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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渊 第1节

作者:唯梦闲人 字数:20571 更新:2021-12-19 13:11:56

    临渊唯梦闲人

    文案

    心理医生c,秦崇x邵渊,现代短文he

    题目是瞎起的,并不是“临渊而鱼”的那个“临渊”

    大概是深情攻x闷骚受

    s文中所有关于心理学的东西都是我百度瞎掰的

    没有任何科学依据或者理论支持

    吃个糖而已请小天使们不要较真不要较真不要较真

    s文中部分设定参考的美剧汉尼拔情节,稍微修改了一下

    爱麦叔的小天使抱紧我

    跨过这道深渊

    房门被轻声敲了两下,助理爱莎探进半个身子提醒秦崇“秦医生,邵医生来了。”

    “好,我知道了。让他进来吧。”

    秦崇脱了自己的白大褂放进衣柜,又拿出上好的茶叶泡了一壶茶,淡淡的茶香萦绕着秦崇的办公室,他刚给两只茶杯倒上茶水,房门又一次被敲响。

    这次进来的是邵渊。

    “邵医生你好,今天你的起色看起来不错。”

    邵渊淡淡一笑,将脱下拿在手里的外套搭在沙发椅的靠背上,坐在了秦崇的对面。

    “说了多少次,到你这儿来我是病人,你是医生。你每次叫我医生总让我忍不住和你探讨医学问题,像是在开什么学术研讨会。”

    秦崇从善如流的应了,指骨分明的手执起面前的一只茶杯递给他“那好,邵渊。尝尝”

    茶水是澄澈的琥珀色,装在白瓷小碗里正散发着袅袅的热气。杯壁有些烫手,对邵渊冰冷的手指来说却是正好,他将茶杯放在面前轻嗅,又抿了一小口“安溪铁观音”

    秦崇笑了“还是你识货。”

    “前几次来都还是正山小种,怎么突然就换了”

    秦崇垂眸自饮“不合口味”

    “不,我很喜欢。”

    邵渊最喜欢的茶叶就是铁观音。

    “你喜欢就好。”

    在秦崇说完这话后,两人忽然陷入了沉默。

    这样的情况其实经常发生。邵渊不是个非常配合的病人,或者说他一直都不习惯自己以一个病人的身份进入秦崇的办公室,虽然两人私底下的关系算得上是比较要好的朋友,可邵渊还是无法在这样的情况下主动开口。

    秦崇似乎一点儿也不在意。放下空了的茶杯,又给自己添茶水“最近还有做梦吗”

    邵渊每两个星期过来一趟,每次秦崇都会问这个问题。

    “不多。”

    杯里的茶水有些凉了,邵渊捧说完着茶杯出神。他一直没喝手里的茶,秦崇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探过身拿走了他手里的杯子将茶水倒掉,又给他添了一杯新茶。

    “铁观音凉了味道不好。”

    这回邵渊直接一口把杯里的茶喝完了。他长出了一口气,将茶杯放下,像是鼓足了勇气一样缓缓开口“我从来没有梦见过威尔。”

    秦崇又烧了一壶热水准备泡茶,一点也没有要打断邵渊说话的意思。他泡茶的动作十分娴熟,白净的手指拿着木质深色茶匙取了少量的茶叶在炉上烘着,小电炉发出轻微的轰鸣声,衬着邵渊徐徐道来的话音。

    “我已经做好了要做一辈子噩梦的准备。可却一次都没有梦见他,一次都没有。”

    “我记得威尔的样子,记得他的笑,他一举一动都在我脑子里。可他却从来没有出现在我的梦里”

    热水壶发出咕噜噜的声音,秦崇关了炉子将烘烤好的茶叶倒进茶壶,不急不缓的倒入热水,刚刚散去了些的茶香顿时又浓郁起来。

    邵渊似乎已经陷入了某种沉思里,他又不说话了。秦崇又给他倒了一杯茶,问“你想梦见他吗”

    这问题听起来似乎多余的,邵渊不想吗他当然是想的。

    可他怕,怕他梦见的威尔,是一具倒在血泊里冰冷的尸体。

    邵渊和秦崇都是心理医生。

    但两人略有不同。

    邵渊一般都是给普通人看诊,而秦崇则是专门给心理医生进行心理疏导的心理医生,听起来好像更厉害一些,其实当你坐在那个位子上时,大家就都是一样的。这似乎是心理医生行业的默认规矩,一个拥有心理医生资质且独立运营诊疗室的心理医生,必须定期在某位资历更高的医生那里进行心理疏导和心理评估。

    邵渊和威尔同念的一所大学,在一个导师手底下做事,相识了有十几年。威尔是英国人,长期在天朝定居,一口流利的中文让他除了外貌之外完全看不出是个外国人。他生的高大,身高接近190,金发碧眼,英俊潇洒,几乎是那几届所有学妹学姐追求的对象。

    可他喜欢男人。

    那个男人是邵渊。

    两人在邵渊大三的时候就机缘巧合的在一起了。威尔比他大两届,那时候已经研二。邵渊给自己争取了保研的资格,威尔从中作梗,让邵渊拜入自家导师门下。两人里应外合,拿到名单时笑着和对方拥吻。

    后来威尔念完博士,在导师的私人诊所做了几年助理,得到肯定之后开始自己接收病人。邵渊还在念书时经常去导师诊所参观学习,和威尔私下里玩着病人与医生的游戏,威尔每次都笑着将他抱在怀里与他温柔的接吻。

    导师诊所的名气很大,威尔接手的病人越来越多,尽管他忙的团团转,却还是尽量抽出时间陪邵渊准备博士的毕业论文。邵渊怕他在学校和诊所直接奔走太累,索性直接去诊所写论文,偶尔两人讨论到半夜,便直接在诊所里的休息室相拥而眠。

    送走邵渊以后秦崇又回到了办公室。他下午只有邵渊一个病人,送人离开后顺便让自己的助理也提早下班了。他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办公室里出神,过了一会儿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抽出几张文件,是邵渊的病例。

    邵渊刚被介绍来时状况并不好,长期精神衰弱造成的失眠令他看上去十分的憔悴,他不肯和秦崇独处,就连看病时也必须要有他人在场,也并不怎么配合治疗。秦崇给人做心理疏导时习惯性讲办公室的百叶窗合上一半,朦胧的光线会让人放松;可邵渊不愿意,他执意要打开所有的窗帘,让光线直直的照射进来,办公室里的一切都无所遁形,暴露在刺目的光下。

    那一年给邵渊看诊搞的两人都心力憔悴,后来秦崇想了个办法,从邵渊的喜好入手,从办公室的装修风格,到看诊时的衣着,再到接待人的茶水吃食,大改特改。爱莎问过他为什么突然要改装修,秦崇端着茶杯只说了句“我喜欢。”

    实事证明这招很有效。第二年再来时邵渊的情绪明显的稳定很多,虽然依旧话少沉默,却已经能和秦崇独处一室而不紧张了。

    病例上的照片大概是邵渊大学时期拍的,比起现今要青涩许多,一头微卷的头发看上去就手感很好,秦崇想起自己无数次想摸一摸那个人的头,可碍于身份还是忍住了。而这年夏天过去时,邵渊也已经通过心理评估报告的审核,考取了心理医生的资质开始自己诊所的运营,那一头微卷的头发每日都会用发胶打理的整齐,不再像照片上这样蓬松柔软。

    秦崇锁好诊所大门走出去没两步,天上洋洋洒洒的开始飘落着雪花。这个城市的冬天漫长而又寂静,寒冷悄然浸入人的骨髓难以祛除,他想起邵渊捧着茶杯的冰凉手指,淡红的嘴唇沾染了茶水变得湿润,一张一合,诉说着自己可能一生都无法逃离的噩梦。

    诊所附近的停车场很小,秦崇来的很早才有位子能停,晚十分钟就只能另觅他处。因此大多数时候他都将车停在诊所对面的街口,街道里面就是很多小饭店,他和爱莎也经常来这里解决饭食问题。

    他找到自己的车子解了锁刚坐进驾驶座手机就响了,一看来电显示,叹了口气慢悠悠的接起了电话。

    “妈”

    电话那头吵吵嚷嚷的,一个女人的声音尤其突出,“秦崇啊晚上回来吃吗”

    秦崇靠着座椅捏着眉心有气无力的问“您和婶婶们这是干嘛呢”

    “这不是圣诞节吗,叫大家伙来吃个饭啊你来吧你几个叔叔婶婶都问起你呢说你好久都没见到了,怪想你的。”

    秦崇无力,圣诞节的家庭聚餐是哪国人的习俗来着

    车上的电子表显示现在的时间是六点半,从这开回他爸妈家大概需要近40分钟的时间,这还不算路上堵车,然而自己的公寓离这里就只有十分钟的车程。他妈还在电话那头唠唠叨叨,秦崇发动了车子,还是应了下来。

    “好,你们先吃,我就来。”

    “我让你叔给你留点吃的,你快点儿啊”

    “知道了。”

    等秦崇紧赶慢赶到家的时候,人都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两张大桌上的气氛热烈,一帮叔婶喝的满脸通红,见到秦崇开门进来都招呼他来坐。

    “秦崇来坐要吃点什么你妈给你煮饺子去了,半天没回来。我去看看”

    秦崇见那个婶婶喝的都有点摇晃了忙拦住她“婶你坐,我去看就好了。你们多吃点。”他一路进去和各个亲戚打招呼,终于在厨房见到了他妈妈。

    炉子上大锅里正煮着饺子,秦崇脱了外套围巾挂好,过去接过他妈手里的漏勺道“怎么突然想起找人吃饭来,圣诞节有这习俗”

    张萍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你要是多回来几趟,我也用不着大张旗鼓的找人陪我了。”又见厨房就母子俩,其余亲戚都在外间呆着,扯了扯秦崇的衣袖问“我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还没找个人定下来吗”

    秦崇今年已经35岁了,过完年就36。按着一般的家庭,父母早就急的火烧眉毛到处替他寻觅合适的对象成家了,可秦崇喜欢男人。张萍在三年前终于接受了秦崇的性取向,也替秦崇拦住了那些试图给他介绍姑娘的亲戚们。但她依旧希望能有个人陪着他,她已经老了,要是哪天撒手人寰,最起码还能有人在他身边照顾他。

    秦崇很无奈,拿了只海碗边捞饺子边说道“妈,等找到了我会带回来给你看的。现在先让我吃点您儿子开了半个多小时的车已经快饿扁了”

    “行行行你先吃,妈给你倒醋,就在这儿吃吧,外面太吵了。”

    张萍转身去橱柜里拿老陈醋,厨房外就有一张他们平时吃饭的小饭桌,秦崇一边吃一边听张萍给他絮叨。

    “你最近在诊所怎么样你那个什么心理治疗能治你二叔家那个小子不,我听说是个什么多动症那小子整天上蹿下跳没个安生,吃饭也坐不住”

    秦崇差点没被一口饺子呛到,他赶紧喝了一口茶水压下呛人的醋味“二叔还没放弃呢我不是和他解释我这儿不收小朋友,让他去医院再找个医生”

    “哎哎哎我知道这也就是随便问问”

    吃过晚饭,又应付了一大批亲戚,秦崇照例又收到了一堆慰问,他打着哈哈糊弄过去,才和他妈告别回了自己的公寓。

    晚上的饺子吃的有点多,秦崇回到公寓洗了个澡还觉得胃里撑得慌。他给自己倒了点牛奶,坐在书房的椅子上随手翻开一本书看。

    白天邵渊捧着茶杯沉默的脸又闪现在他眼前。

    那张脸比三年前初见时已经生动了很多,会笑,会皱眉,会和他打趣开玩笑。两人私下里空余的时候也会偶尔出来吃个饭喝点东西,抛开病人和医生的身份,仅仅以朋友的方式见面,那样的相处会让邵渊觉得更自然,说话时候的表情也会更加丰富。这种时候秦崇基本上都默默地听着,不发表意见,只偶尔应答两声表示自己在听;不像看诊时他会先发起提问带动话题,除非邵渊实在不愿说话,不然他总会去尝试和他交流。

    秦崇想起第一次见到邵渊的场景。邵渊大学的博导带着他找到秦崇的诊所,简单的给秦崇介绍了邵渊的情况,要求秦崇给他做心理疏导。秦崇本想拒绝,一是邵渊的完整情况他并不了解,那位老师不知为何也不愿意多说;二是秦崇当时的客户,已经都是业内的医生,他不收邵渊这样刚刚毕业,还不算成熟的医生。

    那位博导是业内的大拿,他再三请求秦崇,说让他试试,一年后要是没有成效,他亲自来带邵渊走。

    邵渊被导师带进秦崇办公室的时候双眼无神,眼底是一片青黑。还未等秦崇说什么,邵渊忽然抬头看向窗户的百叶窗,随后便挣脱了导师窝着他的手扑向窗户,将整个百叶窗都扯了下来。

    窗外的阳光很好,照进办公室里能看见空气中浮动的颗粒。光线暖热,邵渊就这么迎着光站在窗边,他大口喘气,像是在努力压抑着什么一般,随后转身,大步走出了秦崇的办公室,留下目瞪口呆的导师和不知作何反应的秦崇留在原地面面相觑。

    后来的几次见面情况也都不大好,邵渊不愿意和秦崇独处,又不肯说原因,导师不能经常来,只好安排了一位学生陪邵渊来再送他回去。

    秦崇想探究邵渊的过去以对症下药,邵渊丝毫不配合。两人都是心理学专业毕业,对对方诱导人说话和聊天的本事一清二楚,他不喝秦崇倒在马克杯里给他的水或是咖啡,也丝毫不为那天弄坏办公室窗帘感到愧疚;秦崇敏感的感觉到邵渊不愿呆在昏暗的房间,他在第一次见面之后换了个布艺窗帘,透光亮敞,果然让邵渊有那么一丝愿意呆在这里当然必须要有他人在场。

    这激起了秦崇的好奇与好胜心。

    后来他又通过调查,或间接或直接的得知了邵渊的一些喜好,打算从别的一方面了解邵渊这个人。

    手机的震动声让秦崇从睡梦中惊醒。今天是诊所的休息日,他本打算好好睡一觉,便把工作的手机关机蒙头大睡,所以现在响的肯定是自己私人的手机。

    秦崇伸手撸了一把脸才去摸床头的手机,一看来电显示就彻底清醒了。

    是邵渊。

    “喂,邵渊”

    “抱歉,你还在睡吗”

    秦崇坐起身靠在床头语气慵懒“没事,本来也没想睡多晚。找我什么事,要改预约吗”

    那边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秦崇也不催,两人就这么握着电话沉默。

    “我梦见了威尔。”

    “”

    秦崇最不愿知道的事还是发生了。

    作为邵渊的主治医师,他本不该在邵渊身上投入自己的私人感情。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在诊所的办公室面对邵渊时能公事公办,不掺杂一丝别的情感因素去诱导他敞开心扉;但现在他在自己家的床上,脱了那一身白大褂和西服,甚至棉被下的身子不找寸缕,被邵渊打进私人的电话吵醒,听他讲他梦见了另一个男人。

    “见面说吧,你现在在哪”

    “诊所楼下。”

    秦崇伸手盖住眼睛,说出的话来不及经过大脑“你开车了吗我家就在瑞光公馆十五楼”

    电话那头的邵渊显然没想到秦崇直接让他来家里,犹豫了一下也没有拒绝,嗯了一声之后就挂了电话。

    从诊所开车到这边就只要十分钟,再加上电梯的时间,秦崇还有十五分钟左右的时间在邵渊来之前折腾好自己。他从床上一跃而起,花了五分钟时间光速刷牙洗脸,草草刮了胡子,他现在身上除了内裤就什么都没穿,还是先找一套合适的衣服穿比较要紧。

    他站在衣柜前沉思,衬衫似乎太正式,睡衣又感觉太随意,穿毛衣的话裤子穿什么这些年因为工作的原因,他的衣柜实在有够单调,放眼望去几乎全都是西装衬衫,冬天的话就多了几套风衣外套,几乎都不适合现在这个场景。他拼命扒拉衣柜的里层,终于掏出一件运动的宽松休闲裤,又套上翻出来不知道多久没穿过的一件驼色毛衣,他刚理好头发电话就响了。

    “我在小区门口,保安说车不能停进去”

    “你把电话给他,我和他说,”秦崇和保安打了招呼放邵渊进门,“我家在1502,门禁密码是039255,你直接上来吧。”

    “嗯。”

    门铃响起的时候秦崇已经彻底打理好了自己,确保万无一失,才深吸一口气打开了大门。

    自己竟然也有这么紧张的时候。

    门口的邵渊穿着一身休闲的衣服,带了框架眼镜正有些局促的站在那,秦崇忙让开请人进屋。

    两人都是第一次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倒显得更像是朋友。秦崇让邵渊在沙发上坐着,自己去给他倒水。

    “抱歉,家里只有咖啡和水。”

    “不要紧。”

    “这么早过来早饭吃了吗”

    “没有。”

    邵渊一早醒来就直奔了秦崇的诊所,到了地方才想起来今天是休息日,又立马给人打了电话,早饭什么的早就已经忘在了脑后,这会儿秦崇突然提起,邵渊才发觉自己腹中空空,早已饿得不行了。

    秦崇笑,一副便宜你了的样子“我也没吃,刚起来。我做点我们一起吃点再聊讲真的,我做饭技术还不错。”

    邵渊不好拒绝他的好意,点点头同意了,还问他要不要帮忙。秦崇带他进餐厅让他坐着“秦大厨做饭的时候,你只要等吃的就行了”

    秦崇的厨艺绝对遗传了张萍,煎炒烹炸都不在话下,只是平时大多数时候懒的弄,他又是一个人住,吃什么也都随便了。今天难得邵渊来一趟,秦崇恨不得整一桌满汉全席来给人品尝。他在冰箱里翻来翻去,最后只拿点面条鸡蛋,又从冷冻室里取了包虾仁,给两人下了两碗虾仁鸡蛋面。

    面的味道很好,邵渊打从心眼里这么觉得。

    已经很久没有人愿意这么用心的给他做一顿吃的了。

    秦崇坐在邵渊对面,一边吃一边观察邵渊的反应,见他表情看上去还算开心,便放下心来吃起来。

    饭毕秦崇倒了两杯热水去了书房。家里许久都没人来,什么准备都没有,也没有适合的谈话环境,书房有两张小沙发,光线又充足,目前来说是个比较适合邵渊和他倾诉的地方。

    秦崇将热水放在沙发前的玻璃茶几上,邵渊道了一声谢,秦崇便坐在了旁边的小沙发上。两人挨的很近,这是在诊所时不会有的距离。他们总是留给病人足够的私人空间不去靠近,以免引发对方紧张的情绪而影响治疗。可也不知是现下的环境和两人的衣着,还是刚刚那一碗面的关系,邵渊觉得很享受这样的距离,感觉自己和秦崇有一种很亲密的关系。他甚至能闻见秦崇早上洗澡用的沐浴露的味道,还有一股淡淡的茶香。

    是昨天的铁观音吗

    “昨天你问我想不想梦见威尔,我当时没有回答。因为我发现,我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

    “我脑子里不止存着他的脸,他的笑,他的一举一动还有他的血”

    说到这邵渊在腿上交握的手倏的攥紧了,秦崇忙伸手去抓住邵渊的手安慰他“没关系,你不用勉强。”

    邵渊摇头“不,你让我说。”

    “我记得当时他的每一个细节,那天他穿的衣服裤子,带的手表,倒下时的朝向,甚至血液的流向各种细节存在我的脑子里,和那些过往的画面搅在一起,让我的脑子下意识的不愿去告诉我答案。”

    “其实答案很明显。我不想去回忆当时的那些东西,即使我试图用过去那些美好的东西去掩盖,也依旧做不到彻底忘记我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可就在昨天,你问过我之后,晚上睡觉我就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威尔和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我刚进大学,他是来带我们班的辅导员助手,我用英语磕磕绊绊的和他交流,谁知他大笑着用中文说你为什么不试试中文呢,一口流利的普通话,我羞愧的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可梦里,我看见他的嘴唇张合,说的却是你为什么不试试忘记呢”

    邵渊停了下来,他想喝一口水,抬手时才发现秦崇的手一直放在自己的手上,没有挪开,而自己说了这么多话竟然一点也没有察觉。

    秦崇大概也发现了他的动作,率先松开了自己的手,动作自然的将茶杯往他面前推了推。

    “秦崇,我能忘了吗”

    一般威尔白天接待病人的时候,邵渊如果下课了来找他一般都会在诊室外的沙发上等他,人不多的时候会和威尔的助理聊聊天,听她抱怨最近来的客人有多么的难搞定。

    这天是平安夜,邵渊顺路买了些奶油泡芙去诊所找威尔,他们约好了晚上一起去威尔的公寓做饭吃。前台接待的姑娘留着眼泪吃着邵渊带的泡芙,说自己起码又要胖上三斤,邵渊笑她,多吃几个呀你胖三斤还是太瘦。

    威尔接待病人的诊室有两扇门,一扇是入口,连接着等候室和诊所大门;另一扇则通往诊所的后门,和前门入口互相隔开,后来的病人无法得知前一位病人是谁,何时离开;每位病人的预约时间都相隔很长,他们只需要提前二十分钟到诊所前台确定预约,助理会在时间到时领他们进入威尔的办公室看诊。

    离前一位病人进入已经过去了很久。邵渊在前台和姑娘边聊边吃,解决了一大盒的泡芙都没见威尔出来。前台翻了翻预约名单,这已经是威尔今天最后一个病人了,按理说十分钟前威尔就应该收拾好东西出来了。

    不过也不是没有特殊情况,遇上情况复杂的病人,医生会适当性的延长看诊时间。

    “这个新来的病人这么棘手呀”

    前台小妹暗自嘀咕,邵渊听见了忍不住问“新来的病人”

    “是呀不过只是轻度抑郁症,一般也用不着这么久呀。”

    邵渊笑,将泡芙盒子扔进垃圾桶“那就只怪威尔大老板没有口福啦”

    诊所上下所有人都知道威尔嗜甜的毛病,邵渊每次给带来的泡芙都能被他独自吃掉半盒,他会像个小孩子一样和助理们抢盒子里的泡芙,直到邵渊再从包里掏出一盒专门买来给他的,他就会得意的抱着邵渊笑的开心。

    时钟慢慢走向五点四十,离刚才的时间又过去了半小时,威尔还没有出来,前台的传呼铃也一直未响起。两人不敢敲门或是打电话去问里面的情况,怕打扰到里面的人,邵渊心里一直隐隐的有些不安,他用手机给威尔的私人电话发了两条信息,都没有收到回复。

    是还没有结束

    这个轻度抑郁的病人这么难缠

    邵渊坐立难安,又过去十分钟,他对前台姑娘说“给他办公室打个电话。”

    可能是邵渊当时的语气态度太过强硬,那姑娘也有些担心,她点点头,拿起内线电话拨通了威尔办公室的座机。

    无人接听。

    邵渊有些慌乱,心头那一层阴霾怎么都散不去。他不顾前台小妹的呼唤,大步走向诊室,打开了那扇门。

    里面光线昏暗,静谧的如同坟墓。

    那个抑郁症的病人已经消失无踪,什么时候走的谁也不知道。

    包括躺倒在血泊里的威尔。

    后来助理和前台小妹的尖叫邵渊已经听不见了,甚至是谁报了警,警察又是什么时候来的,他通通不晓得。他呆滞的坐在正对着诊室入口的沙发上不言不语,有警察来问话,见他情绪不对,只好挥挥手示意同事先去和其他人调查取证。

    一个月之后警察通知邵渊他们抓到了那个犯案的凶手。那是个看上去很消瘦的男人,深陷的眼窝和尖瘦的下巴看起来的确像是受着抑郁症的折磨,邵渊在观察室里看着那人,那人却像是有感应一般,隔着单向的玻璃窗,直直的看向了邵渊的方向。

    办案的警察告诉邵渊,这人是个连环杀人犯,在威尔之前已经连续谋杀了三位私人诊所的医生。他伪装出各种不同生理、心理上的病症去接近诊所的医生,用假的身份证登记预约,提前踩点,在和医生独处看诊的时候,杀害了他们。

    “犯人宣称那些私人诊所的医生都是庸医,根本不会给人看病,他称自己有个妹妹在诊所给人看病时因为用药不当导致过敏休克,抢救无效死亡。但据我们的调查,他是个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的,并没有家人。”

    警局的专家给出的解释是犯人患有精神分裂症,那个“妹妹”可能是他臆想世界里创造出来的产物。

    由于案件的影响太过恶劣,最终犯人被判了死刑。

    秦崇去房间拿了条薄毯盖在邵渊的身上,邵渊在长久的沉默后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大概是长久折磨着他的噩梦来临,像是宣判的锤音终于敲响,邵渊紧绷着的神经放松下来,从半夜惊醒一直忍到天亮才来找秦崇,他在诉说完之后觉得异常疲累,甚至都来不及回家,回到自己的房间,就这么在亮堂的书房沙发上睡着了。

    秦崇怕吵醒他,给他盖了毯子就轻手轻脚的出去了。邵渊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多,醒来时书房内被阳光晒的暖暖的,他呆滞了一会儿才想起这儿不是自己家。他将身上的毯子叠好放在沙发上,出了书房。

    秦崇正在厨房里煮东西。他不确定邵渊什么时候会醒,怕人睡醒了会觉得饿,他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去做点吃的。所幸厨房是带门的,做饭时把门一合,紧闭的书房里大概是听不见什么声音的。

    精神衰弱造成的失眠折磨了邵渊很长一段时间,秦崇很了解这一症状,一点点的动静都可能让人从睡梦中惊醒。但大概他也没想到,邵渊会整整睡了一个早晨,还险些错过中午。

    “在做什么”

    邵渊睡眼朦胧的打开厨房门倚靠在门框上问。眼前的场景难得一见,秦崇正系着粉红的围裙站在炉灶前,用大勺搅着锅子里的什么东西,一阵诱人的香味从开启的厨房门里传出,邵渊顿时觉得自己又饿了。

    “咖喱。中午吃咖喱饭行吗我还做了咖喱虾。”

    这样的邀请邵渊实在无法拒绝,何况秦崇做的东西是真的好吃。

    “好。”

    饭后邵渊打算离开,说打扰了他这么久,又蹭了两顿饭,下次一定请回来。

    秦崇笑着说好。

    在秦崇家里睡过的那一觉仿佛是什么万能的良药,邵渊精神衰弱的症状似乎一下子消失了,每天晚上都能定时入眠,一夜安睡。

    两周后,又到了邵渊例行去诊所与秦崇见面的时候。

    这次在他之前秦崇还有一个病人,邵渊在外等了一会儿,离自己和他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五分钟,他突然站起身走向诊室大门,猛然转动门锁打开了门。

    接待的助理还未来得及反应,门内正准备结束此次询问的秦崇和那个病人都吓了一跳,两人坐在各自的沙发上看向门口的邵渊。

    房间内飘散着巧克力的香味,想来这是位爱喝热巧的病人秦崇总是有办法得知病人的各种小喜好,并不着痕迹的展示给你看。

    邵渊的手紧紧的抓着门把手,力气大的像是要把把手抓下来。他挡在门口,助理进门不停道歉想把他拉出去,秦崇抬手制止了他的动作,他对面前的病人说“抱歉,今天就到这里吧。”然后示意人从另一扇门离开。

    他送走病人,示意助理离开让自己处理。邵渊的手还紧紧的抓着把手,秦崇走到他面前一米左右的距离停下来,喊了他一声“邵渊”

    声音很轻,调子很低沉,像是试探又像是安抚。邵渊的手在颤抖,秦崇缓缓抬起手轻轻抓住了邵渊的。他的手依旧冰冷,甚至比金属的门把手还要冷上几分,秦崇用了些力将他的手从门上拿下握在自己手里,关上了诊室的大门。

    房间里的巧克力味渐渐被茶香取代,秦崇的铁观音大概还没有喝完,招待邵渊的也依旧是他最爱的铁观音。秦崇动作轻缓流畅的泡着茶水,抬眸看了一眼又开始沉默的邵渊问“你刚刚是在担心我”

    出于对邵渊的负责,秦崇走了点关系,调查了一下当年威尔死亡的案件和那个杀人的凶手,他同邵渊一样知晓当时案件发生现场一切记录在案的细节,只是比起邵渊,他缺了那一份身临其境的代入感。

    威尔是被人一刀刺入心脏致死的。

    他完全来不及挣扎和呼救,就这么睁着惊恐的眼睛倒在了地上。而据当时采样取证的警官记录,犯人杀了人之后还在现场逗留了一会儿,甚至有可能对着尸体吃了点东西,才不急不缓的离开了诊所。

    当时邵渊就在门外,距离威尔不到十米的距离,可他毫无知觉,傻傻的在门外等着里面的人倒在地上,流出潺潺的血液,随后尸体变得冰冷、僵硬,再无一丝生气。

    其实今天秦崇的病人并不算难处理,只是倾诉的欲`望过于强烈了一些,以至于两人没有把握好时间。

    他没想到邵渊会直接闯进来。

    泡茶时候秦崇的嘴角一直有压抑着的笑,他需要做点什么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茶艺显然是个好办法,何况他也喜欢和邵渊躲坐在一起喝茶。

    “你是在担心我”

    他又问了一遍,把刚泡好的茶水倒进茶杯,放在邵渊的手里。

    邵渊喝了一口,承认了。

    “我不会是另一个。”另一个威尔。

    邵渊沉默了一下,问道“你还有病人吗”

    “今天你是最后一个。”

    “晚上请你吃饭吧,算是报答那天你的收留。”

    “好。”

    地方是秦崇定的,他嘴上说着要宰邵渊一顿,却开车带他去了一家其貌不扬的中餐馆。

    邵渊下了车之后就在笑,秦崇无奈的转头看他问“怎么了,笑这么开心”

    邵渊摇头“本以为秦医生出入的都是些牛排西餐厅之类的地方。”

    “我看上去有这么装逼范吗”

    “是啊”

    晚饭的气氛是秦崇想不到的愉快,仿佛下午那一点小插曲是个幻梦。饭桌上两人交流的倒是不多,但是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反而不知从哪里滋生出一股莫名的亲密感。秦崇吃的差不多,放下筷子靠在椅背上喝水,眼神看似不经意的去看低头啃着一块排骨的邵渊。

    “味道怎么样”

    “很好吃,你经常来”

    秦崇刚想开口解释,就听见包厢的门被敲响了。他疑惑的撇一眼桌子,他们点的菜都已经上齐了,这是要做什么

    难道

    “秦崇啊”

    果然秦崇在内心扶额。

    张萍敲了门没得到应答,忍不住自己推开门探进一个脑袋,果然看见秦崇和一个男人在包间内吃饭。

    邵渊嘴角还沾着排骨的酱汁,他看着这个中年妇女开门进来喊了秦崇名字,正奇怪这人是谁,然后就听见秦崇放下水杯做出无奈的表情“妈”

    妈

    秦崇的妈妈

    张萍在这家中餐馆做厨师已经有快三十年,秦崇还在念书的时候偶尔会来蹭饭吃,和饭店里很多人都熟悉。他刚带着邵渊进来的时候给后厨帮忙传菜的一个服务生看见他,连忙匆匆忙忙的去后厨告诉了张萍。秦崇独来独往了一辈子,张萍真的没见过他带谁来这边吃过饭,即使和同学,和同事有聚,也会选在更高级的场所,不会来这边。她觉得有情况,不动声色的让人去打听秦崇的点单,她决定亲自给他们做一顿吃的,再等人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再去问问情况。

    邵渊被这一声称呼惊到,赶忙拿了边上的餐巾纸擦嘴,站起身局促的和张萍问好“阿、阿姨好。”

    张萍还穿着厨师的衣服,笑眯眯的问邵渊“你是小崇的朋友吧饭菜还合胃口吗”

    “嗯、嗯很好吃”

    秦崇在一旁看邵渊紧张脸红的要滴血,赶忙起身把张萍拉到包厢外面,走之前还和邵渊歉意的笑,示意他继续吃。

    邵渊愣愣的点头。

    “妈你这是干嘛呢”

    秦崇是又好气又好笑。他本来想着和邵渊吃顿普通的家常菜,才带人来这边,没想到他妈今天正好上班,还忍不住摸到包厢门口来找人。

    张萍回头去看紧闭的包厢门,扯扯秦崇的衣袖问的严肃“里面那位,什么情况”

    秦崇无奈“就是一朋友。”

    “以前也没见你带朋友来这儿吃啊而且我听小程说你们俩吃东西的时候可亲密了”张萍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俩关系绝对不一般。

    两人话都没说多少,哪里来的亲密

    “妈”秦崇想了想,还是决定破罐子破摔,“是这样。您儿子呢,对人家有意思,但是人家目前是个什么意思您儿子还摸不准,这样讲您懂是什么意思了吗”

    这一大串意思来意思去的,张萍也没被绕晕,她捋了一下思路,突然一拍手“你这么大年纪还玩儿暗恋”

    “哎您小点儿声”这是生怕邵渊听不见还是怎么

    张萍似乎突然想起身后的包厢里还有个人,有压低了声音问“那他是和你一样的吗”

    她意思是,邵渊也是同性恋吗

    秦崇但笑不语。

    张萍撇嘴,顿时觉得没意思“行了行了,不愿意说算了,还怕你妈我和你抢人不成。”她想着后厨还有事本想先走,又嘱咐秦崇,“我看这人啊还不错,要是哪天成了,带回家来,一起吃顿饭。”

    秦崇笑“好。”

    张萍又开包厢门和邵渊打了声招呼才走,秦崇关上包厢门长出了一口气,和邵渊解释“我妈是这儿的厨师,大概是哪个服务生看见我了,跑去和我妈说,她来看看我。”

    主要是来看你。

    邵渊理解的笑笑“阿姨看着还挺年轻有活力的。”

    “就是太有活力了,我有时候都折腾不过她。”

    晚上秦崇开车送邵渊回家,到了公寓楼下秦崇突然叫住了他。

    “邵渊”

    邵渊刚解了安全带正准备开门,动作停下来扭头看他“嗯”

    手指在方向盘上揣摩了半天,秦崇最终只说了一句“晚安。”

    邵渊笑“你也是。回去早点休息,路上小心。”

    之后的日子似乎又恢复到了平静。邵渊依旧每两个星期来秦崇的诊所一趟,但大多数时候两人都只是喝喝茶,聊聊最近的房价物价,像是朋友一样在诊室里聊天。秦崇说他这是赶着给自己送钱。邵渊笑他,有人给你送钱还不好吗

    谁知秦崇语不惊人死不休“比较想有人能送个伴。”

    邵渊当即愣在了原地。

    秦崇笑,开个玩笑还当真了气的邵渊拿杯子丢他。

    再有两个星期就是过年。秦崇的诊所接下来几乎没有病人安排,他便给诊所上下都放了假,自己也打算整顿整顿,年前出去走一走玩一玩。

    这天他正在家里翻电脑,思考着去国外还是在国内逛一圈就算时,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

    电话是一个他在国外念大学时候认识的华人学长打来的。

    学长当时来国外的大学进修犯罪心理学,比秦崇高了一届,现在在隔壁省的市级公安局里做侧写师。隔壁省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奸杀女童案,有三名十三周岁的女童在一周内接连被人强`奸并且杀害,市级的领导怕这事曝光引起社会恐慌,将案件细节瞒了下来,只说有位连环杀人犯在本市出现,让市民小心防范;对刑侦队下了死命令限期破案。刑侦大队的同事日夜奔走调查,然而又出现了一名死者。

    但同时也出现了转机。

    这次他们找到了一名目击证人。

    秦崇一下飞机就被接到了公安局,由于机密性,他被要求签署保密协议并且上交一切通讯工具,案件侦破之前不得向外界传递一丝和案件有关的信息。

    张萍知道秦崇年前要出去度假的习惯,并且不喜欢被人打扰,所以也不大会找他,只要他过年之前平安回来就好。秦崇在交出手机的那一刻想到了邵渊,随即摇头笑着关了机。

    你还指望他会在这时候主动找你吗

    学长赵杨杰在刑侦队的办公室给秦崇大致介绍了一下目击证人的情况。

    证人是一个小男孩,是第四名受害者的同班同学。那天原本约好两人一起去给班上另一个同学家里写作业。小男孩先到了约定的地方,他想对小女孩做个恶作剧,躲在看不见的地方,等小女孩来了之后再猛的跳出来吓她一跳。

    他左看右看,约定的巷子里堆积着很多不知道是谁丢弃的纸箱,大概是装过大型的电器,每个纸箱都很高大,躲进一个小男孩绰绰有余。纸箱的侧壁有预留的方便搬运的孔洞,他通过那个孔洞,目睹了小女孩被一个陌生男人强`奸杀害的全过程。

    秦崇翻了翻问询的记录,觉得有些头疼。

    小男孩名叫尚宇聪,就记录的情况描述而言,他可能患有突发性的心理障碍,并伴有精神衰弱和失眠的情况。他呆在警局给他安排的房间里用被子盖着头不愿出来,他不肯开口说话,也不愿呆在黑暗里;他的房间必须开着灯,不管白天黑夜;考虑到他的安全问题,凶手万一知道还有个目击证人活着,很可能会来杀人灭口,尚宇聪一家人都住在了警局安排的屋子里,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人保护,他父母会轮流去他房间里陪他度过每天难熬的二十四小时。

    赵杨杰给犯人的侧写里写着犯人是个患有极度强迫症的病人,家庭并不完整,年少时可能经历过父母离异,被判给对他并不好的父亲,原因是母亲更加不愿意抚养他;常年的营养不良使他长大后依旧身形消瘦。强`奸并且杀害的女童的共同点是全都刚过13周岁的生日,前后相差不超过一周,正处于天真烂漫的美好年纪。赵杨杰和秦崇边走边聊,说道“犯人可能曾有个青梅竹马,但在他父母离异后再见面时也和别人一样看不起他,并嘲笑着他的家庭。他想让这些小女孩永远停留在最美好的年纪”

    秦崇适时的奉承“师兄果然厉害。”

    赵杨杰笑骂他“夸我也别想让我减轻你的工作量啊”

    两人在几名真枪实弹刑警的护送下到了安全屋,又被全身搜查一番才进入屋子。赵杨杰主修犯罪心理学,对临床虽然有涉猎,但比起秦崇这个主修临床心理学的人还是差了一大截,这次请人来也是让秦崇试试给尚宇聪做做心理治疗,若能得到犯人的外貌或是别的什么特征那是再好不过,若不能,他们也希望秦崇能带领尚宇聪走出这个阴影,他还有很长的人生,不能断送在这里。

    s好像犯罪心理学是属于法学系,而临床心理学属于心理系,两个专业并不是一个系统

    这里剧情需要,就假装是一个系统的吧

    秦崇很久没有接触过小孩子,更别说是作为病人的孩子。年幼的孩子心理都很脆弱,稍有不慎就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损伤。他先和尚宇聪的父母聊了一下,了解了孩子平日里一些喜好和禁忌。他来了这边三天才过来见孩子一面,前几天都跟着刑侦队开会,研究案件的各种细节,和赵杨杰做侧写,可他还是觉得不够,站在门前时依旧紧张。

    就像是回到了当时第一次见到邵渊的时候。

    邵渊他这时候在做什么呢

    无故想起那个人,秦崇心里笑自己在这么严肃的时候还开小差有些不应该,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深吸一口气打开了尚宇聪呆着的房间门。

    情况不大好。

    秦崇连着来了三天,每天都在房间里和尚宇聪一起呆一个小时,他没有办法让他开口说话,却在第三天的时候,成功让尚宇聪关了灯,掀开蒙在头上的被子好好睡了一觉。

    孩子的妈妈捂着嘴无声的哭,这是孩子经历那天之后第一次自主入眠,前几次都是靠打针或者药物。她不停和秦崇道谢,却让秦崇陷入更深层次的无力和自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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