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种人生
天娘顺利的在没有人知道的情况下将血玉归还到了南国的年轻国君,百目思良的身边。不知道百目思良在看到这块玉的时候,该是多么的惊讶。
不过,这都不在天娘的考虑范围之内。
天娘算是心里舒服了,但是,鲁多达的麻烦来了。鲁多达坐着屁股痒痒,但是,也要装矜持地端出一副国君的样子,小抿了一口茶水,再抬头看看坐在一边表示一副忧心忡忡,却难以开口的样子。
百目思良君,也就是那个南国的情种君王,赴千里而来,本着谈和的喜气气场,却见他愁眉不展为哪般?
鲁多达心里也着实不好受,也不知道到底是他们之间谈的条件出了状况还是他们之间谈的条件出了状况。反正除了这个,他想不到别的还有什么事情,这位忧郁王子会来找他,难不成找他谈情说爱?不不不,他心早有所属,但是,如果,这位王子用他们国家的国土跟咱国家的安危作为交往的条件怎么办。鲁多达偷瞧了一下关地紧紧的门,想象着那个人在外面看着落叶的样子,心里一阵的荡漾。
就算是这样,他跟他的人民也不会同意他们的国君跟这种娘型的男人有来往的。
“嗯,是这样的…”当百目思良抬起头来的时候,就看到鲁多达一副幸福的样子,抵着头看着对面的门。
他眨巴眨巴眼睛,搞不清楚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哈维勒王(当时对外,喇蓝国的国君都叫这个称呼)?”
“啊?”鲁多达回过神来,没有被对方看见自己这个样子的尴尬,一副气定神游的表情,“南君对我们之前谈的条件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提出来,只要我们能接受的,尽量满足你。”
百目思良深沉地叹了一口气,慢慢说道“之前的条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
“只是什么?”
“哈维勒王身边的侍女…”
“侍女?”鲁多达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身边有什么侍女。
“就是,天娘姑娘。”说完,貌似红晕的东西慢慢爬上这位年轻的国君脸上。
“啊?”鲁多达真的愣住了,侍女?天娘?南君?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知哈维勒王介不介意将这位侍女让与在下?”
“这怎么说,其实,天娘不是我的侍女,她是…”
看着鲁多达为难的样子,百目思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即,眼睛就暗了下去。“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她不肯接受我,是我来晚了。君子不强人所难,不打扰国君休息了。”
说完,有点伤心欲碎的样子,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鲁多达想说,为什么不把他话听清楚再走,这下他误会了吧。
不过,他又想了之前在天娘那看到的那块血玉,原来,他在百目思良的身上有看到过,这块玉是天底下很难得,也可能是唯一的一块质地如此纯正的血玉,所以,他才印象深刻。这件事情算是弄清楚了。
南国国君痴心异国神秘蒙面女子,一见钟情啊。
谁说他家天娘嫁不出去,人家之前是没见到大鱼,这下吊到的还真是大鱼。
鲁多达觉得这么好的机会,天娘一定要把握住,于是就大咧咧的去做了这个免费的红娘。
天娘没料到南国堂堂君主在被她这么果断拒绝后会去找她的顶头上司,无奈只有对着鲁多达万年只露出一次的娘希希的脸,听着他跟个媒婆一般推销百目思良。
“天娘,你有在听我说话吗?”鲁多达一副恨女愁嫁的样子,快速地喝了一杯水。
“王,这么多年来,我从未想过要离开你身边。”
“没关系,我身边现在有了一个武林高手在这,不用担心,真的。”
“不是,王,我的心早就已经死了,我不想再去伤害另外一个人。”天娘隐藏在面纱下面的眼睛,暗淡的眼神一如从前,似乎在鲁多达的印象中,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丽,却没有任何光泽的眼睛,这似乎是在说,上天给了他形体,却没有赋予相同的内容,这是多么悲哀的事情。
鲁多达说不上什么感觉,只觉得心里一阵难过。
“天娘,我只是想找个人陪你,你为喇蓝做的够多的了。”鲁多达的手指没来由的抽搐了下。
“王,孤独并不代表着不快乐,何况,我现在并不孤独,我觉得我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好了。”
鲁多达叹了一口气,说了句好吧,就站起来走了。
他走了几步,又站住,忍不住回过身看着眼前的屋子,灰黑色的色调,在阴天里更加的冷,而那个女人,在他最初的印象中已经很模糊了,只记得,小时候,奶妈抱着他,看到了整张脸被纱布抱住的她,父亲说,这个人叫天娘,是个来自晨国的女人,那个穿着奇怪衣服的人,带着麻木的眼睛,述说着这个没有灵魂的人。
而没有灵魂的她却是整个王国中,最理智,最果断的人,因为她的心中没有任何杂念,她不在乎的东西太多,放下的东西太多。
天娘,一个谜一样的女人。
鲁多达就这样充当了天娘的情夫,至此,南国的国君再也没有踏足喇蓝一步,而据说,那之后,南国愈发的强大起来,百目思良似乎应了权臣的要求,娶了不下千人的后宫,而却没有任何人能使他留恋的,一门心思扑到国家上。
鲁多达一直说,如果天娘同意嫁给南国国君的话,是不是喇蓝就可以吞并南国了,但是,这个想法被地下一杆人给否定了,最后的结果肯定是由于天娘冷落了国君被扁入冷宫,哪会有他鲁多达什么事。
鲁多达搂着曹榕的肩膀,看着远处被晕染开非常漂亮的霞云,说道“你说,天娘是不是曾经深爱过,所以,现在难以释怀。”
“谁知道。”
“她跟我一样,看上一个人,眼里就很难容下第二个人了。”
“哼,是吗?”曹榕这种轻蔑的语气一下子将鲁多达暴跳了起来。
“我至始至终就你一个人,我对天发誓,我对着我们味道的喇蓝神发誓。”
曹榕翻了个白眼,将鲁多达的手摁了下来,“少来,你们喇蓝神永远是向着你的。”
“从今天开始,我要它做你专属的保护神。”鲁多达抵着曹榕的鼻子,用舌尖点了点他的唇角,满意地看到曹榕的脸慢慢地红了起来。他觉得他可能这辈子都看不腻曹榕这副样子,简直是太诱人了,忍不住就亲了上去。
曹榕跟鲁多达的大喜日子,举国欢庆,虽然大家都很疑惑,为什么他们的王娶的是一个男妃,但是,却秉着对王神圣的敬仰,无从探究其究竟,只要是王决定的事情,一定是对的事情。
成亲的第二天,曹榕就带着鲁多达回到了晨国,那个不知道算不算他故乡,但是,留下了很多回忆的地方。
他们的第一站便是春色。
当时,春色生意非常好,里面还是像往常一样坐满了人,桃粉香气。
看到两位公子走了进来,周围的姑娘马上迎了上来。
“公子来听曲呢,还是喝酒还是来谈感情的。”以为带着柔媚笑容的女人挽着曹榕的手,说道。
鲁多达挽过曹榕的另一只手,霸气地说道“姑娘自重。”
那姑娘明显是见过市面的人,看到这个情景就知道,马上放开了曹榕,自然而然地成为以为导游的身份,端庄了起来,“两位公子请上座,上面有雅座可给两位公子,绝不会有人打扰。”
曹榕无奈,打岔道“我们来找人。”
“哦?”
“南琼。”
以为穿着红色衣服的女人坐在他们对面,还是一如从前的美丽,只是少了很多对外面世界的期盼的光彩,整个人都沉静了不少,看到她手上挂的一串佛珠就知道,她只是这间店的主人,仅仅是这间店的主人,而那之外的事情都与她无关。
“曹榕,你终于如愿了,啊,喜酒什么时候请我喝。”
“你不是念佛了吗?还喝什么酒?”曹榕调笑道。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嘛。”南琼摸着佛珠,脸上笑的时候也开始有了点皱纹。
“呵呵。”曹榕干笑了两声,“那丫头呢?”
“你说三姑?她还年轻,心不在我这里。”说道三姑,南琼真心的笑了起来,“她早就追着自己心中的美男闯南去了,留我个老太婆在这独守空房。”
“你,不弹琴了?”
曹榕遇到南琼的时候,琴就是南琼的宝贝,时不时会看到她抚摸自己的琴,那样子是极其喜欢的。但是,现在,看她手上的琴茧,却是老去了,没有了新的痕迹。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呵呵,是不弹了。”
“这样也好,我现在是圆满了,来看看你什么时候能嫁出去。”
“我啊,你就不用担心,我不缺追求者。”
“我知道,但是你缺你追求的。”
说完,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南琼哈哈笑了起来,“曹榕,你是故意的吧,你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你也知道我们已经没有可能了。”
曹榕淡笑了下,“你们都太固执,没有他难道你就过不下去了吗?”
南琼躺在椅子上,看曹榕那与他极其相似的眉宇,有点恍惚,“没他,我可以过下去,但是,我没办法跟除了他以外的人将就,我宁愿一个人,这样我会少些痛苦,你不会明白的。”
鲁多达看着南琼,终于有点明白天娘的感觉,也许她们的经历大有不同,但是,她们都是最后孤独的女人,却不愿意将人生将就,她们有共同的特征,要强,痴情。
南琼看了一眼在旁边拉着曹榕坐下来的人,笑了起来,“今天,为了你们两个,我们来喝酒!”
“榕不能喝酒,我陪你喝。”鲁多达笑着站起来,说道“我请客,去最好的酒楼。”
等他们讲了一会儿话出来,街上开始热闹起来。
一出来,只见一副围观皇帝出游的情景出现在眼前,鲁多达护住曹榕在自己身边,一边看着周围的情景,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见一队人马从远处走来,速度不快不慢,像是要全世界的人都将他们看个够了才行。
“谁家结婚,如此闷骚。”南琼在后面说了一句。
曹榕跟鲁多达相思而笑。
一匹高头大马上,一位穿着红色新郎官的衣服的人,新郎没什么特别的地方,长相很普通,就是那种扔进人堆里,你找不到人的那种人,他后面人的气场随便找一个都比他强,但是,曹榕愣了一下。
“这个人,好像有点眼熟。”
“这是正常的,因为他长得像很多人。”鲁多达在曹榕身边幽幽地说道。
曹榕白了他一眼,“这人是平成,水漠天的人。”
“哦哦。”
“他们这是玩的什么?”
“玩成亲呗。”
“他后面的人不像是迎亲队伍,倒像是去劫杀的。”
“这样才够刺激。”
“……喝酒去吧。”鲁多达还真不喜欢热闹,可能一国之君的人都这样,热闹都已经看腻了。
“你不管他了?”鲁多达犹豫了下,偷眼看着曹榕,曹榕难得对着他笑了下,“管他做什么,我管你还来不及。”
听着他这句话,鲁多达总算什么都不管了,将曹榕紧紧抱了一下,“我该庆幸,我是多么幸福。”
曹榕低低笑了起来,心里默默说道此生有你,是我最大的荣幸。
火红的喜袍,迎着温和的阳光远处,热闹之外,热闹之内,他们在人群中,就像彼此生根,不再分离。如果很仔细去看的话,你会发现,曹榕跟鲁多达的背心处,开出了一朵相连的透明的花,将两个人的心脏部分连接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