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乔 第5节

    第8章 过去时

    秦烨觉得高三这段时间简直是他这辈子最开心的日子，他说服了家里，每个周末依旧去沈乔家里补习，至于去了之后是不是真的补习，那似乎就依情况而定了。沈乔虽说看起来有些凶，但实际上特别心软，不管什么事，只要秦烨和他撒撒娇，他基本就没有什么战斗力了。

    他曾以为自己和沈乔会一辈子这么过下去，至少会把这个高三过完。但现实告诉他，他还是太天真，而且这种天真不仅伤了自己，更重要的是伤了沈乔。

    事情发生在秦烨二模之后，他在考试之前和沈乔要奖励，说自己这次要是考好了就让沈乔陪他约会一天，不管他要做什么沈乔都不能拒绝。开始的时候沈乔自然是拒绝的，但禁不住他软磨硬泡，最后还是答应了。

    有了动力，秦烨二模之前简直学得废寝忘食，把他爸他妈都给吓到了，以为是他们给了孩子太大压力，赶忙给沈乔打电话询问情况。

    沈乔自然不能说实话，他在心里骂娘，但还是支支吾吾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了。

    二模成绩出来之后，秦烨的成绩果然比往常要好很多，年级排名第三，超了去年重本线一百多分，如果他这么继续保持下去，保准能去一个十分理想的学校。

    正好第二天就是周末，秦烨知道自己成绩之后，连家都没回，直接拿着成绩单跑到沈乔家，乐得抱着沈乔转了好几个圈。

    沈乔看他那副傻样子就想笑，但他还是忍住了，勉强做出老师的样子摸了摸秦烨的头，鼓励了他几句。

    不过秦烨并不在乎这个，他拉着沈乔的手，目光灼灼的看着沈乔“我们明天出去约会吧，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这次考好了就出去约会的。”

    即便心里并不想出去，但为了不失信于人，沈乔最后还是答应了。

    其实秦烨也不知道约会该是什么样，他就照着电视里演的那样，和沈乔约定好明天出去吃顿饭，看个电影，然后订一家酒店，来个被翻红浪。

    沈乔还不知道秦烨的心思，不然他就是让秦烨磨死也不会答应出去。

    第二天是个晴天，秦烨一早就去了沈乔家。他把沈乔从被窝里扒出来，给他穿好衣服，然后拉着还有些迷糊的沈乔出了门。

    “老师，你快一点，我们只有一天的时间，可不要把时间都浪费在路上。”秦烨拉着沈乔下楼，看他那副迷迷糊糊的样子恨不得直接把人背下楼。

    沈乔第一百零八次在心里后悔答应秦烨出去，好好一个周末就这么毁了。

    早上八点，秦烨拉着沈乔去吃了早饭，然后对着车来车往的马路发呆——电影买的是下午的场次，酒店至少要晚上才能过去，那现在干什么呢？

    沈乔站在秦烨身后轻蔑的笑了一下，还是太嫩。他抬手捅了捅秦烨的肩膀，说“跟我走吧，我知道一个好地方。”

    和沈乔认识这么久，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说要带秦烨去什么地方。秦烨满心兴奋，一个劲儿的问他“老师，我们要去哪里啊？”

    “好地方，”沈乔故作遮掩地说“等去了你就知道了，你肯定会喜欢。”

    十分钟之后，秦烨坐在市中心的一家书吧里，面前摊着两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他愤愤的看着沈乔“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

    沈乔正在看《山海经》，听他说话连头都没抬，直接说“书中自有黄金屋，这地方还不好？你要是不愿意，我们就回去，不过要是回去的话，我可就不出来了。”

    半天，秦烨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那还是在这吧。”

    于是秦烨就坐在书吧里做了一上午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沈乔在他身边看了一上午的书。

    到了中午的时候，秦烨实在是坐不住了，央求沈乔“老师，我饿了，咱们去吃饭吧。”

    沈乔放下书，盯着秦烨看了半天，直到把秦烨看得有些心虚了，才勉强点了点头“那好吧。”

    他说完率先走了出去，等走出书吧，秦烨跟上他之后，他状似无意的说了一句“我晚上七点之前要回家。”

    秦烨一听立马就慌了，他晚上还准备被翻红浪呢，怎么能七点就回家呢？

    但还没等秦烨说话，沈乔直接说“我知道你脑袋里都在想什么，但我明确告诉你，这件事在你高考之前是不可能的，你就专心准备高考吧，如果你高考考得好的话——”

    他笑着睨了秦烨一眼“我或许会奖励你。”

    秦烨只觉得沈乔看自己那一眼都要把他的魂给勾走了，一时间飘飘然不知自己所在何方，直到沈乔都走远了才反应过来，赶紧跟了上去。

    中午吃过饭不久就到了看电影的时间。

    电影选的是科幻片，因为沈乔喜欢。到了电影院之后，沈乔时不时就瞪秦烨一眼，因为这小崽子一趁他不注意就往他身上贴，电影院里到处都是人，要是被人看出什么就不好了。

    不过很快沈乔就不用这么c,ao心了，因为电影开始了。

    电影的类型和参演的演员都是沈乔极其喜欢的，因此电影一开始沈乔就沉迷了进去。秦烨在一边根本看不进去电影，只是酸酸的看着沈乔，心想这破演员有什么好的，长得还没有他帅气。

    因为剧情ji,ng彩紧凑，两个小时一晃而过。电影结束之后，沈乔跟着大部队走出了影厅。

    秦烨跟在他身后，心里酸得都要冒泡了。他看沈乔进了厕所，于是也紧跟着进去了，想找个机会把人给堵在隔间里，好好亲一顿。反正沈乔没有他力气大，反抗不过他，到时候还不是任他亲。

    沈乔并不知道秦烨这猥琐的心思，他看秦烨跟着自己进来，以为他也想上厕所，还特别体贴的等了他一会儿。

    电影院的男厕所只有两个隔间，里面都没有人。沈乔率先进去了一个，但还没等他关门，身后秦烨也一个闪身跟着进来了。

    于是在沈乔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随着厕所门咣的一声被关上，他直接被秦烨按在门上狠狠地亲了起来。

    这里与外面只隔了一层薄薄的门，沈乔能清晰的听见外面人的说话声和脚步声，这种危险刺激的感觉让沈乔最终忍不住忘了反抗，双手渐渐环上了秦烨的腰。

    从厕所出来之后沈乔的腿都软了，他垂着头，任凭秦烨半抱着自己出了厕所的门。

    出了厕所，沈乔刚打算和秦烨说话，他感觉身边的秦烨突然僵住了，眼睛直直向前看着。他顺着秦烨的目光看去，发现不远处秦烨他爸和他妈正目光沉沉的看着他们。

    之后的事对于秦烨和沈乔来说都如同梦一样，他们跟在秦桓和邵茹身后，去了一家私密xi,ng极好的茶馆。

    到了这个时候，沈乔反而放开了，他抓住秦烨颤抖的手，轻声对他说“你一会儿什么都不要说，一切都听我的。”

    秦烨听到他这句话，心里便有了支撑，紧紧握住沈乔的手，决定不管他爸他妈说什么，他这辈子都不会和沈乔分开。

    但等到了茶馆之后，秦烨发现自己被沈乔给骗了。

    茶馆的桌子是正方形的，一侧一把椅子。四个人进去之后随意坐下，随后屋子里便安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儿，秦桓突然问“你们俩是从什么开始的？”

    秦烨心里虽然害怕，但还是硬着头皮准备回答，可还没等他说话，沈乔突然开口说“从他快要上高三时开始的，是我主动，他是被迫的。”

    “老师！”秦烨难以置信喊道“你胡说什么，明明是我先追你的！”

    秦烨话音一落，沈乔立马就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说话。可这个时候沈乔已经拦不住秦烨了。

    “是我先追的老师，”秦烨手也不抖了，他甚至直接走到沈乔身边，拉着沈乔的手说“我从高一见到他就开始喜欢他，是我软磨硬泡让他和我在一起的。”

    沈乔只觉得自己血压都快冲到头顶了，他一把甩开秦烨的手，大声呵斥他“你瞎说什么！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赶紧回去坐好！”

    对面秦桓一直面无表情，旁边邵茹虽说眼圈有些发红，但也是十分冷静，他们俩就这么看着沈乔和秦烨互相为对方开脱。

    “老师——”秦烨不理解沈乔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这些年养成的习惯让他不自觉的就听从沈乔的话，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这时，秦桓终于说话了，他示意邵茹“把他带回家好好看着，不许他出来。”

    说完，他又看向秦烨“你给我在家老实呆着，要是敢跑出来我就打断你的腿！”

    “我不！”

    秦烨刚想反抗，结果一边沈乔也厉声对他说“赶紧回去！”

    沈乔说完心里有些后悔，于是又好声好气的和秦烨说“你先和你妈妈回去，我和你爸爸谈谈，什么事都没有，你听话。”

    听沈乔这么说，秦烨狐疑的看向他爸，发现他爸竟然也点了点头。

    到底还是年轻，秦烨一时被自己这两个最重要的人给骗住了，老老实实地跟着邵茹回了家。

    秦烨原本以为这件事会有一个圆满的结果，因为沈乔和他爸的神色十分正常，就像往常吃饭闲聊一般。而且家里之前也出过这样的事，他小叔也喜欢男人，喜欢的对象也是老师。他爸他妈不仅不反对，还主动张罗着让他小叔带着男朋友回家吃饭。

    或许这次也是一样，他们两个谈过话就好了，秦烨想。

    但事实告诉秦烨，他还是太天真了。

    那天过后，秦烨被严格的控制在家里，他爸和学校请了好几天的假，就让他在家里待着，说是让他好好反思一下自己做的到底对不对，想不清楚不许出门。

    一连四天，秦烨都没有见过沈乔，而且家里还把他的手机给没收了。时间越长，秦烨就表现得越焦躁，他不知道自己该反思什么，他就是喜欢沈乔，这有什么不对吗？同样都是喜欢男人，为什么他小叔就可以，他却不能。

    秦烨认为自己是对的，但是他忽略了他和他小叔在本质上的区别——他小叔已经可以独立自主的生活了，是一个有稳定社会地位的人，而他如今就像是站在悬崖边缘，一个不小心就容易摔下去，万劫不复。

    这个道理沈乔和秦烨父母都懂，但秦烨不懂。于是安静了几天，趁着家里不注意的时候，秦烨从家里逃了出来。

    从家里出来之后秦烨直接去了沈乔家，他想清楚了，他不参加什么高考了，家里拦着他和沈乔在一起不就是担心这件事影响他高考么，他要和沈乔在一起，高考什么的去他妈的吧！

    秦烨赶到沈乔家的时候发现向来整洁的屋子变得乱七八糟的，而沈乔正虚虚地握着半瓶酒，倒在沙发上睡觉。

    那一刻秦烨有些鼻酸，因为现在他才感觉到在这段感情里他并不是一厢情愿，沈乔也在乎。

    秦烨把沈乔抱去了床上，然后笨拙的把客厅收拾干净，随后去洗了个毛巾给沈乔擦了擦脸。他觉得自己心里现在满满登登的，只要沈乔不放手，他一定会牵着他的手勇往直前的走下去。

    沈乔醉的并不深，没过多久就醒了过来。他看到秦烨之后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直到秦烨抱着他亲了一口之后，他才相信，眼前的秦烨是真的。

    秦烨看着沈乔难以置信的样子，心里十分高兴，他的老师也在想他。他抱着沈乔，轻声说“老师，这些天我好想你啊。”

    沈乔有些震惊的看着秦烨，问道“你爸放你出来的？”

    “不是，”秦烨有些骄傲地说“我趁他们不注意偷着跑出来的。你放心，我是不会和你分手的，我好不容易才把你追到手，怎么可能放手呢？”

    听到这里，沈乔一把推开秦烨“你爸那天回去之后是怎么和你说的？”

    秦烨有些不理解沈乔的话，但还是老实答道“他说让我在家反省，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回去上课。”

    “不过有什么好反省的，”他嗤笑道“我就是喜欢你，又没做什么错事。”

    沈乔自嘲地笑了一下，问他“那你有没有想过以后的事？你高考之后报什么学校，以后学什么专业，找什么工作？这些你都想过吗？”

    “想过，”秦烨十分自然地说“学校就报b大，专业什么的随便选一个就行，反正以后我得帮我爸管家里的生意，这些都无所谓了。”

    b大是平城的一所大学，勉强跻身于重本的行列，以秦烨目前的成绩上这种学校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沈乔叹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心里像是被人给捅了一刀，疼得让他忍不住想哭。

    到底是让秦烨他爸给说对了。

    “你这就是在害他！你难道不知道现在正是他最重要的时候？你和他在一起，他肯定不会去外地的学校，你就忍心让他浪费那么好的成绩，随便找一个大学就去？你是个老师啊，你应该比我懂，你怎么······”

    那天秦烨他爸说的话一直在沈乔脑海里回放，如今秦烨竟然真的打算这么做，沈乔看着秦烨那张满不在乎的脸，觉得心里一阵一阵发冷，他如果再不收手的话，这个孩子真的就被他给毁了。

    “你走吧。”沈乔挣开秦烨抱着自己的手，冷冷地说“那天我已经和你爸说清楚了，我和你不过就是玩玩，根本没感情。”

    他挑了挑眉毛，嘲讽似的说“既然你家里都知道了，那就别再继续了，再玩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好聚好散算了。”

    秦烨还以为沈乔在逗他，黏黏糊糊又过去把沈乔抱到了怀里“老师，你说什么傻话呢？”

    “我没骗你。”沈乔十分严肃地说“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要是不信可以回去问你爸。”

    看着沈乔的脸色，秦烨一时间愣住了，他讷讷地说“老师，你别逗我，我不禁逗。”

    沈乔的脸彻底冷下来了，他挣开秦烨的怀抱，又一巴掌打开秦烨伸过来的手“我没和你开玩笑，当初你对我有意思的时候我就知道，只不过一直没想搭理你就是了。后来你一个劲儿的往上贴，我就抱着玩玩的心思和你在一起的，谁知道你还当真的。”

    秦烨只觉得那些话就像一把把刀一样，直直地cha|在他的心上。他一把把沈乔按在床上，结果发现他还是那样嘲讽的看着自己。

    “我倒贴？我犯贱？”秦烨用一只手握住沈乔两只手腕，另一只手一把撕开沈乔的睡衣，眼泪滴滴答答落在沈乔的身上，嘴里却恶狠狠的说“我对你好你都不在乎，我怕你生气，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从来没有一点想违抗你的心思。我这样对你，到头来你说我犯贱？好，那我以后想怎么对你就怎么对你，这都是你自找的！”

    他说完，低头狠狠咬住了沈乔的下唇。

    这是秦烨第二次和沈乔做，之前沈乔说等到他高考结束再考虑这件事，他觉得沈乔是为自己好，同时也担心沈乔上班受不了，于是一直都老老实实的，连接个吻都要在心里考虑再三才敢上前。

    他也曾暗暗想过高考以后的事，手机里的小电影都快被他给看废了，只等着高考结束就把沈乔带到酒店去，到时候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但他从来没想过，曾经设想了无数次的事，今天就这么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