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被撞了一下,有点疼。
饶宗礼皱起眉,怎么撞的?
大概是被人寻仇吧!他不在乎地耸耸肩。
你不是开酒店的吗?为什么会惹上那些人?
正是因为开酒店所以接触的人才多啊!三教九流的都有,好人坏人到我那里都是客人,我只能笑脸相迎啊!沈仲然有点委屈地说。
不想再跟他讨论这个,饶宗礼的眉头皱得死紧。你坐过来,我帮你看看。
这个提议得到了沈仲然的采纳,他马上坐到沙发上,把小宝挤到一边。
饶宗礼解开他的衬衫,发现腹部左下方青紫了一大片,还有些破皮的地方正沁着血丝,单看外伤的话,还不至于十分严重,但是内伤单凭rou眼是无法看出来的。
你应该去医院。他下了结论,伤口需要处理,还要检查一下里面是否有内伤。
沈仲然马上反对。我讨厌去医院。
饶宗礼瞪他,你几岁了?
几岁跟讨厌医院没有关系。他很无赖地看着他,抓住饶宗礼正要收回去的手往自己伤口上放,不过放的地方好像有点失误,不在伤口上,而是稍微下面了点。而且,你不就是医生吗?你帮我看就行了。
饶宗礼垂下眼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似笑非笑。我是妇产科医生,你要是不介意的话——
你就是兽医我也不介意!
有一瞬间,饶宗礼还真的希望自己是兽医了。
那好,我先检查一下你的子宫——说着,真的伸手要去分开对方的腿。
c,ao!我有那种东西吗?!沈仲然骂了一句,他觉得饶宗礼的表情不是要给他接生,而是要帮他解剖。
只是这一动,又扯动伤口,疼得他拧起眉。
饶宗礼叹了口气,吩咐,坐在这里,我去拿医药箱。
医药箱?沈仲然一楞,他家里有这种东西?
不一会,饶宗礼便拎着几乎是全新的药箱回到客厅。
沈仲然正在沙发上跟小宝玩。
一直给人玩世不恭感觉的男人此时变得成熟起来,看小宝的目光也是难得的温柔,虽然一直表现出对小宝没什么感情的模样,但饶宗礼知道,作为一个父亲,沈仲然是在意这个孩子的。
没有取名字是因为重视,因为这是他的骨rou,亲情是人xi,ng中最坚固的羁绊之一,那么,孩子的母亲呢?
怎么了?发现他在发楞,沈仲然不解的问。
推了两下眼镜,饶宗礼微微低下头。
没什么。无聊的猜想而已。走上前,他单膝跪在沈仲然面前,拿出药水和纱布。
不包纱布行不行?那东西很不方便。
可以。放下纱布,饶宗礼拿起药水,但你得保证不让伤口沾到水。这时的他给人的感觉就是再专业不过的医生。
当然。沈仲然扬起嘴角,身体向后靠,两条手臂搭在沙发上。
上药水的时候,沈仲然一声也没吭。饶宗礼看过药水的药xi,ng,多少还是有刺激xi,ng的,能忍住的话,只能说沈仲然的忍耐力不错。
好了。看了看已经止住血的伤口,他又皱了皱眉,还是建议,你最好去医院检查一下,有些症状出现的很慢——肩膀突然被搭住,只见沈仲然俯下身靠到他耳边。
你很关心我?嗯?
不知为何,他竟有些心慌,可脸上还是维持冷冷的模样。作为医生,我只是给病人我认为应该给的建议。
病人啊……沈仲然轻笑,双手抱住他,额头靠到他肩上,这种姿势很像是依靠。
喂,你开始喜欢我了吧?
饶宗礼没有动,心跳却乱了。趴在他肩上的人身上传来消毒药水的味道,是他经常闻到的那种,又好像不是,否则怎么会让他变得这么奇怪?
推开沈仲然的头,他收拾好药箱站起来,一手拿着药箱,另一只手抱起小宝。
怎么了?他一言不发的样子让沈仲然不明所以。
今天晚上不要洗澡,用毛巾擦一下就好了,如果不舒服就马上去医院。因为想不出自己不对劲的原因,饶宗礼决定离开让他不对劲的罪魁祸首,于是面无表情地说完后,抱着小宝转身就走。
一头雾水的沈仲然在他身后追问,到底怎么了?你不是不排斥男人吗?
因为他不排斥男人,所以就谁都可以吗?忍住把药箱扔到沈仲然头上的冲动,饶宗礼什么也没说,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天之后,饶宗礼就没再见过沈仲然,后者像是消失了一样,不见人影,也没有电话,连一通留言都没有,打他的手机也是关机。饶宗礼本来算是被半强迫的留在这里,现在连看住他的人都没有了,突如其来的自由反倒让他有点不能接受。
抱小宝在房间里晃着,今天是沈仲然失踪的第四天,他几乎快要忘了那个男人的样子。
这算什么?把儿子扔在这里让他照顾,自己却跑得无影无踪,是吃定他不会扔下小宝跑掉是不是?!
大概是一个人带孩子太久了,他有些莫名的烦躁,像是产后忧郁症一样,意识到这一点,他更加烦闷起来。
现在是深夜十二点多,他是不久之前被小宝的哭声吵醒的。小宝似乎作恶梦了,不哭之后接下来也一直没睡,只是垂着小脑袋靠在他肩上,他只好抱着小宝在每个房间里走来走去,途中不经意地走到沈仲然的房间,里面依然空荡荡的,让他莫名又是一阵气闷。
可是,究竟他在气什么?真的只是因为沈仲然把孩子丢给他,还以弟弟的下落为饵将他绑在这里吗?
其实他隐约知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两点似乎已经不是他留在这里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