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吃,多没意思。皇甫若唇角微扬,我都习惯跟你一起吃了。
要是他们能住一起就好了,那样,他的所有行动自己都了若指掌,不过楚君瑜似乎不愿意,而他也没办法丢下听月楼,他们两个身上都有原因,这事只能搁置下来,从长计议了。
楚君瑜垂下眼帘,心情复杂地说你下次别这样了早知道这样,他就不留在武馆吃饭了。
那你得告诉我去哪。皇甫若乘机要求他,比起饿肚子的事,更在意的是他的行踪,不管什么时候都在意他,想着他,因为爱得很深。
知道了。楚君瑜无力地说,顺便转移话题,问了他好奇的事今天过节你不用陪家人
难得过节了,不陪家人,跟他在一起不是不好吗像他父亲跟兄长都在京城,路途较远,除了过年他会回去,平日里他都待在江南。
我父母过世了。皇甫若端起白瓷杯喝茶,手指洁白如玉。
楚君瑜愣了愣,过意不去地说抱歉。
没必要说抱歉。皇甫若面色温和,幽深的眸子里闪着细柔的光,七夕跟你一起过,我很满足。以往一壶清酒就一晚,没什么别的活动,所以他今天特地来找楚君瑜。
那还有其他家人吗
可能有
啊
我是父亲带大。皇甫若淡淡一笑我娘是青楼老板,当年为了跟她在一起,父亲被家人赶出来,我娘生下我没多久就过世了,父亲独自抚养我长大。
静静听着,楚君瑜的神色凝重起来,皇甫若登时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的父亲很疼我,没让我受过苦,生活没你想的那么糟。
楚君瑜望着他,你倒想得很开。
他们某些地方很像,不同的是他的家人还在,一直留在他身边将他当孩子的照顾,为了表示他也能做事能独当一面,自己离开他们来到江南做生意。
皇甫若心中柔软,声音悦耳而好听人要想开些,知足常乐,明知想太多会不开心,何必自讨苦吃的去想。
这倒是。这点楚君瑜同意。
皇甫若真诚建议,有银子就要花。
这不行。楚君瑜立马拒绝,银子可以花但不能乱花,能节省开支的就尽量节省,做什么事只要别人出钱,他找人出体力都没问题。
皇甫若嫣然一笑,为何那么喜欢银子果然提起银子他就浑身一振,真不明白他怎么那么爱财,就只跟银子亲。
楚君瑜叹了口气,为了能随时买到喜欢的东西。他觉得有了银子,想要什么都有。
你现在就很有钱了。皇甫若提醒他,所以不要那么小气,该花就花没什么的。
楚君瑜愁眉苦脸,还不够
那加上我的。皇甫若凑到他耳边。
楚君瑜一口拒绝那不行。
为什么皇甫若紧张地看着他。
楚君瑜郑重其事地说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
皇甫若垂头丧气地说你分得这么清楚
他不是爱银子又嫌手里的银子不够,主动说把自己的银子也给他,却被他想都不想地拒绝了,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他对自己这么见外。
钱要自己赚才有意思。楚君瑜理直气壮地说。
他可以蹭皇甫若请他吃饭,请他出去玩,一分银子不花就能高兴一天,不过并没有要他送钱给他的意思,钱他自己赚不要别人送,如果有个万一,送了他银子又反悔,又闹得分开这多不好,但不知为何想到要分开,他的心就揪起来一阵阵的疼。
唉你高兴就行。皇甫若望了他好一会儿,确定他没有任何玩笑成分,不由得放松下来,眸子也柔和了几分。
吃完了饭,皇甫若带楚君瑜来到了他说的地方,离城十来公里的郊外,由于远乘马车两个时辰才到,到了这太阳也落了山,天边翻滚着红色的云。
到了。
楚君瑜掀开帘子望去,附近没有一户人家,这里很安静,四周是葱葱郁郁的树木,微风轻轻吹来,树叶沙沙响了,送来一阵阵清新的空气。
你说的地方是这里
皇甫若点头,然后,将楚君瑜拉下马车,看着他好奇地东张西望,不由勾唇一笑,将马车安置妥当好就来到他身边,跟我来。
跟着皇甫若走了不长的一段路,楚君瑜有些累了,树林里的路不是很好,地面有些湿,有些绊脚,要不是皇甫若拉着他,稍不注意就会滑倒。
良久,他们走出林子来到山脚下。
楚君瑜以为走出林子,就到皇甫若要去的地方,岂知还没结束还没到,他面前有条通往山顶的台阶,长长的,陡峭的,沿着山修建而上。
他转头问皇甫若你来这是为了爬山
不算是,这不过是个小山丘。说完,皇甫若为他擦去脸上的汗。楚君瑜看着他说但我们要爬上去。有没有搞错,来这竟然是要爬山
他还以为是好玩的
皇甫若顿了顿,是的。
山好高楚君瑜头仰的老高地说,这么高的山,有什么好玩的。
皇甫若失笑地说是高。
台阶好长楚君瑜指着台阶说,这么长的台阶,这么陡峭的路,只是看着他双腿就发软。
皇甫若点了点头,是长。
上面有什么楚君瑜好奇地问。
我说了不就没意思了。皇甫若看着他笑,媚人的双唇轻轻开启,要不我背你上去
这样我们不用上去了。楚君瑜懒懒地看他,推了他一下,这样到明早我们都到不了。
而且那样很危险,不希望因为自己让他受伤。
到了山丘,楚君瑜看到一片花海,那花是紫色的,在夜色里诱魅的摇摆着,风轻轻吹来,花香四溢,皇甫若带着他走到花海,来到花海中的小木屋。
木屋不大,有小小的院子,院子很干净、很整洁,像是经常有人来这打扫,楚君瑜忍不住问皇甫若这里是你的屋子
皇甫若点了点头,拉住楚君瑜走到屋后,那里有个小梯子,他指着小梯子说我们到屋顶上去。
楚君瑜怔了怔,自小到大他都没爬过屋顶,他的世界只有银子少有其他事,他屏住呼吸地走过去,跟随皇甫若来到屋顶。
屋顶上风很凉,从这能看到夜晚的江南,因为过节家家灯光明亮,街上热闹喧闹着,而抬起头就能看到满天繁星,楚君瑜坐在屋顶上,心里说不出的激动。
很美的景色
皇甫若托着下巴,睫毛弯弯地看他喜欢吗
喜欢。楚君瑜仰望着浩瀚的星空,那细长的眸子里映出月亮的影子,明亮而清澈,没想到能这么近的看天空,什么都不用去想。
星星闪烁着,皇甫若一身白衣地坐在那,他静静地看着楚君瑜,额前散落的几绺发丝,轻轻地荡漾在雪白的脸颊边,他温柔地坐在那,不动声色地望着他。
注意到他的目光,楚君瑜转过头望着他,你带我来,就是为了看这的景色。
嗯。皇甫若点了点头,接着跟他说过些日子天气热了,晚上就能看到萤火虫了。
楚君瑜微微睁大眼,萤火虫他当然知道有萤火虫,也在书上看到过它的样子,不过真要说见过就没有了。
会在夜晚闪闪发光的虫子。皇甫若深深地凝视他,心猛地有些醉了,他的心思显示在他的眼睛跟脸上,轻易的就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楚君瑜侧过脑袋看他,真的会发光
当然。皇甫若微笑地说,笑容优雅而温柔,深邃眸子里流转的光,仿佛暖日下的溪水,到时候我带你来看。
好。楚君瑜点头,半晌,突然闷闷地问这地方还有没有别人来过
没有。皇甫若宠溺地抱住他,你是第一个人来。
你经常来这楚君瑜低声问,没去看他的脸,最近一对上他的目光,就会浑身发软心跳加速,很容易被他眼底的温柔溺死。
皇甫若语气苦涩地说过节就会来这。
一晚上都在这楚君瑜目瞪口呆地问。
皇甫若眼神黯然地说是的。
那以后我陪你好了。楚君瑜脱口而出。
皇甫若一口答应好他就等这句话,毕竟他孤单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找到喜欢的人,又爱得那么深,理所当然不想再一个人了。
不知为何,听他答那么快,楚君瑜有种上当的感觉,不过又不好开口去问,都答应对方了,再去问也不能反悔了。
在屋顶待了很久,他们说了很多话,过去的、现在的、未来的、畅所欲言,什么都在聊,高兴地、快乐的、后悔的、遗憾的彼此都分享着。
直至困了才回屋里。
屋子一如楚君瑜所想,不大,小小的没多少空间,一张单人床,一张长形桌子,桌子上摆放着简单的茶具,空间不大却布置得干净又整洁。
打开窗户,一股清雅的香气扑来,楚君瑜看到外面的那片花海,屋子是被花包围在中间,花不是很香,淡淡的,香气若有似无的,闻起来很舒服。
屋里的油灯闪了闪,皇甫若推开门,提了个木桶走进来,里面装满了热水,热气腾腾的冒着浓浓白雾,熏得他的脸有些红,眼有些朦胧。
他轻声对楚君瑜说我们浑身是汗,睡下去也不舒服,要不先洗澡好了。
要怎么洗,这个桶好小楚君瑜打了个哈欠,他今天太累了,很想躺床上睡觉,不过,他也闻到自己身上有股味。
今晚要是自己睡也无所谓,但要跟皇甫若睡一张床,还是洗个澡的好,因为他,自己竟然会在意这种事。
你跟我一起去厨房,把那个大点的木桶抬进来。
好。两人合力将木桶抬进屋。
然后把小木桶的热水加进去,因为太烫又掺了些冷水,看楚君瑜困得眼都眯了起来,皇甫若示意他先洗,你先洗吧。
楚君瑜眼睫动了动,那我洗完了,你怎么洗
我不介意用你洗过的水。皇甫若平静无波地说。
楚君瑜叹了口气一起洗吧。
反正全身上下没有他没看过的,也没有他没摸过的,况且他们又都是男人,一起洗也没什么。
啊皇甫若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一瞬间觉得呼吸都要停止了,难道他不明白,这句话对他的冲击有多大。
楚君瑜懒懒地说我洗完了,你又在屋里折腾,哪还睡得着。
好吧。原来他担心这个,皇甫若无力地耸下肩,跟他在一起,变得冲动又有欲望的入始终是自己。
见他应允了,楚君瑜脱去衣衫,自动自发地坐进木桶里,里面的水不烫,温热的,泡进去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很舒服。
不经意地瞥见皇甫若还愣在那,不由问站在那干什么,你不洗了
要洗。
话音一落,楚君瑜听到衣衫落地的声音,抬起头看到皇甫若脱去了外衫,他里面穿着与外衫同色的单衣,那单衣的领口是圆的,用银线绣着青草的秀美图案,袖口很宽大,手一伸就能看到里面的苍白肌肤。
那双莹白的手解开腰带,衣衫滑落一阵轻如柳絮的声音。
楚君瑜心跳了一下。
睫毛缓缓一抬,顺着纤细的脚跺往上移动,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漂亮的腿,那腿线条分明,精悍而充满了力量,他看起来俊美斯文,却没有过分消瘦的身体。
再往上就到了双腿间,不知为何,楚君瑜不好意思去看,当他脱光了衣服,自己反而变得窘迫了,必定是因为第一次正视他的身体。
第九章
当楚君瑜再次醒来,已是隔日午时。
要回城里必要耽搁到晚上,而他全身酸软不想去坐马车,于是在皇甫若的要求下又留了一晚。
到了第二天回去,才知道布庄里发生了很多事。
少爷,这是这两天的帐簿。陈钦站在书房里,将这两天的帐簿放他面前。
这两天没发生什么事吧楚君瑜边看边问。
难得休息两天回来就要看这么多堆东西,他还是有些吃不消,或许该让皇甫若帮他分担些,可惜他今天回昕月楼了,不知道下午会不会过来他这。
这两天有人过来闹事。看楚君瑜开始翻看帐本,犹豫了会儿,觉得那事不能隐瞒下去,于是开口跟他说。
闹什么楚君瑜瞟了他眼,最近生意趋于稳定,营收也节节攀升,若有人来闹事势必会对布庄的声誉造成影响。
陈钦准备好措辞,想好了开口少爷你还记得前段时间,有人拿着出了问题的布,来我们这里闹吗
若在往常他们庄里的布有问题,会赔客人银子跟布,但不是他们这里买的布,出了问题也来闹,想起来就让人头疼很难处理。
有印象。
楚君瑜心思沉沉,那天他记得还见到皇甫若,他带着诚意来跟他道歉,自己不屑他抵触他,没想到时隔不久,他们能够走在一起。
这两天也有人来闹事,那些布不是我们庄里的,但因为色泽跟款式一样,来闹的客人就咬死说是庄里的货。
这两天有,还是前不久也有楚君瑜面色难看起来,他做生意不是为了玩,事关生意的事他绝不掉以轻心。
断断续续的。
那些布不是我们这的,你查过是哪家的吗楚君瑜合起手中的帐簿,神色凝重地问。
这些布来源不同,但大多是华绣庄的货,他们的老板白景天,似乎存心跟我们作对。陈钦低声说前天你不是让我调查白景天的事
你查到什么了
他们的布跟我们庄里的很像,不过质地很差,价格也压得很低。陈钦垂着头说。
正是这样,他有些不安,担心布庄的生意会受到牵连。
这么说我们有什么样的布,过不久他那里也有。楚君瑜简短地总结。
是的。陈钦立即附和,他这两天都在调査华绣庄,在他看来对方有些不怀好意,不是单卖跟他们相同的布这么简单,于是他尽量将调查到的、看到的告诉他。
不是凑巧楚君瑜追问,深藏在心中的疑团开始扩大,同样的布不是只有他在卖,其他家也有,不过是品质好坏的问题。
不是。
因为这样,买的人会误以为是我们卖给客人。
嗯。
但布出问题了,他们怎么会每次都冲到我这来
华绣庄店铺的摆设布置跟我们都很像或许这误导了其他人
楚君瑜吃惊地睁大眼,心中有挥之不去的阴霾,他漫不经心地抬起头,平静地说说起华绣庄的老板,我前天见过他。
少爷见过他
前天去武馆,不是有个男人来挑衅我。楚君瑜淡淡地说。
陈钦错愕地问那人就是白景天
我不是让你调查他了。楚君瑜笑了笑,事情似乎变得有趣了,那天白景天还在给他介绍布商,想不到背地里却一再摸黑他的生意。
陈钦着急地问那他找你干什么像这样的人,尤其还是同行的,很少会有交际的。
跟我谈笔生意。
什么生意
这笔生意看来我得亲自去问。楚君瑜心思沉沉地说我想我得去华绣庄一趟。
那我跟你去。陈钦忠心耿耿地说,他一个人单枪匹马去,又不晓得对方居心何在,多个人跟去要好些。
楚君瑜拒绝他的好意,我一个人去就行。
可是少爷
放心我不会有事,你待在布庄里招呼客人就行。
嗯。知晓他将生意放第一位,陈钦只得无奈地点头,那少爷什么时候回来
两个时辰就回来。
我知道了。
再有人拿瑕疵的布过来,态度好点跟他们解释,若再闹,直接带他们去华绣庄。楚君瑜垂着头,眸子如夜一般深。
这陈钦面露难色,一时半会儿,觉得这样做欠妥当。
他们都没给我们面子,卖跟我们相同的布,将受骗的客人,丢给我们处理,事已至此,不用再给他们脸面。
楚君瑜振振有词地说,开门做生意,生意做的好自然会让别人眼红,他接受良性竞争但反对恶意攻击,以卑劣的手段将对方的生意搅黄,他不会输给这样的人。
我知道怎么做了。陈钦恢复了平静,恭敬地说那少爷若没其他吩咐,属下先告退了。
你去忙吧。
楚君瑜挥了挥手,在陈钦走后不久也起身至了华绣庄。
华绣庄离他的布庄不远,没花多少时间就来到店门口。
刚到华绣布庄的店铺,他的心底就浮现出怪异的感觉,店铺的外表跟一般的没两样,不过布置精美了些,令人发毛的是里面的摆设跟他的店一模一样
尤其这里的布跟他庄里的很像,无论色泽还是款式,都给人一种走进锦绣布庄的错觉。
他摸了下那料子,质地一般,同他的布没得比,但一般老百姓买布,看颜色好、价格低廉就买回去,买得少的吃了亏就咬牙算了,买得多的就会找上门来闹,想为自己讨个说法。
他的门面跟他的那么像,货也差不多,被怒火中烧的人误会也不奇怪了。
但这明显就是要搅他的生意,要让他的锦绣庄名誉扫地,因为门面跟他一样,布置跟他一样,布的颜色跟他一样,什么都一样却品质奇差。
不过卖这么差的货,还要介绍他的货商给他,这样的品味他不敢苟同,也不屑这样的竞争手段,见到他绕道走算客气了
楚君瑜四处转了圈,越看越来气。
公子,需要什么样的布,我可以帮你介绍出声的人是华锦庄的管家,他看楚君瑜气度不凡,想来是个富家子弟,到这肯定会买许多布,于是殷勤地走过去招呼。
我想见你们的老板。楚君瑜一口打断,出声要求他你就说楚君瑜来找。
啊男子愣了愣,似乎没反应过来。
楚君瑜他当然知道是谁,在江南他可是鼎鼎有名,不过面前的男人真的是楚君瑜
愣着干什么,快去楚君瑜催他,见不得别人磨蹭。
好。男子不敢怠慢地去通报。
不到一会儿,他急促地跑回来,对楚君瑜行了个礼,然后客气地说我家少爷有请。
楚君瑜尾随他来到二楼。
少爷,他来了。
男子向白景天说了声小的告退。就身形利落地下了楼。
楚君瑜站在书房里来回打量,好在这间书房跟他的不同。
书房很大,布置得很华丽,墙上挂着名人的字画,桌上摆了上等的青花瓷,颇有有几分文雅之气,正中央的红木宽椅上,坐着一位俊雅男人,他黑发玉带,身材挺拔修长,散发着一股邪魅的气息。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白景天望着楚君瑜,视线从他进来就停在他身上,请坐。
楚君瑜瞥了他眼,不坐
我让丫环上茶。白景天温文儒雅地笑,没有将他的冷脸放心上。
楚君瑜立马拒绝不用
他来这,可不是跟他喝茶聊天的。
我来这是有事要问你。
什么事白景天好整以暇地看他,大意明白他来此目的,但是故意要跟他装傻
刚进来华绣庄,我还以为在我的店里。
那深感荣幸,我一直很喜欢你的铺子。
上次在武馆,你说要介绍你的货商给我,是想我跟你一样卖劣质货
你误会了。
误会我不记得得跟阁下有合作,也不记得在江南有你这号分店,你一味卖跟我相同的布,用劣质的布摸黑我的生意,是不是不想在这混了
这算威胁知晓楚君瑜没开玩笑,白景天的面容扭曲起来,握紧了手中湿润的手帕,果然是富家子弟,生气了就用权势压人。
不同于他天生有财,后天又给他聪明脑子,做起生意来也春风得意,财源滚滚,相比之下他辛苦了十年才开起华绣庄,生意不好,月月亏损,连仆人货商的钱都给不出。
这让他很不服气,千方百计想赚钱,随后放手一搏压低布价,生意好转了有了资金,新订的货故意与锦绣庄相像,因为他们的布在江南名气大,不需要其他宣传手段就有生意,但因为资金短缺,华绣庄的布品质极差,但光便宜这点就足以吸引很多人。
可生意红火了口碑却很差,不断有客人拿有问题的布来闹,于是他让小厮跟他们说,他庄里的布是出自锦绣庄。
随后闹场的少了,不过生意也慢慢惨淡了,眼看就要这么落魄收场。
他选了条布满荆棘的路,他有意接近楚君瑜想将自己庄里的布低价转给他,可惜他不跟自己订货,也无意与他合作,于是所有的事都得重新计。
这是警告。楚君瑜面色沉冷,若你带着毁了锦绣庄的念头,来操纵你的生意,我是不会客气的。说完,转身就走。
楚君瑜你等等白景天看着楚君瑜,突然走向他,趁楚君瑜一时不备,用浸着迷药的手帕捂住他的口鼻,恶狠狠地说既然你来了,我就没那么容易让你走
模糊中看到他狰狞的笑容,楚君瑜挣扎着抓住他的手,无奈全身的骨头就像软了般,使不上一点力,然后,双腿一软地瘫在了地上。
两个时辰后,没见到楚君瑜回来,陈钦焦急起来。
他应该立即去找他,却被布庄里的事绊住,惴惴不安地想着他很快就会回来,可是挨到天黑了也没见到人。
到是皇甫若来了,一看到他陈钦心里的大石落了大半。
他们是要好的朋友,楚君瑜或许跟他在一起,走过去,他连忙问皇甫若公子,少爷没跟你在一起吗
没有。皇甫若望着他说我刚过来的。
陈钦慌了,仿佛天要塌下来一般,怎么会这样,我以为少爷跟你在一起。
发生了什么事皇甫若追问。
陈钦急了,少爷去了华绣庄,他说两个时辰就回来,现在天黑了也没见人。
他知道不该这样大惊小怪,毕竟楚君瑜不是孩子,晚上不回来也是常有的事,但这次他没来由的不放心。
皇甫若面色一变,那我们去华绣庄看看好了。
好。
到了华绣庄,陈钦去里面问,得到的却是楚君瑜没来过这的回答。
皇甫若一听就觉得事有蹊跷,他问了对面客栈里的人,有人说看到楚君瑜去了华绣庄,那华绣庄的人为何要说谎
莫非楚君瑜遭了什么不测,或者遇到了什么事
一想到这皇甫若就脊背发凉,忐忑不安,他必须冷静下来仔细想,现在只有他能找到楚君瑜,既然有人说楚君瑜来了华绣庄,那里面的人肯定知道些什么。
于是他走进了华绣庄,找到了个类似管家的人询问,在他锲而不舍的追问下,他用了三片金叶子问到了楚君瑜的下落。
楚君瑜的确是来了这里,不过跟华绣庄的老板白景天走了。
皇甫若又问了白景天常去的地方,与他在江南的住所,他跟陈钦说了情况,然后让他去那人常去的地方,自己则以最快的速度奔往白景天的住所。
再次醒来,周围很静,没有任何声音。
楚君瑜觉得呼吸困难,意识逐渐清晰起来,缓缓地睁开眼,敏锐地感觉到眼睛被布束住,寒意旋风般袭向全身。
他发现了最糟糕的情况,他躺在床上,脊背贴着床铺,双手被束在床头,腿没有被捆但因迷药的关系,酸麻得厉害,需要些时间恢复。
白景天为什么绑架他
你醒得真早。慵懒得没有任何温度的声音响起。
楚君瑜一惊,他看不见,听觉反而敏锐起来,听来人的声音他知降是白景天,于是开口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然是为了得到想要的财富。白景天居高临下地凝视他。
楚君瑜挣扎了下,试图脱开捆住他双手的绳子,什么财富
我劝你最好别乱动。
白景天走到床边,一拳击在楚君瑜的腹部,看着他露出了痛苦的脸色后,嘴角泛起了恶毒的笑意,假如你乖乖跟我介绍的货商合作,我是不会这么为难你,也不会这样绑住你,因为我的生意已经垮了,没有拯救的机会了。
你要介绍的货商,难道不是你自己庄里的布楚君瑜满脸冷汗地猜测。
华绣庄的布跟他庄里的那么像,听白景天的语气他想放弃生意,于是那堆积在庄里的布就得转给其他布商,而那个倒霉的布商就是他。
当然,你的生意那么火红,我的布又跟你的那么像,你买点瑕疵的布也没人敢说什么,可惜你不愿,既然如此我也得做其他考量。
你
我要的很简单,只要你给我十万银子,我就放了你。他故意让手下拿劣质的布去他庄里闹,就是要引他过来这跟自己见面,为的是从他身上榨取一笔钱财。
楚君瑜脸色苍白,我没那么多银子。
没想到会遭绑架勒索,是他太不小心了,现在全身被束没办法逃,只希望陈钦机灵点发现情况不对。
我要银票。白景天不客气地说,恶狠狠地捏住他的下巴。
楚君瑜冷冷地说我没那么多。
你爹就有。
楚君瑜拧起眉心,一股怒气直冲心口,你从头到尾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没错。白景天点头承认,我现在只想得到一笔金,去过简单点的生活。
白景天缓慢地说我写好了借据,这是你跟我借了十万两银票的条子,我知道你不会签,所以只得由我亲手帮你按印。
把白纸上的内容念给他听,而且特地重复了一遍要他听清楚。
楚君瑜直言不讳他们不会随意给你。
所以才绑着你。白景天看了看他修长的手,掏出准备好的印泥,然后,让他的拇指在印泥上摆了下,又在白纸黑字上画了押。
现在,我是你的债主。
楚君瑜睫毛颤了颤,说不出话。
什么时候你还清了钱,就什么时候走出去。白景天愉悦地看着他,捏了下他的脸,剩下的时间,你就只要乖乖躺在这就好。
楚君瑜用力别过头,我不会放过你的
真可怕。白景天收好印泥跟借据,别忘了,现在你被我抓住,说话客气些。
哼
你这家伙
白景天目光深沉地盯着他,他讨厌楚君瑜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样子,为了给他个教训,一把扯住他的衣领,没想到他的举动让楚君瑜反应激烈起来。
你干什么
你紧张什么白景天眯起邪魅的眸子,双手将他的衣衫扯得更开,然后兴致深浓地看着面前的楚君瑜。
这一看便浑身骚动起来
楚君瑜的眼睛被黑色的布束住,遮挡住大半张脸,只能看到他的下巴和弧度优美的唇,他的双手被捆在床头,头微微垂着,而身上的衣衫敞开着,露出线条流畅的光滑肩膀,以及胸前那若隐若现的红色乳尖。
这样的姿势一般人摆出来只怕极为猥琐,楚君瑜却没让他有那种感觉,只有一股从骨子里渗出来的诱惑,那么迷人,足以激起人的施虐欲。
凉飕飕的空气碰上光裸的颈肩,让楚君瑜知晓衣服被扯了下来,他深感屈辱地要喝斥他,突然感到一双又冰又冷的手,顺着他的脖子滑向他的胸口。
一开始是带着试探的轻柔力度,逐渐的,越往下力度越重,甚至带着要羞辱他意味的摸上他的腰,然后,气息灼热起来。
住手从没人敢明目张胆的羞辱他。
你身上这么多的痕迹,这可不像女人留下的,莫非你喜欢男人白景天目光阴沉,视线停在楚君瑜身上的青紫痕迹上。
那么在你待着的这段时间,我可以满足你捏了几下楚君瑜的腰,那柔韧的触感令他有些惊讶,想不到一个男人,皮肤也能如此光滑,摸上去也没有让他感到恶心。
他碰了下楚君瑜的唇,那又柔又软的热度让他浑身一震。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已锢住他的头,牢牢吻住他的唇,迫切地享受他口腔里的热度跟温润,然后缠住湿热的舌,深吻他,吸吮啃咬个不停。
唔唔混帐放开我
被他这么吻个猝不及防,楚君瑜气息不稳起来。
他不是女人也不是随便的人,被皇甫若以外的人亲吻,有的只是嫌恶跟恶心,趁着白景天吻得沉迷又放松时,他卯足劲顶向他的腹部。
白景天闷哼一声,似乎没想到他还有气力还击,想要起身教训他,下腹的痉挛却让没办法动弹。
楚君瑜又一脚踹向他的腰,他狼狈地滚下床
这个男人竟然踢他的命根子
楚君瑜挣扎着脱开绳子的束缚,他使劲擦去唇上的痕迹,然后扯下遮住眼睛的黑布,瞟了眼地上的白景天,他忍住翻涌而来的恶心走下床。
还没碰到门栓,房门已被人用力踢开。
君瑜
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楚君瑜抬起头,就看到皇甫若站在那,紧绷的身体顿时松懈了下来,他走过去抱住他,平复住心底的高涨怒气。
果然,只有皇甫若是不同的。
尽管不想承认,但不可否认这个男人在自己心里有一席之地,被他亲吻拥抱也没那么恶心,除了他,别人的碰触只会令自己恶心反胃。
怎么回事难得他这么主动,皇甫若却没心情享受,他注意到楚君瑜衣衫不整的模样,顿时勃然大怒地瞪向地上的男人。
他身上有张纸,上面写了字,你帮我拿来。楚君瑜有气无力地说,就算不想待在这也得把事情解决。
好。
皇甫若脱去外衫披在他身上,然后走到白景天身边,准备出手教训他,却见他脸色苍白地捂住下腹,痛苦不堪的模样,显然比楚君瑜还狼狈,不由得使他心底的怒火消失了些。
从他身上翻出张纸看到上面写了字,皇甫若就收起来走到楚君瑜身边。虽然很好奇上面写了什么,为表尊重他没去看,直接放到楚君瑜手里。
是不是这个
嗯。楚君瑜点头,喉咙里发出暗哑的声音你来得好慢。
皇甫若抱住他,对不起。
我来这找他因为生意上的事。楚君瑜沉沉地说,将脸埋进皇甫若的颈间,呼吸他身上的清雅气息,想不到他勒索我
好了,没事了,我们回去说。皇甫若搂紧他,恨不得将他揉进自己身体里,好让他的脸色别那么难看。
第十章
回到家,皇甫若让楚君瑜先洗个澡。
楚君瑜顺从的接受了,等沐浴过后回到房,就看到皇甫若坐在桌前等他,而桌上放了他喜欢的菜肴跟糕点,他满意地坐下来,边吃边将那张皇甫若好奇的白纸递给他,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拆他。
皇甫若听后,胆颤心惊地说你不该一个人去的。而且发生这么多的事,还不跟他说,要是楚君瑜出了什么事,他会发狂的。
再怎么说都是生意人,我没有想那么多。看他焦躁的样子,楚君瑜的心波动不已,好在自己没有事,若出什么事痛苦的不是自己,还有他。
皇甫若面色沉冷,以后别这样了。
我知道。楚君瑜缓缓垂下头。
今天的事报官吗皇甫若沉沉地问,今天发生的事不是凑巧,而是白景天蓄谋已久的计划,他觉得去衙门一趟比较好。
当然,若楚君瑜喜欢别的方式解决那人,也不是不可以,皇甫若乐意帮他去做,尤其那人还妄想染指他,想起来就让皇甫若想杀人,只要对自己构成威胁的人,是绝对不能留下来的。
嗯。楚君瑜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