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御,答应我,不要忘了这个名字
我尽量。在如此特殊的时刻,千御知道自己应该说些甜言蜜语。
但是他不会说谎。
祈沙也同样知道。
他没有抱怨,或者强迫千御再做什麽保证,只是将脸慢慢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温暖的泪水,浸湿了千御的衣衫。
祈沙哭了。
有那样一瞬间,千御真有些舍不得放他走。
但是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把祈沙留在身边,几天之後,他就与廉先生取得了联系。
没有想到自己抛弃的情人居然会得到千御的亲自教导,廉先生不胜惶恐,立刻赶到be ansy公司。
这天的天气很好,他的高级轿车张扬地停在公司正门口。祈沙穿上了新衣服,揪著衣角局促不安地望著他。
你要感谢千御的帮助。看在他的面子上,我才会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今後听话,我会好好对待你的。廉先生戴著金丝边眼镜,看起来很温和,眼底却是冰冷的。
一旁的千御在心里撇撇嘴,他已经数不清廉先生对多少情人说过这番话。
祈沙怯怯地点头,乖乖地爬进了车子里。但是上车以後他却一直没有坐下来,就这麽跪在坐椅上,透过後窗呆呆地看著千御。
他既不哭,也不发出任何声音,就这麽一动不动地看著他。
他的眼睛很漂亮,纯洁无暇,既没有怨恨,也没有恐惧,迷茫,愤怒,什麽也没有,像是一眼就能看透全部。
只是好象在等待著什麽,即使到了现在,他还对自己的未来抱著一丝希望。
千御好几次想移开视线,却怎麽也做不到,只能微笑著向他招手告别。
那种被抛弃的小动物般的眼神像烙印一般刻在他的心里,很久都不能忘记。车子启动了,祈沙的脸渐渐变得模糊,但是千御还能看见他那样跪著,呆呆地看著自己。
直到车子转过街角,才终於不见了。
他真的走了。
不会再回来了。
和祈沙分别後,千御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少了些什麽。在办公室午休的时候,吃饭的时候,就连回到家里,都会突然听见祈沙软软的声音在叫自己的名字。
回头看时,却什麽人也没有。
也许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也许在停车场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已经不是调教者与被调教者这麽简单。可惜简单与否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他们不可能在一起。
公司的那个房间必须整理干净,於是千御去了那个和祈沙一起住过的地方。推门之前他居然有一瞬间幻想祈沙会在房间里,坐在沙发上对著他笑。
许多天的傍晚,他一身疲惫的回这里时,总能看见那张永远微笑的脸。
他缓慢地推开门,房间里自然是空空荡荡,什麽也没有。自从那天和祈沙离开这里以後,千御就再也没有进来过。
他迈开脚步,在房间里环视。
推开浴室门,他记得挂在架子上的那条毛巾是祈沙用过的;那瓶有裂缝的沐浴乳,是祈沙不小心摔坏的;他曾经用过的梳子,也还好好地摆在那里。
那个柔弱而敏感的身躯,那张看著镜子会傻笑的小脸,那张一闯祸就会千御千御叫个不停的小嘴,在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中会变成什麽样他能够重新得到廉先生的喜爱吗会不会有嫉妒他的人欺负他的人
他懂得反抗吗懂得保护自己吗
晚上睡觉的时候,又会做什麽梦
千御苦笑著摇了摇头,拼命说服自己不要胡思乱想。祈沙未必会不幸福,也许今天正是他迎接新生活,迎接未来幸福的一天。
也许吧
他关上洗手间的门,走进卧室里。
这里,似乎还留著祈沙的味道。
那种少年独有的气味,香香的,带著淡淡的奶味。闻到这个味道,千御眼前就会浮现出祈沙微笑的脸。
千御
一闭上眼睛,似乎就能听见他怯怯的叫声,能看见他拽著衣角,脸上害羞的表情。
千御
怯怯的声音还会越来越近,一会儿在耳边,一会儿在面前,好象祈沙正在自己身边徘徊,又不敢胡闹。
可是睁开眼睛的时候,却什麽都没有。房间里依旧只有千御一个人,空荡荡的。
他抬头望著洁白的天花板,过去这样发愣想事情的时候,祈沙就会撒娇般的爬到床上轻轻地叫,用小脑袋拱他的手臂,直到他理睬。
他在身边的时候总不知道去珍惜他,还总是怀疑。说到底,他不过是一个渴望被人疼爱的少年而已,演戏般的撒娇,过於热情的笑容,都只是为了讨好别人。现在回想来,这些举止都不那麽令人厌恶了。
口袋里传来震动的感觉,是手机。千御睁开眼睛,轻轻叹了一口气,被拉回现实里。
就算再怎麽想他,他也已经是别人的东西,不会再回来了。
因为觉得家里太安静,又没有人陪伴,千御决定买小动物回家养。星期天他特意早起,开著车去附近的宠物商店。
在商店里闲逛的时候,他被笼子里的猫咪们吸引住了。
那是一窝刚刚出生不久的小猫,每一只都长著漂亮的虎皮花纹。店员说这是收容所里挑选来的,昨天才打完针。它们好象都很胆小,看见有人靠近就拼命地往角落里缩,发出咪咪的叫声。
千御印象中猫咪都是很傲慢的样子,遇见这麽胆小的,就好奇地捏住其中一只的後颈,轻轻拎起来。被揪住皮毛的小猫微微蹬著腿,两只前爪耷拉著,笨拙地向两边张开,一副狼狈的样子。
那一只的身体最弱,恐怕很难养。先生真想买的话,不如另选一只。店员在身後劝阻,千御自己也发现它似乎特别的瘦,比其他几只看起来更可怜。
要是身体弱,别人也不会愿意养它吧,他伸出手指挠挠小猫的肚皮,喂,要是你愿意被我养,就叫喵,不愿意的话就喵喵。
小猫张著圆圆的眼睛,木偶似的四肢僵硬。
听不明白那我不要你了。千御叹了口气,把小猫放进笼子。获得自由的小家夥还是傻傻的不知道动弹,抬起小脑袋,喵了一声。
千御诧异地看著它。
於是回家的时候,千御的车後座上就多了一只装著小猫的笼子。
回到家里,被放在客厅的地板上以後,小猫咪睁著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这个陌生的地方,千御为它准备了沙盆和猫粮,又在墙角铺了一层小毯子算做床。本来只有一个人的家里突然多了会动的东西,倒是真的不那麽冷清了。
他站在小猫身边,抚著下巴看它灵活地四处跑,爪子发出轻微的刷刷声。感觉地板好象快被抓烂了,他赶紧奔过去把猫拎起来,捏住它的小爪子用力一按。
圆滚滚的小肉垫里果然一下子伸出匕首般的利爪来,千御烦躁地叹著气,拎著它四处找剪刀。小猫一开始还不明白发生了什麽事,在千御手里不安地动来动去。等明晃晃的剪子靠近的时候才挣扎起来,咪咪的小声叫著。
别吵。千御掐著小肉垫,朝著尖尖的爪子一刀剪下去。
啪嗒一声,小爪尖掉在地上,剩下的部分立刻变得秃秃的。千御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继续向著下一个进攻。
这时小猫突然凄厉地叫起来,四条腿扭个不停。千御奇怪地把小爪翻过来,惊慌地啊了一声。刚才用力过度,剪子居然剪到了小掌上。伤口虽然不大,在粉红的嫩肉上看起来却格外狰狞。
小猫还不明白发生了什麽事,只知道不停地乱叫著,两只大眼睛无辜地看著新主人。
千御皱著眉挠挠头,赶紧把手里的凶器扔在地上,拎著受伤的猫咪打电话给宠物医院。一边拨电话号码的时候,耳边还一直响著微弱的咪咪声。
打完电话,小猫还是叫个不停。
别叫了现在就带你去医院千御没好气的拍了一下猫脑袋,把它扔进笼子里飞奔出门。他本来只想一只小动物排遣寂寞,却没想到这麽快就发生意外。
结果本来很兴致勃勃的星期天,被这个意外完全打乱了。千御把小猫送进医院之後回来的路上,一直烦躁地板著脸。
手脚笨拙的自己,果然还是埋头工作比较合适
在路口等红灯的时候,他赌气的想。
双休日的大街非常热闹,十字路口旁的书店里不停地有人进进出出。千御等红灯的时候百无聊赖地观察著来往的人群,无意中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西装笔挺的廉先生正从书店里走出来,身後跟著一个穿白衬衫的少年。少年的手里摇摇晃晃地捧著几本厚书。从这个角度看不清他的脸,千御睁大眼睛直起身子,脸几乎要凑到车窗上。
是祈沙
他正一脸谨慎地保持著身体平衡,小心翼翼地把书捧稳,那模样完全就是一个乖巧的侍从。
胸口突然像被什麽东西炸到一般,千御呆呆地捏著方向盘,看著那张熟悉的,却比记忆中更苍白的小脸。祈沙比以前瘦了,原本漂亮的大眼睛也显得有些无神,合身衬衫和长裤让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玩具,只有在廉先生回头和他说话的时候,他才会露出乖巧的笑容迎合他。
过去只属於自己一个人的笑容,现在竟然要去伺候别人,千御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愤恨,紧紧咬著牙。他以为自己已经成功的把祈沙抛在脑後,可现在看来却完全不是这样。
两个人走到路口,廉先生体贴般的回头搂著祈沙的肩膀,又牵住他的手,慢慢走过横道线。千御的车就在不远处,祈沙却没有看见。
但是千御看的清清楚楚,他甚至能看见祈沙走路时,两腿微微蹒跚的样子。他立刻就明白廉先生肯定在他的身体里放了什麽道具,才故意带他出门,并且长距离的步行。
这是他的爱好。
绿灯亮了,後面的车子不耐烦地开始按喇叭。千御猛然惊醒,一边慌忙启动车子,一边看著廉先生和祈沙过了马路,朝路边的黑色轿车走去。
千御用力地踩著油门,把心里的憋闷全都发泄在车子上,猛的转了个弯驶上另一条路,向著和祈沙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他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只是觉得烦躁。
莫名其妙的烦躁。
你怎麽了廉先生看见祈沙盯著不远处发愣,拍了拍他的肩膀。
啊没事。祈沙慌忙低下头把书放进车子里,刚才他听见十字路口的汽车喇叭声时,很奇怪的有种不安的感觉,好象忘记了什麽事。
你背後都是汗,很热吗廉先生挡住祈沙的身子,不让行人看见他,一只手偷偷伸向他的後面按了一下。
嗯祈沙难受地皱起眉,轻轻呻吟了一下,几乎是摔进车里。转换姿势坐正的时候,那个塞在体内的东西一直在摩擦身体里娇嫩的地方,他好几次差点叫出声来。
要是热的话就把衣服脱了吧,反正也没有人会看见。廉先生笑了笑,你不仅背後湿了,连前面都湿了吧
祈沙立刻红了脸,慌张地低头看身下有没有痕迹。幸好黑色的裤子遮挡了不少狼狈,看起来没什麽不对劲。
看见他的人都不会知道,这个少年即使走一步路都很困难。
车子缓缓地启动了,廉先生像建议一般的话,祈沙却知道那是不可违抗的命令。他犹豫了一下,透过黑色车窗看了看外面飞驰向後的景色,害羞却熟练地解开衬衫的扣子,又拉下西裤的拉练,把衣物都扯下来。
廉先生在後视镜里看到他的动作,又听见微微泛红的肌肤接触到空气时,少年又像忍耐又像满意般的喘气声,满意地笑了。
今天感觉怎麽样看你走路的时候没有前几次那麽困难了。他像聊天般的问,祈沙涨红著脸,轻轻嗯了一声。
像今天这样的事已经是他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後庭被涂上媚药,塞进震动道具,然後四处走动。第一次的时候,他几乎是哭著走了一路,回到家里所有的衣服都湿透了。
这就是廉先生最近的爱好。
好了,转过来让我看看。
听到廉先生的命令,祈沙顺从地爬起来,背对著驾驶座跪下,微微弯下腰,露出雪白的臀部。股间的穴口处露出浅浅一截肉色的道具,正发出轻不可闻的嗡嗡声,证明著他现在所受的痛苦,
前面呢廉先生问。
祈沙缓缓转过身。
因为药物的关系,腿间尚未成熟的器官正微微发红,害羞般的半抬著头。娇嫩的前端正渗出透明的液体,眼看著就要滴落下来。
廉先生微微笑起来,之前他还质疑过自己召回祈沙的选择是否正确。事实证明千御的调教技术的确高超,原本粗俗不堪的祈沙如今变得干净,聪明,乖巧,激动害羞的样子又那麽天真。
他喜欢看而不是亲自动手,看别人失去理智的样子真是世间最大的幸福。
难受吗他问。
祈沙老实地点点头。
那自己把它弄出来吧,反正离到家还有一段路。
不要了我不想在外面祈沙小声争辩。
廉先生不说话,掏出怀里的遥控器调到最大档。
祈沙惊恐地扭动著身子,趴在靠背上急促地喘息,几乎要哭出来别这样求你我弄我愿意弄
廉先生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重新调回低档,从後视镜里看著祈沙开始缓慢地一上一下套弄,满脸羞耻的表情。
一开始就乖乖的不就没事了吗他笑著反问。
祈沙连点头的心情都没有,一心只想这场酷刑快点结束。等那几滴白色的液体终於从指缝中渗出来的时候,他一下子倒在後座上,无声地哭起来。
让一个陌生人这样得意的看见自己脆弱和羞耻的模样,简直比死还要痛苦。
有哪里不舒服吗廉先生问,祈沙摇摇头。他生怕胡乱回答之後,又接到什麽新命令。
既然没有,那你哭什麽然而廉先生却冷下了脸。
我
刚才你做的我不满意,所以要惩罚你,知道该干什麽吗
祈沙难以置信地发著愣,好一会儿才低低地说了一声知道。
那就继续。廉先生放慢了车速,从後视镜里看著祈沙再次把手放到自己的腿间,开始重复做刚才的事。
就是这样,我不满意的话,你就永远不准停。
千御的坏心情直到周一上班都没能消失,这个本来就不苟言笑的男人一脸烦躁地坐在办公室里,连秘书都不太敢跟他说话。
自从在十字路口的书店遇见祈沙以後,他就一直魂不守舍的。每天回家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绕远路,去那条街上看看。
明明知道烦躁的心情就是因他而起,也知道巧合不可能再发生第二次,并且知道即使发生了第二次自己也只能这样远远看著,还会更加烦躁,千御却还是忍不住的期待著,一次次的守在那个十字路口。
理所当然的,再也没有遇见祈沙。
每一天就这样重复,就像著了魔一般,他心不在焉,食不知味,浑浑噩噩地过了一个星期。等终於到了双休日,千御迫不及待的早上就去了那条路,在附近的巷子里找个了不起眼的位置,整天守著。
来往的人很多,却始终没有发现那两个人。越是见不到,就越是烦躁,越想见,越是会胡思乱想。他们为什麽不来这里了那天真的只是巧合还是发生了什麽意外会不会是祈沙不听话被关起来了
千御紧紧盯著书店门口,他现在就像个偏执狂,所有的心思全扑在这件事上。
等了两天,从早到晚的等,还是没能见到。廉先生和祈沙再也没有出现。千御在星期天的夜晚垂头丧气地回到家里,摔在沙发上,盯著案头的电话机发愣。
廉先生是他的客户,电话号码他也记得清清楚楚。现在那些数字正一个个的从脑子里蹦出来,浮现在眼前。
主动和廉先生打电话当然可以,但是出於私心,真的没问题吗
祈沙对自己来说,真的是这麽重要的人吗
还是仅仅因为自己的脾气在作怪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千御就这麽纠缠在打电话与不打电话之间。这时,怀里突然有东西震动起来,是手机。
他手忙脚乱地按下,连号码都没来得及看喂
千御吗休息天这麽晚还打搅你真不好意思。对面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他简直怀疑自己在做梦。
廉先生
是啊,听得清吗我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