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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界交通安全手册 第6节

作者:控而已 字数:20961 更新:2021-12-13 09:11:21

    双人间,却是一张大床,十天前给油轮发送信息时,没注意查看,此刻发现他们竟然是要求订了情侣套间。严无咎把行李往地上一放,身后的门就被陶云出关上了。

    就在门咔嗒一声被轻轻反锁之后,严无咎转过身来,看向反锁了门的陶云出。

    陶云出朝他走过来,走到他的面前。旁边终于没有人了。

    二人对视良久,不知怎么开口,严无咎转移开视线,问“渴吗”

    “渴。”陶云出伸出手,抚摸着严无咎的脸,让他看向自己。

    无需再打什么哑谜了,二人的嘴唇碰在了一起。

    严无咎想,这是他这辈子吻过的最激烈的吻了。他们就好像被性欲支配的动物一样,在开始接吻那一瞬间,就像被情欲淹没了。严无咎都不知道自己可以吻得这么没有技巧。

    陶云出的衬衫扣子被完全解开,严无咎则是被脱下了t恤,他们尽情地接吻。直到陶云出的皮带被解开,严无咎跪下来时,陶云出的理智终于回来了一些。

    “等一下,我去洗个澡。”陶云出有些不好意思,严无咎似乎要帮他做什么了。

    陶云出打开莲蓬头淋湿了自己的身体,也淋湿了自己的头发。不安在此时涌上了心头。好像有哪里不对,好像有什么地方脱离了掌控,好像有什么事情根本不是这样。他茫然地回忆着与严无咎相识以来的一切,他现在连严无咎是不是杀人犯都不了解,就在本能之下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严无咎当然不是杀人犯,他是个年轻的面点师,比他小三岁。陶云出忽然无法回忆过去的种种,似乎已历经百万年,什么都是假的,只有此刻成真。

    他需不需要在乎严无咎是什么样的人需不需要在乎可以不可以发展一段稳定的关系呢他甚至觉得自己的灵魂与身体已经被禁锢得太久,久得他看不见内心。

    他在疑心是否有人支配着自己的时候,唯独忘记了思考一点,不受控制的是不是才是他真实的自己

    该不是在做梦吧

    人类为什么习惯地把不存在于习惯中的行为视为异端,然后开始觉得不适、惶恐

    不对,还是不对。陶云出无法说出心中的不安究竟是什么,他伸手触摸着莲蓬头,真实,对,是真实,他为什么在怀疑眼前这件事的真实性

    陶云出并没有关上浴室的门,严无咎靠在门上看他沐浴。

    陶云出的身体是他见过最完美的男性身体,每一处的骨骼肌肉都好像神创造的。

    神严无咎皱起了眉头,到底是哪儿不太对呢他觉得陶云出洗澡的样子似曾相识。而这在他的记忆中是不可能存在的场景十天前他刚认识陶云出,今天才见第二次面。

    当陶云出睁开眼睛,转过头来看见严无咎时,心中的不安和疑惧忽然都消失了。好像被层层拨开的云雾中,露出了万丈的金光。

    不论是真实还是梦境,他觉得自己不应该怀疑的就是当下,那个站在对面的人,他充满渴望的人,是真实的。

    不会有虚假的人,会对他有那样的目光了。不管他理解与否,他的身体自然产生了反应。哪怕自己的内心或记忆是经过篡改的,这一点不是。

    陶云出很快就不记得自己刚才想了什么,因为严无咎走进了浴室。

    陶云出在严无咎帮助下完成任务时确定自己过去没有这样的经验,他所能回忆的和前女友的经验,都好像呆板的连环画,全无自己的体验在里面。而他帮严无咎时,发现自己似乎弄痛了对方,最后他是用手帮助了严无咎。

    “对不起,我不太会。”陶云出道着歉。

    “彼此彼此。”

    而后大眼瞪小眼的两人坦诚了性向,发现对方都是直男。

    这也太奇怪了。都误以为对方是老手的当事人震惊了。

    “你没喜欢过男人”陶云出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

    “过去没有,现在有了。”

    好像告白一样的话说出口,二人的手交握在床上。陶云出看着严无咎。

    “你有没有觉得”两个人异口同声。

    “你先说。”严无咎笑了。

    陶云出想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说,就问“你想说什么”

    “你有没有觉得像在作梦”严无咎说。

    这句话说出口之后,两个人都奇怪地看着彼此。这句话并非“美梦成真”的意思,他们竟都互相明白了。

    “可是你不是没做过梦”陶云出不知不觉说出来之后,听到自己的话,竟然愣住了。

    他到底在说什么怎么脱口而出了这样一句奇怪的话

    甜蜜的气氛中掺杂了一些不安。

    “怎么可能,梦是私人的事情。”陶云出说。

    梦中怎么会有真实的你

    如果是梦,那千万不要让他醒来。陶云出想。

    “如果是作梦,那让我这样梦到死吧。”严无咎说。

    死这个字眼让陶云出非常不适。他翻身起来,仔细地看着严无咎的脸,说“我不喜欢听到你这么说。”

    咚咚、咚咚,邮轮震动起来,在礼炮声中,载着百来名探险家,向着极地出发了。人们挤在船舷观看着礼炮在空中炸裂,开心地议论着前程,互相留影并传上自己的id主页和朋友们分享。

    而热闹的外界似乎和这个房间里的人全无关系。他们视线交缠着,在惊奇地体验着得偿所愿的这一刻。陶云出的嘴唇轻轻覆盖在严无咎的嘴唇上,不久之前,他还完全无法理解人类接吻的意图

    陶云出没有深想这个不久是什么时候。

    邮轮驶离港口的前三天,风平浪静。南半球的盛夏,即便朝着极地开,还是温暖的。白天时,陶云出和严无咎会在船上稍微玩一会儿,在餐厅里吃饭,但很少参加其他的活动。由于相貌太扎眼,船上的船员及游客中很快有人在谈论这一对年轻英俊的同性情侣,他们好像正在热恋中,去到哪儿都牵看手,不喜欢出现在热闹的场合,大部分时间都一起呆在房间里。

    在房间里干什么呢

    交流各种身体体验,贪恋对方身体的每一个地方。两位新手互摸互撸互口了三天,对更进一步的行为有需求,但有点求助无门。

    严无咎联网查了些资料,他把手背上的虚拟屏幕移到白色墙壁前面并放大,和陶云出一起看两位男性交合的科普视频。

    先清洗,后排空,润滑、扩张,然后进入。这些都不成问题,船上甚至有这些器具在销售。但唯一问题是,哪一位直男愿意被这么做

    严无咎看着陶云出有些震惊的表情,心想他看起来有点接受不了。

    “这样能体验到快感吗”陶云出问。

    “我试试”

    陶云出睁大桃花眼,看向严无咎的眼中溢满了疼惜“我怕弄疼你。”

    在严无咎的想象中,他想看见陶云出在他身下,但其实根本无所谓,让陶云出占据自己,想一想也让人心潮澎湃。

    “我不怕疼。如果舒服的话,我下次教你。”严无咎拥抱着陶云出,在他颈侧蹭着。

    陶云出摸着严无咎的短发,过了一会儿,无意识地说“头发怎么变这么短了”

    严无咎觉得这句话虽奇怪,却很有道理,他终于想起每天在镜子前觉得哪里不对劲了,他的头发太短了,他站在镜子前时,以为自己是和陶云出一样的一头长发。

    陶云出怎么会知道的

    但严无咎往前追溯到幼儿时期,他好像并没有留过长发。

    “你觉得我头发应该有多长”严无咎问。

    “嗯”陶云出没明白过来。

    “你喜欢我的头发多长”严无咎换了一种问法。

    陶云出也觉得不对了,他怎么说出那么奇怪的话,就好像把眼前的人和哪个人认错了似的。

    “你这样很好,怎么样都好。我都喜欢。”陶云出说完之后,严无咎笑着问“你怎么那么紧张”

    陶云出再三仔细地看着严无咎,他闭上眼睛,看到的严无咎总是一头长发的,可是想一想,他并没有见过长发的严无咎。

    心脏那处传来细小的不适,陶云出难以命名那种不适。他和严无咎嘴唇交叠时突然明白,那种不适是恐惧。

    或者说害怕,害怕这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场梦。

    梦是私人的体验,梦中的一切都是自己,根本没有别人。如果一觉睡醒,梦里相爱的人成为了泡沫,那该有多可怕

    第23章

    南极大陆是他们在旅程的第七天登陆的。白色的冰山浮在蓝色的天空下,天气晴朗得几乎让人忘了寒冷。这一段时间,南极圈内是极昼,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白天。严无咎和陶云出在众人下了邮轮后才离开船舷。陶云出在进入南极圈后就变得心事重重,严无咎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

    他们登陆后,看着游客们和企鹅们摆拍,严无咎问陶云出“我们来一张合照吧”

    陶云出看着不远处的冰山出神,严无咎的问题他没有听见。严无咎趁机抓拍了一张陶云出的侧脸。

    “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陶云出缓缓开口。

    “怎么了”

    “无咎,你有没有觉得气压不对”陶云出好像失神似的说。

    “你怎么了”严无咎感觉不到气压,他想打开网络,查一查气压是不是不对,但是却发现点开自己手背上的id后迟迟不能联网。

    “回船上,打包点食物放在背包里边带出来,穿厚一点。”陶云出忽然这么说。

    严无咎心底咯噔一下,他转头,看见刚才晴朗得不像话的天边有一丝奇异的红。

    他们用最快的速度回到船上,打包好必要的行李,并去餐厅买了很多包装速食,餐厅服务员觉得他们非常奇怪,问出了什么事,陶云出说“我觉得不太对劲,提早作准备。”

    服务员的眼中出现了“神经病”三个字。

    他们是背着旅行包离开船的,背包里有南极露营需要的东西,都是严无咎提早准备好的。导游觉得奇怪,过来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事,陶云出只是对他说感觉不太对,他们要求先离开这里。

    导游跟着他们再三劝阻,告诉他们还没到可以露营的地点,虽然是夏天,但南极的夏天也比一般地区的冬天要冷,让他们别乱来。

    严无咎问导游“你的id网络打得开吗”

    导游低头去点id,十分钟前她才发了一条状态呢。

    点不开网络。

    “这里是南极,偶尔信号会差一些,不能证明什么。”导游说着。

    导游劝阻不了那两位英俊的男士,也不敢离开大部队,想用id上的电话功能联系领队,但发现电话功能也失效了。

    她有点着急,按理来说电话网络不应该失效,那是最原始的功能,她甚至尝试拨动119和911这两个紧急号码,竟然都不能接通。

    领队在船舷上站着,导游离得有点远,她朝领队挥手,领队没有注意到她。

    导游转头看,那两位同性情侣已经在雪原中不见踪影了。导游着急了,跑回船上,向领队报告了这个情况。

    “他们私自离队”领队责怪道“你怎么不告诉我”

    导游指了指id说“没信号啊”

    “电话总能打吧”领队说。

    “电话都打不出去”

    领队试了试电话功能,确实无法使用,他正觉得蹊跷,一位船员说“你们说那两个基佬吗他们刚才在餐厅买了一大堆速食,真有钱呀去极地体验生死基情吗哈哈哈哈”

    导游对领队说“那个长头发的说他觉得不对劲。”

    领队说“他们本来看起来都很奇怪,不知是不是有病。再打打他们电话,看看能不能劝回来,实在不行那是他们私自行动,已经签了合同,违反规定乱来生死自己负责,不要命的我们也没办法。等电话通了报告公司备案。”

    导游犹豫地问“我真还从来没有遇到过电话这么久打不出的事,不会真的要出什么事,他们提前知道了吧我看他们往山上去了。”

    “往山上去不是更找死吗山上比这里冷多了。”领队说。

    这个时候陆续有人发现id的网络连接不上,跑来问导游和领队是怎么回事。照片无法上传社交网络,有人试着拨电话,都没办法拨出去。

    领队对众人说“这里是南极,信号差是正常的。”

    导游金晶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对那两位男士印象很好。虽然他们性取向非主流,但平常对女士彬彬有礼,一派绅士风度,不像领队说的“他们本来就有病”。她回船悄悄收拾了可供逃生的一个小背包,拉上对她言听计从的船员男朋友吴晓,偷偷地往内陆去了。

    邮轮预定在此处停半天,在正午集合回船用午餐。金晶走时大约是早上九点半。有一对走得比较远的情侣游客发现了金晶和吴晓在往陆地深腹前进,询问他们为什么要往山的方向去,金晶告诉他们有两名游客去了那儿,她要去把他们劝回来。那对情侣贪玩得很,说“那我们也去吧反正赶回来吃午饭就好了”

    金晶其实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只当作自己去追那二位,追回来弄清楚发生什么事了还要回船,有游客想跟着就跟着吧。

    四人在雪地里爬上山,大约爬了半个小时,并没有追到人高腿长的那两位男士。反而转头可以看见岸边那些游客,有人在和企鹅海豹合影,有人在和冰山合影,有人陆续回船,可能是玩累了。

    那对情侣游客碰巧也是中州人,在爬山途中聊起走失的那对男男情侣,很是感兴趣。

    “他们长得简直完美”女游客白露说。

    “整形的吧”男游客杨川对此嗤之以鼻。

    “你整得出一双大长腿八块腹肌”白露反唇相讥。

    “你连人家八块腹肌又知道了搞不好就一块”

    “你忘了前天他们去了泳池游泳吗”

    “我当然不会注意基佬的身材了。”

    小情侣为此事争吵起来。金晶忽然叫道“你们看那里”

    四人一起看向天边,本来蓝色的天空现在被奇异的红光占据,好像太阳快下山的样子。虽然极昼中太阳是垂在天边的,但这景象并不寻常。

    下一秒钟,大地忽然震动起来,四人的脚底剧烈摇晃,白露甚至站不稳被掀翻在了雪地上。远处的冰山忽然以奇怪的形态被撕裂成两半,大地和海洋都像在舞蹈。他们看见远处千军万马般涌来的大浪,还伴随着冰块、冰山

    “海啸”吴晓高喊道。

    南极怎么会有海啸他们看见停在岸边的邮轮忽然被涌来的巨浪推高,人群中发出一阵尖叫。

    “快跑”金晶已经来不及去看那些注定死难的船员和游客了,她只担心他们爬得还不够高她还担心这半山坡会有雪崩

    岸上的人好像蚂蚁一般,都在往陆地深处奔跑,邮轮被摇摇晃晃推上浪头,摔上陆地。

    那些奔跑的人转眼间被浪头吞没。

    好像末日电影忽然成真一般,邮轮、游客转眼就全部消失在大浪当中。高达几十米的浪头仿佛吞噬了一切,最可怕的是,浪头中夹杂着破碎的冰山及冰块,这样的场景四人从未见过。

    这座山并不高,可能上边也就还有一百多米高度。但是在半山坡还是危险的,海啸可能还要继续,地震不停地持续着,很可能要发生雪崩。

    四人在往山顶上爬时,金晶忽然想到这一面似乎恰好是平缓的一面,如果有雪崩,应该在另一面发生。

    她心里默念佛祖名号,感谢佛祖指引,让她追随那两位幸运儿来到这里。

    陶云出和严无咎此刻已经站在山顶一块巨大的岩石上。严无咎看见了岸边的悲剧,又转头去看陶云出。陶云出的长发不知何时已经松解,黑发被风吹得荡漾起来。他站在小雪山的最高点,仿若神祗。

    “你知道”严无咎指了指已经消失的海岸。

    陶云出摇摇头,他的脑子里有个奇怪的声音,告诉他有危险要发生,他的经验对他说要往高处走。

    但他回溯自己28年来的生活,他其实并没有逃生的相关经验。

    他是怎么了

    “云出,你怎么了”严无咎看着沉思的陶云出,问。

    陶云出没有回答,二人一直没有反应的id这个时候忽然断断续续亮出红色警戒,并同时破天荒在没得到允许的情况下外放一段欧美通用语警告来自小行星撞击地点西太平洋

    信号中断后,再度只剩海浪的声音。

    严无咎只觉得后背升腾起一丝凉意,越来越凉,快把他的脑子冻僵了。他回想起半天前,他们终于得偿所愿,陶云出还吻着他的唇问他疼不疼,而他似乎被那长长的黑发、雪白的身体盅惑一般,低声对陶云出说“别出去,再来一次。”

    那时陶云出的桃花眼微微弯起,说“别急,有一辈子时间。”

    严无咎默认这是求婚,当下咬着陶云出的耳廓,说“你可别反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一点也不想死啊。他才刚刚找到毕生所求,刚打算和他厮守一生,哪怕全人类陪葬,他也不想死。

    西太平洋的冲撞如果能引起南极这么强烈的海啸,那么必定是不小的小行星,接下来的次生灾害不知会到什么程度。

    天边的红光越发亮了,陶云出从岩石上下来,扔下背包,紧紧抱住严无咎。

    “别怕,别怕。”陶云出说。

    严无咎伸长手臂,紧紧圈住陶云出的身体。

    “听我说,海啸来了,但是没有感觉到温度上升,这是好事。”

    可是严无咎看见陶云出强自镇定的表情深处也是恐惧。

    “网络修复过一次,至少没有全部汽化,暂时判断应该不是全球灭绝的灾难。”陶云出抚摸着严无咎的头发,他的手在微微发抖,“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外界无法呼吸新鲜空气,还有时间,我们还有时间。”

    “可我们在南极。”光是冻都会冻死。背包里的生存物资只够不到五天。

    “我们去找科考站。会有办法的。”

    严无咎发现陶云出已经冷静下来了,他抱住的身体不再发抖。他们一时沉默下来。刚才眼前的景象太震撼,网络里传来的警戒太超出想象,他们一时来不及考虑别的,现在想到网络广播的撞击地点是西太平洋,那么,中州是不是不复存在了

    家人朋友他们在中州的一切严无咎不敢去想了。

    陶云出肯定早就意识到了。

    “家里人”严无咎问,问完后忽然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那些好像电影画面一样的过去是谁安插到他头脑里的吗他的爸爸妈妈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他怎么忽然想不起来了前一秒他似乎还记得的。

    “无论如何,我们不能死。”陶云出没有接严无咎的话茬,只是这样说。

    第24章

    在收到那条几乎灭绝希望的红色警戒之后,金晶和白露在半山上抱头哭了起来,西太平洋的撞击意味着他们的家园可能已经消失。况且那条警戒用的是欧美通用语,并非中州语。

    在同船的人几乎全部遇难、自身存亡不确定,家园却可能已经不存在的恐惧之下,四个人几乎站不住了。可能被雪崩吞噬的危机并未过去,他们只能选择跌跌撞撞继续往山上前进。

    一个小时之后,从邮轮来的幸存者们在山顶碰面了。

    所幸,陶云出担心的最坏情况暂时未到漂满全星球大气层的令人窒息的浮灰。但如按气流运行时间估算,几天内南极上空也将一片灰霾。

    六个人简短地相互介绍了自己,陶云出看着多出的四个人,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两个人可以用五天的食物,六个人只能用一天半左右了。他们要尽快找到科考站,不然很快就要埋尸在这一片白雪之中。

    温度太低,那些浪潮平静下来,海岸边的邮轮已经不见了,不知被卷到了什么地方,人类则一具也没看见。

    但地震仍在持续,山的另一侧,雪崩也在继续。他们至少要等地震结束后才能下山。

    金晶等四个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跟来,身上根本没有带食物,也穿得不够多。尤其是白露和杨川,他们本来以为在附近玩一会儿就上船,只穿了一件厚的羽绒服,连冲锋衣都没有穿,在山顶上时间一久,就开始瑟瑟发抖了。

    谁都没有多余的衣服,他们只好这么抖着,过了一会儿,白露指着刚才的岸边说“邮轮”

    邮轮是邮轮,从这个角度看,好像并没有被解体,只是被海水冲到岸边,横躺着。

    “船上会不会还有幸存者”白露叫道。

    陶云出和严无咎没有理会她。金晶倒是犹豫了一下,说“那么突然,应该都被甩出去了。”

    “房间里的人说不定还活着呢。”白露说,“我想回去看看,就算没人活着,我们可以拿一点东西。”

    严无咎此时开口说“我们直接去科考站。”

    “我也不想回去。”杨川说。

    “科考站好远啊我们这样去科考站不是肯定要冷死”白露说,“船上有很多东西啊有衣服,还有吃的东西。”

    杨川犹豫起来,金晶和吴晓也在犹豫,其实他们的储备也不够,食物基本上没带多少,但是回船太危险,只要再来一波海啸,他们好不容易逃出来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陶云出说“你们去哪里自便,我们直接去红旗科考站。”

    不会有幸存者,陶云出知道。那种情况下不可能有幸存的人,在船上的人大部分在船舷上,还有餐厅里有几个,在船体摔到地面的时候应该已经全部遇难。

    白露一刻不停地在试图说服其余三人,但最后只说服了她的男朋友。金晶对陶云出有一种天然的信任,她决定还是跟着陶云出他们。

    又过了一个小时,大小余震基本停止。陶云出握着严无咎的手,感觉到那只手越来越冷,他建议他们穿戴上帽子和手套。

    本来准备好的极地露营装束起了作用,陶云出和严无咎把帽子和手套戴上,金晶和吴晓来的时候也已经带来。白露和杨川见此情状,更加坚定要回船上走一遭。

    六人一起下山,在山脚下分道扬镳。陶云出带出了南极地图,大部分的科考站建在海岸边,经过海啸,如今情况不明。中州有一个建在离海岸稍远丘陵地带的红旗科考站,那儿应该没有被海啸淹没,离他们现今的地点也是最近的,算上每天45小时睡眠时间,步行过去需要3到4天时间。

    现在是南极的暖季,12月最温暖的时候,他们不敢沿海岸步行,怕被随时而来的海啸吞没。内地的温度比沿岸低一些,没有昼夜之分,但是都在零下10到零下20度左右。这种温度,如果在步行中还可以接受,也就是中州北方冬天的温度,可是夜间在帐篷中,温度再次下降后,就不知道能不能熬得住。

    金晶和吴川没有带帐篷出来。陶云出和严无咎带的是双人雪地帐篷,两个伸缩睡袋,如果四个人要入睡,不知能不能挤得下两个睡袋。

    最关键的是,不能出现风雪天气。但是陶云出估计在这种程度的大灾难之后,浮灰只要扩散过来,很快就会有风雪。

    食物都是速食,水只能靠含化雪水。

    陶云出和严无咎体力很好,负重20公斤左右的情况下,连续步行不成问题,金晶和吴晓稍微差一些,在负重不到5公斤的情况下,连续步行了4小时之后,就落下了很远,再也走不动了。

    陶云出抬头看天,天边的红光中夹了些灰黑的东西,往整个天空慢慢弥散,始终挂在天边的太阳并不能带来多少温暖,但如果太阳被挡住,那严酷的寒冷立刻就要降临。

    “冷吗”陶云出问严无咎。

    “不冷。”在运动中感觉不到冷。

    陶云出蹙眉,他觉得自己格外担心严无咎会不会冷,他似乎觉得如果外界温度过低,严无咎一定会出问题。

    这个笃定来得毫无缘由,至今为止,有很多不合理的细节在提醒陶云出,最近的事情非常奇怪。

    在严无咎半天前问起“家里人”三个字时,陶云出的第一反应是一片空白,他没办法回忆自己父母的相貌姓名,或者其余社会关系人物的具象,脑中只有好像书或文字一样的描述只有人物事件,没有影像这令他震惊又恐惧。现在的他,唯一可以详细回忆的都是和严无咎有关的,此外就是海啸发生后遇见的那几个活人,是可以记得住姓名、相貌以及发生过的细节。

    就连前不久,他在严无咎的店里,初次遇见他的时候,那个时候有一个人过来送外卖,他现在清楚地知道那个人是他店里的人,但想不起他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

    他试图回忆所谓的“前女友”,他自认为投入很多感情的对象,在脑中只有冰冷的事件,没有人物的实体。他知道他有“父母”和“哥哥”,但是现在一样想不起来。

    陶云出觉得这可能是一个梦境,只有梦里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可是哪怕现在是在被行星撞击后艰难求生的极地,他都不愿这是一场梦。

    梦醒了,严无咎会在哪里他在这里那么的真实,难道只是自己想象出来的人物

    如果严无咎在梦境外也是存在的人物,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梦醒过来,他还能以过去的关系和他相处吗

    如果过去,当自己发现自己在做梦后,眼前的人物马上就要突变,梦很快就要醒过来。但是陶云出想了一路,严无咎依然在他的身边。

    他们沉默地在雪原上留下脚印,长时间地伫目着对方,哪怕没有时间接触对方的身体,都能从目光中读出来。

    严无咎在对他说我爱你。

    他们的爱情来得好像一场海啸,他也宁可这是一场海啸,哪怕要摧毁一切,那毕竟是真实的。如果他爱的只是自己的想象,梦醒后他怎么面对将来的人生

    或许梦一醒,他就将这个梦彻底遗忘了。人类的梦境可以那么荒谬,醒来时可能只会哑然失笑。

    他真不甘心。

    四人休息了一会儿,进食了一些雪水和食物。天气尚好,没有风,也没有云,只是天边的红晕逐渐扩大。

    他们商量决定,每步行十二个小时,打开帐篷休息四到五小时,争取用最短的时间赶往科考站。

    由于本世代人类十分依赖“id”,所有的日常功能都能通过这个虚拟的身份卡完成。比如时钟,指南针等功能,在不联网的情况下也可以使用。id贴合在人体的手背上,依靠人类的热量能量,平时处于隐形状态,点击可以激活。

    隔着手套重重地戳戳还是可以唤醒它,但是在南极辨别方向,指南针和太阳都是没用的。所以全能强大的id在失去网络之后,只剩下时钟和备忘提醒、计算器、翻译之类的非联网功能了。

    求生意识之下,再艰难的事情都可以做到,忘记吃、忘记喝,就想着尽快到达可能生存的地方。

    当id的闹钟提醒已经到了12小时时,四个人都还机械地在往前走。

    “睡四个小时。”陶云出说,“我定好了闹钟。”

    又嚼了些雪水,他们都不是很有食欲。对于平日生活“食不厌精”的陶云出和严无咎而言,船上的食物都不太合口味,何况这些速食,然而现在食物对他们来说,只是为了生存的必需品。

    陶云出和严无咎把敞篷支在一个小丘陵的背风处,铺好简易的防潮垫,把伸缩睡袋扔进去。

    两人一个睡袋,睡袋虽然可以伸缩,号称可以睡得下300多斤的人,吴晓和金晶睡在一起估计还有一点空间,陶云出和严无咎二人只能把衣服脱到最少,紧贴在一起,即便这样,他们还是感觉像是被紧紧裹在了一起。

    每一处都紧紧贴在一起,哪怕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两人都有了反应。

    严无咎感觉陶云出的心脏在自己的胸前直接跳动着。

    严无咎觉察到陶云出的意图,绷紧了腰身。

    也许是感觉严无咎的紧张,陶云出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轻轻用嘴唇碰了碰他的额头。

    他们相互凝视着,严无咎在陶云出耳边悄悄说“我转过去。”

    “不。”陶云出含住他的唇,耳语道“现在不行。”

    没有条件,此处删节十几字。在这么狭窄的空间里,一定会弄疼他,而且他们要休息,还要赶路。

    “睡吧。”

    第25章

    “老天保佑”

    第三天的下午8点, 四人看见了招展的红旗。金晶喊叫了一句, 哭了起来。

    尘埃从昨天下午开始聚集在天空上,云层越来越厚, 太阳已经被遮蔽, 看不见了。一场大风雪即将来临, 陶云出的背包里已经基本上没有食物了,只剩下一块巧克力。这个时候看见了科考站的红旗, 就是看见了生存的希望。

    风越来越大, 他们越过几个小丘陵,来到科考站前。

    十几个集装箱形的科考站建在高高的架子上, 为了防止冬季的风雪掩埋。这里并非中州在南极最大的科考站, 也不是设施最全面的。据说每年夏季这里有30多名科学家和其它人员工作, 但今天也许是因为天气不妙,外面没看见一个人。

    金晶到一个集装箱门口喊门,半天没有人来开门。陶云出上前,推不开门, 他用薄薄的军刀在门锁上插入, 顶了一下, 轻易地把门撬开了。

    “挺熟练的嘛。”也许是到了科考站,心情放松了,严无咎竟然有心开玩笑了。

    “是,你锁门也没用。”陶云出捏了一下他的手掌心。

    “对你我永远敞开大门。”严无咎说。

    但是科考站里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人,甚至到处乱糟糟的,在他们穿过其中一条通道时, 忽然听见“噗”的一声。

    子弹从金晶头顶掠过,打中了旁边的电脑,屏幕碎裂了一地。

    金晶和吴晓吓腿软了。陶云出和严无咎立刻把手举起,陶云出用中州话喊道“我们不是入侵者我们是幸存者过来求援”

    在暗处的人迟迟没有动静,但也没有继续攻击。

    “我的id是330106275601121256,我叫陶云出。我们乘坐邮轮到南极旅游,但是碰到了海啸,全船遇难,只有我们幸存了,我们没有武器。”

    对面的人终于有了动静,用纯正的中州话说“把身上的东西全部丢出来,举起双手。”

    四人依言把背包丢在脚边,举起双手。

    暗处的那个人举着一把枪走了出来,对着他们一步一步走过来。那是一个中年男人,左臂上缠着白色的绷带。

    持枪的中年男人在对他们进行搜身以及查看了背包后,放下了枪。

    “科考站发生了什么事”严无咎问。

    中年男人摇摇头,说“你们拿好东西跟我过来。”

    四人跟着中年男子穿过两个集装箱,在路上用对讲机呼叫了其他人,并解释了情况。此后离开集装箱到了户外,一路小跑至另外一个集装箱门口,飞快地开门进去。

    那个集装箱里有十几个人,都在等着他们。

    在问明他们来历之后,科考队员们听他们说了来自id网络的那条红色警戒,都沉默了。

    科考站与外界的联系大约在4天前的早上9点左右中断,此后并没有人从id网络上收到任何来自星球任何地方的信息,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这里离海岸较远,只感觉到地震,却不知道发生了海啸。

    昨天晚上有一伙欧美人持枪对科考站进行了袭击,趁大家猝不及防之际,射杀了科考站十余人。在最后十来人的抵抗下,最终被逼退了。

    但是有两个集装箱建筑失守,里边的人全死了,并且里边的物资也全被带走。

    幸存的科学家们推测打劫者是附近其余国家夏季科考站的人,并推测外界可能发生了什么大事件,使得这些人认为补给会中断,而想过来抢劫物资乃至占据他们这个可以过冬的科考站。

    今天听说陶云出他们见到的海啸以及从id上知道的消息,科学家们才发现事情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多了。小行星对星球造成的打击,目前看来虽然不是全球性的,但至少中州以及周围的亚洲国家基本上是在劫难逃,不会有人再有闲暇顾及中州在南极的科考站,也不会再有给他们的补给和营救,反而可能因为物资和设备招来其余国家幸存者的觊觎。

    昨晚的那些欧美人,很可能知道外界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了,他们可能是从幸存的id网络或别的途径得到了消。唯一可能的是,他们国家也无暇救援及补给,夏季科考站的物资和设备都有限,不能越冬,他们已经打算从周围的科考站入手,争夺生存条件。

    中州红旗科考站被选为目标,第一应该是因为这是为数不多的可越冬科考站,并且是极罕见的以太阳能加风能发电机组为核心的科考站;第二应该是因为他们认为中州已经是一片焦土,就算他们全死了,事后也没人找他们算账。

    红旗科考站下一次补给时间是入冬之前,那个时候本来有一半的人要撤离红旗科考站,只留一半人员在此过冬。但目前已经减员半数以上,就算加上陶云出他们四个人,以最低量供应生活物资,勉强可以维持到冬季结束。

    也就是说,科考站还可以撑八个月时间,但是在入冬之前,随时可能有人过来抢夺这个科考站,他们配备的武器并不强大,只是一些枪支罢了。

    暴风雪来了。在这样的情况下,暴风雪反而让人觉得安心下来,至少这种天气情况下,袭击者们不会出现。

    “白露他们遇到这么大的雪要怎么办”金晶担心起另外两名幸存者。

    “他们不一定到这个科考站求助。”陶云出开口道。

    离他们船只最近的还有一个应该不会被淹没的科考站,但那个科考站并不是中州的,而是日噬国的。从邮轮停靠点步行去那个科考站,只需要二十几个小时。

    陶云出之所以没有选择那个科考站,是觉得语言不通的情况下,他们很可能不会被收留。但是白露不一样,陶云出曾经见到她和杨川在邮轮的餐厅中和日噬国的人用日噬语流利交谈,他一度以为他们是日噬国人。

    在id已经不能联网识别身份的情况下,她完全可以伪装成日噬国人,到那个科考站求助,而当时她要回到邮轮处,陶云出也没有说破这一点,他觉得她回到邮轮后找到她想要的东西,看到地图之后,应该会选择那个科考站。

    风雪中应该不会有袭击,这个想法让大家暂时松懈下来。都是接近24小时没有休息,所有人都想早些休息。死难者的遗体已经被清出了集装箱,陶云出等四人得到了两个房间,两人一间。

    科考站的外形虽然是集装箱式的,但是有独立发电机,还有热水可以洗澡,有空调。虽然内部条件比不上豪华邮轮,对经历了几天极地帐篷之旅的他们来说,已经是天堂了。

    只凭这种温暖,都让绝望的幸存者们觉得还可以活下去了。

    严无咎洗过澡躺在床上,集装箱的窗户在很高的地方,只开了一个小小的口,而且是不能打开的。严无咎从床上看见窗外密布的阴云,忽然觉得如果全世界都在尘埃笼罩之下的话,可能只有南极或大雪山这样恶劣的环境下才有办法生存下去。非极端环境缺乏准备,在灾难来临时反而没办法应付。

    严无咎觉得事情来得蹊跷。为什么他现在完全不能回想起家里人、朋友们以及店员们的脸和名字在灾难发生后,他的回忆好像一本刻板的书,再也没办法对应起人名和相貌,他甚至想不起他父母叫什么名字。

    这件事严无咎没有告诉陶云出,他觉得陶云出精神状态并不稳定,如果告诉了他,很可能使他的精神压力进一步加深。

    陶云出看起来非常镇定,似乎也对极端环境中求生一事非常熟悉,但严无咎还是感觉到他内心不知名的恐惧,最近几天在睡袋里睡觉时,不论多么疲惫,陶云出都要亲吻和抚摸,口口,好像证明他的存在一样。

    只有关于陶云出的一切细节可以回忆,他脸上的每一根毫毛,严无咎都能在心底清晰地描绘出来。

    严无咎觉得陶云出的这种不安在来到科考站之后并没有缓解。陶云出好像不能忍受严无咎哪怕一秒钟离开他的视线,直到刚才严无咎去浴室那儿排队洗澡。

    浴室只有两间,他们都在排队洗澡。严无咎先洗澡,陶云出就排在他后边。陶云出进浴室时,对出来的严无咎说“在房间等我。”

    严无咎预感陶云出想做什么,事先做了清洗。果然,陶云出一进房间,就把门反锁了。

    长发仍湿漉漉的,严无咎用毛巾帮他擦拭。毛巾只有一条,在两人都洗澡后已经不干了,用来擦头发也只能稍微吸一点水。

    陶云出说“明天帮我把头发剪了。”

    严无咎没说话。

    物资会越来越缺乏,迟早有一天,洗发水会没有,热水都会变得奢侈,剪头发是理智的选择。

    情感上严无咎不知有多抗拒这么做。

    “日子好过了以后,再留给你看。”陶云出说。

    头发怎么也不干,严无咎在认真帮陶云出擦头发时,陶云出转身搂住了他的腰,把他放倒在床上。

    陶云出看着严无咎的眼睛,眼中的炽热快燃烧了他。

    “云出”

    “嘘。”陶云出低头吻他。

    口口。

    严无咎知道陶云出心里不安,口口,一刻不停地和他接吻,陶云出抱着他的头,抚摸着他的脸,眼中只有疼惜和不舍。

    “无咎,别离开我。”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事毕,严无咎趴在陶云出身上不愿下来,陶云出抱着他,温柔地吻着他的脸。

    只记得陶云出有什么关系他不需要其他人了,哪怕这个世界是假的,他有一个真的陶云出就够了。

    第26章

    风雪持续了近二十四小时, 终于停了。雪刚停, 科考站里就全员集合了一次,安排两人一组轮番巡逻, 每组发了一支手枪。

    总共十四个人, 分七组, 每两小时一次交接班。巡逻的时候两人尽量不分开,确保有警报时至少有一个人能够通过对讲机把消息传出去。

    物资有限, 其他人维持最低的新陈代谢, 尽量不要有过多体力消耗,食物已经按最坏的打算, 以最少的量分配。如果到食物耗竭了, 必要时可以去捕猎。水源是使用电能化雪而成, 暂时还是充足的。

    发电站是科考站的核心,红旗站的特殊之处在于它不使用常规的柴油机发电站,而是完全使用太阳能和风能结合的发电站,而整个南极大陆只有三个这样的科考站, 其中仅有红旗站在海啸淹没的范围外。哪怕是南极大陆规模最大的科考站美洲麦伦站, 它的发电机组完全是柴油机, 而柴油机组对柴油补给的依赖在这种环境下是致命的。

    如果不确定补给什么时候能来,所有幸存的以柴油发电机组为核心的科考站都会坐不住的,抢占红旗科考站的意义就远不仅仅是获取一些物资那么简单了。

    集会中科考队长也就是那天对陶云出一行开枪的中年男子谢宏天对所有人阐明了上述观点。不管从哪个角度看,红旗科考站都是一块肥肉,也许红旗科考站是现代生活方式的最后据点,因为一旦没有电, 就等于脱离了现代,对南极大陆的这些外来者而言,也就等于脱离了生存希望。

    他们的武器太少,如果大型科考站离开据点来攻占,红旗科考站根本守不住,除非能够联系上高点的伏羲科考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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