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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下了电话,林誉航用手搓着脸。其他的事情?有吗?那个闻问,是吗?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总是混在一块儿出现呢?
那个喝醉了酒,脸上带着红晕的,嘴唇小小红红的,眼睛大大的闻问,是吗?
他记得自己最后在出租车上,似乎差点做了什么不太对劲的事情。
闻问?你是那个“其他的事情”吗?如果是,那我搬了家,的确是明智的决定。
其实在林誉航急于搬家的这段时间里,闻问也是忙得焦头烂额——这样的情况,虽然闻问多少有点猜测到,但一直都以为这或许没有真正发生的一天。
闻阅的生母找上门了。
她要闻阅的监护权。
闻阅气愤地一走了之。
好几天了,闻问都发现闻阅不太对劲,晚上回家比平时早,脸色比原先阴沉得多。问她是为什么,却只是说最近老师说不用训练了——其实闻问并不知道这个厉害的小妹在学校里到底是训练些什么,不过他一直认为闻阅每天受“训练”才是件正常的事情。于是,在情况在若有若无的不对劲下持续了一个星期的时候,闻问终于鼓起勇气,打算为最爱的妹妹豁出去一回,到她的学校和班主任谈一次。
“我……老师,我,我想问,闻阅,我,我妹妹,她最近有,有什么不对劲,的,的地方。”闻问坐在闻阅班主任的办公室里,憋足气问出这么一句。
严肃的中年女老师皱了皱眉“其实我本来也想和你们家人联系的。闻问最近几乎每天下午都不上课,只说是有个外校的补习班。可是我看着也不像——她上课最近走神的厉害。”
闻问心兀的紧张起来,睁大眼睛听着。
“本来还以为是早恋——因为最近一次闻阅连年级第一的名次都没有保住——其实我们都知道,这对于她这个个聪明的孩子只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老师喝了口茶,抬起头看着闻问,“但是后来学生和其他老师都发现闻阅不止一次地在附近的饭店,咖啡吧出现,而和她在一起的都好象是一个女性——具体她们是不是一个人我们当然不知道。出于谨慎,我本来就应该和你联系的。”
老师看见皱着眉头紧张的闻问,做了个安慰的笑容给他“虽然不知道闻阅身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她那么聪明,而且又有你那么细心的哥哥,相信不久闻阅就会没事的。”
是真的会没事吗?
闻问走在闻阅学校的路上,瞥了一眼没有闻阅在的教室,心里不知深浅地担忧着。
到底是什么事情呢?阅阅,你到底去了哪里了呢?
闻问硕大的风衣外套在冬天的冷风里微微颤抖着,柔软的头发被风吹地蓬散开来,很臃懒的样子。
闻问叹了口气又迈开了脚步——却有了意外的发现——他看见了闻阅,和那个女人——那个女人……
闻问深吸了一口气,使劲跑过去,大叫“闻阅!阅阅!”
女孩正在和那个女人争论些什么,却不料突然出现了自己的哥哥,不免惊慌失措。
“哥哥……你在这里干什么!”
闻问的目光却已经被那个中年女性吸引住了,衣服华贵,仪态端庄。
更重要的是——很像,真的很像——和闻阅。丹凤眼,瓜子脸,一模一样。
是的,我已经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闻问的手轻轻抖着。
“你……当时,在,在……幼,幼稚园门口……”闻问喃喃地说出这句话。
女人显得有点儿惊讶,笑了笑“你的记性真好,当时你也不过就十一二岁。你就是闻家的那个孩子,闻问?”
“我,我是,是的。”闻问力图让自己镇定下来,“你……是,闻阅,的……的生母?”
“是的……”女人仍然温和地笑着,闻问的心里却如同出现了一颗炸弹。
“哥哥!”闻阅大叫起来,睁大眼睛惊恐地扯着瘦小的闻问的受臂,“你在说什么!你在说什么!”
“阅阅……”闻问抓住闻阅的手,突然觉得自己必须要像个大哥的样子,却又被突如其来的责任感弄得恐惧起来——虽然闻问要比闻阅大六岁,不过很久了,都是闻阅关心闻问的不是吗?
闻阅却突然放开了闻问“哥,你早就知道是不是?你一直都在骗我,你!你这个大坏蛋!”
说完转身就跑了。
“阅……阅阅!”闻问在身后叫着。
“对不起,我能和你谈一下吗?”女人突然叫住打算追人的闻问,“我想和你谈一谈闻阅的抚养权的问题。”
闻问一辈子从来都没有那么有气势过,他直视那女人“你……让闻阅,很,很困扰。请……请你不……不要再来找,找她了。她,她是闻家……的,的孩子。”
说完闻问转身去追闻阅,可惜闻阅已经不见了踪影。
等闻问回了家,等到了晚上八点还是不见闻阅的身影,这时候才真正着急起来。
“闻问,你妹妹是不是今天又开始训练了啊?”母亲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闻问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是最终说的是“是……的。”
然后突然跑出房间打开了门“妈妈,我……出去,一……一下。”
闻阅,你别出事呀!
当“水声”老板廖泽声看见那个当时被他灌酒灌得惨兮兮的小家伙颇不怕死却可怜巴巴地再次出现在他的酒吧的时候心里颇为惊讶。
“老……老板,酒……”小家伙手脚并用地爬上了吧台前的高脚凳,阴郁的脸上开口就是这么句话。
廖泽声盯着闻问颇为幽怨的脸一会儿,然后看了下手表“小孩儿,现在已经十二点了。你怎么还不回家?”
闻问抬头迷茫地看了眼廖泽声“老……老板,真,真有趣。不……做生……意。”
廖泽声嘴角僵硬地抽搐了一下,好狠!没想到尽管是个小结巴说话却真不留情。他廖泽声还不是关心他,不料却好心没好报。
可怜的闻问被莫名地认成了狠角色。
“你,要喝什么。”
“好……好喝的。”一模一样的回答。
廖泽声的嘴角再度抽搐,以为闻问仗着林誉航的照顾来无辜找茬。
“上次你不是喝醉了?还要那个好喝的吗?”
这么一回答,闻问才从恍惚中清醒回来。
对哦,上次,上次和林誉航在这里喝酒,醉了以后林誉航还送我回家。最后我还说了我想和他永远在一起的话。……不过,之后就没有再见面了。
呵呵,我说永远和他在一起诶!呵呵,我真的是这么想的吧。自从遇见了林誉航,我真的是越来越喜欢喜欢律师了呀。要不是我是个结巴,我说不定也会是个律师呢!闻阅也说要当律师,可是现在却先陷到法律案子里去了……但是闻阅她到底跑哪里去了呢,我已经找了她四个多小时了……
闻问的思绪又飘得远远的。
廖泽声终于看出这个孩子的不对劲,低头问“喂!你看起来很累。要不要休息一会?”
闻问抿着嘴巴摇摇头。
“那……要不要叫林誉航来?”看上次这小子一副黏着林誉航的样子,应该是很信任他的吧。
闻问顿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样子像小狗似的可怜。
“那你要不要吃什么?”廖泽声摸了摸闻问的头,转身从冰箱里拿出一罐东西,“椰奶怎么样?”
闻问的眼睛里难得地冒出一鼓怒火“你……说,没有的!”
还真记仇!
不是记仇,是恰好心情不好而已。
“今天有了。”好声好气。
“不要!”瞪着圆古古的眼睛,坚决果断。
忍耐!再忍耐!
“那你要什么。”
闻问歪着脑袋想了一回“啤酒。”不会醉。
廖泽声做出一副恍然的样子,哦!原来是有不能说的心事啊!
有一次,程尹学长在廖泽声正美孜孜地品味顶级俄罗斯bega鱼子酱的时候匆忙将其拉去参加一个学校的联谊会,]。等回过神来,廖泽声黑着脸阴沉地一字一顿说,学长,我这辈子有三大不能容忍的事情,第一,是打断我品味鱼子酱的美好时光;第二,是将我的成绩单给我老爸看到;第三,是再我做爱的时候让我去干什么狗屁别的事情,学长屡次犯我第一大忌,这次我忍无可忍,学长,看招!说完飞过去一只尚握在手里的贝壳汤勺。
可是,不知道林誉航的几大忌讳是否和自己有相似之处——别人都说“己所不欲,勿施与人”,而今,廖泽声这犯着自己的第三大忌和林誉航打着电话。
“到底有什么事?”林誉航的声音低哑却略带烦躁,身为好友的廖泽声一听就知道自己是在好友的“性致”上打扰了他。
撇撇嘴,又撇了一眼嘟着嘴一脸怨气地和啤酒奋斗的小家伙,说“本来是有事情的,可是现在没了……那小孩儿——呐,就是你上次带来的那个——这在我这里喝着酒呢。本来想叫你来带他回去……”
“什么?他在你这里喝酒?”林誉航的声音里明显透着惊讶,“你给他喝了什么?”
切!我能给他喝什么?难道我那么无恶不作?
“只是啤酒而已。不过看起来,小家伙正下了狠劲想把自己灌醉。”真好笑,脸上的表情分明就是和喝中草药般的难受——要是这表情是在别的客人脸上出现,他简直要怀疑这啤酒是不是已经过期。心里又想到当时灌那个条子酒的时候,那条子闻了下yers’s的bck ru,然后说,这是什么怪味道?中草药?气得廖泽声差点大打出手,落下个袭警的罪名——不是事后才知道,那人是纯粹气着他玩儿——这事暂缓不表。
“那……他现在怎么样……”林誉航犹豫了一下问。
“没怎么样啊,还没怎么醉——恩,大概才喝了七八瓶。”廖泽声张望过去数了数酒瓶,“今天‘水声’买六送六,再喝两瓶就赚回来了——算下价格就一百二十人民币,很便宜。”
“你说些什么有的没的!”十二瓶!天哪!那小家伙的胃装得下那么多的水吗?
“哎呀!”廖泽声突然叫了一声,“你自己忙你的吧,我挂了,小家伙被人搭讪……”接下来就是嘟嘟的电话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