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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岛囚徒 完结+番外 第13节

作者:风雪寒鸦 字数:13356 更新:2021-12-19 10:03:20

    “这下就看你们的了。”他在心里说。

    “但愿他们不要那么快就回来。”他想,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只用了两三分钟的时间,他就朝那个球门走了五个来回。这时,那几个同学还没有在他的视线里出现,他不觉暗暗地松了口气。既然他事先已经向自己许下承诺,在他走完第五个来回的时候如果他们还不回来,他就不再找他们的麻烦,那么现在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他该兑现他的诺言了。

    他回到宿舍,时间本来尚早,但是他没有心思做什么事情,所以就上床睡觉了。说是睡觉,其实只是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而已,他并没有睡着。

    深夜十一点过钟,也许是十二点,他们宿舍的那四个人才回去,还有高兵兵跟他们在一起。以往他们回宿舍,不管时间有多晚,他们都总是吵吵闹闹的,这次却出奇地安静,只听见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却没有一个人说话。叶宏装作熟睡的样子,一动也不动地躺着。他凝神静气地倾听着,看他们会不会说什么。然而,他们好像怕吵着他似的,轻手轻脚地在房间里活动着,偶尔才说一两句,而且声音极低。

    “他们以往可不是这样的,”叶宏想,“这帮王八糕子,做贼心虚,一定是怕老子找他们算账!”

    “难道说他们知道我要找他们打架,所以故意在外面磨蹭到现在才回来?”他接着又想,“他们怎么知道的?”

    “算你们还有点自知知明,”他在心里说,“这次老子就放你们一马,下次再惹到老子,有你们好看的!”

    第二天,叶宏哪里都没有去,一整天都呆在图书楼的阅览室里看书。他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总担心他头天干的那桩丑事被传出去,尤其怕传到周丹的耳朵边去。一想起这件事,他脑海里立刻就浮现出一张张无声地狞笑着的嘴脸。就是他一个人的时候,每每想到这件事情,他脸上都热辣辣的,羞愧难当。他是出于各方面的考虑,迫于无奈才罢休的。打掉门牙往肚子里咽,心里总归不好受,难以释怀。他昨天怀疑那张纸条是程力写的,或者是跟他一起的那四个人中的某个人写的,没有怀疑到高兵兵。今天他越琢磨就越觉得不对劲,因为不管是程力还是其他人,他和他们虽然没有交情,但是也没有过结,他想不出他们为什么要借周丹来耍他。只有高兵兵,周丹是他的女朋友,而他又喜欢周丹。还有一个理由让叶宏更加相信他的推测是正确的,几天前的那个晚上,周丹曾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拼命地给他鼓掌,作为她的男朋友,高兵兵当时心里是什么感受呢?他先前一直没有想到这一点,今天他细细地想了想,觉得周丹给他鼓掌很有可能让高兵兵心里不快。所以他认为高兵兵应该才是这出戏的导演,程力和其他人都是看戏的。这个猜测让他怒火中烧,他愤愤地想,如果那张纸条真的是高兵兵写的,那他就太可恶、太卑鄙了。要是程力或者其他人写的那张纸条,他还只感到气愤,但要真是高兵兵,他不仅愤恨,还打心眼里鄙视他。不过,他也只有气愤和咒骂而已,因为这些全都是猜测,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

    就在这天晚上,高兵兵在宿舍里同他的那帮兄弟说了一番话,让叶宏感到十分意外和震惊。

    自从跟周丹谈恋爱以后,高兵兵便很少跟他的那帮兄弟们一道出去玩了,他一般都跟周丹呆在一起,而且每天晚上都要玩到很晚才回来,这天晚上也不例外,他回来的时候大家都快睡觉了。在高兵兵还没有跟周丹谈恋爱以前,叶宏就看他不顺眼,他的话特别多,嗓门又大,吵吵嚷嚷、大呼小叫的,不止是他们那间宿舍,就是相邻的那几间宿舍都常常被他吵得不安宁。另外,他还很好动,讲话的时候喜欢比手划脚,有时候明明坐着的,说着说着就站起身来到屋子中间比划几个动作。让叶宏难以忍受的是,他上网听歌的时候,常常戴着耳塞旁若无人地、大声地瞎哼哼,同时还不停地摇头晃脑,从不顾及任何人的感受。他跟周丹恋爱以后,叶宏就更讨厌他了,虽然他很少呆在宿舍,不像以前那样有那么多的时间吵吵嚷嚷了,但是几乎每天晚上回来,他都要跟他的那帮兄弟讲述他跟周丹之间的那些事情,这让叶宏心里特别不好受,还有,他有时候在宿里给周丹打电话,叫她做“宝贝儿”,让叶宏感觉很肉麻,所以他对他厌恶至极。这天晚上,高兵兵一回来就唉声叹气的,他的那帮兄弟便问他怎么了。

    “哎,烦死了!”他说,又连连叹息了几声。

    “什么事?”白项问,“出什么事了?”

    “翻船啦!”高兵兵仰面往床上重重地一躺,回答说。

    “你小子,”任家豪嘿嘿地笑着说,“我就知道你迟早有这么一天的!”

    “妈的,你还是不是兄弟啊!”高兵兵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当时任家豪坐在他自己的床沿上的,高兵兵冲到他床前,使劲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倒在了床上,任家豪赶忙向他求饶。

    “好了,我不说了,不说了,行不?”任家豪像刺猬一样缩成一团,用双手挡住高兵兵。

    “翻的哪只船?”这时崔小波也笑嘻嘻地说,“是翻了一只,还是两只都翻了?”

    “妈的,你也欠揍是不是?!”高兵兵坐在任家豪的床上,用手指着崔小波说。

    “妈的,老子关心你还不行啊!”崔小波说。

    “是不是周丹知道你以前有女朋友了?”白项一本正经地问。

    “还好,”高兵兵回答说,“她现在什么都不知道,要是她也知道了,那真他妈的完蛋了。”

    “听你的口气,”刘俊接口说,“是你以前的马子知道你在这里有妞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高兵兵又叹息了一声,回答说,“她怎么会知道呢?一定是哪个□□的把老子给出卖了!”

    “她没说要跟你分手吧?”白项又问。

    “她虽然没有提出分手,”高兵兵说,“但是我看差不多了,她今天打电话把老子骂了个狗血淋头。”

    “看来那妞蛮厉害的哈。”刘俊说。

    “怎么跟你说呢,”高兵兵说,“她是那种既泼辣又温柔的女孩子,有时候很刁蛮,有时候又很懂事、很听话,高中两年多的时间,我们不知道吵了多少次,但是每次吵过以后很快又和好了。她很爱我很爱我,不过,说句心里话,老子也蛮喜欢她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赵秋帆问高兵兵,“如果不能再脚踏两只船了,要你哪个?”

    “两个老子都要!”高兵兵回答说,“我跟你说吧,女孩子嘛,只要她真的喜欢你,你要骗她简直太容易了,她今天打电话问我是不是在这里耍了女朋友,老子死不认账,她说她全都知道了,我一再跟她发誓说没有,问谁告诉她的,我要找他算账,她就不说了。这就是说,她有几分相信我的话了,对她先前了解到的情况没有把握了。”

    “你小子真行哈!”任家豪说。

    “她要是哪天跑到学校来,我看你他妈的就完蛋啦!”崔小波说。

    “跑到学校来?!”高兵兵有些紧张地说,“你□□的别吓唬老子哦!”

    高兵兵跟他的那帮兄弟们的谈话,叶宏躺在被窝里一字不漏地听得清清楚楚。他情绪无比激动,高兵兵竟然在欺骗周丹,这让他感到愤慨。他们的话同样也令他感到震惊和意外,在和周丹恋爱以前高兵兵就有了女朋友,可是大家在同一间宿里住了将近半年的时间,他却从来没有听他跟谁说起过,也没有听他的那帮兄弟们在私底下谈论过,然而,从他们刚才跟高兵兵谈话的口气来判断,他们显然早就知道了他的这个秘密。各种各样的想法和猜测在叶宏脑子里翻涌,他昨天被人耍弄,他怀疑高兵兵是主谋,他想,正好可以借这件事狠狠地报复他一下。

    “你别得意,”他用发誓一般的语气在心里说,“你不是说周丹什么都还不知道吗,明天我就去告诉她!”

    “我该怎么办呢?总不能当面直截了当地跟她说吧。”他开始考虑用什么样的方式把这个坏消息透露给周丹。

    “嗯,写纸条……这是比较稳妥的办法。”他想。

    “不行,”他立即又想到,“她一定会知道是我写的纸条,然而,用这种偷偷摸摸的手段向一个自已喜欢的女孩子‘举报’情敌,她会怎么想呢?哦,卑鄙小人!别有用心!恶意中伤!……她不仅不会相信我说的话,而且还会对我十分鄙视——谁会喜欢一个说别人坏话的卑鄙小人呢?”

    “可是,如果我不告诉她,她就会一直蒙在鼓里,继续被欺骗。”

    叶宏随之陷入了一种十分矛盾的心境中,他在说与不说之间摇摆不定,不知道把高兵兵另有欢爱这件事告诉周丹好,还是不告诉她好。如果告诉她,他怕被误解,如果不告诉她,他就失去了报复高兵兵的一个绝佳的机会,不仅自己心里不舒畅,同时也觉得对不住周丹——这主要是想到那天晚上她曾经热烈地给他鼓掌。

    “假若周丹相信我的话,会有什么结果呢?”叶宏的思绪转到了问题的另一方面去。“她会不会跟高兵兵大吵大闹一场,然后分手?”

    “她不会大吵大闹的,”他想,“她是那么文静的一个女孩,她只会默默地伤心难过。分手呢?……有可能!”

    想到周丹可能跟高兵兵分手,叶宏的神经不由得震颤了一下,一阵兴奋和快意充溢心头。但是,这种近乎于幸灾乐祸的兴奋和快意只持续那么一会儿的时间,因为他即刻又想到,就算周丹跟高兵兵分手了又怎样呢,对他来说,一切都不会有所改变。

    “话又说回来,她不会跟他分手的,”他接着又沮丧地想,“可以看得出来,她是真心喜欢高兵兵的。”

    在学校里,时常听到某某脚踏两只船,谁谁又为爱情争风吃醋的事情。因为放弃往往被理解为不行和被打败,所以很多女孩子在遭遇男朋友脚踏两只船的情况下都不会轻易放手,而是拼尽全力地去竟争,直到累得筋疲力尽而又无法挽回的时候才放手。就在前不久,叶宏他们隔壁的那个班就有一个女孩子为争夺男朋友跟人家打架。叶宏认为周丹不会跟高兵兵分手,先不说她有多喜欢高兵兵,单单为了尊严和脸面,她就会奋力去争的。想到自己如痴如醉地爱着周丹,而她看不上他,又宁愿跟别人去争夺高兵兵,叶宏心里感到无尽的苦涩和无奈。既然周丹不会跟高兵兵分手,叶宏认为把他另外还有一个女孩的事情告诉周丹,除了让她痛苦和烦恼以外,毫无意义,他还想,说不定她一怒之下,还要骂他自作多情,多管闲事。他反复思量,觉得还是保持沉默为妙。

    明明已经说服自己保持沉默的,然而在接下来的那两三天时间里,叶宏还在犹豫着,他隐隐有些不安,终日都被高兵兵的那个秘密纠结着。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件让他伤透了心的事情,恐怕要不了几天他就会告诉周丹,高兵兵欺骗了她。

    星期四早上的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由于临近期末了,体育老师对几个要求测试的项目加强了训练,那节课他主要训练的是男子四千米长跑。叶宏他们班有二十多位男生,为了让同学们“迸发出激情”,体育老师把他们分成三组进行比赛。很不凑巧,叶宏和高兵兵被分在了同一组。在还没有开始比跑以前,叶宏并没有意识到跟高兵兵在一组有什么问题。

    他们是在足球场所在的那块操场上训练,那条环抱着操场的跑道据说是八百米,四千米刚好五圈。叶宏的个子虽然不算高大,但是他一向喜欢运动,加之上高中的那几年他常常晨跑,四千米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他们那个组八个人,从一开始他就跑在了队伍的最前头。第一二圈的时候大家还勉强跟得上他,在第三圈的时候,有三个同学坚持不了先后败下阵去,只剩下五个人了,而叶宏把其他三个人都甩了一百两米远,只有高兵兵紧紧地跟在他屁股后面。班上的同学都聚集在一处,站在跑道边观看,叶宏每次从同学们面前跑过,都听到一大片声音在喊“高兵兵——加油!高兵兵——加油!”。为高兵兵鼓劲加油的不止他的那帮兄弟,还有周丹的那些好姐妹们,她们的声音特别大,压倒了其他人的声音,震得叶宏耳朵发麻。叶宏没有工夫,也没有勇气朝那些挤成一堆卖力地为高兵兵呐喊助阵的人看上一眼,但是凭借眼角的余光,他看到了周丹的身影,她站在所有人的前面,脚都踩着跑道线了。由于有好些人的在齐声叫喊,叶宏只听出了几个人的声音,没有听到周丹的声音,但是他知道像她那样文静的女孩子是不会像其他人那样毫无顾忌地大声呼喊的,她只会在高兵兵从她脚尖前跑过的时候,焦急而又小声地跟他说“加油加油”。因为另外的那三个人被远远地落在了后面,而高兵兵跟他始终保持着一两米的距离,再加上同学们不停地给高兵兵“加油”,所以叶宏感觉不像是五个人在比跑,倒好像是他和高兵兵两个人在对决。既然是两个人对决,同学们的呐喊自然就激起了叶宏的怒火和怨恨,因为他跑在高兵兵的前面,高兵兵落后于他,同学们叫“高兵兵——加油!高兵兵——加油!”,如果把他们话里的意思翻译出来,就是“高兵兵——加油!超过他!超过他!”。都是同班同学,而且叶宏记得平时也没有得罪过谁,他只不过是喜欢独来独往,没怎么跟大家交往罢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同学们要把他当成“外人”看。他感到完全被孤立了,一时间,委屈、气愤、难过,一齐涌上心头。要是跟在他后面的不是高兵兵,而是其他人,要是同学们不是在为高兵兵呐喊,叶宏心里也许会好受些,但偏偏就是他。想到周丹此时心里一定在为高兵兵着急,想到高兵兵每次从她面前经过的时候,她一定也在给他鼓劲加油,想到她也希望高兵兵战胜他,打败他,叶宏简直想哭。其实,叶宏早就知道同学们不喜欢他,但是他没有想到大家会这样毫不遮掩地把这种感情暴露出来。这本来仅仅是一场训练,并非真正的比赛,输赢一点也不重要,但是看到大家那么巴望高兵兵击败他,都跟他过不去,叶宏发誓决不让高兵兵超过他,无论如何他都要在他之前跑到终点。他像一头撞破了马蜂窝的野牛似的,不顾一切地拼命往前冲,他没有回头去看,但是他知道高兵兵也在拼尽浑身的力气追他。那些为高兵兵助阵的人显然也看出他决心要跟他们抗争到底,“高兵兵加油!高兵兵加油!”的呼声越来越高,气氛越来越紧张,场面十分激烈。叶宏以前虽然常常跑步,但是在这将近半年的时间里他很少锻炼,所以他有些力不从心,他明显地感到他的速度和耐力都不如以前了。最后一圈的时候,他几乎累得喘不过气来,喉咙发干,头昏眼花,意识也变得模糊起来,有些搞不清自己是在什么地方,对场上的那些叫喊也听不见了。虽然晕头转向的,脑子里什么都想不起,但是他的双腿却丝毫也没有停顿下来,仍在不停地奔跑。当他跑完这四千米的最后几步,用最后一丝力气冲过终点线的时候,险些跌倒在地上。体育老师吹了一下口哨,报出了他的成绩,但是他根本听不清。他感到天旋地转的,两眼直冒火星,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有一张石凳,他赶忙走过去坐下。这时他才听到体育老师吹响了第二声口哨,高兵兵比他大约晚了六七秒钟到达终点。虽然赢了高兵兵,但是叶宏心里一点也不快乐,他的体力已经完全耗尽,瘫坐在石凳上,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他的喉咙也干涩得难受,还一个劲地干哕。他用手紧紧地按住胸膛,他怕真的吐出来,那可就丢人现眼了。让他稍感宽慰的是,高兵兵也比他强不了多少,他刚一跑出终点线,就蹲了下去,他的几个兄弟赶忙上去搀住他,把他扶到另外的一张石凳上坐下。

    不经意间,叶宏朝高兵兵坐着的地方瞥了一眼,碰巧看到周丹把一瓶冰红茶递到高兵兵手里,他赶忙把目光移开。霎时间,一股浓浓的妒意在他心头翻腾起来,他恍惚觉得,周丹手里握着的是一个只有半截的破玻璃瓶,她用这个破玻璃瓶在他的胸口狠狠地戳了一下。他先前担心呕吐,一直用手按住胸膛,此时他感到胸口的疼痛是那么剧烈,那么真切,于是便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把手挪开,看看是不是有伤口,是不是有血在往外流淌。没有伤口,也不见鲜血在流淌,只有疼痛是真真切切、实实在在的。他和高兵兵之间只隔着两张石凳,相距不到十米,他感觉到有好多双眼睛在偷偷地瞅他,讥讽的气息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地向他袭来,连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含着嘲弄的微笑。要是他有站起来的力气的话,他一定会走开,不再坐在那里的,可是他整个身子就像被烈日晒蔫的稻草似的绵软无力。幸好这时候第二组的比赛开始了,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这才让他稍稍轻松了一些。

    坐在石凳上,叶宏脑海里思潮翻涌,刚才的那一幕情景反复地浮现在他眼前,他相信周丹并不是存心要刺伤他,但不管是有心还是无心,他都无法原谅她。自从她和高兵兵恋爱以后,他不敢,也不曾奢望她把哪怕一星半点的关怀和温情施舍给他,但是她当着他的面对高兵兵表现得那么体贴,让他承受不了。也就是因为这件事,使他终于下定决心不把高兵兵早已有女朋友的事抖搂给她。

    “何必自讨没趣呢?”他轻轻冷笑了一下,对自己说。

    第32章 不得已的抗争

    一天下午,叶宏他们接到班长的口头通知,他要求全班同学当天晚上都必须去上晚自习,一个都不得缺席,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向大家交代。他之前曾说过要充分利用晚自习的时间多搞一些活动,让大家多多锻炼,所以同学们以为他又想出了什么主意,大家都追问他是搞什么活动,但班长说不是活动,是重要的事,问是什么事,他又不肯说。

    晚上,同学们都怀着好奇的心情去到了教室,全班四十三个人,果然一个都不少,叶宏记得还没有哪天晚上人数像那样齐整过。

    晚自习刚上不一会儿,他们班长便走到了讲台上,大家随即停止了看书和写作业,抬起头来。班长朝教室外的走廓看了一眼,然后压低了嗓门说

    “同学们,大家到这里来都快半年的时间了,我想大家对这里的规矩应该多多少少都有些了解吧,马上就期末考试了,大家有些什么想法?”

    班长的话让叶宏摸不着头脑,同学们似乎也没有听懂他说的什么,大家都带着困惑的神情望着他,一言不发。这时候,学习委员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大家便齐刷刷地把目光转向她。学习委员迈着略显匆忙的步伐朝教室的面墙边走去,伸长了手越过同学们的课桌把面向走廊的那两道窗户的窗扇轻轻拉上。关好窗户后,她回过身来,用极低极低的声音对大家说

    “再过一二十天就考试了,我们努力了半年的时间,都希望有个好结果。大家知道,如果我们考试失利,挂科的话,那是件很麻烦的事情,补考一科就得交两百块钱,补考过关还好,要是不过关,还得继续补考,还得交钱。”

    说到这里,学习委员停了一下,教室里响起了窃窃的私语声。过了一会儿,她又接着说

    “有些事情,真的不是我们想的那样简单,就拿我自己来说吧,不管哪一科,我可以说都很用心、很努力,自我感觉也不错,但是不是每一科都能过,我真的没有把握。比如说英语吧,平时表现百分之六十,期末考试只占百分之四十,就算你把每一道考题都答对了又怎样,要是平时表现不好,还是要挂。换句话说,人家高兴让你过,你就过,人家高兴不让你过,你就不能过。——就这么简单。”

    “什么狗屁规矩啊,这个破学校!”学习委员的话音刚落,罗恋恋就忿忿地说,“我有几个同学在四川上大学,他们那里每一科都是十个学分,主要的几科修满八个学分就可以毕业,而且不是每个学期都补考,几年满了以后算总账,哪一科的学分不够才补考,哪像我们这破学校啊!”

    “这个我知道,”班长说,“我也向我高中时候的那些同学们打听过,好像每个学校的规矩都不太一样。”

    “不管什么规矩,”一位男同学说,“补考一科就要两百块,也太黑了吧!”

    “就是嘛!”有好几个声音不约而同地说。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班长说,“我也觉得收那么多钱不公平,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

    “据我了解,几乎所有的大学,补考都是要交钱的。”学习委员说。

    “问题不在这里,”罗恋恋情绪激动地说,“如果公平公正地考,就算挂了科,也怪不到谁,只能怨自己,可是,平时表现占百分之六十,考试成绩只占百分之四十,这合理吗?说的比唱的好听,说什么素质教育,重素质不重考试,请问,他们有标准吗?他们衡量一个学生素质高低的尺度是什么?——行,还是不行,全凭科任老师嘴里一句话!”

    “这个学校,完全是乱弹琴,”罗恋恋刚说完,另一个男同学又接着道,“一个将军一个令,一个和尚一本经,不要说规矩合不合理,我看根本就没规矩,虽然都是一百个学分,但是每一科计算学分的方法都不一样,都是由科任老师自己定的。”

    “你们说的这些,”班长说,“其实我们大家心里都清楚,问题是有用吗?”

    “大家不要再闹了,”这时候团支书插话说,“发泄不满是毫无用处的,要是被科任老师知道我们在批判他们,那就不太好了。”

    团支书的一句话,让同学们顿时安静了下来。见没有人说话了,班长开始谈正题。

    “同学们,”他说,“我知道大家心里有意见,有想法,但是有些事情是不会因为我们而改变的,所以我们就不去想它好了。现在,我给大家谈一下我的一些想法。刚才学习委员已经说了,如果我们在期末考试中挂了科,补考是件很让人头痛的事情,所以我们要尽量争取让每一位同学、每一科都顺利通关。”

    说到这里,班长又朝走廊的方向望了一眼,再次把声音降低了一些分贝。

    “大家知不知道我们前面的那些师兄师姐们是怎么干的?”他自问自答地说,“每学期快到考试的时候,他们就送点礼物给科任老师意思一下。老师们收了礼品,一般都不会为难谁的。另外,根据我打听到的消息,我们今年这一届——我们这个专业——已经有几个班这样干了,包括隔壁的那个班。学习委员和我,还有团支书,我们考虑了一下,觉得要想让大家都不挂科,唯一的办法也只有走这条路。我的想法是,我们班四十多号人,每人出一百块钱,由我们班委会来负责这件事。大家有没有意见?”

    “就这么办吧,不就是一百块钱嘛。”高兵兵第一个响应说。

    “就这么办吧。”同学们也纷纷应和着说,语气显得有些无奈。

    “有什么办法呢?”罗恋恋哀叹着说。

    有很多同学态度鲜明地支持班长的想法,但是还有很多同学没有开口说话,他们既没有表示赞同,也没有提出反对。罗恋恋在班上是众所周知的刀子嘴,心直口快,天不怕地不怕,而且是属于得理不饶人的那种性格,班长见她都勉强地同意了,估计大家也默许了。

    “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他说,“那就这么决定了,明天大家就把钱交给团支书吧。另外,我希望大家不要把这事张扬出去。”

    在这整个过程中,叶宏始终默不作声,没有说一句话,但是他心里的意见可能比谁都多,他的不满可能比谁都强烈。在县城里上高中的时候,他们班上有几位同学家里很有钱,有几位同学的老爸老妈又在什么什么单位工作,他们班主任为了跟这些同学的家长拉上关系,每学期都要开一次家长会。说是家长会,其实是送礼会,而他请的都是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像叶宏老爸老妈那样既无权又无钱的家长,他一次也没有请过,一个都没有请过。要是他掏的是自个的腰包,叶宏觉得倒也没什么好指责的,可他是拿他们的班费给那些同学的家长买礼物的,他们每学期都要交一百块钱的班费,而这笔钱绝大部分都被班主任拿去送礼了。不仅如此,他对那些家庭背景比较好的同学常常给予格外的关照,他把那些同学的座位都安置在最靠近讲台的地方,另外,如果那些同学犯了什么过错,他也会对他们网开一面。叶宏对这些不公平的待遇感到相当憋屈和不满,但是他一直都默默地埋藏在心底,因为他知道跟学校和老师抗争非但不能改变什么,而且不会有好果子吃。那时候,他对大学充满了期待和幻想,在他的想像里,大学是一个光明灿烂的地方,那里的一切都是井井有条的,每个人都文质彬彬,说话行事都有礼有节,那里没有歧视和不公平,大家都互相尊重,人人平等,十分和谐,绝对不会有像他在高中遇到那种事情。然而,等他跨进这所学校的大门,他很快就发现,一切和他以前所想的都相去甚远,他不由得大失所望,心情一落千丈,变得黯然而沉重。这种巨大的差距刚开始让他难以接受,后来慢慢地他也勉强习惯了,但是在这里他怎么也感觉不到大学的味道,尽管他并不知道真正的大学是什么味道,但他认为反正不应该是这样的。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他耳闻和目睹的一些事情使他对这所学校越来越失望,对在这里上学是否有前途越来越没有信心了。来这里没多久,他就听说这所学校有许多潜规则,其中的一条就是,如果你不想挂科或者补考的话,可以在考试之前或者考试之后给老师一些好处,让他让你过关或者不补考。叶宏以前还以为这只是传闻,没想到现在就要在他们身上变成事实了。他本能地对班长的提议十分反感,但他跟很多同学一样,始终保持着沉默,没有提出任何的抗议,因为他也想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同时他也害怕挂科和补考。他从家里带来的那八千五百块钱,除了汪小吉还欠着他两百块以外,他身上也只有两百多一点了,他先前还指望靠这点钱熬到放假,没想到突然之间就多了这么一笔开销。班长要求每位同学交一百块,而且第二天就交,这让他心里惶惶不安,各种念头在他的脑子里激烈地互相冲击着。如果大家都把钱交了,他一个人不交,不好向班长解释和交代,然而,他总共只有两百来块钱,如果把那一百块钱交了,那他就将陷入一个十分危险而可怕的境地。他真希望这时候有人挺身而出,对班长的这种做法提出反对和抗议,但是没有人这样做。叶宏知道班上的大部分同学家里都有钱,不在乎那一百块钱,不过根据他平日的观察,有几位同学的家境似乎也比他好不了多少,这阵他们全都一言不发,叶宏拿不准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各种想法在内心激战了一阵后,对即将面临的危险困境的忧惧终于占据了上锋,他识意到,首先要有钱吃饭,这才是头等重要的,如果饭都吃不上了,还谈什么考试,还怕什么挂科不挂科。认清了这一点,他决定无论如何也不要交那一百块钱。不配合班长的工作,就是不给他面子,他知道这样做肯定会令班长心里不快,但是现在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不过他并没有当即就向班长提出来,他只是默默地思考着,他想,不仅这时候不要说,就是明天、乃至以后也不要说,除非班长主动找他谈。

    第二天早上,有不少同学把钱交给了团支书,但是还有很多同学没有动静,于是班长又催促了一次,叫大家尽快把钱交上去。叶宏偷偷地留意着,看哪些人交了钱,还有哪些人没有交,他想知道是否有人和他站在同一条阵线上。下午,又有许多同学到团支书那里去交钱,根据叶宏观察的结果,全班四十三个人,除了他以外,好像还有两位同学没有交钱,其余的则全都交了。让叶宏没有想到的是,他认为家境和他相差无几的那几个同学也都交了钱,而另外那两个没有交钱的同学,从他们平日的生活习气来看,叶宏觉得他们家里应该都是比较富有的。由于他并没有时时刻刻都盯着人家,所以那两位同学到底有没有交钱给团支书,他没有完全的把握,他只是凭借印象和记忆认为他们没有交钱。他知道班长肯定要找他谈话,所以作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找什么借口,怎么说,他都想好了。果不其然,就在第二天早上的一个课间时分,他和几位同学一起站在走廊上,这时候班长走去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一下,把他叫到离同学们稍远些的地方去。

    “我听团支书说你没有交那个钱,”班长压低了声音,温和地对叶宏说,“你是不是不赞成我们的做法?”

    叶宏没有回答班长的问题,他用探询而又不无挑衅的口气问班长

    “大家都交了吗?”

    “大家都交了,”班长用十分肯定的语气回答说,“就只有你一个人没交。”

    叶宏用带着疑问的目光盯着班长的脸看了一两秒钟,然后把目光移开,沉默着一声不吭。

    “你有什么意见就说出来,”班长说,“不要闷在心里。”

    对于班长的这句问话,叶宏早就想好了如何应答的,然而此时他却有些犹豫了,他不想自欺欺人地说些言不由衷的话,但是他又没有勇气坦诚地、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他交不起那一百块钱。班长见他犹犹豫豫、欲言又止的样子,以为他是碍于情面,不好意思把心中的意见说出来,于是便鼓励似的对他说

    “没关系,你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我们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叶宏知道继续默而不答是不行的,于是便下定了决心。

    “我觉得,”他说,“作为大学生,我们应该坚持一些原则,做我们想做的事,愿意做的事,不应该一味地向别人妥协让步。明明知道不对,为什么还要去做呢?”

    “那天晚上我不是说得很明白了吗,”班长说,“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以为我想干这种事吗,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不知道是不是不愿让同学们看见班长在跟他谈话,叶宏突然变得有些烦躁起来,他怕班长没完没了地谈下去,他想尽快结束这场谈话。

    “你们怎么做我管不着,”他态度傲慢、口气坚决地说,“但是要我用这种方式去讨好他们,我做不到!我是不会交那一百块钱的!他让过就过,不让过就拉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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