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佛曜
伪呆萌真美型幼弟勾搭美青年兄长真是坑爹的介绍,本文为n兄弟文重生了,欧阳乾朔从孤儿摇身一变成了世家大族的小少爷,地位尊贵,受尽宠爱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奈何命运总是波诡云谲几位兄长接二连三莫名其妙地告白次奥,写不下去了,简而言之,就是美骚年征服一众美青年,从生理到心理 所谓无嫌,便是亲密无间
、楔子
楚天南在被车子撞飞的一刹那,想了很多,他想到记忆里母亲那个模糊的微笑,父亲那双宽厚的双手。他的脑海中还闪现出一幕幕场景,在街头巷尾,在烈日下,在暴雨中,他不停地辛苦工作,从八岁到十八岁,为了养活自己,他每天只睡6个小时,只吃两顿饭,他拼命地工作,他努力地学习。他只想让自己活得更好,可是,现在上天已经不肯给他时间和机会了。他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流了好多好多血。他觉得好冷,好难受,好不甘心楚天南看到有一道白光环绕住了自己,祥和、安宁的感觉顿时笼罩了他周围那些嘈杂的声音仿佛全部都消失了,楚天南突然发现身体不痛了,原先那种绝望的情绪好像消失了,这就是死亡的感觉麽原来还很不错麽,似乎比活著还好,放下了一切负担,没有痛苦。
可是,突然楚天南的意识剧烈震动起来,就算死亡可以了结生活的一切痛苦又怎样,n难道死亡会比生活更精彩麽,他还是更想活著。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楚天南失去了最後的意识。
而等到楚天南再次醒来,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是怎麽回事,楚天南眨眨眼,虽然全身处於一种很温暖舒适的状态,但是却不能动,他试著想要动动身体,可是效用轻微,他只好试图发出点声音,一张口,“哇──哇──”
楚天南惊呆了,这是我的声音麽,这分明、分明就是──
“噢──噢──”,一双手从一旁伸出将楚天南幼小的身躯抱了过来,一边轻拍著安抚,“小少爷可是饿了麽”,说著那手的主人熟练地解开胸前的衣服
楚天南感觉到嘴边柔软的物体,散发著诱人的奶香,来不及惊异,已经本能地吮吸起来,迷蒙之中,楚天南想著,这究竟是怎麽回事呢
十一年後。
三月,草长莺飞,鸟语花香,春暖花开,华国的江南地区正是一片好风光。
“唔”,伸个大大的懒腰,欧阳乾朔从躺椅上缓缓坐起,在和煦的微风中,舒展身体,午觉醒来,全身是说不出的舒服。扫视四周,凉亭周围的桃花开得正豔。风一吹,便有一些粉雪扫落枝头,画面十分唯美。
欧阳乾朔对著眼前的美景发起了呆,楚天南啊楚天南,没想到你竟然重生了,真的活过来了。或许,这也可以叫做转世,可是他带著前世的记忆。唉,没错,现在的欧阳乾朔,就是曾经的楚天南。那个因为车祸而死掉的苦逼青年,变成了名符其实的欧阳少爷。
正在静静享受安宁时刻,欧阳乾朔却感觉到有一大团毛茸茸的东西靠近自己,转过身,伸手轻推,“克兰西,离我远点,没我的命令,不许靠这麽近”
只见,欧阳乾朔面前一个巨大的毛茸茸的头颅顿时耷拉了下来,嘴里发出带著委屈的呜咽声,不甘心地抬起巨大的爪子搭在欧阳乾朔的腿上。
欧阳乾朔见状,作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揉了揉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克兰西,你都这麽大了,怎麽还撒娇”,一边用手使劲扯了扯手里的毛发,“你是一只狼,不是宠物犬”
像是听懂了欧阳乾朔的话,克兰西有些不情愿地拉远两人的距离,走向了一旁,趴在地上,很有几分闷闷不乐的样子
欧阳乾朔不管自己的爱宠,掀开身上的薄被,起来坐了几个伸展动作,眼角却瞄到一个颀长的身影正在向这里走来。
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欧阳乾朔走出凉亭,几步小跑,就栽倒在那人的怀里,亮晶晶的眼睛看向那人,“哥哥”,因为刚睡醒,欧阳乾朔的声音还有些闷闷的鼻音,说出的话听上去像是在撒娇
男子听了这话,脸上毫无动容的样子,但是眼睛里却流露出一丝笑意,不过被佩戴的眼镜挡住了,欧阳乾朔没看出来。男子就著欧阳乾朔的动作,将人一把抱起。
欧阳乾朔一下子远离了地面,被吓了一跳,双手攀住男人的肩膀,无奈地说道,“哥,我已经不小了”,都11岁了好不好
男子没有回话,将欧阳乾朔直接抱回了凉亭,坐在欧阳乾朔先前睡著的那把躺椅上,欧阳乾朔则是顺势坐到了男人腿上。还没坐稳,就被男人扣住了下巴,欧阳乾朔乖乖地顺著男人的动作,没乱动。
只听到耳边传来悦耳的嗓音,“你这脸上的伤口,怎麽好得这麽慢”,欧阳乾朔的左脸暴露在男人的视线里,本该白嫩的脸颊上,此刻全是密密麻麻的的小伤口,有些可怖。
欧阳乾朔听了男子的问话,讪笑了几声,“大概是药膏的疗效比较慢”,他会说自己总是不肯好好抹药麽
欧阳乾朔手脚并用,从男子的身上起来,坐到了旁边。
“既然这样,你更应该按时涂药”,男子正说著,就有一个人端著一个托盘进了凉亭,恭敬地弓著身子,“煜少爷,小少爷该换药了”
男子接过那人手里的托盘,“我来,你下去吧”
欧阳乾朔见状,头皮一麻,绷著脸看著男子,男子丝毫未觉,先是从托盘里拿过一张干净的消毒湿巾,细细地擦了手,然後拿起一个小盒子,一打开,扑鼻的药味就钻到了欧阳乾朔的鼻子里
说不上是什麽味道,反正不好闻就是了。男子先是拿了一个干净的棉棒,替欧阳乾朔清理伤口,将上次抹药的残迹清理干净,才开始抹新药。欧阳乾朔眼瞅著,一个散发著强烈药味的棉棒凑近,小脸绷得更紧。
一阵火辣辣的痛感,欧阳乾朔左边的脸颊隐约泛红,不过,欧阳乾朔倒是没呼痛,但是确实不好受
男子细细的涂抹了伤口,将药膏都涂匀了,才放手,看著欧阳乾朔的表情,问道,“很疼”
“还好”,欧阳乾朔不想多说,现在扯一扯脸皮都很痛
男子知道其实欧阳乾朔是痛极了,将人揽过来,捧起欧阳乾朔的左脸,欧阳乾朔还没弄懂怎麽回事,就察觉到一阵温热的气息
“吹吹就不痛了”
欧阳乾朔“”,这就是他的哥哥,裴司煜
过了好一会,痛感渐渐消失了,欧阳乾朔脸色才好看了一点。
裴司煜瞧著欧阳乾朔的脸色好了很多,就明白药效没有那麽强烈了,转过头,招招手,裴司煜对著一个人吩咐了几句。
很快,就有四五个女佣端著几个托盘进来了,在凉亭的桌子上,摆了几个小巧的小碟,茶壶茶具,还有两个小碗
裴司煜挥退佣人,自己率先拿起一只小碗,下面有碗托,拿著也不烫,揭开碗盖,里面装著热气腾腾的蛋羹,拿著小瓷勺舀起一口,自然地送到欧阳乾朔的嘴边。
欧阳乾朔撇撇嘴,还是很给面子的吃了,这蛋羹里加入了鳜鱼和桃花,混杂著桃花的芳香,吃起来十分鲜美,鱼肉可口。吃了一碗,自然是不够。
裴司煜知道自己的弟弟喜欢吃什麽,所以另一碗蛋羹也给人喂到了肚子里,吃了两碗蛋羹,又被投喂了一些点心,欧阳乾朔觉得这顿下午茶吃得还算满意,接过裴司煜递来的茶杯,小口地啜著。却察觉到一旁似乎有一股视线,一直带著怨念。
自从欧阳乾朔开始吃蛋羹,克兰西就在一旁好好地看著,时不时的舔舔自己的嘴巴,用意十分明显。不过,克兰西绝不是想吃桌上的点心,而是看到欧阳乾朔吃东西,它也想吃了,它想吃肉。
欧阳乾朔冲克兰西招招手,白色的庞然大物立刻凑近,虽然脚步还算稳重,但是深棕色的眼睛里透露出几分雀跃。如果克兰西是一只狗的话,现在一定是摇头晃脑。尾巴乱晃的模样。不过,克兰西是一只狼,有身为狼的自重。
“啧,你可真没出息”,欧阳乾朔伸出手,在克兰西的脑袋上弹了几下
克兰西知道自己的主人一向无良,将视线转向了一旁的裴司煜,身为一只刚成年不久的狼,克兰西显然还没成熟,幼狼对家长的依赖,它还有。
裴司煜明白克兰西的意思,让一旁的佣人带克兰西下去喂食了。
一时间,凉亭只剩下裴司煜和欧阳乾朔两个人。欧阳乾朔整个人趴在裴司煜身上,裴司煜轻抚他的背部,很舒服,也很有安全感,欧阳乾朔微微眯著眼,很是享受。
一时无话,良久,才听裴司煜说道,“听佣人说,家里最近来了一个客人”
欧阳乾朔轻点脑袋,“是乔舒亚”
裴司煜听了,眉毛不可察觉的一跳,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终於忍不住了麽”
欧阳乾朔抬头,“像他那种人怎麽甘愿受制於人呢,就是自己的叔叔也不行”
用完好的右脸在裴司煜的衣服上蹭了蹭,男子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很好闻。欧阳乾朔接著说道,“有很多东西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比较放心”
裴司煜闻言,捏了捏欧阳乾朔的鼻子,“你倒是懂得不少”
欧阳乾朔嘿嘿笑了两声,整个人跨坐在裴司煜的身上,使劲往下压了压,听到裴司煜的闷哼声,才满意地笑了,“这次的事情我交给了晏家去做”
裴司煜按住欧阳乾朔还想乱扭的身子,“晏家倒也令人放心”
作家的话
终於还是来鲜鲜了,onno
、chater1 染血的夜晚
初夏的五月天,繁华的大都市夜空里罕见的出现了几颗星子,虽不耀眼,但也足够为这个城市增添几分浪漫。不同於夜空的纯净,地面上华灯初上,喧嚣的大街上,不时有名车驶过,一片奢靡气息,红灯区里到处洋溢著豔声糜语,三三两两的穿著时髦的人如花蝴蝶般在街道上穿梭,人影一闪,就不知进了哪家夜店酒吧。
相比於市区的喧闹淫靡,帝都的市郊是截然相反的宁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这片富人别墅区已经陷入了绝对的沈寂,黑暗笼罩了这里,但其中,一幢灯火通明的别墅格外的引人注目。
这幢别墅里发生了什麽事这麽晚了,还灯光大亮,只是主人起夜麽若是现在有人能进这别墅看一眼,一定会大吃一惊。
装饰豪华的客厅里,别墅的男主人身著凌乱的睡衣,跪在地板上,他的妻子儿女也是衣衫不整地瘫坐在一旁,全身吓得瑟瑟发抖。
男人一脸哀求地看著沙发上端坐的那人,“求求您,放过我的孩子。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杀要剐,都冲著我一个人来,求您放过我的家人,我,我替你们做了那麽多的事,甚至都背叛了欧阳家”,他的孩子那麽可爱,十岁的女儿漂亮活泼,三岁的幼子可爱调皮,他的孩子那麽无辜,他们本该快快乐乐的度过童年,却因为他这个父亲,受著这样的惊吓。还有他的妻子,温婉贤惠,一直很爱他,为他生儿育女,却因为他这个丈夫,受到生命威胁。男人拼命的磕头,祈求沙发上那人放过自己的家人,因为用力过度,男人的额头都磕破了,鲜血顺著脸颊流了下来。
沙发上那人,听了这话,轻声一笑,摇摇头,“你也拿了钱了不是麽本来我也不想杀你的,但是都怪你自己不小心,欧阳家已经对你有所察觉,想必他们很快就会找上你,为了杜绝麻烦,我只好先动手了”,那人停下了话语,看了身边的人一眼,身边人立刻会意
接著,“不──不要──”,男人眼睁睁看著自己年仅三岁的幼子被人从母亲的怀抱里粗暴地拽开,还是那麽无辜的眼神,这个三岁的幼童根本不知道顶著他的太阳穴的东西是什麽,男人的妻子忍不住惊叫起来,她的孩子
幼童还在迷蒙中,他很乖,没有哭也没有闹,用一双不解的眼睛看著自己的父母,爸爸妈妈,这到底怎麽回事“砰”,子弹穿过小孩的太阳穴,鲜血从额边黑洞里汨汨流出,男人大叫一声,想要扑过去,却被制住了手脚,动弹不得。
这惨剧还没结束,十岁的女儿看到弟弟就这样倒在地上,她知道,弟弟死了,小女孩恐惧的哭了起来,哭喊著,“爹地──妈咪──”,又是“砰”地一声,女孩的哭腔戛然而止
平时温婉的妻子早就疯了,让一个母亲眼睁睁看著自己的孩子在眼前消逝,还有什麽比这更悲惨的事麽女子拼命爬到自己的孩子身边,已经没有了气息,女子抓起茶桌上的烟灰缸,想朝周围那些人砸去,还没扔出去,便被子弹打中胸口,鲜血迅速染红了胸前的衣襟,女人的嘴角流出一丝鲜血,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
男人看著自己妻子儿女的尸体,目眦欲裂,瞪大眼睛死死盯著眼前的人,恨声道,“你们这群人渣、畜生,你们迟早都会遭报应,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男子发狂一样地大吼大叫,还没说完就被人一枪正中眉心,丢了性命
沙发上那人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眼光放冷,“做大事的人可不怕报应”
从沙发上站起,对身边人吩咐道,“把痕迹清理干净”,说完,转身向外走去,却发觉脚下踩了一样东西,是一个布偶熊,捡起来,上面沾上了不少血迹
看了一眼不远处那个三岁幼童的尸体,对方早已断气了,可是那双大大的眼睛还睁著,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死。他喜欢妈妈的拥抱,喜欢爸爸的疼爱,喜欢姐姐的笑声,喜欢甜甜的麦片粥,喜欢多彩的蜡笔画,喜欢可爱的布偶熊,可惜,他再也享受不到了
将那只布偶熊放到沙发上,男人径直走出别墅,迅速坐上一辆黑色的商务车离开了这片别墅区。
约莫半个多小时後,另一队车辆缓缓驶了过来,在别墅前停下,车里下来几个人,走进了别墅,仅仅几分锺就出来了,屋内的惨案让他们几人脸色凝重。其中一人走到一辆车前,车窗缓缓摇下,露出一张可爱稚嫩的脸,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带著不符合年龄的成熟,叹出一口气,“果然麽,记得让人好好处理後事”
这小少爷就是欧阳乾朔,欧阳乾朔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别墅,可以隐约闻见血腥味,幸福的一家四口就这样殒命了他们只是做了利益集团一枚无辜的棋子,现在失去了利用价值,就被人灭口了。
车窗缓缓关上,欧阳乾朔冲前面吩咐,“走吧”,
车子迅速驶离了这片别墅区,欧阳乾朔看著窗外如漆的夜色,为了利益,这世上不知有多少人要殒命
“少爷,是晏先生的电话”,身边的人轻声提醒道
欧阳乾朔伸出手,接过递来的手机,放到耳边
“欧阳少爷,巴贾德已经死了”,电话里传出一个年轻的男音
“嗯,北青,你做得很好”,欧阳乾朔满意地肯定了对方,少了巴贾德的阻挠,欧阳家在南利加的生意就顺利多了
电话那头,晏北青看著地上那具已经冷透的尸体,却是有些惋惜,从南平洋的黄金水道到南利加的重要的陆路要塞,哪一个不掌握在巴贾德手里,作为睥睨一方的人物,就连那些各个邦国的政府也要给面子的。现在,这个叱吒一方的人物却死了,死在了异国他乡一个男人的床上。
晏北青侧身让开了一些距离,一旁有人掏出一瓶不知名的液体,小心地滴在尸体上面,尸体以一种肉眼难以观察的速度化成了一滩液体。晏北青看了一边的床上的那人,十分欣慰地说道,“宵辰,这次多亏了你”
床上的人闻言,抬起头,看了晏北青一眼,那眼神中包含著一种难言的愤怒和仇恨,给自己的亲弟弟下药,当做b送到别人的床上,这样卑鄙无耻的人,真是猪狗不如啊
晏北青被晏宵辰用这种仇视的眼神盯著,摆出一副痛心的模样,“小辰,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恨,可是为了我们晏家,大哥只有委屈你了”
晏宵辰强忍著身体的疼痛,用被子裹住身体,从床上起身,用刀子一样的眼神,死死盯住晏北青,哑声道,“晏北青,你算什麽大哥,从此之後,我们兄弟情义断绝”
晏北青凝住表情,“小辰,你说的是什麽话,你忘了大哥以前是怎麽照顾你的麽,你该知道,大哥这麽做也是迫不得已啊。巴贾德一眼就看上了你,大哥没有办法,才会将你送出去,现在,巴贾德死了,大哥也算是为你报仇了”
晏宵辰听了这话,冷笑连连,“晏北青,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说完,晏宵辰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甩给晏北青一巴掌
晏北青躲闪不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脸色沈了下来,倒是没有还手,冲一旁的人吩咐,“来人,把二少爷送下去好好休息”
晏宵辰很快就被两个人带下去了,晏北青摸摸自己的脸颊,已经肿了,毫不在意地笑笑,他这个弟弟就是做事冲动啊。现在,自己已经得了欧阳家这个强大助力,今後,只有自己才能做晏家的继承人,至於晏宵辰麽,祖父再喜欢他又有什麽用,早就没有资格和自己竞争了。
若是他把今晚的一些照片给祖父看,不知道祖父会怎麽想,自己宠爱的孙子躺在一个男人的身下,和男人厮混在一起。呵呵,老爷子身体不好,自己还是不刺激他老人家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天下攘攘,皆为利来。
这世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利之一字,做下丧尽天良之事。看不透这世俗的纷扰,挣扎在欲望的苦海。
正所谓,欲为苦因
染著贪欲,映障心故,或自害,或复害他,或复俱害;现法得罪,所世得罪;彼心常怀忧苦受觉。
──杂阿含经卷阿难答外道问
end
、chater2 少爷本富贵
华国中南部一个江南小镇上,尽管已经是深夜,但是这个小镇却依然灯火通明,大街上到处可见模样精致的各种彩灯,还有美丽娇豔的各种花卉,镇中心上依然人声鼎沸,熙熙攘攘,这个小镇正在举办一年一度的花卉展,小镇种花历史悠久,曾培育出不少花中珍品,在园艺界很是出名,虽然小镇平时很平静,但到了花卉展的时候,总会吸引一大批慕名而来的人,或是商人,或是游客,因此,才显得格外热闹,家家户户都在展示自己最新培育的成果,游客趁机拍照欣赏,商人则是从中发现商机,与其周旋定价。
“哄”地一声,有一处地方,似乎人群显得格外拥挤,有游客好奇,走近去看,这人群果真是围得滴水不漏,挤了半天,都还没看到里面到底在干什麽,只是见周围的人都是满脸红光,极为兴奋的模样。於是内心更加好奇,也不知是被谁的手一推,竟然就挤了进去。稳住身子,好不容易抬头一看,顿时愣在当场,“富贵风流拔等伦,百花低首拜芳尘。画栏绣幄围红玉,云锦霞裳涓翠茵。”古人诗中描写牡丹的那等绝世芳华,竟能在现实中清楚看到,果然是古人诚不欺我麽。一旁已经有三四个商人在公开叫价,仔细一听,竟然已经叫到了二十万,这一小小的花卉盆栽竟然值这麽多,而且叫价还在继续。一个形容朴素的中年男人手里紧紧搂著那盆牡丹,似乎是这花的主人,脸上的表情真是欣喜异常,看著几个商人还在不断飙价,已经笑开了花,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也是起哄不断,每当数字跨过一个台阶,就引来嘘声连连。但好歹也不至於太过分,最後以三十多万的价格被其中一个商人抢下。那个中年花主人笑得都合不拢嘴了。眼看著,花已经被人抢下,就等著交易了,那些看热闹的人就散开了。“这一盆小小的牡丹花,竟能值这麽多钱”,年轻的游客不禁呢喃出声。被一个刚刚在这看热闹,现在准备离去的一个老头听到耳朵里,那老头约莫六十多岁,似乎也是个花农,在他面前站定,“小夥子,这你就不懂了,一些有钱人啊,就喜欢这些东西”
小夥子皱皱眉,没吭声,老头看了那花主一眼,拉著小夥子继续说道,“唉,其实胡老刘这盆花美是美,就是缺了点仙儿气,这牡丹花再美,也不能免俗,只能算是凡品”
小夥子只觉得是这老花农眼红人家,便不经意的问道,“哦莫非你培育过比这更好的牡丹花”。那老花农听了连连摆手,“真正的仙花哪是那麽容易就培育出来的呢,我只是见过”,边说边往远处一指,“喏,我呀以前在那里见过”。小夥子顺著他的方向看去,虽然现在夜晚夜色朦胧,但是在小镇这里灯光的映衬下,依稀可以看到远处那是一座山,看轮廓山形平缓,有几分秀丽。暗自思忖,莫非只有天然生成的花才能灵动非凡,不似凡品。却听见那老花农继续说道,“这山上住了一户不知名的富贵人家,据说已经在这里住了几百年了,神秘得很,很少与镇上人交往,也不知那家人用了什麽法子,听说开放以後,那山就成了人家私有的了,几十年来,镇上的人都不许上山冒犯。几年前,那家人来我这买过一些花苗,我送花苗上山,进到花房里,看到了一株牡丹,真真儿的仙花哟,我这辈子恐怕也就见那麽一次了”
小夥子听到这里简直不敢相信,现代社会竟然还有这样的人家,真有几分不真实的感觉,那老花农似又想到了什麽有趣的东西,“这户人家可真是富贵啊,我去送花苗,在里面看到那麽多人,足有五六十个,竟都是那里的仆人,那住的房子也是真漂亮,想我老头子,活到这麽大,竟能再见一次地主家,那可真是大地主家”
不再等小夥子回话,老花农这样一番类似於自言自语的话说完後,就离开了,只留下那个年轻游客在原地愕然,同时心里又勾起浓重的好奇心,看著远处的山形,若有所思。
“这下面可真是热闹”,一个男子,站在落地窗前,手里举著望远镜,看著远处一个个光点,一个个犹如蝼蚁般大小的人影,兀自感叹。旁边的一张躺椅上,欧阳乾朔蜷缩在上面,十分慵懒,听了男子这话,便说道“最近,山下的小镇正在举办花卉展览,这几日总会特别热闹”
男子闻言,转过身,将手里的望远镜放下,笑道,“hey,欧阳,你住在这里可真是令人羡慕,既逍遥又舒适,我在这里住了几天,都不想走了”。说话的男子一头灿金色的头发,有著近似透明的浅色眼瞳,脸上的笑容看上去十分灿烂。
“少来,我这地方可不欢迎你,明天你就可以走了”,躺椅上的人一脸不赞同,站起身来。看著男子,继续说道,“乔舒亚,巴贾德已经死了,我相信在南利加没有人再能同你抗衡,少了处处压制你的叔叔,你那地方可比我这里逍遥多了,你应该尽快回去主持大局”
被称作乔舒亚的金发男子耸耸肩,看著眼前这个小小的人儿,没错,就是小小的人儿,明明才11岁,却能用一副大人的口吻跟自己说话,乔舒亚突然觉得心里有一阵无力感,“欧阳乾朔,难道我们不是朋友麽”,听著乔舒亚发音如此不准的叫著自己的名字,欧阳乾朔心里一阵别扭,“叫我亚历山大,还有,我不和毒蛇作朋友”
乔舒亚闻言大笑,南利加谁不知道“毒蛇”乔舒亚,尽管此刻这个年轻男子笑得如此爽朗,但是欧阳乾朔绝不会忽视这个男人毒蛇般阴险的本质
乔舒亚似乎觉得很好笑,过了很久,才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平静下来,用还带著湿润的眼眸看向欧阳乾朔,“亚历山大,我很好奇,巴贾德从小长在南利加,熟识各种毒物,更了解这世上各种烈性毒药,他在这方面拥有绝对的自信,你到底是怎麽做的”
欧阳乾朔奇怪的笑了笑,“就是因为他太自信了”,所以巴贾德以为自己可以明察秋毫,但他不知道,香醇的美酒,清怡的香薰,还有美人晶莹如玉的指甲都是他催命符,看似不起眼的东西,却分别被人动了手脚,看起来都是无害,然而当三者结合起来,就是绝好的致命毒药。
欧阳乾朔的右脸的一面朝向乔舒亚,莹润白皙的皮肤,看起来还很稚嫩,侧脸的轮廓十分精致,粉粉的嘴唇轻抿,长长的亚麻色的睫毛低垂,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转过身,欧阳乾朔背对著乔舒亚,“明天我会安排人将你送走”,抬脚离开
欧阳乾朔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间,现下早已深夜,他不过是个11岁的孩子,只觉得十分困顿,打个哈欠,在一旁侍奉的佣人知道自家小少爷这是要睡觉了,都自觉的上前伺候,躺倒在装饰著各种精美刺绣的华丽大床上,欧阳乾朔任由佣人替自己盖上光滑的丝被,房间里的光线暗了下来,欧阳乾朔看著床前架子上晃动的流苏,沈静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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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沙”一阵林间风穿过,树影轻摇,明媚如金的阳光,洒下来,随著树影,也变得婆娑起来,尽管现在外面温度已经三十多度,可在这绿荫葱葱的山上,还是十分凉快,欧阳乾朔坐在一处凉亭中,感受著凉爽地微风吹拂,衣服的下摆都跟著飘动,只觉得通体舒畅,惬意至极。面前的石桌上,摆著一副象牙棋盘,欧阳乾朔一手托腮,另一只手拿著棋子,神情懒散,像是不经意间,就将一颗棋子落下,对面的人露出一个有些惊讶的表情,欧阳乾朔见状,仔细往棋盘上一瞧,笑道,“呐,我这盘棋看来又要输了”
对面的男子也露出一个微笑,“小少爷刚刚一直心不在焉,不知道是在想什麽”
欧阳乾朔露出一个皱眉的表情,看著男子将棋子一颗颗收好“没什麽,我只是在想
唔其实也没什麽”,正好,旁边又有一个佣人端著一盘果子进来,这几日,後山上的黄桃已经成熟,管家命人摘了一些,用这山上独有的泉水浸过,这桃子上还带著晶莹的水滴,看起来鲜豔至极,欧阳乾朔拿过一个,尝了一口,果实清凉甘甜,美味解渴,没一会,一只黄桃便已进了肚。这黄桃十分肥硕,吃起来,果汁四溢,一时间,欧阳乾朔的嘴上就沾了不少汁液。有女佣见状,忙拿过一块干净的湿巾,替欧阳乾朔小心地将嘴角边的残汁擦干。
“小少爷,煜少爷回来了”,只见一个管家模样的男人,身後还领著两个年轻男人正朝凉亭走来,刚走到凉亭前面,那个管家模样的男人就停下了脚步,不再往前踏进,微微弯腰,一副极恭敬的模样,而他身後的那两名年轻男子,则顺著台阶,进了亭子,欧阳乾朔转过身来,为首的年轻男子,看上去不过二十岁出头,一身简单爽利的商务西装,模样十分俊美,但是表情却有些冷峻,说冷峻也不太合适,用现下流行的词汇说,应该叫面瘫,一副金丝边的眼镜挂在挺直的鼻梁上,薄唇紧抿,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是裴司煜。
欧阳乾朔了解他的性子,知道自己这个哥哥一向如此,便笑笑,主动说道, “哥哥,你回来啦”,那面瘫男子点点头,侧身让开了些距离,於此,欧阳乾朔便看清了一直跟在他哥哥後面的另一个男子的模样,乌黑的剑眉,深邃的眼瞳,同样挺直的鼻梁和紧抿的薄唇,与哥哥的俊美不相上下,而且欧阳乾朔觉得,这男子和他哥哥的相貌有几分相似,就连气场都有些相似,不过看那男子的表情,则是十分冷傲,欧阳乾朔心下一转,便猜到眼前这个男子的身份,索性就开口说道,“你莫非就是我另外一个哥哥”,冷傲男子并没有多做回答,只是“嗯”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欧阳乾朔虽然只是个11岁的小孩子,但从小还真没几个人敢这样对他冷言以对,心里顿时有些不痛快,可是他又不是普通的小孩子,自然也不会为了这点小事跟这个初次见面的哥哥生出嫌隙,但是场面多少就有些冷场了。
齐慕彦没有多说话,却在仔细打量自己这个素未谋面的小弟,欧阳乾朔看上去还很年幼,并且由於是混血儿,样貌的轮廓甚至和他在国外教堂的天使有几分类似,头发是那种看上去很乖巧地蘑菇头,修剪的整整齐齐,墨绿色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按理说这个小孩应该十分可爱才是,但是却令人第一眼瞧上去,觉得心里有些骇然,因为欧阳乾朔的右边脸看起来是完好无缺,可是左边脸,尤其是脸颊,不知是被什麽伤到了,满是细细密密的伤口,看上去都已经结痂了,显得十分狰狞。一半天使,一半魔鬼,大概就是眼前这个小孩模样最好的形容。不过,齐慕彦微微地诧异一下,也没有更多的表示了,一直维持著淡淡的模样。看上去,还真是冷豔高贵
管家在下面瞧得一清二楚,此刻立刻上来打圆场,“都已经中午了,煜少爷和彦少爷在外面可吃过了不如三位少爷一起到饭厅用饭”,面对管家体贴的建议,齐慕彦这回倒是吭声了,“不用了,我已经在飞机上吃过了,我想先去休息”,管家心想,这彦少爷,性子这样冷傲,还真是罕见,转身立刻让一名佣人带了齐慕彦回了房间休息。
欧阳乾朔看这个新哥哥,行事如此,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面上没表现分毫,只是看向还留在一旁的面瘫男子,嗯就是他的哥哥,裴司煜。裴司煜此时倒显得不太面瘫了,吩咐管家准备饭菜,也没有去饭厅,就直接在这凉亭里吃了。
就兄弟二人,饭菜倒也没准备的十分丰盛,不过精致可口,绿柳兔丝、香煎芙蓉蛋、清烩鲈鱼片,如意竹荪,荤素搭配。欧阳乾朔面前摆著一个精美小碟,有一个男佣则在一旁用精巧的工具将鲈鱼片的鱼刺全挑出来,动作利落迅速,看样子是常做这些事了,欧阳乾朔刚吃掉碟里的兔丝,男佣就已经及时的将剔好鱼刺的,并且已经恢复原样的鲈鱼片夹了过来。
这男佣虽然长得相貌平平,但是一双手却令人十分叫绝,细长白皙,指节也不粗大,堪比手模。待欧阳乾朔吃鱼的空当,男佣又极为快速地用汤匙舀了些鱼汤浇在一碗如白玉般晶亮的米饭上,这汤拌饭一向是欧阳乾朔的心头之好,每次吃这种汤拌饭,欧阳乾朔便能多吃一碗米饭。裴司煜看著欧阳乾朔吃得舒服,虽然脸上还是一片面瘫,但是眼神里却带了几分温情,周围的佣人全都安分待在一旁,只要两位少爷不需要他们,他们便一言不发,甚至可以说连一点杂音也不发。
这固然是训练有素,但更多的是对这个富贵之家的深深敬畏,而且眼前这两位少爷也都不是随便的人物,尤其是小少爷,虽然年纪幼小,但是在这个家里的积威之深,让人不敢忽视。
欧阳一家,说起来,的确也是历史悠久了,他们这些佣人中,有不少都在欧阳家的这栋宅子里待了十几年,但是对於这人家的来头,他们竟还是所知寥寥,只知道这欧阳家定是十分有钱的,但是十几年里在这家里经历的一些事情,让他们明白,欧阳家并不仅仅是有钱,并不仅仅是富贵,里面还有更深的东西,这欧阳家对他们来说,绝对是一个庞然大物,要看清这个家族的背後到底是什麽,只怕他们只会被震撼,只会被其宏伟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他们都是聪明人,知道有时候什麽都不知道对自己才是最好的。
而至於欧阳家这样一个非凡的家族为何会在这样一个比较落後的小镇,这些佣人从来也不会去猜测,说起来,他们虽然在欧阳家里伺候了主人十多年,其实他们比那些镇子上的人知道的也并不多,这世上总有一些真正的豪门大家,超脱於世人之外,屹立在世间之旁,并用一只无形的手渗透这个世界的方方面面。
end
、chater3 美男的温柔
欧阳乾朔小口啜完了碗里最後一口甜汤,轻轻打了个嗝,算是吃饱了,往对面一瞧,裴司煜早已吃完,正在端著一杯清茶,眼看著凉亭外出神,欧阳乾朔顺著他的眼光瞧去,翠翠郁郁的树影之间,隐约可见几只欢跃地小巧身影,不知是什麽鸟雀。
欧阳乾朔也有一阵没见过裴司煜,身为欧阳家的继承人之一,裴司煜平时自然不会轻松,欧阳家名下的一些产业,都需要他去打理,也许有很多人要奇怪,为什麽裴司煜不姓欧阳。这还要从他们的父亲欧阳盛元说起,欧阳盛元出身高贵,年轻时风流倜傥,曾惹下不少风流债,裴司煜就是他的情人之一为他诞下的,按照欧阳家的家规,裴司煜不是嫡子,按古代的说法,就是庶出,虽然可以入家谱,但是不能跟随父姓,除非裴司煜成为欧阳家新一代的家主,因此,裴司煜便自幼就随了母姓。
在欧阳家都知道,欧阳乾朔的母亲才是欧阳盛元的正牌妻子,可惜的是,当年那个和蔼善良且美丽可爱的欧阳夫人因为难产,早就仙逝。而欧阳乾朔他们的父亲欧阳盛元也在十年前因为飞机失事,命丧黄泉。所以,现在欧阳家当家的家主是欧阳乾朔的祖父──欧阳泰连。欧阳乾朔从小由祖父抚养,但是欧阳泰连长年隐居在北平洋的一处海岛上,欧阳乾朔自从五岁以後,便被送出了岛,一直由佣人照顾,按照欧阳家主的意思,没有传召,欧阳乾朔不得回岛。而裴司煜自从七岁被带回欧阳家,至今已过了14年,也仅仅见过欧阳泰连几次。
欧阳乾朔之前伤到了脸,已经好一阵子没出门,在家中整日待著,虽然不是无所事事,因为按照欧阳乾朔的年纪,就是一般小孩上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家里自然为他请了家庭教师,他每天也需要像一般小孩一样学习。但是,日子的确过得无聊。因为从小没去外面的学校上学,欧阳乾朔其实没什麽朋友,同龄的小朋友更是一个也没有。每次裴司煜在家的时候,便能带著欧阳乾朔玩上一会,虽然裴司煜这个人有些面瘫,但是作为一个哥哥,带著欧阳乾朔玩儿,他还是能做一些。所以,眼下,欧阳乾朔看到裴司煜回来,心里是很高兴的。
欧阳乾朔墨绿的眼珠滴溜溜地一转,便坐到了裴司煜的一旁,一副乖宝宝的模样,拉了拉对方的衣角,笑咪咪的开口,“哥哥,不如下午,你陪我去这山上逛一逛”
裴司煜形状姣好的眉毛一挑,脸上虽然没太多表情,但是拒绝的话已经说了出来,“不行,你的脸都伤成这样了,还没长教训,更何况你脸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去野外可能会引起过敏感染”。欧阳乾朔心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前一阵子,他独自一人去了山上玩,结果因为下雨,山路湿滑,他从山上铺设的石阶上摔了一跤,划破了脸。但那只是意外而已,人哪有每次都发生意外呢,虽然他没更多的朋友,没有人可以让他与裴司煜作对比,但是他已经觉得裴司煜这人好无趣。
正要再接再厉,管家已经领著一个佣人端著一个托盘走了过来,“小少爷,该换药了”
欧阳乾朔立刻作出一副不配合的模样,往裴司煜身边一躲,“不要,我的脸已经结痂了,我不想再涂药了”,医生配的药是中药配方的,因为怕西药可能引起过敏,但是这药膏的味道著实不好闻,欧阳乾朔每次闻到那个味道都觉得不舒服,更何况还要涂在脸上,时时刻刻都能闻到。他早已经忍受够了,涂药的时候越来越不老实了。管家已经头疼好几天了。
裴司煜瞧这个情形,一把把躲在他身後的欧阳乾朔拽了出来,揽到怀里,箍住小家夥的手脚,管家见状,急忙配合,取了药膏,先用干净的棉棒将欧阳乾朔之前涂得药膏轻轻抹去,然後又极为迅速的将淡黄色的药膏涂在上面,欧阳乾朔使劲的扭脸不肯配合。裴司煜不得不腾出一只手,捏住欧阳乾朔的下巴,“别乱动”,不过几分锺,管家知道小少爷极不喜欢这样,涂完药,立刻端著东西退下。欧阳乾朔眉毛都拧到一块,裴司煜便安慰的拍拍他的背,“下午我陪你打dota,怎麽样”,欧阳乾朔嘴一嘟,“我又不是一两岁的小孩子”,摆明了不想再搭理裴司煜,裴司煜也没有再说话,只是用动作无声的安慰欧阳乾朔,对於哄人,裴司煜实在不是很擅长。欧阳乾朔无奈,有一种小孩子的挫败感,他又不会真的和裴司煜闹别扭,知道跟这人生气,最终也只能自己生闷气,他好歹也习惯了。一会便找了别的话题来说,一般都是他问,裴司煜回答。
想到今天新来的哥哥齐慕彦,齐慕彦也是欧阳盛元当年在外留下的情债之一,欧阳乾朔便问了问,裴司煜就把自己知道的说了。齐慕彦比裴司煜还要大一些,不过只是几个月,俩人还是同龄,在国外读书,从小是在孤儿院长大,现在据说正在攻读某个名牌大学的法律和经济的双博士学位,是个天才。欧阳乾朔想起对方一副冷傲的样子,心里只觉得别扭。
欧阳乾朔一向有午休的习惯,刚刚折腾了一番,听著裴司煜在耳边说话,男子的声音清越而富有磁性,竟然靠在裴司煜的怀里,渐渐睡了过去。裴司煜正说著,发现怀里的小孩身体已经放软,毛茸茸的脑袋歪向一边,愣了愣,有些犹豫,还是将人轻轻打横抱起,同时小心地不碰到对方受伤的一半脸,动作温柔,离开了凉亭。
夕阳西下,暮霭红隘,香风罗绮,一辆红色的ferrari在田间的公路上疾驰,车内放著动感的hi─ho音乐,足可见车主人张扬外放的性格,重重的引擎声在公路上呼啸而过,引起在田间工作的人们争相好奇地观望,还能依稀听见车主人热情地欢呼。这里的公路车子很少,车主人几乎将马力开到了最大,因为前面那段路已经进入了私人的领域范围,绝不会有交警的罚单等著他。
一个紧急刹车,车主人心里大呼过瘾,车外已经有一众人等在此候著,见车门打开,为首的一名管事的人,上前恭敬地弯腰,只是还没弯下去,就已经被从车上下来的年轻男子热情的抱住,“hey,路易斯,好久不见,亚历山大呢”
管事男子只好放下管家应有的礼仪,他知道这位少爷一向如此,不拘小节,难得的与其来个热情拥抱,但仅仅是一下,很快就放开,恭谨地回话,“凯文少爷,小少爷下午去了森林打猎,傍晚就会回来”
凯文作出一个夸张搞怪的表情,“噢,路易斯,拜托你别总是这麽古板”,回应他的依然是管家矜持有礼的笑容,凯文无奈,刚想再说些什麽,眼神突然瞟到远处一抹身影,凯文立刻激动地张开双臂,同时快走几步,“haho亚历山大”
只见一人身上穿著黑色的衣服,骑著一匹枣红色的骏马,身後还跟著相似打扮的几人,正往这边赶来,凯文继续激动地向前奔去,就要撞上马头时,对方一个帅气的动作,及时勒住马的缰绳,笑道,“凯文,好久不见,你还是这样”
不等马上的人说完,凯文一个箭步,将人已经抱下了马,“热情过度,是麽,哈哈,小鬼,你似乎又长了些,喏,我感觉快抱不动你了”,凯文抱著人转了一圈,才将人放下,又仔细看了看对方的脸,“你脸上的伤已经好了真令人开心”
面对凯文热情的寒暄,欧阳乾朔无奈,他的伤已经好了一个多月了,在家里实在待得无聊,便来合众国这里度假,他在合众国的田纳州有一个上千亩的大庄园,是他经常度假的去处之一。打断凯文的热情,欧阳乾朔看了看旁边,“你似乎带了朋友过来”
凯文一拍自己的额头,“哦,我忘了”,凯文布莱恩是现如今好莱坞有名的青年男星,虽然才28岁,但他在荧幕中塑造的“卡顿医生”, “保罗探员”深受影迷爱戴,出身於合众国名门的他,再加上帅气英朗的外形,有一票的少年粉丝追捧,尽管他塑造的形象很多都是忧郁内敛敏感的美青年形象,但他的粉丝都知道,凯文在生活中其实是个阳光大男孩,虽然出身名门,但是对待影迷从来不摆架子,在著名的社交网站face和itter上,凯文拥有上千万名忠实的全球粉丝,这位新晋小生的未来可谓一片大好,最近他又接下了有“电影织梦者”之称的著名导演约翰逊的科幻巨作天堑,要知道,他可是刚拍完鬼才导演乔治斯科特的本年度最热门的动作犯罪电影神鬼大盗。相信今年的好莱坞,凯文绝对是风头最劲的男星之一。
不过此刻,对於欧阳乾朔来说,凯文只是他从小就认识的热情过度的,大大咧咧的好友。凯文拉过旁边的那个人的胳膊,是和他一块来的男子,“亚历山大,我向你介绍,这是我最近在片场新认识的朋友,就是在拍神鬼大盗的时候,他和你一样,也是华国人,我想你们应该会有一些共同语言,梵是个很温柔的人哦”,果然,就见那名男子露出一个温和有礼的笑容,“你好,亚历山大,我叫季勒梵”,欧阳乾朔伸出手,同对方握手,“你好,季先生,我还有一个汉语名字,欧阳乾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欧阳乾朔觉得对方眼睛里似乎有一抹流光划过,但是转瞬即逝,根本让人无法细究。对方伸出手回握,力道轻柔,但又让人能切实感觉到,既没有冷淡的疏离感,也没有过分的热情,果然是个很温柔的人。再看男子的长相,五官精致美丽,额头饱满,眉毛是乌黑剑眉,眼睛不大不小,双眼皮,鼻梁挺直,嘴巴很薄,但是颜色鲜豔,是很嫣红的样子,下巴的线条很尖,是个难得一见的东方美男子,然而由於五官深邃,又混合了一些西方华丽的特色。欧阳乾朔心里暗自赞叹,真是令人惊豔的男人
不过,欧阳乾朔再惊豔,也只是惊豔罢了,他只是个11岁的小孩子,而且依他的身份,从小到大见过不少容貌出色的人物,因此短暂的惊豔过後,便也没有更多的想法。
欧阳乾朔一边领著两人想庄园的别墅走去,一边与两人攀谈,凯文看著那些佣人正在处理欧阳乾朔一下午的战利品,十分惊讶道,“亚历山大,你可真厉害,竟然逮到那麽大的野兔,哦,那只鹿看起来可真肥”,凯文有些羡慕,欧阳乾朔见状,就笑道,“如果你也想打猎的话,明天就可以”,这庄园後面的森林也是属於欧阳乾朔的私人领域,里面的很多动物其实也并非纯天然野生的,为了满足主人们偶尔的捕猎需求,佣人将一些家养兔、鹿、牛、羊等家养牲畜放入森林,用半圈养的形式饲养。
凯文听了,欣然同意,欧阳乾朔又看了看一直在旁边很安静的季勒梵,邀请道, “季先生,如果会的话,不如一起”季勒梵刚刚并没有插入他们的谈话,似乎一直在观察周围的环境,此刻听了欧阳乾朔的邀请,也点点头答应了。虽然别墅外面是典型的田园风格,但是里面却是华丽轻快,充满异域情调的洛可可装饰风格,欧阳乾朔先回了楼上房间换衣服,凯文和季勒梵则被领到了会客厅休息。凯文真是个精力旺盛的家夥,刚坐下没多久,他就让佣人带著他到处参观,说是自己好久没来了。佣人都知道这位凯文少爷永远好奇的欢脱性子,很是意会地领著他在别墅参观,凯文让季勒梵和他一起,不过被婉拒了,他当然不会在意。除了主卧和书房,凯文几乎每一地方都要去看一下,尽管有些地方和他上次来的时候一模一样,他还是要感叹一番。
欧阳乾朔在房间里简单的沐浴以後,才换了一身轻便的休闲装,下楼,来到会客厅,发现只有季勒梵一人,想想便知道凯文那家夥去哪了,欧阳乾朔没在意,走到季勒梵旁边的沙发扶手椅上坐下,看到季勒梵手里拿著一本当季最新的gq,男子似乎一开始并未察觉他的到来,直到他坐下那一刻,季勒梵才抬起头,面庞有微微的惊讶闪过,紧接著又浮现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神色,显然,他刚刚太专注了。在会客厅昏黄的灯光下,美男子全身散发出一种朦胧的美感,欧阳乾朔一时有些怔愣,嘴里像是无意识般发出赞叹的声音,“呐adonis阿多尼斯”,季勒梵并未听清,有些疑惑的望向欧阳乾朔,欧阳乾朔回过神来,坦然一笑,带些小孩子甜甜的味道,“季先生,有没有人说你,长得很美”。
这次轮到季勒梵愣了,欧阳乾朔不知,这小小一句话,就如同一颗小石子投进了大海,虽然掀不起大风大浪,但是确确实实让平静的海水起了涟漪。自季勒梵少年以後,因为他的样貌不凡,便受到过很多人形形色色的赞美,或是带著欲望,或是带著嫉妒,那些人的赞美里都带著一丝不纯净的目的,直到成年,听多了别人的赞美,他已经学会习惯性忽略。但是眼前这个连少年还称不上的孩子对他的赞美,却真真实实触动了他的心,让他无法忽略。
欧阳乾朔坐在那边,离他不过一米的距离,沐浴後身上散发的自然茉莉清香,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季勒梵觉得其中还有一股婴孩特有的奶味,纯净动人至极,还有小孩子脸上那种天真甜美的微笑。欧阳乾朔脸上的伤早已痊愈,也许是小孩子恢复能力好,也许是药膏效果很好,他的脸上连一点疤痕也没留下,光滑稚嫩,就像教堂里的圣子。被这样的小孩子如此真心的称赞,有几个人能不动容呢。
季勒梵忍不住放柔自己的视线,放轻声音,露出一个微笑,不似先前那般疏离,向欧阳乾朔致谢,优美的犹如那些歌剧名伶的声音,让欧阳乾朔听得十分舒服,季勒梵本就是一个十分温柔的人,这样一来,更像是柔若春水,并不是那种女子的娇弱和柔美,而是一种来自成年男性的体贴呵护,欧阳乾朔顿时对这个年轻的男子产生极大的好感。他心想,难道这就是一个人的魅力麽,欧阳乾朔从小还没遇到过像季勒梵这样极富亲和魅力的人,这男人不同於凯文那种大大咧咧的大男孩的亲切,而是一种如拂面春风的温雅。欧阳乾朔有些奇怪,就算如此,他也不该对一个还完全不了解的陌生人产生如此大的好感,真是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end
、chater4 凄惨的囚徒
欧阳乾朔心下有些疑惑,为何自己对这个才见一面的男人,会有这样的好感,但是这疑惑的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对著眼前的美青年,和颜悦色地攀谈了几句。不多时,就有佣人前来,请两人移步饭厅,一顿可口美味的西式大餐已经准备好了。
宽大圆形的红木餐桌,精美绝伦的瓷质烛台,透明的浅菱形的玻璃花瓶里装饰著几支蓝色矢车菊,还带著晶莹的露珠,看上去优雅娇豔。侍者无声地拉开了洛可可复兴式餐用椅,静候主宾客入座。
凯文早於欧阳乾朔二人进入餐厅,此时坐在椅子上,一脸期待的样子,晚餐很丰盛,头盘、汤、副菜,主菜,蔬菜,甜品,一应具有,宽大的桌子此时被摆得满满的,凯文虽然吃的狼吞虎咽,但是最基本的礼仪还在,欧阳乾朔因为自幼家教的缘故,在餐桌上基本保持沈默,今晚的鹿肉鲜嫩,烤得外焦里嫩,口感极好,欧阳乾朔多吃了几块,连带配的红酒也多喝了一些。别看欧阳乾朔年纪小,但是对於从五岁就开始品尝各种酒类的他来说,这些红酒根本不算什麽。
一顿饱餐,凯文一脸惬意的品尝著咖啡消食。此时,三人在别墅二楼的露台上,吹风享受夜晚的静谧。月色朦胧,凯文看著这如画美景,有些羡慕地冲欧阳乾朔说道,“亚历山大,你知不知道,我多羡慕你有一个好厨子,每天可以吃到那麽多美味”,凯文出身名门,家里自然也有顶级的厨师,但大少爷早就独立出去,自己住公寓,身边并没有人伺候,又因为是明星的缘故,吃的最多的便是外卖,因此,凯文表示嫉妒每天都可以享受美食的欧阳乾朔。欧阳乾朔哈哈一笑,略带稚嫩的童音,调侃道,“你是猪麽,整天就惦记好吃的”
凯文不以为意,“华国不是有句古话,叫做能吃是福”,一时间,俩人斗了几句嘴,季勒梵只在旁边微笑不语,并不参与两人的话题,突然,季勒梵轻声“噫”了一声,男子低头看了看自己洁白如玉的手掌,有一丝不明显的小小水滴,原来下雨了,很快,欧阳乾朔和凯文也感受到了丝丝湿意。
秋雨靡靡,真是天公不作美。三人回到了别墅里的客厅,凯文隔著窗户,有些愣神地看向窗外,三人之间气氛不似先前活跃。季勒梵有些不明所以,凯文似乎想起了某种不愉快的往事,欧阳乾朔冲他歉意一笑,坐到凯文的身边,轻轻拍拍凯文的肩膀,作无声地安慰,凯文却并没有转身看他,浅蓝色的眼睛里此时蓄满了忧伤,“亚历山大,你知道麽,这样的夜晚,我总是会想起父亲,他”
“凯文,那些早就过去了”,轻声说著,欧阳乾朔用力捏了捏凯文的肩膀,阻止青年继续那些痛苦的回忆,季勒梵在一旁静静地看著两人互动,欧阳乾朔这个小孩子真的给人一种奇特的感觉,就像此刻,他明明才11岁,却像个大人一样,安慰著比他大十几岁的成年人。
凯文的精神状态不太好,欧阳乾朔命人给他弄了一杯安神茶,这茶真的很见效,很快,凯文就流露出一些倦意,管家路易斯见状,立刻就让两个佣人带其回房间休息了。离开之前,凯文突然回头问了欧阳乾朔一句话,“那人已经死了,对麽”,欧阳乾朔眉头耸动了一下,由於背光,凯文没有看清他的神色,只听见了平静而有些冰冷的声音,“当然”
凯文走後,欧阳乾朔也并不想再多呆下去,他只觉自己心里似乎有一点烦躁,季勒梵善於观人颜色,也瞧出了几分,就知趣地回了客房。欧阳乾朔独自一人,坐在那里,心里有什麽东西在蠢蠢欲动。
“来人”
管家路易斯出现在一旁,“少爷,有什麽吩咐”
“陪我出去走走罢”
管家闻言,命一旁的佣人拿了件薄呢子外套,给欧阳乾朔穿上。
在黑暗的夜色里,大岩桐不似白天那般娇媚,豔丽的颜色看不出分毫,只觉得在雨水的打击下,有几分凄寒。欧阳乾朔深深吸了一口气,潮湿冰冷的空气钻入五脏六腑中,令人精神一震。
斜风密雨中,不远处,一座小木屋兀立在前,欧阳乾朔定定地站著,瞧了一会,突然扭头对身後为他撑伞的路易斯说道,“去那里瞧瞧”
木屋内坐了两名健壮的黑人男子,见有人推门而入,立刻警觉地站起身,强健的身体呈现一种蓄势待发的状态,看上去十分危险,然而待看清进来的人以後,两人立刻恭敬地低头,“少爷”
欧阳乾朔淡淡地“嗯”了一声,不用多说,两名男子立刻会意,木屋左侧墙壁缓缓打开,一个巨大的屏幕露了出来,欧阳乾朔站到屏幕面前,冰冷的机器女声响起,在场的几个人,凡是在屏幕投射范围以内的人影都出现在了屏幕上,经过人脸识别,身份确认後,木屋的地板开始缓缓震动,地板的中央出现了一个黑黝黝的开口,一名男子见状率先走了进去,欧阳乾朔往前走了几步,一股来自地下的阴风扑面而来,身後的管家路易斯,急忙上前,为欧阳乾朔紧了紧领口,通往地下的台阶潮冷湿滑,欧阳乾朔由人扶著,缓缓下移,长满青苔的石壁上,昏暗的灯光徐徐亮起。所有的人都一言不发,静静的走廊里,只有脚步的回声。
走了约莫十几分锺,到了台阶的尽头,冰冷的铁栏挡住了众人的去路,其中一人在身旁的石壁敲击,手指灵活的飞动,令人难以看清他的动作,几下之後,一块石头凸出,露出一个小小的密码输入器,密码采取的是动态密码,另一人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用自己的指纹打开,盒子内部又弹出一个小小的屏幕,显示出有效期为五分锺的密码,迅速输入。
“哢”,铁闸门缓缓打开,欧阳乾朔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进去,密室里黑暗一片,只听得见众人的呼吸声,以及一阵阵金属碰撞的声响,“嗤啦”,密室的灯亮起,欧阳乾朔微微眯眼,适应著眼前的光亮。
只见,在密室的正中央,悬挂著一个人型生物,为什麽要说是人型生物,因为对方现在的模样真的很难让人把他与正常人类联系在一起,身形佝偻,十分消瘦,胸前的肋骨条清晰可见,因为太瘦了,盆骨突出,下肢被犹如蟒蛇般粗壮的铁链紧紧捆住,两条腿竟然只和成年男子的一条腿一般粗,脖子上,胳膊上都缠绕著同样粗的铁链,长长的头发直坠到地面,尽管听到了众人的动静,但他实在没多余的力气作出回应。
欧阳乾朔眼里有一些冰冷在凝聚,面上没有一丝表情,看著眼前这人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惨样,内心却是平静无比,若是一般的小孩子,看见这样恐怖的生物,只怕早已惊吓不已。欧阳乾朔心里讽刺地笑了笑,自己就是这样冷酷的人。
“阿瑞斯,你还不肯说麽”,欧阳乾朔有些佩服自己的耐性,更有些佩服眼前这人的意志。用一种带些赞赏的目光,欧阳乾朔缓缓靠近对方,他并不担心对方会怎麽样他,因为对方现在这个样子,无论如何也无法伤害他。透过对方长长的发丝的缝隙,欧阳乾朔和那人的眼睛对上,尽管对方的躯体已经软弱无力,就连面部最简单的表情都做不出来,但是对方的眼神依然桀骜不驯,铿锵有力,像是叹息般,“已经三年了,呵,三年了啊”,欧阳乾朔轻轻说道,“阿瑞斯,若不是你对我欧阳家有大用,你早就该死了”
欧阳乾朔让人把男子放下,男子的长发被人撩起,露出了脸,下肢的铁索也被解开,可是因为太无力了,男子一个基本的肢体造型都摆不出来,整个人无力的扭曲著,只有眼神紧紧追随著欧阳乾朔的身影,愤怒、不屈、狠毒,里面有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阿瑞斯,你为什麽还不肯说”,欧阳乾朔像是劝诱一样,用一种柔和的语气跟男子说著,“我答应你,只要你肯说出来,我就立刻让人优待与你,并且放你离开”, “呵”,欧阳乾朔似是想到了什麽,“到时候,我保证,你还是血空的少主,你还是世界上那个no1的杀手战神──阿瑞斯,你们血空的荣誉不会有丝毫受损,永远都会是杀手界不可逾越的神话”
“哗啦啦─哗─”男子似乎被刺激到了,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终於使手臂上缠绕的铁链发出了声响。欧阳乾朔与之对视,得到的是坚定的拒绝,叹出一口气,欧阳乾朔有些怜悯地看著男子的艰难挣扎
坐到了一旁为他准备的椅子上,欧阳乾朔露出一个残酷的笑容,颌首示意一旁的人,只见一个人手里拿著一支细细的针管,里面装著透明的液体,缓缓注入阿瑞斯的身体内。
像是在看一场好戏,欧阳乾朔一只手放在膝盖上,无意识的轻拍,一只手拄著头,欣赏著即将到来的节目。
只不过几秒锺,阿瑞斯就开始全身痉挛,本就皮包骨的身体,缩成了小小一团,谁能想到当年的杀手战神,著名的美男子阿瑞斯会成为现在这幅模样。阿瑞斯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痛苦的感觉在脑海里叫嚣,他真的好想此刻死去,不再忍受非人的折磨,可悲的是,他现在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了。
耳边只听一个纯真又残酷的童音,像是在讲故事一样,“阿瑞斯,在南利加的亚逊雨林,有一种杀人毛虫,只要被它的毒刺一扎,人就会七窍流血,全身疼痛不已,在受尽折磨十五个小时以後身亡,刚刚给你注射的就是杀人毛虫的毒液,而且是提纯过的”,欧阳乾朔歪歪头,想与对方有一些眼神交流,可惜对方现在早已神志不清,瘦的如同骷髅模型的脸上沾满了鲜血,凸出的眼球不断的滴著血,十分骇然,简直就像地狱里的罗刹恶鬼
欧阳乾朔听著对方喉咙里发出的一丝艰难的喘息,顿了顿,接著说道,“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男子此刻的模样真是太惨了,管家路易斯有些忍不住,下意识地将自己的眼光投到别处。
两个小时的痛苦折磨终於结束了,阿瑞斯已经昏了过去,欧阳乾朔看著有人替他注射清毒血清,并为他输血,觉得心里竟然有些无奈,“还真是倔强”
轻轻打个哈欠,时间已经不早了,欧阳乾朔转身离开了密室,“命人好好看著他”,清凉的童音回荡在密室
外面雨已经停了,清新的空气吸入鼻中,一扫刚刚在密室的沈闷。
路易斯跟在欧阳乾朔的身後,俩人都默默走著,远处的桂花香气隐隐飘来,欧阳乾朔突然停下脚步,问道,“路易斯,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
路易斯听了这话,心里大惊,面上不敢表现分毫,正要开口说些什麽,却被欧阳乾朔回过头似笑非笑的一眼止住了
欧阳乾朔状似无意地继续向前走,“你去让人准备一下,本少爷想要休息了”
、chater5 梦往生,浮今世
简单地沐浴过後,路易斯又为欧阳乾朔准备了一杯热牛奶,此刻,欧阳乾朔半坐在床上,手里拿著一本小王子,“andnohereishtyhatisessentiaisvisibetotheeyes 这是我的一个秘密,再简单不过的秘密一个人只有用心去看,才能看到真实。事情的真相只用眼睛是看不见的。”
欧阳乾朔合上书,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秘密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而且,这个秘密是别人永远窥探不到的。暖暖的热牛奶进了肚,欧阳乾朔顿时觉得全身暖洋洋的,懒懒的,裹住身上的被子,一个翻身,进入了梦乡。
梦里的世界总是光怪陆离的。
梦无所遮蔽,我们只是不理解它的语言罢了。─荣格
欧阳乾朔此时仿佛置於一个陌生的场景,也不能说是陌生,确切的说是久违。
一个黑白的世界,似乎是早上,他行走在一条拥挤的小路上,两边都是沸沸扬扬的叫卖早点的声音,他随处一看,就看到一家包子铺里,热腾腾的小笼包刚刚出锅,习惯性的从兜里摸出几块零钱,他走了过去
“老板,要一笼”,是一个青年的温和声音。欧阳乾朔看过去,有些发愣,不同於清秀的脸庞,青年递出钱的手黝黑粗糙,指节粗大。他看著青年在这条街上,先是买了小笼包,又买了自己喜欢的茶叶蛋,还有温热的豆浆,脆脆的油条看起来也十分可口,青年买了超过两人份的早餐,他今天一天都要打工,同时兼职三个,一天下来,不多吃点怎麽有力气干活呢。
买好早餐,青年清秀的面庞上全是淡淡地充满朝气的笑意,他继续朝前走著。梦里的欧阳乾朔觉得此时自己就像一个游魂,一股力量推著他,他只有跟著这个青年,进入一幕幕似曾相识的场景。
一栋老旧的公寓楼出现在视线里,迎面走来一名中年女子,笑吟吟的开口,“小南,这麽早啊”,青年轻轻应了一声,就算打过招呼。脚步轻快地走进公寓,场景就突然一转,破旧的家具,嗡嗡作响的老冰箱,残破的墙壁,似乎是男子的住所。很明显,青年男子的家境并不太好,最重要的是,这屋子里没有其他人,只有青年一个人住,青年是个孤儿,父母在很小的时候都去世了。欧阳乾朔默默接受著关於青年的各种讯息。
但是青年并不是一个自怨自艾的人,他依靠著热心的邻里,去别人家蹭饭,穿别人剩下的衣服,用别人丢下的课本,他不在乎,因为就算如此,他还是坚强地长大了,他还考上了当地一所小有名气的大学,今天是周末,他可以出去打工,想想今天晚上会收到三份工钱,足够他半个月的生活费了,青年很快乐,这是一个美好的早晨呢。
大口的吃完早餐,青年满意的打了个嗝,将垃圾收好,锁好门,青年取了楼道里的一辆脏破的女式自行车,出了公寓。
因为是周末,平时工作日里那些匆匆忙忙的上班族,此时都在家中补眠,因此,马路显得比平常宽绰了许多,青年看看现在时间还早,乐得骑得慢一些,晃悠悠的赶去上班的地点。
欧阳乾朔此时满心都是震惊,这个青年所想所做,他都十分清楚,似乎,似乎他就是那个青年,可是,他又像是一个旁观者,将青年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突然响起,骑著自行车的青年被某种突然而至的强大外力甩开,身躯重重躺倒了地上,路上的行人呼啦一下都围了过来,所有人都在惊呼,有人掏出电话报警,有人叫救护车,有人唏嘘不已。透过围观的人群,欧阳乾朔看到,一个中年男子跪在地上,不断地磕头,他是一名私家车的车主,今天真是倒霉透顶,妻子临出门前才与他吵了一架,他在开车时,只是一个分神,就撞到了一个人,这个人浑身都是血,看起来伤的很重,他可能,可能会死中年男子心里十分害怕,不断哆嗦著磕头,希望老天保佑,保佑这个青年并无大碍,不要给他惹上麻烦。
欧阳乾朔移开目光,突然一个视线汇交,那视线似乎直透他的灵魂,欧阳乾朔怔怔地望著倒在地上的青年,他知道,对方真的很想活下去,多年来生活艰辛带来的委屈情绪猛然爆发,感觉著生命的流逝,青年想,那麽艰难的人生,他都已经挺过来了,为什麽要这麽快终结,就算未来的生活还是会很艰难,甚至可能比现在还要艰难百倍,但是只要他活著,他就可以奋斗,就可以努力,掌握自己的人生,活得恣意,活得潇洒。
某一瞬间,两人的眼神重合,欧阳乾朔一下子成了那个受重伤的青年,一种绝望的情绪笼罩在心头,更多的还有不甘,“不,不,我楚天南还没活够,若是老天有眼,就该让我继续活著”
场景突然剧烈扭曲,更多的东西如排山倒海般倾泻而来,梦中的欧阳乾朔开始粗重的喘息,一声轻喝,欧阳乾朔猛地从床上坐起,身上的被子滑落,身体暴露在微冷的空气中,一个激灵,欧阳乾朔一下子回到了现实。空气中飘荡著凝神的香薰味道,床头还放著昨晚没看完的书和已经干涸的牛奶杯。欧阳乾朔低头看著自己的双手,洁白柔软,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人才会拥有的手,低低的笑出声,“楚天南,你已经死了”
梦中的那个青年早就死了十多年了,不是老天无眼,相反,上天还是没有亏待他的,楚天南重生了,但他已不再是平庸的青年楚天南,而是现在的富贵少爷──欧阳乾朔。
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黄粱一梦,如今世事变迁,早已是物是人非。
欧阳乾朔此时早已没有了睡意,便索性起了床,走到窗前,拉开窗帘一瞧,现在时辰还早,远处天边的晨曦刚蒙蒙亮,伸了个懒腰,突然,眼角瞄到一人,男子一身白衣,站在花丛中,在五颜六色的的鲜花映衬下,更显得男子衣白如雪,晨间的森林里弥漫著浓浓的白雾,在晨风的吹拂下,白雾缓缓飘移,男子置身其中,恍若谪仙。
正是季勒梵,俩人隔空对视,相视一笑。欧阳乾朔打开窗户,向季勒梵微笑示意,晨光明媚。
负责照顾起居的五六个女佣早就在一旁候著,等自家少爷一醒,就开始动作,为欧阳乾朔精心挑选好准备穿的衣物,服侍欧阳乾朔漱口洗脸,打理头发。
欧阳乾朔收拾一番之後,才出了房间,却没有看到凯文,欧阳乾朔问了身边的佣人,才知,凯文一大早便被自己经纪人的一通电话叫走了。欧阳乾朔哑然失笑,想来,凯文又没有将自己的行踪告诉经纪人,擅自行动,他的经纪人估计早就急得团团转,凯文肯定没少受训斥。
但是季勒梵并没有和凯文一起离开,因为凯文离开时走得很匆忙,并没来得及通知他。欧阳乾朔在用完早饭後,问了季勒梵是否有工作要处理,对方给出了否定回答。如此,欧阳乾朔便留季勒梵多呆两天,尽一尽地主之谊。
本来说好午後一起去打猎,奈何秋雨连绵,刚过了中午,天又飘起了蒙蒙雨丝,打猎计划只好搁浅。
欧阳乾朔便带人去了楼上的棋牌室,他发现季勒梵很会玩,国际象棋、桥牌,对方都很在行,欧阳乾朔难得有人陪自己玩得这麽开心,将游戏室里的所有项目都玩了一遍。两个人还打了斯诺克,玩得十分尽兴。季勒梵是个十分细致的人,总能很好的顾虑对方的感受,但又做的滴水不漏,没有刻意的恭维,亲切自然。对此,欧阳乾朔只能说,跟这样一个赏心悦目又会照顾人的美男子待一个下午,真是一种享受。
欧阳乾朔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拉著季勒梵在自己平日里的各种娱乐场所参观玩耍。当走进欧阳乾朔的琴房以後,季勒梵的脚步突然顿住了,明显被某样东西吸引住了,房间里装饰的很古朴,但又摆上了很多精致的小玩意,玩偶、模型,使这个房间严肃中又带了几分童趣。
只见正中央摆放著一架黑色的三角架钢琴,完美的镜面烤漆,纯手工打造,象牙白键搭配黑檀木的黑键,古朴大方,是一架已经有一百多年历史的贝森朵夫古董钢琴。对於许多热爱钢琴的人来说,能拥有这样一架钢琴是他们的梦想。
欧阳乾朔注意到了季勒梵的目光,拉著人走过去,“你也会弹钢琴麽”
欧阳乾朔率先在钢琴前坐下,“叮叮咚咚”地试了几个音,向季勒梵邀请道,“不如我们来四手联弹”
季勒梵笑笑,跟著欧阳乾朔一起坐下,卡农的悠扬在两人的指缝间流泻而出,节奏欢快,气氛却是温馨的。欧阳乾朔弹得很欢乐,平时钢琴课那种枯燥乏味在这一刻终於彰显出了它的价值。一曲终了,欧阳乾朔觉得自己意犹未尽,又建议两人合奏舒伯特的军队进行曲,引人入胜的动人旋律,清新自然的和声织体,色彩斑斓的转调手法,欧阳乾朔却是停了手,看著男子优美的手指在琴键上滑动,一时不禁看痴了,“你好厉害,比格拉汉姆厉害多了”,格拉汉姆是欧阳乾朔的钢琴教师,是当今钢琴界的一位著名大师,但是为人古板,对欧阳乾朔要求苛刻,说实在的,欧阳乾朔不太喜欢他。
季勒梵温柔地摸了摸欧阳乾朔的脑袋,格拉汉姆在音乐界的大名他当然听过,自己怎麽比得上那位大师呢,听出童音里的不满,季勒梵有些好笑,“你也很厉害,像你这麽大的时候,我还不会弹琴呢”,温柔的声音带著一些宠溺
欧阳乾朔觉得有些不习惯。此时的气氛有些古怪,季勒梵惊叹於手掌下柔顺发丝的光滑触感,犹如丝绸一样。而欧阳乾朔此刻被一个不太熟悉的人用对待小孩子的方式摸著脑袋,心里有些怪异,毕竟,两世为人的他不同於普通的小孩子。
很快,主宾双方都注意到了对方的古怪,气氛似乎有些尴尬。欧阳乾朔心里自然地想逃离这种感觉,恢复了成人的理智,面上仍作小孩子的模样。欧阳乾朔站起身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下一支长笛,笑道,“你还会弹别的麽,我会长笛,我们可以合奏一曲”
季勒梵有些遗憾的回味著掌心残留的美好触感,同时惊讶於欧阳乾朔的多才多艺,略微想了想,抒情的音符从指间流出,是秋日的私语,欧阳乾朔仔细听著,为其和音。
流畅柔美的笛音混合著清澈的琴音,别有一番情致。然而一个愉快的下午在二人的合奏中,即将走向末尾。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路易斯在一旁陪著,一直没有打扰。
晚霞的红光笼罩著整个琴房,所有人都沈浸在梦幻的音乐声中,空气中似乎漂浮著流动的音符。就像一个美丽的梦,最後缠绵的收尾,音乐终於停了。路易斯打开灯,明亮的灯光打破了美妙的幻境。
佣人自觉地鼓起掌,欧阳乾朔还犹自沈浸在自己的乐声里,此刻听到掌声,才回过神,露出一个微笑,不自觉,眼神与季勒梵对上,对方紫罗兰色的眼睛里透出迷人的色彩,欧阳乾朔心里叹道,“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chater6 意外的邂逅
欢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季勒梵停留了三日就离开了,欧阳乾朔无聊地趴在桃花心木书桌上,一只手无意识的摆弄著桌角的铜镀金嵌件,眼睛则盯著桌面镶嵌的红色玳瑁发呆。
语言课的老师刚刚离开,本来就无聊的下午配上艰涩难懂的德文,真是无聊透顶。
路易斯端著一套银质茶具和精致的小点心来到书房,就看到自家少爷一副无聊透顶的模样,会心一笑,放下手中的托盘,“少爷,下午茶时间到了,厨师做了您喜欢的焦糖巧克力豆马芬,还有英式奶茶”
香甜的蛋糕入口,缓解了一下欧阳乾朔郁闷的心情,品著香甜的奶茶,看著外面晴好的天空,欧阳乾朔突然来了兴致,出去散步。
连著下了三天雨,今天下午才放晴,雨後的乡下,道路十分泥泞,欧阳乾朔决定骑马出行,佣人从马房里牵来一匹黑色的骏马,路易斯小心地将欧阳乾朔扶上马背,不无担忧地看著小少爷,“少爷,您一个人可以麽,还是找个人陪著好一些”
欧阳乾朔冲他摆摆手,“我只是在庄园附近逛逛,不要人跟著”,路易斯无法,想要再说什麽,却见欧阳乾朔一勒马缰,已经向外走去
欧阳乾朔觉得路易斯的担心实在多余,他的胸前别了一颗胸针,里面装有gs定位器,他还带上了无线卫星电话,会出什麽事,即使出事了,也绝对有安全保障。
骑著马,漫无目的的行走,合众国的农业机械化程度很高,田间不需要太多人劳作,再加上田间泥泞,欧阳乾朔沿途只见了几个人,他也乐得清静。
轻轻勒住马身,欧阳乾朔抬头看了看天,经过雨水洗礼的天空,格外澄澈,万里无云,只有秋阳高挂,眯眯眼,天边还出现了一道绚烂的彩虹,欧阳乾朔调整马头的方向,决定向彩虹的方向行进,即使散步也要有点情调才行。
虽然看著很近,但是走起来却发现,彩虹的位置离自己很远,无边无际,欧阳乾朔反正无事,也不著急,只凭著马慢悠悠地向前方行进。马偶尔停在路边吃一些野草,欧阳乾朔也不管。不知不觉,一人一马已经走了很远了,回头一瞧,田园别墅已经成了视野中的一个小黑点。
时间差不多了,欧阳乾朔正要勒马回去,却听到了一旁有人轻声“咦”了一声。
欧阳乾朔天生感官敏锐,对方这一声实在轻微,可是他听得清清楚楚。大约距自己有十米远的距离,侧头一看,果然,十米处,有一个青年棕发男子站在一副画架前,手里拿著画笔和调色盘,动作匆匆。
欧阳乾朔心下好奇,便策马走去,对方已经注意到了他的靠近,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欧阳乾朔觉得对方有一瞬间的紧张,连带著动作也变得手忙脚乱起来。好奇心加重,欧阳乾朔在距离对方不到两米的距离勒住马,手中的缰绳一扬,画板便轻松地落到了怀里,赫然一看,在一派田园风光的背景下,一个小孩子骑著马迎风而立。欧阳乾朔心里黑线,虽然对方的画作还不完善,但是看这小孩子的轮廓,画得分明就是他。
对方没意料到欧阳乾朔突然地举动,有些目瞪口呆,“你你怎麽能”
欧阳乾朔挑眉,“未经本人同意,就擅自将别人画在你自己的作品里,本人连看看的权利也没有麽”,看著欧阳乾朔理直气壮的一副你冒犯了我的模样,对方有些哑然,心里暗自嘀咕,画画的人很多时候都即兴创作,街边作画的人,将路人画入自己的场景,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这小孩子那样强势地拿走别人的画作,这才是冒犯了好吧。但是又想不出如何应对,男子将自己棕色的头发揉成一团糟,样子十分呆板。欧阳乾朔不过是想逗逗他,眼下瞧见对方这副模样,顿时失去了兴趣。
正要将画还回去,听到一旁一个低沈的华丽男中音响起,“抱歉,马丁无意冒犯,如果对你造成任何困扰,我替他向你道歉”
欧阳乾朔停住要还画的动作,看向声音的主人,一个典型的亚裔人,容貌一如他的声音那样华丽,灰色的眼眸,狭长的双目微阖,可以清楚看到双眼皮,鼻梁细长,唇形优美,下巴的线条十分刚硬,利落的短发,身形修长,一身修身的名牌休闲装,将其雄性魅力激发无遗。
欧阳乾朔的表情显出一瞬的诧异,暗道,“好巧”
笑意吟吟地看向该男子,“黎医生,真巧”,正在不知所措的棕发男子马丁听到这话,有些呆愣愣,说道,“ee,原来你们认识啊”
被称作ee的男子此时也有些诧异,他并没觉得自己和眼前这个小孩子有什麽交集。露出一个得体疏离的微笑,一种职业化的微笑,男子说道,“很抱歉呐”
“我是欧阳乾朔”,知道男子下半段话要说什麽,欧阳乾朔为避免尴尬,截住了对方的话语。男子眼眸微微闪烁,“欧阳少爷,好久不见”
原来前一段时间,欧阳乾朔伤到了脸,请了家庭医生查尔斯来看,但是查尔斯医生查尔斯阿巴戈内尔医生是著名的医学界泰斗,被请去参加一个重要的学术交流会议,不能及时赶回。欧阳乾朔的伤势自然不能拖,为了自己的雇主著想,查尔斯医生很负责地推荐了他最欣赏的一名学生,毕业於hs的ee。
对於医学泰斗查尔斯竭力推荐的人,欧阳家绝不会怀疑他的医术,但是,其他的情况自然要先了解一番,譬如这个人的身家背景,以保证少爷的各方面安全。也许有人会觉得欧阳家真是大题小做,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欧阳家的少爷莫非就真的那麽金贵。这世上总不缺一些自以为是的人,自以为自己已了解这世界许多,其实,他们只不过是井底之蛙,对这个世界看得太浅,不明白这世界说到底还是个精英统治的世界,他们站在世界的最顶端,手里掌握著这个世界最顶级的资源,於无形之中操纵著这个世界的法则。
也许又有人要质疑,就算精英的实力再强大,也不过是少数。然而,这群少数人想要操纵这个大千世界,有可能麽其实单凭他们的实力,自然是不可能的。
但是,不要忘了,这个世界的主流法则是弱肉强食。面对一个庞然大物,弱者总是怀有一种深深的敬畏之心,他们害怕,他们臣服,他们谄媚,他们懦弱得不敢反抗一丝一毫。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要铲掉眼前的庞然大物,他们只想依附,本能的逃离危险,因为他们大多数的人承担不起和这个庞然大物对抗所要付出的代价。因此,庞然大物只需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那些弱者就会自觉地臣服,拥护。如此一来,庞然大物便拥有了统治这个世界的力量。
精英们掌握的资源多了,自然会引起他人的觊觎,为了以防万一,自然要做到万无一失,消除可能威胁自己的种种可能。
呵,欧阳家就是要杜绝可能威胁自己家族利益的一分一毫的可能性。
他们调查的资料显示,这位ee医生,自幼父母双亡,是一名种族混血儿,被一对华裔夫妇收养,有一个汉语名字,叫黎越珂。本来一家三口生活的幸福美满。可是他刚满18岁时,收养他的夫妇就在一次度假时,遇到了意外,神秘失踪。而他本身呢,则并没有什麽特别,从小天资聪颖,进入hs以後,曾多次拿到奖学金,个人的学术论文也曾在世界医学界的权威核心刊物发表,毕业以後,跟随自己的恩师查尔斯,现在就职於全球最大的连锁医疗集团之一hca,身家清白,这位天才医生一直潜心於各种药物研究。
欧阳乾朔用来涂抹伤口的药膏就是这位ee医生特别调制的,再加上这位医生的样貌非凡,所以,欧阳乾朔对他还是有印象,自然是认得他的
不过,ee医生却没认出欧阳乾朔,原因很简单,欧阳乾朔的脸已经和先前的模样大有不同,他只是替这个小少爷看了一次,配了药,後续的一些治疗,则是由赶回来的老师查尔斯接手。所以,他对这位少爷的印象的确不太深。
欧阳乾朔也看出了这点,但是他不会在意这些。
“哇,好可爱的小孩”,一个明丽的笑容进入了欧阳乾朔的视线,欧阳乾朔微微一笑,控制著身下的马,使马身下倾,一只马腿弯曲,向来人行了一个绅士礼。来人张大嘴巴,脸上浮出一丝惊喜的笑容,新奇地注视著欧阳乾朔从马背上优雅地落地,“你好,美丽的小姐,我是欧阳乾朔,你可以叫我的英文名字,亚历山大”,抑扬顿挫的童音说得一板一眼,欧阳乾朔表现得绅士十足
女子伸出自己的手与欧阳乾朔的手轻握,“哇哦,好可爱的小绅士,呵呵,你好,我是艾琳娜”
说完,女子转向一旁的黎越珂,“ee,你和这位可爱的小绅士认识麽”
黎越珂轻轻点头,算是回答,艾琳娜也没有多问,尊重别人的隐私是一种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