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蛮条件反射地往下开了一枪,怪物叫了声缩回手,柏为屿暴吼“段和,你拉紧绳子小蛮,和我一起拉”
小蛮咬着牙拉住绳子使出全劲,额上青筋暴起,“我操”
段和被拉离水面半米,那怪物游到他脚下,伸出一只挂着腐肉的白骨胳膊,张开五指抓住段和的脚踝。
“小蛮开枪啊”柏为屿吼得震天动地,连人带怪物又往上拔了半公尺,绳子勒得手腕都要断掉了
小蛮脸色刷白,两手勒紧绳子,憋足了劲,喊出话来力气就散了,只余下一丝力气翻个白眼,心想,哪里还多出一只手
段杀被小蛮一石块砸晕了,倒在一边昏迷得正舒服,谁来开枪
怪物打蛇随棍上的架势,抱着段和的小腿肚子一路往上攀,硬生生的将段和又拉下去十几公分,求生意识催逼得段和发狂乱叫,叫声惨烈得让人毛骨悚然。小蛮猛地一个探身抓住段和的右手腕,差点整个人从洞口跌下去。柏为屿眼明手快,掐着他的脖子往后拖,小蛮被掐的直翻白眼,下面的段和捞到救命稻草自然不敢撒手,两只手都扒上小蛮的手。一上一下两人都是使出蛮劲拉扯,和五马分尸没有多大区别,眼看小蛮快被掐断气了,那怪物居然松开手,潜了下去。
段和死里逃生,被扯上去后立即瘫成一团烂泥,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小蛮翻个身子仰面朝天,大口大口喘气。
怪物在洞下扭动脖子仰望着,既失望又无辜地叫个不停。
“妈的,长的恐怖不是你的错,你跑出来吓人就不对了”小蛮操起枪,“老子毙了你替天行道算了”
柏为屿气息奄奄的道“别浪费子弹了”
小蛮一听这话立刻调转枪口指着柏为屿“说的不错,要毙也该先毙了你这忘恩负义的龟儿子”
柏为屿半支起身子拍开枪,眉头直皱“我怎么了”
小蛮扯下自己那件脏得看不出颜色的道袍,里面是件灰白色t恤,半边身子都被血浸透了,肩头有个血窟窿还在往外冒血。
柏为屿大惊失色,“你中枪了”
小蛮毫不客气地给他一拳,“救你这王八蛋的时候中了一枪”指了指昏迷的段杀,“我和这家伙杀得你死我活才救上你,你倒好,一上来就给我一巴掌又赠送一脚”那一巴掌加一脚其实杀伤力并不大,要命的是刚才拉段和的时候豁了全劲,洞口那块地儿留下一大滩血迹。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那现在怎么办”柏为屿闻言眼圈儿一红,不安又心慌地按住他肩头的枪眼,可那血往外涌得十分欢畅,一下子从指缝间涌出来,大有血崩的趋势。
小蛮搡他一把,“滚别碰我的伤口,痛死了”段和脸上有了点血色,一脸愧疚。
小蛮揍完柏为屿还不解气,爬过去将枪托砸在段和后脑勺上,段和痛叫一声,回头瞪着他,张张口,什么都不说又闭上嘴巴。
“你小子的命是我救上来的”小蛮扬手又是一巴掌,“记住了,爷叫夏威,报恩别找错人。”
柏为屿疑道,“你不是叫夏侯威猛吗”
小蛮煞气迫人地说“那是艺名”
“你一个道士,还取什么艺名有一个肾虚子就够了”
小蛮拿枪指他“你有什么不满”
“没有、没有。”柏为屿连忙摇头。
段和捂着火辣辣的半边脸,低眉顺眼地垂下头去,“我们有纱布,你最好先止血”
“你给我闭嘴”小蛮抬脚把他踹得连翻两个跟斗。
段和也不反抗,灰头土脸地挪到柏为屿那儿去,“把我的包包还我”
柏为屿没好气“滚我和你换的。”
段和急了,把柏为屿给他的玉珠子摘下来砸过去,“谁要你这个把我的包包还我里面有纱布,我给他包扎”柏为屿一窒,老实交还段和的包包。
段和摸出一捆纱布,走回到小蛮身边蹲下,小蛮咬牙忍着疼,夺过那捆纱布,“我自己来,你给我滚远点”
段和认真道“我以前学医的,知道怎么包扎才能止血。”
柏为屿意外而惊喜地扫他一眼,跟着劝小蛮“你还是让他来吧。”
小蛮失血过多,平静下来后全身开始冒虚汗,没精力多较劲,只好把纱布丢给段和,不再说话。
“看来我哥是近距离朝你开枪的,子弹没留在你肩膀里,这就好了”段和边查看小蛮的伤口边说。
“好你妈的”小蛮两眼喷火,恨不得咬他。
段和收声,手脚伶俐地给小蛮扎起绷带,看样子十分专业,柏为屿在一连亏他“医生是多高尚的职业,你怎么不去救死扶伤反倒跑来挖老祖宗的墙角”
“我从没当过医生啊。”段和一本正经的解释“毕业前就跨专业考了个考古的硕士。”
小蛮有气无力地瞟他“研究生啊,难怪我说,书念多的人都是这么一副孬样。”
柏为屿听着觉得刺耳,干咳一声不好发作。
段和抓抓脑袋,口气谦虚“不,我现在正在读博士。”一时之间,两人皆无语,算你狠
段和给小蛮扎好绷带,扶他倚墙靠着,又找出一瓶矿泉水递过去,“别喝多,润润喉咙就行了,我们只剩这一瓶水了”
小蛮咕噜咕噜一口喝下大半瓶,一抹嘴巴“你说什么”
段和“”
柏为屿手舞足蹈“我也要、我也要”
“都赏你了,谢恩吧。”小蛮大方地丢过矿泉水瓶子。
柏为屿一口喝完,舒服地打个嗝,“舒服多了”
段和泪流满面,这伙人好坏哦
小蛮靠在墓壁上伸直腿,吆喝段和道“小奴,过来给大爷捶腿”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欺负我吗”段和摇摇段杀,见他没反应,无奈道“先把我哥弄醒,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小蛮阴沉着脸举起枪,“干掉他就不用等他醒了。”
段和挡在前面用胸口顶着枪,陪笑道“我替我哥道歉,等出去再好好陪罪,可不可以”
小蛮摇摇晃晃地撑起半边身子,舔舔干裂的嘴唇,开口说“我绕着这个墓上上下下都走了一遍,没有出口,我们出不去了。”
“我们绕了三天三夜都还没有失去信心。”段和握着顶在胸口的枪,顺手从小蛮手里拿过来,“坚持下去,能出去的。”
“刚才是谁被水怪抓住吓得哭爹喊娘这时候又有信心。”柏为屿找出他梦寐已久的饼干,在这两人身后阴阳怪气的道。
段和脸上一红,窘道“那是很吓人啊你不怕你不怕你下去陪它玩”
“它不吃我的话,我何止陪它玩,我把它带回去当宠物养着。”柏为屿拿着饼干走过来,“小蛮,你先吃点。”
小蛮面白如纸,黑幽幽的眸子望着段和,望了片刻,逐渐迷蒙地泯了光芒,他昏昏沉沉的想打个盹,呼出一口气,往后重重靠去,就在这一刹那,墓壁毫无预兆地往后翻过去。段和喊都没来得及喊一声,下意识扑上去抓住小蛮,两个人一起跌入黑暗里。柏为屿飞奔过去还是没来得及赶上,墓壁轰隆一声合上,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回归平静。
柏为屿趴在石壁上胡乱摸索拍打,死活找不出什么破绽,却在这时,段杀醒了。
第八章
柏为屿说“他们刚才还在。”指着墓壁,“翻到后面去了。”
段杀摸摸后脑勺,脑子里翻腾尖锐的疼痛,让他不由面目狰狞起来。
“刚才段和还在,不骗你,我们费了好大劲才把他拉上来”柏为屿往后退一步,这才发现段家兄弟俩天差地别,自己如果是和段杀打起来,八成被拍成锅贴识时务者为俊杰,这种猛人还是不惹为妙
段杀一句不言,浑身迸发杀气,他一站起来,那猛兽气场汹涌迫人,柏为屿吓得差点尿裤子,颤巍巍贴着墓壁滑行,警告道“我兄弟为了把那小子拉上来,流了这么多血,要不是你给了他一枪,我们会这么狼狈吗你可别忘恩负义”
洞口的鲜血一路拖到石壁边,连墓壁上都留下斑斑血迹,段杀不冷不淡地哼了声,敲敲石壁,问“我弟在这墙后面”
“嗯。”
段杀拉开嗓门喊“段和”
隔壁果然有人回应“哥”
柏为屿大喜过望,“小蛮你没事吧”
隔壁一阵寂静,段和道“夏威昏过去了,他不太妙,体温过低了。”
柏为屿整颗心都吊起来,小蛮一直是个彪悍的人物,居然在这种危急关头昏过去了他慌乱的问道“那怎么办”
“他需要休息,还要输血,不及时处理枪伤会发炎的。”
在这地方说这些话不是鬼扯蛋嘛柏为屿恨不得毙了段杀这个祸害段杀倒是无所谓的态度,“段和,你没受伤吧”
“没有。”
“你有没有枪”
“没有。”
“有没有手电筒”
“没有。”
段杀冷汗直流“你哪里都别去,坐着别动,我去找你”
“不要,哥,我觉得这个墓道好像是倾斜的,怕是会有水漫上来,我得往上走,而且”他顿了顿,又说“上面有光线,我上去看看。”
段杀听到“有光线”三个字,愣了愣,欣喜若狂道“一定是出口,你赶紧出去”
“哥,这个光线,不像是阳光”段和踌躇片刻,弯腰把小蛮背在背上,“总之我先上去看看再说,你们也往有光线的地方走,是好像是蓝色的光。”
段杀眉头拧在一块儿,“段和,我告诉你,别带那个扯后腿的,不然遇到什么状况连你也逃不掉”
柏为屿气得一蹦三尺高,“段和小蛮流这么多血可全是因为拉你上来,否则你早喂水怪了,别学你哥狼心狗肺”
段杀侧脸看了他一眼,神定自若,却兀自散发出一股子猖獗盛气
柏为屿立时颓了,吓得暗叫,呜呜,他好吓人
段和简洁地说了句“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他的。”
段杀恨铁不成钢的骂道“白痴”
段和在那一头嘱咐道“哥,我上去了,你别算计那位小兄弟,他们不是坏人,我们得互相帮忙才能出去。”
小蛮觉得有些温暖了,意识在半空中飘忽了许久,他勉强睁开眼睛,看到一整片冷蓝的光线极大的一个空间,四面墙壁都排着一整排的灯盏,幽蓝的火光静谧地燃烧着,空间中央嵌着个凹字型的白玉台,凹槽部分露出一个简单至极的木棺棺盖,竟是连棺椁都没有
他张了张嘴“曝露狂。”
段和打着赤膊站在一公尺之外的灯盏前,听到动静回过头,不好意思的笑笑,“你还冷吗”
小蛮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t恤,不屑地嗤一声,实话实说“还冷。”
段和摊手,“我没有衣服给你穿了。”说完,蹲下来,摸着墙壁和地面小小心心的蹭到小蛮身边。
“你还可以吧真有机关的话你这样也不行的。”小蛮被他猥琐的动作逗笑了,问“这是什么地方”
“大概是这个墓的中心了。”段和指指自己刚才触摸过的灯盏,“鲛人油灯,燃个几千年都不会灭,我们在墓底遇到的那些怪物,估计就是鲛人,用来提炼灯油的,至于为什么会活到现在”段和抓抓脑袋,表示不解。
小蛮虚弱地点一下头,拉着段和的手逞强站起来,拉长脖子往中央的白玉台看去。那个凹槽中间的确只露出一个木棺,至于凹槽有多深,从远处看不出来,只能瞧出木棺四周是空的,这个白玉凹槽倒更像一个缺了盖子的巨大棺椁,思及至此,他指向那个木棺“那个棺材里一定有宝贝,你去搜一搜。”
段和急得连连摆手,压低声音道“千万别动我们老老实实待着,等那个小兄弟和我哥过来和我们会和主墓室里一定有很多机关,我们什么都别摸,说话也要小声”
“废物”小蛮鄙夷地斜他一眼,“摸出什么宝贝够吃一辈子,要不是我没力气,我就”
“你去啊,他一个人怪寂寞的,你可以抱着宝贝和他躺在一起过一辈子”段和口不对心地把他拉回地上坐着,牢牢按住他的肩膀,生怕他又爬起来就往棺材冲去。
小蛮站了一分钟,头晕目眩,便也半推半就地坐下来,别说再爬起来了,就是动动手臂都没力气,软绵绵地诅咒“让你哥和他躺在一起吧,你他妈的”
段和悻悻道“唉,够了,我都替我哥道歉了。”
“我杀了你再和你说对不起好不好”小蛮给他个白眼。
段和不和他争辩,面无表情地撩开对方的衣领往里头看一眼,小蛮贞烈地一收领口“干什么”
“我只是看看你的伤口。”段和失笑,“拜托,你有什么值得我看的,又不是女的。”
“别碰我,我得提防色狼现在男男空前盛行,马路上一看板砸下来压死十个人,九个是gay”小蛮做烈女状。
段和无可奈何地表白真心,“你放心,我是那剩下的一个。”
“那个是双的。”
段和无语,心想,我这不是有毛病吗自己说自己被压死也就罢了,结果还捞着个双性恋的名声。悻悻地收回手,他莫名尴尬,好像自己刚才是真的要对他怎么一样,挖空心思转移话题“那什么,你们也别怪我大哥,我们差点被人害死,所以他警戒心很高。”
小蛮挑起一边眉毛,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段和道“我们下来没多久就找到一个墓室,里面也有棺椁,棺椁里没有什么陪葬品,我们跟着打开棺材”下巴往墓室中央的白玉平台扬了扬,“现在看来,那个棺材里的人大概是给这家伙陪葬的,总之那是一具干尸,身上配了些装饰物,还枕了一个玉枕,老于立刻伸手去抽玉枕”
“老于”
“和我们一起下来的人,我哥以前是在当兵的,上个月他有个战友来找他,了这个墓的线索,两个同伙也是那人找的,一个老于一个虎头,我和我哥只知道他们的外号,其他底细都不懂。”
“哦,然后呢”
“老于刚碰到玉枕,不知道从哪冒出一只猫”
小蛮脸色一凛,“猫”
“猫。”段和强调“通体漆黑,四个爪子和尾巴尖是白色的,一蹦蹦到玉枕旁边,朝着老于的手就咬下去。”
“然后呢”小蛮追问。
“然后”段和回忆那一幕还是心有余悸,木讷讷的呆了几秒,说“躺在棺材里的那东西就醒了,直挺挺的爬起来,我们开枪它都不怕”
小蛮摆摆手,“好了、好了,我怕。”段和果然住了口,两人沉默一阵,小蛮纳闷“怎么不说了”
“你不是害怕吗”
“哇靠,我就随便说说的,那你也当真,那玩意儿死了吗”
“当然是死的,死了几千年了。”段和摸把冷汗,心想,这人有够不正常。
“我是问它后来被你们处理掉了没有。”
“嗯,我哥的战友揣着雷管和它抱在一起同归于尽,我们才没被它咬死。”段和说到这,气得一捶大腿,“老于和虎头抱着玉枕逃走也就罢了,居然还把墓室的石门放下来,我们三个就跟那怪物关在一起你说我哥能不恨吗”
小蛮撇嘴“狗咬狗,一嘴毛。”段和抿上嘴巴,俨然是十分不满。
小蛮屁股坐麻了,稍稍换个姿势,“我遇到一个穿藏蓝色工作服的人”
“啊”段和讶异地望过来,“虎头,你遇到他了”
“嗯。”小蛮冷然道“他半吊在我头顶上,身上戳满了箭头,上半身和下半身都分离了。”段和倒抽一口冷气,不再吭声。
小蛮摸着下巴继续说“原来他身上有玉枕啊,早知道应该搜搜的。”
段和看着他,暗骂,拜托你像个正常人一样害怕行不行
小蛮奄奄地摸摸饿扁了肚子,“我说,你饿不饿”段和点头。
“我走不动路,要不然你去找找你那个叫虎头的同伴”
段和瞪大无知的眼睛“他不是死了吗”
小蛮从裤兜里摸出一打火机,煞有其事的道“我们干等着会饿死的,你那个同伴都被肢解了,你也不用带刀就可以捡回个手啊脚啊什么的,足够我们俩烤着吃了。”
段和泪奔,心里大喊,大哥快来救我人家好怕
两个人各自满怀心事,惴惴不安地等待同伴的会合,小蛮说了一阵话后觉得更加累了,背后的墙冰冷坚硬,他近乎无赖地往段和身上倚过去,青白的嘴唇不住发颤“给我靠一靠,等出去了爷给你小费。”
段和哭笑不得,侧过身子让小蛮顺在他的肩头上,这才好整以暇地撩起对方的衣领看了一番伤势,心下惶然,小蛮肩头的枪眼还有往外渗血的趋势他摸摸小蛮的额头,掌心触及的皮肤潮湿且冰冷,看样子情况很不乐观。
小蛮喃喃说“别怕,爷睡一觉,醒了再保护你。”
段和拍拍他的脸,“夏威,你别睡打起精神”
“我警告你,别趁我睡觉时非礼我”
“亏你想的出来,谁会非礼男人啊”
“怎么不会姓柏的那家伙就趁小七睡觉的时候”小蛮一头栽进段和的怀里,已然又昏迷了。
柏为屿“哈啾”
段杀正专心致志地轻敲墙壁,倾听微妙的声音区别,被这一声“哈啾”吓了好大一跳,回头恶狠狠地瞪柏为屿一眼,“滚一边去”
柏为屿揉揉鼻子,嗤笑“胆子这么小,哼。”
两个人绕了一大圈绕到墙的另一头,可惜都没有找到段和所说的那个发出蓝色光线的地方,倒是找到了一条可以爬到更上一层的裂缝。两个人剪刀石头布,柏为屿不幸输了,段杀踩着他的肩膀攀上裂缝爬上去,差点没把他的小肩膀给踩碎了。
上面原本是个墓室,由于三番两次的爆破波及此处,墙体倒塌了一面,碎砖下露出了棺椁的一角,段杀一见那棺椁便心惊肉跳,这个墓室的格局和摆设竟然和他们三天前刚下墓时闯进的墓室一样,千万别惊动那棺材里的东西
在洞口蹲下同时放下绳子,段杀对柏为屿道“我们离地面不远了,你先上来。”
上还是不上柏为屿拉住绳子,踌躇着连连摇头,“小蛮他们在这一层,我们还是得先找到他们,不然我们回到原来那地方再找”
段杀不耐烦道“那地方有洞,早进水了你不上来拉倒”
柏为屿也没好气“哇操,我说你是人吗那是你弟,你居然就这么不管他了”
“谁不管他谁出去就挨雷劈,我懒得和你废话”段杀气势汹汹地站起来,欲收绳子。
柏为屿惨叫“好,我上、我上,别把我一个人丢下啊”
灰头土脸地爬上墓室,柏为屿觉得真是累坏了,自打被这个段杀用水浇醒后精神就一直绷紧着,奔波了这么久,两腿使不上劲儿。段杀也累,自然是比他更累。见他恹恹的瘫坐在地上,便抬脚踢踢他,“起来,走。”
“让我先坐坐”柏为屿喘口气,“你总要让我知道我们该怎么走吧”
“跟我走就没错”
柏为屿成心想拖延一下休息时间,“段大哥,段郎,我们一起计划计划,出了什么状况也好应对,你说是吧”
段杀虎着个脸,“我的计划,最好是单独行动。”转身就走。
柏为屿无语,只好爬起来跟上去,心想,这瘟神真是软硬不吃
段杀走在前面,出了墓室往右转个弯,敲敲墓道一边的墙壁,突然开口说“段和说他们那条墓道是倾斜的,他们往上走,应该不会还在那一层打转。我已经在这个墓穴里走了三天了。除了手电筒的灯光从来没有看到任何光线,只有一个可能,墓穴里有隔层。”他从肩上卸下小蛮的背包,口气是赞许的“你朋友脑筋很好用,配炸药的一流好手,是不是爆破连退役的”
柏为屿一愣,“他哪有当过兵,只是个化学系毕业的。”
段杀从枪袋里拔出小蛮遗落的土枪,微感讶异,“是吗那他也算是自学成才了,这把枪是他自己组装的,自由枪机式,枪管配得比一般手枪长,连子弹都是他自己配的,可以发射八发子弹,子弹制作得狭长又粗糙,射程却比我的枪还远,不过安全性能很低,容易走火。”柏为屿不住点头做了然状,其实对枪一窍不通,只是隐约觉得小蛮似乎也不是个只会吹牛的哥们。
“你们在下面的时候,我怕雷管威力太大把段和也一起炸死了,没想到你朋友敲敲地面,然后把雷管里的火药倒出来一部份”段杀从小蛮的包里掏出一捆雷管,拆下一根,淡淡说“我急着救段和,你朋友也是急性子,我是不得已才朝他开枪的,他配的雷管炸开的洞刚刚好,段和分毫未伤。”
柏为屿捂着脑门上的伤口,恨恨地想,他是没伤,老子差点被砖砸死
段杀把雷管放在墙根,牵出长长的引线,“隔二十公尺炸一炮,老子叫它每一面墙都有洞,就不信找不到那隔层”
柏为屿暗自心悸,别把整个墓炸塌了将我们全埋进去
段杀何尝愿意用这个破釜沉舟的方法说到炸墙,早在双方隔着一层墙说话的时候就该炸了,那时瞻前顾后的,生怕炸了墙会发生什么预料不到的风险,转眼又磨蹭了五、六个小时还是找不到段和。
更要命的是,段和既没有手电筒又没有防身武器,还不知死活的拖着个累赘,段杀平静而淡定地狂躁了,再找不到弟弟他就要把整座墓都炸成废墟
轰隆隆的炸药爆破声过后是一连串墙体坍塌的声音,屁股下的地面震了震,段和被震醒了,他睁开眼睛看看滑到自己腿上昏迷不醒的小蛮,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居然两个人都睡着了
段和拍拍小蛮的脸,再探手去摸他的鼻息,惶恐地发现那鼻息微弱至极这一惊非同小可,段和急切地抱起小蛮,接连抽了他两大耳刮子,“夏威,醒醒”
小蛮一动不动,像是已经死了,段和急红了眼眶,把小蛮平放到地上,捂住他的心脏按压了几下,又唤“夏威”
失血过多的人很多都是这样睡着睡着就死了段和转行四、五年,虽然以前在医科大学过急救措施,但几乎从来没有派上用场,能记得的所剩无几,况且身边什么辅助的东西都没有,此时除了抱住小蛮摇晃,还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小蛮被他晃得厉害,轻轻哼了声,段和大喜过望,连声低喊“夏威,你醒醒,别睡”小蛮哼完后,眼皮颤了颤,又毫无声息了。
段和别无他法,伸手捏住小蛮的鼻子,心里盘算着,呼吸不了,憋久了看你还不醒
就这么过了一分钟,小蛮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段和拿开手一探鼻息,吓得魂飞魄散
被自己这么一捏,小蛮竟是没有呼吸了
“夏威”段和的眼泪刷刷地下来了不管这么说,这个萍水相逢的人多少是因为自己而中枪又失血过多的,居然还是被自己给捏死了再说,在这个鬼气森森的墓穴里,只剩自己一个人是多可怕的事想到此,段和手足无措地使劲掐小蛮的人中,哭哭啼啼的求道“你别死啊、别死啊”边求边慌里慌张地伏下去给小蛮做人工呼吸。
渡了几口气后,小蛮蓦地睁开眼睛,扬手往他脖子上抽了一巴掌,段和一惊,嘴巴离开小蛮的嘴巴,神情是委屈又喜悦的“你没死啊”
“你妈的,我看你第一眼就知道你这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小蛮呸了一声,吐出一口吐沫,竖中指,“爷的初吻交给你了,你自宫谢罪吧”
段和正欲申辩,又是一阵轰隆声,墓室剧烈地摇晃起来,小蛮大惊,瞎抓一气,一手抓住段和的手臂,一手扶墙稳住身子,瞪圆眼睛问段和“那是什么声音”
段和苦笑“八成是我哥炸墙了。”
小蛮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白痴。”话音落下,墓室的一角坍塌下来,壁上的裂缝从顶裂到底,一盏鲛人油灯盏被砸翻在地上,灯油四渐,油面上轰地燃起一层幽蓝的火,随着油的扩散向四面缓缓溢开。
两个人屏息凝神地瞪着那片移动的火,心脏砰砰狂跳,小蛮手心汗津津的,“你说,油流到那个凹槽里去,是不是会把木棺烧了”
段和也是大气都不敢出,惴惴道“看这形势有可能,烧着木棺恐怕会触及什么机关”
小蛮抓住段和的手,目光炯炯,“趁火还没有烧到那,我们先过去把棺材里的宝贝挖出来。”
段和吐血三分,“我拜托你,省省吧什么时候了还财迷心窍”
小蛮见怂恿无效,撒下段和就往白玉台爬去,段和哪会让他为所欲为,拉住他的腿往回拖,两个人在地上扭打得难解难分,段和拦腰抱着小蛮哑声劝道“哥们,你血都快流光了,算我求你,别再用力了”
小蛮艰难地伸手往前抓,痛不欲生地呻吟道“战国墓啊,这么气派的主墓室,你就让我看一眼棺里有什么吧,我什么都不拿还不行吗”
“你什么都不拿还看什么看啊”段和抱着他滚出一身热汗来。
炸药爆破声接二连三传来,墓室墙上的裂缝越震越大,拉扯着半片墙全倒塌下来,这一回油灯被带下来足有七、八盏,腥臭味随着灯油满地横溢,白玉凹槽里很快灌进了油,木棺整个儿笼罩在一团蓝火之中,却没有半点烧着的迹象,在火中纹丝不变。
小蛮煞有其事道“那棺材有玄机,火烧都没事”
段和“还用你说我有长眼睛。”
小蛮“里面一定有宝贝。”
段和“还用你说我有长脑子。”
小蛮赔笑“我们过去撬开棺材,就看一眼。”
“没到那棺材你就被烧死了”段和咬牙切齿地将小蛮拖到到墓室出口,前往那个棺材的路全被油火堵住了,除了神,没有谁能和那棺材一样不怕火烧
轻轻的笑声,从墓室的一角传来。
段和听到这诡异的笑声,陡然停止打斗,噤若寒蝉地僵成一根木头,转头看去,塌毁的墙角那一处,有什么东西靠近过来,脚步声一高一低,黑暗里,出现一个白色人影,立在裂缝后。
段和毛骨悚然,全然不敢再发出声音,眼睛瞪着那个人影,同时收紧手臂将小蛮抱得更紧了,哆哆嗦嗦的发起抖来,小蛮被压得得喘不过气,视线全被他挡住了,又好不容易才从他怀里抽出手“你他妈的放开我,怎么胆小到这地步”
裂缝后探出一张雪白的脸,笑声止了
“我是不是打搅你们了”
小蛮费劲千辛万苦从段和的怀里抬起脑袋,待看清楚来人,委屈万分地嚎哭道“七仔”
“小蛮哥,你真是扫把星啊我爸从小教育我,不怕虎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战友,说的就是你了”乐正七一脚踏入油火里,火苗子窜上他的小腿,依旧默默地燃烧着,而乐正七毫不顾忌地拖着伤腿,一瘸一拐地淌过油火往小蛮这儿走过来,两条腿带着火呼呼生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咤转世。
小蛮和段和大眼瞪小眼,段和声音打颤“他是死人还是活人”
小蛮头皮发麻“我也不知道,不过他就算是死人应该也不会害我。”
乐正七走到那两人面前,用力顿顿脚,残留的火苗灭了,他蹲下来看了段和一眼,“想亲热,等出去给你们开个房间再继续,行不行”
小蛮挣开段和,四爪并用爬过去抱住乐正七的腿,“小七,想死哥哥了,人家好怕”段和瞪着他,喂喂,别睁眼说瞎话,你什么时候怕过了
乐正七实岁才十七,看过去比实际年龄还要小,故而在生人眼里完全是个小孩子,段和冷眼看着原本相当爷们的夏威此时居然摇着尾巴向小孩子撒娇,心下很是纳闷。
但那个小孩子居然一脸理所当然的接受了这番撒娇,抬手摸摸小蛮乱糟槽的脑袋,“别怕,乖,我马上带你出去,为屿呢”
小蛮一颗眼泪都没掉地作抽泣状“不知道,我和他走散了。”拉开衣领露出肩头的枪伤,“你看,我都受伤了”
乐正七一皱眉,“怎么回事”
“这帮亡命之徒,盗国宝也就罢了,看到我长得有点姿色,就起了歹心”小蛮兰花指指向段和,“你也看到了,他企图非礼神职人员,贫道当然拼死反抗啦,他就使用暴力强迫贫道就范”段和抽抽嘴角,懒得解释,任由那个脑残去信口雌黄。
乐正七敷衍地拍拍他的肩,“没事就好,等出去了朕替你作主,把他赏给你作妾。”段和背对那两人,脸贴着墙无声地哭泣,我应该继续学医拯救这些精神病的
小蛮胡言乱语完,一本正经问“小七,我们现在怎么办”
乐正七口气轻松“我走了一圈,路线大概都摸清楚了,这个墓的风水都被后来修建的西汉墓挡住了,是会显得更加隐蔽;墓穴里没什么机关,构造又简单,出入也方便;我有好几年没有遇到这么干净安全的墓了,要不是你们把这里炸得乱七八糟,还真的挺适合住人。”
段和头有点发晕,我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听到
乐正七弯腰拉小蛮,“唉,我们先找到为屿再说。”
小蛮一扫恹恹之色,“现在去找为屿你刚才有没有听到炸药爆炸的声音,估计是他在那炸墙。”
乐正七一脸了然,“哦,这样啊,那让他先去炸吧,那里没什么危险。”把头转向棺材,“既然来了,我们过去看看那里面有没有什么好玩的,这种火温度很低,不会烧伤人的,走吧”
小蛮跃跃欲试“走”刚支起身子,又软下去,“不行了,爷流了太多血,没力气。”
乐正七朝段和一扬下巴,“那你少用点劲,叫你的妾背你。”
“人家不和你们这些疯子玩了”段和爬起来转身朝墓道走,乐正七三步并两步追过去,亮出一把青铜匕首架在他脖子上,杀气逼人地恐吓道“给我老实点”段和真想大哭一场,大哥,救命啊
段和背着小蛮跟乐正七靠近白玉凹槽,乐正七跳到凹槽里,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在后脑勺后打个结捂住口鼻,将匕首插到棺盖下的缝隙间,绕着棺材划一圈,用力撬起一点,扬手对段和道“你,下来帮忙。”
段和大力摇头,“我不要”
小蛮往他脑袋上就是一掌,“下去帮忙,你这个孬种”
“喂小屁孩,别乱来我们前几天刚下来的时候也打开过一个棺材,里面的干尸醒了,杀伤力巨大,我们就牺牲了一个弟兄”段和战战兢兢的蹲在凹槽壁边,企图劝服这两个亡命之徒悬崖勒马。
小蛮嗤之以鼻“你说的干尸本来死得好好的,要不是有那只古怪的猫,它也不会醒,放心,这里有火,猫不会靠近的。”
乐正七歪歪脑袋,“猫”
段和肃然道“一只特别可怕的猫,全身漆黑,面目狰狞”
“乱讲”乐正七哼了声,卸下背上的包,伸手进去拎出一只黑猫,“你看,人家多可爱”
段和指着那猫跌坐在油火里,连滚带爬地后退几步,惨叫连连“啊、啊就是那只猫”
那只黑猫四蹄踏雪,尾巴尖和眉间各有一撮白毛,碧绿的大眼睛滴溜溜望着段和,无辜地叫声“喵”
小蛮语重心长地说教“七啊,我都和你说了,流浪小动物虽然可爱,但没有打过疫苗,不要随便乱捡。”
乐正七把猫咪抱在怀里,“我们回去就给它打疫苗。”
小蛮“还要打驱虫针。”
乐正七“驱虫针多少钱”
“那些不是重点”段和截断那两人的话头,由于受刺激过于频繁,口齿不清地喊“猫这么恐怖的东西,要命的,你从哪弄来的”
乐正七答道“我下墓后经过一个陪葬坑,看到它在吃尸蚕”
段和怪叫“胡说尸蚕早就灭绝了”
“这不是”乐正七又从包里掏出一把像蟑螂一样的烤虫子,“我烤熟了,小蛮,要吃吗挺脆的。”
“要”小蛮欢天喜地的伸手。
段和终于受不了,崩溃般失声大喊“啊、啊那东西不能吃”
乐正七疑惑的望向小蛮“你的妾好像精神不太正常,大惊小怪什么”
小蛮嘎嘣嘎嘣地嚼着尸蚕,津津有味的道“别理他,胆子太小,喊一喊就没事了。”
乐正七“爱卿,你得好好调教。”
小蛮“谨遵圣意。”
第九章
段杀侧耳听了一阵,脸色发白,“你听到没有”
“听到了,段和喊得很惨”柏为屿一脸悲壮,“他们一定遇到危险了。”
段杀眼圈儿一红,咬牙道“段和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把这整个墓炸毁了给他陪葬”
柏为屿丧眉耷眼的道“你想殉情,我还不想呢”话没说完,段杀点燃引线,火花滋滋往雷管奔去,柏为屿“哎呦”一声俯身抱住头,随着轰隆隆巨响在心里腹诽,他妈的,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不小心段和死翘翘了,他这个疯子哥哥会不会拉着我们一起陪葬
这一回不仅把不远处的墙炸塌了,连头顶上的的砖块也往下掉,柏为屿苦笑道“段杀,我看这个办法不行,再炸下去,段和找不到,我们自己先给埋进去了。”
段杀一瞪眼,“那你说用什么法子”
柏为屿没辙,一摊手,“你炸吧,爷舍命陪君子了”
段和扎上块破布,被迫帮乐正七推开棺盖,棺材里躺着一具干尸,衣服早已腐烂,配饰不多,右侧摆放一把玛瑙剑柄的青铜短剑,干尸面上带着副黄金面具,面具之下是黑沉沉的眼窝。段和打个哆嗦,赶紧移开目光,黑猫在棺沿上竖着尾巴溜达,不时发出喵的声音;小蛮虚弱地一笑“七仔,短剑归你,面具归我。”
段和“你不是说就看一眼,不拿吗”
小蛮“我是说了,说话不算话是茅山派的传统美德。”
段和眼里含着一泡大大的眼泪,这些人好坏哦
乐正七骤然举起手里的青纲匕首,快如闪电般直捅捅地往干尸的心口处扎去,段和大惊失色,“你干什么”
乐正七将干尸整个钉在了棺材里,这才镇定自若地将它身边的短剑捡起来,用指腹抚过依然锋利如新的剑刃,喜上眉梢“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如此好整以暇的盗墓,段和真是见所未见只见乐正七揭开干尸面上的黄金面具,抛给小蛮,“接着别往自己脸上戴。”随之扣住干尸的下巴一拗,从它嘴里挖出一块白玉,转身塞给段和,“见者有份,这个归你,谢恩吧。”
段和冷汗淋漓地接过,“谢谢主隆恩。”小蛮笑微微的点头表示赞许,呦,这小子适应能力挺强的。
黑猫叫了声“喵”一跃从棺沿跳到白玉台上,弓起背作攻击状。段和再一看棺材里的干尸,腿下一软,差点瘫倒干尸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眼睛,恶狠狠地瞪着这几个不速之客。
乐正七无奈,作伤脑筋状,“怎么醒了呢”
小蛮吓了半跳就恢复平静,“难不成他饿了”
乐正七恍然大悟,调头在包里乱摸一阵。
墓穴里的干尸嗷嗷叫起来,由于被青铜匕首钉在棺材里不能动弹,只能挥舞着四肢凶猛地嘶叫,段和扶着白玉平台,差点昏厥,“你你还在找什么”
乐正七找出半个馒头,塞进干尸嘴里,哄道“乖喔,我们也穷了很久,只剩半个馒头了,里面还夹了咸菜,你凑合着吃吧。”然后,面无表情的招呼段和,“来,盖棺。”
段和心惊肉跳地帮着把棺盖盖上去,眼泪往肚子里吞,你们比干尸还可怕
干尸依然在棺材里叫啸挣扎,震得整个棺材都在摇晃,乐正七慢条斯理的说“我们不能就这么把它丢下不管,是不是”
小蛮也同意“对啊,太不人道了。”
段和含泪望天,神啊
乐正七看向段和,天真无暇的眨巴大眼睛“大哥哥,你是童子吗”
段和像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激怒地跳起来,“问这个干什么”
乐正七往棺材上一指“是童子就上去撒泡尿,它就会乖乖死过去的。”
段和恼羞成怒地指着小蛮,“他也是处男”
“谁说我是处男啊,笑话”小蛮反驳。
“你刚刚不还说你的初吻交代给我了吗”段和满面通红。
小蛮咳嗽一声“呃,我就随便说说的,目的是激起你的愧疚感和责任心。”
懒得理你段和回头瞪着乐正七,“我就不信你这小孩子不是处男”
乐正七俊脸一红,清清嗓子道“让你失望了,我也不是。”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道德沦丧段和绝望地在四道火辣辣的目光下爬上棺材,作烈士状大义凛然地拉开了裤子拉链
一行人满载而归出了主墓室,段和背着小蛮,小蛮背着那个黄金面具,兴奋过后就又昏迷了。乐正七领着那两人转过两条墓道,进入一间窄室,用力顿顿墙角的长条石阶,石阶往下一沉,同时右侧墙向上拉开一公尺,后面露出一条歪歪扭扭的土质斜坡。
段和张口结舌“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条密道”
乐正七把手电筒递给他,“以前的修墓工匠有机会的话就会在修墓的时候偷偷挖一条密道逃生,以免将来被活埋在墓穴里。”
段和“我知道,我是问你怎么找到这条密道的”
乐正七愕然“很难找吗”
段和“不难找吗”
乐正七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难吗”
段和“”
乐正七把段和的脑袋按进小洞口里,低声道“爬十多公尺斜坡,左转就是我挖的盗洞,再往上爬六、七公尺就出去了出去马上给小蛮输血,要是他死了我让你陪他殉葬”
段和挣扎着抬起头“那我哥”
“废话,为屿还在里面,我会不管他们吗”乐正七往他屁股上踢一脚,“还不快滚没本事就别学人盗墓,一个个都是猪脑,只会用炸药,要不是遇到我,你们全部都死了”
段和比乐正七大了十岁,此时也没脸计较这个小孩子出言不逊,想了想,只好悻悻地拖着小蛮爬进斜坡里。
柏为屿觉得自己大概是要死在这里了,四面八方没有一块墙是稳的,脚下冒水,顶上滴油,左边一片废墟,右边摇摇欲坠,段杀已经用完了最后一根雷管。
关掉手电筒,幽蓝的光线微弱地从各个砖缝里透出来,刚开始两个人看到光线欣喜若狂,可炸得越深越是前后左右都在漏光,无形可循,不知道确切方位在哪。
段杀喊了一嗓子“段和”没有人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