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欣的手包一个没抓稳，掉在楼梯上。又滚了几下才被他们身前江远捡了起来。
江远回身把手包递给王欣的时候，王欣看着他的眼神复杂难辨。江远根本无法和她对视。
王欣说“你们都是男人……哥，你怎么会喜欢男人？”
这个时候王爸爸已经跟着医护人员跑动起来，他绝对听不清这些对话。
王思康说“因为我是同性恋。”
他说得斩钉截铁。
然后他快走几步，也跑了过去。
救护车上不能有太多人，王思康带着王欣和江远拦了一辆出租车就直奔医院去了。
因为路上的红绿灯，王思康比救护车到的稍晚。他们进门的时候再去问，王妈妈已经被推进急救室了。
王思康跑过去的时候，王爸爸正站在手术室门口焦躁的走来走去。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妈怎么会严重到要做手术？”王爸爸看到王思康过来，忙问道“她之前不还只要检查一下就好的吗？”
王思康抿着嘴唇。他还没想好怎么说。
“这件事反正你早晚都要知道。”王欣这个时候上前了一步，她又看了王思康一眼，然后说“但是说了你不要生气。”
王爸爸说“你做了什么让你妈气成这样？”
“不是我，是我哥。”王欣说。
王思康没等王欣再说什么，就拉着江远走到王爸爸面前，又对自己的另外一位家人说了一遍同样的话“爸，我和江远在一起了。”
他向来不太懂得拐弯抹角。
王爸爸有一瞬间的僵硬。
他脸上焦躁的表情都褪了下去，“你和谁在一起了？”
王思康看了江远一眼，“爸——”
王爸爸紧紧地盯着王思康，“你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思康，你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王思康说“爸，我说的是真的。”
王爸爸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来回的看着王思康和江远，脸上时不时浮现出不可置信和些微的痛苦。
“那你妈，也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他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表情又带上了愤怒，他开口问道“你怎么会在门口跟她说这件事？你明知道你妹妹让你回来是因为她心脏不舒服。”
王思康低下头，“我当时喝醉了，我和江远在门口——不小心被她看到了。”
他停顿的意思王爸爸能听懂，他用力抓着急救死门口的椅背，然后他突然平地打了个跌，直接坐倒在了椅子上。
王思康走过去扶住他的胳膊，却在瞬间，他的手猛地被王爸爸挥开了。
“这件事，等你妈醒了再说。”王爸爸的声音很僵硬，他在努力克制着情绪。
不管是王思康喜欢男人这件事，还是王妈妈心脏病发住院这件事，都让他现在不能平心静气的好好谈话。
王思康垂首看了一眼自己的脚背，又转脸望向了走廊尽头。
站在他旁边不远处的江远手足冰冷，他看着急救室亮起的这盏让人心慌的灯，不止一次的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大胆的在门口去亲王思康。
这件事促使，应该是直接导致了王妈妈进了医院，不管怎么说都是他的错。
他好不容易才能和王思康在一起……
“别想太多。”王思康走到他的身边，“这件事我本来就不打算瞒着他们。”
江远说“可你说过，不想太早说出来。”
王思康说“事情不能总是按照我的想法发展。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江远转脸看着他，却发现王思康的眼睛也正盯着急救室的门。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对吗？”
听到这句话，王思康一愣。
他回望着江远的脸，他看到江远的脸上带着很明显的情绪。他说“没错，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他们之间对话的声音很小，连离他们不远的王欣都听不到。
王思康伸手握着江远的手，一起在手术室门口站了很久。
手术进行了一个半小时。
王妈妈被推出来的时候还昏睡着。医生说她大概会在半个小时之后醒过来，在此期间千万不要大声喧哗打扰她的休息。
王思康去交钱办了住院手续，然后去医院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现在还在卖粥的地方。
江远一直和他在一起，王思康买粥的时候他去买了个果篮。
两个人在外面走得很慢，回去的时候王妈妈正好悠悠转醒。
王思康站在门口，他示意江远不要动，然后就听到王妈妈轻轻咳嗽了几声，她说“思康呢？”
王爸爸没有说话，开口的是王欣“他去给你买点吃的。”
之后就是大片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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