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父子年下文,攻视角,无爱虐渣爹,暗黑向,不喜误入
内容标签年下 强强 豪门世家 不伦之恋
搜索关键字主角凌肖,凌泽 ┃ 配角肖筱 ┃ 其它父子年下,主攻
回国
凌肖睁开眼睛,面对着低矮肮脏的天花板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方,慢吞吞从床上爬起来,回头看了看自己刚刚躺过的床单被褥,那是整个房间中唯一算得上鲜丽亮眼的地方。
凌肖沉默了一会儿,拉上夹克衫主拉链,推开门走了出去,看着狭窄逼仄的走廊过道,略皱了一下眉头。
廉价便宜的合租房里,住户把炉灶都堆积在过道里,抢占了本来就为数不多的空间,墙面上熏出了大片灰黄土黑色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让人反胃的油烟味。
他的心情理所当然地不算很好,谁都不乐意自个儿母亲住在这样一个鬼地方,凌肖还在以挑剔万分的眼光上上下下打量着这间小房子,门口传来几声“肖大妈”“大婶子”的呼喊吆喝声,一个蹒跚的身影从过道口挤了过来。
过道口本身十分狭窄,过人都需要侧着身子走,来人两手都拎了几兜子菜,走起路来更加费劲,慢吞吞一步步往里挪动。
凌肖立刻迎了上去,从她左手中半拽半扯过塑料袋,又伸手挎过她的肩膀去取右手上的负载物“妈,给我。”
“没事儿没事儿,我来就行。”肖筱轻轻推了他一把,没推动,见儿子眉宇间盛着暗沉沉的不悦,又看已经到家门口了,也没再驳他的意思,顺势把右手的东西交到了他手里,自个儿搓了搓冻得发麻的手,“你看你,就这几步路了,我自己拿进去也不费事儿。”
虽然说着抱怨的话,她脸上却有一种窝心与愉悦,颇有种苦尽甘来的幸福,儿子长大了懂事儿了,再也不是当初不学好的叛逆孩子了。
凌肖垂下眼扫了扫兜子里的菜,手中的份量并不轻,轻轻皱了皱眉“怎么不叫我一块去?”手中的塑料袋并没有印上超市的标志,是最普通的劣质塑料袋,而且以肖筱的xi,ng格,肯定是去的较远的城东市场,那里的菜比附近超市的便宜不少。
“嗨,你睡得那么香甜,叫你干什么?我一个人也不是拿不了。”肖筱笑眯眯的,推着他的肩膀,两人一起往房间里走,“以前你父亲就是,喝了酒第二天必得睡一个长长的懒觉才能歇过来。”
凌肖脸色一沉,动了动嘴唇却也没说出多难听的话来,默默把蔬菜往墙根一放,半天才开口道“妈,搬出去吧,换个地方住,别在这里了,这不是住人的地方。”
还有,其实那男人早就戒酒了。这句话他含在嘴中打了几个圈,侧眸一看肖筱眼角深深的笑纹,终究没有说出来。
“怎么不是住人的地方了,以前咱们娘俩相依为命的时候,住的不比这里更差?”肖筱弯腰铺平床上的被子,“没什么大不了的,我都已经习惯了。”
凌肖眉头皱得更紧了“我这几年陆陆续续打过来的那笔钱呢?那男人给的生活费不少,我在外面也用不了这么多,都说了让你一个人好好过日子。”
肖筱不再笑了,抬起头看着他,长长叹了一口气“其实在你走了之后,你父亲跟我见过一面,说给你汇过去的钱你一直没动,他本来想让我劝劝你,我没敢答应。”
她一边说心中一边泛疼,儿子一个人在外面摸爬滚打,不仅要顾着自己,还要顾着她这么一个没用的累赘,日子不知道过得有多苦。虽然凌肖昨天才回来,母子俩五六年没见过面了,她也能感觉出儿子变得越发沉默寡言了。
凌肖一张俊脸y沉得能滴水,嘴唇有着些微的哆嗦,他气得不轻,喘了一会儿才闷声闷气道“他来找你你就见他了?”
肖筱没敢正面回答这个问题,端起暖瓶给他倒了一杯温开水塞到手里,不自在地干笑了一声“好不容易你回来了,咱们出去吃好不好?”
廉价合租房外面也没多少娱乐场所设施,肖筱显然也是平日里也从来不留心饭店之类的地方,绕着几条街道转了一圈,搓了搓手“再往外面走走吧,我记得隔两条街就是大学城,有不少小炒店。”
“我记得刚从家里面出来的时候,看到过一家小店铺,就去那个吧。”凌肖无可无不可,在哪里吃无所谓,只不过他在这儿待得十分憋屈,打算着抓紧解决了中午饭,下午带自己母亲另去挑房子,晚上再吃顿好的。
他的目光悠远深长,瞳孔漆黑如墨,神情冷淡沉稳,同记忆里的那个人有七分相像。肖筱下意识撇开眼睛,缓了缓才道“那家店不怎么干净卫生,店老板就住在我隔壁,脾气也不好,还是算了吧,咱们去大学城吃。”
肖筱不是一个有主见的人,她从来没有驳斥过自己儿子的话,尤其在这种小事情上就更不可能了。凌肖觉得很有几分不对劲,见她目光闪躲,越发肯定其中有蹊跷,因此坚持道“就在这一家吧。”
肖筱明显很不自在,却没再说什么,紧跟着他走了进去。
铺面并不大,虽然是白天,因为旁边紧挨着一栋将要拆迁的空楼,仍然亮着灯,昏黄的灯光充斥着小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里面生意挺不错的,十几个工人打扮的人占据了三张桌子,挤得满满当当的,每个桌子上摆着两三盘麻辣串,还有几瓶子啤酒。
这片建筑最近都要推到了重盖,肖筱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压低声音道“今天是发工资的日子呢,同乡的人就都出来聚一聚。”
里面也已经没位子了,她趁机又说“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别在这里了……”
“哟,这不是肖筱吗?今天怎么肯赏光到我这个小铺子来了?”卖麻辣串的老板已经看到了他们,见肖筱犹豫着要不要进来,赶忙出声招徕生意,看一眼旁边站着的凌肖,油乎乎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怪笑,却没说什么。
凌肖抱着胳膊静静站着,盯着地上扔得到处都是的用完的卫生纸略皱了一下眉头,本来已经想直接就走,听了老板的话抬头看了他一眼。
“你是肖筱她儿子吧?”胖老板已经从桌子间挤了过来,搓了搓手,“肖筱,这可是你的不对了,咱们当邻居街坊的当了这么些年,怎么你都没告诉过我们,你儿子回来了?”
他倒没有怀疑过这俩人属于平辈关系,不过也在心中暗自咋舌,好俊的小子,怎么看都不像是肖筱的儿子。店铺老板的视线从对方的穿着打扮上扫过,虽然他眼力有限,认不出究竟是什么档次的衣服,也觉得价钱不菲。
肖筱张张嘴巴正想说话,没说出口就被凌肖先一步截合了“算了,不吃了,回去收拾东西。”
他心中觉得很厌烦,彻底丧失了食欲,眼睛一眯,也没看殷勤张望的店老板,转身就要走出去。
这个店老板是附近有名的刺头,平日里在合租房也是闹得人不得安生的。附近挺乱的,就她一个女人单住着,经常听此人嘴里净说些不干不净的话,肖筱也不愿意跟他打交道,点点头自觉跟着儿子就要走。
店老板油光满面的脸皮一拉,恰巧听到旁边有人起哄道“老李,上次来你不是还跟我说,肖大婶子是你没过门的老婆吗?怎么现在人家有儿子出来了,也认不得你这个爹?”
“可不是,还说俩人都住一间屋了呢。”来这的都是熟客,平日里玩笑惯了,你一句我一句起哄,一群人笑成一团。
店老板自觉面上挂不住,看看前面,见那个目中无人的臭小子已经停住了脚步回过头看来,更加觉得自己不能输了这一口气,恶狠狠嘟哝道“娘希匹,连自个儿亲爹都不认的了,作死呢你这是!”
“妈,你到旁边站着去。”凌肖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转头对着肖筱道,“我准保不弄死他。”怪不得刚才不愿意进来,受了委屈也不知道说。
“别,他们就是开玩笑……”肖筱赶忙想拦,却哪里拦得住,凌肖弯腰从地上捡了半块砖头直接照着还在咒骂着的店老板脑袋上砸了过去,在一声惨叫中对着她不紧不慢重复道“妈,你到旁边站着去。”
凌肖很久没有打架了,他自从八年前被亲爹派人抓走后,接触的人都不喜欢用拳头说话。不过他也没手生,在国外这几年一直玩着跑酷练着以色列摔跤,再者说,以前的底子也有,一砖头扔出去已经差不多找到了感觉。
店老板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痛苦□了一阵子,本来也是他嘴贱不对在先,挨了一下子就挨了一下子,旁边刚刚开玩笑的几个工人也一时噤声。没想到凌肖继续捡转头,看样子还想再拍一砖。
刚刚带头起哄的工人连忙站起来劝架“小兄弟,对不住了,是我们的错,你消消气,没必要因为这个真打起来。”
一边说一边去扶店老板,结果他正费力地拖着店老板肥胖的身子往上拽想把人拽起来,听到头顶上一阵风声,还有几声同伴的喊叫,一抬头,深红色的砖块就在眼前。
进局子
凌肖静静坐在警察局里,没有理会旁边是不是冒出来的一句咒骂,微低下头给坐在自己旁边的肖筱用白纱布擦着眼角“妈,还疼吗?”
“没事儿,好多了。”肖筱完全是被波及的,她在混战中想把儿子拉出来,被一个工人没头没脑推了一把,磕在地上撞破了眉尾。
她反过来心疼地摸了摸儿子的下巴,上面很明显青紫了一大块,肖筱伸手想要把药水接过来“给我,我给你擦上点。”
“不用了,没破,用不着消毒。”凌肖把红药水盖子拧上,递给坐在桌子对面注视了自己好久的女警察,“你光看我干什么?”
“看你好看。”女警察十分大方自然地露齿一笑,并没有无用地掩饰自己火热的目光,“长得这么白净,真看不出来下手那么狠,以前是不是经常打架?”
凌肖冷淡地勾了一下唇角,因为对方在接过药水瓶子的时候屈指勾了勾他的手心,他在收回来后动作幅度很大地在袖筒上磨蹭了一下。
嘿,这小子真是个小白眼狼,借了红药水用完后对她这个恩人不知道感谢也就罢了,拉拉小手都不乐意。女警察白了他一眼,从抽屉里掏出纸笔“喏,先登个记。”
“我自己来。”凌肖对这一套也早就熟了,他曾经有一段时间是警察局的常客,虽然时隔多年,一应流程却也记得一清二楚。
女警察没说话,只是隔着桌子把纸笔推了过去,事情本身并不算大,每天她处理这种事情也不知道多少回了。这种小单子的记录领导也不会检查,人家愿意自己写,还省了她功夫呢。
一场小小的打架,虽然另外十几个人伤得都不轻,不过也能看的出来眼前半大的少年还是注意着没有下重手的,虽然看着凄凄惨惨,也没到伤筋动骨的地步。
记录表格上没有多少项内容,就是寻常的姓名xi,ng别基本信息,凌肖在父亲那一栏写了个“已”,他本来还想填上个“死”,因为肖筱看了过来,加了几笔便把那个已字改成了一个别别扭扭的“无”字。
肖筱没多想,只是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多大的人了,还这样子喜欢淘气,一个字也不好好写。”她记忆里对凌肖的印象还停留在几年前那个喜欢耍脾气的小孩子身上。
“为什么打架啊?”女警官看了看记录表,不动声色在旁边的本子上抄下了他的电话号码,面上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询问道。
“他们该打。”凌肖并不想细说,他也没有细说的打算。
女警官被这么硬邦邦顶了回来,不仅没生气,反倒一下子就笑了“行啊,小子,脾气不小,怪不得敢一个人揍十几个呢?我先跟你说清楚了,打架还是打群架这种事警察最不爱管了,一般就是在暖气片上铐上一晚上……”
她暗示意味颇浓地拉长了尾音,眨了眨眼睛“当然,表现良好的也可以不上手铐的。”
这娘们平时一定没少被男人投诉xi,ngsao扰。凌肖没答话,极为冷淡地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他喜欢穿黑白色系的衣服,简洁明了,脚上踩得运动鞋也都是非黑即白的,今天正好穿了一双纯白色的,上面都是土黄色的脚印。
女警官略显失望,张张嘴还想再说,冷不丁虚掩的房门被人一把推开了。到嘴的鸭子飞了让人恼怒,鸭子没到嘴就飞的老远也够叫人失望的了,女警官不悦地看过去,在看清楚来人的时候愣了一下,赶忙站了起来“老……局长好。”被分局局长前面的大帅哥晃了一下眼,她差点习惯xi,ng叫成老大,幸亏意识到不对及时改过来了。
“哎呀,小崔你怎么接手这个案子了?”局长略显诧异,留心一下椅子上两人的长相就心中有数,禁不住暗叹了一口气,旋即掩饰了过去,对着旁边的人笑着开口,“让凌老板见笑了,我的这几个下属跟了我快十年了,没大没小惯了。”
凌泽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旁人身上,暗沉沉的目光直直落到凌肖冷淡的侧脸上,实现在他下巴的伤痕处扫过,眼中立刻浮现出难以掩饰的愤怒,吸了一口气才把怒火压了下去“你又打架了?”
凌肖根本不想搭理他,继续盯着自己鞋尖出神。倒是旁边坐着的肖筱颇为不自然地在椅子上调整一下坐姿,等了一会儿见自己儿子一点接话的意思都没有,只能诺诺低声答道“不怪他,这次是我惹出来的……”
凌泽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家跟自己说一句话,想到这么好的搭讪机会就这么错过了,心中万分懊恼,禁不住冷冷瞥了肖筱一眼,薄嘴唇一抿,把头半侧着“我先把人带走了。”
好几年没见过真人了,虽然人家压根不想抬头跟他你侬我侬对视,他也没舍得把目光移开,只是分出一点点余光看着分局局长“让你看笑话了。”
这句话说得很有几分不满,旁边正竖着耳朵支着脖子看家庭伦理剧的局长干笑一声,点点头道“好说好说,凌老板带着令夫人和令公子走就是,年轻人嘛,谁没个热血冲头的年龄,小打小闹的不是个事儿。”
看来八卦狗血新闻真不是空x,ue来风,凌大老板家庭关系确实很复杂,不仅有个穿着环卫工衣服的老婆,还有个都不正眼看自己老子的儿子。
他自觉看了一场好戏,态度也格外热络“其实这点小事儿,凌老板打个电话过来,我自然不会不卖你这个面子,真不用麻烦你再跑一趟的。”算算时间,媒体一直在报道这位大富豪在主公司参与研发新产品的工作,算算时间这是接到了儿子的电话立刻丢了手头工作快马加鞭赶过来的。
凌肖此时也在想这个问题,附在肖筱耳边问道“你给他打电话了?”真晦气,怎么就看到他了。
“没有,我当时看到你挨打都吓坏了,然后就被带来了这里,哪有空给你父亲打电话?”肖筱赶忙撇清关系,她觉得儿子话中带着些许被强制压低的火药味。
肖筱没打,他就更没打了,凌肖宁愿被人打死也不会去主动联系凌泽。他脸一沉,莫非凌泽又玩跟踪监视这一套把戏,上次受教训还没够是吧?
凌肖的目光锐利了一瞬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正在跟分局长说话的凌泽,在对方立刻觉察到了不自在地住口看过来时又先一步移开了。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眼,凌泽仍然感觉半边身子发麻,若无其事低头缓了缓,才端起客套的笑脸继续跟分局长扯闲篇。
他其实归心似箭,整整五年没见面了,凌泽多想两个人好好坐着说会儿话,哪怕让他多看几眼也好,可惜还要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跟人说场面话上。
凌泽面上不显,心中颇有些烦乱,恨不能一拳头把分局长不断开合的嘴巴给砸到他喉咙里,还在心不在焉消磨着时间,一阵铃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凌肖的手机铃声是买的时候自带的,他从来没有改过,单调低沉的铃声重复了三遍,便被挂掉了。
女警官举着自己的手机落落大方地看着他“我的手机号,有事儿常联系。我姓崔,崔灵岳。”
她本来以为还得用热脸贴一次冷屁股,没想到凌肖反常地对她点点头,甚至似有若无笑了一下“我记下了。”
凌泽的笑脸再也端不住了,也不跟分局长继续说,撇开头丢下一句“走了”,头也不回率先离开了,还不忘重重把门摔上。
凌肖对着询问地看着自己的肖筱耸了一下肩膀“先出去吧,省得他又犯病。”跟凌泽比起来,警察局的暖气片是多么温和无害的东西,别说铐一晚上,就是抱着暖气片睡一辈子,凌肖都不乐意再跟这个男人打交道。
“别跟你父亲再吵架了,他也怪不容易的。”肖筱试图给他们说和一下,一句话刚说完就听到自己儿子响亮地冷笑一声,也不敢再说,急忙住了口。
凌肖从警察局出来,见凌泽还是只给自己一个背影,并没有在短时间内回头的可能xi,ng,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拆下外壳拿出电池,干脆利落地把电话卡扔进了路旁的垃圾箱,还专门选择了可回收的分类。他可不想被哪个女人纠缠上。
凌泽走到一辆黑色跑车旁边站住,恶狠狠踹了轮胎好几脚,才缓和了面部表情转过身来,勉强牵动唇角挤出一个微笑“肖筱,你过来一下,我跟你谈谈?”
他说完看向站在旁边不动弹的凌肖,禁不住多看了几眼,才颇为不舍地移开视线“到旁边说话,我单独嘱咐你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