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地上站了起来,走进了厨房。
火光慢慢地从厨房里蔓延出来,她的白色连衣裙上已经全部都是ilk身上的鲜血,她走到罗曲赫旁,对着封卓伦说,“你把她好好安葬在一个地方,ilk喜欢溪水,你选一块靠近溪水的地方,让她安安静静地睡,你们走吧。”
屋顶边沿的横梁已经慢慢倒塌了下来,掉落在她的身旁。
封卓伦最后看了她和地上的人一眼,转身抱着ilk的尸体走出了别墅。
敬静这时弯下腰,蹲在罗曲赫的身旁。
他的脸上的血色越来越淡去,他身上的血越来越多,气息越来越弱。
“你走吧。”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映着火光的脸颊,“谢谢你给我这样一个体面的死法。”
“静儿,你自由了。”他望着她,声音越来越轻。
自由,只要她走出这里,她的人生里从此就没有罗曲赫、没有囚禁黑暗与暴力,她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甚至会受到香港法律的保护,她的一生可以远离黑暗与地狱。
“你不是说,我即使死,也是给你陪葬么。”她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
罗曲赫闭了闭眼睛,“我改主意了,地狱里还是一个人饱尝孤独来得滋味更好,不是吗。”
火光越来越盛大,已经蔓延到了他们的身后,她甚至能感觉到那火舌已经朝她的后脑扑来。
“你走……还来得及。”他将脸侧向一边,没有再看她。
她的人生可以改变的。
谁知她这时竟然坐了下来,她纤细的腿伸长,她靠坐在他的身旁,伸出手、扣上了他的肩膀。
“我也不爱任何人。”她靠近他的耳,“爸爸妈妈死去之后,我就不会再爱任何人,再多的痛苦和快乐,对于我都形同虚设。”
“一个没有灵魂和魂魄的人,怎么谈爱、或者恨?”
“我们是一类人,你对世间所有都无情,我对世间所有都无谓。”
罗曲赫没有回过头,他闭上眼,眼角渐渐有水渍慢慢地滑了下来。
“所以我不爱你,我也不恨你。我知道你不爱我、也不恨我。”她闭上了眼睛,将头靠在他的额头旁,“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最后逃一次吗?”
她的声音很好听,仿佛像在诉说一个古老的故事,“因为我想逼你杀了我,杀了敢违抗你的我,这样的话,我可以先到地狱等你。”
她在发现那个可以逃出别墅的门时其实应该就已经有了预感。
哪怕这是一个天衣无缝的契机,哪怕她能算计到自己可以逃离,可是她还是永远、永远无法逃脱他深入她灵魂的掌控。
他们的身体上都染上了炙热的、致命的火焰。
我用火光做祭奠,为你不老的容颜。
罗曲赫,地狱再见。
☆、五十七章 番外之欢喜结(上)
“爸爸!”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可爱的女孩子从房间里蹦出来,朝正在沙发上给沈幸勤勤恳恳按摩背的唐簇跑去。
唐簇听到两个女孩子的叠音,吓得脸色都白了,连逃都来不及了。
已经来不及了。
“爸爸,你陪我玩芭比娃娃!”
“爸爸,你陪我玩办家家!”
“我的祖宗们……”唐二货欲哭无泪,看了看女儿,再看看示意他敢不继续按摩今晚就别想上床的沈幸,“等等我行吗?我先给你们妈妈按摩好……”
“爸爸,你怎么那么怕妈妈!”其中一个女孩子叉着腰不满地问。
“爸爸,你怎么会娶妈妈!”另一个不甘示弱。
“我……”唐簇不敢回答。
这要是回答错了……今晚不被捏成饼么……不被打成傻子么……
“爸爸,你第一次见到妈妈是在哪里啊?”见他支吾着不敢回答,双胞胎一号突然问。
“爸爸,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和妈妈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二号紧接着。
唐簇明显感到后脑有杀气杀来……
如果现在问沈幸,还记不记得第一次和唐簇见面是个什么样子的场景,那她一定会回答,是化成灰、捏成粉都忘不掉的记忆。
因为和那个只会嘤嘤的二货的初见……其实就等于她的初夜。
律政司的事务那天结束得早,沈幸好说歹说才向面瘫亲哥沈震千保证在零点之前回公寓,拉着律政司一些同事直接去兰桂坊蹦场。
周末的兰桂坊纸醉金迷不在话下,怪光陆离、吧台上还有xi,ng感的舞女衔着酒杯做表演,艺人、富豪、白领……各式各样的人,在这样一个地方,不需要任何的掩饰,只需放纵。
沈幸是豪迈的xi,ng子,几杯酒眼睛也不眨一下地全数喝下去之后,便进了舞池。
她长得好,是那种浓眉大眼的大气长相,许多男人,贼眉鼠眼地已经盯了上来,碍于她烦躁而不耐的眼神,又只能退缩回去。
舞过三巡,好不容易从舞池出来,她抓了一个同事大声问,“几点了?”
那同事被她吓得不轻,战战兢兢地看了看手机,说,“快十二点了幸姐……”
“好,那你和大家说一声,我哥给我有门禁,我先走了!”沈幸将钱塞到那同事手里,将脑后的头发绑了起来,拿起包包便大步走出了兰桂坊。
她酒量一直是很好,今天喝的和平时的量差不多,照例应该也是不醉的,可走出了兰桂坊,却觉得步履有点打旋了。
面前的路灯、夜景似乎都有些泛模糊,她用力掐了掐自己的脸颊让自己保持清醒,准备招手拦一辆的士。
“小姐。”这时忽然有人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回过头一看,是一个长得好得不行的年轻男人。
她咳嗽了一声,目光一瞥……那男人身边还站着一个和他长得不相上下的男人!
这大半夜的……俩长成这样的男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她连酒都惊醒了。
那年轻男人见她有点走神,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小姐,你知不知道兰桂坊这里那家最有名的gay吧怎么走?”
她一怔。
另一个男人有些腼腆地点了点头,“不好意思,我和我男朋友第一次来,迷路了。”
……
所以说……偶像剧里的幻想邂逅全部都是坑人的。
沈幸沉默片刻,无力地抚了抚额头,“我带你们过去,很近的。”
送那两个长得倾国倾城的男人进了gay吧,见他们两个都十分生涩不懂场子的样子,她还好心带他们坐上了吧台、给他们点好了酒。
两个男人都十分感谢她,硬要她留下来再喝一杯,对方长相实在太好、晃得她眼花,便彻底忘了门禁那回事,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这一回是酒过三巡,她真的是彻底喝醉了。
“我回家了,再见啊。”她神智模模糊糊的,但是还是凭着本能朝那两个男人挥了挥手,跌跌撞撞地朝外走。
“我们帮你去拦车吧,你这样喝醉了危险的。”其中一个男人追了上来,抱歉地和她说。
“没事,姐的酒量会醉?别开玩笑了!再说这里是gay吧,能有什么危险!”她翻了个白眼,推那个男人走,“快陪你男人去吧,乖。”
她大姐大的作风迅速感染了那个男人,真的相信她能平安无事,便点了点头回到了座位上。
而已经完全醉得不省人事还以为自己比玻璃都清明的沈幸摇摇晃晃地摸索着朝外前进着,一下子不小心地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我靠!”那人大概手上拿着酒杯,整杯酒都洒了一身,立刻炸毛了,“你走路怎么走的,怎么回事啊!”
沈幸被撞得都无知无觉了,抬头便看到了一双瞪得圆溜溜的眼睛。
是个男人,长着一张娃娃脸,眉目清秀,可好像气得不行似的,眉毛揪起来特别有意思,在昏暗的灯光下,越看越觉得……分外有喜感。
“女的?”那男人看到她的脸时一惊,“女人来这里干什么啊。”
“干……你……”她其实想说“干了什么事情的”,但实在是有些困了,连话也只说一半,不高兴地朝对方摆了摆手,想继续朝外走。
可那人立刻扣住了她的手臂把她拽回来,眉毛都快跳起来了,“你说你到这里来……干、我?”
混浊的酒气连心智都迷住了,沈幸摇了摇头,身体没站稳往前一冲,一下子咬住了他的嘴唇。
那男人几乎像被雷劈过一样愣住了,傻子一样地站在那里。
沈幸亲了一会,还伸出舌头意犹未尽轻轻舔了舔他的嘴唇,才往后退开一步、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往前走。
“你给我回来!”娃娃脸男人脸色红橙黄绿闪了一圈,腾地一下跳起来朝她追过去,用力扣着她的肩膀往酒吧暗处的走道那边带过去。
他将她一把扣在墙壁上,抚着她的脖颈,猛地低头吻她的嘴唇。
两人似乎都有点青涩的样子,唇舌间的试探难舍难分、又不知谁进谁退,酒气缠绕在一起,娃娃脸男人吻得欲罢不能,搂着她腰的手越收越紧。
沈幸有点不舒服了,挣了两下挣开,似醒非醒地说,“我要回家了。”
“回家?”他笑了。
他说话的时候露出一对酒窝,非常可爱的样子,她抬起手戳了两下,笑眯眯地,“要不然你还想干嘛?乖,快放开姐。”
“我记得这里好像有个废弃的天台……”他松开了手,“你把我衬衫弄脏了,你陪我喝一杯我就让你回家,我很公平的,不要你赔衣服。”
燥热。
天台的风吹在身上很舒服,沈幸却还是觉得浑身上下都燥热。
身上的衣服半褪半穿,却还是觉得很热,沈幸揉了揉眼睛,想仔细看清面前男人的脸颊。
只感觉到他的手在自己的身上,带着欲望却不知如何是好地摸索,她抬手抱住他的背脊,感觉到他的身体都有一点僵硬。
“你不会啊……”她靠在他脖颈边轻声笑,“童子ji?”
“你才童子ji呢!”男人涨红了脸,将她的内衣轻轻褪下来,手都有些抖,“老子……老子经验可丰富了!”
“去你的,我看你就是个雏。”她醉得胡言乱语,伸手捏了捏他肩膀上的rou,“咦?我想了想,你不是gay吗?”
他的身体更僵硬,憋着气沉默半响,终于将手探进了她的腿间。
她不由自主地轻轻呻吟了一声。
身体下很清晰地感觉到有一处硬而炙热的东西抵了上来。
“我不舒服。”沈幸摇了摇头,用手掌打了他的肩膀一下,“你快点!你再磨磨唧唧的当心我咬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