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
李白白控制不住向前的冲力,蒋丞松手后仍往前栽了栽,胳膊,后背,还有今早扭到的脖子,都遭到重创,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捂着肩膀蹲在地上“啊”
“李白白”蒋丞眉紧紧皱起,下意识想拉他起来,却又碰到了李白白受伤的胳膊,李白白痛得喊了声,躲开他退后一步,这两天,短短48个小时之内所有积累的被压抑着的情绪全被疼痛激发出来
“我操你他妈的是有病啊”
蒋丞这几天也基本是一眼不眨,加上被暴雨浇了两天,挂了李白白的电话后累得不想动,眯着眼望了会天花板上的灯就睡过去了,以至于李白白之前的敲门声和脚步声完全没有听到,直到沉睡时被碰了下,登时醒过来,身体下意识做出了应激反应。
“抱歉,我,”蒋丞皱着眉道“我不知道是你,起来我看。”说着他又俯身去拉李白白。
李白白右手用不上劲,狼狈地踹过去,怒道“滚,别动走开”
“脱臼了。”蒋丞说了一句,强硬地把他的右手展开,一手扶着他的肩膀,一拧一松。
“操”
李白白清楚地听到“咔吧”一声,右手靠近肩部又是一阵猛烈的痛,他咬牙切齿地喊了声,右手重新听候使唤,但仍是痛得要死。
眼泪在刚才的过程中不知不觉溢出,大概是疼的,也说不清,是不是混杂着这两天累积的情绪,他一边怒骂蒋丞,眼泪不断往下流。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应该还会更一章,么么
、第30章,你特么是有病啊中
蒋丞皱着眉把李白白的脸抬起来“脖子怎么了”
李白白不想说话,推开他往后蹭,但后背已经抵着墙,蒋丞又不断强硬地想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李白白躲着躲着就又开始流泪,不是刚才那种骂街地大声号啕,而是埋着头,两肩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后背一下一下猛烈地弓起,压抑的哭声中隐约能听到竭力的抽气声。
他在剧烈的情感崩溃中仍旧不忘躲避蒋丞的触碰,蒋丞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但能感觉出李白白对他的抵抗,似曾相识的感觉。
李白白突然起起来,抬起袖子擦了把脸,手背抵着额头,低着脸绕过蒋丞快速地从门口走出去。
蒋丞一怔,转身追上去。
电梯停在这层,李白白进了电梯便使劲按键,电梯门缓缓合住。
蒋丞本能拦住电梯,却在拐入过道时望见李白白在电梯中的神情,脚下一滞,电梯门合上了。
李白白从电梯里出来,大堂里温暖淡黄的光笼罩着光洁的瓷砖,夜风翩然从眼前掠过,为哭得燥热的发际带来一丝凉意,李白白带着鼻音轻轻地呼了口气,走出去。
脚步又是一顿,蒋丞已然立在公寓台阶下望着他。
李白白头痛地捏了捏眉,他比之前稍稍冷静了些,开口时声音因为刚哭过还有点气弱“对,对不起”
李白白说“我不是有意的,你,让我冷静一下。”说完他停了一会,蒋丞没有说话,李白白犹豫地抬步,从他身边从过去。
蒋丞反手轻易地握住他的手腕,李白白喉头一哽,闭了闭眼。
蒋丞道“到底怎么了”
李白白试着挣开他,手甩了甩,没有撼动。
李白白道“放开。”
“到底,怎么了。”
李白白忍无可忍,胸口滞闷烦躁,反手给出一拳,又被制住,李白白不耐到极点,屈肘往后撞,没撞着,但蒋丞松了手。
李白白没耐心去思考蒋丞为什么放手,连头都不敢回,直接走了,转了转手腕,走下停车场。
早晨五点,蒋父打电话来,说让蒋承泽到他那里去,蒋丞将他送到门口就离开了。
下午六点,蒋承泽打到他手机上,语气小心翼翼唯唯诺诺,一会说他想去游乐场,一会说他想和爹地一起吃晚饭,蒋丞听出意思,到蒋宅接他回来。
到蒋宅时,老爷子从书房出来,诧异而冷淡地问他来干什么
蒋丞看向被圈在客厅一角玩玩具枪的蒋承泽,说“带他回去。”
蒋承泽坐在铁网围成的四五个平方的场地里,端着玩具枪眼巴巴地望着蒋丞。
蒋父哼了声“他在这里好好的,三天后再来接。”
蒋丞道“我现在就要带他走。”
蒋父微怒“不可能。”
蒋丞冷静道“你把他一个人放在那儿,和我带走他有什么区别。”
蒋父穿着军装衬衣和熨贴的军裤,五官太过深刻的脸上,眉心凹下的两道如同刀刻一般。
“他是我孙子,我让他待在哪儿,他就得待在哪儿。”
蒋丞说得无比平淡,面上没有表情,连语气也波澜不起“你这样根本不是对他好。”
蒋父哼道“我知道怎么是对他好。”
“培养独立么。”
蒋丞走到铁圈外,俯身把蒋承泽抱出来,对他说“扔了。”
蒋承泽愣愣地把怀中的玩具狙击枪扔了,枪掉在地板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响声。
蒋丞抱着蒋承泽转身离开“我走了。”
带着蒋承泽回到家,小孩一路上似乎是被吓住了,一句话也不说。
回到家后,蒋承泽讨好地在房子里跑来跑去,说,呆地,蒂姆会做牛奶通心粉,呆地,没有牛奶,也没有通心粉,呆地给蒂姆做晚饭吧。
蒋丞摸了摸他的头发,给他换了睡衣,下楼买了牛奶和冷藏的通心粉,煮给他吃,蒋丞好像有点感冒,白乎乎的东西看得胃里越发恶心,索性关了火,最后小孩吃的晚饭是一半热一半凉的,蒋承泽说,爸爸吃,蒋丞接过勺子吃了一口,勉强下咽,小孩这才乖乖地吃起来。
晚上十一点,蒋丞抱着小孩到他自己的儿童卧室,站在卧室门口,看着卧室中央孤零零的儿童床,蒋丞犹豫几秒,把他抱回自己的卧室。
蒋丞神情漠然地想,蒋承泽晚上睡觉不老实,所以关灯后以两臂圈住了他,防止他再乱滚。
但一小时后,蒋承泽扭动着挣扎,蒋丞不耐地放开他,起身关了门去沙发上睡。
半夜,卧室里传来蒋承泽喋喋不休的喊声,他不断喊着爸爸,小手一下一下地捶在门上,蒋丞连着两天失眠,今晚也没有睡着,但却不想理他,食指屈着死死抵在太阳穴上,闭目不言。
蒋承泽大约这么叫了一个小时,卧室门内透出难受的哭声,渐渐弱下去。
再半小时后,蒋丞终于起来去打开卧室门,蒋承泽穿着睡衣躺在靠近门的地上,小身体蜷缩着,蒋丞拧眉,俯身想把他抱起来,却惊觉小孩身上的温度高得惊人。
送医院,急诊挂号,排队,最后送进急诊室。
医生在满走廊孩子难受的哭声中斥责“做父母的怎么这么不当心,已经烧到39度7了,这么小的孩子不像大人的体质,烧这么高是要命的”
蒋承泽大约是被蒋丞传染的,蒋丞只是一点低烧,反应到小孩身上就有生命危险了,小孩已经烧得脱水,血管陷进去,只能在头皮上扎针输液。
病房里挤着十几张病状,焦急心疼的父母们来回走动,父亲去买孩子喜欢吃的水果,母亲细声安慰照顾。
蒋丞在此时此刻,才发觉,他和他的父亲原来是一样的。一样的自私自利,冷漠无情。
蒋丞出去倒了杯水放在床头,蒋承泽小脸苍白,难受地喃喃”
蒋丞给他妈妈打了过去,大洋彼岸,小孩的妈妈透过电话一声一声安慰着她的宝贝,一边着急地定当晚的机票飞过来。
凌晨三点,手机铃声在吵嚷的病房里不那么清晰,蒋丞到门外接了电话,那头喊道“队长,那谁的逮捕令下来了”
挂下电话,蒋丞在走廊上找了临时护工帮他照看蒋承泽,自己则出了医院大门,打车回警队。
特警大队的院里乱成一片,一个队员上来汇报情况“上头批准逮捕那贪官头子,他现在在郊外的一个娱乐城,有警戒。”
两个小队乘车出发,两辆普通大众,两辆警车,蒋丞头脑发沉,不愿再坐进滞闷的车里,于是去借了手下的巡警摩托车,头盔也不带,随着先遣车队驶到郊外的那个娱乐城。
两队,十几个警员下车,抬头望一眼霓虹灯闪烁的大楼,登时笑骂“妈的,繁华”
守在销金窟门口的保安一看到他们,立即拿起对讲机说了几句,接着便上前阻拦。
轻易突破防线,随着一路的尖叫声,穿制服的警员们举着枪往楼上冲,一直冲到电梯停下的楼层,按开电梯,向里面的人亮出警员证,呲牙道“fbi啊不,中国警察,谢谢。”
电梯里的人带着怪异的眼神散开。
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急匆匆地走向包间,不时向四周看,在特警队员们的视线中小心地走进一间包厢。
几个队员之间互相使了个眼色。
包厢的门突然打开
里面的人们神情惊慌乱成一团,几个衣衫不整的中年男人正待逃跑,服务生端着果盘进来,所有人松了口气。
“别动举起手来”五六个特警队员举着枪冲进来,对准房间里的每一个脑袋“谁也别动”
服务生吓得果盘掉在地上摔碎,浑身颤抖。
蒋丞带着一身寒气从特警们中间走进来,抬手冷淡地亮出警员证上的警徽“冯局长,你被逮捕了。”
逮捕令上的三个人被铐上手铐带下楼,走廊里围观的人增多,娱乐城的经理,老板上前笑呵呵地询问情况。
蒋丞去洗手间往脸上浇了会凉水,低烧的热度已经退下去,取而代之地是微微的恶心,胃上挨的那颗子弹虽没有穿透防弹衣进入他的腹腔,但子弹爆炸的冲击力也足以让他不好过几天。
走出洗手间,这次任务已经完成,蒋丞正欲下楼与其他人汇合,却在楼梯拐角侧的房间中,看到了一张并不陌生的面孔。
蒋丞轻轻踢开了那扇金闪闪的门,昏暗的灯光下,李白白侧身躺在皮沙发上,头正枕在一个男人的腿上
作者有话要说躺
、第31章,你特么的是有病啊下
“白白,这个电话你还是不接吗”
“要不你闭嘴,不然我就让你家老二断在我手里。”李白白翻了个身,抱着包厢里不知沾了多少细菌的枕头包住头。
“嘿,放轻松。”稽白把手机放在一边“喝水,还是啤酒”
李白白不耐道“都不喝,别说话。”
稽白从茶几上取来一细瓶啤酒,无奈道“好吧。”
包厢里十几个人,男男女女看上去都很嗨,稽白干坐了一会,重新开口“白白,是你叫我带你来这儿的。”
李白白面对着沙发,嗯了声。
稽白哈了口气,仰了仰头向后靠“所以你现在睡在我腿上,而我还不能对你进行任何动作,他们会觉得我不是没种就是阳痿。”
李白白突然道“结婚好不好”
稽白一皱眉“你说什么”
李白白闭着眼睛说“结婚,是不是一切麻烦就能随之解决了。”
稽白一愣“所以你就这么跳过我刚才的话题了么ok,不过,从今天一天表现出的焦躁不安和你问我的问题来看,我可以判断,你是出柜了吗还是打算出柜”
李白白呼吸一滞,随即无奈道“已经出了。”
稽白做了个惊讶的表情,良久,迟钝地“啊”了声,耸耸肩。
“你不觉得现在说这个有点晚吗就算现在结婚,你父母也已经知道你是基佬的事实了,结婚的话,只能维持表面上的和平。”
李白白闷在沙发里“表面上的和平也挺好的,至少不用费心考虑以后怎么面对他们。”
稽白“他们”
李白白声音很低“所有人。”
稽白沉默一会,正要开口劝说,让他好过一点“白白”
李白白忽道“停。”
稽白“”
李白白翻身坐起来,伸长手臂到茶几上拿酒喝“我说,你每次叫我名字,不会感觉怪怪的吗”
稽白想了想“可能,也许会让不知情的人以为我不仅是双还有严重的自恋情结。”
李白白晃了晃酒瓶“所以别叫了。”
稽白觉出他在逃避话题,微一张口,便被制止。
李白白看向播放歌曲v的电视,似在专心听其他人唱歌,深吸了口气,一边漫不经心地道“什么都别说,我不想听,再说我就走了。”
稽白看看他,手抬了抬想拨弄他的头发,忍住了,继而笑了笑,向后靠倒“知道吗,白白,在我们这儿,从来没有人在乎别人的看法。”
李白白没回头,随意问道“什么意思”
稽白抬手撩李白白的发尾“意思就是,为了你,我也什么都不在乎,白白。”
李白白还没来得及抖一身的鸡皮疙瘩,身后陡然飘来一阵烟味。
稽白窝火地倒在沙发里,看了看自己被牵制得动弹不得的左手,抑制住怒气,轻飘飘地抬眼看向眼前的男人,“你是谁”
蒋丞在门口抽了半支烟才进来,没回答稽白的问题,拽起李白白转身就走。
“喂”稽白从包厢里追出来,拦住蒋丞的肩膀“你他妈干什么”
蒋丞忍无可忍,反手一拳重重地将稽白击得退后几步撞在墙上,接着抬腿又踹了一脚,稽白捂着胸口咳了几声,顺着墙滑倒,坐在地上,痛苦地咳嗽,蒋丞漠然看他几秒,拉着李白白直接走过走廊,推门进了左手的一间豪华大包。
李白白从蒋丞方才的突然出现到稽白被揍得毫无还手之力,都没有缓过神来,脑袋连着几天没休息,都是蒙的。一直跟不上节奏,愣愣地被蒋丞拽起来,愣愣地看着稽白被打,望着稽白的惨样傻了几秒,骤然进入一个黑暗的空间。
因为没有在前台登记,偌大的包厢里黑漆漆一片。
门是虚掩着的,蒋丞推他进来,手臂强硬地揽着李白白的肩,携着他撞开包厢内独立卫生间的门,轻易将李白白推在墙上。
李白白直到这时才迟迟反应过来,“操”了一声,肩膀被蒋丞牢牢固定住,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前额,低低地喊“卧槽卧槽”
太多的事让他转不过弯来,蒋丞的突然出现,他们之前未解决的矛盾,蒋丞又在包厢门口站了多久,听到了多少,或者,看到了多少。
妈的,真特么寸
李白白懊恼地闭住眼睛,双肩被牢牢地固定在身后的墙上,蒋丞正定定地看着他,眼神深邃,眼底却不如之前的平静冷淡,犹如一个危险的黑洞。
李白白侧过头,骂了声,低低吼道“妈的,你他妈的看我做什么”他陷入了一个极其暴躁的怪圈,周围的一切都想让他逃避。
包厢内的独立卫生间,虽没有包厢那么宽敞,却也不小,洗手台和卫生间分隔开。
蒋丞不再看他,伸手推开了内侧属于卫生间的窄门,声音一如往常“进去。”
李白白双肩的压力骤松,慢慢地走出一步,往卫生间内看,一排暖气管,两个便池隔间,熏香的味道飘出来,却提醒了人们这里曾经有多臭不可闻。
李白白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看着里面的摆设,缓缓摇头“不。”
蒋丞再一次说“进来。”
李白白越发觉得恐怖,退后一步,摇着头“不,不要。”他尝试着去看蒋丞的表情,判断他为什么这么做,还未看清,身后的那扇门被蒋丞一脚踢上,发出闷而巨大的声响。
李白白下意识地一颤,全身性地明显地一抖。
他能听见蒋丞呼吸了一次,缓而轻的。
蒋丞闭了闭眼,走过来,摸上李白白的额际“你怕我。”
李白白的声线有些颤抖,他甚至觉得蒋丞要在这间狭窄,逼仄的k厕所里杀了他,妈的,为什么要杀我,我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李白白“你他妈的到底要干什么”
蒋丞突然又恢复了平时的神情和语调,放下手,甚至带了一丝笑意“为什么怕我”
李白白精神接近崩溃,吼了一嗓子“我他妈什么时候怕你了”
外面隐隐传来稽白对安保人员的责骂“他们就在里面”
卫生间里的两人都听到了,李白白想让人救他出去的愿望突然不那么迫切,他开始想在这里静静地待着。
蒋丞是有些怒,本来平息一些,现在又有点火大,拽着李白白到洗手间里面,从腰侧抽出手铐动作利落地将李白白的右手铐在了暖气管上,俯身压着他强吻下去。
李白白本来右手昨天就被他扯得脱臼,现在被迫坐在温暖但令他恶心的厕所瓷砖上,右手伤处被吊着,说不出的难受憋屈。
李白白睁了睁眼,嘴里含糊地溢出几句谩骂,渐渐开始配合,左手无意义地在地上抓了几下,放在蒋丞的脊椎旁,仰头深深地喘息。
蒋丞在他耳边重重地叹息“你真的怕我。”
李白白深呼了口气,半哽着道“妈的,谁说我怕你。”
蒋丞没有说话,李白白闭着眼,逼仄的空间里喘息声反复回荡
事毕,李白白还未恢复气力,蒋丞俯身在他锁骨处吻了一会,轻轻笑了声“不怕”
李白白一半遵从内心的想法,侧过头去,淡淡地说“怕个屁。”
坚硬冰冷的东西扒着衬衫领口,抵在李白白左肩。
李白白低头看了眼,深深地操了。
蒋丞一手拿枪,拇指开了保险,食指轻轻扣在扳机上。
李白白喉结滚动一下。
蒋丞声音压得很低,很飘“再找别的男人,就崩了你。”
李白白深吸口气,后背抵着墙,低低骂了声“崩你妹。”
话音未落,扳机叩响
“咔”地一声。
心跳还在,没有疼痛。
李白白脑袋里的那根弦终于断了,仰天长啸“操,你特么的是有病啊”
、第32章,个子不高找不到对象哦
“你说他这是职业病么”
汤锦年瞪着眼睛数秒,消化了李白白所说的事后,慢慢灌了大半瓶酒,才煞有介事地与他谈论“有可能,也不一定。”
李白白委顿地坐在高脚椅上,一点也不潇洒,蹋着腰,两脚搁下面晃荡“你再说这种模棱两可的废话,我就一瓶子敲你脑壳上。”
汤锦年道“国外有挺多这种情况,什么护士啊警察啊神经因为长时间被压抑着,又长时间地接受负面信息,导致最后变态了,杀人了。但我们这儿好像没报导过这种事,他是玩真的还是吓唬你呢。”
李白白握着酒瓶摇了摇头“不知道,一会正常一会不正常的,当时他给老子解了手铐之后”
汤锦年顿时又瞪圆了眼睛“停,捆绑游戏什么的,这种事就跳过,跳过。”
“好吧。”李白白翻着白眼想了想“他从老子身上起来”
汤锦年“”
到最后稽白也没带着人冲进来。
蒋丞将手枪打了个圈,枪柄握在手中,他起来返回到洗手台那,打开水龙头,冲了冲脸,又洗了洗手,才折回来,那时候枪已经不在他手里了。
蒋丞走到暖气管旁拿出钥匙给李白白解手铐,然后拉他起来。
李白白活动了下手腕,想到刚才的事,突然明白,蒋丞是真的把他铐起来了。
李白白利落地提牛仔裤,拉拉链,像一个经常419动作熟练的夜场男。
蒋丞腰后别着的对讲机刺啦刺啦响“蒋队,蒋队我们要回去了,你在哪儿呢”
蒋丞对着对讲机说“我马上下去。”
李白白不禁抬眼看他,判断他现在是否正常。
蒋丞搂着李白白的腰从漆黑的包厢中出来,随手给守在门口的服务生小费,然后带着李白白一直走到大堂。
李白白看到外面停着警车,蒋丞侧过身,替李白白拢了拢他的夹克外套,双手虚拢着他的后脑,微微低头,唇几乎挨上李白白的额头,蒋丞低声说了句“我爱你。”
他随后走出大堂,快走几步上了车,几辆警车很快打起警示灯,呜呜地离开了。
此刻李白白明白了一件事,大学毕业头几年他能在同城的圈子里混起来,完全是因为蒋丞这类人不好这个,不然和这等调情高手竞争,他真得玩蛋去。
李白白在大堂站了一会,还是折回去了,他在原来的包厢找到稽白,原本热闹的包厢里已经人去楼空,就剩下稽白一个破破烂烂地靠在沙发上,一会咳一声,那叫一个黯然神伤。
李白白赶紧过去把人架起来送医院,坐出租车去医院的一路上,稽白光是看着李白白笑,笑得李白白整个人都不正常了,尴尬地赔礼“实在对不起,待会医药费我全出,您在家疗养几天,误工费我也全出。”
稽白没再说话了。
到医院,医生诊断是轻微的内出血,要吊水防感染。输液室里弥漫着难言的苦味,一人一把椅子,李白白看这情况,想着打电话找人,起码给安排出一张病床吧。手机拿出来,翻了翻电话簿,能找的除了李老爷子就是陈青宇,算了。
扶着苦命的人儿到座位上坐着,李白白自个没地方坐,就倚着椅背站着。
稽白笑笑,拍拍椅子扶手说“坐这儿。”
李白白摆手道“不不不,我再一个不小心压你身上了,多罪过,我靠着就行。”
稽白也不勉强他,护士过来给他扎上针,过了会,稽白忽然说“那是你爱人”
李白白笑了笑,略有得意道“我老婆。”
稽白道“从来不会强调自己的位置。”
李白白耸耸肩。
稽白按了按自己胸腹之间的伤处“下手够重的啊。”
李白白“他下的是脚哎这个不重要,真是对不起了,真的,对不起。”
稽白道“没什么,你是为了他出柜的吧,刚出柜就自己躲出来纠结人生,没道理啊。”
李白白扯扯嘴角“被迫出的,也不知道我爸是怎么知道的。”
“怪不得。”稽白道“你,你男朋友是做什么的”
李白白道“警察。”
稽白挑挑眉“哦。”
稽白道“你现在很难受吧,爸妈知道了不会有孙子的事实,你也没法面对周围的每个人,怀疑自己做的值不值,甚至想当做一切没发生,草草结婚”
李白白“操。”
稽白仰着头看他“那就结吧,这样烦恼就会驱逐大半。”
李白白不置可否。
稽白忽漫不经心道“其实很多警察都有职业病,会家暴的,小零们都喜欢军人,硬汉,后来哭着逃出来后悔得要死的多得是。”
李白白心道不用你说我已经领教了,嘴上却装作不经意道“介于你先前说想泡我的话,我觉得你的建议不够客观有恼羞成怒污蔑嫌疑,所以不予采纳。”
陪着稽白吊了大半夜水,隔天大约中午的时候,几天没充电的手机竟然还没关机,坚守岗位地响了起来。
李白白盯着屏幕上的“陈青宇”仨字看了四十多秒,这几天他一个电话都没接,无论谁的,听到手机响心就发颤,像得了午夜凶铃恐惧症似的,疯癫了已经。
“喂”
“还活着呢,过来我这儿。”
话刚说完,手机滴滴响了几声,剩余电量不足自动关机了。
李白白赶到陈青宇家,开门第一句话就是“手机没电了。”
陈青宇让他进来“叫你来也没别的事,就是看看你怎么样了,活着就行。”
虽然陈青宇和李明森对他的事完全没有异议,但李白白还是抵触见到他们,进到屋子里有些不自在,有种他忽然谁都对不起的感觉。
李白白耸耸肩,勉强笑道“看到了,活得好着呢。”
李白白浑身不自在地找话说,左右看看,问道“我哥呢”
陈青宇从卧室出来穿了件大衣,犹豫一下,说“在医院。”
李白白惊道“他怎么了”
陈青宇及时地把话说完“在医院陪床,嗯,老爷子感觉有点不舒服,在医院观察几天。”
李白白顷刻噤声,眼神一下子空了。
陈青宇道“我就知道不该拿这件事刺激你,你也别太往心里去了,老爷子身体不错,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李白白最怕的就是这个,心里顿时如坠大石般,沉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陈青宇给他拿了颗糖“这不怪你。”
李白白仰了仰头“是因为我。”
“江小天,别装死,起来。”陈青宇到另一件卧室喊道。
李白白脑中思绪纷乱,拨开了那颗糖,含在口中,奶香的甜味刺激到麻木的味蕾,他朝卧室看“小屁孩怎么了”
陈青宇拖着江小天起床“小孩他们班老师好像对他有偏见,他不愿意去学校。”
李白白想起来小孩班主任请家长的事,问道“那什么,上次叫家长的事,你怎么搞定的”
江小天被揪起来,又拼命扑到床上滚进被子里,捂着耳朵“不去不去,打死我也不去,你不要过来,非礼啦”
陈青宇道“带你去游乐场。”
江小天哼哼道“不要把我当成问题儿童,不要贿赂我,没用。”
陈青宇面无表情地提起小孩的睡衣,把他扒光按在床上,狠狠道“非礼你”
江小天痒痒地直笑,两腿胡乱扑腾”你这个卑鄙小人,我记住你了好啦好啦,我去嘛”
李白白看得嘴角抽抽。
陈青宇把门关了让他换衣服,回答李白白的问题“坦然面对,合理解决。”
李白白“怎么个意思。”
陈青宇站在门厅,解释道“我和你哥一起去找他们班主任,那女老师说,请让江小天同学的父母一起来,我说,对,所以我们来了。”
李白白呵呵两声“你们真的这么干了。”
陈青宇道“这个问题我和你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也问过了江小天的意见,还是觉得坦诚好一点,但效果一般吧,老师好像有点被吓傻了,自始至终都是我在说,你哥也说了几句很有用的,总之就是希望她不要差别对待江小天,我们是他的父母,会用正常人,正常父母的方法去教育他,如果他在学校有什么问题的话,希望协商解决之类的。”
李白白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想法,沉默片刻,点了点头“这样,也挺好的,挺好的。”
陈青宇摊手“就这样了吧,瞒着太麻烦,我也想过找个人冒充他妈妈,但想了想,还是算了,我在这方面摔过,摔得很惨。”
李白白“那江小天现在在闹什么别扭”
陈青宇无奈道“作业写不完,老师会批评,但你知道的,他必须在十一点之前睡觉,我们不知道他亲生父母的基因怎么样,总之他不能再矮了。”
李白白不怀好意地笑“是哦,个子太小不好把妹。”
江小天穿戴好从卧室出来,陈青宇给他围上围巾,一边说“所以,和我们一起去欢乐谷吧,放松放松。”
李白白想了想,说“算了,你们去吧,改天再出来聚,我去医院看看爸。”
作者有话要说补完,稍微舒缓了一点吧
、第33章,玩脱了吧
李白白问清老爷子住的是哪个医院,开车到那里,进去前却犹豫起来。
他打给李明森,问爸在哪个病房。
李明森道“三楼,你先上来。”
医院里永远是让人压抑的地方,有行动不便的老人被他们的子女搀扶着,李白白不敢多做停留,匆匆上楼。
李明森在病房外,见到他,说“妈在里面。”
李白白甚至不敢推开门缝看,他忽然想到什么,问道“哥,你怎么不进去”
李明森瞥他一眼,淡淡道“有妈在就行了,你回你嫂子那了么”
李白白点头“去了一趟,他们要去游乐场来着,我先来这看看。”
李明森嗯了声“进去么”
李白白看着那扇门,牙关不自觉的咬紧,手伸到门把手那,指节蜷了蜷。
李明森忽地笑了笑。
李白白纳闷道“你笑哈”
李明森道“我在想,有些话是你进去前说还是从里面出来之后再说。”
李白白泄气道“你说吧。”
李明森自然地敛了笑意,两人面对着面,稍稍错开一些,李明森抬手捏了捏李白白的肩膀,拍拍他的后颈“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有些事虽然过不去,你也没必要一直执着在那上面。”
李白白抬眼看他“这是嫂子让你说的吧。”
李明森“”
李白白又说“哥,你是这么想的么我是说,哎算了。”
李明森道“说。”
李白白看了看门,走得离门远些,捏了捏鼻梁,道“我是说,你入狱前,还有爸的态度,你都忽略不计了”
李明森的神情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他道“那是他的选择。”
李明森回答了这短短的一句,便不说了,李白白觉得他没有放下,但现在也不在意了。
李白白安静一会,指指门说“我进去了。”
李明森道“有事打电话。”说完就转身走了。
李白白喊道“你去哪儿”
李明森道“吃饭,游乐场。”
“”李白白顿了顿,走到病房门前,推门进去。
病房里有两张病床,李老爷子在看新闻,李妈妈不高兴道“一天到晚就知道看新闻,有什么用,你倒是能回去啊,遥控器给我,我要看健康之路。”
李老爷子皱着眉没动,李白白知道老爷子这次是真动气了。
李白白站在门口,他敲了敲已经开着的门“妈。”他迟疑一下,才接着道“爸。”
李妈妈回过头来“来了啊,吃饭了吗”
李白白“吃了。”
李白白和李妈妈说话的时候,老爷子自始至终盯着电视看,严肃得没有表情。
李白白的声音始终是压着的,心里也是压着的,小心低声地和母亲说话。
李妈妈这次没有再绕开话题,而是叹了口气,说“白白,妈觉得你应该结婚。”
李白白艰涩道“哦。”
李老爷子冷漠地道“结婚干什么,让这个孽子去祸害人家无辜的小姑娘吗,你给我滚。”
李妈妈不赞同道“老李”
李老爷子道“滚出去。”
李白白僵了两三秒,没人说话,他迟缓地从圆凳上站起来“妈,那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