他还年轻嫩了点,但好歹还有强大的身世背景。

    秦梓砚和周宏的关系,因为一部玉鼎神坛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只怪周宏这人贪得无厌,如果当初心平气和地接受了秦梓砚的虚心求教,而不是妄想独吞玉鼎神坛的编剧名号。

    他倒觉得在玉鼎神坛的电视剧资料里,秦梓砚不会介意在编剧一栏多加上周宏一个名字,至于钱财方面,那都是私底下的事情,压根不会摆到明面上来,周宏在乎的不就是想要金钱名利双收吗

    原著作者担任自己作品的影视剧编剧,秦梓砚不是第一个,而且很多作品在改编成影视剧时,由多名编剧共同担当,这都是习以为常的事情,秦梓砚才华出众,但在这一方面完全是个稚嫩的新人。

    莫不是忌惮秦梓砚的才华,亦或对自己没有信心的人,何必如此排挤一个新人

    周宏在娱乐圈已是一名前辈级大人物了,平时多少新人编剧、演员巴结着他,被尊称为一声“金牌编剧”,如今看来这全都是假象,不过娱乐圈不都是这样的吗只要是对自己的前途有利。

    无数人不惜任何代价,哪怕是出卖自己,何况只是讨好巴结抬举一个人,那根本微不足道,说到底,这种现象无论在哪个领域里都是普遍存在,人的原则这个东西,在利益面前不值钱。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与群分,冯冠浩夫妇和周宏根本就是一路人,即使表面上看似来往频繁,背过身去谁知道又在互相算计着什么,这种人往往自私自利,心里头永远只想着自己,他们只信任自己。

    从玉鼎神坛公布影视版权开始,薛祁阳和秦梓砚就被绑到了一起,等到正式开机,整个剧组的人都知道他作为薛祁阳的监护人,和秦梓砚的关系非常交好,秦梓砚与周宏,薛祁阳与冯书薇。

    显而易见,周宏到底是出于什么理由与冯冠浩夫妇再次联手了,再过两个月,玉鼎神坛就要杀青了,到时候作为主角儿时扮演者的薛祁阳,受到的关注绝对高于冯书薇,冯冠浩夫妇岂能容忍

    薛予深微微低垂着头,轻轻叹了口气,冯冠浩和袁琢娅会如此在意薛祁阳,除了名声方面,恐怕最在意的是楚均默吧,他们知道楚均默重视薛祁阳,害怕楚均默会重点培养薛祁阳成为儿童明星。

    真不知道这群人势利眼到何种地步了就算chu重点培养薛祁阳那又怎样剧本在设定或者改编后,男女角色已定,薛祁阳还能代替冯书薇不成如果薛祁阳是个小女孩,冯冠浩夫妇是该担心了。

    、第四十九章

    其实薛予深对赵信这个人印象不深刻,只知道跟这人气场不和,两人之间也无来往。

    “有其母必有其子。”秦梓砚淡淡地说道,“当年高家大小姐高贞依为了嫁进孟家,那也是无所不用其极,薛伯父会被学校开除,被赶出薛家,不都是高贞依一手策划的吗儿子与她半斤八两。”

    “比起他这个母亲,赵信有贼心没贼胆。”薛予深一说到这一家子,口吻中就带上了浓浓的厌恶和愤怒,“也只有高贞依这种心肠歹毒的女人,才会教出这么一个野心勃勃、不择手段的儿子。”

    韩牧泽轻笑一声“这个女人一心想要嫁入豪门,当年的孟家虽不及现今,但比之高家确实绰绰有余,确切地说高家想要撮成这门联姻,那是高攀了孟家,孟家自然看不上这门婚事,不过”

    “我知道。”薛予深表情淡漠,“父亲当年只不过是孟家主的私生子,孟家根本不把父亲放在眼里,父亲从小因为私生子的身份,性格十分孤僻暴躁,比起现在,父亲那一辈的私生子身份更不为人接受,起初父亲那阴沉的模样十分不讨喜,而爸就是个书呆子,压根不在乎这些。”

    楚均默转头凝视着薛予深,伸手轻轻搂住他的肩膀,沉声道“不想说就别说。”

    “我没事。”薛予深转头给了楚均默一个笑容,接着道,“都是一些陈年旧事,如今父亲和爸过得很好很幸福,那些欺负过他们的人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父亲也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有足够能力保护父亲,如果高贞依觉得现在的日子过得太好了,我不介意父亲给她一点压力。”

    “她欠爸的这辈子都偿还不清。”薛予深握了握拳头,“比起爸当年所受的苦,高贞依还能嫁人生子,她该知足了,爸当年被整个学校的人戳着脊梁骨骂,回到家里得不到一丝安慰,连亲人都无法谅解他,将他赶出家门,可那个时候父亲还被关在家里被逼着娶那个女人,爸根本已经走投无路。”

    “谁能想象爸当时的绝望”薛予深不禁红了眼眶,“18岁的年纪,本该是整个学校的宠儿,薛家是远近闻名的书香门第,爸性格温和,学习又好,说到薛家的薛瑞丞,谁不是竖起大拇指赞赏有加,可是那又如何人一旦犯错,尤其是爸这样的天子骄子,错误就被放大一千倍一万倍,得不到一丝一毫的原谅,就因为爸喜欢父亲,就要否认他所有的一切吗”

    薛予深的情绪几度失控,这些话藏在他心底十几年,小时候他不懂事,只知道他有两个了不起的爸爸,直到渐渐长大,发现薛瑞丞除了薛寻一家,再无任何亲朋好友,而孟颢川更无一个亲人。

    他和薛寻是堂兄弟,每到过年时节,薛寻一家还回去看望爷爷奶奶,可薛瑞丞从来都不带他去,直到有一次看到薛瑞丞和一个女人吵架,那个女人辱骂薛瑞丞败坏薛家的名声,骂声极其难听恶毒。

    最后被闻讯赶来的孟颢川粗暴地丢了出去,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孟颢川发这么大的火。

    现在想起来,薛予深都觉得浑身颤抖,当时的孟颢川双目赤红,面无表情,如果不是薛瑞丞阻止,他觉得那个女人会死,被孟颢川当场狠狠掐死,从此之后,他对这位疼他入骨的父亲有了新的认知。

    薛予深后来偷偷问过薛瑞丞,他才知道那个女人是他的姑姑,薛瑞丞的亲姐姐,本该是世上至亲的人,但是他从那个女人眼中看不到一丝亲情,有的只是仇恨,仿佛薛瑞丞灭了她全家一般的仇恨。

    真是可笑的亲情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薛予深再也不奢望薛家的亲情,什么爷爷奶奶叔叔姑姑,那都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在他的世界里,只要父亲们陪在他身边,还有薛寻一家的亲情就够了,薛家是他的仇人。

    孟颢川远不及他所看到的那样,也是从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孟颢川有多在乎薛瑞丞,这种在乎容不得他人一丝一毫的侮辱和伤害,为了薛瑞丞,孟颢川可以忍辱负重四年,只为给薛瑞丞一个家。

    年少时期的孟颢川,本不想争夺孟家的财产,只想长大后脱离孟家的掌控,可是孟家却想利用他来达到联姻的目的,将谁都不愿意娶的高贞依丢给孟颢川,只当是孟颢川这个私生子最后的价值。

    高贞依的目的只是嫁入孟家,至于其他根本不在乎,可偏偏孟颢川有了薛瑞丞,孟颢川这样的性格自然不会屈服,高贞依也不是个善罢甘休的主,为了除掉薛瑞丞,不惜让薛瑞丞身败名裂。

    薛予深不怪孟颢川,当时的孟颢川没有丰满的羽翼,只有任人宰割的凄苦,或许正是薛瑞丞的遭遇点燃了孟颢川心底的仇恨,孟颢川用四年时间,颠覆了整个孟家,让高家再无容身之地。

    这四年里,孟颢川不曾找过薛瑞丞,可是薛寻告诉他,其实孟颢川一直派人在暗中保护着薛瑞丞和年幼的他,薛予深理解孟颢川的做法,在没有足够的能力之前,只会给薛瑞丞带来更大的伤害。

    “予深”秦梓砚不忍心让薛予深继续说下去。

    “爸爸不哭哭,阳阳呼呼。”连三岁的小孩子都察觉到了气氛不对,薛祁阳从桌布上爬起来,爬到薛予深的腿上,嘟起小嘴朝着薛予深通红的眼睛吹了吹,“痛痛飞走了,阳阳再呼呼。”

    “你这个小东西。”薛予深红着眼睛笑了,紧紧抱住薛祁阳,将小孩放到自己的腿上。

    朝着众人歉意一笑“抱歉,我只是无法原谅高贞依和赵信,他们永远都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自己失败从来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而是怪罪别人挡了他们的路,父亲不愿意娶她,她觉得这一切都是爸的错,赵信比赛得不到好名次,同样认为是别人的存在阻碍了他。”

    薛予深自嘲地笑笑“这种人真是悲哀又可怜,高贞依以为没有爸,让我爸身败名裂了,父亲就会娶他了吗盲目可笑的妄想,这样的女人,就算父亲穷困潦倒一无所有,都不可能娶这种女人。”

    学生时期的薛瑞丞,其实是个非常单纯的人,放到古代那就是个文弱书生,直到遭受了沉痛的打击,薛瑞丞才渐渐意识到自己的天真无知,在薛寻父母的帮助下,偷偷住进了远离薛家的一套房子里。

    学业没有了,有家也不能回了,而孟颢川还不知道在哪里,这还不算什么,在薛瑞丞几近绝望之际,上天又给了他最惨痛的打击,一开始薛瑞丞以为自己病了,直到被薛寻的父母发现他昏倒在屋子里。

    薛寻的父母找了医生朋友来给薛瑞丞检查身体,经过几番确认才得出一个骇人的结果,薛瑞丞怀孕了,不过当年的薛瑞丞比他坚强得多,他毕竟是薛瑞丞和孟颢川相爱的结晶,薛瑞丞毅然决定生下他。

    调理好身子后,薛瑞丞因缘巧合认识了竹篱小筑的老板,当然那个时候也不叫竹篱小筑,只是一个果园,老板是个年过六旬的老人,看薛瑞丞年轻又温顺,就让薛瑞丞留下帮忙做做账,偶尔送送货。

    老人是个性格豪爽的人,薛瑞丞又勤奋认真,完全把薛瑞丞当儿子看待,薛瑞丞后来得知,老人的子女非常有出息,在国外发展得很好,一心想接老人出国安享晚年,可是老人放不下这个果园。

    后来薛瑞丞生下了他,又回到果园帮忙,直到孟颢川找到了他,两人又重新在一起,而老人的子女又来接老人去国外生活,孟颢川就趁机买下了这个果园,老人也很放心把果园交给薛瑞丞管理。

    “这些事情憋在我心里这么多年,今天讲出来,我也舒服多了,我想有些事不用我说,你们也调查得差不多了,没错,我就是父亲和爸生下的孩子,而阳阳是我和均默的孩子。”

    薛予深一一扫过众人的表情,韩牧泽和曲墨寒神色如常,只是眼中藏着几分耐人寻味,秦梓砚只是面露担忧地望着他,恐怕最受打击的一个人是黎昕,平日里大大咧咧的黎昕,此时表情彻底呆滞了。

    一只手伸过来紧紧握住了他,薛予深不用抬头也能猜到楚均默此时的表情,他也不想这么难过,这些往事压在他心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孟颢川和薛瑞丞从来什么都不说,可他心里很难受。

    薛予深知道就算薛瑞丞已经有了孟颢川的陪伴,但薛家毕竟是生养他的地方,薛瑞丞过去的18年,薛家没有亏待过他,甚至是宠溺着他长大成人,如果没有出那样的事,薛瑞丞依旧是薛家的骄傲。

    薛瑞丞的心头是抱着遗憾和愧疚的,这一点薛予深看得清清楚楚,只不过二十多年过去了,薛家的所作所为让薛瑞丞渐渐心寒,恐怕那最后一丝愧疚也要烟消云散了,跨不过的是心中的那道坎。

    “不过他们怎么查,也不可能查到我和阳阳的真实身世,世界上有多少人会想到我和爸的体质如此已于常人,周宏和冯冠浩夫妇可没有那么神通广大,他们的人脉和你们根本无法比拟。”

    就算是薛家,除了薛寻一家,也没人知道他和薛祁阳的身世,这还多亏了薛家对薛瑞丞的不闻不问,任其自身自灭,等到薛家知道他的存在,那都已经过去很多年了,薛瑞丞早已和孟颢川重逢。

    “现在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曲墨寒问道。

    “除了你们,我大伯一家,均默的奶奶,最后就只有程哲了。”薛予深想了想,“除此之外,还有当年替爸接生的医生,不过那人是大伯的至交好友,大伯信得过他,直到现在还经常来往。”

    曲墨寒闻言微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韩牧泽,示意韩牧泽继续先前未完的话。

    韩牧泽端起酒杯喝了口茶,有些事情他也需要消化,薛予深今天所说的这些事,他和曲墨寒虽知道不少,但毕竟不是全部,如今的孟颢川拥有不可动摇的势力,甚至连薛瑞丞都有了自己的事业。

    正如薛予深自己所言,薛瑞丞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天真温顺的读书人了,经历了这么多遭遇,又成就了如今的事业,好似一块璞玉,精雕细琢,成了一块耀眼夺目价值连城的美玉。

    “这件事倒不必担心,不过冯冠浩要查你当年与chu解约的事,这一查恐怕很快能查到你和均默这一层,若是再找赵信确认,你们就该做好心理准备了,当然前提是他们有这个胆子抖出去。”

    薛予深沉默片刻,道“赵信是绝对没这个胆将事情抖出去,要不然不会隐瞒到今天,不过要是他遭人利用就另当别论了,当年他陷害设计我和均默,若不是被人忽悠,借他十个胆都不敢。”

    “这人就是个冲动鲁莽之人,要是遇到周宏和冯冠浩夫妇,他也只剩下被利用的份。”韩牧泽轻笑摇头,“太直白单纯的人也很可怕,做事从来不会三思而后行,一股脑儿地爆发出来,说实话,有时候还真会被这种人打个措手不及,因为他们永远不安排理出牌。”

    “有道理”黎昕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心里却直犯嘀咕,尼玛,自从来到了s市,他深深地感受到了来自这个世界的恶意,三观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颠覆,再这样下去,迟早冲出银河系,突破宇宙了。

    “我去安排,在冯冠浩和周宏找到赵信之前,堵住他的嘴。”楚均默淡淡地说道。

    “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韩牧泽朝着楚均默举了举酒杯,两人对着一饮而尽。

    薛予深转头看了一眼楚均默,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让他安心的神色,他相信楚均默,楚均默若要藏起一个人,乃至让这个人消失,那简直是易如反掌之事,要是再加上韩牧泽,赵信就更无处可逃了。

    心中的阴霾慢慢消散,薛予深招呼大家赶紧吃饭吃菜,气氛逐渐恢复到一开始的活跃。

    这一顿饭吃了很长时间,中间的气氛有点沉重,也好在很快就解决了问题,薛予深在发泄完情绪之后,反而显得冷静和轻松了许多,仿佛一身的压抑烟消云散,心头的结也解开了。

    过去的事情谁都无法改变,谁都没有预知未来的本领,是一个人的命中注定,所以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孟颢川和薛瑞丞之所以对往事绝口不提,一是因为这些是他们心中的痛,二是他们都已经释怀了。

    这样一想,薛予深的心情更明朗了,至于不在乎他们的人,他又何必理会呢

    休息够了,韩牧泽几人拿着钓具找地方垂钓去了,薛予深陪着薛祁阳躺在躺椅上休息,小家伙一脸惬意地躺在舒适的躺椅上,时不时地爬起来喝一口牛奶,手中捏着几个贝壳和光滑的小石头。

    不一会儿,身边就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薛予深一转头,薛祁阳已经张着小嘴呼呼睡着了,无奈地笑了笑,起身将薛祁阳抱到阳伞下的躺椅上,拿了一块厚厚的大浴巾,对折后给薛祁阳盖上,轻柔地拍着他的后背。

    “你累的话也睡一觉吧,我看着阳阳。”楚均默见薛予深打哈欠,趁着其余人都去垂钓了,走上来由后抱住薛予深,凑过头吻了吻他的嘴角,手臂力道渐渐收紧,“予深,以后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薛予深低垂着头,双手覆在腰间的手背上,轻轻握住,嘴角的笑意很淡“我只是没想好该怎么开口,一时找不到突破口,今天若不是牧泽提到赵信和高贞依,父亲们的伤心事我也不想多提。”

    “只是没想到一旦说出口,我就控制不了我自己,想到爸当年所受的苦,我真的很恨高贞依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父亲说留着她痛苦绝望、担惊受怕地活在这个世界上,比一刀杀了她更能折磨到她。”

    有时候折磨一个人,给他一刀太痛快,应该让他每天活在煎熬中,日日夜夜饱受痛苦。

    楚均默扳过薛予深的身子,低头给了他一个温柔的吻“如果换成是我,我也会这么做,高家败落之后,高贞依逃离了s市,我想这是孟伯父故意留给她的生路,为的就是让她往后的日子过得更绝望。”

    “你调查过高贞依了”薛予深斜睨他一眼,“听说高贞依逃离s市后过得很不好,一个只想着嫁入豪门、不可一世的千金大小姐,流落在外毫无生存能力,偏偏还当自己有多尊贵,就凭她的脾气,没被人折磨死已经很好了,高家已经成为过去式,就算在s市,谁还会卖他们面子”

    “这是人之常情,商人永远把利益摆在第一位,没有利用价值了,你就什么都不是。”楚均默淡淡道,“墙倒众人推,最不缺的就是落井下石的人,当年的高家也没有什么好人,各个都想着高攀。”

    薛予深低头把玩着楚均默的手指,小声道“我刚才没有说完,我哥也已经跟薛家脱离关系了,自从哥他和盛序禹在一起之后,薛家再也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了,而这一切,薛家全都怪罪到了我爸的头上,是爸让薛家蒙羞,受人耻笑,如果薛家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了”

    “予深,孟伯父能做到的,我都能做到,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和阳阳。”

    “嗯,薛家我根本不在乎”

    薛予深舒了口气,往后靠了靠,将全身的重量倚靠在楚均默身上,抬头望着蔚蓝天际,忽然想起了早上在hcj电视台看到的天气预报,兴致勃勃地道“据说s市下雪了,这几天会有一场大雪。”

    “怎么你感兴趣堆雪人打雪仗”楚均默调侃。

    “那也要有积雪,s市几年才能下一场大雪,我想想啊,上一场大雪貌似是阳阳出生那年的冬天,那个时候阳阳才8个月大,还抱在手里,这两年都没飘过雪花,偶尔雨夹雪,还没落到地上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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