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欧烁心情复杂的发了条短信给韩晓东,问他能不能见他。韩晓东漠视的将手机收进了口袋,没有回复他。
欧烁盯着手机看了足足两个多小时,孙子摇了摇头:“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你生死相许!你要真喜欢人家,就别缩在我这里,像韩晓东那种人,你以为会倒贴上来给你?”
欧烁抡过桌上的酒仰头喝下:“你不明白,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件让他很生气的事情。”
“能有多人神共愤,让你足足在我这里躲了一个星期?他离开你回去,他回去你出来,唉!莫非爱就是折腾?”
“我用强的把人家给弄上床了。”
孙子猛的抬头看向他,一脸惊讶:“他……没拿刀砍你?”
“没,醒来当即甩了我三个耳光,我当时心抽得厉害,也没觉得这三个耳光疼了。”
孙子笑了笑:“他没拿刀砍你,只给你三个耳光,证明有戏。韩晓东他要真不愿意,他就是分分钟也死给你看的人。”
“他起初想跳窗,被我拉回来了……”
孙子抹了把冷汗:“这个,我可就不好说了。你自求多福吧,总归是你不对。”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欧烁烦闷的喝掉杯里的酒轻叹了口气。
就这样,竟不知不觉的过了半个月。
韩晓东快速的将桌上的文件翻译整理好后,发现杰尔还在电脑前写着什么。他安静的坐在那里,柔和的灯光将他英俊的五官衬得更立体。他认真的样子很迷人,韩晓东笑了笑没有打扰他,将要复习的课题看了一遍,看着看着有些昏昏欲睡,可没想竟这样真的睡了过去。
迷糊间仿佛有人戳了下他的肩膀,韩晓东正在半醒中的梦境里,吓得整个人弹跳而起,一杯热咖啡洒在了他的身上。杰尔大惊失色,放下手中的另一杯咖啡查看他:“没烫到吧?”
“别担心,没事。”只是这满身的咖啡渍让他有些苦闷,杰尔提议说:“去浴室里洗洗吧,我这里有备用的衣服。”
“嗯,那好吧,在这里洗个澡就能直接回去睡觉了。”真累!
“是不是太累了?再过半个月你就轻松了。”半个月后杰尔要回美国了。
韩晓东扯着嘴角笑了笑,接过杰尔拿出来的衣服走进了浴室里,快速的冲完凉伸手拿衣服的时候,裤子连带的被拉了下来带在了浴室的地板上,瞬间吸水整个湿透了,抢救都来不及。韩晓东冷静的穿上衬衣盯着浴室地板上的裤子良久,一丝邪恶的念头油然而生。
浴室门打开,杰尔回头手中拿着文件准备跟他说些什么,却见韩晓东赤着两条比直修长的腿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他头上盖着一条雪白的毛巾,头发半湿的不断的从发尖滴着水珠,滑过雪白的脖颈隐没在白衬衣里。
杰尔握文件的手紧了紧,喉结滚动。韩晓东无邪的笑着:“对不起,呃,裤子刚掉地板上了。叫兽,你掩护我吧!咱们出去重买一条裤子。”
杰尔半晌才回过神来,机械的点了点头,就在韩晓东伸手握过门柄时,杰尔的手跟着覆了上来,将他的手拉回从身后抱过他:“晓东,你让我着迷了。”
“杰尔……”韩晓东转过身,双手揽过他的脖子,杰尔情不自禁的吻住了他的唇,欲火一旦被点燃,就无法收覆。杰尔绝对是个调情的个中高手,他会很照顾自己情人的感受,小心呵护,去发现去探索他身体的每一寸,甚至是韩晓东连自己也从来都不知道的敏感点。
这场欢爱是愉快而舒适的,让韩晓东达到了从所未有的强烈的快感。他并不后悔这一切,如果自己不跨出那个狭隘的世界,他会以为谢焕的床技是最棒的,谢焕认真起来是最迷人的,谢焕所做的一切都那么让他神魂颠倒。曾经的他们,想起那些曾经,会不会最后也只是莞尔一笑?
第195章穷与富
他在杰尔的怀中醒过来，杰尔微笑，给了他一个早安吻“早，宝贝~昨晚的你迷人极了。”
“叫兽也很棒。”韩晓东吻了吻他性感的唇，掉在地上的手机响了，韩晓东捞了半天才拿了起来，看了眼信息，是欧烁发来的。
欧烁晓东，你昨晚在哪里？我很担心你，看到回个短信。
“难道是你的女朋友or男朋友？很早就开始响了，但看你在熟睡，没有吵醒你。”
韩晓东自若的将手机放到了一边，靠进杰尔的怀中“叫兽你是在吃醋吗？”
杰尔微笑着吻了吻他带着询问的语气问“我……能够吃醋吗？”
“当然可以。”
“你是我生命中的惊喜。”杰尔对他说。韩晓东轻轻一笑靠在他怀里浅睡了过去。
他回去的时候，欧烁不在。房间空荡荡的显得死寂。那一瞬间莫明的空虚再次扑天盖地的袭来，让他有些不知所措。手机再次响了，他拿出手机查看，是欧烁的电话，想了想韩晓东接过了他的电话。那端传来欧烁气息不稳的急喘声。
“晓东，晓东……沈默他……”
突然间感觉什么东西在心里碎裂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笼了上来“沈默怎么了？”
“在手术室里抢救，他的身体很虚弱，不知道……能不能撑过今晚。”
韩晓东赶到医院的时候，沈默已经被推出了手术室，戴着氧气罩，身上插着各种医疗管子，仪器上显示的生命线很微弱，欧烁坐在一旁失神的盯着某处，看到韩晓东来了，这才猛的抬头看向他。
“晓东……你来了。”
韩晓东淡淡的看了欧烁一眼，缓缓走到了沈默病床前，他轻轻握过沈默的手红了眼睛“沈默，哥给你买了好吃的回来了，快醒醒。你不是说要去看海吗？咱们一起去看海吧，海边的日出日落可美了，还有那一望无际的海洋与天地连成一条水平线，你无法想像那样的壮观与美丽，只有亲眼看到，才会知道。傻瓜，活着总比死了好，谁对你说死了好？我要让你活着，好好的活着！”
泪水从他眼眶滴落，溅湿了沈默的手背。他们不发一语的盯着沈默，希望他在下一刻睁开眼睛，一直到天将将亮，沈默奇迹般的睁开了眼睛，他的嘴唇不断的在嚅动着，似乎想要说什么，韩晓东抱起他凑耳过去。
“哥……哥，我把东西都留给你……在床底下的……盒子里。我想让烁哥抱着我……去……去海边，看你说的日出日落……是不是与记忆中的……一样美。”
“沈默！沈默……我们一起去看海！哥现在就带你去。你要好好的，听话！”
“好……”
韩晓东拿下他的氧气罩将他抱了起来，欧烁瞪大着眼睛拉过韩晓东“你疯了吗？他好不容易醒了，你这样做，他只会死得更快！”
“别管我！！”韩晓东无助的吼着，泪如雨下“欧烁，帮帮我。我答应沈默的，一定要带他去看海！死也要……带他去！”
“好吧，现在这种情况，我们只能包车去最近的沿海城市。”欧烁当即便叫了量破旧的面包车过来，给沈默办了出院手续，开车的那人叫强子，是与欧烁一起混帮派的xiongdi。强子的话不多，默默的开车着，当天下午五点多他们来到了沙滩上，太阳已经开始西沉了。
欧烁打横抱着沈默站在沙滩上看着远处的日落，说“沈默，海上的日落，睁开眼看看吧，你不说一直想来海边看的吗？”
沈默疲惫的睁开了眼睛噙着一抹幸福的微笑，失神的盯着海天相接的远处，如火的圆盘渐渐殒落。
“烁哥，我好开心。可是……还是记忆中的美，比这个还美。那时候……是爸爸带着我来看的海……我对家人……唯一的记忆。唯一的……烁哥……还是记忆中的海……比较美……”
韩晓东心痛得无法呼吸，压抑的哽咽着，欧烁红了眼睛，轻声道歉“对不起沈默，早知道，我就对你好一点。对不起……我们都是没人要的孩子，那些记忆，记不记得已经无所谓了。”
沈默笑了笑“没关系……我已经很开心了……哥，烁哥……你们在一起吧。我想看你们幸福的在一起……”
他伸出手想去拉韩晓东的手，韩晓东紧握过他的任他牵引着贴在了欧烁的心口“烁哥，是喜欢你的，哥……你也喜欢烁哥……替我幸福……好不好？”
欧烁眼眸深沉的盯着他，韩晓东抬头迎上欧烁灼热的视线，轻轻的点了点头“好，好！你也要好好的，沈默，沈默……”
“哥，我累了，死了心就不会痛，不会难受了，对不起……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好久……”
他痴痴的盯着日落的方向，黯淡的眸子里还映着西沉下一半的红色圆盘，金色的余辉把蓝色的海面点缀成了一个地下银河，星光闪闪璀璨夺目。
太阳终究沉落，黑暗来临。韩晓东轻颤着手替他合上了眼睛“沈默……你永远活在我的记忆中，这辈子谁也无法抹去。”
无亲无顾的沈默没有葬礼，火化后韩晓东将他的骨灰带回了家乡，将他悄悄埋在了姑奶奶坟墓的旁边。
“沈默，姑奶奶人很好，相信她会和姑爷爷好好的照顾你，沈默，哥不能陪你了，哥在你的坟前种了很多栀子花，等到来年它们一定会盛开，你知道栀子花的花语吗？它的花语是用一生守护我们的爱，沈默，安息吧。”
韩晓东下山后，一个人走在小镇的路上，伴晚的小镇公路上很安静，这些有太多过去的一些记忆，即便不愿再忆起，但却总也刻制不住的浮现在脑海。
突然一量红色的小车停在了他的身边，车窗摇下，谢妈妈叫住了他“晓东？”
韩晓东顿住步子，回头看去，谢妈妈从车上走了下来“好久没看到你了，没想到你变了这么多，差点都快认不出你来了。”
韩晓东扯着嘴角笑了笑“雅阿姨。”
“晓东，你恨阿姨吗？”谢妈妈牵过韩晓东的手红着眼睛问。
“恨什么？你也只是一个为了儿子的母亲，我想大部分的母亲都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我的母亲也不例外，所以……我恨你什么呢？我还要谢谢雅阿姨你，替我保守了这个秘密，这辈子我也不会想让我的家人知道。”
“晓东……”谢妈妈似是相到什么从包里拿出一张卡递到了韩晓东的手中“你拿着，我一直想给你的，这里面有些钱，我想你需要这比钱的。你还小，不管是拿着这些钱做点小生意，还是继续念书都好。”
韩晓东毫不犹豫的将那张卡还给了谢妈妈“雅阿姨，你的心意我心领了，我还欠谢焕许多钱呢，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也给过我不少钱，那些足够了。而且现在我也有工作，我一个月的工资足够我生存或是去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所以并不缺钱。”
谢妈妈抬手擦了擦眼泪“你这孩子总是让人那么心疼，你说……要是你是女孩多好！晓东，是我们家小焕配不上你，你一定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要是你有什么困难，你就来找阿姨，阿姨一定会倾力帮你。”
“谢焕他……在国外还好吗？”韩晓东鼓起了勇气问。
谢妈妈轻叹了口气“那个没心没肺的臭小子，去那边那么久，也没见打几个电话回来，其他的我不提心，就担心他那风流性子，别又招惹了什么洋妞给带回来！”
韩晓东失笑“人不风流枉少年，阿姨你也就少操他的心吧。我先回家了，雅阿姨慢走。”
“晓东……行吧，下次回来到我家坐坐。”
“嗯，好的。”
话虽这么说，但在不久后谢家人已经搬离了镇子，空了的房子只请了镇子上一个老伯在看理。
韩晓东在家里吃了一顿饭，前两天父亲风湿痛，辞了送货的工作在家里养病。母亲继续在镇子上的小工厂里上班，一个月一千多块的工资也不愁钱花，只是老人家省惯了，存着钱也不愿意拿来花。买回来的一些吃的用的，他们也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还总是怪他浪费钱。尽管这样，但韩晓东每次回来照样买东西，次数多了也就不说了。
“爸妈，你说，我们买套房子去城里住怎么样？”韩晓东吃饭的时候突然提起。
韩妈妈抬头看着儿子“你哪来的钱买房子？”
“把首付付了，剩下的钱我会慢慢还的。”
韩爸紧锁着眉头说“首付也得十几二十万！在乡村小镇上住着我觉着挺好，去城市住，我搁哪儿都不习惯，连吐口痰我都不自在。”
“在自个儿家里，你爱吐哪吐哪。”韩晓东也没看父亲说了这么一句。
韩妈把碗一搁“你这娃，在吃饭呢！咋说话的？！”
韩晓东默默的把饭吃了，八点多坐的末班车离开了小镇，查了一下存款，从四月初开始打工，一直到十月中旬，剩下的全部家当也才四万多。而且是身兼两份工！存钱到明年，也只能赚到首付款，韩晓东慢慢的走在路上，这坚硬而冰冷的柏油路怎么也踩不出他的足迹。他突然意识到，穷，真的很无奈。
谢焕一年的零花钱，都够付一栋市里电梯房的首付，而他却还要为这点钱到处奔走，这就是穷人与富人的差距！
第196章天涯海角
沈默的离开,让这个‘家’变得冷清了不少,再也听不到他亲昵的叫着他‘哥’了,也吃不到他早上买的小笼包,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买的,总觉得是吃过味道最好的小笼包。
将沈默的东西收拾好后,韩晓东的门被敲响了,回头看去,是欧烁。
“晓东,我能进来吗?”
“嗯。”
欧烁眼中有丝难掩的欣喜,快步的走了进来:“晓东,我想跟你聊聊。”
“聊什么?”韩晓东的脸色依旧不太好。
欧烁轻咳了咳嗓门儿说:“我们现在……现在……算不算是在一起了?”
韩晓东顿了顿,轻叹了口气:“如果你能改,咱俩当然能好好的在一起,如果你改不了,咱俩玩玩就算了。”
“什么叫玩玩……就算了?”欧烁无奈:“我说过,现在的状况只是暂时的,你总得给我时间去改变吧?你想让我说改就改,你觉得这可能吗?”
“行吧,你记住你说的,我给你机会,但这是最后一次。欧烁,我是认真的。如果你真想跟我好,那就好好生活跟我过下去。”
迎着韩晓东那双认真的眼眸,欧烁郑重的点了点头:“我是真心想跟你过一辈子。还有那天晚上,我很报歉,伤害了你,对不起晓东。”
韩晓东叹了口气:“过去的事情就别再提了,算了。我准备要出门了,这些……是沈默生前留下的东西,你找个纸箱子收起来吧。”
“好,我送你去学校吧,东西等会儿再收也没关系。”
“不用了,我自己去省事儿,你在家里收拾东西。我先走了。”他想也未想便拒绝了欧烁。让欧烁心里难免有些疙瘩。
坐在公交车后排,韩晓东透过车窗看着暗下的灯火有些迷茫,他甚至看不到未来的方向究竟在哪。
韩晓东认真的听着课,偶尔会迎上杰尔暖昧的眼神,他回以一记微笑。像往常一样,韩晓东来到了杰尔的办公室,帮他整理明天要用的备课资料。
“晓东,我还有一个星期就回国了。”杰尔看着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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