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两个人僵持的时候,一个大力的跑步声很快地,‘咚咚咚’就跑到了鲁多达背后,还没等鲁多达反应过来,那人已经紧紧掐住鲁多达的脖子,像是一个大力士一样。
那个人就是那个疯王后。
疯女人一边笑一边使劲,哈哈大笑道“王,您来找我玩吗?哈哈,王,你好久没找我了,我好寂寞啊,王。”
鲁多达怎么也掰不开疯女人的手,很快,脸色就变得铁青。曹榕心一震,想也没想便在疯女人背后砍了一下,疯女人马上昏了过去,躺在地上,口子冒出白色的泡沫。
鲁多达被解放后,大力咳嗽起来,趴在地上用力地呼吸新鲜空气。
曹榕站在那里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心疼的要命,但是却没有去安抚他,他内心其实很矛盾,这种矛盾带来的是对前事未知的恐惧和迷茫。
等到鲁多达终于喘上一口气后,抬头去看曹榕,那个人也在看他,黑暗中,两双眼睛默默注视了片刻。鲁多达慢慢站起来。他比曹榕高一点,所以可以俯视他,也很清楚的看到曹榕的淡然。
他的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灰心丧气过,母亲去世的那天,他没有,父王去世的那天,他也没有,第一天面对全国上下的民众带来的挑战时,他也没有,但是,现在,他很想去睡觉,然后,醒来就吃饭,就这样,什么都不想。
鲁多达也没有追究那件事情的真相,不过事情很明显,谁做的事情谁就会比较心虚,看着蛇鬼毒魔他们躲闪的眼神就知道了,但是,鲁多达觉得也没什么了。
那一天,鲁多达将在庭院里发呆的曹榕强硬地拉近屋子里,曹榕不知道鲁多达想干什么,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有说过话了,而且,鲁多达从来没有对曹榕这样粗鲁过,曹榕也算是个被人惯坏的小孩子,所以,心里多少有点不爽。
盯着鲁多达,但是他没有更多的动作,只是站在曹榕面前,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缓缓地说道“你不是想知道以前的事情吗?我现在告诉你。”
曹榕是很想知道自己以前的事情,但是,现在这种气氛反倒让他很不舒服,说不上哪里不舒服,但是,他就是不高兴听。他调转了头就想往外面走去。
鲁多达这时候展现了他的身高优势,一下子将曹榕拖了回来,曹榕皱起了眉头。
“皱什么眉头,不高兴就说出来!”鲁多达几乎是用吼的,但是,最后还是被他自己压了回去,那尾音就像是哽咽的声音,他定了定,继续说道“不管你想不想听,我就跟你说一次。”
鲁多达将曹榕之前他所知道的事情还有在喇蓝国的经历一一叙述给他听,最后,他自嘲的笑笑,“你知道了吧,你并不是我什么情人,这只是一场单练罢了,现在,我的梦已经醒来,你想知道的,我也都告诉你,等一下,天娘会帮你安排好会晨国的骆驼,我会派人送你回国。
曹榕正想说什么,被鲁多达打断,他背对着他笑了起来,“我会让晨国的神医安全抵达自己的国度。”
说完,摔门走了出去。
曹榕愣愣地站在那里,半天都找不到头绪。
果然,不一会儿,天娘就敲开了房门,告诉曹榕,骆驼队伍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他被拉上了骆驼,这一行人浩浩荡荡也有不少的人,连天娘也在当中。只是,鲁多达没有再看曹榕一眼,曹榕的眼前不断浮现他最后的背影。
就这样浑浑噩噩穿越了沙漠,回到了他陌生的晨国。
这么一大队队伍进城,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人们指指点点看着骆驼上的异族人,还有其中一个明显是晨国的人。
天娘他们将他交给一个极美的女子就打算走了,曹榕及时醒悟过来,叫做天娘,本来想说什么,天娘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淡淡说道“不用说了,是你自己不懂得珍惜,说白了,你不值得王去爱你。”
曹榕看起来很受伤的样子,第一次在他那张面瘫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天娘表示很满意,最后还加了一句,“我话就说到这里,我希望我们这是最后一次见面。”
然后,大堆骆驼群从晨国退了出去,国民们预言的种种外交啊,攻城啊等等的可能都随着他们归去。
自那天回来以后,曹榕就开始买醉,日夜醉倒在各大酒楼酒馆,醉倒了就睡睡醒了继续喝酒。
南琼说,这个曹榕跟以前不一样了。曹榕是鹰,喜欢飞在高处,俯瞰纵身,淡然处世,很多事情,他不懂,但是,却处理的很有分寸,但是,这个曹榕是个被人圈养过的鹰,折断了翅膀,飞不高,也很惶恐。看他每天醉生梦死的样子,真的让人看了有不爽也有心疼啊。
☆、孤老山
“别喝了!”南琼将曹榕的酒壶一把摔了出去,看着曹榕翻着眼睛趴在桌子上,周围的客人都远远避开,只怕曹榕发酒疯。
“你谁啊!”
“我谁我谁,你是你妈!”南琼插着腰,瞪着眼睛狠狠看着他。周围的顾客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嘀嘀咕咕讨论起来,“这么年轻都当人妈了?”“这么漂亮的妈,当我奶奶我也愿意啊。”“多泼辣,我喜欢,妈。”
“吵屁啊,闭嘴!”南琼火了,大手一挥,周围马上安静了下来。
“跟我回去!”
“不回,我不认识你。不跟你回去。”曹榕固执地抱着酒壶子就是不肯走,不管南琼是拽还是踹。毕竟他是男人,力气总归比南琼大的多,南琼奈何不了他,又不能这样放任他不管,只好陪着他坐在那里。
“怎么样你才能跟我回去?”
曹榕没有回答,看了她一眼,懒懒说道“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去。”
“你不能这样下去了,你胃本来就不好。”南琼耐着性子劝道,这是她人生第一次这么去关心一个人,曹榕却翻了个白眼。她无奈了,曹榕怎么变得这么不可理喻了,她知道曹榕是失忆了,这场失忆让曹榕的性子彻底变了,真是让人受不了。
她真的想知道,曹榕在喇蓝发生了什么事。
曹榕一直喝到人家酒店要赶人了,还晃悠悠坐在那里。
“客官,小店要关门休息了,你每天在这里闹腾,我们也是要休息的啊。”老板不好意思地看着南琼,说的话却是给曹榕听的。
曹榕人是醉了,但是,脑袋还是清醒的,晃悠悠站了起来,自顾自走了出去。南琼扔下一锭银子追了出去。
“你干吗跟着我。”曹榕晃悠悠走着,但是,很神奇的,总是晃在一条直线上。
南琼笑笑,跳着脚步,像是在玩橡皮筋的小女孩。
“我没跟着你啊,我家就是这个方向。”
“少骗我,你已经跟了我一天了。我跟你说了我不认识你。”
南琼皱了皱眉头,跑到曹榕面前,“曹榕,你给我清醒点,我不知道你遇到什么事,也不管你到底是记得多少忘记多少,我欣赏你,我当你是朋友,从一开始一直到以后很久很久,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你跟我说不认识我也罢,我认识你就好。所以,作为一个朋友,我要警告你,你这样伤害自己只会让喜欢你的人伤心,讨厌你的人欢喜,你清醒吧。”南琼认真的看着他,曹榕软绵绵地看着她,笑了一下,抓开她抓着他的手,晃悠悠向前走去,嘴里念叨着,“酒不醉人人自醉,情不伤人人自伤。”
喝了几天的酒,本来以前胃就有眼中创伤的曹榕果然深受其害,直接胃大出血,躺在床上痛地死去后来。
周围黑糊糊,没有人,他突然很害怕,害怕自己是一个人的,很冷,很孤独。其实他喜欢热闹,喜欢有人关心,喜欢别人跟他说话,但是,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惶恐,迷茫,自闭,他很混乱,在疼痛和酒精的麻痹下,他的脑子忽隐忽现出一些零碎的片段,一些好像是自己经历过,又像是看着别人发生的感觉。
一个拿着剑的人,笑着说,说什么呢,听不见,只能看见他嘴巴在动,那个人有一道从脸上延伸到脖子里的疤痕,看上去很刺眼,让人心隐隐作痛,一个金发碧眼的小男孩从远处跑过来,抱住他,笑的就跟阳光似得,旁边还站着一个女孩,木木的,也跟着笑。
画面一转,一个极美的男子站在高台上,俯瞰着众生一样看着下面,曹榕只能仰着头看着他,他一转身,身边带起雪花,然后,站在他周围的人都死了,都是血,雪白和猩红,而那个人笑得妩媚。
这些片段里,只有一个声音,
“…想知道的话,来孤老山找我。”
谁?想知道什么?孤老山,孤老山,孤老山……
曹榕一下子醒了过来,愣愣的坐起来,脑海里都是那三个字,孤老山,孤老山,孤老山。他想,接下来,他一定要去那个地方一探究竟。这是他记忆里唯一的声音。
这时候一个人冷不丁坐到他身边,吓了他一条,身边发出一声娇笑声,“做什么梦了?看你吓的。”
竟然是一直围在他身边转的那个人,南琼。
他真搞不懂,她一个大美女,每天围着他这个喜欢男人的人身边干什么。
“吃点东西吧。”
曹榕这次没有拒绝,接过她手中那碗被熬成糊的白粥,一点一点将他解决干净,这时候才感觉,肚子终于有了实感。
“是你救了我?”
南琼真不习惯曹榕现在的样子,以前,他才不会说这种问句,直接一句,谢谢,然后,理所当然将他这里当成疗养所。
“你知道孤老山吗?”
南琼猛抬头看他,“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就问问。”
“听说过,不知道在哪。”
“那是个什么地方?”
“能是什么地方,竟是些稀奇古怪的人,正常人去了,不死也会被同化。”
“你真的没去过。”
“……”看着曹榕怀疑的眼神,南琼沉默了片刻,道“那鬼地方,谁去谁倒霉。”
“小姐啊,风流老头又给你写情书来了。”一个俏皮的丫头蹦跶进来,笑嘻嘻的将一封飘着香味的信塞进南琼的手中。
三姑看着曹榕,眨巴眨巴眼睛,歪着脑袋说道“听说你失忆了?记得我不?”
“你歪着头干什么,有毛病去看大夫。”曹榕不鸟他,注意力一下子集中到了南琼手中的那封情书上。
三姑委屈的蹲下开,趴在南琼膝盖上,“小姐,他是不是被扶桑公子附身了?嘴这么毒。”
“三姑!”柳扶桑这三个字有一段时间是曹榕的禁忌,南琼怕曹榕最先想起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三姑也意识到,一下子捂住了嘴,看看曹榕,只见曹榕只是迷糊的看着他们,没有一点突然想起什么的感觉。
“扶桑公子是谁?”
“啊?哦。扶桑公子,那个公子是,是,就是一种比喻啦,呵呵,是一种代名词,就好像,貌比潘安这样的。”
“哦。”曹榕并不纠结这个话题,转而关注起南琼的八卦来,“风流是谁?”
曹榕话题一下子从敏感词扶桑转到了流行词风流老头的身上,让在场的两个女人应接不暇,愣是没反应过来。
“哈哈,终于有人不迫于小姐的淫威之下勇于探讨风流之事了,知音啊。我跟你说啊,风流…”三姑蹦跶到曹榕的床上,抓着曹榕的胳膊就要短话长说了。
“三姑,你小姐还在这里呢。”南琼忍着动粗的冲动,揉揉眉心。
三姑看着南琼的脸色,吐了吐舌头,站在一边去。
“风流的事情到此为止,曹榕,你不要给我好的不学学坏的。”南琼的话将的还真是地道的老妈口头禅。
曹榕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躺倒了下来。
在他养伤完毕以后,南琼发现,曹榕消失了。
曹榕背上了行囊,踏上了去孤老山的路。
孤老山不难找,这个晨国虽然没有地图,但是,有个比地图还好的机构,叫做,包打听。
那是一个遍布晨国各地的组织,有各大分支分流,事无巨细,大到国家大事,小到拉屎撒尿,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不知道的。
所以,曹榕花了巨资,雇了他们中的一个‘小猴子’带路,前往孤老山。
话说,曹榕没有记忆,但是,钱庄上却有他的存头,只要有他的手指印,就能提款,这就是变相的指纹认证。
曹榕当初到钱庄只是想看看自己有多少钱,毕竟在江湖上走动,没有钱有时候也很难办事。他没抱多少希望,却没想到,他的没希望带来如此大的震撼,单单在这家钱庄里就存了个天文数字,其他大大小小的钱庄,都有些零散的钱财。
他想,就这些,他什么都不干,就当个地主爷够活两辈子的了。
孤老山路程不远,但是,都是在那些地势古怪的地方,带路的‘小猴子’都有些吃力了。
“啊呦,小哥,你体力可真好,我是专业的都受不了这山路,你不如加入我们包带到吧,包装成为精英人物。”
曹榕知道自己体内有一股气,可以很轻松的飞上一段小山坡,在正常人眼里,他是很轻松的走上了一段斜坡,不过,至于那个什么包带到的精英,他着实没什么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