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ka8
黄小山和许杨一路上什么也没说。回到家，黄小山就从冰箱里端了一盘冰西瓜，和许杨坐在楼下的凉椅上吃。
“怎么？是不是讨厌我了？觉得我像个强盗？”许杨突然对黄小山开口。
黄小山认真地吃着西瓜，半天才抬头说“没有，只是觉得你和你爸爸的关系很奇怪。”
“你把我想得太好了，我才不是圣母，他对我不仁我也就不义。”许杨的语气冷冰冰的，脸色也很差。
黄小山放下手中啃了一半的西瓜，注意到了许杨的异常。想问什么，终究是开不了口。他知道，要是许杨不愿意说，他问再多也是白问，只是劝他道“我觉得事闷在心里，会很痛苦。如果你把烦恼说出来，我也可以为你分担一点。”
许杨像没听到他的话一样,继续埋头吃西瓜，直到把这块西瓜啃完，他才开口。
“考试那天,我爸妈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了!我考数学时,提前半小时就出来了,我阿姨在外面等我,一起赶到那里,他们已经弄完走了。”他说到这里,支手按了按太阳穴,皱着眉,继续痛苦地回忆
“我妈外表温柔,实际上很要强我爸早就和他单位一个刚毕业的实习生搞上了,我妈知道了很痛苦,但是在我面前总是笑,有好几次,我晚上起来上厕所，听到她在房间里不知和谁打电话,很难受地哭。那天我回到家,看见我妈把行李都收拾好了,躲在房里哭,我当时站在门外,真的不知所措。我知道她要强,她不想让我看见她那个样子所以我坐在门外,等她哭完,整理好自己,出来对我笑着说‘儿子,今天考得如何’，我回她‘妈,许少春是眼瞎,他会有报应的’”
许杨的眼眶有些红了。
“许少春是我爸。他和我妈在大学认识的，我妈是浙江人,家里也有钱,出国几年后,回来在浙江大学任教,本来有那么好的未来,却倒了八辈子倒霉的被许少春盯上了。许少春学文学的,我妈学音乐的,许少春追我妈时,总给她的曲子填词我他妈真的不懂了,那么文绉绉的男人多恶心,我妈却说他有才,就这么对上眼了。”
“我外公外婆是坚决反对,联合舅舅,想尽办法拆散他们可我妈和许少春偷偷领了证还怀了我。就这样,我在一屋子人仇恨的目光下,出生了。我在浙江生活到二年级,家人对我也还可以,有气就骂骂许少春,不会找我撒气后来许少春又作死了,劝说我妈跟他来湖南,说这样才像夫妻。我妈还真傻傻地辞了大学的工作,来到这个小地方,去一中担任音乐老师。”
“我外公外婆杀了许少春的心都有了,其实现在的我也一样。刚来一年他们俩小别胜新婚,还真过了一段好日子。可后来许少春就和实习小妹搞上了。”
黄小山双手托腮认真地听着。许杨在椅子上坐累了,就四肢大张地躺在长椅上。
“可能偏激了,但我现在真觉得,学文学的男人,是恶心的精神病没有责任心的自私鬼。他口口声声追求自由、爱情，其实就是逃避责任。他一提出离婚，我妈立刻就答应了，什么也不争，甚至连我也判给了许少春。我真的，真的舍不得我妈，抱着她哭就是不撒手，她也心软了；就没有立刻回浙江。我真的很自私，没有想过妈妈留在这个伤心地会一次次地难受，也会影响她的前途。外公外婆总给她打电话，他们也劝我。在高一开学的那一天，我亲自送她上的车。”
“我天天就在想这事我不能这样算了!这么欺负我妈”许杨说完这句,就停了。
黄小山不知道怎么安慰他，甚至看都不敢看他。怕他的难过会让自己更加内疚，他一直清楚，许杨肯定是遇到难事，才会不辞而别，也千方百计地想知道真实真相，但现在知道了，却这么地无能为力。连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我后来去你家找过你很多次,问邻居,他们都不知道你去了哪里。”过了好一会，黄小山才说了这一句。
“那是我爷爷奶奶的房子,我妈离婚后就搬出来了,和我在外面旅游,去了很多地方。回来后,在一中上初中,学校见我妈一个外地人,就给她分了一间房,我也和她住在那里。从来没去见过许少春,也很少去爷爷奶奶那里,我不想见到许少春和他的小情人。”
“呵呵……”许杨突然笑起来，黄小山莫名其妙地盯着他。
“其实也有好笑的事。我高一也在一中上，许少春自以为很了解我，让他的小情人当我班主任，让我和她培养感情。我见她开车，就划她的车；她骑小“绵羊”，我就丢钉子；她骑自行车，我就放气。你是没见过，她每天下班后，推着车爬学校那个陡坡的表情，实在太精彩。我基本上每天都和她叫板，校长经常找她谈过话。后来，有个女生因为我怀孕了，学校出了这种事，他们再怎么护我，我也留不得了。我找爷爷，让他送我来二中。”
“他以前也是教育局退休的，就把我强塞进二中来了。你看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去一中任教，可见那地方也就那样。”
黄小山看见了许杨笑中的无奈。其实就算是报复成功了，他也不会很好受。不做点什么会很气愤，可是恶作剧之后，又很落寞。
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没有办法回去了。
“可是让女生怀孕什么的……”黄小山一直对这个传闻耿耿于怀。
许杨打断他，“其实那件事也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样，总之很复杂，又涉及到别人的隐私，你就别问了。”
黄小山听他这样说，松了一口气，又继续问，“那许叔叔他？”
“他现在和他小情人结了婚，还生了个女儿，我怕一不小心会弄死他，就搬出来了。上次他来我学校揍我，他瘦不拉叽的，打又打不过我，我抡了他的腰，他都是扶着墙出去的。后来都不敢来找我了。”
黄小山听了他的故事，才明白为何他把自己弄成那样了。为了报复后妈，把自己也搭进去了。黄小山沉默着，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说任何安慰的话,因为要是换成他自己遇到这种事,结果只会更槽。
突然许杨站起身，刚才的不愉快瞬间就没了。他掏出口袋里的钱，高兴地对黄小山说“今天有了钱，带你去个好地方玩玩？”
“还是不要了，”黄小山还沉浸在伤感中没有回过神来，抬头看着他“你最好把多余的钱存起来，以后总有用得着的时候。”
许杨乐了，“想不到你平时傻不拉叽的，对有些事情还是很有规划的嘛!”
许杨把今天奶奶给他的生活费和许少春的钱全拿出来，递给黄小山。
黄小山还拿出一个笔记本，记帐。
“奶奶给了2500，叔叔给了2028!嗯，这样，下个月生活费528，那四千，今天去存了吧！”黄小山一脸认真地和许杨算，边在笔记本上记。
许杨看了一眼笔记本上的字，和他的人一样清秀，真是字如其人。
“喂，别这样好不，528我都吃不饱!”许杨假装露出心碎的表情，其实有个人关心，感觉挺好。
黄小山却把他的玩笑话当了真，有些着急地说“哦，真的吗？那你自己决定吧！”
许杨现在觉得黄小山傻得挺可爱的。
第9章 ka9
睡觉前,黄小山盯着许杨，他正赤着吊在门框上做引体向上,做完了还做俯卧撑。
“别这样盯着我,吓得我都出汗了!”许杨坐在地上，终于忍不住黄小山炽热的眼神。
“哦。”黄小山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倒了一杯水递给他，有些好奇地问:“你为什么这么爱运动啊？”
“这是小时候,为了零花钱,养成的好习惯。我外公是退役军人，只有完成他定的运动量，才有零花钱。现在几天不动,就闷得慌。”他换了只手,继续做俯卧撑。
黄小山又给他拿了湿毛巾擦身子。
许杨脱了短裤,只剩下内裤,自豪地擦着全身。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黄小山看呆了,这样的身材好想要。
“喂,去把门关了。如果阿姨进来了,我害羞!”许杨见他一脸呆滞,笑道:“要不明天一起练!”
黄小山连连摇头。他自己是个一动就汗流浃背的人，这大热天的，也不想受这个罪。再说，这好身材可不是一天两天练出来的。所以就拿出一张卷子来做。
许杨走过去，看他做的是一张理综卷。
他和黄小山同桌也有一些日子了，发现他学习不注意劳逸结合，坐在桌上死干，看上去就很累。
“你以前在一中是不是也算是学校的尖子生！”黄小山觉得他只是为了和他后妈唱反调，才故意装作不思进取的。
“我这种半调子，哪里算是尖子生！只不过，比一般的人会考试。”许杨说着，露出自豪的神情，说完就躺回床上听歌，打游戏去了。
许杨一觉醒来,发现黄小山还在做那套卷子。一看表,都到凌晨1点了。
“听歌听到睡着了!”许杨眯着眼,看他的卷子, “都这个点了,你怎么还没做完？快睡觉,明天再说。”
“不行,明天有明天的事,我要今天做完。”黄小山精神还挺好
许杨一把将他拉到床上,一翻身将他压住，惺忪着眼说“超过时间,做完也白做。睡觉!”
因为是热天，两人睡觉都是一人一边，虽说是同一张床，但两人没有任何肢体接触。
现在这样被许杨压着，黄小山还是很不自在，都不敢正视他的脸。便匆忙关了灯，把许杨推到一边，准备睡觉了。
月假很快就过完了，大家很快又投入到紧张的学习之中。
晚饭的时候，黄小山和366寝室的人一起在食堂围了个桌，吃饭聊天。
“小山，晚上去咱们寝室玩吧!今天有好东西,嘿嘿嘿！”江景瑞给一旁的黄小山咬耳朵。
黄小山发现周围的人都一脸贼笑的看着他。再看了一眼对面的许杨，也是含笑不语。于是好奇地问“是什么好东西啊？”
江景瑞狠狠瞪了大伙一眼，轻言细语地对黄小山说“去了你就知道了！一般人我还不告诉他。”
黄小山点点头，又借许杨的电话，给家里知会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等查了寝，大家反锁了门。江景瑞搬出了许杨的手提电脑，放在寝室中间的长桌上。那时，手提电脑很少，带去学校的就更没了。这对寝室里的那群青春期的少年，是个神秘的宝物。
江景瑞熟练地拿出一张盘，塞进去。随后，寝室里的八个人都自觉地围了过去，把电脑屏幕围得死死地。黄小山站在他们身后，但是根本看不到屏幕。
这时，江景瑞突然转过身，把黄小山拉了过去，并把旁边的人推开一些。
黄小山这才看见屏幕上的男人和女人，赤着身体纠缠在一起，顿时脸就烧起来了。声音开得很小，但靠近了，还是能听到女人似乎很舒服的喘息声。
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看成人片，虽然好奇，但是十分难为情。简单的机械运动，他很快就觉得乏味了。眼睛不自觉地瞟向旁边的许杨。
正好看见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随后抿着嘴，安静地注视着屏幕，似乎神色有些迷离。往下移，发现他裤裆前满满的……
黄小山这时全身都烧起来了。
许杨觉察到了被注视的目光，于是回看过去，发现是黄小山一脸怪异地盯着自己。
两人四目相对，十分尴尬。
黄小山立刻收回了视线，低下头；许杨则起身去拿瓶子喝水，喝完也没有再过去，就躺回床上玩游戏去了。
黄小山因为许杨的反应，而心事重重。也没有心情再去看屏幕了。
其他人也陆续散了，上的上厕所，上的上床。江景瑞把黄小山拉他床上，再人挤着睡。但是刚看了那么激烈的电影，大家都没那么容易睡着。便开始讨论班上的女孩子。
“大家都来说说，自己最喜欢班上的哪个女生。”有一个男生问。
江景瑞迫不急待地回“我最喜欢夏月了！脸蛋好、身材好、胸大屁股翘！”
几个人都纷纷说出了自己心仪的女孩。就只有许杨和黄小山还缄口不言。
“喂，许杨！黄小山！你们俩不厚道啊！”江景瑞愤愤不平地说“听了我们的秘密，居然还藏着掖着，还有没有良心了！”
“他肯定是中意他女朋友咯，这还用问吗？”睡江景瑞下铺的张章笑着说。
许杨一脸茫然地问“谁是我女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少装啊，上次来的那小仙女，你不要，我们要啊！”大家骂声一片。
“吕可儿？我什么时候说过她是我女朋友了？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不是那种关系！”许杨义正言辞地。
黄小山听了他的话，刚刚一直紧绷的心弦才放松下来。他希望许杨，永远不要有喜欢的人，也永远不要找女朋友。
“那你到底喜欢谁啊？还这么不老实。”
“唉，”许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又沉思了一会说“如果你们一定要我选的话，那就邓惜怡吧！”
“哇,，什么眼光，还不如那天来看你的白衣仙女。”大家开玩笑,说不要就介绍给大家都被许杨回绝了。
轮到黄小山，他还在回味许杨的话和他的各种反应。那是喜欢邓惜怡?还是吕可儿?
“快点说啊,别害羞,大家都不会说出去的。”大家都知道黄小山很内向，所以都纷纷鼓励他。
黄小山脑海里浮现出了许杨的身影，但是他怎么敢说。他喜欢的人，就睡在他对面的床上。
见黄小山又半天不出声，大家也问得无趣了，也就纷纷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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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明媚的一天，许杨一个人在学校校道上散步。阳光照在他身上，十分耀眼。
突然邓惜怡跑了过去，许杨牵起了她的手。
黄小山在后面一直跟着，他心情很低落，步子很沉重。他们走得好快，他快跟不上了，全身上下都湿透了。
“许杨，许杨！”他忍不住叫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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