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属医生 第84节

    夜里，明月高悬。

    “唔──”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伴以略微僵硬的动作。

    张辰猛地睁开眼，“怎麽了？”

    “没事，肚子有点疼，缓缓就好了的。”唐毅的声音听起来没啥力气，但还是希望能够不让张辰担心。

    伸手打开了灯，张辰看著身边蜷成一团的人，皱眉“都这样了，还说不要紧？”

    “真没事，以前也有过的，休息一下就好了。”

    张辰有些复杂的看著这个面色苍白的人，唐毅的饮食现在完全是由自己在负责，那麽吃坏肚子的可能性是极少的，视线往下看到捂住自己的唐毅的双手──“你说你哪里疼？！”

    张辰从来都没有那麽庆幸自己有急救病房的任意使用权，万幸的是天佾的药品储备很是齐全，几颗药片下肚之後，暂时得到缓解的唐毅终於浅浅的睡下，而张辰，注定彻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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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了？”

    “嗯。”唐毅睁开眼就看到了坐在自己旁边略显憔悴的张辰，复杂的情绪说不出口，唐毅看著张辰愣愣的，想要说点什麽，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张辰抬手看了看时间，开口打破了现场的尴尬“好些了吗？”，待得到唐毅肯定的答复後，张辰才继续“九点的时候我会帮你做个胃镜彻底检查一下，要求空腹，所以如果肚子饿的话，先忍忍吧。”

    是的，折腾了唐毅一个晚上的并不是肚子疼，而是胃疼。也许是因为学历不高的缘故，常识性不强的唐毅把身体胸部以下的胴体统称肚子，这一认知也确实让张辰无语了好一阵，不过好在发现得及时，才能够对症治病，没有造成不必要的影响。

    胃镜检查是诊断胃肠疾病唯一最好的办法，为临床金标准。胃镜检查是一种插管式的检查方法，它借助一条纤细、柔软的管子伸入胃中，医生可直接观察胃肠病变，但这种方法却会给患者带来相当的痛苦。尽管有些不忍，但唐毅的健康却是首位的，所以张辰还是果断的选择了检查。

    也许是曾经上过手术台的关系吧，也或许是因为张辰始终陪伴在侧，走进诊疗室面对那方形的机器和那不陌生的软床的时候，唐毅并没有想象中的紧张。

    “过来躺下，侧躺。”事先做好准备的张辰站在诊疗床的一边对唐毅说。

    “好。”後者听话的按照张辰的要求摆好姿势，侧躺，屈膝，并且轻咬住口中的口垫。

    “医院里做胃镜的时候都是需要两个护士配合的，不过天佾因为人员问题则要求每个人都能独立完成每件事，所以……”张辰将床下隐藏的部件都展露了出来，“胃镜的要求是不能乱动，所以现在需要我来协助你，还是你能够管好自己不乱动呢？”

    作家的话

    一转眼《专属医生》写满一年了，捂脸。

    谢谢各位的礼物，某瞳表示很开心。

    ☆、[141]胃镜2

    唐毅有些担心的看著床下不陌生的束缚带，下意识的伸了伸脚表情有些僵硬“我不知道……不过我觉得我应该可以控制好自己不乱动吧。”

    张辰满意的点了点头，说实话，其实他不太愿意在诊疗室里以一个调教师的身份面对唐毅，无论私底下如何相处，至少在这样洁白的房间里，张辰却特别不希望给唐毅留下什麽不良印象。简单的给唐毅做了下前期准备，并且让其带上了无菌手套，从专用消毒柜中拿出一根黑色的软管站在唐毅面前，张辰示意唐毅自行固定住口垫“等下会有些恶心反胃的感觉，不过那是正常现象，希望你能尽量忍住。”

    “嗯”唐毅点了点头，向张辰递出了眼神我准备好了。

    随著张辰的动作，唐毅突然有些後悔自己的选择，“恶──”细长的软管由舌根通向食管，强烈的呕吐感不受控制的传来。唐毅挣扎著想要拔出嘴里的异物，却被张辰的手有力的按住

    “忍住，”张辰说，“用鼻子呼吸，对，深呼吸，尽量放松，做吞咽动作，你可以的。”

    一大堆的口水因口腔黏膜遭受的刺激而不断流出至唐毅嘴边的方盘上，眉头紧蹙的他强烈的按耐住想要拔管的冲动，改为大力的按住口垫以免一时冲动而做出什麽影响张辰的事情来。

    软管还在不断的深入，比起头天晚上的剧痛确实好受很多，但是或许是部位不一样的缘故吧，异物侵入膨胀感与的呕吐感强烈得不容忽视。

    “深呼吸不要停。”此时不断的深呼吸有助於减轻不适。终於，管子进入到胃部，就连张辰都忍不住舒了口气。

    “唔。”勉强出声代替不敢动弹的身体以示回答，但此时无论是发声还是动作对於唐毅来说都是相当困难。

    “忍耐一下，准备开始检查。”张辰没有停下来给唐毅做适应，有些东西不如速战速决来的干脆。

    深入胃部的管子开始慢慢的转动。

    “呕──”拳头，紧紧的握起来，指甲几乎要陷入肉里。

    如果说深入时还能用深呼吸缓解，那麽软管在自己胃部肆意的转动而无能为力的感觉，才真正的让唐毅知道什麽是无力的绝望。一波接一波的不适汹涌而出，唐毅紧闭的双眼已经不受控制的溢出了晶莹的液体。

    虽然只是过了一会儿，但在唐毅看来似乎过了很久。与深入时不同的清晰感受，逆著食道方向的抽出，除了软管，同时离开的还有一些刺激性胃液与口水，伴著压抑许久的反应，由身体深处喷涌而出“呕──！”

    缓过劲来的时候，张辰俨然已经处理好一切事物坐在身旁陪著自己了，唐毅有些茫然的看著张辰，不知所措。

    “你做得很棒！”张辰微笑，摸了摸唐毅的头，安抚性质的抚慰，试图让唐毅尽快忘掉先前的不适。“过一会儿就有结果了，现在我们先去吃饭。”

    接过张辰递来的纸巾抹净了嘴角，唐毅点了点头──这样的体验自己可不想再来第二次。

    ☆、[142]将心比心

    曾经不知道为什麽张辰会对流质食品特别情有独锺，但在唐毅逐渐接受并且习惯了对方亲手为自己准备的食物之後，其他的食物就会显得格外食不知味。当然，不可否认的是，这些粥粥水水的，确实在一定程度上有著某些功效。

    粘稠的乳白色，香醇的爽滑，销魂的余味，偶尔会有一些咸腥的肉类，但几乎每一次都会有无限的惊喜等待，每一次，都尽情的散发出诱人的犯罪，甚至於不知不觉中，爱上了这样的滋味。

    很快，胃镜时候的照片就处理好了，张辰将手上的照片一一看过之後，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胃道黏膜小面积溃疡，你究竟都吃些什麽居然会引起胃溃疡？”张辰的性格算不得差，甚至很多时候在别人的口中都是用翩翩公子来形容的，但有时候牵扯到某些软肋，他的心情就会突然变得不能自己，这软肋之一，就有唐毅。

    想起唐毅吃方便面的前科，以及之前几天有好几次不按时吃饭的情况，吃的少就算了，竟然还有干脆就没吃的情况下直接喝酒……想到这，张辰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语调也顿时冷了八度“看样子似乎是我太纵容你了，所以才会让你表现出我在与不在是两个状态？”果然因为不是正当经过调教的奴隶所以太没自觉了吗？张辰有些矛盾。

    确实，当初接受唐毅就并不要求对方能甘心做自己奴隶的，诚然，因为习惯了在天佾做主人的感觉，所以当对方不听话的时候，自己多少还是有些失落的。当然，张辰在这里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生气是因为对方不爱惜自己，而不是不听话。

    唐毅却没意识到张辰内心的矛盾，只是在听到张辰语调里的强硬以後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张辰，晃眼看到对方眼里满是失望，心里暗叫不好，刚想说些什麽来辩解，嘴唇微启的时候又被张辰灌入一口粥，想到张辰食不言的规矩，只能把到嘴边的话咽下，专注於咀嚼嘴里的东西，同时默默忍受张辰即将爆发的情绪。

    张辰此时是侧坐在沙发扶手上，一口接一口的喂著坐在沙发上的唐毅。这个姿势很微妙的凸显了两人位置的高低，让张辰有些居高临下的感觉。当然，张辰从来都不讨厌这个感觉，甚至曾经一度很享受类似这样位置的落差带来的感觉──奴隶本就只能抬头仰望自己的主人。

    只见唐毅顺从的张开嘴吃掉对方舀至嘴边的粥，然後装作不经意的抬头看向对方。

    曾经张辰很喜欢这样的姿势，一种让奴隶抬头瞻仰自己的坐姿不经意间流露出唯我独尊的姿态与藐视众生的感觉，那种足矣让天下人跪倒的气势，却因为对上唐毅，让张辰心里的矛盾又多了几重。

    那种怯怯讨好的感觉生怕有什麽惹自己不高兴，本来一个好好的人却因为自己的情绪波动起伏而格外小心翼翼，张辰心里有种莫名的无奈。抬头有些复杂的看向唐毅，後者因为吞咽不及而残留在嘴角的乳白色浑浊液体让张辰心中一顿，好容易找回了自己的感觉，张辰狠狠的吞下口水，心里暗暗发誓等唐毅彻底养好之後，一定要将那液体换成自己的体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