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想当年以职场菜鸟身份潜伏进自家公司也没这么紧张啊
白至凌看一眼车窗上“自己”模糊的脸,想到还在酒店里呼呼大睡的舒莐,心里极度不平衡。
舒莐是正当红的新生代男星,又是宁宫中绝对的男主角,娱乐圈从来都是现实的,他不仅有保姆车接送,还有私人化妆间,因为他现在的人气地位,工作人员对他的态度也比对其他人温和礼貌许多。
对于各种寒暄和恭维,白至凌应付得还算游刃有余,把舒莐招牌式的温暖迷人微笑发挥到了极致。
可惜他的笑脸没维持多久,一到化妆间开始化妆,他就烦躁了。
戴上假发套、扑粉、画眉、擦一点口红这些就算了,他忍了,可是为什么还要画眼线和眼影
“这妆,会不会有点夸张了”他委婉地对化妆师an提出自己的意见。
“哎哟,莐莐你又不是第一次拍古装戏了,古装戏本来就会妆浓一点啦,而且你今天要拍的戏是宴请纳其王子的群戏诶,为了彰显皇族气势,当然要更隆重一点啦”an翘着兰花指抹匀“舒莐”眼角处的眼影,呵呵地娇笑道。
白至凌瞄一眼镜子里an的喉结,再看看他紫色的格子衬衫和粉色眼镜,在心底吐糟了一下他娘炮的打扮和让人混淆性别的英文名,然后默默地移开视线。
当白至凌化好妆,理好假发,穿上专门为宁国太子定制的华丽的白色官服,镜子里赫然呈现出一个风度翩翩、气质高洁的古代王子。
白至凌对着镜子抿了抿唇,然后勾起嘴角微笑,对舒莐这张四十五度无死角、古今皆宜的脸十分满意,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么都看不厌,全然没注意到an在跟洛帆小声议论他,“舒小哥今天好自恋啊”
洛帆无语望天,其实他从好几天前就觉得舒小哥怪怪的了
难道是时差没倒回来的缘故
上午八点,宫廷宴席的场景布置好了,摄像、灯光、录音以及所有要上场的演员也各自就位了。老戏骨王毅所扮演的仁和帝一身明黄端坐在上头的龙座上,皇后和刘贵妃分坐他两侧,作为宁国太子的舒莐坐在右下第一张桌的位置,贤妃、淑妃两位侧妃坐在他身侧,他的对面,左边第一张桌是他的二弟二皇子及其王妃,两边往下是王爷、宗室子弟和朝中肱骨大臣。
在导演一声令下,悠扬大气的奏乐响起,纳其王子带着两个随侍进入宫殿,奉上纳贡恭祝仁和帝大寿,表达纳其族对中原朝廷的效忠和臣服,然后群臣跪拜,三呼万岁。
仁和帝乐呵呵地令众人平身,说了一些期盼国泰民安、国力强盛之类的官面话,随后,一群身着粉色丝裙,容颜娇丽、身姿动人的美女鱼贯而入,她们轻盈地甩动着衣袖和裙摆,如粉色的蝴蝶般翩翩起舞。
前面的这些虽然情节简单,但是需要众人的一致配合,只要有一个人出了状况就要推翻,全盘重来,幸好今天在场的演员除了临演,都是有拍戏经验的人,只拍了几遍便过了。
当众美女起舞时,就该轮到白至凌了。
此前的戏份里,舒莐饰演的太子这个角色出场过几次,都是以少年的身份,这是成年后的太子第一次正式登场。
他的戏份很简单,只需起身对着仁和帝献上贺礼就行了。
导演的要求却不是这么简单,因为太子一直不受宠,所以这场他要在短短两三分钟的戏里表现出对仁和帝的恭敬儒慕,期盼仁和帝喜欢自己所献贺礼,又要在仁和帝态度不怎么热情地夸了他几句后,表现出失望、伤心和一丝委屈和埋怨。
这样瞬间复杂的情绪变化,对于根本没演过戏的白至凌来说,实在是太难了。
昨晚他苦思冥想了一个晚上,才想到怎么演。
他很努力地回想着自己考了班级第一跟父亲报喜时的情景,当时他也是期盼能被忽略自己已久的父亲夸奖两句,结果父亲只看了一眼他的成绩单,说了句继续努力不要骄傲,就搂着继母上楼去了。那一瞬间的复杂心情,和太子此时的心境其实是一样的。
他进入情境,把太子的内心演了出来,不过由于没有表演经验,还是显得稍微生硬了。
导演看着显示器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没有喊卡。心想舒莐刚进组,可能还没有找到感觉,第一场戏还是不要打击他的积极性了。
太子献上贺礼这一段,粉衣美女们一直在跳舞,太子坐下后,一个红衣女子突然在她们中间出现,犹如火焰般飞向殿阁之上,然后在无数粉色花瓣中旋转着落地,在众人面前露出一张绝艳的脸,修身的红裙将她火辣的身材勾勒得一清二楚,她那双勾人的媚眼一直注视着纳其王子那边,起舞间巧笑倩兮,眼波醉人。
所有人都被这个妖艳的女子震住,就连仁和帝也露出惊艳的表情,纳其王子更是情不自禁地朝红衣女子伸出了手。
唯有太子一人,满脸错愕,随即低下了头,身体微微颤抖,紧紧握住自己的拳头。
“卡”导演喊道,“舒莐,你的表情有点不对,重来一遍”
一遍过后。
“不行不行舒莐,纳其王子还没向仁和帝求亲,你的心上人箫舞也还没有成为他的王妃,你现在不该表现嫉妒和愤怒,而是应该错愕和震惊,然后猜到箫舞要做什么,再表现出无力阻止的那种心痛无奈”
所有人都在看自己,白至凌脸上一阵发烫。
在他隐瞒身份做助理的那会儿,他也有过被明星呼来喝去或者被上司骂的时候,可是从来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丢人。
丢人也是舒莐的事,反正这是他的脸,跟我无关跟我无关
心底默默自我安慰着,他还是忍不住感到难为情,对着导演和其他工作人员鞠躬道歉,“不好意思,再来一次吧。”
结果又来了两遍,他还是没抓住感觉,一遍一遍演得生硬。
导演有点烦躁了,挥挥手道“算了,休息一会儿”
虽然大家明面上没说什么,但是从一些演员和工作人员的表情,白至凌也能猜到他们在想什么,沮丧地回到化妆间,自己静了一会儿,他打电话给舒莐。
此时已经上午十点半了。
没想到他竟然还没起床,手机关机。
白至凌愤然地又打到酒店前台,问了舒莐那间房的短号,再次拨过去。
打了三次后,舒莐终于接了,带着浓浓的睡意喂了一声。
“是我。”
“唔怎么了,要吃午饭了吗我不吃了,我好困,想睡觉,别吵我”
白至凌闭了闭眼,阴森森地问“你昨晚几点睡的”
“两点还是三点也有可能是四点”舒莐打了个哈欠,“我不记得了”
“”
像是感觉到了白至凌阴森的怨气,舒莐稍微清醒了一些,“今天拍戏拍得怎么样流泪了吗,热吻了吗”
“哪有这么快,那是下午的戏份。”
“喔,那我下午偷偷去探班吧,哈哈。”
“不行”
哼哼,就要去。舒莐撇了撇嘴,问“上午拍得怎么样,顺利吗”
“不太顺利。”
“怎么”
白至凌详细说了一下,苦恼地在化妆间里转圈,“我就是入不了戏,我也没办法”
“我想想啊”舒莐沉默了一会儿,“这样吧,拍那场戏时你就想象你和朋友去夜店玩,你朋友点了个b出台,结果你发现那人是自己小情儿,你那个伤心震惊,可是你又知道他卖身是为了筹钱给自己换肾,你只能无动于衷地忍着,心里各种纠结痛苦这样你应该很快就能入戏了。”
“”白至凌发现,舒莐也有当狗血编剧的潜力。
、第十三章
话说娱乐圈影视圈当红女星排资论辈,依然是陆嘉忻、冷伊绫两大天后的天下。然而她们的年纪都过了三十,两人一个三十二岁,一个也三十一岁了,凭借精湛的演技和此前的众多作品,她们的票房号召力犹在,人气还是很旺,却也抵挡不住长江后浪推前浪的趋势,圈内不断涌现出新生代女星,其中不乏美貌与实力兼具的,纵然还不足以和她们抗衡,但是假以时日,其中的佼佼者将取代她们成为中流砥柱,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前两年,国内著名娱乐杂志九卦联合各大社区网站和纸媒,共同评选出了圈内最具潜力的七小花旦,分别是蓝可林、乔瑜、易静、辰晓、莫音、沈明岚、施蔷。
久不在国内露面天王郑亦为的友情客串以及蓝可林和舒莐的多年绯闻,已经让宁宫这部剧在开拍之初就备受关注,七小花旦中的蓝可林、乔瑜、莫音三人都加盟拍摄,更是为这部剧增添了不少噱头。
蓝可林无疑是七小花旦之中风头最劲的,她长得不是非常美,可是辨识度极高、让人看过一眼就过目不忘。她和舒莐同年入行,至今也有五六年了,作品不算很多,每一部都是精品,这两年她减少了电视剧的拍摄,不再接偶像剧了,每年只拍一部制作精良的电视剧,把更多的精力都投注在电影上。她戏路很宽,动静皆宜,无论是电视剧还是电影,每一个角色她都能演得惟妙惟肖,将自己完全融入到角色中去。去年,凭借电影中的出色表演,她毫无争议地拿下了金麒麟最佳女演员奖,今年又一口气接了十五个广告代言,成为了名符其实的广告天后。
其他六小花旦根本无法和她相比。
好比这次一起出演宁宫的莫音,虽然和黑色薄荷两位帅哥成员屈寒、游雾一起主演的偶像剧另一个星球大获成功,收视率差点打破蓝可林和舒莐合作的那部暖阳的记录,可惜那部戏之后她一直止步不前,入行多年,至今仍然只是偶像剧小天后,电影拍了好几部也都是出演悲情女主或小白女主,都没什么大的反响,这次她接这部剧也是为了寻求突破,希望能拓宽戏路。
至于乔瑜,七小花旦中,她是最美的,同时也是最具风情的,她有一双电力十足的魅惑大眼,身材更是好到爆,大胸细腰长腿再加上白肤,曾有一个圈内著名的色狼导演称她为“人间仙品”,之后这个名号不胫而走,每每报纸杂志评选身材火辣的女星,乔瑜定是榜上前三名。这样妖艳的美人生活中的作风亦是大胆,关于她糜烂混乱的私生活早就被网民给扒烂了,她和出身富商之家的女星苏宜,以及另一位政界名媛千金靳珊被称为城中三大豪放女。
对于乔瑜,白至凌其实并不陌生。
也许因为臭味相投,她和靳珊的关系很不错,两人经常一起去泡吧、喝酒,白至凌每回去找靳珊,乔瑜必然和她在一块儿,一来二去的他也就认识了。
人都有护短的奇怪心理,对于靳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白至凌觉得她爱干什么是她的自由,并不觉得什么,可是当他在夜店看到她和乔瑜一起,一人怀里搂着个好看的男孩儿,嘴里叼着烟吞云吐雾,一边玩色子的时候又忍不住迁怒乔瑜,总觉得有这女人的地方就没好事,靳珊跟她一起越来越不像话了,也不想想其实她从少女时代就这么混了。
更让白至凌不齿的是,乔瑜几次三番地想要勾引他。
见他没反应才死心,嘴里却不改轻佻,时不时地就要对他暧昧调笑一下,说些他一个男人听了都觉得无语的荤黄段子。
前年靳珊出国了,白至凌就再也没见过乔瑜了,偶尔在一些酒会上远远见到也快速避开,一句话都不想跟这种女人多说。
白至凌怎么都不想不到,自己以前避之不及的女人,现在要和她演对手戏,不仅要情意绵绵地对她诉衷肠,还要淌着热泪与她热吻这让好不容易顺利演完上午那场发现情人勾引他人纠结戏的他非常非常郁闷,中午午休时连连做噩梦,梦到乔瑜那张擦了大红色口红的血盆大口嗷呜一声把自己连骨带筋的吃干抹净了。
“什么都别多想,你就把自己当成太子,努力入戏把乔瑜当成你最心爱的人,想着她马上要远嫁千里,成为别人的妻子,伤心难过地哭出来,然后留恋不舍、痛苦不堪地吻下去”舒莐在电话中好心地跟他讲戏。
白至凌却从他努力假装正经的语气中听到了幸灾乐祸。
他冷哼一声。
不就是一场吻戏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然而,当白至凌下午在片场看到身穿束胸玫红色古装长裙的乔瑜脸上抹得厚厚的粉以及和梦中一模一样的血色嘴唇,他的脸扭曲了。
他忍不住朝陆任那边走去。
“陆导,其实我觉得这场戏也可以不用接吻的”他记得陆任挺好说话的,心想兴许他会听自己的意见。
可惜,现在的他是演员舒莐,而非高高在上的娱乐公司大boss了。在片场,导演就是老大,陆任又是狂妄自我的主,大手一挥就把舒莐的意见给挡了回去,“一定要吻”
白至凌不死心地又问“可以借位吗”
陆任皱了皱眉,“舒莐你怎么了以前看你在其他戏中也拍了不少吻戏啊,怎么现在这么扭扭捏捏的别说你害羞啊,我可不信。”
白至凌无言以对,眼神晦暗地看了乔瑜一眼,掩饰不住脸上的不情愿。
陆任也是个人精,从他的表情中马上就明白了过来。不是每个男人都好乔瑜那一口的,陆任觉得乔瑜作为一个演员还算合格,但是私下里他也不喜欢她这种女人,自己老婆程惜元那样的暴力女都比她可爱多了。
他有点同情舒莐,叫他吻乔瑜他也吻不下去,可是这话是绝对不能说出口的,只能板起脸道“你是一个专业演员,敬业一点”
白至凌无奈。
下午的戏在郊区的草原拍,太子骑马带着箫舞狂奔,箫舞一直叫他停下来,太子被怒火和妒火冲昏了头脑,置之不理。箫舞没办法,只好装晕,太子紧张得连忙勒住马。
舒莐拍过多部古装剧,骑马早已是家常便饭。
幸好白至凌当初为了陪他练习,闲暇时在一家马场俱乐部也学会了骑马,否则今天突然不会骑马,就要引起别人的怀疑了。
策马狂奔的戏份太过危险,有替身上场,到时拉远镜头或者拍背面,不会穿帮。有些近景和对话时的特写就要白至凌自己上场。
“舞儿,我们走吧,忘记这里的一切,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从此浪迹天涯,做一对恩爱的平凡夫妻”白至凌冒着鸡皮疙瘩,搂紧怀里的乔瑜,深情款款地念着在他看来恶心巴拉的台词。
“不行,太子弟弟,我们不可以这么任性”
箫舞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不听劝说太子,太子想到自己深宫中孤单无依的母后,再加上把皇位拱手让给二弟的各种不甘心,终于渐渐冷静下来。
以上戏份,白至凌演得还算顺利,重演的次数没有上午那场戏那么夸张。
随后暴雨来袭。
白至凌牵着乔瑜的手朝着“有暴雨就必有破庙”的那间破庙奔去,人工雨淋在身上,发套和衣服都黏答答的贴在身上,难受极了,感觉到无处不发情的乔瑜在有意无意地抠着他的掌心,白至凌心里直爆粗口。
擦尼玛
好不容易进了破庙。
陆任喊了暂停,进行中场休息和补妆。
白至凌刚想叫洛帆拿毛巾过来擦擦,就有人拿着一块大毛巾走过来,体贴地为他擦起身上的水来。
那人就是云默。
“我自己擦。”白至凌别扭地抢过毛巾,擦着脸故作不经意地问,“你怎么来了”
云默是舒莐的保镖兼司机,一般舒莐有大型活动他才会出现,全程陪护,舒莐平时的饮食起居和出入接送都有助理洛帆做。
“后天就是蓝可林全国巡回演唱会最后一站了,你要去给她当嘉宾,你忘了”云默道。
白至凌哦了一声,这几天被那个表演老师还有宁宫这部戏折腾得够呛,他还真给忘了。
结束了全国巡演后,蓝可林也要进组了。
她是舒莐多年的绯闻女友,两人在电影电视上出演了六次情侣,多年来除了对方,几乎就没跟其他人传过绯闻,连续两年被网友票选为最希望弄假成真的绯闻情侣,两家粉丝关系融洽更是出了名的。
蓝可林并不是红紫的艺人,而是白至凌死对头晴空家的。
当初舒莐和蓝可林刚闹绯闻那会儿,他就不痛快,他一点儿也不希望自家艺人和唐烈公司的艺人扯上关系,可是利益当前,唐烈都顺手推舟了,他要是站出来嚷嚷舒莐和蓝可林屁事都没有打破两家粉丝的希冀和幻想,爽是爽了,可是这爽劲也未免太得不偿失了。
“想什么呢”云默推推走神的白至凌。
“没什么。”
休息了一会儿,补好妆,继续拍戏。
四周不少工作人员盯着,白至凌做了个深呼吸,搂住乔瑜,闭上眼睛吻下去。
幸好“雨水”洗去了她浓艳的口红,这部所谓的古装正剧也不以亲热戏为卖点,讲究个点到为止,不然太子登基为帝要宠幸后宫三千佳丽时,今天跟这个美人热吻,明天跟那个美人浪里翻滚,不仅舒莐的粉丝会受不了,普通观众也吃不消。
白至凌此前三任男友也不是白交的,他的吻技虽算不上让人黯然销魂的地步,这样闭上嘴巴相贴辗转角度在镜头前营造出唯美凄清气氛的吻他还是能把握准确的。
就是要他情到深处流出眼泪来比较难。在父亲和继母的摧残下,他很小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不容易伤心和动情,上次哭都是他妈过世时候的事了。不管他怎么使劲憋使劲想难受的事,都没用。
陆任见他实在哭不出来,想想设定为城府深沉的太子为了女人流眼泪,似乎也有点不是那么合适。
“算了,舒莐,你就把悲到极点,欲哭无泪的状态就行了”他大发慈悲道。
结束拍摄,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一天下来,又是策马狂奔又是淋雨,还要情绪多变,一会儿纠结一会儿痛苦的,白至凌身心俱疲。
回到酒店,都不想洗澡了,只想先睡一觉。
云默把他送回房间,还没走,坐在床沿拍了一把他的腿道“别睡那么快,先擦药膏。”
“擦什么药膏”白至凌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迷迷糊糊地问。
“你这个也忘了还不是你小子皮肤娇嫩,每次一骑马大腿两边就会受伤,要是不擦药膏明天醒来保准又红肿又脱皮。”云默说着,一边开始解他的裤子,“算了,你困了就睡吧,我帮你擦。”
“不用”白至凌一下子就清醒了,护着裤带从床上蹦起来。
云默怔了一下,拍拍他的屁股笑道“小子,害什么羞啊,那你自己擦吧,擦了再睡。”
他回自己房间后,白至凌洗了个澡,擦上药膏,反而睡不着了。
云默和舒莐到底是什么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我是标题党。看到内容提要,有想歪的吗
、第十四章
第二天上午没有舒莐的戏份。
白至凌昨晚没睡好,日上三竿,云默过来敲门叫他一起去吃午饭,他才起来。
在酒店餐厅吃过午饭后,云默到白至凌的房间跟他聊天。
“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很累”云默问。
“还好。”白至凌喝着水,随意地回答道。
“很快就到你生日了,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啊”
白至凌愣了愣。
舒莐快生日了吗
舒莐阳历生日他记得,是八月十八,一个很吉利的日子,每年这一天他都会举行庆生会,和大批死忠粉丝一起度过。可是其实他自己一直过的是阴历生日,每年不是同一天。在一起的第一年白至凌用心记过他的阴历生日,后来太忙也就渐渐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等到突然想起舒莐快过生日了,才发现早已经过去了。
“你还记得我生日呢”白至凌似笑非笑地问云默。
云默扑棱了一下他的脑袋,“没良心的小子,我什么时候不记得你生日了,以前我俩没在一块儿所以没办法给你庆祝,可是每年不都有给你寄生日礼物吗”
以前我俩没在一块儿
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说他和舒莐以前没在一个地方,现在在一个地方了
还是说以前没恋上,现在恋上了
白至凌的心突然有点乱,干笑两声,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连忙拿遥控器打开电视。
胡乱换了几个台,最终停留在一个正在播综艺节目的台,主持人问嘉宾初吻的年纪。
云默想起“舒莐”昨天下午拍戏的情景,突然笑了。
白至凌奇怪地看他一眼。
“你小子的吻技似乎提高了不少嘛。”云默笑得暧昧,“还记不记得你的初吻”
白至凌自然只能装失忆,说不记得。
“少来,你肯定还记得。”云默说着,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笑得更加暧昧,“我现在还记得,你小子的嘴唇还真是软呢。”
白至凌顿时醋意大发,原来舒莐的初吻对象是他
在心底醋完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
他都跟舒莐分手了,他的初吻对象是谁跟他有半毛钱关系啊
中午趁着云默回自己房间午休,白至凌偷摸着去了舒莐的房间。
互换灵魂后一直不要命的疯玩游戏,白至凌本尊的身体被舒莐消耗得有点吃不消了,今天终于远离电脑,在房间里扭腰、踢腿、转脖子,做起了健身运动。
白至凌坐在沙发山看着他在活动,在心底满意地赞叹,啧,自己的身材还真是不错,看这腰这臀、这腹肌这胸肌
“你过来就是为了视奸你自己吗”舒莐忽然回过头来,一副看变态似的表情看着他。
“咳。”白志林尴尬地移开视线,“那什么明天蓝可林演唱会,我要去嘉宾,对此你有什么想法”
舒莐想到白至凌的唱功和音准,也很是头疼。不能临时推掉这个早就定下来的邀约,也不能假唱。
“我刚回国时跟可林的乐队一起彩排过一次,除了我和她的合唱曲目暖阳,我个人表演的部分挑了三首歌,到时选一首表演,ise、云上玫瑰还有钻石爱人,这三首歌你哪一首比较熟”
“”白至凌尴尬地看着舒莐。
舒莐无语。
敢情他的车里、家里摆放的他的那些专辑全都是摆设,他一次也没听过
“暖阳我有听过。”白至凌说完,反而觉得更尴尬了。作为史上最高收视率偶像剧暖阳的主题歌,这首同名经典情歌对唱,没有几个年轻人没听过,他听过还真不值得夸耀。
舒莐摆摆手道“算了,我们去k吧。”
“k不用了吧”白至凌皱起了眉。
因为从小五音不全,白至凌最不喜欢的娱乐场所就是k,从事娱乐行业却让他不得不频繁出入这样的场所,幸好因为他的身份和不易亲近的形象,没几个人敢拱他唱歌,这种厌恶和排斥才没那么强烈。舒莐提议去k,他不用想也知道他要自己干嘛,他能爽快同意才怪。
结果舒莐只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话,白至凌就默默地换好衣服跟他出门了。
舒莐说的是,“你想在我一个人面前丢脸还是五万人面前丢脸”
考虑到舒莐现在这张脸上至八十岁下至八个月,几乎无人不识,为了不制造出不必要的新闻,舒莐让白至凌先在车里戴上墨镜和帽子,自己先去k开好了包厢,然后他再进来。
这些天白至凌出入一直自己开车,或者有洛帆和云默接送,要么就是在剧组,除了入住酒店,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外面公然溜达。
虽说是大白天,可是在室内戴个墨镜和帽子也着实太奇怪了,想要避人耳目,反而更引起别人的注意,再加上舒莐的鼻子、嘴巴和下巴极具辨识度,于是搭电梯时就有几个小女生认出了他。
她们盯着他的脸,叽叽喳喳,“你是舒莐吗你是舒莐吧”
“肯定是他”
“我也觉得是,太像了”
“嗷,舒莐,给我们签名吧”
“我想合影”
“我要抱抱”
“我也要抱抱”
白至凌不自在地推了推墨镜,瓮声瓮气道“你们认错人了。”
“绝对不可能认错”
“这腿,这胳膊,这嘴唇,还有你这屁屁你明明就是舒莐嘛”
这几个胆大包天的小女生们围住白至凌,一个掐了一把他的胳膊,一个伸出手指戳戳他的屁股,一个跳起来想要摘下他的墨镜。
白至凌苦不堪言。
叮的一声。
他也不管自己没到舒莐订的包厢那一层,趁着小女生们没注意飞快地跑出去,左转右拐躲进了卫生间,侧耳听到她们走远了这才拍拍受惊的胸口,打算整整仪容再出去。
结果一扭头,他在镜子里看到一张眼熟的脸。
靳琪
他穿着一件白色大星星图案的深蓝色卫衣和最爱的修身小脚牛仔裤,做了卷烫效果的一头蓬发挑染了咖啡色,他低着头在旁边的洗手池洗着手,清水下的那一双手又白又嫩,跟十根水葱似的,比他姐姐靳珊的还小,就像小孩子的手。
白至凌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舒莐的手,他的手不像一般男人的那样宽厚,也不像女人的那样纤细白皙,他的手指很长,骨节均匀,掌心略有些厚茧,可是一点也不损害那双手的美感和握上去的手感,可惜他不会弹钢琴,白至凌经常想,那样一双手放在钢琴的黑白键上,一定
察觉到他的视线,靳琪倏地抬起头瞪他一眼,瞪着他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恶狠狠地说“看什么看,看你妹啊”
“”白至凌默默地收回视线,走出洗手间。
方向感不太好的他在走廊上努力回忆电梯在左边还是右边时,听到靳琪在卫生间里打电话跟朋友大声抱怨“妈的,刚才有个变态偷窥我”
“”
“真的是变态来k还戴墨镜戴帽子,装什么大明星”
“”
“而且哦,他跑进洗手间,既不尿尿,也不洗手,就站那儿偷窥我,你说他是不是很变态”
“”
到了包厢里,听到舒莐在用自己的声音唱歌,白至凌囧然的表情瞬时变成了惊讶。
他在唱那首云上玫瑰。
我带你去云上飞
让天空见证你最真的美
我送你娇艳玫瑰
让你在浓郁芬香中沉睡
我亲吻过你的嘴
我为你流过眼泪
我爱得那么纯粹
你却一去不再回
我拥着回忆看天空从白到黑
我困在过去世界里自我沉醉
你不知道绝望的滋味
你不知道空等的伤悲
是不是每一种爱情的结尾
都只能如云上玫瑰
在风中枯萎
关于这个答案
我不知道可以去问谁
不同于舒莐的清朗嗓音,白至凌的声音更为浑厚低沉,用他的声音唱这首歌,显得更加动人和深情。
舒莐拿着麦克风,懒懒地窝在沙发里,望着大屏幕表情淡然,眼神里带着白至凌看不懂的一丝消沉和寂寞。那情绪在看到白至凌进来之后瞬时消散,快得让白至凌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你来唱。”他把麦递给白至凌。
白至凌看烫手山芋似的盯着那支麦克风。
“接着啊。”舒莐好笑地催促道。
白至凌恹恹地接过来。
“你先自己练着,我去楼下会会你的小朋友。”
“谁”
“小靳少。”舒莐从沙发上起来,伸了个懒腰道,“刚才在电梯里碰见他了,他和朋友也来唱歌,叫我一定要下去找他玩会儿。”
“他怎么跑这来了”白至凌皱眉。
“他说他一个大学同学结婚,他来参加婚礼的。”舒莐顿了顿,“对了,我能问个问题吗”
“你问。”
“你俩到底什么关系啊”舒莐举起双手笑道,“千万别误会,这不是我俩灵魂互换了嘛,弄清楚了,我才好拿捏跟他相处的度,确保不露馅儿。”
白至凌挑眉,“如果他真是我新小情儿,你怎么办”
舒莐摸摸嘴唇,“自然是跟他卿卿我我,你侬我侬咯。”
白至凌敢打赌,他不是说笑话,他真能这么干
再这么故意含糊其词试探舒莐也没意思了,他直言道“我俩什么事都没有,我就把他当弟弟而已。”
“喔”
白至凌抓住机会故作不经意地问“你跟那个云默又是什么关系”
“你猜呢”舒莐眨了眨眼。
“你们好像认识很久了”
“是的,我们很小就认识了,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后来我上中学时他去了当兵,我们就没怎么见过了,去年他转业,做起了私人保镖,刚好我之前那个保镖不想干了,我就找了他过来。”
那初吻呢是怎么回事
白至凌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变成一句感叹,“你们感情很好。”
“嗯,他就像我哥哥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白boss化身喷火龙哥你妹啊哥,恶心巴拉的,有把初吻献给哥哥的吗舒小哥凉凉地斜他一眼你不也是某人的好哥哥。白boss和舒小哥异口同声神马狗屁哥哥弟弟,作者你敢不敢再恶俗一点作者抠鼻老子就稀饭恶俗肿么滴了吧
、第十五章
设置了单曲循环演唱模式之后,舒莐把包厢留给白至凌,让他往死里练,自己下楼去找靳琪。
一推开包厢,靳琪就看见他了,他正拿着麦克风在唱一首英文歌,趁着两句歌词换气的间隙冲他喊道“哥,这儿”
包厢里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他。
舒莐自己比这些刚出社会的小年轻们大不了几岁,勉强算是同辈人,白至凌却比他们大七八岁,按照三岁一条代沟的说法,白至凌跟他们起码隔着两条半的代沟。和上次靳琪的生日派对时一样,小年轻们客气地跟他打过招呼,好奇地打量他几眼后,就自玩自的去了,谁都没兴趣跟这位在他们眼中属于大叔级别的男人闲聊哈拉,就连女生们也都停留在学生时期的审美,舒莐那样年轻阳光的帅哥才是她们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只有靳琪对白至凌满腔热情。
“哥,吃这个开心果”
“哥,要不要香槟”
“哥,我们来玩色子吧”
“哥”
舒莐在他旁边坐下后,他就不唱歌了,也不理睬其他人了,连新郎官找他喝酒,都对人家挥手,“边儿去,没看见我在跟我哥说话吗。”
舒莐哭笑不得,为了不让白至凌被新郎官怨恨,举起酒杯敬新郎,道了句恭喜。
靳琪的情绪突然低落下来,幽幽地望着白至凌。
那眼神让舒莐觉得有点瘆人,“怎么了”
“哥,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舒莐愣了一下,“怎么突然问这个”
靳琪轻哼一声。
舒莐也不知道白至凌对结婚的事是怎么想的,印象之中他们似乎从没谈论过这个问题,他想了想,谨慎地回答道“暂时还没这个想法。”
“真的吗”靳琪马上咧嘴笑起来,眼睛闪闪发亮。
少年,你表现得也太明显了吧
舒莐不知该做何表情,只好扭过头去,装作没看见。
过了一会儿他对靳琪说“我楼上还有朋友,先走了,你们玩吧,回y城再联系。”
一听他提到y城,靳琪就撅起了嘴,“我最近都不想回y城。”
“怎么了”
靳琪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才说“二堂哥马上要回国了”
二堂哥靳珂吗
舒莐看靳琪一副老鼠提到猫似的有些惊恐又有些厌烦的表情,悟了,原来这死孩子很怕他二堂哥啊。
惊讶过后,想想靳珂的性格和脾气他很快就明白了个中缘由。他是舒莐见过的活得最我行我素的公子哥,他就跟爆碳似的一点就着,凡事只要自己高兴乐意,想干嘛就干嘛,天王老子也别想管他,他高中就出柜了,被他爸打得差点残废,据闻他交往过的男友全都是高大英俊的阳刚型男,最讨厌娇滴滴的小男生,偏靳琪就是娘炮中的翘楚,靳珂自然不会待见这个堂弟,以他那张刻薄的嘴,过去肯定给靳琪的小心灵造成了不小的阴影。
“对了,我姐好像也一起回来。”靳琪看了他一眼,道。
“是吗”舒莐不在意地看着表,“我真得走了,既然你不想回y城,就在这边跟同学好好玩一阵子吧。”
“嗯”
舒莐正要起身,谁知靳琪又拽住了他的衣角。
要不要这么依依惜别啊他只是上楼而已,又不是上京赶考几年都见不着面。舒莐在心底腹诽了一句,看在他叫“自己”一声哥的份上,耐着性子问“还有什么事”
“哥,你要小心点喔,特别是去洗手间的时候”靳琪神神秘秘地对他说。
“什么意思”舒莐一头雾水地问。
“这家k里有变态”
“什么变态”
“专门跑到洗手间偷窥人的变态”靳琪一脸愤慨道,“刚才我就碰见他了,他跑到洗手间盯着我看了好久那人戴着帽子还戴个大墨镜,看着有点面熟,也不知道是不是网络上张贴了照片的通缉qj犯”
舒莐囧里个囧。
戴帽子大墨镜盯着他看
这么三个特征,还用怀疑别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