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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经理,咱能消停点吗 第5节

作者:九天白玉 字数:24933 更新:2021-12-19 10:44:09

    “呃”我被自己的胡思乱想给咽着了,然后就听身旁的人一句冷语“啥”

    我侧抬头,有些焉,“没事。”然后,不自觉地往边上偷偷地挪了挪,再挪,继续挪“没事你挪啥我会吃了你吗”那冷语又响起来,看到何晋鹏眼里都带着火苗后,我没敢再动。

    到了地下停车场何晋鹏的那并不骚包的车前,我还是犹豫着开口了“我还是自己打车去吧,并不远。”主要是,不太想让他知道我约的是公孙谨,这二人见过面,凭本能的我就觉得何晋鹏可能不怎么喜欢温文尔雅的公孙谨。

    瞪我一眼,“上车。”

    “”好吧,有种抗议无效的无力感。

    车上的气压一直很低,我思来想去,大概是因为我当着公司人的面拒绝了这位老总的邀请使其失了面子的问题,于是我想了又想,临下车前,终于想了一句“要不,下回你还想去,私底下叫我”

    至少,到时不管我有没有空,他都不会觉得没面子吧我想。

    可惜,我的好意,换来对方一个怒视,车子嘎一声停在了目的地前,我茫然地下车还没站稳,那车子就呼啸而去了,留了我一堆的问号还有些无措。

    难道,我又得罪他了

    餐厅里,公孙谨一身简单的浅蓝色衬衫黑色长裤,头发自然垂下,修剪得很有精神,整个人看起来仍是那般儒雅温和,含着微笑望着我。我回一个歉意的笑容,“我来晚了吗”同时坐在他对面。

    “没有,是我来早了。”公孙谨的笑容又浓了些,推了推面前的茶水,“热的。”再把餐牌也递过来,我接过时道了谢,换来他的轻笑。

    “你总是这么礼貌。”他笑说,然后端着花茶细抿着,双眼余光却一直落在我身上应该是我脸上。

    愣了愣,我对何晋鹏就从来没有客气过,即便他那么关照我,长久以来,我似乎只对那男人说过一次谢谢二字吧翻了着餐牌,我有些理不清这种差别待意。

    “有喜欢的吗或是特别想吃的。”没得到我的回应,公孙谨又用那温润的声音再次开口,我抬眸对上他,他的眼里是暖暖的温柔,就像山涧流水,韵韵而下。

    “其实我不挑。”我笑了笑,把餐牌还给他,“你来点吧,我都可以。”

    “好。”对于我的举动,公孙谨表现得很愉快,甚至带了一丝的受宠若惊,这让我产生了一种无名的羞愧感。

    唤了服务生,公孙谨每点一道菜都会问我一句吃不吃的,得到我点头他才让服务生下单。这种体贴的行为,让人很感激,何晋鹏就从来不管这些,问一句之后大手一挥自个决定一切。

    在等待上菜的空时,公孙谨看着我抿茶,杳杳细语,说了一会儿他的近况,后来终于还是望着我,状似不经意地问“最近是不是挺忙的”

    我点点头,“公司最近有新项目,我也是其中一员,虽然不是什么重要的位置,不过大家忙时我也没得偷闲。”然的笑笑,“不过再忙,也没有公孙经理忙啊。”

    瞧着我笑语间带着调侃,公孙谨洒然一笑,“可不是,忙得都没空约佳人出来吃饭了。”他也笑中带着调侃,多了些爽朗,笑得两眼角夹出一道细细的纹。

    “哎,什么佳人,本少爷大老粗一个,你才是温润如玉的佳人吧”我笑话回去,然后有人送上餐盘,因为是摆在我面前,所以我抬首道了一句“谢谢。”服务生习以为常,笑得很好看地说不客气之后,又去忙了。

    转回头,对上的仍是公孙谨的笑脸,我有些疑惑,“怎么”

    公孙谨属于那种眼里含着笑意,一身温润的人,这会儿笑得有些灿烂,仿佛此时的他真的很高兴,看着我疑问,笑说“感觉你有些不一样了。”他微侧着头,像是在思索。

    我更加疑惑了,“有吗”

    “嗯,有。”

    我拿起筷子,示意他一起,“先尝尝吧。”自己也不客气地尝了一口,趁着空档才问“有什么不一样”我自己怎么没感觉出来自己变得不一样了

    同尝了一口,公孙谨并没有表现得惊艳的美味,温着笑脸回答“变得更嗯,近人情。初见你,虽然也温和礼貌,但总有种疏离感和有些冷淡。”

    “”我怔了怔,没有接话。

    他继续说,“现在,好像总算有了些喜怒在脸上了。”放下筷子,“这样挺好。”

    “谢谢。”我咬着筷子,对于他的描述有些迟疑,因为我自己是没有发现这些改变的。我从来没觉得自己冷淡,也没曾觉得自己热情,但最近

    脑海里,又浮现了那张时而冷酷时而如无赖的脸,胸口被轻轻地敲了一下。

    “又说谢谢,不是说过可以对我不用那么客气么”公孙谨笑说,但表情并没有那么的坚持,这也是他的体贴的一种,那两个字又险些脱口而出,我赶紧改了口,“那我以后就不跟你客气了,只要你不嫌我烦就行。”

    说完,我恢复了笑容,服务生又送上了两盘菜,很接近我的口味。大约他从哪里听说我的喜好,我冲他抬下巴,“那赶紧吃饭吧,吃饭最大。”

    “好。”公孙谨含笑着配合,眼里的温情,尽溢而出。

    、第25章 谁卖醉

    总的来说,这一次吃饭没有我原先担心那样尴尬和不安,公孙谨很懂得看气氛,只字不提关于他之前表白的事,更不崔我给出答案,仿佛我们二人就是多年好友,谈笑风声,默契自在。

    吃过晚饭,他陪我在街上散步,路过商业街时,我偶尔对着有意思的商品参观,他就含着笑静静地立在我身侧,一面护着我不被人撞碰,一面任我差遣。不知是不是气氛太过温和而暧昧,又或许是我们二人有那么点儿不在意,偶尔引来路过的女生们的注视,甚至遇上了传说中的腐女,竟偷偷拍我们。

    我和公孙谨都知道,我没有露出不自在,公孙谨却有些担心我会不悦,“介意吗”

    微笑着摇了摇头,把一只手工做的小猪放了回去,“不介意的,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说完还转头朝那货架拐角处那两个挤来撞去的女生一笑,这才拉着公孙谨离开。

    “我跟你说啊,这个世界早就变了,特别是这一代或新一代的女生们,接受能力真的很强大,目前为止我还没遇到过恶心我们这种人的女生呢。”我边走边叨叨絮絮地感慨,比起男人,女人似乎更加容易理解我们圈里人的痛苦与无奈,她们有一颗极包容的心,很多都愿意接纳像我们这种似乎被上苍嫌弃的异类。

    垂下眼,如果妈妈是这一代的女人,也许她也能更容易接受我这个儿子吧。

    可惜,她那个时代

    公孙谨任我拉着他的小臂,配合着我的步伐,安静地听着我的感慨,直到我顿住不语之后,他才温和着开声“嗯,总会好起来的。”

    我侧头看他,他仍是一脸的温和,我笑了笑,把手收了回来,指向前面不远,“去那里看看吧,之前路过瞧了一眼,一直很想进去瞅瞅。”

    “好。”公孙谨点头,眼里含着笑看着我,没有露一丝的不耐烦,即便我走进那些与我们格格不入的精品店,他也陪同着。

    我们逛了很久,但聊得却不多,他眼里一直含着笑,仿佛在说他一直都很心情愉快,而我也一定是一直微笑着的。逛街的人开始渐渐减少,我发现我们已经走到了离我住的小区只差一个路口的地方了,我侧抬头看着公孙谨,他也回视我。

    两人都停了下来,我说“走得久了,感觉又饿了。”

    “那,再去吃宵夜”公孙谨一副舍命陪君子的模样,我笑着摇了摇头,“留着,下次。”

    “好。”他也笑着,然后望了路口不远处的小区门,说“挺晚了,下次再约。”说着就把我买的东西递还给我,逛街买的东西,我坚持自己付款,而他只得很绅士地坚挂提东西。

    接过东西,我点点头,然后从买的东西里取出一只没包装过的小玩意儿递给他,“刚才看到时就觉得挺适合你的,送你。”我笑着,那是只手工猪,萌萌的,可当时看到第一眼就觉得很适合他虽然当时马上就觉得自己的这种感觉很奇妙,明明这么温和儒雅的一个人,怎么会适合这种小玩意儿呢

    睁大了些那换了惊讶的眼,公孙谨很意外地瞅着我,“送我”

    “嗯,突然就觉得送给你我会很开心。”我笑说,然后收回了空手,说的话也有些奇怪,不是收到礼物的人会否开心,而是送礼的人的心情。

    公孙谨边收起那小猪,边笑得也挺开心,“好,我也开心。”

    朝他又笑了笑,指指回小区的方向,“那我回去了,你回去也小心点。今天,谢谢你。”说好了我买单,但还是他付的款,关于这一点,他仿佛很固执,比那个天天要我做饭却不肯给一分伙食费的何总还真是大方太多了。

    “嗯,你也小心点。”公孙谨移了一步,尽管步子带着不舍,却未有犹豫,“还有,谢谢你的礼物,很喜欢。”他笑。

    我也笑,但不再接话,交负着手在身后,转了身往家走,走到小区门口时,回头刚好看到那转过去的身影,他估计是一直看着我走回小区,这才放心离去。

    望了望还能隐约看到偶尔几颗星星的夜空,我微微笑了笑,进了小区往回走。回到家在小沙发坐着发了一会儿呆,回想着今晚的约会,算是约会了吧。

    和公孙谨在一块,也许不会有那种心悸加速的感觉,也没有风起云涌的惊心动魄,但却很舒服。在他面前不需要忍耐与乔装,不必小心翼翼忐忑不安,更加不用虚伪假意。那样温和的一个人,也许也同样没有心动的感觉,却仍会柔情地注视着我。

    大概,真的交往,也是可以的。

    仿佛是要下定什么决心一样,我撑着沙发起身转去洗了个澡,出来之后拿出手机,看到接收到了条信息我到家了,今天我很高兴。还有小礼物,很喜欢。

    短短的十八个字,没有谄媚也没有虚情假意,那么平实,却那样的贴心

    在回复框里,我删删减减,明明平静的心,却好像有什么刺激着我的魂魄,明明自由的,却那么的重。

    最后,我还是没有回复,因为电话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而且还是个十分熟悉的号码,是除了我自己的电话号码之外,唯一记全的一个,就连扬奇的,我也不过记住了三分之二罢了,可这个,我却记得了。

    “喂。”思了又想,最后我才把手机放到耳边,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很轻。

    那边传来很杂吵的声音,喧嚣的热闹,然后有人用力喊“啊,是阿矾吗”

    嗯

    “嗯,是我。”声音有点熟,但并不是这电话来源的机主何晋鹏,“是启成”

    对方一喜,“是我”然后那边不知是怎么了,好像发生了争执,什么呆着别动,再动抽你了哦之类的话,我正纳闷,声音又响了些传来,“啊,你现在有空吗过来我这里把这醉鬼带走,看闹得是要拆我的店吗”

    “”我脑里浮现了几个问号,很疑惑,“什么”

    扬启成那么温和的一个人也有不耐烦的时候,声音都透着无奈了,“晋鹏喝多了,在我这儿闹着呢,嚷着你的名字来者,我这边客人正多的时候,没空陪他闹,拜托你过来一下呗。”

    “喝醉了”我诧异了,那个千杯不醉的男人,喝酒了把手机移眼前,看到右上方的时间,才十一点半不到,那人就喝醉了

    那边又传来吼声,是何晋鹏的声音,似乎在怪扬启成乱翻他的手机什么的,还没听清手机就挂了,听着忙音,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那人真喝多了

    低头,身上只挂着浴巾,头发还在滴水。

    “就当是朋友”自喃着,我随便擦了几下头发,转进房间套上了一套休闲的运动衣,穿上鞋就抓了钥匙和手机钱包就出门了,连灯都没关。

    当我到了扬启成的那个酒吧门前时,才发现自己记得这么熟,明明只来过一次,甚至连店名都没看清过。抬了头,招牌不是特别明显却又十分的吸引人满月。

    霓虹媚行的地方,竟然还有这么优美静谧的名字。

    进到里头,除了扑耳而来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轻而易举地发现了吧台前刚闹完趴下去都那么显现的身影。扬启成温和的脸上倒没有火气,还是那职业一般的微笑模样,看到我之后眼里难得的露了得救的惊喜。

    “你总算来了这货刚才闹得差点把我这店给砸了呢。”扬启成的话刚说完,本来趴着的人猛然坐直起来,冰冷的侧脸映入我的眼中,我知道他应该是在瞪吧台里的扬启成。

    走了过去,何晋鹏转头改瞪我,吧台的高凳很高,我立着也只能跟他平视,直视着这眼里浑浊的男人,我难得笑了笑,“是真醉了”

    又狠狠地瞪我一眼,声音都结巴不清了,“谁醉了”然后转了回去,不理我。

    我看过去,扬启成用无奈的眼看我,“他今天似乎很闲,大早就来这里来,来了之后一言不发,就在那边沙发位上释放冷气,谁过去就射谁,连我也瞪。后来我给他调了几杯酒,他嫌麻烦就开了支酒自己在那儿喝了”

    “废话那么多”扬启成的话还没说完,那低下头的人又出声了,声音又哑又浊,听起来的确是醉了,只是不知醉死了没有。伸手就捏面前的酒杯,杯里其实已经没有酒了。

    我坐上旁边的位置,一手拍拍他的肩,然后对扬启成说,“把这些酒收走吧,换杯解酒茶好了,再给他喝得进医院了。”看这狼藉的吧台,都觉得对扬启成有点残酷了。

    听了我的话,扬启成脸上更无奈了,“早就给过他了,还把茶给摔了,只要酒。”虽这么说,但他还是趁着何晋鹏垂头的机会将吧台上的酒和酒杯收走,边上守吧台里的服务生赶紧送上解酒茶,看来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第26章 这诱或那么重

    我接过那茶杯,推了推看起来有些无力的何晋鹏,“来,喝这个。”

    听到我的话,何晋鹏抬了头双眼迷离地看我,我眼也没眨地回视他,动作也没变,杯就在他面前。本来以为会很困难,可他却低下头,着我的手就这么喝了起来,我赶紧把杯又送近一点,就着他的动作慢慢地喂他喝,直到高高的玻璃杯见底。

    收回杯子推到吧台里一点,同样低着头凑近那无精打采的男人,重着声问“好些了吗”耳边实在是太吵了。

    而何晋鹏只是抓着我的手臂,却什么也没有说,但看样子,好像很难受。我知道,喝多了的话,是很难受的,特别是没办法吐出来的时候,更痛苦。

    我转头向吧台里,却看到扬启成那有点儿不可思议的模样,心生奇怪,“怎么了”干嘛一副见鬼的样子看着我

    恢复了神色,扬启成笑了笑,“刚才还在闹事的人,怎么你一来就乖得跟只家养猫似的”然后很好玩儿似的又瞥了一眼抓着我头顶在我肩处的何晋鹏,又说“你没来之前,他喝得已经有些过了,他这个人很固执的,劝也劝不了,放他一个人地那边位置,谁知这人比以前还能招蜂引蝶,有个孩子估计是看上他了,过去想勾搭,谁知这人一句话没说上就叫人滚,那孩子也是,不但没意识到危险,竟然还攀上去。我当时看到立马赶过去还是迟了,这货不但泼了那男子一身的酒,还拿酒瓶要砸过去,好正我给接住了。”

    说到这里,扬启成还有些余悸,想来当时的确千钧一发。

    “这不,那孩子也算我这儿的常客,我出面之后倒也没闹,不过看样子是记恨上晋鹏了,走的时候还骂骂咧咧了几句。那位置一片狼藉,不得已想带他上楼上的休息间去,可他又不肯,就赖在这吧台上,还非要继续喝酒”

    听得有些神奇,但我也不能表现得很感兴趣,于是只能说,“大概是忙得太厉害这一闲下来他就得瑟了才会喝高,给你惹了麻烦改天你等他清醒了再训他好了。”反正他们是好朋友,训完了还是朋友。

    一听,扬启成笑出了声,却很快被周围的吵闹给涤消了,可他眼里带笑看我,声音也努力地放大些,“你果然很特别啊,本来还愁着要怎么办呢,听到这醉鬼时不时嚷着你的名字,我才给你打了电话。”后面的感叹,带着不可思议,“我以为你好歹好奇一下。”

    感觉用脑袋顶着的人重量又增加了,我对扬启成扬了扬眉,“反正不是我喝多,没什么好奇的。”然后用空着的一只手指指不断把身体的重量往我身上压的男人,“你打算让我一个人送他回去”尽管我是知道这人家里住址,而且里面还摸得很熟悉了,但

    扬启成对我耸耸肩,有点儿事不关己的态度,“你看我挺忙的。”他用眼看看周围,我也看到了,而且人还在不断增加,夜生活才刚刚进入高的潮期。

    “好吧,你至少帮我叫个车。”

    “没问题。”扬启成很爽快地从吧台里拐了出来,帮着我一左一右地搀扶着何晋鹏,这才发现,醉得比我想得要严重,眼没睁好像已经醉死过去了。

    所以,搀扶的时候还真有点吃力,我苦恼着一会下车之后,我一个人该怎么办。当然,扬启成似乎也有同样的苦恼,他看我,想了想,“要不我也一起去吧,没想到晋鹏醉得这么厉害,我还是头一回看到。”看到醉得毫无反应的何晋鹏,扬启成的眉头终于蹙了起来。

    挤上出租车后座,瞅了一眼倒向另一边的何晋鹏,然后转回头对着车外同样担忧的人,“你忙吧,我知道路的。”我关上出租车门,“真有事,我给你电话。”

    犹豫了一下,“那行吧,你们小心些,有事给我电话,晋鹏的手机不上锁的,你往里翻我的电话就成了。”扬启成语带关心,我笑笑就让司机开车。

    以为会很麻烦,何晋鹏却出奇的安静,是真的睡死了过去,到了他住的高档小区时,出租车是可以进去的,司机将我们送到何晋鹏家的楼下,我给路费时司机还很热心地问我需不需要帮忙,我谢过了他的好意。

    “何晋鹏,我们到了。”我一边说,一边将人从车里挖出来,他却在这个时候睁了眼,脸上还是那难受的神色,但还是随着我的手力动了起来。

    下了车还摇曳了一下,不过倒是能随着我抬步,二人摇摇晃晃地进了电梯,他没有去靠电梯墙,却靠在我身上。我苦中作乐,至少他还可以出点儿力站着,那么重全压我身上,估计得趴下。

    屋子除了钥匙,也可以密码开锁,我记得。

    进了屋,我还来不急开灯,“砰”的一声,人就往地上摔了,我吓得赶紧开了灯然后脱了鞋蹲下来,“你有没有事”边问边帮他脱鞋袜,然后检查,脸上好像没磕到,不知膝盖有没有磕着。

    摔了一跤,何晋鹏倒是清醒了不少,至少那闭着的眼微微地睁开了,迷离地往我这方向看,不过抓不到焦点。我用力地扶他起来,“来,起来,我们进屋里。”我的声音带着诱哄,明知道人都醉得没智力了,可我还不自主地这么做了。也好在这人醉了就醉了,并不是那么难搞定,而且多少有些配合我的话,也许是身体本能的动作。仿佛万里长征一样的艰难终于到了寝室,手一松人就往大床上倒下去了。

    “就算闲了也别喝那么多啊。”我抱怨一句,认命地托着他的双腿往床上摆好,挪着将人枕上了软枕,看着那没了外套只穿着黑色马甲白色衬衫,我犹豫着是让他这样睡还是给他换上睡衣,谁知这人毫无前兆地跟只僵尸似的就直直地坐了起来,一双眼睁得并不大,却直视前方。

    “怎么了”我吓了一跳,赶忙弯着腰关心问。

    床上的人转头向我,英俊帅气的脸上面无表情,看着有几分冷冽还有些空洞,我疑惑地眨了眨眼,想要再询问时,他却有了动作,猛然推开我然后往厕所大步而去。

    “”踉跄了下,我也追到厕所,刚到门边就看到那高大的身影正抱着马桶在狂呕眉头加重,我只能转出去倒了杯水走回厕所,看他还在呕,我半蹲下来拍着那坚硬此时弯着的背,“好点了没”

    无视那有些恶心的声音,我的手力不轻不重,一下再一下,很耐心地在一边伺候着。

    也许那声音有些恶心,让人听着更多的却是不忍和心疼。都吐过,自然知道那滋味不好受的,我有些想不通这人被女人甩时都没有借酒卖醉,而且还反过来安慰难过的我,今天这又是闹哪出

    想了半天没想明白,最后我觉得,他大概是感觉特么的迟钝,一两个月前的失恋伤痛,特大的弧线到现在才反应过来知道难过

    手里的杯被抢走,也惊回了我的出神。何晋鹏用杯里的水漱口,漱得很用力,一大杯水还不够,还接了自来水继续冲洗,就好像这个人有洁癖一样,醉了也要干净一点。

    “好些了吗”我又问了一遍,接过他手中的杯,放在一边牙刷的位置。

    终于直起了身,何晋鹏那双眯得几乎看不到眼球的眼似乎又睁大了一点,有了一点神了。看我见之后,呆滞而痛苦的表情夹了些意外,转身的时候吐出不是很清楚的一句“原来是你啊”

    看着他不用我的搀扶就可以走到槽前拿起牙刷唰牙,然后洗脸,再摇摇晃晃地朝我走来,“洗澡,我要洗澡。”

    “好。”我应了一声,把他带进淋浴房玻璃间,开着水调好了水温,说“你自己洗,我给你找衣服。”

    没得到回应,只看到何晋鹏窸窸窣窣地脱着衣服实在是看不下去,我伸出手,“我来帮你吧。”看他都要把马夹给扯坏了。

    “”何晋鹏安静得很,而过过份的听话乖巧,低头看着我,眼神还是有些迷茫的,身子歪了一下,我赶紧扶了他一把,“站得住吗”我边解扣子边问。

    “嗯。”他应了一声,声音很低很轻。

    将马夹放于一边,脱到衬衫的时候,我还是羞了一下,心跳加快了几倍,可手并没有停下来。白皙而有力的身体呈现在我的眼前,之前看过的那些线条现在还是这么的完美而诱惑。

    脱到裤子时,我愣了一下,最后还是收回了手,“裤子你自己脱,我出去给你找衣服。”说完拿着衣服放到边上的衣篓里,出了浴室回到寝室翻找他的衣柜。

    何晋鹏的衣柜很规则,衣服挂得很整齐,而且衣物的分类也很有序,所以找睡衣非常容易。拿着睡衣再次回到浴室,淋浴间的门是关着的,里面因热水弥漫了水雾,将那里头的身影勾勒得性感而又诱惑勾人。

    、第27章 给你系个蝴蝶结

    摸摸有些发热的鼻子,把衣服放在一边的干架上,冲那方向交待“衣服我放这里,门我不关,有事叫我。”说完我就出了浴室,当然只是把门给掩上,然后靠着墙壁等着。

    大概我也被酒熏着了,身体竟然在发热,太弱了啊。

    过了十几分钟,何晋鹏没有我脑补幻想的那样又是一身光溜着出来,而是穿着我方才拿进去的睡衣,并且穿得很整齐,只是那头有些长的发还在滴着水。我赶紧进了浴室拿起毛巾追了出来,他坐床上正要躺下去,被我及时拉住了。

    “先等等,把头发擦干再睡,不然明天会头疼的。”我说得有些急,所以语调比平时要高些,语速也快了许多。

    “”何晋鹏没有说话,不过没有要倒下去,也未有推开拒绝我的靠近,我把干毛巾抱他头上,开始擦了起来。他坐床沿边上,而我站在他面前,这姿势有点像自己整个身躯挤进他的双腿间,抱着他的头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腰一紧,我的腰被搂住了,而搂着我的人脸贴在我的小肚子上。

    我的动作停了下来,有些无措却没也动一下,“怎么了”

    从小肚子里传来对方的体温,腰间的那双臂也很有力。何晋鹏的肩轻轻地动着,我知道他在呼吸,很均衡的,不像是紊乱的深醉。从小肚子处传来他半清不醒的声音“舒服。”

    怔着没有挣扎,因为他都快把我的腰给勒断了,那么重的力气我挣扎话话只会更疼。想了一下,拿着毛巾空下来的手再次动了起来,轻轻地擦着,然后开口“下次别喝那么多了,酒身”其实我没资格说他,自己前不久才借酒卖醉过,上次是他照顾我,一报还一报,这回换我了。

    “擦干了,可以了。”虽然有点疼,可是这样被搂着,除了心跳加速,我竟然觉得很舒服。有那么一瞬间希翼着,这一刻就这么下去好了。

    “”腰间的手臂一动不动,也没有声音,我垂下头,能看到他的小半侧脸,双眼似乎是闭着的,只看到那又浓又长的睫毛,一动也不动。

    “睡着了吗”我的声音很轻,但在静谧的房间里响起来还是很清楚的,而腰间的手仍是一动也不动。无奈地放下有些湿润的毛巾,空出来的手慢慢地往上移,终于还是摸上了那有些硬却触感很舒服的头发,干得并不透,有些许的润。

    “那,睡吧。”我自言自语,手上的力道没敢过重,只是轻轻的碰着,一动不动地站着,任其抱着。

    站久了,记不清是因为无聊,还是心有感发,我开始哼唱起了歌来,小小声的,像是唱给自己听,又像是唱给梦中的人闻。

    可能是寂寞,空气变得很稀薄,满城霓虹开出荒漠。

    还为你等着,我的心快要死了,要有什么刺激我魂魄。

    太深,太多,爱会走火入魔,任由你,自由的,耗在我苦作作乐。

    这城市那么空,这回忆那么凶,这街道车水马龙,我能和谁相拥。

    这眉头那么重,这思念那么浓,aone,这感觉我跟从。

    这城市那么空,这胸口那么痛,这人海风起云涌,能不能再相逢。

    这快乐都雷同,这悲伤千万种,aone,这个我谁能懂。

    这城市那么空,没有你的空洞,连呼吸带出的风,响得震耳欲聋。

    我站在黑暗中,心已经跳不动,aone,在爱也没有用。

    轻哼停下,腰间的手终于还是松了,我低下头,看着贴着的人慢慢地离开,然后仰头双眼闭着,却仿佛在与我对视一般。心跳漏了两拍,可我还是很镇定地开了口“好些了”

    “嗯。”看着那双眼皮缓缓睁开,露了那双也许冷酷却又温暖的眸,性感的嘴轻轻划开,沙哑却好听的声音飘出,“歌,很好听。”

    脸热了热,“睡吧。”我退了一步,看着他上了床,躺了下去。我拉过被褥给他盖上,免得感冒了。手没来得急抽回,一个趋势,扑到了床上。

    “”眨着眼,换我变得有些迷茫了,对上了那双不再那么空洞的眼,声音在耳边响起,“陪我睡。”腰又再次紧了,被子掀在了一边,我能看到我的身子有三分之一露在床外。

    默默地伸出手拉过被子盖住二人,身体动不了,我推了推那已经闭上双眼的人,“往里一点。”

    没有回应,不过连人带人地往里挪了去。

    爱会走火入魔,我能和谁相拥,这快乐都雷同,这悲伤千万种,在爱也没有用。

    “晚安。”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跟这个人道这两个字。

    这一晚,我睡得很熟,连个梦都没有。

    醒来的时候,点了,何晋鹏已经不在了,今天的周六,我想他还有工作要做。果然做大老板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我一边感叹,一边洗脸刷牙,嗯,之前赖这里的时候何晋鹏给我准备的东西全都还在,就像留在我家里的给他用过的那些用品,也都还在一样。

    这次不是我喝醉,所以桌上并没有上回那些体贴的早餐,不过他给我留了张纸条,说中午会回来,一起吃饭。于是我不客气地走进厨房给自己做了早餐,悠哉地吃完之后,检查了冰箱,没多少菜了,至少没有新鲜蔬菜了。

    想了想,我决定去一躺超市。

    从这栋楼走到小区门口,还真不怎么近,得走十来分钟呢,出门的时候刚好预约的出租车就在那里,保安看着我上了车。不知如果不是打出租车,保安会不会给我开门让我进小区

    这次上超市,没有人在旁边推着购物车

    大概是有空的关系,我挑得有些缓慢悠哉,差不多十一点才排好队买了单。我给何晋鹏发了条信息,问他什么时候回来,顺便告诉他我刚买了菜,一会就回去做饭。

    信息刚发送完,还没来得急收起电话,电话就响了,是何晋鹏的来电。

    眨了眨眼,难道临时有事不回来了

    滑开屏目开锁,接通了电话,“喂”

    那头传来声音“你现在在哪个超市我过去接你。”

    “哦,在利和街的这一家。”我回答,正要问他是不是下班了,那头说了一个好字就挂了。看了看屏目,的确是挂断了通话,努了努嘴,收起了电话。

    提起两袋东西走出超市门,就站到停车场的等车位,期间有两台出租车经过,我没有拦。何晋鹏来得比想象的要快,他那辆银色奔驰很好认,听到车锁开声,我打开门上了后座,将两袋东西放在里面的座位上。

    “买这么多”前面的司机开了口,一边启动车子。

    透过前镜,我看到何晋鹏的脸,神情很自然,看不出来高不高兴,于是我接了话,“你家冰箱空了,我给你储存些食物,下回你还可以自己做。”

    对于这个,何晋鹏不置可否,也没有提昨晚的事,安静地开车。我坐在后面,也安静的没再开口,车子很快就回到了小区,把车停好之后,他过来提那两袋东西,我也没有客套地要去抢过来自己出力,反正这也不是第一回了。

    二人在电梯里时,何晋鹏以优势的身高俯视我,他不说话我就当作没发现,安静地立在那里,等着电梯门打开,然后熟门熟路地到了他家门前,也不等他掏钥匙了,直接就按了密码,门开了就走进去,脱鞋后依旧没有穿他家的拖鞋,就这么光着脚走在那柔软的毛毯上。

    何晋鹏穿着拖鞋把东西拎到厨房的桌子放下,看我一眼,“需要我帮忙吗”即便他连酱油都还没分清,仍很坚持每次都问同样的问题。

    然后等我答不用之后,他依旧故我地帮倒忙。

    这次我点了点头,“那你帮忙洗菜吧,这样会快点。”我边说边把东西一样样拿出来分好,“你是两点上班是吗吃完之后还可以休息一会。”

    接过我递过去的青菜,何晋鹏看着我说“下午不回公司了,上午只是还有些事处理。”然后转身去开水放水槽里,水溅得四处都是。

    “”我停下手,走到一边取过围裙递过去,“系上吧,别把衣服都弄脏了。”然后我自己也给自己系上,尽管我身上穿的不是高档的西装,而是一身简单的运动服,但溅到了总该是有些不舒服的。

    瞥见我戴穿围裙,何晋鹏没有关水,也没有接围裙,看着我穿好了才说“你帮我系。”

    “”

    嘴抽了抽,被他固执的眼神给盯得有些不自在,我拿起放槽边的围裙甩了甩直,双手拉开挂脖带,他倒是很配合地低下头,戴了进去。绕到其身后,我拉着两边的腰绳简单地系了个活结,想了想,我把结拉开,重新系了个蝴蝶结。

    “好了”前面的人侧头问。

    “嗯,好了。”我说,然后盯着那个有模有样的蝴蝶结,笑了笑,想着要不要拿手机出来拍张相片。

    、第28章 老总的eq其实只有零吧

    也许还会帮一忙,再添一乱,可何晋鹏仍会很固执地留在厨房,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在我身边打转着,非常的古道热肠。我也没脾气了,随他折腾。

    饭桌上,何晋鹏仍是风卷残云,话也不多,跟只饿死鬼投胎似的,连渣都不放过。用过午饭之后他去洗碗,我看着那认真的背影,出神了一会,朝他开口“我先回去了。”

    洗碗的人转头,脸露诧异还有一点不满,眼里是询问。我有些尴尬,“我”

    “有重要的事”

    我本能地摇了摇头,一下子就不知道要找什么借口了,我本来就不太擅长说谎,而且,对着这个男人,我根本就不想用谎言来应对。而何晋鹏转回头去继续唰碗,留了个背影给我还有那冷却的气氛,我摸了摸鼻子,走不是,留也不是。正郁闷,传来何亚鹏的声音“既然没事,待哪儿不一样”

    “”我没有接话,默默地转回客厅。

    不一样的。在这里,和在家里,根本就不一样的。

    这感觉,他不懂,但我没办法跟从。

    何晋鹏家的沙发又大又软,很舒服。我背靠着沙发,摆出个慵懒的姿势,脑子却浓浓的不那么自在,我知道问题出在自己身上,与这个男人无关。

    洗了碗收拾了厨房,何晋鹏走了出来,这人本来就长得很高大,走得这么近居高临下看我,那强烈的压迫感无形而又厚重。他说“我让你不自在了”

    这人,不但敏锐,也很敏感。

    仰着脖子会很累,我垂下头,回答“没有。”我撒慌了,“只是最近公司的流言又变了,他们说我是”我顿了顿,这句是实话,“说我其实是你包养的情人。”这些,是马航给我八卦的事情,尽管其实我没有在意过。

    “管他们说什么,难道我交友还得经那些人同意”何晋鹏的话透着怒气,一屁股坐了下来,“老子坐得端行得正”

    看来是真恼了,都暴粗口了。

    我知道不是时候,可我还是有点想笑。何晋鹏却瞪我,把火气撒我身上,“咱们这关系难道你就怕那些不痛不痒的流言蜚语,就跟我疏远了”话里是质问,其实我特别想问他,我俩的关系不就是我给他煮了几次饭而已吗

    收回视线,任他瞪,我幽幽地开口,“我是不在意。”我知道这唯我独尊不可一世的男人也一定丝毫不在意,那是因为他以为我跟他一样坐得端行得正,可

    “这其实只是一部分原因,你知道,我的朋友圈里不可能只有总何晋鹏你一个,你忙时我给你做个饭,闲时咱们出去溜溜这也很正。但是,不是每天就得陪着你一起忙,不忙了还得陪着你一起闲的。朋友不是这样做的,我还有别的朋友,而且我还得找对象过日子,不是吗”

    把时间耗在这里,我有那么一点心甘情愿的,可,我怕自己越陷越深,怕自己无法自拔黏着他不肯走了,到时,伤害的是两个人。

    从来没听过我抱怨过,所以此时的何晋鹏怔怔地看着我,眼里的凶狠被掩盖住,眉头越皱越重,好半响他才回了神,有些艰难地开口问“我防碍到你交女朋友了”这人奇葩,连着重点都与众不同,意识到这层,他有些慌,赶紧解释,“这个你早些说啊,我想着咱两都是光头司令一个,反正闲着也是一个人,凑一起耍多好”

    “没有,至少现在还没有。”我解释。

    何晋鹏看我,用很复杂的眼神看我老半响,这才撤回了那过于灼热的视线,透着无奈,“我朋友不少,但像这样主动去跟谁结交还是头一回,你看,其实我挺茫然不懂的。但我嚼着吧,放任着顺其自然的话,以你这冷漠的性子,咱们一辈子也做不了朋友。”所以,这辈子难得的一次,他主动了

    他好像从来没做过这种解释的事,脸上的尴尬很明显,他背靠上沙发来缓解自己的不自在,继续说,“你要是真有事忙,实话跟我说,我不生气就是了。别为了疏远我撒谎,我不喜欢那样。”

    “嗯”我还沉浸在他的话中,意思我都明白。只是这种被人在乎紧张着的感觉,很奇怪,可偏偏,却不是我想要的那种。

    我有些凄惨地笑了笑,“我懂。”

    仿佛是对我这么轻易就理解的神色有些郁闷,何晋鹏懊恼地瞪我,“你懂,你懂个球啊你要懂了跟我闹什么别扭”这人忽然就发飙了,我被吓得一愣一愣的,木然地回视他,“我没闹别扭。”

    “没闹别扭你不高兴什么”何晋鹏继续吼。

    “我没有不高兴。”我很无辜的,我什么时候有说自己不高兴了

    “那你还一脸不开心的表情不是不高兴难道你要告诉我这是天生的吗”

    “”本来就是天生的。

    瞅着我,何晋鹏直了直腰凑近一点,带着小心翼翼,“真没有不高兴”

    “真没有。”

    得到了保证似的,他一下子就放心下来了,原来僵着的气氛也散了去,他脸露出个笑,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抓矮桌上的水果,“我就说啊,感觉你昨晚怪怪的,到今天都有些怪”拿着糖梨就要往嘴里咬,梨到嘴边他顿了一下,双眼瞟了过来,然后很大方地把手递过来,“你吃。”

    “”我默默地接过,看着他又弯腰去再拿了一个,这次他啃得很心安理得,发出咔喀咔喀的声响,一桩心事了了,脸上露着满意的神情。

    把梨放在嘴边,轻轻地啃了一口,有点食不下咽。

    见我不说话,何晋鹏自觉气氛正好,又开口了,“说实话,我啊,特么的喜欢看你给我做饭送饭啊,想着是你做的,我就吃嘛嘛香吧;这家虽然不大吧,但平时特别冷清,你一来啊,我就觉得特别温暖吧。以前张拓那小子数落我说我得孤独一辈子时我也没放在心上,这会习惯了,嚼着有你这么个朋友顶好”说的人又咔喀地咬一口手中的梨,一口就少了一半。

    我无言以对。

    他又说,“咱这不也是大姑娘上花骄,头一回嘛。这样吧,往后我也不老逼你来家里了,你真忙的话跟我说一声,别跟我说谎就行了,咱不喜欢那些虚的。”

    谁喜欢虚的啊

    看着这都三十的男人眼里露着纯粹的真诚,不能说我不动容,心里满满都是这矛盾的人,“其实”咬着梨,很甜。“你跟我做朋友,我挺高兴的。”我转过去看他,有些不好意思,但却很固执的认真,“可能真像你说的那样,我这人不太主动,所以你这样,挺好的。”

    如果他也不主动,我们连话都说不上,又怎会像现在处在一块,还成为朋友

    觉得自己有点儿语无论次了,而何晋鹏却听得懂,把梨心往边上的垃圾桶一扔,就朝我露了那两排白白的牙,笑得很是爽朗,外加有些臭美,“是吧,我这人就是挺好的,你别不乐意了,哪天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咱是兄弟”

    这人情商可真不怎样。

    “嗯。”我点头,“那明天你自己做饭吧,我就不过来了。”我说,然后把吃剩的梨心往垃圾桶那里扔。换来何晋鹏一个瞪视,“是不是兄弟了都没啥重要的事,为啥不来你不来我得饿死了,这阵子都吃你做的,我昨个儿去外面吃你不知道那有多难吃,后来去启成那里以为他做的好歹过得去,没想到那货退步得那么严重,害我后来空腹就喝那么几瓶酒就醉成那样”这人话里尽是不乐意。

    我几乎石华了。

    这是刚才大义凛然说有需要尽管开口,而且不逼我来他家的那个体贴的人这还不到一分钟呢就出尔反尔了

    我一个眼神瞪过去,“我明天有事”

    这人其实只是把我当作保姆吧当把我当作他们家随叫随到的佣人吧

    “有什么事比吃饭更重要你不在谁给我做吃的你是要饿死我吗”何晋鹏依旧没意识到自己出尔反尔的态度,问得十分的理直气壮。我都懒得瞪他了,“我跟朋友约了,明天出游,不在市内,要明晚才回来。吃什么你自己打算吧,再说我也不能真的每天每顿都给你做不是外面的东西其实都不错的,你吃吃就发现了,目前只是一时习惯了我做的口味罢了,过几天就改回去了。”

    谁会缺了谁就不能活啊难道缺了我他就真能饿死我才不信这种狗血事情。

    “”那双怒着的眼眨了眨,何晋鹏一脸的惊讶,然后换了一句“那我也去,反正有空。”说完就站了起来,还边问“出游要准备些什么开车去还是搭车去要不要买多些食物嗯几个人你干嘛用眼白瞪我”他还一脸无辜。

    、第29章 我怎么没发现这男人特别喜欢捣乱

    第二天,何晋鹏的车出现在我住的小区门口,而且是七早八早的,笑得一脸神清气爽阳光灿烂。我提着东西下楼,看到那倚在车边的那人时,瞬间就给他气乐了,不带这么先玩的。

    “起得真晚啊。”何晋鹏朝我露两排白牙,我气得差点把手里的东西给砸他脸上,昨天就不应该告诉他今天的行程还有目的地。斜着眼瞥他,“你又不认识他们,一起去不尴尬吗”这人果然是做老总的料,脸皮厚得论斤称的。

    “我认识你就行了。”何晋鹏那个叫理所当然。

    于是没办法,我只能给公孙谨他们打了个电话,叫他不用来接我了,尽管那头很诧异,但我也表示很无奈。公孙谨却留了个心眼,问是哪个朋友。我没办法隐瞒,而且也隐瞒不了,于是老实回答“是我们总经理,他”我看身边一脸悠然的男人,“他正好有空,而且我觉得多个人会多份热闹,所以”

    那头只停了一秒就笑着回答了,“也是,多个人也热闹点。”公孙谨还是那么温和大度,并且十分体贴,“你那边开车方便吗不放便的话让扬奇开他那台车出来,我去接你们。”

    “不用了,他总经理开了车过来,你们直接过去吧,我们随后就到。”我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也被人盯得尴尬,额头都开始冒汗了。

    “那好吧,你们开车小心些,有事打我电话。”公孙谨的声音带着笑意的,可却听不出情绪来,所以我并不知道他此时的心情,也不知他有没有介意。

    于是,我们原本一辆车四个人,改成现在两台车五个人。地方并不远,就郊区的一个临海山庄,开车也就两个小时就到了。

    按理说是两对人嗯,虽然我还没有答应跟公孙谨交待,但面上也是可以将就算为一对吧另一对自然就是那对白痴未婚男女,我也知道扬奇那小两口这样约我们出来玩的目的,我本也不排斥,被当成为一对,其实可以接受。只是现在队伍里多了个外人,气氛果然从第一面就开始不对劲了。

    本来是个挺美的小山庄,可刚下车几人对上,我就感觉气氛不对了。扬奇对于忽然冒出来的何晋鹏似乎不冷不热抱着不予评价的态度;而陈娟倒底是见过何晋鹏并且也知道他是怎样一个人,于是很放心的,礼貌地打了个招呼;而公孙谨依然是含着微笑,朝何晋鹏客套地伸了手表示友好。

    “没想到何总也有空来这种地方玩。”

    何晋鹏酷酷的一手还插在口袋里,另一手伸出来,随意握了握就收了回来,冷淡地应了一句“这钱又赚不完,偶尔出来走走有益身心。”说的人道貌岸然。

    “”我略尴尬,却不知要怎么缓和气氛。倒是公孙谨这会儿转向我,笑得温和而开心,“坐了这么久的车,累不累要不要先进里面休息一会”他靠提很近,因为身高差距,他是垂眼看我的,眼里尽是柔情,比起平时来往,更加的露骨不掩饰。

    “呃还好。”我被问得更尴尬了,什么这么久的车,才两个小时不到好伐我还是有点儿不习惯在人前,表现得二人关系如此亲密,特别是何晋鹏也在,会让我有种奇妙的心虚感。

    而何晋鹏却往前一挤,硬是将我和公孙谨的距离给挤开了几步,他贴着我,一脸的现所当然。我更加无语了,心说你没事来凑什么热闹没看到气氛都僵硬着吗,你这个始作俑者

    因为多了个人,行程有些需要改变。就好像现在,离午饭还有时间,扬奇订了两间房是用来休息的,房间离温泉很近,那意思我不由得脸热了热,好在何晋鹏跟来了,不然我得尴尬死。

    现在多了个人出来,扬奇很郁闷,看他的表情我就知道了。为了不扫兴,我赶紧赶在他前面开了口,“不如再开个房吧,反正现在是淡季,有空房的。”

    房是开了,而且何晋鹏还开了个豪华套房,房间里就有温泉,这是要气死谁的节奏。

    “那就这样吧,十二点到大厅吃饭,我让这里的经理准给咱们准备了不少野味,很地道的,别睡过头错过了。”扬奇想到美食,脸色终于缓和了,而且刚才我看到陈娟小声地对他说了什么,我猜应该是很肯定地告诉他,何晋鹏至多也只能算个电灯炮,构不成奇怪的威胁,这脸色才有所好转。

    何晋鹏算是唯一一个身在局外的人,一脸的坦荡,看到分好房了,他一把拉着准备跟公孙谨走的我,“去大房,正好咱们一起睡过。”那话说得有点儿大声,转身的扬奇两小口都听得诧异地转回身来瞅着我们。

    而公孙谨那总是温和的脸色因为这句话而变了变,他眼也不眨地看着我,看得我头不是头脚不是脚的,紧解释,“我们之前到上海出差过,双人房总经理啊,我和”

    “那是双人房吧你睡哪”何晋鹏忽然插话打断了我,没头没尾的一个问题,我正疑惑地看他,他又问理很直白,“公孙先生的那个房间是双人房,两张小床;而这边是双人床,而且比那房大不少,你为什么要舍大求窄”末了,他用一脸的不解面对我,问得我哑口无言。

    我哑口无言,但旁人却不然,一向温和的公孙谨脸色也有些变了,毫不畏惧地面对着比他高出一些的何晋鹏,“何总这话就不对了,阿矾喜欢睡哪边,那是他的自己,你怎么能强迫他”

    这话,说得有些重了。

    眼看气氛又凝重了起来,着急地一步上前挡在了二人之间,我面向要为我出头的公孙谨,脸露了拜托之色,“呃阿谨,总经理他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只是觉得两个人睡大房会舒服一点,并没有别的意思。”我的话里,带了哀求的语气。

    公孙谨也知道我的难处,再怎么说这个男人也是我的老总,不看僧面看佛面,他才敛了神情,换回温和的模样,看我的眼里带着不舍,“我只是担心你不习惯。”瞥了一眼立在我身后没有说话的却释放着冷气的何晋鹏,这才又说了一句“那好吧,你觉得待哪里好就哪里吧,出来玩就是为了开心的,你也别太有压力了。”这话,意有所指,可何晋鹏完全当作没听懂,下巴抬得老高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松了一口气,朝他一笑,“嗯。”然后转身推了推那散发着冷气却没发飙的何晋鹏,“那我们先去休息一会,中午再出来。”说着朝一边的陈娟看了一眼,她朝我挤眉弄眼,然后才拉着她的准老公找房间去。

    扬奇二人的房间和公孙谨的房间是面对面的,而何晋鹏开的那间却在这条走道的尽头,独自一间,光看那地理位置就是好风水,进到里面才知道条件不是一般的好。

    如果不是时间不对,我猜扬奇他们是打算在这里准一晚的。他们极力想撮合我跟公孙谨的心思我也懂,只是这种随波逐流的推动,我一时还没办法接受,也因此,我才借着何晋鹏这挡剪牌缓和一下。

    不过这人,除了相处时给我的无赖感,还真不是一般的敏锐,光看这气氛似乎就看出了些什么,进房之后他就瞅着我,瞅得我很不自在之后,他才问“你好像不是很开心”

    我愣了愣,摇了摇头。也不是不开心,只是还没心理准备,虽然我一直在心里暗示自己,公孙谨条件真的不错,而且我们两个也合得来可是,我就是没办法这么快接受得了。总觉得,若接受了,到时会伤害到彼此。

    “那你眉头皱那么紧做什么”何晋鹏又问,从来不往自己身上找原因,这个场面下,不是最有可能是因为他这个不速之客扰得人心烦吗

    见我不说话,他又试探地问“你是不想面对那个女人”

    “”我懵了懵,半天才明白他说的女人是指谁。是了,他一直以为我失恋是因为陈娟不由得,我笑了,“没有,你想多了,那感情我早就放下了,虽然不能说完全忘掉,但已经没事了。”至少,不会见到扬奇就抽痛难受,隐隐的不舒服还是有的,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两三个月就完全释然的。

    放不下,也得放。

    忽然间,我想起了一个小故事。

    有个为情所困的俗家男子,他对大师说“我爱一个人,我很爱很爱她,可是我放不下她,我很痛苦,怎么办”大师含着慈祥的笑容,提着面前的热水壶,要给男子的茶杯斟水,男子赶紧拿起杯以示尊敬。大师不为所动,继续慈祥着脸往里倒水,水满了,溢了出来,烫疼了那男子,男子赶紧松手放下且露凶相怒指大师,“都说满了您怎的还往里倒不知这水很烫人很痛吗”

    、第30章 卧槽互相窕戏

    大师慈爱地看着愤怒的男子,说了一句“真痛了,不就放下了”

    男子最后对大师千恩万谢,心结解开了,便离开了。

    我想,我也是,痛极了,便放得下了。

    “出什么神呢你”头被来了个铁沙掌,差点把我拍那大床上去了,睁大眼看到何晋鹏放大的脸,吓得我没敢抱怨,他倒有意见了,“我说你怎的总是没事就走神啊别想些不高兴的事了,难得出来玩,就该高兴点。”

    好吧,难得这男人说了句像样点的话。

    离午饭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反正闲着也无聊,我丢下东西就换了浴袍要去泡温泉。这个房间里本来就有,正犹豫着,于是给公孙谨发了条信息,问他休息了没。本来是打算没有的话一起到公共温泉泡泡,可能他是体贴的,担心我是想休息,所以回复了一条说,准备修息一会,还让我也好好休息,一会一起吃饭。

    “来这里玩什么手机啊这温泉水温挺舒服的。”一道声音从小院外传来,我望过去,看到那偌大露天小院的池里已经泡着个人了。看到那张尊贵的脸庞时,额头瞬间挂了三根黑线,这货动作怎么这么快

    走出屋子来到露天池边,我赫然发现一个问是这男人,没穿衣,露了一身并不夸张甚至性感美观的肌肉,然后视线往下,脑子轰的一声,我本能地转身。

    卧草卧草竟、竟然没穿底裤

    “你这暴露狂”我捂着脸,心脏难以接受地狂跳着,声音都带着颤抖妈呀,那是兴奋的颤抖,我都唾弃自己的好色了。

    身后传来带着痞子似的笑声,“谁暴露了哪个泡温泉还穿着衣服的”笑过之后又出声崔促,“少废话,你不是要泡吗,赶紧下来”

    “我不泡了。”抓着浴袍的结带,我放弃式地想回房间去算了,心想着等这个男人不在时我再泡本来是这么想的,刹那天旋地转,“噗通”一声,我被水呛得头昏脑胀,好容易挣扎出水面,眼睛鼻子嘴巴全都在冒水,样子估计特别狼狈搞笑,因为眼前一脸得程的男人笑得很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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