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买了,明天我从公司给你拿个特别好的,我们自己生产的 。忘了给你推荐我们公司的产品了。”
“知道你们公司的。买不起。我用中等的就行。又不是女孩子,只要滋润一下,不难受就行。”
“真的,公司有给客户的免费的样品,我拿一只给你用就行。”
“是吗?那我不客气了。”高兴。他公司的产品整天在电视上广告,还是最贵的时间段和最贵的明星。
两个人推着购物车去食品区选食材和水果。他要买熏肉和火腿肠,我摇头“别吃这个,不卫生。不健康。”
他看看手上的火腿,“我早晨还想做火腿蛋呢。”
“哦,那你自己吃。”反正我不会吃的。
“你只吃青菜?”
“没有啊,我和李阿姨在店里都是买鲜肉炒时鲜蔬菜。从来不吃隔夜的菜和肉。”
“挺健康的。”
呵呵,我是觉得那些腌制的熏肉啊,火腿,腊肠啊,都很脏,没办法吃。
付款,我说了自己的会员卡号,他付钱。下次我付好了,这点钱不值得两个男人抢着付账。他看我一眼,彼此笑一笑,彼此了然。
拎着大包小包回家,王凯已经打发人走了,等我们回来他也下班走了。
冰箱塞满了。我做饭,自己做的才放心。值得我信赖的饭店就那么几家。
香菇油菜炒肉。泰国香米蒸饭。王凯已经给他买了全套的餐具放在厨房里了。骨瓷的,看着就精致,让人赏心悦目。
“尝尝。”
“没想到你手艺不错。”
呵呵,自己磨练出来的。谁让自己信不过别人呢。
第二天再回家的时候,家具已经安排好了。呵这大床,真打算在我这里结婚吗?豪奢,大气。
不过我闻见了空气里的甲醛味道。我店里有除甲醛灯,明儿给他捎一个回来。也算是送我唇油的回礼。
他还是睡在客厅里。
地板上也没再冒血出来,我洗完了澡看电视的时候,在美人卧的沙发上睡着了。真是难得啊。
他经常很晚才回来,偶尔才会正点下班。有时还要出差。
经常是他在深夜回来。我有时正在看电视,有时正在客厅里自嗨的跳舞,有时正在打扫卫生,有时正在地毯上把自己扭成一条蛇那样。
见他回来,一脸疲惫,随口问“你吃饭了吗?”
“应酬上,怎么会吃得饱,光想着怎么把要办的事办好,看眼色,还要防备别人挖坑,自己别掉进去。”
“你做生意好累啊。比较起来,我比你轻松多了。我给你下个面吧。你去洗澡。一会儿就好了。”
想到自己黑暗,自私,不能告人,对他做的的事情,弥补一下吧。
一会儿,他换了睡衣出来“哇,荷包蛋,火腿,小油菜,看着就好吃。再来点红油就更好了。”
“晚上,吃重口的,不太好。”
他低头吃面,“好吃。嗯,你不想把你的生意做的大点?”
“这样已经可以了,就我自己,一个人吃饱,全家人不饿。
再说,店里只要挣出我和李阿姨的工资就行了。我自己光靠房租,也可以在这里生活的很好。”
“可是你还年轻,应该有更大的目标和事业心。”
我笑一下,我目前,活着就是最大的难题,还想更大的目标和事业心?对我来说都是讽刺。
“我觉得现在挺好的。自己挣钱自己花,还能给周围的居民带来生活的便利,自己不闲着,做生意就算是解闷。我没什么雄心壮志的。
为了实现自己远大,宏伟的目标,把自己累的要死要活的。”
他笑看我一眼,在这个话题上,差距太大,低头吃面。
有时回来给他做迷糊,大米小米,红豆,芝麻,红糖,好吸收。
“今天有雾霾,我给你在店里稍回来一台便携吸尘器,你回来先把衣服上的灰尘吸一下,再去洗澡啊。”
“你不是有两台吗?借我用一下就行。不用在店里拿一台。”
“我那一台是吸沙发和床的,一台是吸衣服的。都有用途。”
“那你把这台写在我公司的购货单里,给会计要钱就行。”
“不用了,这不是你给我一瓶薰衣草精油的回礼吗?不用客气了。”
“我看你是客气吧,不用我送你个礼物,你就回我个更大的礼物。”
“没有。是因为空气里的细菌啊,病毒啊,灰尘啊,你从外面跑一天,身上肯定沾了好多,回来在客厅里一走,落在房间里多少?
还是吸一吸,放心。”我开了鱼缸边的空气净化器。
“你是不是嫌我脏啊?”
我狡黠的小眼神看着他“你嫌麻烦吗?你嫌我太爱干净吗?要不你租完这半年就自己另找房子吧。”
满怀期待。你要是走了最好,这样我就不用内疚了。
他喝一口米糊“没有,我觉得跟你在一起住,我也变的爱干净了。”
“你不嫌我麻烦?”勋可是很嫌我爱干净啊。失望。
初冬的傍晚,雾气蒙蒙的,我开着车小明去墓地看小爸爸。把白色的十三只菊花放在白小春的照片前。
照片上的小爸爸长的真好看。完全没有最后的日子里的惨状。
小爸爸是个爱干净爱漂亮,心里有数的体面的人。
所以他才不能容忍自己最后变成那个样子。最后他实在不能忍受自己的身体了,才选了那条路吧。
可是我眼睁睁的看着,却不能阻止。
我是个懦夫,是个胆小鬼。
可是那样的小爸爸,忍受痛苦折磨和毫无尊严的生活,活下去真的有意义吗?
我一直搞不明白,一直纠结着到底苟且的毫无希望的活着和毅然选择有尊严的死去,到底哪个重要?
还是小爸爸不爱我,自私的选择自己去死,也不肯多陪我一天。
他说“爱并不重要,自己怎么活着才重要,不要指望别人爱你,你要自己爱你自己。”
所以他选择爱自己,让自己体面的,有尊严的死去。
把我一个人留在人间。
冬雨淋在我的头发上,淋湿了我的脸,分不清滴落在脚边的是雨水还是泪水。
☆、第 9 章
简一凡回家就看到白鹿坐在沙发前的金色的厚地毯上,手边放着一瓶红酒,已经下去半瓶了。温暖的屋里弥漫着酒气,简一凡一愣
小白鹿不是说不能喝酒吗?怎么自己倒喝上了?
脱了鞋,扔了公文包,脱了外套,简一凡也坐在地毯上,已经送暖气了,铺了地暖的地上,果然地毯上又温暖,又厚实,比沙发上还舒服。
问那个小人儿“怎么了?还喝起酒来了?”
小人儿连耳根都红透了,像一个熟透的苹果,诱人采摘,咬一口。
小人儿艰难的抬起手里的酒瓶“你也喝一口。”
简一凡笑,这是投名状吗?你犯了规,让我也犯规,大家都犯规,谁也别说谁了。
拿过来,喝一口,不错啊,口感香醇,没有涩味,也不上头。回味香醇。
小人儿靠在沙发上,简一凡看到两行泪痕“你哭过了?”
小人儿歪着头“今天是我小爸爸祭日,我去看他了。”
“对不起。”害你想起伤心事。
“我爸爸又不是你害死的,你到什么歉。”
简一凡一囧。这是醉了莫?
“如果说对不起,应该我是说。”小人醉眼朦胧看着他,没有戴眼镜,雾气迷蒙的大眼睛湿漉漉的看着他,他真想上去给他舔干净。
引人犯罪啊。
“你知道吗?你住的那间房子是我小爸爸住的。一年前,他因为艾滋病去世了。对不起啊。”
简一凡吃了一惊。
“王凯让我给他公司的员工租房子,我根本不想租给他。我只是你的供货商,又不是你的保姆,什么事都要给你帮忙。
就开了2000块的高价,他也不嫌高。
结果是你过来住,我更不想租给你了。想把房租褪给你,但是你又要换供货商,我只好把房子租给你了。
那间房子,从小爸爸去世,我就把他用过的东西都烧掉了,只留间空房子。
我还骗了你,那间房不是一个月消毒一次,是我每天都给它消毒。
我觉得它怎么弄都不弄不干净。”
小人儿心里累的都哭了。
简一凡心疼的伸手搂过来说“傻瓜,艾滋病病毒在裸露的阳光中只能存活24小时,你小爸爸都去世一年了,病毒早就死光光了。”
小人儿推开他,这力道对于简一凡来说,就是蚂蚁扞大树,只是徒惹心痒。
“放开我,我也不干净。我曾经在医院照顾小爸爸最后一个月,他让我去检查是不是也感染了艾滋病。
从那以后,我每个月都去j市查血。
那个查血的医生都认识我了,问我是不是从事高危职业。我说不是。我还是个处呢。
后来再去,还是没有感染病毒。他就让我去看精神科的医生。
我只是担心我感染了病毒,精神又没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