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漫画 首页 都市言情 玄幻仙侠 曲中求,GL百合 GL百合 BL同人 网游竞技 排行 免费
搜索
今日热搜
消息
历史

你暂时还没有看过的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历史
收藏

同步收藏的小说,实时追更

你暂时还没有收藏过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收藏

金币

0

月票

0

囚兄 第2节

作者:椿棉不觉晓 字数:22361 更新:2021-12-19 13:20:21

    “出来,你自己跟他说。”邢悦一把抓出躲在后头的邢乐,邢乐张开了口,但严知文并没有听到声音。

    “算了,我替他说,他说想和你做朋友。

    从那天后,严知文就和邢乐当朋友当到了现在,虽然他也无数次为这个朋友烦恼过,因为邢乐他真的太害羞了。初中高中还有严知文当他的传话筒,大学严知文就没有办法了。好在邢乐大学时竟然没有发生任何问题,“学艺术又不需要说话,我画的好就行了。”大概是平时憋得慌,一遇到严知文,邢乐话就特别多。

    “一言难尽啊。”邢乐接过严知文递过来的毛巾,把身上的泥擦掉。

    这还是严知文第一次听到邢乐这么说,不过他现在满心记挂着短信的事情,“对了,我有事情问你,你帮我看看这个。”严知文把手机递给邢乐。

    “这不是诈骗短信吗你不会信了吧。”邢乐扫了一眼。

    “那为什么不回呢。”严知文嘀咕道。

    “回什么”邢乐又仔细看了眼,发现发短信的竟然是严知文。“你不会吧,跟我哥说休息,其实背地里在做电信诈骗,你缺钱我可以借你啊。”

    “你想哪去了,待会跟你解释。你先说假如收到诈骗短信,一查账户发现真有钱了,你会不会回个短信嘲讽一下骗子。”

    邢乐走到严知文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老严,你要是无聊了就去帮我哥,他前两天还说太忙,想拉我去干活。”

    说起这事,严知文就觉得对不起邢悦,本来说好这几天回去的,但出了之前那事,让邢悦跑前跑后的,现在还要麻烦他一个人看着生意。

    “你什么时候回去啊”邢乐又问道。

    “我现在没法回去,严语在跟我闹脾气,我不放心。”

    “你弟都那么大岁数了,闹脾气就闹脾气,你管他做什么。”邢乐想起了自己,“你看我哥,别说现在了,我刚成年那会就不管我,我一直怀疑他想把我套麻袋揍一顿。”

    “我和严语跟你和刑悦不一样。”

    “哪不一样了,你就是平时管的太多,你简直把严语当儿子照顾。不,我哥都不这么管儿子。”邢乐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他哥倒是这么照顾他嫂子的。他嫂子一不高兴,他哥就跑前跑后,那叫一个智商下线。“想想你前段时间怎么说的,等到三十岁才找对象,等弟弟结婚了再说。像你们这种目的性明确的死弟控,都不是值得嫁的好人选。”

    严知文被邢乐呛得快没话说,“那话就是拿来糊弄你嫂子的,你嫂子那么热情地组织相亲,你刚说完不想结婚,我也接句不想结婚,这不是下了你嫂子的面子吗而且我不可能谈恋爱不可能结婚的。”爱情对于严知文来说就是一个隔着通电的防护网的苹果,网洞很大,他可以伸手去拿苹果,但任何时刻他的手都可能触电。那个苹果的吸引力远远没有达到让他克服触电恐惧的程度。

    “为什么”邢乐第一次知道严知文竟然也有这个想法。

    “那你为什么”严知文把问题丢了回去。

    “我的原因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因为和人说话太累了,去了解人更累。”

    “那你当初和我搭话是因为了解我吗”严知文问道。

    “不,因为你看上去特别能打。”邢乐和严知文上的初中风气不是很好,邢乐知道他这种性格是最容易被欺凌的那种人,加上邢悦还不管他,他只能自力更生找个能抱大腿的。

    跟邢乐做了那么多年朋友,严知文一想就明白了,“假如当时我不搭理你怎么办”

    “不会的。我研究过了,你这个人虽然看上去不好接近,但其实是个喜欢充当保护者角色的家伙。”

    严知文简直没话说,“当时才刚小学毕业,你都想的什么复杂的东西。”

    “所以不和人说话是有好处的,空余下来的时间可以拿来思考。”邢乐觉得他这决定做的真值,“不过我当时不知道,你竟然练的是童子功,能一挑十的那种,我真是太机智了。”

    严知文从小就跟着外公开始习武,本来严语也是一样的,但那件事情发生后,外公就心灰意冷,严知文是因为已经练了那么多年,不忍心他半途而废,才继续教导他。

    手机的短信提示音响了起来,严知文点开一看是天气预报,“你帮我个忙吧”

    “什么”

    “假装诈骗人员打电话给严语,提醒他去查看账户。”

    邢乐发现他刚才说了那么久都白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毛病,你直接打电话跟他说你转账给他不就行了,你弟闹别扭,你跟着闹什么别扭。”

    “这么说吧,我跟严语就跟你高三那会一样,你在高考前夕离家出走,你哥想揍你又要等到高考结束,还要憋着一肚子火,心不甘情不愿地给你送夜宵。”

    “不,绝对不一样。我哥是真心不甘情不愿,你明明是心甘情愿,还担心这夜宵合不合弟弟口味。”

    严知文觉得还好邢乐不喜欢说话,不然邢乐绝对要被套麻袋揍的,还是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揍的频率。

    “算了,我自己打。”严知文也不打算压着嗓子,随便严语听不听得出来,反正他不会承认。

    邢乐拿来拖把开始拖地,可他地都拖了一半,还是没听到对话,“怎么了”

    “电话一直被挂断。”

    “哦,很正常,收到诈骗短信肯定要拉黑名单的。”

    “那怎么办”严知文也没了主意。

    邢乐算是服了,平时的精明劲呢,“要么你就别管了,要么你就服个软,用你原来那个电话给你弟打一个。”

    “都不行呢”

    邢乐放下拖把,咬牙切齿地来了一句“晾着”说完他半天没等到严知文的回答,一看,严知文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不管是不可能的,可服软也不可能。假如没有发生囚禁这事,他也不是不能考虑和严语在一起,他并不在意伦理道德。可现在不行,严语就和炸弹一样,他一旦答应了,就等于按下了按钮,爆炸进入倒计时,毁灭的不仅仅是他,还有严语。他一直在控制自己和按钮的距离,可总是离按钮越来越近。这次要是服软了,就等于告诉严语,他马上要按下按钮,可事实上他又不会按下按钮。严语这颗炸弹是活的,刺激多了也会炸。

    严知文放弃思考,他抬起头,“假如现在有一颗炸弹,我无法逃离,并且无法控制想按下按钮,那炸弹怎样才能不爆炸”

    “剪掉线,电视上不都这么演。”

    “我明白了。”

    邢乐本来还想问严语为什么闹别扭,可刚才那个问题后,他大致明白了些,“那你还打不打电话了,可以用我手机打,你弟不知道我号码。”

    “不打了。你哥也不会闲着没事给你打钱。”严知文要剪掉那根越界的线,他确实如邢乐所说的,对严语太好了,早就超出了普通兄弟的范畴,可严知文不知道,炸弹早就被他之前疑似剪线的行为刺激地进入倒计时。

    刚才还说和我们不一样呢,邢乐在心里想着,也不怕剪错线了,而且在他看来,那颗炸弹的所有线都缠在了一起,根本无法单独剪断,剪线只会炸得更快吧,与其想着让炸弹不爆炸,不如想着如何降低炸弹爆炸后的损伤程度。可猜到归猜到,这种事情他又不能明说,“老严,你要明白,弟弟这种生物,揍着揍着就服了,不会想些有的没的。”

    严知文有些哭笑不得,他敢问邢乐就不怕他知道,看来邢乐是猜到了,只是猜错了方向。要是真能简简单单地把严语揍一顿,说我们只是兄弟就好了,可他做不到,也骗不过严语。他只能剪断线,在心里按下按钮,如果严语没有做出这种事情就好了,严知文的考虑,从来都等同于答应。

    那天从昏迷中醒过来时,严知文仿佛又看见了十六年前的那个场景,他偷溜进父母的卧室,却看见本应在外地做生意的父亲嘴角贴着胶带,被锁在床上,看见他不但没有欣喜,反而流露出更深的恐惧。

    严知文经常听母亲说她和父亲的故事。母亲长得并不起眼,靠着一股子蛮劲苦追了父亲五年,最后终于得偿所愿。若一切就停留在此,也算是一场爱情童话,可严知文知道了后续。结婚后因为自卑,母亲无数次地怀疑父亲在外面有染,有一次,竟然给父亲下了药,把父亲锁了起来,好在很快又清醒过来,把父亲放了出来。在母亲的苦苦哀求下,父亲就原谅了她,只是终究还是有了隔阂,甚至父亲再也不敢接母亲递过来的任何食物。

    黑影就一直在他们两人之间徘徊,经常动不动就吵架,严知文那段时间都不敢在屋子里呆着,只敢呆在阳台上。直到有一天,父亲高兴地宣布他有一个朋友在外地,他要过去一起做生意。严知文也很高兴,因为这样父亲和母亲终于不会没完没了地吵架了,弟弟也可以被接回来了。严语出生的时候,父母就开始吵架,有次发烧了都没有人发现,还是严知文喊的外公,后来严语就放在外公家,只有周末的时候回来住。

    很多年后,当严知文和父亲一样,被锁在床上的时候,他记起了母亲那天晚上的眼神,痴迷又疯狂,大概那就是悲剧开始的信号,就和严语眼里的一模一样。

    “为什么”

    “哥,我爱你。”

    “不要说爱,那太讽刺了。”

    那并不是爱,只是毁灭的开端。

    “你会明白的,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在母亲病重的时候,严知文问过,那个时候父亲已经不知所踪十几年了,可一提起父亲,母亲眼里的疯狂还没有褪去。

    “我不会爱上任何人,我不会明白的。”

    母亲收起了眼里的疯狂,用一种笃定的语气说道“你会明白的。”

    大概那个时候母亲就发觉他们兄弟之间的越界,只是为什么是严语,为什么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严语,严知文从来没有想过弟弟会做出和母亲一样的事情,还是说他们的血脉注定会开启毁灭。

    在下雨的那几天,他其实有些动摇。不,他其实一直都没有坚定过,他的清醒不过是骗骗自己,不然怎么会把银行卡密码给严语,不然怎么会担心严语瘦了,不然怎么会在医院的时候不离开,只是那一条短信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

    严知文去参加了父亲的葬礼,见证了这场悲剧以一场玩笑的形式落幕,听说父亲坠崖的那一刻还在喊着“不要抓我,不要抓我。”父亲把游玩的旅客认错成母亲,又因为十六年前被母亲打断的双手而无法拉住一旁的标志牌,没能等到救援的到来。

    他也再一次确定,他和严语已是一场死局,再走一步,就是毁灭。只是他还不想承认,甚至到今日都不想承认,严知文把手从发送键挪开,在刚才一直打不通电话邢乐问他之前,他就用原来的号码打好了一条短信,上面写着“我转钱给你了”,差点就发出去了。

    只是这短信终究是不能发出去,严知文把短信删掉,却望见邢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严知文问道“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我在欣赏一个迷惘矛盾的灵魂。”

    “你身上的大衣哪里来的”严知文直接转了话题。

    “什么大衣”邢乐往自己身上一看,脸上立刻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邢乐出门时是穿着一套黑色的运动服,而此刻披在他身上的却是一件棕色的羊绒大衣。

    “怎么了”严知文问道。

    “先等一下。”邢乐举起手来,“屋子里是不是有手机在响”

    严知文指着那件大衣的口袋,“对啊,这里。”

    邢乐哆哆嗦嗦地把大衣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屏幕显示之前有十个未接来电,他颤抖着去点接通,可在指尖触碰到屏幕的那一瞬间,手机显示电量不足自动关机了。

    “糟糕了。”邢乐把手机放在茶几上,双手紧抱着头。

    “这手机不是你的吧,发生什么事情了”

    邢乐把头抬起,“这就是一言难尽的那件事情啊。”

    邢乐今天一如既往地来到了小区旁边的护城河,他喜欢在这里钓鱼,虽然河里并不一定有鱼。他刚摆好鱼桶,旁边的草坪上就来了一个人。他钓鱼的地方和草坪还隔着一圈灌木丛,大多数人都不会过来,他自己也是费了一番工夫才绕过灌木丛的。邢乐以为这个人和其他人一样只在草坪上呆着,他就放心地坐在了小板凳上开始今天的钓鱼。

    “这条河里没鱼。”

    邢乐放下手中的鱼竿,把板凳往一旁挪了点,这个人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过来的

    “我说错了,这条河里可能有鱼。”

    这个人竟然又跟过来了邢乐把头转过去,看到一张左边写着“自来熟”,右边写着“闲得慌”的脸,他冷静地放下鱼竿开始收拾东西。

    “怎么了不钓了吗”

    邢乐加快了进度,拎起小板凳,扛起装备小碎步快跑,后头传来“你明天还来不”的时候,他一分心,脚没站稳直接摔到河里去了。

    护城河特别浅,只有半人高,邢乐的水性也好,掉在河里的瞬间他竟然有种终于不用和人搭话的喜悦感,可这种喜悦感在半分钟后就被扑腾的水花打破了,那人游着狗爬式,还动不动被水呛一下,“没事的,我来救你。”邢乐保持着僵硬的姿势被拖上岸,他真的好累啊,好想直接走上去。

    “还好吗”一件大衣被披在邢乐身上,“我去给你买杯热饮。”

    “我说完了。”邢乐结束了叙述。

    “这就没了你没说完吧买完热饮后呢”严知文知道这故事绝对缺了点什么。

    “没有买完热饮后,这么好的机会我难道不跑吗”邢乐瞪大了眼睛,“和一个自来熟的陌生人说话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情。”邢乐走的时候在地上压了湿漉漉的三百块钱作为被救的谢礼,只是他跑得太快忘了身上还披着对方的大衣。

    “然而你现在要面对这个现实,你必须去和他说话。”严知文拿出充电器帮那个手机充电,“希望对方不要误会你。毕竟你不接电话的行为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虽然严知文这么说了,但在邢乐哀求的眼神中,最后电话还是由严知文接的,他帮邢乐编了一个理由解释了之前的举动,因为对方今天有事,所以他们两人约定明天归还手机和大衣。

    第二天下午,严知文正要出门时,一通电话打了过来“抱歉,能不能麻烦你送到医院来。”电话那头喷嚏和咳嗽就没有停歇过。

    邢乐在一旁刷着消消乐,他发觉后背有一股凉意传来,转过头去正巧和严知文的视线对上,他把自己往沙发上一缩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你不是要出门了吗”

    “你换身衣服,一起去。”

    邢乐可怜巴巴地望着严知文“昨天不是说好了你去吗”

    “救你那人感冒进医院了,你不去道理上说不过去。”严知文夺过邢乐的手机,指着手机上的时间“快去,十五分钟后出门,还要去买些礼物。”

    邢乐只好硬着头皮去换了衣服,“把手机还我,我先查一个东西再出门。”

    一分钟后,邢乐放下手机,“到医院和以前一样,你说话。”

    “谢谢你总要说一句的。”

    “行。”

    因为时间太紧,严知文就带着邢乐直奔超市。这个时段刚巧是超市里人流量最大的时段,邢乐一进去就蹲在明显没人的文具区不动了,也不说话,就做出一个抱柱子的动作,严知文只能抛下他自己去找。等严知文走后,邢乐立刻站起来,装作在挑选本子的模样。

    “起来,去看看买哪种茶叶”严知文绕回来的时候,邢乐又蹲回下去。离约定的时间只剩半个小时,严知文直接伸手去拽邢乐。

    “这是哥哥的声音”下班后因为家里没油了,来到超市买油的严语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哥哥难道回来了严语绕过货架,一眼就看到严知文宠溺地伸出右手去拉蹲在地上撒娇的邢乐。

    严语很讨厌邢乐,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开始,不,从哥哥第一次提起邢乐开始。严语从初中开始就知道哥哥有个朋友叫邢乐,但他从来没有见过。

    “邢乐他比较害羞,等有机会我让他来家里玩。”

    “邢乐那小子竟然离家出走了,我去帮忙找他。”哥哥半夜从家里出去时是这么说的。

    “也不知道邢乐在大学里过得怎么样”

    严语和邢乐第一次见面是在他大学毕业后,哥哥请了邢乐来家里吃饭。邢乐从头到尾都一言不发,每次都由哥哥来替他解释,“邢乐他比较害羞,习惯就好。他会留在这,你要是有事可以去找他。”

    严知文转头看了邢乐一眼,“还是算了,邢乐估计帮不上什么忙,你直接打电话给我,我会尽快赶回来的。如果邢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帮一下他。”

    严语笑着答应了并加了邢乐的微信,哥哥还真是护着他的这个朋友,甚至超过护着自己的程度,而且哥哥也不能一看自己的眼神就明白自己在想什么,哥哥怎么就不明白自己有多讨厌他以保护者的身份站在别人的身边。

    有杀气邢乐立刻从地上站起,对于杀气邢乐特别敏感,毕竟是从小被邢悦训练出来的。他一开始也是不乐意和邢悦说话的,邢悦说再不说话就揍他时他还不信,被结结实实揍了一顿才老实的。后来认识了严知文,严知文脾气比邢悦好,也不揍他,但是严知文会吓他啊

    “走吧。”邢乐一副比严知文还急的模样。

    两人选完东西付完账后就乘车去了医院,他们没有发现严语一直跟在他们身后。

    看到医院,闻到熟悉的味道,严语一阵恍惚,哥哥是来看他的吗可他在这呢。对了,哥哥不管他了。

    严知文来到输液大厅时一眼就找到了他要找的人,果然和邢乐说的一样,左边写着“自来熟”,右边写着“闲得慌”。俞默这个时候正试图和在一旁输液的小女孩搭话,完全没察觉小女孩的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我要写作业了”小女孩掏出了终极秘籍。

    “那你好好写作业吧。”俞默被成功击退。

    “您好,我是之前联系你的人。”严知文挽救了俞默一路下跌的心情曲线。

    在归还物品并表达完感谢后,严知文把一直充当人肉背景板并试图逃跑的邢乐拉到身前,“邢乐很感谢你。”这句话一是说给俞默听的,二是说给邢乐听得,警告他该说谢谢了。

    看到邢乐,俞默本来就发光的眼睛更亮了。

    被探照灯照着的邢乐保持微笑,眼神诚恳,伸出右手,四指握拳,大拇指弯曲两下。这就是邢乐出门前查的东西,谢谢用手语怎么说。

    严知文真的快放弃治疗邢乐了,而俞默以为他知道邢乐掉到水里还不呼救的原因,看向邢乐的眼神里多了分怜惜。

    严知文又和俞默寒暄了一阵才离开,走出输液大厅时,邢乐松了口气,说出了今天在外面的第一句话“晚上吃顿好的,要犒劳一下自己。”

    “晚上去吃海底捞,分桌吃。”海底捞是邢乐最讨厌的餐厅,他第一次是单独去的,结果遭受了惨无人道的围观,吓得他吃了一个月的泡面,连外卖都没胆点。

    严语在输液大厅外头等了半个小时,他看着严知文找到一个陌生人,看着严知文的手紧紧拉着邢乐,看着邢乐用手语表示感谢,原来哥哥只是为了帮邢乐才来的医院。哥哥真好呢,不知道他看不看得到生病的弟弟呢

    严语在严知文出来的时候,转了方向,装作刚从楼上下来,可是严知文在威胁邢乐,正好没注意。哥哥果然看不到,他的眼里只有邢乐,没有严语。严语掐紧了手心,往反方向走了几步,可走到第三步的时候,他松开了手,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为什么要走呢,哥哥应该看到生病的弟弟呀

    “哥。”严语在医院门口拦住了等邢乐开车过来的严知文。

    “额。”严知文不知道说什么,严语气色比他们上一次见面好很多,果然他的离开不管是正确的。

    “哥,我找到新工作了。”

    这是想要他的夸奖吗但严知文只能说“你自己的事情,不用和我说。”

    严语笑了起来,“可我想要哥哥知道啊,哥,我也会好好看病的。哥你不用担心我,不是什么大病。”

    严知文上次之所以知道严语生气了就是因为这个,这才是严语每次生病时会说的话,但是他这次不会再上钩了严知文又是一个“额”。

    “哥,你晚上回家住吗现在回去的车已经没了。”严语装作他不知道严知文已经回来好久的事情。

    “不用,我住邢乐家。”严知文看到邢乐已经在车里朝他招手,“我先走了。”

    “那就好。”

    “对了。”严知文装作突然想起的样子,转头看向严语,“最近短信诈骗特别多,你记得查看一下账户。”

    严知文说完后就走向轿车,拉开车门,“走吧。”

    “不跟你弟多说几句吗你弟快哭了。”邢乐问道。

    严知文急忙往车窗外看去,严语还是之前的那副模样,满脸挂着不高兴。他那个傻弟弟总以为把情绪藏得很好,可严知文每次都能看出来,只有一次除外。“你骗我。”

    “哪有,我是说快哭了,不下去我就开走了。”

    “走吧。”

    邢乐开了一段路后,又听到严知文说“到这个拐角把我放下吧。”

    “晚上还住我这不”邢乐就猜到会这样。

    “不清楚。”

    下车后严知文快步往回赶,可走到医院时,医院那个台阶上已经没有严语的踪影了。

    因为严语躲过海底捞的邢乐哼着绕口令开车回了家,晚上严知文八成是不回来了,那今天终于不用早起早睡了邢乐刚开始自己住那会,因为作息紊乱,把自己整得跟风筝一样,风都能吹出老远,指不定哪天就断线了。为此,邢悦给邢乐制定了严格的作息时间表,并且通过打卡日历和睡眠软件进行监督。邢悦威胁邢乐只要失败三次以上,他就给邢乐请个保姆,和邢乐一起住,每天烦他。

    这么一威胁,邢乐老实了很久,直到邢悦过上了半夜奶孩子的生活,顾不上管弟弟了。可邢乐还没潇洒多久,严知文就住了进来。之前邢乐早上打完卡还能多睡会,但自从严知文住进来后,他连多睡的机会都没有了。

    想着不能浪费难得的机会,邢乐打算今晚通宵,可今晚做什么呢要不一条都没想出来的邢乐在家门口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那人有着和邢乐相似的眉眼,皱着眉头,绷紧着脸,不爽地踢着脚下天猫超市的箱子,那是邢乐昨天刚下单的,邢乐一点都不想承认这是他哥。“哥。”

    邢悦把一箱子东西搬到屋子里,“你又在网上买生活用品,明明出门就几分钟的事情。”

    “哥,你怎么来了”邢乐真不想听他哥说教,以前他哥话很少,全靠拳头说话,可自打有了孩子后,话是越来越多,邢乐可怀念那个冷酷无情一言不发就打他的哥哥。

    “来看看你。对了,老严呢”

    “他应该找他弟弟去了,今天可能不回来住了。”

    “你没给他添麻烦吧老严他心情不好,你别给他找事。”严知文父亲的事情是刑悦先知道的,因为严知文一直有托邢悦帮他找一下失踪多年的父亲。知道消息时,邢悦很愧疚,要是能早点找到,老严说不定还能见上父亲一眼。现在只能希望老严自己能走出来。在山里时,邢悦有次看见严知文就站在出事的山崖边,脚已经迈出了一半,吓得他赶紧把人拉回来。让严知文回来跟邢乐住也是他出的建议,这段时间他可不敢让严知文一个人住。

    “真没有。”刚找完事的邢乐一脸坦然。

    “他真找弟弟去了”邢悦还是有些不放心,给严知文打了电话。

    电话在门外响起,严知文一边接一边开锁,“喂,老邢。”

    门打开时,严知文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两兄弟齐刷刷地盯着他,“怎么了”

    “没事。”邢悦挂了电话。

    严知文把手里啤酒罐放在餐桌上,他在来的路上已经喝了五罐,现在脑袋已经开始犯浑“老邢,你怎么过来了”

    “来看一看邢乐。”

    “哦,看弟弟啊看弟弟好啊我也想看弟弟”

    “那就去看吧。”邢乐插了一句话,却被邢悦瞪了一眼。

    “不行,哪能去看啊,看了弟弟哪天就没了。”说完后严知文又开始蒙头喝酒。

    邢悦把邢乐赶去卧室,把严知文拉到沙发上“老严,你父亲的事情又不是你的错。”

    “不。”严知文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双手,“那双手是我害的。”

    那天在片刻的恐慌后,父亲就恢复了神智“儿子,帮我报警”

    父亲到底有没有说别的严知文已经不记得了,他只记得报警,可是报警母亲会不会有事,才十三岁的严知文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是不是只要把父亲放出来就可以了,钥匙只要拿到钥匙就行了他知道母亲会把要紧的东西放在哪里。

    严知文是在一天后拿到钥匙的,可当他打开钥匙的时候,却发现父亲的手已经不能动了,“快跑她发现了”撕开父亲嘴上的胶带时,父亲吼着这句话。严知文早就忘记那天他是怎么跑出的家门,只记得那一声急刹车。

    他并没有事情,有事的是父亲,母亲赶到时竟然还说着“你再也不能离开我了。”被外公狠狠地打了一巴掌后,母亲还是挂着笑意的。

    严知文无法把那桩惨剧告诉邢悦,加上酒劲上来了,他就一个劲地说着“我不能再犯错了,不能再做多余的事情了,不能去看弟弟。”

    邢悦并不知道两兄弟之间的事情,他想让严知文能好受一点,就说“看弟弟不是什么多余的事情,你看我也来看邢乐了,看看弟弟不会出事的。”

    “真不会出事吗”严知文已经彻底醉了。

    “没事的。”

    “真的”

    “真的。”

    “你去干什么啊”邢悦拉住猛地从沙发上窜起来向外走的严知文。

    严知文不解地望着邢悦,“看弟弟去。”

    邢悦费了半天劲才把严知文拉住,又吼着叫卧室里的邢乐出来,在邢乐的帮助下,严知文总算是乖乖在沙发上坐好。擦了把汗后,邢悦拿过严知文的手机拨给严语,可怎么都打不通,好在他手机里也有存严语的号码,他就打了过去。

    “喂,严语吗你能来一趟邢乐家吗你哥喝醉了吵着要见你。”邢悦打电话的时候,严知文还一直在问真的不会出事吗。

    接到电话时,严语正在切土豆丝,刀刃穿过土豆碰到案板时传来的声音和触感真是让他着迷。挂断邢悦电话,严语去打开了墙角的箱子,上次那两条锁链又被收回到它们最初出现的地方,严语拎起其中一条,最终又把它放下。

    严语赶到时,严知文已经不吵着要去看弟弟了,他拍着沙发扶手,怒视着邢乐“给我说谢谢。”

    “谢谢。”

    “再说一遍。”

    “谢谢。”

    快听不懂谢谢二字的邢悦把严语拉到了厨房,拉上了玻璃门,算是隔绝了客厅的噪音污染,“你哥刚才一直吵着要见你,他喝了那么多酒我不放心他出去。”

    “哥哥酒喝多了就这样,真是麻烦你们了,我现在就把他带回家去。”

    对于让严语把严知文带回去这件事情,邢悦有些犹豫“万一他闹起来你一个制不住吧,而且你们家不是还养了只大型犬。老严撒起酒疯来惊扰了狗怎么办”

    “没事的,哥哥只要回家就不闹了,我照顾他很多次了。”严语很快就想起大型犬是怎么回事,他瞥了眼客厅的严知文,“我们家养的是金毛,体型虽然大,但特别乖巧听话。”

    “那就好。主要是我老婆还在等我回去,邢乐又太不靠谱了。”邢悦自然不是专程来看弟弟的,只是因为他老婆要回老家和朋友聚会,他顺便来看一眼邢乐。

    玻璃门外,噪音污染还在继续,严语走到沙发前,半蹲下来,“哥,我们回家好不”

    严知文把眼光从邢乐身上收回,落在严语的脸上,半天不说话。

    严语伸手去拉严知文的手,严知文就这么跟在严语身后走出了邢乐家。

    “有事给我们打电话。”看着两人上车后,邢悦才回到家,他拿起放在餐桌上的空啤酒罐,一拳头砸扁,“说,你到底又折腾了什么,谢谢是怎么回事。”

    邢乐欲哭无泪,果然是他的哥哥啊

    车开了一段路后,严语靠边停车,他走到后座,把躺倒在后座的哥哥扶起来,搂在怀里,“哥,你真的想见我吗”

    “真的。”

    严语的手瞬间收紧,他紧贴着哥哥,顺着脖颈一路往上亲。严知文被亲得难受,不高兴地推开严语,“真的不会出事吗真的真的。”

    严语松开了哥哥,这句话在刚才的电话里他就听到过,所以哥哥并不是在回应他。

    车重新被发动,没几分钟就开到了楼下,严知文已经昏睡过去,严语打开了手机,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在五个瘪啤酒罐的威胁下,邢乐老实交代了一切,出乎他意料的是邢悦并没有算账的意图,“你以后做事不要这么急躁,要是没掉进河里就没后续了。”

    “知道了,哥,现在快九点了,你确定你还不回去”邢乐才不相信哥哥是专程来看他的,肯定是陪嫂子回来,顺便来看一眼他。

    “那我走了,记得早点睡。”

    邢悦走后,邢乐把啤酒罐都丢进垃圾桶,刚才他特别想回邢悦“你做事比我急躁多了”不过严知文应该不会再和他提海底捞的事情了,毕竟自己帮他打掩护了。

    前一秒还吼着要找弟弟,等邢悦打完电话就变了,邢乐就差翻白眼了,严知文的演技真的太差了,这分明是撒酒疯被当真后的掩饰。还有严语来的时候,那尴尬又忍不住往外瞥的眼神,是当坐在对面的自己瞎啊要瞎也是邢悦瞎,如果不是知道严知文是清醒的,自己肯定不会让他弟把他带回去的,他弟眼睛里都充满了哗和哗好不

    还剪线呢剪什么线,谁家的剪刀和严知文这样举棋不定、犹犹豫豫、反复无常,还不管弟弟呢,天不见就打钱,七八天不见就借酒装疯,有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当他弟也挺苦的。此刻,同样身为弟弟的邢乐同情起了严语,哥哥真是世界上最无理取闹的生物。

    被严语换了衣服喂了醒酒汤的严知文还躺在床铺上装睡。他紧闭着眼睛,分辨着严语的脚步声,脚步声远了些,还有开拉门的声音,这是把他换下来的衣服放到阳台上。脚步声近了些,还有水声,大概是去洗碗了。脚步声停了下来,屋子里久久没有新的声音出现,这是在干什么

    严语停在了那个箱子前面,静立了十分钟。箱子是木制的,这么多年下来漆都落得差不多了,这个箱子以前一直是锁着的,直到有一天他整理旧物时发现了箱子的钥匙,打开了箱子,关上了自己。

    脚步声又开始响起,又在沙发那停下,屋子里开始响起键盘的敲击声,严知文安心下来,困意渐渐袭来,毕竟他是真喝了酒的,只是哪些是酒疯哪些是真心,他可不知道,他现在只是一个醉鬼,反正电话是邢悦打的,反正是邢悦让他回家的,反正醒了什么都忘记了。

    严语洗漱后掀开被子的一角,钻了进去,他没有做多余的动作,只是和严知文肩并肩并排躺着。小时候他还能被哥哥搂着怀里睡,等到大了,他们两兄弟也没有睡一张床的机会,前几年出去旅游倒有过几次,但也只是并排躺着熬到天亮。在看得到希望的时候,严语很清楚某些分寸和界限。

    严语还想了些小时候的事情,小时候他倒不缠着哥哥,也不喜欢哥哥,哥哥个那么大,看上去很凶很吓人,又不和他玩,每次一到要回家住的那两天他就满脸的不乐意,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了,他不再觉得哥哥吓人,也不再偷偷从家里溜回外公家,他每时每刻地黏着哥哥,甚至嫉妒起哥哥的同学。

    一张床铺就这么大,严语进来后,严知文等了好久,都没见严语有什么动作,天气又不是特别暖和,严知文也不知道弟弟是不是被挤出了被子,最后忍无可忍地侧过了身,把弟弟搂进了怀里,还沉浸在过去中的严语有些诧异“哥,你醒了”

    “没,醉着。”严知文并没有睁开眼睛。

    “哥,你不是说不管我了吗”对于哥哥的举动,严语不会多想,他知道哥哥是怕他着凉。

    这个问题让严知文怎么回答,怎么说都不是那个味“醉话。”就当这是一个双关的回答吧。

    “哥,你还要算账吗”

    这都是什么问题严知文真要疯了,句句往他本来就没有多少的身为哥哥的威严上捅,好歹给他留个架子,这全拆了算什么事。

    好在严语很快就说出了下一句话“哥,我找到新工作了,比上一份还要好。”

    严知文颤抖着双唇,抖出三个字“乖。睡吧。”再说下去,喝再多的酒也撑不住啊。

    一晚上就这么相安无事地过去了,直到早上严知文被尿意逼醒。等他回来时,严语已经坐了起来,正脱掉睡衣换上出门的衣服。

    “我又不是要跑。”严知文小声嘀咕了一句,不过醒了也就意味着麻烦来了,什么叫做事不经大脑思考,就是他昨天那样的,现在只能硬着头皮说话了“你不再睡会”

    “不了,上班的时间快到了。”严语穿上拖鞋,去卫生间洗漱,

    严知文一屁股坐在被子上面,他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劲,可翻来覆去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劲,

    严语洗漱完就直接出门了,严知文听着关门声,心里莫名空荡荡的,这就没了,继哥哥威严被推翻后,哥哥的存在也被忽略了果然是喝酒误事,酒醒后就跟穿越到平行世界一样,这都是什么走向。

    “对了,哥。”严语重新开门进来,“等我下班了,我们谈一谈吧。”

    好了,这还不如穿越了。严知文直接躺倒在被子上,他什么问题都回答不出,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真是越来越乱了。

    邢乐的电话及时拯救了严知文,“喂,装完醉没”邢乐小声说道。

    “你就不能大点声啊。”

    “哦。”邢乐恢复正常的音量,“看样子你弟不在身边。”

    “他上班去了。”

    “那你也要上班去吗我哥还没走,你可以搭他的车回去。”邢乐是很乐意严知文回去工作的。

    “我也想啊。邢乐,严语说下班后要和我谈一谈,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严知文并没有想过离开的事情,他很高兴弟弟能够恢复理智,知道用谈话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承接知心朋友业务的邢乐完全没有知心朋友该有的素质“哦。”

    严知文真想挂了电话,可这事情他还真只能和邢乐商量。他的朋友虽然有一些,但他放心的只有邢乐和邢悦,虽然也可以和邢悦商量,但一来解释起来麻烦,二来邢悦特别能多想行动力又高,简单的事情能脑补出七八条,严知文现在承受不了惊吓。

    “你说我该怎么回答”严知文明确地向邢乐提出请求。

    “两句话,你选一句,我答应,我拒绝,可以解决你弟的所有问题。”

    “没有中间选项吗”

    这次轮到邢乐沉默了,他为什么要不放心打电话,白给自己找罪受,“没有,你不会还想着剪线吧,剪线对你来说是有区别,但对你弟弟来说无论什么情况,都只是爆炸或不爆炸两种而已。即使有中间选项,但也仅仅是对你来说的,落到你弟身上也只是答应或拒绝而已。”

    邢乐停顿了一下“我直说了,你在中间徘徊越久也只是自己好受些,自己觉得失去弟弟的风险小些,但所有的痛苦都由严语来承担了。”邢乐本来想说要是愿意就答应,不愿意就拒绝,但他想起严知文之前透露的信息,猜测八成还有什么难言之隐,就改成了“你要是能答应就答应,你要是不能答应就拒绝,拒绝了你们照样是兄弟。”

    “我知道了。”

    邢乐本来还有一句“现在拒绝了也不代表以后不能答应。”但是严知文那头已经挂断了电话,邢乐只好把话又收了回来,看来他当初为了说服父母,刻苦研究情感树洞还是有价值的。

    严语下班后先去了趟菜场,磨了大约一个小时,他并不是来买东西,他只是想呆在人多的地方。他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从十五分又回到十五分,打开锁屏,屏保上的严知文是笑着的,关上锁屏,黑色屏幕上映出的自己也是笑着的。昨天晚上,在楼下他掏出手机时,他看到屏保上的严知文在哭,虽然只是眼花,但他还是改了主意,这样真的就够了。

    觉察到相由心生这点后,严语才发现他终究只是一个普通人,承受不了囚禁这么极端的行为所带来的满足,所谓的再次囚禁只是骗骗自己,连气话都算不上。

    严语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当他打开`房门看见客厅的灯还亮着有些诧异,他以为哥哥不会留下来的,“哥,你还在啊”

    纠结了一天的严知文瞬间不好了,这到底算什么

    “我以为哥哥并不想和我谈的。”严语坐到严知文的对面,以随意的口吻说着“哥,我喜欢你,这就是我想和你谈的。”

    “我拒绝。”

    “哦,那哥你晚上还住这里吗”严语面色平常,平和地话题接了下去。

    要不是肯定自己的眼睛没有出问题,严知文还以为和他对话的人是邢乐。

    三十分钟后,严知文敲开了邢乐家的门“你和我弟联系过了”

    手里还拿着鱼竿的邢乐一头雾水“我怎么可能和你弟联系。”

    “那我弟和你联系过了吗”严知文还是不相信他们两个没有联系过。

    “没有啊怎么了”

    严知文望望天花板,“我被严语赶出来了,估计以后回来都只能住你这了。”

    复述仅有四句的对话连三十秒都不用,严知文盼着邢乐能帮他解释一下严语的异常,可邢乐却只是把他手里的鱼竿递给了严知文。虽然说是鱼竿,但却只是一根筷子上系了鱼线,下面挂着一小块肉。

    邢乐自己拿起了做好的另一根鱼竿坐在了小板凳上,开始在他摆好的水盆边垂钓,水盆里放着几条小鲤鱼,在盆间穿梭,没有一条对这奇怪的鱼饵感兴趣的。

    严知文半蹲在旁边,学着邢乐的模样,试图继续和邢乐搭话“你说为什么”

    因为是严知文,不是乱七八糟的陌生人,邢乐最后还是给了个答案“还记得九磅十五英士吗你弟就是随便问问,反正答案也是定好的,或者说他一开始就觉得这个问题不会有人听。”

    邢乐给了严知文一个怜悯的眼神“你弟大概顿悟了某些人生哲理。”

    “例如”

    “哥哥都是无理取闹的生物。”

    严知文拉着线让肉在盆里转圈圈,小鲤鱼被扰得四处逃窜,“那是你顿悟的吧。”

    “真想知道你自己去问不就行了。”

    “算了,不管了。”严知文把筷子递回给邢乐,“反正他现在找到了新工作,生活上也没有其他问题,我也明确地拒绝了他,也没我什么事了。”

    邢乐很想提醒严知文,他上次说不管仅仅是三天前,但为了他的人身健康,他只是把左右手的筷子平行摆好,继续他的钓鱼,鱼在哪里不是钓呢。

    出乎邢乐预料的是严知文这回说的话竟然是真的,或者说严语并没有给严知文管的机会。

    在那天过去的半年里,严语的生活和普通的工薪族没有任何区别,工作日早出晚归,周末约一些朋友出去游玩,有几次严语还约了邢乐,吓得邢乐赶紧找严知文帮他拒绝。

    严知文早就离开小城回去工作了,以前他只要天气预报一有刮风下雨、降温升温,就会打个电话给严语,可自从那天后,严语接电话接得特别客套公式化,严知文这电话打得也别扭,次数多了也就不打了,还是有次特大台风才打过去提醒及时备粮备水。现在倒是严语偶尔会打个电话给严知文,也就是简单地说说近况,算是让严知文安心,但句里句外都透露着严知文不用回来看他的意思。

    以前严知文只要一闲下来,就会抽空去看严语,现在他每次买了票,回了小城也只能去找邢乐。就像现在和邢乐一起手拿自制鱼竿垂钓,脸盆已经换成了浴盆,鱼还是那几条,就是大了点。严知文开始领悟到这种垂钓的乐趣,反正什么都钓不上来,心如止水,可以放空思绪,看到宇宙的奥秘,换句话说就是发呆。

    “你明天该出门了。”严知文放下筷子,打开手机日历,递给邢乐。

    “知道了。”自从在家里钓鱼后,邢乐就很少出门,于是邢悦又制定了一个计划,邢乐每两个星期必须出门一天,停留超过六个小时,还要通过手机摄像头进行阶段性直播。“明天还是去图书馆吧。”

    “我明天不一定能陪你去。”严知文还要在小城里休息一个星期左右,他总要去见一次严语。

    “你弟明天去茶庄玩,没空见你。”邢乐一猜就猜到严知文的打算。

    “你怎么知道的”

    “朋友圈明明白白地写着。”

    严知文打开自己的微信,点开邢乐的朋友圈,最近的一条还是新年时发的。邢乐侧过脸来看了一眼“看来你被分组不可见了。”

    “让我看下你的微信。”

    邢乐把手机递过去,“你慢慢看,量还挺多的,你弟朋友圈发得可勤了,一天能刷出好几条”

    最新的一条就是关于茶庄的“最近工作太忙,明天去茶庄好好放松心情。”再往上翻还有抱怨加班和工作多的,偶尔也有些风景和食物的照片。果真如邢乐说的,严语的朋友圈发得很勤,大事小事都写在朋友圈里,看得严知文很不是滋味,谁都看得到,就他看不到。

    严知文一路翻上去,看到一个月前的几条,心里又有些好受,这条严语在电话里跟他说过,这件事也提过,还有这个严语跟他说的更多

    邢乐中途去厨房泡了碗泡面,等他回来时严知文手里多了纸和笔,严知文一边看手机一边在纸上写正字,完全不在乎邢乐嫌弃的眼神。

    写到第五个正字时,严知文总算翻到了最顶上那条,最顶上那条只有一个笑脸符号,时间是6月28号,严知文翻了自己手机上的记录也没翻出什么记忆来,或许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日子,在那一天严语发了一条普普通通的状态,顺便记得屏蔽了管得又多又爱无理取闹的自己。

    严知文把手机还给邢乐,顺便问了一个他很在意的问题“为什么严语的每一条状态下都有你的点赞”

    “社交礼仪。”邢乐盯着朋友圈那栏,今天的提醒数字还没出现,严语每发一条动态都要提醒他看,为了证明他看过了就只好点个赞了。“那明天你陪我去不”

    “除了陪你我也没别的选择了。”

    “想开点,起码严语没有屏蔽我。”

    “那还不如屏蔽了呢起码我不会知道这个的事情。”严知文再看着那五个正字,每个字都充满着嘲讽,看吧,让你管得又多,让你老打电话,让你老回来。这不就是他之前一直想要的成年兄弟间应该的距离。

    小城的图书馆是新建的,旁边都是还未建好的办公大楼,附近的基础设施也没有建好,公交站台前面都还堆着沙土,因此哪怕是双休日去那里的人也不多,来得人多半都是附近的居民和被强逼着来的学生。

打赏
回详情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目录( 14
APP
手机阅读
扫码在手机端阅读
下载APP随时随地看
夜间
日间
设置
设置
阅读背景
正文字体
雅黑
宋体
楷书
字体大小
16
月票
打赏
已收藏
收藏
顶部
该章节是收费章节,需购买后方可阅读
我的账户:0金币
购买本章
免费
0金币
立即开通VIP免费看>
立即购买>
用礼物支持大大
  • 爱心猫粮
    1金币
  • 南瓜喵
    10金币
  • 喵喵玩具
    50金币
  • 喵喵毛线
    88金币
  • 喵喵项圈
    100金币
  • 喵喵手纸
    200金币
  • 喵喵跑车
    520金币
  • 喵喵别墅
    1314金币
投月票
  • 月票x1
  • 月票x2
  • 月票x3
  • 月票x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