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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麻绿豆蒜 第2节

作者:安尼玛 字数:7388 更新:2021-12-19 14:30:00

    子安皱眉,“你笑什么啊,要不这样能让你来中国圈钱?”

    乔思还是笑,“我没圈钱,我爱死厨房了——子安,他们也吃不懂。所以啊,你给他们最贵的,再加点好玩的创意,就够啦。你还要求什么?”

    求什么?子安愣住了。是啊,乔思的话虽然欠抽,但也是有道理的。所谓法餐,在这地界儿,也就是吃个新鲜,越是贵的食材,反而越有市场。对中国人来说,里面的文化、记忆和情感,都是隔了千山万水的,很难有共鸣。而米其林评委,也很难理解他的表达。

    谁都吃不懂。

    子安像是被扔进了了冰窟里,感到了一种被没顶的窒息感。

    乔思正在兴头上,忍不住要给自己的手下败将上一课“我师傅常常跟我说,你要别人懂你,你就要懂自己。做饭也一样,要问自己我是谁啊?”他嘴角一歪,拍拍子安肩膀“你说过,你爸爸离家出走之后,你就没了姓,剩下名字了。你连姓都没有,你说,你是谁啊?”

    你是谁?

    这个问题像一把利刃,深深刺进了子安的心脏,比得不到米其林的认可更让他疼痛十倍。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涉及到现时事件,在这里说明一下

    2016年米其林第一次在上海发布,拿到三星的其实是一个家中餐厅,主厨是中国人。不过从世界范围看,总体还是法餐更受青睐。即便东京是最多米其林星星的城市,其中也有部分是法餐,主厨仍以西方人或留洋的东方人为主体。

    说一点我个人的意见,任何评审都会有自己的准则,吃这码子事,又跟习性和文化相关,米其林当然也有短板,但我不觉得这是歧视或偏见啦。米其林是有自己体系的,从食物的味道、呈现方式、创意、食材的品质和运营、服务,以及世界餐饮的演变等等,考量的是整体的体验。而这个餐饮体验是从法餐开始发端的,所以评审体系的形成,有其历史基因在里面。

    从这个角度看,中国有很多感觉“好好吃”的餐厅不一定能迎合这个标准。 并不是不够好吃,而是单单好吃并不足够。

    像黎小南那样把锅甩给了“人种歧视”,确实是偏激了。这也是子安后来离开的原因,他明白问题不在外边儿,而是自己里面。

    另外,因为我对食物想象力有限,抄袭了一些现有的菜式。分子小笼包是bo novation的名菜,在上海就能吃到哦,有兴趣的可以去试试。 除了菜名和外观,制作方法和背后的理念是杜撰的。

    以后有类似的菜式,都会注明。

    里面提到的'斗牛犬'(el bulli),是世界最知名最炫的分子料理餐厅;本文说的小笼包不是传统的包子,而是用分子料理的方式完全改变了包子的形态,却保有包子的味道。分子料理,简单来说,就是给你端上一粒西红柿,放进嘴里,卧槽,这明明是樱桃的味道啊;再给你端上樱桃,你觉得是西红柿吧,谁知道放进嘴里,没了,只剩下一阵雾气从口鼻吐出来。名副其实的暗黑科技。

    曾经是世界最难预定餐厅的斗牛犬,早就关门了,分子料理的浪潮也减退不少,但仍是一种非常有趣的饮食创意。

    第2章 隐藏的地图

    火车驶过后,栅栏打开,人群又流散开去。

    子安感觉好了点,起码手脚的麻痹感消失了,脑子也完全清醒过来。

    旁边的早点摊儿生意不错,三四人在排队等着煎饼出炉。鸡蛋混合着面粉的香气,飘到了子安的鼻端。子安不自觉又望向口罩男。他的动作快速而粗暴,每次打鸡蛋,总是有蛋壳儿掉到面饼上,他毫不在意地捡起来,随手把煎饼翻个身,三两下抹了酱,然后夹进水汪汪的生菜,再把面饼一叠。面饼破了个洞,酱漏了出来,他就把酱连同饼一起铲进牛皮纸袋里。

    子安一边看,一边在心里叨念饼摊得不匀,放鸡蛋的时机不对,菜没沥干,酱太稀,折叠不对称……简直没有一处是做对的。他手痒心更痒,真想抢过口罩男的铲子,给他示范怎样做一张没有槽点的完美煎饼果子。

    口罩男像是感觉到了子安的目光,转过头来,看着子安。

    两人默默对视了几秒。然后口罩男说了一句话。

    这次,子安听清了,口罩男说,想吃?

    把这么粗制滥造的食物放进嘴里?当然不。可是,对着口罩男,他却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他的肚子咕噜地叫了一声,胃和理智展开了激烈的斗争。这时,他才想起,自己已经二十多个小时没进食了。

    昨天中午,子安招呼都没打,就离开了酒店。

    门外是人流如织的外滩,万国建筑肩并肩地耸立在江边,气势恢弘。在这些各国人兴建的花岗岩建筑里,有法餐厅、中餐厅、日本料理屋、墨西哥餐吧、英国酒吧、台湾的点心店……外面是操着天南地北口音的人,整个外滩,就是一个缺乏逻辑的大拼盘。谁能说得清,这些毫无关联的人和物,为什么会相遇呢?这是时空的错置,是历史留下来的调侃,却也成了城市的图腾。

    子安茫然想,他也是这凌乱时空里的一个点,昏头转向,不知道在哪里安身。

    我是谁啊?

    他不知道。在这个网里,他不辨前后,无法回溯,也无法向前。

    他是个连姓氏都没有的人啊。

    子安完全迷失了。等他脑回路终于正常运转时,他发现自己已经坐上了去北京的火车。

    对着口罩男,子安坚定地摇了摇头。

    他的脸严肃极了,就像他不是在拒绝一个大煎饼,而是在捍卫主厨的尊严。

    男人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转过头来,继续把鸡蛋和蛋壳儿打在了面糊上。面糊升腾起了蒸汽,带着一种粮食的丰腴香气。青葱洒在饼上,还没闻到香味,单是那星星点点的绿已经勾人食欲了。

    子安又吞了吞口水。好饿啊,他好像从来没那么饿过。那种感觉,就像刚从母胎出来的婴儿,急切地盼望着第一口乳汁。

    他下意识地掏了掏口袋,发现钱包手机还在。万幸,他的心定了下来。

    他想,一会儿精神好点了,马上就去找家卫生整洁的食店填饱肚子,然后去酒店洗个澡,然后……

    然后该怎么办?他一下子掉进了空洞里,没着没落的。

    皮包夹着一张绿色的纸片,是从北京北站到清华园的火车票。看到车票,子安想起他为什么会流落到这里了。

    举目四望,这一带应该就是五道口吧。从这里坐公车,可以到达圆明园和北京大学之间那些破落的平房区。

    ——他所知道的,父亲最后的落脚处。

    昨天傍晚,子安到达了北京。正是雾霾最严重的几天,从肮脏的玻璃窗看出去,只能隐约看见朦胧的灯,移动的是汽车,不动的是楼房,不知远近。

    他没有游览的欲望,也没有胃口,于是按照计划,直接坐火车到四环外的清华园。

    这是妈妈告诉过他的,父亲北上的线路。父亲走之后,给妈妈写了一封长信,详细告诉她,自己怎样一路换火车、公车和步行,最后到了他的终点站。当时子安还没认字呢,是妈妈一字一字把信念给他听的。妈妈的表情很平静,但此后,她就很少再提起父亲了。

    小的时候,子安常常幻想,自己也搭上这列火车,跟着父亲的线路,抵达那神秘的目的地。那是一个天堂那样的地方吧,或者是个鬼蜮,有着无与伦比的魔性,能吸附着父亲,能把他的一切——他安定的童年、父母的爱恋,全部都吸食干净。

    等他大了一点,他偷偷找到了这封信,一遍遍地看。因为看了太多次,这个线路深深地烙在他的记忆里,慢慢的就成了心口的一道旧疤,蜿蜒抵达了心尖。他已经感觉不到失去家人的痛苦了,这个线路变成了一个神秘的冒险,一个光怪陆离的目的地,是他向往但无法到达的地方。

    过了许多年,他已经不太想起父亲了,但这个冒险征途,到底是入了心的,在他最迷茫困惑的时候,父亲北上的线路突然就在他的脑子里无比清晰地浮现出来——他不是无处可去的,他还有一个隐藏了多年的秘密地图呢。

    他坐上火车,踏上这条在心里演练了无数次的路。

    “配合轨道规划的调整,本条线路在今年4月1日起停止运行。清华园火车站也将在同日关闭,请乘客们做好出行安排。”火车上响起了广播。

    子安微微一惊还有四个多月,这条线路要取消了啊。这是冥冥中的安排吧,要是他再晚一些,就可能坐不上这列车了。

    可是,即便坐上了火车,他真能找到父亲?

    他们不止隔着京沪之间的1400公里,还隔着30年的时间啊。

    从火车站出来,子安就泄气了。天黑了下来,哪哪儿都是人,哪哪儿都是路,雾霾里无数的招牌,他却一个字都看不清。

    一个中年人拦住了他,“哥们儿,去哪儿?我捎你?”

    子安愣了愣,不太有底气地道“圆明园。”

    “嘿,这点儿,圆明园关门了。您外地的吧,要不我给您找家酒店,明儿……”

    子安打断他“我要去圆明园画家村。”

    那人瞪大了眼睛“什么村?没听说过啊。”

    子安早料到会这样,他知道圆明园画家村已经拆迁了很多年,现在艺术家都流散到东边的郊区了。但他还是想去看一眼,“你把我放圆明园附近就行。”

    黑车司机打量了他一会儿,“成!先说好了,这点儿堵着呢,我也不多要你的,100!”

    子安举起了手掌。司机一看,叫道“50可不行,还不够油钱呢,你给……”

    子安道“我是说,不坐。”

    说完,他就紧了紧身上的皮衣,把手伸进口袋里,走进北京夜色中。

    他沿着路找公交车站,遇到站牌,就停下来看看。果不其然,他父亲当年坐的公车已经没了。有一趟去圆明园的公车,却已经过了末班车的时间。

    于是,他只好沿着马路,一路溜达。

    走了一个多小时,他的手脚已经麻木了。一个声音提醒他子安,你到底在干什么?你现在应该找个酒店睡觉,然后明天一早坐飞机,回到上海,跟黎小南喝喝酒、骂骂人,顺便哄他几句,然后生活照旧。你能有什么损失啊?

    但子安跟魔怔似的,停不下脚步。心底有一种急切的渴望,推动着他继续往前走。他知道,这段路他早就该走了,就算这次退缩了,他以后也必然会回来。而火车站就要关闭了,那段连着他和过去的轨道,并不会永远对他开放。

    他没有理由走回头路。

    身边人多了起来,气味也越加复杂。抬头一看,四处都是小食店、服装店、酒吧,很多招牌上都有韩文。

    拥挤人行道上一排排的小摊子,卖着围巾、帽子、手机壳儿、廉价首饰。一女人搂着个婴儿,挡在了子安面前。她神秘兮兮道“有好东西,要吗?”

    子安吃了一惊,这种事他倒是听说过,中关村这一带有很多抱着孩子“卖碟”的。见子安愣住了,女人职业地笑了笑,把婴儿抱在肩膀上,婴儿后背衣服上,竟然印了几十个二维码。“加微信,有豪礼送哦。扫一扫,我给你一包纸巾。扫一家送一包,扫十家,送手机膜哦。”

    子安“……”

    女人见他没反应,就转身去找下一家了。子安赶紧拉住她,“大姐,问个路,圆明园往哪个方向走?”

    女人不耐烦道,“去哪个门?远着呢,哪个门都不近。”

    子安愣了愣,“走路能到吗?”

    女人立即道,“这大雾天,走啥路啊,大哥,你扫扫这个——”她又把婴儿提起来,“私人专车服务,第一次坐送20元卷哦。”

    子安看得眼角直跳,只好拿出手机随便扫了一下。女人满足了,一脸微笑地走开,顺便给孩子拉好衣服,轻声道“今天冷冽,我们过会儿就回家,给宝贝做鸡肉粥哦。”

    子安站在人行道上,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他一下子就觉得疲累不堪。要不先吃口饭吧,子安想。

    前面就是一溜儿的小吃摊,各种辣椒、淀粉、脂肪和香精的味道,毫无章法地交错在一起,让子安胃口全无。不过他的喉咙干渴极了,这一路千里奔波,竟然忘了喝口水。

    他看见前面有卖饮料的,问道“老板,这是什么?”

    “正宗古巴鸡尾酒,墨迹多。冬天喝这个最爽,”老板大把大把地在塑料杯里加冰块,“从舌头凉到了脚底,然后又从胃里开始热起来,暖到手指头。我告诉你哦,这就跟死而复生一样,保管喝完了,啥烦恼都没啦。”

    子安被冰块诱惑了,要了一杯。酒灌进舌头,子安就皱了皱眉头朗姆酒勾兑过,薄荷不新鲜,青柠酸味不足,估计用的是国产青柠……啊,真想摔杯子啊!

    可是他一边吐槽,一边把酒喝完了——老板说得对,那过程真像死了一次,又活了回来。他道“再给我一杯。”

    老板笑道“大侠,好酒量!”

    在酒精的作用下,子安觉得全身热烘烘的,这个充斥着陌生人、假酒、假肉的地方,也变得没那么讨厌了。喝了三杯后,他觉得自己在慢慢靠近父亲,越过了车和马路,飞向那已经不存在的地方……

    他拿着冰冷彻骨的酒,走在无穷无尽的小摊子之间。烤肠、臭豆腐、冷面、烤串、麻辣烫、五颜六色的、爆米花……各种各样分辨不出来的气味、食物的蒸汽、肉在煎板上的呲呲声。

    他的脑子慢慢被食物的颜色、声音、味道充满了,又变得一片迷蒙。天空在旋转,灯泡的光忽起忽落……终于,这新晋的米其林一星主厨被食物的沙尘暴击倒,掉进了空白里。

    作者有话要说

    清华园火车站去年关闭了。火车驶过,人群堵在轨道两边, 曾经是五道口的一大风景啊。写在这里缅怀一下。

    第3章 走失的皮鞋

    口罩男递给子安一张大煎饼。子安抬起了手掌,想要拒绝,口罩男却直接把饼塞进他手里。

    接触到温热的食物,子安的防线崩塌了。他急不可待地蜷起手指,把大煎饼接了过来,大口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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