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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不知处 第2节

作者:万里云罗 字数:26392 更新:2021-12-19 12:58:49

    “”电话那头没有像以往一样响起李贺爽朗的笑声。

    “你找李贺吗他出去买东西了,等下回来后我要他回你。”一个东北话口音的中年女性接了电话。

    王瑾洪心里咯噔了一下,想到这位阿姨可能是李贺的妈妈,连忙回话“阿姨您好,我是李贺同学,找他问个事儿。等他回家我再打吧。谢谢您。”

    电话那头客气了一下,便也挂了。王瑾洪长吁一口气,不知道自己刚才会不会给李贺惹麻烦,两人交往了大半年,感情越来越深,也没有故意避着,自己还有李贺的几个号兄弟都是知道两人关系的,可是如果今天李贺妈妈猜出什么端倪,又怎么办呢李贺应该还没有准备这么早出柜。

    王瑾洪在房间呆了一会儿,还没容他细想,李贺的电话就来了。

    “洪哥,刚才我去厨房了,我爸烧菜,我去偷师了。”李贺压低声音说“我刚才削了一根大萝卜,洪哥,你知道我想到了啥”

    王瑾洪被逗笑了“李贺,你大白天想啥呢”李贺又絮絮叨叨说些家里忙着过年的事儿,其实两个人微信不断,可不知道每天为什么每天打电话还有说不完的话,连今天出门碰到一只冻死的老树都能讨论半天。

    “李贺。”王瑾洪等他说话,“我今天可能办错事了。”于是王瑾洪把刚才那事给李贺说了。

    李贺听了,沉默了一会儿,他低声对王瑾洪说“洪哥,没事儿。我妈不会往那方面想的。而且”李贺顿了一下,一字一句轻柔又坚定地说“我从来不怕出柜。”

    因为李贺家要开饭了,两个在电话里亲了对方一下就挂了电话。李贺用手摸了摸电话,到底没舍得删了那些微信,只是锁了屏放在枕头下,就出去了。

    李贺是独生子,不过他父母都有不少兄弟姐妹,爷爷奶奶辈儿亲戚也多,一到过年,就非常热闹。今年是舅舅家来家里玩儿,家里人多,李贺出去的时候客厅的饭菜已经摆好了,大人一桌,小孩儿一桌。李贺大小伙子了,当然不愿意和十多岁的小孩子挤在一起,抬腿就往大桌子那边坐。

    大伯开玩笑地说“你有女朋友吗没女朋友的毛头小子坐那边去。”

    李贺还没说话呢,奶奶搭腔了,谁说我们贺贺没有女朋友暑假在我那里呆了十来天,成天对着那破手机傻笑,肯定是有女朋友了,是不是”

    李贺心里想着,奶奶,我对不起您,我是有男朋友了。

    大家听了奶奶的话,都来调侃李贺,还要她把女朋友照片拿出来秀秀,李贺只能端着碗躲到另一桌了,大家热热闹闹地吃着饭,都没有留意到李妈妈脸上的笑容带着几丝勉强。

    晚上,李贺爸爸陪伯父去小区的大浴池来个年前最后一泡。现在年轻人都不怎么爱去那里了,觉得没有隐私,中老年人还是很喜欢的,那里宽敞舒服,还能说说男人间的话,家里洗澡那里有这样的气氛别家的浴室当然是早关门了,只是小区这家因为老板是本地人又住在这个小区,关门晚,一直营业到年前。

    走前,大伯母说道“你们几个,把手机钱包手表都给我放家里呀,别又弄丢了。”因为上次大伯去澡堂,钱包丢了,所以今天伯母特意提醒大家。

    几个男人一出门,李妈妈就来到李贺房间。李贺房间挺大,不过布置很简单,最显眼的就是那张一米八的大床。李贺妈妈找了一下,在枕头下看到了李贺的手机。

    春节很快过去了,李贺家亲戚特别多,李贺过年时跟着父母跑来跑去四处拜年,到处胡吃海喝。他在视频里给王瑾洪抱怨自己的腰都粗了,八块腹肌的边界都模糊了。王瑾洪哄着李贺脱了给自己看看,李贺顾着家里还有亲戚,犹豫了一下,只是掀开了肚子前的衣服。王瑾洪看到屏幕上依然紧致结实的腹肌,眼里都快起火了。毕竟一个月没有亲手摸到过了。

    两人又腻歪了一阵李贺才关了视频。刚一开门,就看到李妈妈端着一盘水果,见到李贺出来抱怨道“锁什么门呀,你身上哪儿老娘没见过,现在倒还有秘密了”

    李贺嘟囔了一声就过去了。对于自己的妈妈,李贺心里特没底,她妈妈看着大大咧咧,其实特别精明,从小到大,自己就不敢在她眼前使幺蛾子。那次妈妈接了王瑾洪电话,她肯定有点儿怀疑,整个过年期间会常常看着自己若有所思。李贺也曾冲动地想出柜算了,课看到过年其乐融融的场景,又实在不忍心,况且奶奶年纪大了。和王瑾洪不一样,他出生在一个很平常的家庭里,父母对她和中国大部分父母对孩子一样,又宠又严,既怕孩子吃苦又同时对他们寄予厚望。李贺从小虽然活泼好动,但成绩一直很好,长得又帅,还从未出现过家长担心的早恋问题,后来又考上名牌大学,向来是家长口中的那个别人家的孩子。是他们家的骄傲,李贺不怕出柜社会带给自己的压力,但是一想到奶奶和父母的失望,他心里就有些打鼓。

    春节过去了,终于要到返校的时候了,这次李贺老老实实地呆到开学的前两天才走。一直到走,母子两人也没有向对方说出自己一直想说的话。

    李贺回到北京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王瑾洪先到北京一天。问好了李贺的航班号,开车到机场等着。

    李贺从闸口一出来,老远就看到王瑾洪。王瑾洪身高一米八八,就算在北方,也是很高的呢,长得又俊,穿着一件特有型的黑色大衣,更显得神采俊朗。大衣有点收腰,设计上有些军服的味道,李贺穿来有些隐隐禁欲的味道。那可只是表面,只有李贺知道这家伙在床上有多么热情狂野。

    看到了李贺,王瑾洪连忙往前走了几步,嘴角有掩不住的笑意,像春风吹佛过桃林,瞬间桃花盛开,落英缤纷。几个准备偷拍的小姑娘都看呆了。

    回去的路上,王瑾洪把车开得飞快,看到坐在他身边的李贺,实在是压不住心里的火,大衣早就脱下扔到了后座,腿间的隆起已经掩饰不住。李贺也是心急火燎的,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只是在等红灯的时候会紧紧握住对方的手,彼此眼中的深情浓得化不开。

    一回到公寓,两人就滚到了沙发上。公寓里的暖气很足,衣服很快被扔了一地。

    毕竟一个月没有见了,彼此都着急,王瑾洪捏着李贺的腰,一边用力冲撞一边拍着李贺的屁股说“胖了吗好像真的胖了,屁股都圆了。”

    李贺被撞得七荤八素,身后被充实带来得快感一波接一波,这时候也顾不得说反驳的话,只顾得上用手快速撸动自己的下身,很快,李贺重重地呻吟一声,双腿紧紧夹住王瑾洪,射了。王瑾洪用手把李贺额前汗湿的头发顺了顺,笑着说“不仅胖了,还快了。”说完又重重地抵了进去,快速抽动了几下,也射了。

    李贺哑着嗓子说“你也差不多呀,怎么回了趟德国,差了这么多。资本主义的水土不好吧。”

    王瑾洪抽身出来,退下安全套,“比你持久就够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这才起身起浴室冲洗。

    刚开学,整个校园还没有从春带给人民的倦怠中醒来,李贺王瑾洪小别胜新婚,趁着还没开始忙起来,专门开车去京郊滑雪泡温泉。

    温泉酒店旁边就是一个滑雪场。对于滑雪,两人都不陌生,尤其是王瑾洪,几乎每年冬天都会去德国滑雪胜地度假。他滑雪技术本来就好,再加上身材健美挺拔,在雪场引起了不少女游客的注目。李贺刚从山顶上往下滑了几轮,回头就看到王瑾洪正弯腰扶起以为女士。

    李贺也不滑了,坐在休息区喝水。一会儿王瑾洪过来了,虽然带着护目镜,但他高挺的鼻梁完美的唇型,还是让他在人群中鹤立鸡群。王瑾洪坐在李贺身边,也喝了几口水,问“怎么不滑了,累了”

    “你今天可真受欢迎呀。”李贺故意用酸溜溜的语气说。

    王瑾洪侧身凑到李贺身前“吃醋了刚才那个妇女摔了,我在身边,顺手扶了一下。人家都是中年阿姨了。你要是真不想滑了,咱们去吃点东西泡温泉吧。”

    王瑾洪最后一句话故意压低了声音,暧昧地朝李贺笑着。李贺有些脸红,一想到两人大冬天泡在一个池子里,就异常期待,一把扯起王瑾洪,利落地说“走。”

    温泉离滑雪场不远。当电瓶车把两人送到的时候,李贺惊喜极了。

    他们的小院是山脚下一个十分清净的小院子,种满了花花草草,可能由于温泉的关系,在寒冬之中也没有衰败。院子很精致,有凉亭和游廊,虽然小但是空间布局一看就是大家手笔。房子外面看上去古色古香,实际进了里面十分现代化,极为舒适。这种顶级酒店,又是最高级的房间,每个院子都有一组专员管理,他们听从王瑾洪的吩咐,早早地做好了客房准备,又在客人入住前安静地离开。

    李贺兴奋地跑到后院,“洪哥,太棒啦。”李贺喊着,“后院有独立的温泉。”

    后院有一个隐蔽性极强的温泉池,泉水从山上引下,汇集到圆形的温泉池里,池底铺着大块的天然石,既充满了野趣,又不会踩着舒服。池边还有个斜坡,可以半躺在水里,非常舒适。池边种满了高大的植物,人泡在里面完全不用担心走光。

    李贺在北方长大,从小就对泡澡不陌生,这么好的条件当然要好好享受一把,当即就换了浴袍冲了过去,在池边脱得光溜溜就跳了下去。

    王瑾洪刚转过身,只来得及看到李贺矫健的背影,那家伙就跳下去了。

    池子修得很科学,人坐在里面,正好可以把肩膀以上的部位露出来,李贺坐在池底,微微避着双眼,感受着温泉带给自己的享受。一双比温泉温度还高的手抚上了他的肩头。轻轻揉着有些僵硬的肩头,李贺舒服地轻轻哼了起来。

    “别发骚。” 王瑾洪最受不得李贺的呻吟声,当即也跳到池里,狠狠地吻住李贺的嘴唇。手也往下探去,果不其然,李贺下身已经硬了,轻轻捏捏龟头,虽然是在泉水里,还是能感到一丝滑腻。

    “你好骚。”王瑾洪把自己的性器和李贺的握在一起,就着泉水套弄起来。

    温泉池里春色无边。

    两人在酒店厮磨到了第二天中午,李贺他们才在叫了酒店专车送他们倒大门的停车场。看见李贺那念念不舍的小眼神,王瑾洪说“喜欢过两天再来”

    “土豪。”李贺知道这里住一晚价格不菲,不过在经济上,他从来不和王瑾洪计较,他觉得爱人之间为对方付出是很自然的,无论是王瑾洪对自己还是自己对王瑾洪。

    到了停车场,王瑾洪去开车,李贺去超市买两杯咖啡。他正拿着咖啡往外走,从外面进来几个人,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十分非主流。他们走得很急,也没注意到正往外走的李贺,前面的一个人一下子就撞到了李贺,李贺的咖啡全泼在外套上了。

    李贺是个挺大气的人,一般碰上情况对方诚心道个歉就算了,但这几个人却像没看到一样,径直往超市里面走。李贺可不是怕事的人,他生气地大声说“哎,你们走路也看着点儿呀,这都撞人了,怎么也不说声对不起呀。”

    那群人里,有个穿绿夹克的年轻人转身走过来,上上下下打量了李贺一下,敷衍地说了声“不好意思。”,李贺心里不爽,但也不想纠缠下去,王瑾洪还在外面等着呢。

    这边王瑾洪看到李贺半天没出来,也过来超市这边了。

    “怎么这么久”王瑾洪问。

    刚才那个绿夹克一听到王瑾洪的声音,忽然又转回身,冲到王瑾洪跟前,一脸狰狞“你把小林藏到哪儿去了。”

    王瑾洪看到绿夹克,脸色也很不好“你还有脸找他他早不在北京了。”

    “你别骗我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有一腿,怎么”他望着李贺,“看上了这小子才甩了小林吧。”

    李贺被他看得很不舒服,又想到这男的不仅自己吸毒还逼小林吸毒,很有些看不上这人。他也不想在这儿耽误了,而且外套上泼了咖啡,自己就穿了一件长袖,站在这儿还挺冷的。于是拉着王瑾洪就往车上走“别和这人渣废话。”

    李贺光顾着往外走,也没留意那人眼里流露出的恶毒的目光。

    两人刚上车,还没来得及开出去,斜面冲出来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刷一下横在李贺他们车前。车上下的几个就是刚才店的非主流们,拿着粗大的铁链就往李贺他们车上砸。李贺他们开的是一辆牧马人,底盘很高,李贺使劲一推门,正好敲到外面那人脑袋。外面的小黄毛被李贺撞到了地上,王瑾洪也跟着跳下了车,看到那几个臭小子,就冲了过去。他练过搏击,身手很不错,但是对方有铁链,人也多,应付得也不容易。而且这些人目光很疯狂,很可能磕了药。

    上次因为小林,王瑾洪和这些人过节,所以大部分人都朝着王瑾洪冲过来。王瑾洪被这些人缠着,没有注意到绿夹克站在一边,眼光像冰冷的蛇一下缠着自己。忽然他走回到黑色的越野车,从里面拿出一把细长的裁纸刀,趁着王瑾洪顾着和另外人扭打在一起时,阴险地冲了过去。李贺正好看到寒光一闪,吓得心跳如鼓,大喊一声“洪哥小心”李贺边喊边冲过去,他手上也没有武器,只想着要抓住那把刀。在他自己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觉得手心一阵剧痛,原来刚才自己用手紧紧握住马上要插下来的刀。

    王瑾洪回头就看到李贺右手全部是血,却还是紧紧握着一把刀。也顾不上打在他身上的拳头了,连忙扑了过去。

    “都在干什么快蹲下,警察警察”王瑾洪正要大开杀戒的时候警察来了。

    原来早有人报警,警察很快赶过来,把人都带去景区派出所。

    景区医院里,护士正帮着李贺简单地处理一下伤口,伤口很深,需要缝合。

    王瑾洪这时才觉出后怕来,刚才李贺手上血淋淋的,鲜红的血把自己的心都滴出了洞。他勉强应付完了警察。那几个家伙吸毒,故意伤害,进去呆两年是少不了的。

    透过玻璃,李贺望着门外的王瑾洪。王瑾洪脸色非常不好。李贺知道,自己刚才吓着他了。

    听完医生的交代,两人从门诊手术室出来,王瑾洪一路都冷着脸,李贺知道自己刚才也是冲动了,可也觉得委屈,也不想说话,两人就这么一路无言到家里。

    进电梯时,李贺暗想着,回去还是哄哄王瑾洪吧。刚一进门,自己还没说话呢,王瑾洪忽然转身,狠狠抱住了李贺,好像要把人揉进身体一样。

    李贺心里一软,用没受伤的手拍拍王瑾洪的肩,“没事了,我这点小伤很快就好了。”

    王瑾洪这才生气地说“你啥呀,那么一把破刀,没看我穿着那么厚羽绒服吗他脑子抽抽,你脑子也抽抽”

    李贺心里挺甜的,“是,我一遇到你就开始抽抽了。”

    王瑾洪简直没脾气了。帮李贺换了鞋,准备打电话让阿姨送菜过来,顺便把饭做了

    李贺回家了撒欢似的在屋子里转了一圈。长吁一声,躺在沙发上。王瑾洪笑他“怎么,刚住了豪华酒店住不惯我这儿啦。”

    “洪哥,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酒店是新奇,哪比得上家里自在呀。”

    王瑾洪听他把自己这儿称为家,心里特别舒服。“这地方有点儿小,如果我们长住还得卖套大的,弄个健身房,不过下半年就要去德国了,现在就这样了。”

    李贺故意怪叫着扑上来“土豪,求包养呀”

    王瑾洪连忙抱住一下李贺“小心手。”

    “老子伤在手上,下边儿可是好好的。你行不行呀,不行我来。”

    王瑾洪也开起来玩笑“来,给爷笑一个,伺候好了就包了你。”

    李贺伤口不深,但也不浅。王瑾洪挺上心的。他从网上下了利于伤口愈合的菜谱,自己没时间,就让阿姨看着食谱照着做。做好了阿姨就回家,王瑾洪不太想家里有外人。李贺倒是不挑食,只是极不爱吃鱼,菜谱中恰好有一道黑鱼汤,据说对愈合伤口有奇效,王瑾洪恨不得天天都让阿姨炖了来喝,偏偏李贺说闻着就想吐。王瑾洪开玩笑“你这不是伤了手,你这是怀上了吧。”

    “是,等今儿晚上,我也射你一肚子,我们一人怀一个。”李贺也跟着开玩笑。

    后来那黑鱼汤,还是王瑾洪又劝又哄,才多少喝了些。

    李贺本来阳光洒脱,但自从和王瑾洪在一起后,偶尔故意耍耍小性子,甚至撒撒娇。王瑾洪愿意宠着他。生活就这样甜甜蜜蜜充满希望地过着,一个月后,李贺的申请书也通过了。8月,他将和王瑾洪一起飞往德国,完成剩下的本科学业。

    这天,周五两人没有回公寓,准备周六一早就去学校不远的地方爬山。车子刚离开校门外不久,一辆银白色的韩国现代就跟了上来。

    爬山的地方离学校不远,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李贺背着包先下了车,王瑾洪下来后硬要接过李贺的包,两人说说笑笑地牵着手就往山上走,这时候山上没游客,两人也没太注意。

    “李贺”一声熟悉的呼唤从身后响起,那声音充满了不信失望和伤心。

    李贺几乎不敢回头。

    在他们身后,挺着一辆车,李贺的妈妈站在车门前,满眼不置信地望着他们相互交握的双手。

    王瑾洪松开了李贺的手,轻轻拍拍李贺的手背。李贺才从醒来。虽然过年的时候心中隐隐猜测他妈妈会不会已经发现了什么,本想着这个月专门回去给家里说一下去德国交换的事情,毕业找好工作了再出柜,没想到现在被自己目前抓了个正着。

    李贺望着自己的妈妈。李妈妈几年四十多岁,浓眉大眼,是以为高大的东北妇女,年轻时是一个很漂亮的北方姑娘。有着东北女性特有的英气。但是此刻,李妈妈一手扶着半开的车门,眼底红红的,极力忍住眼泪,声音也有些颤抖。

    看到母亲的痛苦和失望,李贺心中涌起了极大的内疚。他轻轻对妈妈说“您怎么来啦,我应该去接您的。”

    李母早对自己儿子产生怀疑,过年时看了李贺的手机,那些火辣的信息足以让她知道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正在和一个同性谈恋爱。李妈妈并不是无知的家庭妇女,她当然这种情况是同性恋,也知道这个社会对同性恋有极大的歧视。她无法接受自己的孩子被人指指点点额,最后孤独终老。李贺回学校后,李母日夜忧心,终于忍不住飞来北京。他来北京后,包了辆车,跟踪李贺来到山脚下,看到他们亲密地牵着手,坐实了心中的猜测,她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

    王瑾洪见李母望着李贺并不说话,而李贺站在自己妈妈面前几乎手足无措,心里也很难受,走过去礼貌地说“阿姨,您远道而来,我们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李母不是刻薄之人,但她实在不想和王瑾洪说话,叹了口气,低头对司机交代了几句,就和李贺一起回到公寓。

    到了公寓,李母打量了一下这套处处有两人生活痕迹的房子。她已经稍微平复了情绪,在餐桌前坐了下来。王瑾洪在厨房切水果,他空间留给母子两人。

    李贺坐在妈妈对面“妈妈。”

    李母打断他的话,说“我不想听你说什么,明天我们就去学校办休学,你马上跟我回哈尔滨。”

    李贺着急地说“妈妈,您冷静点,我们已经开学了,而且,我是不会回去的。”

    李贺在家一向比较听话,这么一口回绝父母的要求更是少之又少,李母这么一个坚强的人,也一时不能接受自己儿子是个同性恋。她的人生经历告诉她,这条路走得太难太难了,自己作为母亲,绝对不能看着儿子往火坑跳。可是李贺现在又这么坚决,看他们的感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李贺从自己的位子上走到妈妈身边,跪在了自己妈妈身前“妈,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但我天生就是这样的,我对女人不行。而且,我和洪哥在一起快一年了,我们感情特别好,和他在一起,我每天都很开心,幸福。我不想离开洪哥。”

    李母春节期间发现端倪后,由开始的惊恐到后来的为儿子担忧,这两个月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她查了很多资料,知道这不是病,哪怕看心理医生也不能治好。但她一想到自己的孩子会被这个社会排斥就心如刀割。现在儿子跪在自己跟前,那么大的小伙子可怜兮兮地像小时候一样求着自己,李母再也忍不住,连同这两个月来得担忧害怕,一起哭了出来。

    李贺看到母亲这样心里拧得特别疼,但是要他放弃和王瑾洪的感情更是不可能,只是抱着母亲,陪着妈妈,摸着默默这两个月明显消瘦的肩膀,心里一酸,也落下眼泪。

    王瑾洪在屋里听到动静,连忙出来。看到跪在地上的李贺,忙跪倒李贺身边,轻轻拍着李贺的肩。李母哭了好一阵子,终于平静下来,红着眼,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人。李母从学校跟他们到云山脚下,亲眼见到两个人亲亲热热的样子。如果王瑾洪不是个大小伙子,哪怕现在让李贺娶了他,自己也是同意的,但是王瑾洪再一表人才,这自己的孩子情比金坚,他也是个男的呀。

    李母叹一口气,“如果这个社会允许两个男的在一起,我是不会阻止你们的,但是”李母说着又哭起来。

    李贺连忙拉着妈妈的手“怎么又哭啦。”王瑾洪在一旁看到李贺受得煎熬,又看到李妈妈这个样子,心里难受,但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陪着李贺跪在地上。天气不是很热的,李贺后背却全汗湿了,王谨洪心疼,从旁边沙发拿了一件家居服要李贺先换上。李妈妈看到两人的互动,又是长叹一口气。

    等李母平静下来,已经是下午了。大家都没什么胃口吃饭,只在楼下餐厅随意吃了几口。

    吃完饭,李母表示今天要回哈尔冰。她知道自己的儿子虽然听话,但是个犟脾气,准备先回哈尔冰再和儿子慢慢沟通,她不想把自己的心肝宝贝逼急了,相信自己的儿子还是很重视家庭的。

    李母谢绝了王瑾洪开车去机场送他。自己和儿子去了机场。

    王瑾洪整理着书房,书房里好多书已经整理好,准备先托运回德国。今天李母的到来让他对未来有一些担忧,怕到时候李贺不能顺利和自己一起去德国完成学业。李贺和自己不一样,自己和父母感情不深,但是李贺是极不愿意让家人伤心的。而且中国的环境相对保守,老人家还要承受舆论的压力。

    在王瑾洪的计划里,他并不希望李贺这么快出柜。因为他一直担心李贺父母不愿意让李贺去德国读书。他原本计划等李贺在德国读完研究生并工作后再和家里慢慢说。这样阻力会小一些,而自己,会在李贺去德国后就带他去见自己的爷爷,取得爷爷的支持再出柜。他相信自己的爷爷开朗睿智,又见多识广,会接受和支持自己的爱情。

    王瑾洪想着以后,收拾着书房,不知不觉就快十点了,李贺妈妈八点半的飞机,算着时间李贺快回来。他拿了钱包钥匙准备到楼下24小时便利店买点儿吃的,今天这么一闹腾,大家都没吃几口东西,钟点工阿姨也没通知她过来,冰箱都是空的,李贺应该饿了。

    来到楼下,玉兰花的香气弥漫了整个小区,花香很浓郁,却一点都不腻,王瑾洪紧张了一整天,深深吸了口气,正要往前走却发现暗处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照道理,李贺送了妈妈,会直接去车库停车,。并从车库回家。但现在坐在这里,一定是专门从车库上来的。

    王瑾洪走过去,李贺原本呆呆坐着,听到有人,才抬起头。

    “洪哥。”

    王瑾洪见他眼圈微红,深色疲惫,看来这一路和妈妈交谈并不愉快。走过去,揽住李贺的肩“后悔吗”

    “不后悔。绝不后悔。”李贺轻轻地说。

    月儿高升,月光笼罩大地,小区里静悄悄的,只有一对有情人坐在树下,犹如千年前的月牙泉边。

    自李母走后,王瑾洪见李贺精神一直不太好,球也不怎么踢了。到了周末,两人约了再学校西门见面,随意吃了饭开车往家里去。李贺因为今天刚交了一门课程的结业论文,好几个晚上没怎么睡,王瑾洪就让他去后座躺躺。

    李贺在车上昏昏沉沉地小睡了一会儿,醒来看到路边的建筑“洪哥,这不是回去的路吧。”

    “嗯,我们去机场,一个小时候后的飞机,去三亚。”说话间,已经到了,王瑾洪边停车边说。

    李贺目瞪口呆地看着王瑾洪从后备箱拿出行李来,会心一笑“早准备好了给我惊喜情圣,你真浪漫呀”

    王瑾洪不理会他的调侃,拉着行李箱去办登记牌。

    当天晚上,两人就来到亚龙湾的海边小别墅。别墅依山傍海,虽然夜色已深,看不到远处的海景,但可以想象,当太阳东升的时候,蔚蓝壮阔的大海是怎么一副美妙的风情。

    “洪哥,这地方不错呀。我喜欢。”李贺瘫坐在别墅看海平台的躺椅上,喝着啤酒。

    王瑾洪走过去,暧昧地顺着王瑾洪大腿摸上去,说“喜欢那就好,你的聘礼之一。”

    “”

    “这片高级度假村是我们家公司开发的,这栋别墅是我名下的。现在。”王瑾洪轻轻咬着李贺的耳朵,“它也是你的呢。”

    李贺扔掉啤酒瓶,顺着王瑾洪结实的胸肌往下,直接握住已经火热硬挺的分身,“这个,也是我的。”

    两人一个星期没亲热了,王瑾洪猛吸一口气,压下下腹翻腾的欲望。反客为主,把李贺压在躺椅上。三下五除二把两人扒得干干净净,舔弄着李贺胸前的小豆豆。李贺不自觉地挺身向上。王瑾洪摸向李贺的鼓胀的下身,龟头处已经渗出一点前液,王瑾洪故意用指甲刮刮马眼处,惹得李贺难耐地在他身下扭动。

    王瑾洪也早以控制不住,用手指蘸了润滑液匆匆挤进去,等可以插进三根指头的时候两人都是一身大汗。王瑾洪终于把自己狰狞的部位捅了进去,李贺紧紧皱着眉头,深呼吸,熟练地放松自己。

    “操,好大,好胀”

    王瑾洪等不及李贺完全适合,慢慢地抽动自己。

    李贺被塞得满满的,又涨又舒服,慢慢地,里面又滑又软,随着王瑾洪力度的加大,李贺被插得越来越舒服,后面死死地收缩,王瑾洪简直要被勾得魂都飞了。紧紧按住李贺的腰,快速抽插,终于,一股酥麻从李贺后面涌出,李贺射了。王瑾洪用手上下揉搓这李贺的肉茎,帮他延长快感。最后才抽出来,用手套弄几下,射在李贺不断喘息起伏的胸前。

    第二天,天气晴朗,两人坐了度假村的游艇。去远一点的小岛玩,水清沙幼,李贺果然一扫前段时间的小忧虑,心情明朗得如三亚的天空。

    三亚海水清洁度高,两人都是精力旺盛的青年人,上午游了泳也不嫌累,下午又让人开船去潜水。

    游船把两人载到一片礁石旁,王瑾洪和李贺穿上潜水服就下海了。王瑾洪早就会潜水,教练就教了李贺几个基本的水下的手势。李贺很快学会,就和王瑾洪一起潜下去了。

    刚一下去,李贺就被震撼了,没想到只是一低头,就看到一个和陆地完全不一样的天地。

    海水比自己想象得深多了,一眼望去,感觉有几十栋高楼那么高,海底遍布着美丽的礁石,很多各色的热带鱼在水里悠闲地游着。

    李贺想继续往下潜,但他还不太习惯海水的压力,而且,这么陌生的一望无际的环境,就算再美,也让人有点儿怯步。似乎感受到了李贺的惊喜和犹豫,王瑾洪游到李贺身边,代替了教练的位置,牵着李贺的手,带着他往下潜。他故意潜得很慢,让李贺逐步适应压力。李贺透过潜水镜,这是个全新的世界,维系生命的只有背在自己身后的氧气瓶,自己好像漂浮在一个无知的空间,没有任何声音,可是自己却完全不害怕了,因为牵着自己的手的,是王瑾洪。他捏了捏王瑾洪的手,示意他继续向下。两人一直潜到最底部,按照规定,潜水的人是不可以触碰到海底的珊瑚礁的,两人就凑近了看那些美丽的珊瑚礁,和藏在珊瑚里的小鱼。渐渐的,两人的脸越凑越近,王瑾洪想用下巴碰碰李贺的下巴,又怕自己的动作惊吓到了李贺,让他呛水,这可是几十米的海底,一旦呛水十分危险。正想着,却见李贺凑过来,两人的脸挨到了一起。旁边的摄影师贴心地给两人留下了一张海底贴面照。

    两人在海底呆了好一会,虽然舍不得在海底两人只有彼此的感觉,但海水压得确实有些难受,,只好浮了上去。一回到海面,李贺有种重回人间的感觉,好像刚才的光怪陆离都不是真的。

    回到岸上,两人海边的椰子树下乘凉,坐着坐着,也不知道谁先开始的,又亲吻到了一起。这次两人出来,从机场到别墅,无论在不在公共场合,都没有故意避着什么。一路以来,也有善意的眼神祝福鼓励着他们,也有恶意的眼神,甚至有人故意小声说“恶心”。两人觉得无所谓,反而有种很轻松的感觉。这个海岛不是私人海岛,也会有度假村其他游客来,但是,无所谓,只要自己喜欢,管别人

    “瑾洪”一个惊奇的声音从沙滩处传来。

    李贺吓一跳。抬头一看,一个中等身材的中年男人,带着一个穿比基尼的身材火辣的年轻女人,一脸诧异地站在离他们不愿的沙滩上。

    王瑾洪眯着眼,低头安慰怀中明显吓着了的心肝,“别担心,我表舅。”

    说完,拉着李贺的手起身,朝前面的男人打招呼“大表舅。”

    中年男子已经反应过来,毕竟是在商海沉浮的人,什么事儿没见过。他示意女伴去另外一个方向的躺椅坐下等他,自己过来侄子这边。

    李贺也不知道怎么打招呼,只好叫了声“叔叔好。”

    表舅点头。也不知道说点啥,毕竟他和侄子并不是很亲,也没资格管那么宽,和王瑾洪随意聊了两句王母的近况,就去找自己的女伴了。

    表舅走后,李贺情绪有点低落,怎么又被长辈抓了

    王瑾洪安慰他“没事儿的,我表舅不会说什么,你看他自己也带着小模特来玩儿。”

    “那你舅妈就不管”

    “我舅妈也有,他们相互不管对方的。”

    “这婚姻真混乱。”李贺觉得很无趣。

    “你管人家干嘛,我只要知道,我爱你就可以了”王瑾洪又亲了李贺一口。

    李贺望着远处几乎的看不到的人影,心里还是浮现丝丝担忧。

    回北京后,两人的事情都挺多的。5月底,王瑾洪要先去德国参加面试,李贺也准备回家一趟,亲自告诉父母自己要去德国留学的事。李贺的几个好哥们儿都知道李贺和王瑾洪的事,知道他准备回家出柜了,都挺佩服他的勇气的。尤其是大海,他不止一次在宿舍开玩笑“洪哥,你要是被赶出来了,别怕,兄弟我收留你呀。”有时候又说“洪哥,我陪你回去吧,你要是被叔叔揍了,我给你叫救护车。”

    李贺总是笑,他其实心里也担心,但是又想着这一关总是要过的,紧张也没用。

    王瑾洪一直担心李贺父母的事,不止一次提出要和李贺一起回去。但是李贺了解自己家人,他觉得自己完全可以解决,王瑾洪去了,对于父母来说可能心里更抵触。因此最后还是决定,在王瑾洪去德国的这两周,抽几天回一趟哈尔滨。

    李贺的生日是25号,王瑾洪的面试在27号,正好给李贺过完生日再回德国。李贺担心他时间太赶,路上辛苦,但是王瑾洪总说没事。李贺嘴上说不用,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李贺生日那边他们也没有去很远的地方,就去了云山。

    云山虽然离学校不远,上高速只要半个小时,但也是一座名山,海拔还挺高,山也大,据说每年都有驴友在山里失踪,后山上还有一座始建于唐代的古刹。

    两人离别在即,尤其王瑾洪,总觉得让李贺独自一人回家很不放心,一路上不断嘱咐着他,李贺故意给了王瑾洪一拳头“洪哥,我可是纯爷们儿,你瞎操心些啥呀你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想想今儿晚上吧,今天是我生日,怎么也该让我生日快乐吧。”李贺故意把日字加重读音。“两个年轻人,身体好脚步快,说说笑笑间,中午就到了寺庙。这座云山寺相传建于隋代,延传至今,香火一直不温不火,也可能是离他不远处有一座交通更方便的寺庙吧。毕竟要来这里,必须完全靠爬到山顶,再走到后山,老人家们难有这么好的体力。

    中午十分,寺庙里十分幽静,可能僧人们都在斋堂或者已经午休了。大殿点着长明灯,燃着檀香,大殿上供的是如来佛祖,宝相庄严。供案上有四时鲜花果品。李贺见了那佛祖慈眉善目,心中不由得想到一句诗“我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这本是那酸溜溜的文艺女青年们喜欢的调调,但李贺就觉得这句说到他心里,也许那些朦朦胧胧的梦,就是自己和王瑾洪的前缘呢。

    离开大殿的时候,王瑾洪和李贺皆虔诚地在菩萨面前磕了头,并放了香火钱。走到大殿后面时,陆陆续续出来几个僧人,有的手里拿着洗干净了碗,想来刚才是斋饭时间。王瑾洪本想再往寺庙后面的藏经阁看看,忽然看到有个僧人在往桌子上搬瓦,而桌子上已经有一些似乎有字的瓦片,一时好奇就走了过去。

    “偶弥陀佛,施主,这是建在观音殿上的瓦,施主可以捐一些香火钱,把家人或者自己姓名写在瓦片上,给家人祈福。”

    李贺听了,倒十分感兴趣,捐了香火钱,在一块瓦片上写着,王瑾洪看了一眼,应该都是家人的名字。

    “我去下洗手间,等会儿过来找你。”

    李贺写得认真,也不抬头“嗯。快去吧。”

    王瑾洪回来后,李贺已经写好,坐在一颗银杏树下的石头上喝水。阳光透过树梢洒在他身上,李贺本来就长得英姿飒爽,阳光中看来更是青春逼人。王瑾洪远远看着,总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好像好久好久以前,李贺就曾经坐在这样的一颗树下,等着自己,而自己也曾经这样远远地望着他。

    在他们不远处,一个搬着砖块的青年师傅一边忙着手里的活一边用怜悯的眼光打量着两人,小声对旁边整理香火手册的老和尚说“师傅,这两人明明有前世宿缘,为什么今世还要受这求而不得的磨难。”

    “偶弥陀佛,你哪里知道,他们两人”正在此时,大殿铁中敲响,想来有香客正在许愿磕头。老和尚瞪他一眼,接着说,“一切的果皆有因。你今天的砖搬完了吗”

    山风吹来,两人的话皆飘散在了风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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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封未读

    下午两人就回到家,因为凌晨的飞机,并没有出去吃饭,只是李贺去厨房准备了两个简单的小菜。饭后,王瑾洪拿出早已订好了生日蛋糕,李贺看到那个夸张的爱心蛋糕直笑“洪哥,你把我当孩子呢。”

    “生日嘛,应景呗。”

    “那要不要唱生日歌呀”

    “当然要呀。”

    话虽然这么说,两个大男人最后也没好意思唱。王瑾洪关了灯,点了生日蜡烛。

    “许个愿吧。”王瑾洪说。

    李贺望着他直乐,最后吹了蜡烛。

    王瑾洪也没去关灯,就着窗外的月光,直接吻上李贺“许了什么愿宝贝儿。”

    “我许了希望每次上床,我都在上边儿。”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看来你明年一年都要被我压。”王瑾洪边说边脱掉李贺的衣服。

    他们在床上的配合早已炉火纯青,李贺立刻贴上王瑾洪的唇,舌尖轻轻地在他齿间扫过,王瑾洪立刻追着他的唇舌,两人吻得热切又激烈。

    衣服早已经都脱掉了,王瑾洪抚上李贺的前胸,手指抠弄着那已经挺立的褐色的小豆子,李贺轻轻“啊”了一声,身体不由得紧绷,像上挺立起来。下身还没有被触碰,已经硬得发胀。王瑾洪的吻顺着李贺的喉结而下,在胸口很是徘徊了一阵,直把那可怜的两粒小家伙吮吸得口水淋漓,发红发胀,才在李贺不耐的呻吟声中把中指探向火热的后穴。

    王瑾洪扩张了许久,两人都是大汗淋淋,当终于把硬得出水的龟头抵进去的时候,两人都深深叹了口气。

    “嗯,洪哥,好硬。”李贺喘着气说。

    王瑾洪低低地笑着“你不就喜欢硬吗不硬怎么操你”说完,更是使劲往里挤。

    李贺只觉得火热硬硕的棍子直捅进了心脏,不由得战栗起来,快感像海浪一样一波又一波,他使劲抓了王瑾洪的背,王瑾洪盯着李贺爽得没边儿的脸,觉得他性感得不得了,更是像装了马达一样,不断大力抽动,终于,李贺紧紧皱着眉头,射了出来。

    王瑾洪看着李贺高潮的脸,也没忍住,在李贺火热的肠道的绞动中射了出来。

    王瑾洪并未从李贺身上下来,也没有抽身出来,他反复亲吻着李贺的唇角,低声说着“我爱你。”

    李贺回应着王瑾洪的吻“一直爱,我一直爱你。”

    月光照进来,两具健美的身材深情交缠王瑾洪休息了一会儿,手机的闹钟就响了,提醒他该去机场了。

    李贺也要起来,“洪哥,我开车送你去吧。”

    “你屁股都肿了吧。”王瑾洪故意笑话他,“我就去一个星期,你好好歇着,明天你还要回哈尔滨呢。我早就叫了专车,这会儿应该在楼下等着呢”

    李贺总觉得心里闷闷的,不太舒服,但他自诩最爷们的人,不想让王瑾洪笑话他磨磨唧唧。起身送王瑾洪到楼下,夜色中,果然有一辆白色的小车等在那里了。王瑾洪行李不多,就随身一个小箱子。王瑾洪把箱子放进后备箱,紧紧地抱住了李贺,深深地看了看他,抿嘴一笑“一个星期后见。宝贝儿。”

    拍拍李贺的肩,坐进了车厢。

    李贺看着汽车越是越远,夜色深沉,车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不见了。他心里又是一阵没来由的慌张。

    在后来的无数次的午夜梦回时,李贺都会回忆到那车离开前的最后一个身影。然后在冷汗淋淋中紧紧抵住自己疼得要裂开的心脏。

    李贺回家的时候刚刚是午饭时间,因为早已和家人打好招呼,父母都在家等着他开饭。

    李母自上次从北京回来后,因为事实真相已然确定,心里反而没有先前那么忐忑难受,心情也渐渐平复,这次儿子专门回来,想来也是有事情要和自己说,早早安排好了工作,和李爸爸在家等着。

    李爸爸大大咧咧的东北汉子,这辈子家庭事业都很顺心,心宽体胖,这两年倒是越来越胖,年轻时候的脾气也渐渐消磨得没有了。

    一家人吃完饭,李爸爸就问“大三下学期啦,马上就大四了,你们要实习了吧,要不要回哈尔滨实习我给你找个单位”

    李贺帮妈妈把碗筷收拾到厨房,给爸爸妈妈倒了两杯茶,在他们身边坐了下来。

    “爸妈,我不准备去实习,我申请了德国的亚琛大学的交换生,已经办好了手续,7月底就可以去报到了。”李贺一口气说完。

    砰,李贺和爸爸都吓了一跳,原来李妈妈听了李贺的话,心中一惊,手里的玻璃杯滑落,掉在了地上。

    “妈,你没烫着吧。”李贺连忙起来,去看妈妈的脚背。

    地上茶水和玻璃铺了一地,李爸爸去拿扫把“哎呀,你都要做奶奶的人了,还这么马虎。”

    李妈妈一听到做奶奶这几个字,心里就跟针扎一样,强忍着眼泪和怒火,趁着李爸爸去倒玻璃渣,压着声音问“你铁了心了跟男人过了你就准备不要你爸妈了。”说完,实在忍不住,眼泪直往下掉。本来儿子回来,她想趁着这个机会给孩子好好聊一聊,希望儿子可以走上正途,没想到还没等她开口,儿子自己先说了要去德国。这一去德国,山高水远,自己哪还管得了他。这儿子真是白养了。

    李爸爸一回来,就看到老婆哭得稀里哗啦,李贺在一旁小声劝着,开着玩笑说“这是怎么啦,摔了个杯子,怎么还哭上了”

    事已至此,李妈妈也不想隐瞒,对李贺说“你自己和你爸爸说吧。”

    李贺面对一脸疑惑的爸爸,一咬牙“爸,我是同性恋。”

    李爸爸眼睛一瞪,“啥你说啥什么同性恋。”

    李贺深吸一口气,“爸爸,我是同性恋,我爱的是男人。“只听到啪一声,李贺觉得右脸传来一阵剧痛,李爸爸人高马大,这一下手使了全力,李贺又没有防备,直接被他爸一巴掌扇到了地上。

    “孩子他爸”李妈妈一下子站了起来,扑到李贺爸爸身前,“你打他干什么你打他干什么还不是你生的好儿子”一边心疼得来扶李贺。

    李贺爸爸气得脸色绯红,这个儿子一直是他心中最大的骄傲,从小就没让他操过心,刚才李贺说要出国读书的时候,他心中还在得意自己的儿子就是有能耐,没想到他居然一句话就把自己给打晕了。这一巴掌不仅打在李贺身上,也打在自己心上呀。

    李妈妈看着自己儿子的脸,右边脸完全肿了起来,嘴角也破了,流出了血,又生气又心痛。

    李贺看妈妈又哭了,向安慰妈妈,没想到一开口,嘴角剧痛,连话也说不利索了。

    李爸爸这时心里也有些后悔,他颓然地走到沙发前重重坐下,一言不发,过来半晌,说“贺子这几天别出去了,你就在家里呆着,给我想明白了,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出去。”

    李贺知道爸爸这是要把自己关家里,心里十分着急,就要站起来,妈妈连忙按住他,看着妈妈眼里的担忧和乞求,李贺默默地走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正好手机短信响了,李贺连忙拿起来,是大海发过来的。

    贺子哥,你还活着吗。

    还好。活着

    贺子哥,你被揍了吗。

    嗯。

    贺子哥,你打开行李箱夹层,里面的云南白药是我们哥几个送你的礼物。祝伯父下手轻点,祝你早日康复。李贺本来心里堵得难受,看了兄弟发来的消息,笑了一下,感到一点儿好受一点儿了,不管怎么说,这个社会也有些人是可以接受自己并祝福自己的。

    李贺又看了看手机,已经27号了王瑾洪应该早到德国了,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给自己电话。

    李贺担心他正忙着面试,虽然很想很想听到他的声音,拿着手机翻来覆去,最后还是没有拨出电话号码。

    李贺今早很早就起床往机场赶,回来就是惊心动魄的出柜,刚才心情又激动还被爸爸打了一巴掌,这时候也没啥精神了,看了看以前和王瑾洪发的微信,眼困了就睡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五点多了,出了客厅,爸爸不知道去哪里了,妈妈坐在餐桌旁,正在摘青菜,准备晚餐。

    李贺坐到妈妈跟前,细细地看着自己的妈妈,妈妈年轻的时候是个美女,在李贺心中,妈妈一直是健康,开朗,爽直的北方人,但今天坐在妈妈面前,才发现,短短几个月,妈妈鬓角的白头发也显露了几根,而且眼角的皱纹也越发明显。往常,妈妈是个把笑容挂在脸上的人,最近可能烦心事太多了,笑容也不如以往那么多了,嘴角也有些微微下垂,看起来,倒真是有五十岁的样子了。李贺心中一酸,知道是自己让妈妈伤心了,妈妈才会这么憔悴,连生意也没什么心思去打理。

    “妈”

    李妈妈抬头,看着眼前的儿子。用手摸摸李贺的头顶”时间过得真快,昨天,你还天天在楼下玩泥巴呢,这一转眼呀,你就这么大了。”

    “妈妈,我对不起你们。”李贺自回家来,心里一直觉得内疚。

    “孩子,妈妈这辈子最爱的就是你了,你打小就争气,妈没怎么操心,隔壁左右谁不夸奖你。你说,以你的条件,咱不说找个天仙搬的人,找个普通人家的姑娘,生个孩子,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享受天伦之泪,这不挺好的吗可你非要喜欢个男人,你有想过以后吗“李贺看到妈妈又流了眼泪,连忙去洗手间拿了毛巾给妈妈擦脸。

    “妈,您别流眼泪,等下眼睛又该疼了。”

    “我眼睛不疼,我心疼。“

    “妈””好了,这两天咱们都不提这些糟心的事儿,先好好在家呆几天吧。等你爸爸气消了再说。“说完去厨房做饭了。

    李贺见妈妈不想不和自己聊,就先回了房间。看看手机时间,德国已经是深夜,正想着要不要再发条消息呢,电话响了,李贺一看来电显示的名字,脸上露出了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他回房接起了电话。

    “洪哥”

    “李贺,想我了吧。”电话那端传来了王瑾洪带笑的声音。

    “嗯,你面试完了吗没问题吧。”李贺挺关心这个的,虽然他知道肯定没问题。

    “当然没问题。李贺,你把视频打开,我想看看你。”

    李贺连忙把电脑打开,并开了摄像头。

    “宝贝儿,你脸怎么了”王瑾洪在电脑那头吃惊地问。

    李贺这才想起来自己中午被打了一巴掌,脸上还有伤呢。他怕王瑾洪担心,忙说;“没事了,我爸爸也是一时激动。“王瑾洪在电脑那头沉默了一下,柔声说“宝贝儿,如果你爸妈实在不同意你别跟他们对着,等我回来,好吗”

    “嗯,我知道的。”

    不知道为什么,李贺觉得今天的王瑾洪情绪不高,但是特别温柔,他怕王瑾洪累了,两人说了一会儿闲话,李贺就催着王瑾洪关了电脑休息。

    “李贺,我爱你。”

    “呵,瑾洪,我觉得你今天特肉麻。拜,早点儿睡觉。““嗯,明天醒了我再打给你。晚安。“晚饭的时候,李贺的爸爸回来了。忽然知道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居然喜欢男人,李父心里实在接受不了,冲动之下打了李贺一巴掌,看到高大壮实的儿子被自己打倒在地后望着自己那乞求的眼神,心里就像刀割一样,即为儿子是同性恋着急,又心疼儿子以后要承受的难以想象的压力。家里也呆不住了,店里也不想去,在麻将馆呆了一下午。

    李贺刚从房间出来就看爸爸,虽然他脸还肿着,但一点儿也不抱怨自己的父亲,只是怕爸爸太生气对身体不好。看着自己一向善良孝顺的儿子小心翼翼地望向自己,李父长叹一口气“脸还肿着,等下拿毛巾敷一下。”

    看到爸爸还愿意和自己说话并且还关心自己,李贺松了口气。也许,自己真的太心急了,不能这样逼自己的父母。

    当天晚上,大家都刻意回避中午的事,倒也相安无事。

    夜里,忽然惊醒,一看,凌晨三点多,看了下手机,没有短信。在这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李贺特别想王瑾洪,他忍不住又拿起电话,算算时间,德国是白天,拨了电话,可是电话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很快被接起,而是一直响,却没有人接。

    李贺失望地放下电话,又拨了两次,还是没有人接,只好继续躺回床上,接着休息。后面的时间一直没睡沉,总感觉自己飘飘浮浮的,就是踏实不起来,一个恍惚间,天已经大亮了。

    李贺一醒,就急着拿起手机,失望地把手机又扔回床上,王瑾洪没有给他回电话,也没有短信。

    这样的情况以前还没有发生过了,自两人好上了,王瑾洪还从来出现过不回电话不回短信的情况呢,李贺心里有些着急,昨天就看他精神不好,别是病了吧。

    吃早饭的时候,李妈妈看见李贺无精打采的,就李爸爸说“孩子难得回来一趟,今儿天气不热,我们去儿童公园转转吧。”

    李贺其实哪里都不想去,但看着妈妈期待的样子,故意做出开心的表情,“好呀,我也好久没去了。小时候最爱去那里玩儿了。”

    正好是周末,儿童公园还挺多人的。这个儿童公园历史悠久,刚建国的时候就有了,还是冰心奶奶提的名呢。也是好几代人小时候的集体回忆。一家人走在公园,指指这个,说这个李贺小时候最爱玩的,一会指指那个,说那是李爸爸小时候和小伙伴们捉过迷藏的地方,在这个充满了快乐回忆的地方,似乎昨天的一切都是幻觉。李贺也渐渐轻松起来。但是没有动静的手机,却时不时让他的心抽痛一下。

    吃过了中午饭,李贺又拨了电话,这次,电话已经关机。李贺心里的焦虑越来越重了,吃完饭的时候,连妈妈也悄悄地问“儿子,你怎么啦,妈妈知道,逼你们分手你肯定伤心,但是也要多吃几口呀,你看你都瘦了。”

    李贺强打起精神,说“妈,我瘦是因为前段时间赶论文,而且,你不觉得我瘦了更帅吗”

    正在这时,李贺的手机响了,是短信的声音,李贺连忙跑过去。

    家里有事,我暂时不回中国了,我们分手吧五年后

    “贺子哥,下班了呀”

    “嗯,是呀,今天难得不加班,早些回去。”

    李贺在这家国营机电公司已经工作三年了,最开始是一个普通的技术部人员,现在已经是公司技术部的骨干了,上个月刚刚升上了科长。虽然是国营公司,但在李贺入职之前,这家公司经过了大刀阔斧的改革,早已经不是以前国营企业单位人浮于事的状态了,李贺赶上了改革的好时候,有技术有学历,又踏实肯干,上升特别快。

    李贺在公司四楼有自己的办公室,他回到办公室,准备收拾收拾东西,今天天色还早,正好可以伺候一下家里的宝贝们,前些日子太忙,宝贝有有点得红蜘蛛了。

    正在计划着,办公室电话响了,这时候电话响,准没好事。

    果然,电话是上海技术部门打过来的。去年年底,上海有一个和欧洲知名电器公司的合作项目,李贺被借调到上海一个月,配合那边做了一个低温测试的项目。现在整个合作项目接近尾声,需要当初接触过项目的技术人员再过去配合一下。时间很紧,今晚就要出发。

    李贺无奈地拿起手机,给自己的好哥们大海打了个电话“大海,我,李贺。”

    “我马上要去上海出差,你等下去我家,我阳台的多肉你帮我浇点儿水,然后把架子上的一包叫金满枝的药帮我按一千倍兑水了喷点儿。我宝贝儿要有三长两短,你以后就别来我家蹭饭了。”

    “哥哥,我的亲哥哥,就几盆花儿,你成天这么宝贝。得,我今晚就去。”大海贫了两句,叹口气说“李贺,我们兄弟这么多年感情了,你,要开心点儿。”

    “你少在那里杞人忧天,兄弟我开心得很。等我回来,我们去踢球去呀。现在我们公司也搞了个球队,水平还不错。”李贺说。

    “哎,回头见。”

    挂了电话,李贺开始收拾东西,其实也没啥要收拾的,因为经常要出差,办公室就有个行李箱,里面有几件换洗的衣服,拿着就能走。

    又要去上海了。

    李贺站起来,望着窗外,四楼并不高,能清楚地看到同事们下班的身影,有的匆匆往停车场走去,边走还在边打电话,有的在大院门口等着,可能等朋友或者恋人来接。李贺想着刚才大海笑话他把几颗植物当宝贝。能不宝贝吗

    “李贺,送你个东西。”

    “。  啥”李贺问。

    王瑾洪递过去了一盆小小的植物“多肉,放你电脑旁边能防辐射。”

    李贺嘲笑王瑾洪“这个哪个小姑娘送给你的吧,又给我”

    “你要不要这么多废话这多肉多可爱,你看这肥嘟嘟的叶子,跟你耳垂似的。”说完就故意从身后搂着李贺,含住他的耳垂。李贺耳朵最敏感了,整个耳朵立刻都通红了,身上也发软,干脆转过身,亲上了王瑾洪。一时间,两人吻得难分难舍“叮铃铃”电话又响了,李贺从回忆中醒过来,是公司秘书打过来的,告诉他航班号。李贺看看手表,准备出发了。

    李贺出去的时候,公司门口还有好几个同事都在等计程车呢。

    “李贺,又出差呀,看你一天天这么忙,你未婚妻不抱怨呀。”公司一个大姐问。

    李贺刚来公司的时候,就因为他外表俊朗性而受许多女同事的关注,再加上他性格开朗大方,粗中有细,很快就有大胆的女同事暗送秋波,可是不久,大家就发现李贺的左手带了一枚订婚戒指,一提到未婚妻他总是笑而不答,久而久之,大家就都知道李贺有一个两地分居的未婚妻,而且,感情还特别好。

    李贺看看自己手上的戒指,笑得特别温柔“不会的,他挺懂事的。”

    九点多的飞机,到了上海,已经是凌晨了。公司在浦东,李贺到的时候,公司大楼已经都黑灯瞎火了,只有左侧的技术部整层楼灯火辉煌。

    到了技术部,李贺才知道为什么上海这边这么心急火燎地要自己马上过来了。原来,明天欧洲那边的公司就要过来对项目做最后的审核了,但是技术部在准备资料的时候发现一组实验数据有些对不上,只好整夜重新审一遍,包括李贺他们当初做的那一份。本来这事不大,不需要李贺过来。但是不巧,当初和李贺一起做实验的那个同事生病住院了,这个组的组长带着另一个组员去叙利亚出差,只好把李贺临时拉过来,幸好李贺保存了当初实验所有的原始数据,和这边的同事对一遍就可以。

    今天在加班的都是很专业的技术员和领导,看到李贺来了,打个招呼,大家就又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李贺也很快加入了自己的小组。

    一夜忙活,不知不觉天,亮了。终于数据全部完成了,同事们三三两两的下班回去补眠了。李贺也拉起放在角落的行李箱,准备去公司傍边的公寓休息,那是公司专门给出差来总部的工作人员准备的,各方面条件都不错。正当他和同事打了招呼准备走的时候,上海技术部老大过来了。

    “李贺,李贺来我办公室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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