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特无奈的摊了摊手,“她不是被你救走了吗?”
“冷静点。”龚琗涩看着有些失去冷静的唐家儒,出声劝慰着。
砰——
枪声响起来,给杰特开了一个大窟窿,唐家儒也不看一眼杰特,就急匆匆的往外跑,欧文也是。只有龚琗涩皱了皱眉头,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杰特,盯的还没有死透的杰特,就要从血泊中跳起来。
龚琗涩抬手给杰特在胸口开了一枪,就走了。
杰特穿的那一身黑色的燕尾服,渐渐的被他的血给染红,还剩几秒遗留人间的杰特,惨白的脸,冒着冷汗,他手心的里的族徽还被他紧紧的握在掌心中。
他没有力气握死,却觉得族徽烫的发热。
杰特临死前眯着眼睛像是看到了什么——
“咔哒”一声。
族徽滚着血液从他的手里滑落。
杰特想,他或许是着魔了。这才让他,这才让他,让他
那么这个他是他,还是他。神也听不明白。
窗外的冬天的烈风,呼啸着,吹动着枯树枝,像那些从天堂下来的天使,或者神明。他们来接杰特了。
风那么大,枯树枝被吹出一个有一个波浪。
嘎——
乌鸦飞过。
唐家儒三个人顺利的在一个小屋里见到唐家媃。
唐家媃消瘦的厉害,脸颊失去了以往的生机,眼神一直盯着自己眼前那片地面,头发没有生机的趴在她的头顶上。
坐在那里,轻的似乎连椅子都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唐家儒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小拇指颤了颤,这才握住唐家媃,继而吁出一口气,“姐。”
唐家媃抬头看唐家儒,笑了一下,其实还不要笑比较好,强颜欢笑的痕迹太过明显了。唐家儒握着唐家媃的手越来越用力,“姐。好了。我们回去吧。”
唐家媃摇了摇头,干裂的嘴巴说,“我想听你诵诗。或者唱首歌比较好。”
“不!”唐家儒吓到唐家媃,继而轻轻的又说道,“回去,你想听多少我都唱出来好不好。”
“好吧。”唐家媃笑了笑。
欧文站在门外面不敢进去,医生说大概有心理创伤,本来已经治疗好了,绑架又加深心理伤害,接触的人还是要简单一点比较好。
唐家媃走着走着,突然不走了,她看到了欧文,逆着阳光站着的外国人,还有另一边的另外一个人。唐家媃抖了抖,她后退了两步,脱离了唐家儒的手。
“姐!”
唐家儒吓到唐家媃了。
唐家媃身上的旗袍还干干净净,脸颊也是雪白的像是突然见到阳光那样刺眼的白。
咔哒。
唐家儒向前走几步,去握着唐家媃的手,被她甩开,他听到她嘴巴里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
唐家儒伸手去握住唐家媃的肩膀,直视对方。
咔哒。
“姐,我是家儒啊。”唐家儒觉得眼前模糊着,“姐,说好的呀。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啊”
站在外面的欧文,大喊,“医生医生,注射镇定剂。”
只有龚琗涩慌张的跑进来,一把拉住唐家儒,“快出去!这里要爆炸了!”
唐家儒来不及思考为什么要爆炸,使劲的抓住唐家媃,三人往外面跑。
嘎——嘎嘎——
有乌鸦飞过。
它被爆炸的房屋的气浪,吹了起来,烧焦了几根翅膀。
冬天的风那么大,吹得火焰像是一朵摇曳的莲花,风中卷着热浪,还有烧焦的房子,四周尖叫的声音,还有拨打消防电话的声音。
唐家媃被巨响给震回了神,揉了揉一直不安的唐家儒的脑袋,侧脸给他一个温柔的微笑,有几缕发丝在硫磺的空气中飘着。
唐家儒吸吸鼻子,想要抱一抱唐家媃——
只抓住一片衣角,她被欧文抱在怀里。唐家儒气炸了,但好不容易这样回到他的身边,他只能祝福唐家媃。龚琗涩上前半步,握住他的手,给予他力量。
所以,没有想到,一切都不是这样的。
唐家儒从梦里惊醒,仿佛庄周梦蝶一般,被唐家媃一把出屋子,然后是巨响。
是他一生中第二次听到的巨响。
逢魔时刻,火红的烟火迸射。
风越来越大,把火焰吹出一道道天使的样子。
☆、第章 番外
唐家媃和唐家儒的生母,是在生育他们时难产而死的。
其实也不能这么说,她是耗尽了力气,才生下他们,再加上生完产后,受累受凉,照顾不当,最后死掉的。也算不上是难产而死的。
可,唐父还是这样告诉他的子女们。
“你母亲是难产而死的。”
很美好的谎言。
唐父是一个愚蠢的人,他愿意成为唐家的棋子,不论他的妻子是怎么劝说他,或者唠叨着。唐父还是抱着要孝顺长辈而这样的传统思想生活着。幸好,他的子女们还算是机灵的孩子。
再几次死里逃生之后,问他们的父亲,“父亲,我们是不是不重要。”
五岁的唐家媃倔强个小脸,已经有女王范了,她拉着正在掉金豆子的软萌的唐家儒,质问她的父亲。
唐父站在那里揉揉唐家媃的脑袋,再拍了拍唐家儒的脑袋,“不要乱想。父亲还有事情做,你们先去找深阿姨玩。”
说完,就走到书房去了。
唐家儒止不住的哭了起来,他大喊道“父、父亲他不喜欢我们。哇啊啊——”
唐家媃撇嘴小嘴,拍了一下唐家儒,“哭什么哭,我女孩子都还没有哭呢。不准哭。”
可唐家儒还小,正在闹情绪怎么可能不哭呢。
哭着哭着,两个人都哭了起来。
深阿姨听着哭声,找到小祖宗他们,她也算是老一辈的人了,擦了擦手,用口袋里备着的湿巾擦他们的眼泪,轻声的哄着他们,让跟在身后的她的儿子跟上来。
深阿姨抱着唐家儒,十岁的儿子牵着唐家媃,慢慢的走。
十岁的孩子还不能好好的掌握力道,将唐家媃的手握出一个红红印子,但唐家媃什么也没有说。
两个人被深阿姨和她儿子——阿虎带到了小卧室,今天唐家媃和唐家儒暂时的在一起睡午觉。
深阿姨还有事情,让阿虎照顾他们,有什么事情就要拉铃。
两个人小孩子被稍微大一点的孩子照顾的很好,秋天的天气还没有那么的冷,太阳也很温顺,靠在落地窗前,盖着波西米亚的毯子,大孩子就在旁边像一个大人守护着他们。
构成唐家媃内心深处从未褪色的记忆,哪怕后来被迫忘记,也会在某个地方想起来。
算是一个午睡结识的情谊。
龙凤胎的世界里多出了一个叫做阿虎的大男孩。深阿姨一天的事情很多,看到阿虎带着孩子很好,跟唐父请示了一下。
唐父并不在意,阿虎和龙凤胎一起茁壮成长。
大概是阿虎到了六年级的年纪,龙凤胎也一年级的时候,日子被打破了。
唐父是被唐家放到政治里的棋子,棋子很忠心,但棋子没有天分,而且因为他的性格,被人惦记上了。
唐家儒和唐家媃被绑架了。
大家族里的孩子是在危险中成长的,唐父显的很冷静,他答应了绑匪的要求,只要他的儿子女儿回来就好,毕竟这是他的妻子拼死保护的生命。
唐父要去交赎金的时候,发现唐家儒正在花园里玩小狗。
他招了招手,问唐家儒“你姐呢?”
唐家儒很天真的说,“姐姐不是在睡觉吗?”
其实,一般来说,如果唐父对两个人都稍微的上点心,也不会这样看到一个就认为另外一个也在。
不过,唐家媃今天要和阿虎一道出去玩,不愿意带上唐家儒,就跟他说如果有人问起她,就说她在睡觉。
也正是因为唐家媃想要和阿虎一起玩,才导致了这次绑架的事情。
等到吃完饭的时候,唐父发现餐桌上只有唐家儒的时候,他又问了一次“你姐呢?”
和下午看见唐家儒问的语气没有什么差别。
“姐姐不是在睡午觉吗?”唐家儒有点心虚了,他不知道要怎么办。
一边是姐姐说的要保守秘密,不然不给他带好吃的,一边是他从小大大都没有撒谎过的羞愧感。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
阿虎背着唐家媃出现在唐家的时候,掀起了轩然大波。
唐家媃漂亮的裙子已经破碎的不像样子,手腕上面是麻绳勒出的痕迹,手臂上有一个留着血的疤痕。阿虎伤的也很严重,他有一只眼睛伤到了视网膜。
唐父很生气,他让人把唐家媃和阿虎好好的治疗,把还在床上睡觉的唐家儒给拖了出来,家法伺候。
“你知不知道错。”唐父说。
唐家儒只知道哭,他不知道他错了什么,父亲就一直打他,打他。
唐父后来打红了眼,要不是忠心耿耿的管家阻止了唐父,估计唐家儒就要一命呜呼了。
其实唐父并不是因为很爱唐家媃,而是因为他觉得他的脸面丢尽了,他被一个只有七八岁的小孩子给骗了。
唐家儒伤的要比唐家媃还要严重,轻微的脑震荡,左小腿骨骨折等,管家是抱着红色“讨喜”娃娃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